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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闺-第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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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八月在漠北发生的事情,您怎么从来没告诉我?”
贺氏叹了一声,道:“这事儿自然是能不提就不提,虽说不是八月的错,但事情落在八月身上,名声受损的就是八月。此事已经戳你父亲的心窝子,他一直愧疚是因为他没有把八月给照顾好。若是再提此事,又让你父亲如何自处?”
邬陵桃咬了咬牙。身为女儿,她自然不能说这是邬居正的责任。
“八月会发生漠北那种事,是因为她去了漠北。而她之所以去漠北。还不是因为在宫里遭了人的算计!”邬陵桃怒不可遏道:“当初出言陷害八月的那几个宫女倒是死得早,让此事成了一桩无头公案,否则让我查出到底是谁在背后害八月,我定然要她好看!”
“现在说这个还有什么用。”
贺氏长长吐出一口气,看向邬陵桃道:“你今日回来做什么来了?”
“我听说八月回娘家了,我就回来瞧瞧。”
邬陵桃不忍地问邬八月道:“你可还好?”
邬八月笑着颔首,道:“三姐姐放心,我一切都好。”
“哪儿好了,人都瘦一圈了。”邬陵桃锁了锁眉头。无奈一叹道:“罢了,你既回来了。就好好待着,别想太多。外面的事。我这个做姐姐还能帮帮忙,尝试着替你解决一二。”
邬八月倒是好奇道:“三姐姐有办法消除流言?”
贺氏也赶紧看向她,提了一股气。
邬陵桃摆摆手,道:“流言哪能消除的,只能被代替。一个新的更让人津津乐道的流言出来,之前的流言自然而然地就被人抛到脑后去了。”
贺氏顿时泄气,没好气道:“我还道你有什么办法,没想到是这样的鬼主意。”
“管这主意鬼不鬼,能有用就行。”
邬陵桃顿了顿,道:“就是不知道有什么消息能够更加骇人听闻,要那种会让人十分意外震惊的消息才行。”
贺氏摇了摇头,道:“消息不消息的,你既有想法,那便试着去办吧。我现在担心的是,要是这流言消除不了,今后随时都会被翻出来……”
“要想消除流言,那还得看我那妹夫怎么做了。”
邬陵桃道:“他不是去漠北与北蛮的人交涉了吗?如果他回来后,能和北蛮的人统一一个说法,帮八月糊弄过去,那这件事就算是过去了。毕竟,八月嫁给他时,可是千真万确的黄花闺女。圣旨赐婚,要是新娘不是完璧之身,皇上也不敢赐这个婚呐。有经验的嬷嬷可是验过元帕的。”
邬陵桃看向邬八月,顿了顿问道:“你相信你夫君吗?”
邬八月莞尔一笑,轻轻颔首,目光坚定。
她说:“我相信。”
☆、第两百三十章 珠联
高辰复是什么样的人,邬八月从来没有过怀疑。
从与他在漠北相识起,高辰复的君子形象就一直刻印在邬八月的印象之中。
他是漠北人心目中的神将,捍守漠北关三年,未曾让北蛮人侵袭进关过;他处事公断,为人正派,甚至几乎从不喝酒,力求让自己永远都保持着一个清醒的头脑;他是如神明一般在她最绝望的时候出现在她面前的男人,将她从深渊之中拉回人间。
而现在,他是她的丈夫,是她两个孩子的父亲。
他走的时候曾经说过,让她相信他。
所以,即便心中有顾虑,有焦急,有不知未来的恐惧……但她是一直相信他的。
邬陵桃望着邬八月明亮的眼睛,一时之间不知道是该为她高兴还是该为自己惆怅。
她忽然想,像邬八月这样,有一个能与之倾心相伴、心甘情愿和他厮守到老的男人,或许比她现在虽权势在手,但枕间微凉的感觉要好得多、
即便八月现在身处困境,可她脸上的笑容却是发自真心。
易地而处,她恐怕早就放弃了。
邬陵桃晃了会儿神,邬八月在她眼前挥了好几次手,她方才回过神来,嗔怪道:“做什么呢?”
“三姐姐发什么愣呢。”邬八月笑着问道。
邬陵桃轻哼了声,说:“没什么,我不过在想辙罢了。”
邬八月一笑,道:“三姐姐也别太心急,现在流言也不过是传我被掳去北蛮过,但大家都知道我的婚事乃是圣旨赐婚,所以也不敢在明面上说什么,更不敢斥怪我是残花败柳。”
“让她们过嘴瘾也不行。”
邬陵桃冷哼一声。道:“你既回来了,就乖乖在家里待着,别胡思乱想。外边儿的事儿。自有我这个做姐姐的替你想办法。”
邬八月无奈道:“三姐姐说的那两个办法,前一个即便可行。可短时间内也没办法和漠北那边的人打成一致口径,就目前来看,是没可能的。地后一个……一时半会儿的,上哪儿找更会让人津津乐道的消息来?”
邬陵桃摆了摆手,道:“你少出门,更几乎没有和其他夫人太太们来往交谈过,你自然不知。”
邬陵桃站起身,对贺氏道:“母亲。这段时间就让八月好好待在府里,有什么消息,我第一时间让人过来通知和您联系。”
贺氏点了点头,道:“这就走了?”
“走了。”邬陵桃点头道:“八月既然没事,我就先回去了。”
邬八月起身道:“我送三姐姐吧。”
“不用,你照顾好你自己个儿就好。”邬陵桃阻了一句,顿了顿道:“陵梅送我吧。”
邬陵梅便走向邬陵桃,轻声道:“四姐姐,我送三姐姐出门儿,你和母亲说说话。”
邬八月只能点头。
☆★☆★☆★
邬陵桃和邬陵梅走在府中的回廊上。姐妹俩都沉默着。
邬陵梅本就话少,两人之间的沉默对她而言并不影响什么。
但邬陵桃却是受不了这样的寂静。
她扭头轻声对邬陵梅道:“陵梅,你可有什么想法?”
“我?”
邬陵梅指了指自己。莞尔道:“三姐姐,我能有什么想法……”
“你这丫头平日里闷不吭声的,权当我不知道呢。”邬陵桃轻笑一声:“你呀,这肚子里,蔫儿坏。”
邬陵梅便是一笑。
“要想让你四姐姐的那事儿被新的流言给压下去,这流言可一定要够让人吃惊才行。一时之间我是想不到别的辙,你这个‘智多星’怎能不帮着出谋划策?”
邬陵桃轻轻牵了牵邬陵梅的衣袖:“那可也是你的亲姐姐。”
邬陵梅无奈道:“三姐姐,我要是有办法,早就说了。又怎么会闷声不吭?”
邬陵梅轻叹道:“这次四姐姐的事情,走到现在也的确是没什么办法了。”
“那可怎么办……”邬陵桃抿了抿唇:“总不能眼看着流言继续下去。让你四姐姐受其所累……总要做点儿什么,不能坐以待毙啊。”
邬陵梅想了想道:“下月是表兄和阳秋长公主的大婚之日。市井坊间对此肯定会津津乐道,不过时间也要等到下个月了……”
“是啊,哪有那么巧,正好又有一个流言出来。”
邬陵桃泄气地一叹:“行,我再回去想想。”
“三姐姐。”邬陵梅却唤住她,略思索了一下方才道:“你若是没有主意,不如和寻平乐翁主谈谈。”
“平乐翁主?”邬陵桃挑了挑眉。
邬陵梅道:“四姐姐能够被父亲母亲带回来,还多亏了平乐翁主帮忙。想必平乐翁主和三姐姐你一样,都十分希望关于四姐姐的这场流言可以悄然散去。既然如此,你们二人在一起商量商量,或许会有一些意想不到的收获。”
邬陵桃想了想,倒是觉得邬陵梅这番话说得不无道理。
的确,平乐翁主这个人不按常理出牌,或许将自己的想法方向告诉她,平乐翁主便会有进一步的点子呢?
邬陵桃顿时觉得这个主意甚好。毫不吝惜地夸邬陵梅道:“我没说错,你这丫头还真是个智多星。”
邬陵梅轻轻一笑。
“骆司临那小子可是有福了。”
邬陵桃挑了挑邬陵梅的下巴,邬陵梅脸上顿时一红,拨开她的手道:“三姐姐,做什么呢……”
“哈哈,行了,不逗你了,我这就去兰陵侯府。”
邬陵桃哈哈一笑,与邬陵梅作别。
☆★☆★☆★
高彤丝挟持乔姨娘,帮助邬八月离开兰陵侯府的行为,被高安荣厌恶至极。
待高彤丝放开乔姨娘后,高安荣立刻下令让人将高彤丝锁进了房间里,将她软禁了。
高彤丝丝毫不急。
区区一把锁就想锁住她吗?她要想出去。有的是办法。
高彤丝心安理得地在屋子里待着,倒也没闹。
听说乔姨娘虽然被她的行为吓得半死,但她那肚子倒还结实。没有受太多影响。
高彤丝在屋里直叹说“可惜”。
高安荣本打算带着人去邬家要人的,但他又爱面子。怕侯府里的是被人传得众所周知,所以也只能硬生生憋着这口气。
气儿还没缓过来呢,陈王妃又到了。
高安荣与邬陵桃见了礼,心里只觉得陈王妃来侯爷是来替邬八月出头的。
哪知道陈王妃压根儿不与他废话,直截了当地说要找平乐翁主叙话。
论资排辈,高安荣和邬陵桃之间还真说不什么长辈晚辈——陈王可是兰陵侯爷原配发妻的弟弟,从这层关系来说,邬陵桃还能叫高安荣一声姐夫。
……这辈分乱的。
高安荣虽不知邬陵桃寻高彤丝的具体之事。但私心里不希望邬八月那一边的人互相之间说上话,便委婉地说高彤丝人不舒服,怕让邬陵桃染了病气。
他打哈哈,邬陵桃可没那么好糊弄。
陈王本就个有些口无遮拦的人,邬陵桃嫁夫随夫,也学了这点儿“蛮横”。
她望着高安荣似笑非笑道:“侯爷何必诓我,平乐翁主身体一向如何,说病就病?”
高安荣尴尬地笑笑,邬陵桃便道:“侯爷要是不让我和平乐翁主见面,那我就坐这儿不走了。等陈王来见不着我回陈王府自会问明了我的行踪来寻我回去。到时候看到您这府里这么情况,侯爷您也知道,陈王这个人。嘴上可没什么把门儿的……”
高安荣恨得咬牙。
没见过拿自己的男人这般开涮威胁人的。
不管邬陵桃使了什么样的花招,最终她还是和高彤丝见上了面。
这两个女人在邬八月的生命中都扮演了很重要的角色,不可否认的是,他们两个也都属于那种十分厉害的女人。
一个未婚夫出了事,却敢冒着名声扫地的危险给自己另谋后路。一个敢当众抖露宫闱*,追查母亡真相从未放弃。
都让邬八月无可奈何,却又不得不心生敬佩。
“陈王妃?”
“平乐翁主。”
邬陵桃对高彤丝笑了笑,高彤丝愣了片刻,随后莞尔一笑。道:“没想到……您竟然回来。”
“从八月的身份出发,咱们算是平辈。”邬陵桃笑道:“就别‘您’啊‘您’的了。怪别扭的。”
高彤丝笑着点了点头。
“那……不知道你来兰陵侯府,是有何事?”高彤丝问了一句。随即紧张道:“是我大嫂她……”
“她很好,我来这儿,她不知道。”
邬陵桃饮了口茶,润了润喉方才道:“八月能够回去,也多亏了你。既如此,我想你也是希望八月能够安然度过这一次流言的,对吧?”
“自然,我大嫂陷入这样的风口浪尖,对我有什么好处?”高彤丝颔首,顿了顿道:“听王妃的意思,你有办法?”
“我想到一个主意。”邬陵桃轻声道:“我想,如果能有另一个流言,比八月曾被北蛮人掳去这个流言更让人震惊,那么,关于八月的流言就能暂时消停,被新流言所盖过。当然,只是盖过,而不能消失。所以再等过一段时间,让你大哥想辙澄清此事。至于要怎么说,就看你大哥的了。”
邬陵桃顿了顿,问高彤丝道:“翁主以为如何?”
高彤丝眼前一亮,良久后意味深长地道:“王妃,此计……可真是一个好计啊!”
☆、第两百三十一章 猜想
“好与不好,得等实施之后出了效果才知道。”
邬陵桃莞尔一笑,对高彤丝道:“我只想到这么个对策,至于具体要放什么样的流言出来,我尚且没有什么想法。”
“既然要放流言,那必然是要放一些骇人听闻的大丑闻才行。”
高彤丝眉眼一深。
邬陵桃附和点头道:“的确如此。但造谣自然不可。而既是丑闻,又岂是大家都能知晓的?”
这也正是这个计划进行不下去的原因——她邬陵桃再是能耐,达官显贵、皇亲国戚的家族阴私,她能从哪儿得知?
“王妃不知,我知就好。”
高彤丝缓缓一笑,俯身给邬陵桃施了一礼。
邬陵桃赶紧伸手扶住:“翁主这是何意?”
“无他,此举只是感谢王妃同我提了这么一个绝妙的点子。”高彤丝笑道:“王妃只管回去,剩下的事,我来布置。”
邬陵桃皱了皱眉:“翁主有什么想法,不若告诉我,我们一同……”
“王妃。”高彤丝微微一笑,打断邬陵桃的话,道:“王妃不需要问那么多,王妃只需要记得,你妹妹乃是我大嫂,为她做事,助她度过难关,是我义不容辞之事。”
“虽说如此……”
邬陵桃总觉得有些不安。虽然高彤丝表现得无比胸有成竹。
但高彤丝却真的不再解释,委婉地再次表达了送客之意。
邬陵桃只好同她告了辞。
出来时遇到虎视眈眈的高安荣,邬陵桃脸上还挂着假笑和他寒暄了两句。
回陈王府的路上,邬陵桃一直在冥思。
平乐翁主在她提起要以流言盖流言的方法之后,似乎一下子就有了主意。
那显然她打算爆出来的丑闻,是她一早就已经知道的。以至于在她提起这个方法后,平乐翁主一下子就能联想到。
“会是什么丑闻呢?”邬陵桃在心里嘀咕,回到陈王府后也是心神不宁的。
留在府里的如霜见她回来。忙上前轻声道:“王妃,王爷已经回来了。”
如霜如雪是邬陵桃昔日的贴身丫鬟。如今也已成了陈王的小妾。但她们自然都是站在邬陵桃这边儿的。邬陵桃得势,她们也跟着得势。
邬陵桃提了提神,道了一句知道了,便抻了抻衣裳前去寻陈王。
倒是不得不说,比起未娶邬陵桃之前,陈王如今已经不那么荒唐了。市井坊间对他的诟病也少了许多。
陈王对邬陵桃这个有能力又“旺夫”的王妃也十分喜爱,所以即便是邬陵桃过门已有一年有余却还未有孕,陈王却也并没有减少对邬陵桃的喜爱之情。一月之中有近一半的时间都是歇在邬陵桃屋里的。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陈王睡哪个女人睡得勤,正说明他对哪个女人宠得深。
邬陵桃进到屋中,脸上顿时便挂了笑。
“今儿王爷回来得可真早。”
伏在陈王腿边的女人顿时惊得差点蹦了起来,顿时识趣地低着头退到了一边。
邬陵桃望着她意味不明地一笑。
这些个女人,也只能趁着她不在的时候敢在陈王面前献献殷勤了。
听得声音,陈王顿时看向邬陵桃,张嘴一笑:“回来了?”
“是,王爷可有想妾身?”
邬陵桃娇笑一声,朝着陈王扭着腰肢儿走了过去。
陈王就喜欢邬陵桃这种端庄中透着妩媚。妩媚里又含着端庄的矛盾劲儿,顿时伸手将邬陵桃楼到了怀里。
其余的人极有眼色地开始退了出去,方才那女人心有不甘地咬了咬唇。方才依依不舍地落后众人半步离开,希冀陈王能够注意到她,留她下来。
可惜这会儿陈王眼里只有邬陵桃,根本看不见她。
而邬陵桃也趁着这个时候,悄悄给如霜使了一个眼色。
如霜心领神会,冷笑一声望了眼最后跨出门的女人。
敢碍王妃的眼,真是活腻了。
“今儿定是朝上事儿不多,不然王爷哪会回来得这般早。”邬陵桃搂着陈王的脖子,吐气如兰:“如今皇上可是很依赖王爷的呢。”
这种奉承话陈王是最喜欢听的。这次也不例外。
他哈哈大笑了好几声,脸凑到邬陵桃耳边。二人嬉笑闹了一阵,陈王就要将邬陵桃打横抱起。
邬陵桃欲拒还迎。勾得陈王更加心猿意马。
芙蓉帐内几经辗转,情事方歇,邬陵桃半嗔半怒地道:“王爷也不悠着点儿,下人们可要看笑话呢。”
“谁敢嘀咕?你我夫妻亲热,此乃正经之事。”
陈王哼了一声,又笑着凑近邬陵桃:“我如此辛勤耕耘,王妃的肚子怎么还没消息?”
邬陵桃脸颊酡红,伸手轻推了陈王一把:“王爷好不害臊!”
陈王哈哈笑道:“生儿育女更是天经地义,王妃这般羞赧的模样,瞧着可真是美不胜收。”
二人又耳鬓厮磨了半晌,陈王方才问起邬陵桃今日回邬家的事。
“见着你妹子了?”
“见着了。”邬陵桃轻叹一声,偎着陈王轻声说:“受此流言影响,八月今后可怎么办呐……也不知是哪个挨千刀的传出这样的传言,之前与轩王的流言如此,现在有关漠北的流言又如此,怎么看怎么觉得是有人在害八月。”
陈王笑言道:“有热闹看,大家都喜欢凑着说,这不是常事嘛。”
邬陵桃心道陈王也会懂这样的道理?
心里嗤了一声,邬陵桃连连点头:“没错,正如王爷所说。”
邬陵桃叹道:“可是苦了八月了。”
“没事儿,让你妹子别在意。”陈王大咧咧道了一句:“她这会儿儿子也生了,以后也有了指望。要是辰复回来因此事对她生嫌,她贤惠些给辰复多找几个貌美姑娘,主动给辰复纳几房妾,这事儿就算过去了。”
邬陵桃心里顿时无名火起,吸了口气方才按捺下了情绪。
“对了王爷。”
邬陵桃撑了头,侧身对着陈王,偏头笑问道:“这次八月的事可算让妾身瞧见了流言的威力,倒是让妾身有些好奇。王爷您说,以往京中可还有什么了不得的流言?若是有的话,王爷说给妾身听听?”
陈王想了想,道:“要说流言,最近的好像就是你妹子的事儿了。”
邬陵桃略感失望,却还是再接再厉,帮着陈王回忆道:“再往前些呢?平乐翁主那时的事儿似乎也闹得沸沸扬扬的,那是个什么事儿?妾身那会儿年纪还小,没怎么听说。”
陈王脸上顿时滞了滞,神情一下子就凝重了起来。
“这事,你可别多问。”陈王难得正了脸色:“皇上下过明令的,不允许人讨论,但凡让他听到只言片语,不问缘由,就地问斩。那会儿宫里已经处置了一批人,连皇宫都没传出去,知晓此事的大臣家眷回去以后连提都不敢提一句。”
邬陵桃顿时也跟着正色了起来,坐直了身体,眼珠子一转却又变了副谄媚的撒娇表情:“王爷这般英明神武,应该知道是怎么回事吧?说给妾身听听好不好……”
陈王吃软不吃硬,面对邬陵桃这般撒娇扮痴,顿时也不好说自己不知。
咳了咳,陈王道:“皇上既是下过严令,那具体详情,本王自然是不便透露。本王只能告诉你,此事涉及宫中阴私,因太过严重,所以皇上极为重视,下了封口令。”
邬陵桃心里清楚,如果陈王知晓,他是不会藏着不说的。他说“不便透露”,只是因为他是真的“不知道”。
邬陵桃装作苦恼地抱怨了几句,又拐着弯儿夸赞陈王谨遵皇令,怪不得皇上越发倚重他云云,把陈王夸得舒舒服服的。
而同时邬陵桃也在想,当年与平乐翁主有关的“宫中阴私”,到底会是什么呢?
邬陵桃顿时在意上了这件事。
直觉告诉她,平乐翁主的胸有成竹,一定和当年的事情有关系。
邬陵桃再仔细地想了想,一个更加大胆的想法从她的脑海里冒了出来。
“难道平乐翁主想要散布出的流言,就是当年的宫中阴私?”
邬陵桃越想越觉得有这个可能,也越想越觉得兴奋。
如果真是这样,那不知道会是多么大的一件丑闻。
牵涉皇宫……
邬陵桃兴奋得不行,既想立刻去和高彤丝证实此事,又想马上告诉邬八月,同时心里又十分担心宣德帝会知晓高彤丝乃是流言的散布者,引发一系列的后患。
在邬陵桃左猜右想,担心焦急时,高彤丝却是已经打定了主意。
她没有和任何人商量,在邬陵桃找她的当天,就很快锁定了京城中“声名远扬”的几个长舌贵妇。她知道,要想散布流言,这几个女人可是当仁不让的第一人。只要透露了消息给她们知道,不管是真是假,她们都会尽职尽责地将消息散播得人尽皆知。
高彤丝没想给自己留后路,反正所有人都知道她是个疯子,那她就疯给所有人看。
无视门锁,高彤丝搬了绣墩砸开了窗,从窗子中爬了出去,完全不搭理周围奴仆,她毫不迟疑地冲出了兰陵侯府。
等高安荣得知消息,派人去追,高彤丝已经早就没了影子。
☆、第两百三十二章 认了
跑出兰陵侯府一段距离,高彤丝却又有些迟疑。
她要怎么将这几位夫人聚在一起,又要怎么透露给她们那些可以让她们津津乐道地咀嚼一辈子的消息呢?
现在下帖子的话……她们会来吗?
高彤丝出府前只凭着一时脑热,并没有将事情想了一个周全。
她只知道现在她看到了希望,可以让有关于邬八月的流言消退下去。
而现在她却不得不面对一个事实。
空有想法,没有具体实施的过程,的确是没办法将这一件事办妥当的。
就在高彤丝脑子高速运转,细想计划的时候,她忽然觉得周围似乎有人在盯着她。
这种感觉十分强烈,她抿了抿唇,感受着这样的注视是从哪儿来的。
然后她捕捉到了那样强烈被盯视的感觉的来源,迅疾地转身。
然而还不待她看个清楚,眼前却忽然一黑。
随后,她便失去了意识。
☆★☆★☆★
轩王府中,轩王妃许静珊正抱着孩子轻轻拍哄着。
轩王嫡长子乃是早产,身体比正常分娩出生的孩子稍弱,三天两头就有头疼发烧的症状。
好在父亲疼,母亲爱,这孩子倒也是个上天的宠儿,即便是药罐子,所用的药材也定然是天材地宝、珍贵无匹的。
细声哭了一轮,孩子总算是收了声,悄然睡过去了。
许静珊让奶娘将孩子抱了下去,扶了贴身妈妈的手起身更衣。
虽然还有几日才能出月子,但许静珊的身体也养得差不多了。大夫问诊过后也说她恢复得还算不错。
“妈妈,王爷这会儿还是一个人在书房?”
许静珊轻声问了一句,贴身妈妈轻叹一声。点点头道:“也不知道王爷这是怎么了,每日除了上朝、回王府后看看小世子,就将自己个儿闷在书房里。也不说话。王妃见着王爷,可一定要好好劝劝。”
许静珊抿了抿唇。心里有一种闷痛之感。
她轻声道:“王爷要做什么,又何时是能听我的劝的。还是罢了。”
许静珊低叹一声,贴身妈妈不赞同道:“王妃是王爷的正妻,又是王爷唯一子嗣的母亲,有何话不能同王爷说的?恕老奴直言,王爷他这般下去,可不是一件好事啊……”
贴身妈妈顿了顿,又道:“如今王爷和高夫人的传言也已经消退下去了。没人盯着王爷了,王爷该松一口气才是。王爷现今这般郁郁寡欢的,定然是遇到了什么事儿。王妃您是王爷的枕边人儿,趁着王爷消沉时,和他交心相谈,岂不正是加深夫妻感情的好时机。”
许静珊面上淡淡的,没出声。
贴身妈妈再接再厉,压低声音说道:“王妃,不是老奴多嘴,您也要为自己和小世子多打算打算才是。王爷还年轻。将来指不定还有多少妖精要进府呢。斗倒了一个高侧妃,可不意味着能斗倒今后所有进王府的女人。趁着现在王爷身边儿没有旁人,您得多生几个儿子。坐稳王妃的位置才是。”
许静珊望着贴身妈妈,轻笑了一声,道:“妈妈这话说过好些回了,可我月子都没坐完呢。大夫也说我多少是伤了身子的,让我定要好好养养。哪能即刻再怀。”
许静珊顿了顿,低不可闻地道:“妈妈又不是不知道,这个孩子……我是怎么得来的。”
贴身妈妈顿时惊得伸手去捂许静珊的嘴,四下张望了一番,方才松了口气般道:“王妃。那事儿可再别提了啊……”
许静珊叹笑一声:“好,不提。”
贴身妈妈呼了口气。轻声劝道:“王妃不要多想,再如何。王爷人还是不错的,至少对您是尊重有加。夫妻之间,理解和陪伴是必不可少的。无论如何,王爷和王妃也是皇上圣旨赐婚,是一桩天定姻缘,如今有了世子,夫妻之间羁绊更深。王妃您可是要和王爷过一辈子的,现在就生了嫌隙,以后可怎么好?”
许静珊换好衣裳,细想了一晚上,终于还是决定寻轩王谈一谈。
翌日傍晚,轩王仍旧留在了书房中过夜。
许静珊让人去请了轩王,说是有话要和他说。
对许静珊这个妻子,轩王还是十分敬重的。
想一想自己这几日的情况,也不难想她寻自己到底是为何事。
轩王让人汲水,洗了个脸,方才去见许静珊。
这二人说是夫妻,给人的感觉却只是比陌生人要好一些——他们彼此之间认识,所以算不得是“陌生人”。
贴身妈妈带着丫鬟奴仆们鱼贯而出,将空间留给了轩王夫妻。
轩王沉默地坐了下来,也不看许静珊,低声问了一句:“你找我……是有什么事?”
许静珊抿了抿唇,也轻声回道:“王爷,你我夫妻,真的有必要这么生分吗?”
轩王摇了摇头,轻叹一声,道:“这段时间……我对你和孩子是有些疏忽了。最近朝上……”
“朝上一切都好,最大的事情就是漠北之事,一切也都进展顺利。”许静珊轻声接过话,道:“天下太平,未有兵戈之事。既如此,王爷也定然不是为朝中之事而忙。那么……王爷成日待在书房之中,是被什么吸引住了,一待就是数日?”
轩王抿了抿唇,道:“王妃此言中,颇有问责之意。”
许静珊摇了摇头:“我并没有问责王爷的意思。只是想着,你我也做了两年夫妻,彼此之间合该亲密无间,却比友人还不如。王爷心里在想什么,我作为王爷之妻,却丝毫不知。”
许静珊顿了顿,道:“不,或许我也并不是丝毫不知。至少,王爷的眼睛,不会骗人。”
轩王顿时一惊,抬起头来看向许静珊。
许静珊轻忽一笑:“看,王爷现在的表情就在昭示着您的震惊。”
许静珊叹笑道:“王爷,您的眼睛能透露您的心事,您可知道?”
轩王捏住了拳,轻声问道:“你想说什么?”
“我不想说什么。”许静珊坐着,神情淡然:“今日与王爷对话,我未用‘妾身’二字自称,便是想作为王爷您的妻子,和您开诚布公地谈谈。”
许静珊指了指屋门:“下人们也全部都出去了,我与王爷之间的谈话,不会让第三人知晓。”
轩王长长吐出一口气。
“你从我的眼睛里……看到了我什么心事?”
轩王低声问道。
许静珊抿唇淡笑:“看到了您的心。”
许静珊静静地和轩王对视了片刻,方才低声道:“您心里有一个人,您看她的眼神,和看其他女子的眼神,包括看我的眼神,完全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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