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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闺-第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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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德帝龙袖一挥,起身大踏步离开了龙座。
玉阶之下跪了一地的文武大臣,人人心里都开始嘀咕了起来。
皇上说这事儿是假的,那就是假的。
皇上的态度都摆出来了,谁还敢再传播此事?
不管轩王能不能揪出那所谓的“造谣之人”,这件事儿,到这儿就算是告一段落了。
由此,市井坊间对轩王和邬八月的事情便有了两种不同的声音。
一种说法是,他们二人的确有情,在各自还为婚嫁的时候就私定了终身,却被皇宫和世俗所不容。理由便是两年前便有的他们二人的传言。皇上贬轩王是因恼怒轩王,为高夫人澄清却是为了安抚远在漠北的高将军。
另一种说法是,他们二人现在的确没有什么纠缠。或许两人都是情窦初开的年纪时彼此互有好感,依据也是两年前那场流言,但也正因为曾经有这场情,所以他们哪怕遇到,都会被人臆想出无数的**情思。一传十十传百方才传成这般。
这两种说法,也说不上是东风压西风还是西风压东风。总有人提,也总有人私下议论。
但真相如何,不是当事人,又如何能知?
高安荣得知这消息后,内心有些松动。
他亲自去寻了轩王问了一番,回来后忐忑地在一水居面前徘徊,想要和儿媳妇修好。
但邬八月却一概不理会。
这般也好,以后都不用再应付侯爷了。邬八月心里如是想着。
有了皇上出面干预,流言传得便少了。
邬八月正松了口气时,也正是时候地接到了高辰复的家书。
展信阅去,前面她看着还抿着嘴微笑着,然后看到最后两页,她却顿时眉头紧锁,脸色大变。
甚至额上开始冒起了冷汗。
高彤丝忙接过信,只看向那最后两页。
这一看,高彤丝也顿时惊呼一声,不可置信地看向邬八月:“大嫂,你、你在漠北曾经……这是真的?”
邬八月艰难地点了点头。
高彤丝咬咬唇道:“那现在怎么办?”
邬八月有些茫然,轻声道:“我也不知道……”
她心里祈祷着,不要再出现什么变故。
可是越不想什么,越来什么。
流言的余温还没有冷却下去,有关于邬八月的石破天惊的大八卦却在一夜之间,传满了整个燕京城。
☆、第两百二十七章 天惊
高辰复到漠北时正是盛夏时节,北秦大地上水草丰美,牛羊遍地,北秦各部落游牧百姓粮食充足,不会进犯漠北关。
这无疑是与北秦个部族贵族相联系,商定友好结盟、遇冬休战的最佳时期。
高辰复积极与北秦较为靠近漠北关的游牧百姓接洽,借他们之口向北秦人传达大夏使团的善意,表达想要与北秦各部族互惠交好的意思。
头一个对高辰复的善意表达了反馈意见的,赫然是从他手上将单初雪给带走了的萨蒙齐。
二人约定了地方见面,各自警备充足。
彼此互相试探了一番对方的情况之后,高辰复首先表达了大夏的交好之意。萨蒙齐细想一番,觉得交好条件对双方都有利,口头上答应了下来,表示要回去后和其余人商量后再定。
萨蒙齐赞同这样“友好结盟”的建议,但身为萨主,他虽有对全族大事作出决议的权力,但总不能不与族中其他人商量便独断专行。
果然,回到族中将此事一说,便有人不相信大夏使团的诚意,言道不能相信曾在漠北关据守了三年、让他们基本上没有尝到甜头的高辰复。
他们将大夏这般突如其来的交好建议阴谋化,劝说萨蒙齐不要听信大夏人的蛊惑之言。
而此时,萨妃却站了出来,竭力劝说萨蒙齐答应与大夏交好。
萨蒙齐帐内你言我语互不相让,讨论得不可开交。
萨蒙齐只觉头疼,让所有人出去,独留下了萨妃。
“我还记得,当时漠北大将深入北秦之地,前来救你与你妹子。你曾叫他哥哥。”萨蒙齐看向萨妃。目光幽深:“你与他有何关系?”
萨妃身体圆润,皮肤白皙,人比北地女子要娇小。声音更没有北地女子的粗犷,反而柔美动听。
来此也快要两年了。原本不会说的北地牧民的语言,她现在用他们本地的话和他们交流,也已经完全没有问题了啊……
萨妃心里默默地想着。
她微微展颜露了一笑,轻声道:“就如我叫他那般,他是我哥哥。”
“你哥哥?”
萨蒙齐皱眉摇了摇头:“你们,姓不同。”
萨妃点点头:“我不被家族承认,但他认我是他的妹妹,所以。我也认他是我的哥哥。”
萨蒙齐眉头皱得更紧:“他说大夏要和北秦结为盟友,北秦提供矿脉山中的矿品,大夏提供给北秦过冬的粮食,双方休战。这可信吗?”
“可信。”萨妃颔首。
“初雪。”
萨蒙齐正色看向萨妃,叫她的闺名:“你现在是科尔达的女主人,是我的女人,我孩儿的母亲。你所要想的,是我北秦,而不是大夏。如果你觉得有哪里不对劲的地方,不能装作不知。”
萨妃莞尔一笑:“是。我是你的女人,所以我不会害你。”
萨蒙齐严肃道:“真的?”
“真的。”
萨妃认真地点头。
“好,那我就信我的直觉。也信你的判断。”萨蒙齐猛地一击掌,顿了顿却是又笑道:“哦对了,还有一些消息,差点忘记告诉你了。”
萨蒙齐笑对她道:“你们家族的情况还真是乱。我与漠北将军聊时,他打听你的情况,让我转告你,说已接了你母亲回他们大夏的京城,那时候和你在一起的妹子负责替你照顾她。”
萨妃顿时一愣,鼻头一红。几不可闻地低声道了一句:“娘,栀栀……”
“还有。漠北将军说他已经迎娶了妻子,生了一对龙凤胎。”
说到这儿萨蒙齐却是哼了哼。说:“福气还真是好,一举抱了一儿一女。”
萨妃顿时眉眼弯弯笑了起来:“真的?太好了……辰复哥哥有后了,不知道是哪家的姑娘……”
“啊,就是那会儿跟你一起来北秦的那个,你妹子。”
萨蒙齐哧哧笑了起来,萨妃顿时瞪大眼睛:“栀栀?!”
“哦,那时候你好像是这样叫她的。”萨蒙齐嘿嘿一笑,道:“你们中原的男人不是都很在乎女人的清白吗?你妹子被我们抓来了北秦,你那哥哥倒是不介意。不过我们的人也没有碰过她,她还是个清白的姑娘,多半是因为这样,你哥哥才不在意。”
萨妃顿时涨红了脸,想到曾经被萨蒙齐拖进帐内侮辱,而那时候栀栀就被他们绑在帐外的木柱上……
曾经的往事不由得浮现了出来。
虽然也已经是时过境迁,可她到底难以忘怀。
辰复哥哥和栀栀……
他们能够在一起,也真是一件让她欣喜的事。
萨妃低声说道:“如果这件事情传扬了开去,栀栀恐怕就没办法嫁人了。”
“现在不用担心这件事了。”萨蒙齐认真道。
萨妃点点头,按了按胸口道:“是,现在他们成亲生子,如果在这时候再被人知道栀栀曾经被抓来了北秦的事,不管是栀栀还是辰复哥哥,恐怕都要被流言所累。”
萨蒙齐疑惑道:“要是在大夏过不下去,来北秦不就好了?是你的亲人,科尔达部族会将他们当做贵宾招待。”
萨妃微微一笑,轻声道:“并不是那么简单的……如果真的被人知道了栀栀在漠北的事,他们会如何,我不敢想。要是他们受此连累,我会担心死的。”
不管高辰复娶邬八月的原因是什么,但至少这结果是好的。他们成亲了,还有了一对儿女。
这是皆大欢喜的事情。
更何况,有他们在,娘也一定被他们照顾得很好……【。52dzs。】
萨妃微微低头,在心里轻声对自己说道:“单初雪,你该知足了……”
☆★☆★☆★
帐内的谈话还在进行着,然而他们没有预料到的是,帐外却有人偷听。
反对与大夏交好的科尔达贵族将这些消息都听了进去,几人聚在一起商量,要怎么样才能阻止萨蒙齐和大夏的漠北将军联合。
便有人提起,要么就假借萨蒙齐之名,将漠北将军的妻子曾经被抓来北秦的事情传扬开去,让两人生嫌隙,这样盟约自然就缔结不了了。
主意虽然阴毒,但好在管用。几人一致通过了这个建议,当即便让人将这件事宣扬了出去。
短短几日功夫,漠北关内的百姓们都知道了此事。
高辰复听闻感到十分震惊。
两年前从出发去救人到将人给救了回来,出于要顾及姑娘家的声誉,所有的事情都是秘密进行的。将人救回来之后,所有知情的人他也都打了招呼,这件事情本可以永久尘封,却没想到会被人知道,并且还传扬了开来。
思索一番之后,漠北关内自然是不会流出这样的传言的,那传言便只能是从北秦传过来的。
北秦中能知道此事的,也就只有萨蒙齐身边的人了。
高辰复狠狠地捏了捏拳,在后来与萨蒙齐交涉的过程之中,首先将这件事情摆出来谈。
哪知道萨蒙齐也十分震惊。
二人说开之后,萨蒙齐回去彻查这件事,终于是找出了散步此消息的科尔达族人。
因为是自己的族人做下的错事,萨蒙齐对高辰复道了歉,干脆果断地应下了与大夏互利交好的事,并承诺会尽量帮助大夏,与更多的北秦部落签订休战盟约。
然而,这消息已经传了开去。
有家在燕京的漠北人写家书的时候当做稀奇事提了这件事。
而高辰复打算懒理这传言。
他觉得漠北毕竟天高皇帝远,传言在漠北传一会儿便肯定会消散的,压根没想到会有信寄出去。
赵前觉得不提此事也不妥当,进言道:“属下以为,将军还是将这件事情写进家书里,给夫人提个醒为好。”
高辰复想了想到底,到底还在家书末尾添上了此事。
他的口气显得有些轻描淡写,他本身也以为,漠北离燕京那么远,传言哪能传得过去?
然而高辰复不知道的是,邬八月在接到信的时候,刚好经过了一场谣言的风波。
而坊间,热衷于与人闲聊前段时间轩王和高大奶奶之间八卦传言的普通百姓,也在几乎同时收到了从漠北寄回来的家书。
联系起余温未熄的“轩王与高大奶奶有情二三事”,这消息顿时就成了极具新闻的话题。
短短两三日时间,兰陵侯府大奶奶在漠北时曾被北蛮人掳去之事便传得街知巷闻。
邬八月面色苍白,一水居中人人都惶恐非常。
若说和轩王之事,她还可以力证清白。
但被北蛮人掳去之事,饶是她也没办法辩驳。
那是事实,她要怎么辩驳?
虽然传言只说她被北蛮人掳去,并没有往深了说,但听到这消息的人,谁不会在心里臆想她早就不是清白之人?
世人的联想力是很强的,她能破坏掉别人的联想力吗?
显然不能。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邬八月成了燕京城中贵妇圈子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妇人,成了所有人口中的谈资。
那些曾经艳羡邬八月嫁了有情郎,生了龙凤双胎,还引得轩王为之倾倒的妇人,纷纷转变了口风,谈起邬八月时,止不住的讽刺挖苦。
甚至是辅国公府,也以此为耻,正义凛然地宣布不认邬八月为邬家之女,斥其丢人现眼。
处于风口浪尖的邬八月,岌岌可危。
☆、第两百二十八章 回家
事情还能更糟糕吗?
邬八月在心情低迷了几日之后,脑海中忽然想到这么一句话。
应该不会更糟了。
她叹了口气,迎上高彤丝担心的眼神。
“没事。”邬八月微微抿唇一笑,道:“有之前的事打底,对我而言,现在的事也不过是比之前要严重一些而已。我能受得住。”
高彤丝咬着下唇,别过脸去,一言不发。
一水居里沉寂了下来,原本因为邬八月和轩王的谣言得以澄清而高兴的一水居奴仆们,又因为新一波的流言而讳莫如深。
高安荣也从想要与邬八月修复关系,转眼间变得对邬八月的态度更为恶劣。
他现在每日都要在一水居外面闹上一番,让邬八月将两个孩子交给他,不允许邬八月再带着欣瑶和初阳。
邬八月想,要不是因为初阳长得像高辰复,欣瑶长得像静和长公主,恐怕高安荣还会怀疑她生的这两个孩子不是高家骨肉。
当然,对高安荣连续几日都会在一水居门前“叫骂”的行为,邬八月也从来不曾理会。
但她也渐渐觉得力不从心了。
在这个时候,除了想念高辰复之外,邬八月也难免会想起邬居正和贺氏。
她也只是想,不知道父亲母亲会不会替她担惊受怕。
所以当邬居正和贺氏前来兰陵侯府,从朝霞口中听得了她在兰陵侯府中的处境之后,两人二话不说便对兰陵侯表示要将邬八月接回邬家的时候,邬八月还有些反应不过来。
“父亲,母亲,你们……”
贺氏揽住邬八月。声音微微低沉沙哑:“八月,和母亲回家。”
邬八月抿了抿唇,鼻头便是一酸。
高安荣面对外人时还是要讲两分颜面的。虽然邬居正比不得他的身份地位,但他还是表面客气地道:“亲家。复儿媳妇儿是我兰陵侯府的媳妇儿,你们说接回去就接回去,让大家怎么想?”
高安荣说的也是有几分道理的,现在大家无疑都在盯着兰陵侯府,想知道兰陵侯府的情况。
兰陵侯府但凡有一点风吹草动,恐怕又会成为大家口中咀嚼的谈资。
邬居正沉沉地看了高安荣一眼,道:“八月再是你兰陵侯府过了门的媳妇儿,那也是我邬家的女儿。‘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这样的话。我这个做父亲的不认同。我家八月既在你兰陵侯府受如此委屈,我将她接回家去也没什么不可。侯爷你要是拦着,那我们就上官衙理个清楚。”
高安荣捂着胸口,暗道一声邬家的人果真是难对付,早在心里将邬居正骂了好几遍。
“邬太医这般接她回去,可想过她会如何,兰陵侯府的名声如何?”高安荣冷着声,连一声“亲家”都不喊了。
贺氏顿时冷笑道:“侯爷真是要顾及兰陵侯府的名声,且先学学怎么好好做人。”
“你!”高安荣被贺氏这话堵得顿时说不出话来。
贺氏揽着邬八月,吩咐朝霞和暮霭将欣瑶和初阳抱稳当。
“走。”
她喝了一声。自有周武在前开路。
“反了!”
高安荣怒声一叫,兰陵侯府中效忠于高安荣的侍卫也围了上来,拦着邬居正和贺氏不许他们离开。
“要接你们女儿回去。我也就不拦着了,我自会请示皇上,替我儿皇旨休妻。”高安荣瞪着双眼,声音陡然拔高:“但瑶瑶阳阳是我高家血脉,谁敢带他们走!”
一水居外顿时鸦雀无声。
然后突兀的,高彤丝的声音闯了进来。
“父亲……真不愿意让大嫂带着瑶瑶阳阳走?”
高彤丝扯着挺着大肚子的乔氏,手捏着乔氏的胳膊,缓缓朝这边走了过来。
邬八月顿时瞪大双眼:“彤丝?!你……”
“你做什么!”
高安荣顿时急了,指着高彤丝颤巍巍问道:“你这是做什么!”
“没做什么。只是想让父亲您让大嫂安安稳稳回娘家罢了。”
高彤丝一笑:“父亲要是不同意,那乔姨娘肚子里这即将瓜熟蒂落的孩子。可就多半是生不下来了。”
乔姨娘流着泪,吓得腿直哆嗦。声音也颤着:“侯爷,救救妾身……救救妾身!”
高安荣顿时惊疑不定地呆怔当场。
高彤丝又是一笑,提醒他道:“父亲可要想清楚了,要孙子,还是要儿子。”
“那、那也是你弟弟!”高安荣气急,怒道。
“父亲不说我倒是差点儿忘了,我的确曾有个弟弟呢。”
高彤丝微微一笑,转瞬却是目如寒星,怨毒的眼神盯住了高安荣:“可是我弟弟才出生就夭折,死了已经快二十年了。这个女人肚子里的,不过是个贱种。弟弟?他给我弟弟提鞋都不配!”
“放肆……放肆!”
高安荣要抢上前去,高彤丝一把抓住了乔姨娘的头发,狠狠往下一拉。
乔姨娘尖叫一声,头高高仰起。
“父亲,我可是个狠人,我说到做到。”高彤丝温和一笑:“你可悠着点儿,别赔了夫人又折兵。想清楚了,要儿子,还是要孙子。”
高彤丝偏着头,道:“我提醒父亲一句,大哥和大嫂鹣鲽情深,夫妻和睦,近日传言中说大嫂被北蛮人掳去的事情,救大嫂回来的便是大哥,对这一段过往,大哥自然是知情的。而这门婚事,却是大哥在知晓此事的情况下,还亲自去皇上面前求来的。父亲觉得,大哥回来后要是知道你对大嫂做了什么,会不会从此以后,不认你这个本就可有可无的父亲?再有——”
高彤丝一乐:“高辰书残了,看他如今的样子,这辈子恐怕都要绝缘于男欢女爱了。高彤蕾呢,这辈子也算是毁了。至于高彤薇。中了毒还不知道能不能养成从前那样的好身体……想一想,父亲您膝下可真是荒凉又荒凉。”
说着,高彤丝便拿腿踢了踢乔姨娘的腿。歪头笑道:“说不定乔姨娘肚子里这个,是唯一一个会给父亲您养老送终的呢?您真不怕失了这个盼了好些年才盼到的儿子?”
高安荣手直抖。哆嗦着嘴说:“你,你你简直……简直是个疯子!”
“是啊,我是个疯子,所以和疯子讲道理是无用的。”
高彤丝微微眯了眯眼:“做什么样的选择,父亲可要赶紧。我就数三声。”
“三。”
“三”字一落,高安荣忙道:“瑶瑶就算了,阳阳得留下!”
邬八月一听心中顿时一讽。
高彤丝丝毫不理会,径直数道:“二。”
“别数了!”
高安荣额上的汗止不住地滴落下来。高彤丝没有犹豫,最后一声“一”一出口,顿时就作势要按着乔姨娘往地上去,抬腿就要踢她的肚子。
“撤撤撤!快撤!”
高安荣看得心胆俱裂,忙大叫一声,让拦着邬居正一行人的侍卫撤开。声音喊得太急太大,顿时破了音,喉咙受到这样的刺激,立刻让他剧烈咳嗽了起来。
高彤丝满意一笑,见兰陵侯府的侍卫的确都已经撤了下去。方才押着乔姨娘,对邬八月说道:“大嫂,你且先回邬家去。”
邬八月望着高彤丝。不知道要怎么感激她才好。
她也不知道,现在跟着父亲母亲回邬家去,对她来说到底是不是一个必要的选择。此后随之而来的问题恐怕会多得数不清。
但她也考虑不了那么多了。
父亲母亲亲自来接她,高彤丝为了让他们能够顺利走出兰陵侯府,押着乔姨娘做人质。要是她临阵退缩,岂不是辜负了父亲母亲和高彤丝的一番心意?
邬八月咬了咬牙,真诚地对高彤丝道了一句谢,声音太轻,恐怕没人能听见。
但高彤丝却对她微微笑了一下。
邬居正护着妻女。一路奔出了兰陵侯府。
☆★☆★☆★
回去的路上,贺氏在轿中紧紧搂着邬八月。
邬八月轻唤道:“母亲。您……怎么了?”
贺氏摇头,半晌方才喑哑地道:“母亲没想到。你在兰陵侯府竟然受到这样的对待……你这孩子,怎么不让人回来同父亲母亲说呢?”
邬八月张了张口,低了低头。
“我原本以为……”
“以为什么?”贺氏握住她的手,眼里满是疼惜:“之前出了你和轩王的那个传闻,我与你父亲就打算接你回来,你祖父得知之后强烈反对,说这样会坐实传言,我们方才作罢。后来见流言渐渐淡了下去,我们松了口气,正打算去兰陵侯府看看你和外孙孙,没想到紧接着又出了这事儿……”
贺氏说着便闭了闭眼睛,心酸道:“这以后可怎么办啊……”
邬八月抿了抿唇。
这也是她正在思考的问题。
邬八月扯了嘴角,轻声劝慰道:“母亲不要心急,车到山前必有路,还没到走投无路的时候……”
她顿了顿,说道:“这得看您女婿回来之后,会做一个什么样的选择。”
贺氏面上一顿,盯着邬八月的眼睛:“要是辰复他……他受不了别人看他的奇怪目光,而选择要和你分开呢?”
“那就是要和离了。”邬八月莞尔一笑,却是问贺氏道:“母亲,如果我与他和离了,家里……可还有我的一席之地?”
贺氏泪盈满眶:“傻孩子,家里永远都有你的位置,你永远都是父亲母亲的乖女儿。”
贺氏将邬八月揽入了怀。
邬八月微微一笑,闭上眼睛。
是的,事情不会更糟。不论如何,她始终有一双会疼惜她的爹娘。
☆、第两百二十九章 对策
最让人安心的港湾,无疑就是家。
邬八月想,她是有两个家的。一个家是有父母姐妹在的地方,一个家是有高辰复在的地方。
而现在,不知道属于她和高辰复的那个家是否会变得摇摇坠坠。
她能紧抓住、能躲避进的,只剩下有父母在的邬家。
天已寒了,人心也冷了。
邬八月轻叹一声,被邬居正和贺氏左右相扶着踏进了邬家的门。
角门阖上,木头“嘎吱”一声轻响。
邬八月回过头,冷风也被阻隔到了外面。
“回家了。”
贺氏轻轻捧了邬八月的脸,轻声道:“我们回家了。”
邬八月动容地叫了一声“母亲”,母女俩的手握得很紧,很紧。
邬陵梅和邬良株兄妹俩也在邬府,他们听得下人禀报邬八月带着孩子来了邬府的消息,忙都行了出来接他们的姐姐。
望着一脸担忧的两人,邬八月忍不住笑了。
“四姐姐……”
邬良株还不过只是一个身量未完全长齐的少年郎,同邬陵梅不同的是,他随着邬居正读经史子集,研究百家学问,对内宅之事却是了解不多。
坊间传言他自然也有听说,不过他更关心的是邬八月会不会因此名声受累。
他压根就没想过兰陵侯府的人会因此对邬八月转变态度,还以为邬八月回来,只是回娘家散散心而已。
邬陵梅看得就比他要深远得多得多。
她紧盯了邬八月不过眨眼的时间,却是什么都没说,安静地上前抱住了邬八月。
“四姐姐。”邬陵梅轻声说道:“回家好好歇歇,我陪着你。”
邬八月又忍不住鼻酸,过了好一会儿方才平复心情。道:“嗯,好。”
她也对邬良株笑了笑,道:“株哥儿今儿也在家里。没去族学吗?”
邬良株轻轻摇头,抿了抿唇道:“四姐姐回来。我给两个外甥念书听。”
邬居正无奈一叹,道:“瑶瑶阳阳年纪那么小,你读也是白读。学业不可荒废,别借口你姐姐回来就不去族学读书。”
邬良株受教地点头。
邬居正看向贺氏,道:“你带着孩子们先去安置吧,接八月回来的事,我总要亲自去给父亲禀报禀报才是。”
贺氏点了点头,待邬居正走后。又催促邬良株回去习字。
邬陵梅和贺氏一左一右伴着邬八月回了她出嫁前所住的琼树阁。
瑶瑶和阳阳在半路上便饿了,到了琼树阁,邬八月赶紧给他们喂奶喝。
但因为她这段时间心情郁卒,奶水也减少了,喂了瑶瑶,到阳阳喝的时候,嘬了两口就没了,只能让奶娘喂。
瞧着阳阳哭得撕心裂肺的模样,邬八月忍不住别过头,按了按眼睛。
要是不按眼睛。她怕自己也会哭出来。
☆★☆★☆★
邬八月回来住了两日,除了邬国梁之外,府里其他人都见过了。
裴氏和顾氏对邬八月本就没有恶意。对邬八月在漠北的遭遇很是同情。两人也都是会做人的,在邬八月面前也没有提起过此事,聚在一起只说孩子的事儿。
小顾氏抱着邬家第四代长孙来寻邬八月,自作主张地说要和邬八月结亲家,让邬八月把她女儿嫁给她儿子。
邬八月被小顾氏这突如其来的建议弄得哭笑不得,说:“瑶瑶外祖父说过,血缘太近,若是结亲,子嗣上多有不如意处……”
“这都隔多远了呀。你和三爷是堂兄妹,祖父祖母是一个。这俩孩子都隔了四代了。”小顾氏嘟囔道:“哎哎,我不管。你要是不松口,我就耗这儿。这俩孩子这么有缘,哪能不在一起?”
邬八月无奈了:“三嫂,就因为你给诚哥儿取了小名叫瑶瑶?”
小顾氏连连点头。
邬家这个第四代长孙取名为邬易诚,大家都叫他诚哥儿,只小顾氏这个不着调的亲娘给他取了个很女生的小名叫瑶瑶,的确是和欣瑶的名字撞了。
但欣瑶的名字是高辰复取的,小名儿“瑶瑶”叫起来是顺理成章。而诚哥儿“瑶瑶”这个小名是小顾氏取的,只她一个人喊,别的人都不喊。三爷屡次同她说让她别叫诚哥儿瑶瑶,这名儿也太丢人了。
“三嫂,你到底为什么要给诚哥儿取这么个小名儿啊?”邬八月扶额问道。
小顾氏笑嘻嘻道:“我娘家的一个对我特别好的婶子是乡下的,她同我说,男孩儿叫个姑娘家的名儿,好养活些。”
邬八月扯了扯嘴角,心说她只听过叫贱名儿好养活的,叫女孩名儿好养活的说法她却是没有听说过。
“你看,我取名儿就取得这么巧,这俩孩子能没缘分?”
小顾氏让丫鬟抱了诚哥儿,抱了邬八月的手臂直摇:“你就答应了吧,嗯?你闺女做我儿媳妇儿,我还能亏待了她?”
邬八月考虑的自然不是这个。
她只能搬出高辰复来,道:“瑶瑶父亲没在,我也不能擅作主张。”
小顾氏便泄了气,捏了捏拳头:“也是,你家瑶瑶还是皇上破格封赏的郡主,我家瑶瑶可要好好努力,才能配得上她。”
小顾氏拉着邬八月道:“不过我要和你先约好,你可不能早早得把你家瑶瑶定出去。我家瑶瑶可是一定要抱得美人归的!”
邬八月好笑地点头。这一口一个瑶瑶的,叫起来也不嫌别扭……
订婚之事少说也得等个十年八年的吧,早着呢。
小顾氏又拉着邬八月东拉西扯说了一大篇,还让人端了她让厨房里做的,厨娘研制出的最新吃食,要与邬八月分享。
望着小顾氏体态丰腴,面色红润的模样,邬八月忽然有些羡慕。
直到傍晚。三爷亲自来接了,小顾氏才带着孩子依依不舍地离开了琼树阁。
等她走后,邬八月松弛下笑了一天腮帮子都酸疼的脸。猛然醒悟到,今日小顾氏来插科打诨。多半是来逗她开心的。
家里的人似乎都在想尽办法让她放松让她笑。
他们也都从没有提漠北的事。
但这事不提,却也不会消失。
翌日,听到消息的邬陵桃从陈王府赶了回来。
琼树阁中,贺氏、邬陵桃、邬陵梅都在。邬八月穿着素雅,迎了她进来。
邬陵桃劈头就问道:“兰陵侯府里的人把你给赶出来的?!”
“瞎说什么!”贺氏喝了一句,道:“是我和你父亲将八月接回来的。”
“那还不是和被赶出来一样吗?”
邬陵桃提着裙裾疾走了几步,坐了下来,猛地拍了一下桌子。心中怒火熊熊,气愤难平。
“母亲,八月在漠北发生的事情,您怎么从来没告诉我?”
贺氏叹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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