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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闺-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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邬八月福礼道:“出宫的时辰就要到了,大皇子若没有别的吩咐,臣女这就要离宫了。”

窦昌泓微微张了张口,表情愧疚,似乎还想说两声抱歉。

但他终究什么都没说。

他目送着邬八月渐渐行远,直至她转过一道宫门,再也瞧不见。

身后的太监小顺子前来提醒道:“大皇子,婉仪娘娘还等着您过去呢。”

窦昌泓目光微顿。

他低声问小顺子道:“母妃向来都不是咄咄逼人之人,今日……她为何对邬姑娘屡屡发难?邬姑娘可有得罪母妃?”

小顺子摇头称不知,道:“或许婉仪娘娘只是怕在您大婚之前出这等传言,对您的声誉有损。”

窦昌泓垂首想了想,似是想到了什么细节。

他的表情微微暗了下来。

☆★☆★☆★

因是突然被撵出宫去的,邬府尚无消息,也自然没有派任何车马前来接她。

姜太后倒还算“大发慈悲”,让宫里的车马送她离开。

只是,来时接她的,是让邬陵柳羡慕不已,厚着脸皮也要前来蹭坐的宝马香车。

这会儿送她离开的,却是连一样装饰之物都没有的简陋车马。

瞧着比当时邬陵柳不肯坐的马车还要破旧两分。

邬八月没有丝毫不满,一路未曾出言。

这倒让送她出宫的太监有些刮目相看。

她脸上的表情一直很平静。

但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心里是多么着慌。

她以这样的理由被姜太后赶出宫,东府的人暗地里不定要笑话她到什么程度。

当然,这些并不是她最在乎的。

她更在乎她亲人的感受。

祖母,父亲母亲,叔婶和兄弟姐妹。

尤其是父亲。

父亲被贬官要至漠北为随军郎中,这对一直以来养尊处优的父亲而言,会是多么沉重的一个打击?

“邬姑娘,到了。”

赶车太监停下马车,下马替邬八月掀了车帘。

邬八月深吸一口气,出了车厢,踩着脚凳下了马车。

“多谢公公。”

她还不忘对赶车太监表示了感谢,给了他一个小银锞子。

赶车太监没想到还有这样的收获。

他接过银锞子,想了想道:“奴才去叫门,通知邬府的人邬姑娘回来之事。”

“有劳公公。”邬八月对他微微颔首。

赶车太监自去叫门。

邬府从府外看上去没有丝毫的变化。

门房接到消息,忙让人去二门传话。

邬府的婆子接了邬八月进府,让她坐了小轿,一路将她抬去了后院。

“二老爷自出了事被贬漠北之后,便一直锁自己在宁心居里,不吃不喝已有两日了。老太太和二太太都很着急,可巧四姑娘回来了……四姑娘是听说二老爷的事儿,专程从宫里回来安慰二老爷的吧?”

门房张二德的娘张婆子在邬府已有五十个年头了,在主子跟前很说得上话。

她贴着小轿旁边走,语速极快地同邬八月说话。

邬八月心里微微一沉。

她下了轿,急速步行朝着宁心居去。

贺氏得知女儿回来的消息也是欣喜,这两日一直守在宁心居外不敢走远的贺氏迎上前来,拉住邬八月的手道:“八月,你快,快帮着母亲劝劝你父亲……”

邬八月点了点头,反握住贺氏的手道:“母亲放心,父亲不是懦夫,定然不会自此就颓丧萎靡不振。”

邬八月朝着邬居正反锁自己的屋子门口的台阶下跪了下来。

“八月你……”贺氏瞪大眼睛。

邬八月先唤了一声“父亲”,随后重重地磕了个头。

“父亲,八月回来了。八月相信父亲的为人,宁嫔之事定然是父亲受人陷害。可事到如今,圣旨已下,再无回天之力,父亲要证明己身清白,务必要更加爱惜自己。在八月心中,父亲从来不是一个受不起打击的卑怯懦者。”

邬八月又磕了个头:“父亲要前往漠北任随军郎中,八月愿跟父亲一同前去。那里虽然苦寒,条件艰苦,但父亲潜修医学,对父亲来说正是个历练之地。再者,那儿总算是一方清净之所。八月曾听父亲说过,太医院中多有腌臜之事,而在漠北军中,至少目之所见,耳之所闻,多是明争,少有暗斗。”

邬八月再次磕头,道:“父亲若是仍不肯出来,女儿愿一直跪着磕头到父亲肯出来为止。”

邬八月再无话,只端端正正地不断磕着头。

贺氏捂住了嘴,眼泪不受控制地直往下流。

不一会儿功夫,邬八月的额上便开始破皮,饱满的额头上一片青红,隐隐泛着血丝。

咚咚的磕头声像是重鼓一般砸在贺氏的心上。

她想要上前去拉女儿起身,脚却如灌了铅,动弹不得。

她心里希冀着,盼望着,渴求女儿的举动能让屋里的良人打开那扇反锁他自己的门。

良久,宁心居的主屋里终于有了动静。

邬居正将屋门缓缓地打开了。

第四十三章 谎言

邬八月停住动作,望向邬居正。

父亲瘦了一圈,周身弥漫着淡淡的忧郁。

但他在邬八月心里却仍旧如一杆笔直的青松,巍巍而立,凛然而不可侵。

“老爷……”

贺氏低泣一声,快步迎上前去扶住邬居正一边手臂。

邬居正轻轻拍拍她的手,对她微笑。

“八月还在呢,莫哭。”

许是因为两日未进米水的关系,邬居正的声音很轻。

贺氏连连点头,吩咐伺候在一边的巧蔓和巧珍,让她们赶紧让厨下做一些清淡的东西端来给二老爷进食。

“别跪着了,八月。”

邬居正轻声一叹:“你额上的伤要赶紧处理,一会儿为父替你抹药。”

邬八月缓缓站起身,眼中有淡淡的喜悦。

“父亲安好,八月就别无所求了。”

邬居正怜爱地望着她。

“是为父想岔了,你说得对,那儿至少是个历练之地,是个清净之所,为父不该如此心灰意冷,倒害得你们母女担心。”

邬居正往前几步,轻轻摸了摸邬八月的头。

“好孩子,还特意回来劝解为父。”

贺氏听言也点头道:“八月长大了,懂得心疼父亲。”

贺氏看向邬八月:“太后那里有说让你再回去伴凤驾吗?”

贺氏是希望邬八月不要在宫中妇人面前太打眼的,她自然不想让邬八月再回宫。

邬八月迟疑了片刻,道:“母亲,还是等父亲填饱肚子再说吧。”

等候膳食端上来的时间,邬居正已替邬八月抹了药膏,拿纱布包扎好了。

巧蔓巧珍带着厨下的丫鬟上了菜,邬居正缓缓吃了一碗。

撤下碗碟,贺氏端了茶水给邬居正漱口。

邬八月默默递上擦嘴的绢帕。

“你这两日关自己在宁心居的事,我没同陵桃、陵梅和株哥儿说。”

贺氏小声地道:“也就八月这孩子在宫里听到了风声,赶了回来劝你。”

邬八月微微垂了头。

邬居正轻叹一声,迟疑片刻后问道:“父亲母亲那儿呢?”

贺氏微微摇头:“母亲近日身子不大舒服,这事儿也是瞒着母亲的。”

贺氏顿了一下方才又继续道:“父亲……知道此事,只是他没有过问。”

邬居正抿唇:“父亲刚直,不会管我这样的事。即便我这会儿站在他面前,他也只会让我自己想清楚,再从容赶赴漠北。”

贺氏面上便陡然生了一丝凄苦。

夫君要往漠北而去,她自当跟随。可长女出嫁在即,幺子正是汲取知识的大好年华,即便她能狠心丢他们在京中,夫君也定然不会同意。

夫君去往漠北,其地苦寒,无人照拂。

一想到夫妻两地分离,贺氏就控制不住心中的难受。

而再想到这分离的日子不知何时是个头,一向沉稳的贺氏也禁不住泪眼婆娑。

邬居正和她夫妻十数年,感情甚笃,自然了解她心中所想。

他环上她肩,细声宽慰。

贺氏按了按眼角,将话题转移到邬八月身上。

“太后那儿你怎么说的?”贺氏问邬八月。

邬八月怔怔地出神了一瞬,方才道:“母亲,我不用再进宫了。”

贺氏松了口气,正想赞邬八月一句,却见眼前人影忽的一闪,邬八月利落地跪了下去。

邬居正和贺氏互视一眼,两人都有些不明所以。

邬八月沉了沉气,将慈宁宫中近几日之事娓娓道来。

“……女儿本是想抵死不承认,但丽婉仪忽然告知父亲之事,女儿一时迟疑,此事就这般糊里糊涂地扣在了女儿头上。”

邬八月咬了咬唇道:“女儿出宫前请旨姜太后,愿随父亲前往漠北。姜太后已经准予。”

贺氏惊得瞪大眼睛。

邬居正惊疑不定:“你为何要在宫中替李女官点安魂香?你的香帕为何会在丽婉仪手里?丽婉仪与你有何嫌隙至于要陷害于你?慈宁宫中小宫女出面指证,难道曾与你结怨?”

邬八月摇头:“女儿和李女官交好,替她点香只为告慰她的亡灵。那两个小宫女确与我有怨,香帕应当是她们偷了以我的名义给大皇子的。丽婉仪针对我,大概只是心忧大皇子前程,不允许大皇子声誉有丝毫差池,因此无论如何都要确保我离宫远走,永不会威胁到大皇子的声誉。”

邬八月将一切瞒下,谎言编得足以让人生不出疑惑。

“岂有此理!”贺氏重重捶桌:“大皇子声誉自然重要,但我邬家女儿的声誉难道就那么一钱不值?”

邬居正也怒不可遏:“为父定要向太后和皇后讨个说法!”

“父亲,母亲。”邬八月神情却极清淡:“此事继续闹大,于皇家、邬家的脸面都不好看。女儿随父亲去漠北,这京中诸事都可以抛之脑后。”

邬八月顿了顿,眼中有淡淡的愧疚。

她看向贺氏:“女儿如何已不重要,女儿只担心,此事会连累府里的兄弟姐妹。”

贺氏轻叹一声:“傻丫头,这事怎么能就这么算了?势必要将那两个陷害你的宫人的罪行揭发才行。否则你难道要背着这‘勾|引皇子’的名声过一辈子?”

邬八月摇头。

“可是母亲,我们已无资格再提此事了。”邬八月道:“父亲如今的官职,无法入宫。母亲也一样,没有那个品级诰命。”

这话让邬居正和贺氏都齐齐愣住。

在此之前,邬居正是同辈兄弟中官职最高的。

如今,邬居正的官职已落到了后面。

他连递呈奏折的资格都已失去了。

邬居正长叹一声,贺氏倏然起身道:“此事不能就这般算了,我要去禀报父亲母亲,让他们替八月讨个说法。”

“母亲别去。”邬八月出声制止。

贺氏恼道:“事关你的名声,怎么能……”

“祖母身子不好,不能惊扰她。”

邬八月膝行几步环住贺氏的腰。

“祖父一向以朝廷意愿为先,母亲要他去与太后对立,这是绝对不可能的。母亲难道忘了当初三姐姐得知高二哥摔腿残废,意欲悔婚时,祖父说的话吗?他宁可三姐姐死啊!”

邬八月仰头看着贺氏:“母亲难道希望看着八月死吗?”

贺氏脚步僵在原地,半步都动弹不得。

她忽然伸手去拨开邬八月环住她的手,急促道:“老爷,我去让人给你和八月打点行装,你们快些启程前往漠北,越快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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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不争

贺氏片刻都不敢耽误,当即便忙碌了起来。

邬八月唤了她两声却都唤不住。

她怔怔地望着贺氏匆忙远去的背影,手臂却忽然被人轻轻拉了起来。

邬八月抬头望去。

邬居正嘴角含着淡淡和煦的笑,他对邬八月说:“地上凉,快起来,身体要紧。”

邬八月缓缓站起身,她个子只到邬居正的肩处。

“八月真要随为父去漠北吗?”

邬居正弯腰,亲自替邬八月掸去膝盖上的微尘。

邬八月垂目,父亲宽阔的肩就如一方伟岸的山。

她坚决地点头,一点都没有迟疑。

“父亲将《制香品鉴》交给我,在府里研制多有掣肘,如今能随父亲前往漠北,父亲可精进医术,女儿也能好好研究香方。母亲有姐姐和陵梅、株哥儿相伴,父亲要是不嫌弃,就让女儿陪在您身边吧。”

邬居正直起身,露出苦笑。

“漠北苦寒,就连为父前去,也不一定能吃得消。你自小娇生惯养,未曾吃过一分苦,受过一丝罪,为父担忧你到了那地界,心生后悔。”

“女儿不会后悔。”

邬八月眼神清明而坚定。

“父亲能去得,我是父亲的女儿,我自然也能去得。”

邬八月仰头,看着邬居正的眼睛:“父亲,让女儿随你一起去吧。”

☆★☆★☆★

贺氏行动得很快,一个时辰内便将父女二人的行装都打点妥当。

宣德帝虽未曾限定邬居正前往漠北的最后期限,但为了女儿,贺氏也只能忍痛让他们父女二人走得越快越好。

然而她动作匆忙,与她平日里的沉稳内敛行为不符,已引起了旁人的关注。

邬陵桃率先遣了如霜来问缘由。

贺氏敷衍了过去。

岂料邬陵桃竟亲自来了一趟。

长女将为陈王妃,邬居正官职变迁定会影响到她今后在陈王府的地位。

此事也不宜瞒她。

贺氏简述了一番邬居正贬官和邬八月被逐出宫的始末,隐了邬居正关自己在宁心居中两日的事未说。

“事已成定局,回天无力。你父亲不过贬官,你妹妹却声誉有损,母亲担心你祖父会像当初对你那般,要八月自裁明志。”

贺氏微顿片刻:“是以让八月随你们父亲一道前往漠北,先避过这一段时间。”

邬陵桃瞪圆眼睛,手微微发抖。

“宫中之人,欺人太甚!那丽婉仪难保不是要借八月之事,好打击邬陵桐!”

邬陵桃怒而问道:“八月出事,邬陵桐就任由她这般被宫里人诬陷糟践不成?!”

贺氏垂下眼帘:“八月未曾有提到过昭仪娘娘。”

邬陵桃站起身道:“母亲,八月在哪儿?我去问问她。”

邬陵桃一路寻到琼树阁,邬八月立在中庭树下,身边只跟着朝霞和暮霭。

“八月。”

邬陵桃站定,轻声唤她。

邬八月侧头望了过来,对她一笑:“三姐姐不是跟着许嬷嬷在学规矩?怎么来我这儿了?”

“还跟我装糊涂?”

邬陵桃瞪了她一眼,朝她走近。

“母亲已经把事情都告诉我了。”

邬陵桃目露担忧:“你还好吗?”

邬八月微微一怔,哂然道:“我还以为三姐姐要责备我为何这般不小心,担忧你今后在陈王府中被人诟病。”

邬陵桃轻哼一声:“我再是狼心狗肺,在这等事上自然也要先顾虑你的情况。”

邬陵桃握住邬八月的手:“陷害你的那两个宫女是谁,你把名姓报给我,她们二人这辈子都别想好过!”

邬八月淡笑一声。

始作俑者乃是姜太后,菁月和寒露不过是她手上的棋子,报复她们又有什么意思?

邬八月摇头:“还是算了,三姐姐你今后进了陈王府,让你焦头烂额的事情定不会少,又何必再淌我这趟浑水。”

邬陵桃咬了咬牙。

“这事儿难道就那么算了不成?”

邬陵桃道:“我邬家姑娘竟然栽在两个毫不起眼的小宫女手上?!”

邬八月垂首不语,似乎并不想再提此事。

邬陵桃忍不住说教她:“你以前性子倔强,万不是这等忍气吞声的主儿,何时学了这般温吞的性子,遭人陷害竟然还一副无所谓的样……该据理力争的时候便要据理力争……”

“三姐姐说的对,该争的时候争。”

邬八月笑道:“可这事儿没甚争的,再闹下去,和丽婉仪的梁子可就结大了,皇后和太后也定然会心生不喜。事情到此了结,没有闹大,顶多就说我小女孩儿不懂事,爱慕大皇子风姿,不过一时糊涂,一年半载的这事儿也就淡了。可要再闹下去,兴许我这辈子都要被刻上那等不好的名声。孰轻孰重,我还是分得清楚的。三姐姐就不要再替我抱怨不平了。”

邬八月挽住邬陵桃的手臂,笑着问她:“还是说说三姐姐吧,我去宫里的这段日子,你跟许嬷嬷学的规矩学得如何了……”

姐妹二人相携进了邬八月的闺房。

朝霞和暮霭留在中庭,暮霭擦了把眼泪。

“四姑娘说得轻巧,脸上也没什么悲伤,可我就觉得她心里在哭……”

朝霞轻轻拍了拍暮霭的背。

“别哭了,让四姑娘瞧见,反倒招她眼泪。”

朝霞看向青石阶上,上垂着帘栊的门槛。

“四姑娘要去漠北,身边也不能缺了人照顾。我会去求二太太,允我继续跟随四姑娘。”

暮霭手上一顿,忙道:“可是朝霞姐姐,方才四姑娘跟我们说此事的时候,明白地告诉我们她不带丫鬟过去啊……”

朝霞微微一笑。

她看向暮霭道:“傻妹妹,四姑娘心善人好,她若带丫鬟,定然是带你我两个自小贴身伺候的。她说不带丫鬟去,只是不想我们跟着她去受苦罢了。”

暮霭鼻头顿时一红,点点头道:“朝霞姐姐既要去,你一个人伺候四姑娘伺候不过来的。我也去。”

朝霞莞尔:“好,那我们这就去寻二太太说这事儿。”

两人携手去见贺氏,刚跨出院门,却见有个小丫鬟匆匆忙忙地跑了过来。

见到朝霞和暮霭,她仿佛是见了救星,一路扑将过来,不等抓住朝霞的双臂便赶紧开口道:“不好了朝霞姐姐,东府二姑娘气呼呼地来了,她说,她说……”

“说什么?”朝霞凝眉急问道。

“她说四姑娘败坏邬家姑娘的名声,害她嫁不出去,要来寻四姑娘给个说法!这会儿她正急急地往琼树阁赶呢!”

小丫鬟不敢耽误,喘着粗气说道。

朝霞和暮霭的脸上都露出了震惊的表情。

“二姑娘怎么那么快就得到消息了?”朝霞喃喃道。

第四十五章 巴掌

距离邬八月在宫中出事至今,也不过半日功夫。

四姑娘没与旁人说,除非是宫里来人递信,否则连西府的人都没知道个全,东府二姑娘怎么会就听得了风声?

朝霞略一合计,拉住暮霭道:“你去通知二太太,我给三姑娘和四姑娘报个信儿。”

暮霭忙点头跑开了,朝霞也掉头回琼树阁厢房。

邬陵桃正和邬八月说着许嬷嬷教的那些繁杂的规矩,朝霞步履匆忙地闯了进来,语速很快却又极为清晰地将邬陵柳前来兴师问罪的事情说了一遍。

邬陵桃脸色顿时铁青。

“她自己个儿十七了没说人家,明明是她生母挑剔,她嫡母耽误她,与我们西府有什么相干,竟然还要赖八月?她也不害臊!”

邬陵桃站起身扬声道:“让她来!我倒要看看她能说出朵什么花儿来,白的还能让她给说黑了?她也没那口才!”

邬八月不想在临走之前多生事端,拽了拽邬陵桃,道:“三姐姐,由二姐姐说两句再打发她走得了。事情闹大了也没好处。”

“你别前怕狼后怕虎的。”

邬陵桃冷哼一声:“你且放心,闹过这一场,你跟父亲就往漠北去,今后东府的人要是找茬,凡事我来顶着。难不成我堂堂西府嫡女,还怕了东府一介庶女不成?传出去我这未来陈王妃也少不得要被人看笑话!”

说话间的功夫,怒火中烧的邬陵柳便已杀到了琼树阁。

她今日本在田园居郝老太君处卖乖,想要讨了郝老太君的欢心,得点儿好处。

二丫之前一段时间天天来扭了她要同她说个明白,怨她给她的绢花儿样式是早就兴过了的,说她蒙她。

一来二去的,她反倒从二丫口中无意中得知了老太君给了邬陵桃一些压箱底儿的东西的事。

是以近一段时间她就去田园居围着老太君转。

只可惜老太君似乎不买她的账。

今日她又碰了一鼻子灰出来,却偶然间听到父亲和嫡母两人说起大姐从宫里递来的信。

说是邬八月因招惹大皇子而惹恼了太后,被逐出宫,邬家女儿声誉怕是因此要受到影响。

嫡母幸灾乐祸地道:“幸好咱家没闺女了,忧心也是西府的事儿。”

邬陵桃顿时觉得五雷轰顶。

东府怎么就没闺女了?她可还没许人家啊!

此前两日她还暗自高兴二叔贬官之事,觉得邬陵桃和邬八月定然是深受打击。

如今却是轮到她傻眼。

邬陵柳向来没有和自己的嫡母作对的勇气和本事,是以她果断地决定到西府来,找到邬八月先骂她一顿出出气。

朝霞候在屋外,见邬陵柳毫不避讳就要往里冲,她上前去拦,道:“二姑娘且慢,四姑娘她……”

“贱婢,闪开!”

邬陵柳毫不客气,伸手一挥给了朝霞一个耳光。

饶是朝霞往后避了些,却还是被邬陵柳的手扫到了脸,清脆的“啪”的一声让屋内的邬八月顿时站了起来。

门扉被人豁然从外大力推开,邬陵柳甫一跨进门槛便伸手指着屋中破口大骂道:“邬八月,你这个……”

伸长的食指却被人死死地握住。

邬陵桃面露阴狠之色望着邬陵柳:“庶女敢指着嫡女的鼻子骂,谁给你的胆子?”

邬陵桃手下用力,邬陵柳指尖渐渐变得乌黑。

她赶忙伸了另一只手去挠邬陵桃。

邬陵桃放开手。

邬陵柳后退两步。

“东府后门没锁好,怎么把你这么一条母狗给放出来了?”

邬陵桃对邬陵柳说话向来十分毒辣而不留情面。

邬陵柳冷哼一声,竟不示弱:“邬陵桃,你神气什么?你妹妹害得邬家女儿名声尽毁,你还这样袒护她?要是她害得你陈王妃也做不了了,我看你还会不会这般护着她!”

邬陵桃冷笑:“在东府玩儿挑拨离间的戏码也就算了,在西府你还是免了吧!东府喜欢兄弟阋墙,姐妹反目,我西府可没有这样的嗜好!”

邬八月没理会两人的争吵,她直接越过邬陵柳走出屋门,看向朝霞。

朝霞一手捂着半边脸,邬八月伸手将其揭开。

鲜红的掌印顿时显露在邬八月眼前。

性情一向温和的邬八月微微垂目。

她默不作声地又走了回来,经过邬陵柳时她站住了脚步。

然后她猛地转身,伸手毫不留情地左右开弓给了邬陵柳两个抡圆了手臂的巴掌。

这两下,别说是被打的邬陵柳,就连还挺直了胸准备和邬陵柳唇枪舌战一番的邬陵桃也被震住了。

“你、你……”被打得一时失了反应的邬陵柳震惊地看着邬八月。

邬八月面色没变,她轻声道:“二姐姐要找我的茬,只管冲着我来。无论你说什么,我都不会同你争辩半句。可你为什么要打我的丫鬟呢?”

邬八月缓缓抬眼,目光冰冷:“闯我的闺房,打我的丫鬟,你是铁了心要打我的脸是吗?泥人还有三分土性,我要是还任由你这样欺负,让你一介庶女爬到我这个嫡女头上,还不知道要让多少人笑话。”

邬八月走回到邬陵桃身边,轻描淡写地道:“我琼树阁不欢迎不速之客。来人,送客。”

邬陵桃忽然伸手拍了三掌,笑睨着邬陵柳:“听见了吗,这里的主人不欢迎你,下逐客令了。你这不请自来的,也该打哪儿来,回哪儿去了吧?”

邬陵柳双手捧着脸,胸口急剧起伏:“好、好!你们给我等着!”

“好啊,我等着。”邬陵桃冷嗤一声:“难不成你还要去求你嫡母给你做主不成?有这闲工夫,还不如求她赶紧给你寻门亲事!老姑娘!”

邬陵柳遭人掌掴,失了面子又失了里子,输得一塌糊涂。

她狠狠地瞪着邬陵桃和邬八月,再无二话,转身跑了出去。

邬陵桃吁出一口气:“总算是解决了一个麻烦。”

邬八月微微垂首,摇了摇头:“三姐姐,我觉得她不会善罢甘休的。”

“不善罢甘休又能如何?”邬陵桃轻嗤一声:“她还能去东府闹着要她嫡母给她做主不成?”

邬陵桃没将此事放在心上,她宽解了邬八月两句。

过了半柱香功夫,贺氏匆匆赶了过来。

得知邬陵柳来的前后经过,贺氏皱了眉头:“这事儿……怕是没完。”

果如贺氏所料,一个时辰后,东府除老太君郝氏外,所有的主子都前来了西府。

名曰,“问个明白”。

第四十六章 不善

东府众人来者不善,排场极大。

当前的是大太太金氏。

行在最后的是三太太李氏。

主子人数虽只有七八人,但他们所带的仆役丫鬟却能塞满琼树阁的整个庭院。

贺氏将两个女儿拦在身后。

“老二虽不是我肚子里爬出来的,但好歹也是我国公府身娇肉贵的二姑娘。八月为了个贱婢打她二姐,二弟妹,你房里的规矩就是这样教的?”

金氏劈头就朝贺氏数落了下来。

贺氏的态度不卑不亢:“八月虽比不过国公府的小姐,但也是我邬家正经嫡出的四姑娘。陵柳上门来就寻八月的晦气,冲进八月的闺房打她的贴身丫鬟。大嫂房里的规矩是这样教的?”

金氏顿时咬了咬牙。

邬陵桃拉住邬八月的手,暗暗给她打气:“不怕,我就不信她们能在西府的地盘上撒野。”

贺氏身为西府主人,端起了主人该有的架子。

“大嫂,上门是客,请偏厅就座。”

金氏极轻地哼了一声。

东府女眷在偏厅一一落座,贺氏吩咐丫鬟上茶上点心,命人点上熏香。

跟随而来的邬陵柳两只手还夸张地捂着双颊,仿佛她被邬八月所掌掴的两巴掌仍留有掌印。

邬陵桃死死地盯着她。

邬陵柳只觉自己这回终于出了一次风头,成为东西两府聚焦的中心。

她一点都不怵邬陵桃。

“八月,大伯母问你。”

金氏饮了口茶,口气严厉。

“你掌掴了你二姐姐两耳光,是也不是?”

邬八月瞄了一眼贺氏,见她沉默不做声,遂道:“是。”

金氏嘴角微微一翘,又厉声质问道:“姐妹不睦,竟还动了手。你可知你这行径有多恶劣?”

邬八月缓缓吐了口气,道:“侄女不觉得给二姐姐那两巴掌给错了。”

“什么?!”

金氏瞠目,惊呆一般望着邬八月。

邬陵桃暗暗一笑,捏了捏邬八月的手。

邬八月道:“大伯母,如我母亲所言,是二姐姐不对在先。她闯我闺房,打我丫鬟,本是她的错。大伯母若要纠错,为公平起见,是否还是要先问明白事情的经过再断?”

邬陵桃接话道:“没错,大伯母就不怕下人说你教女不严,问责独断擅专,评你一个处事不公?”

金氏再次咬牙。

没甚存在感的三太太李氏清了清嗓子,开口道:“大嫂还是别只信陵柳一家之言,且听听陵桃和八月怎么说。”

“你!”

金氏怒指着李氏,李氏淡淡瞥了她一眼:“怎么,大嫂觉得我说错了?”

金氏倒不觉得李氏说错,她只认为李氏吃里扒外,胳膊肘往外伸。

没能第一时间压制住西府的人,这让金氏很不愉快。

但没关系,她还有后招。

金氏让邬陵柳站了出来,令她详细叙述被掌掴的前因后果,并对她进行问话。

问话当中自然会牵引出邬陵柳为何会到西府来寻邬八月麻烦的原因。

邬八月恍然,原来东府大太太的目的在这儿啊……

邬陵柳被大太太当枪使了还不自知。

“八月,这事大伯母也有所耳闻,原来竟是真的。”

金氏一脸痛心疾首:“堂堂邬家女儿,怎么会做这等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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