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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门春深-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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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相信,姚存慧既然敢这么说,肯定是得了姚老爷的意思。念及此,马氏心中又酸又涩、又愤恨又无奈,铁青着脸半响说不出话来。
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不打扰母亲了!”姚存慧屈膝向马氏福了福身,与四姨娘等一起退了出去。
如果马氏执意要自找没脸,她也不介意将事情做绝!
刚刚进入三月,京城里便开始淅淅沥沥的下起雨来。原本应该是百花争艳、春光明媚的三月天里,整个京城的天空灰蒙蒙、湿漉漉的一片。
不大不小的雨已经连续下了三天了,湿漉漉,黏糊糊的,令人感到极不舒服。
“运粮的船是不是该暂时停下了?”姚二老爷皱皱眉:“等这几天雨天过去了再运也不迟!”
等雨天过去?姚存慧心道要等这雨天过去,可得等到两个月之后了!两个月之后,还不一定等得到!
前几日晴空万里,阳光明媚,一天比一天的暖和,空气中张扬着充满勃勃生机的气息,原本她心中还怀有侥幸,没想到,这雨终究是下了!
“再辛苦辛苦吧!好在,已经是最后两批了!”姚存慧轻轻说着,却是半步也不肯让。
等到雨势加大,运河水暴涨,便是想再往京里运粮也不能够了。
“侄女儿真正是好大的决心!”姚二老爷拂袖冷笑,索性将此事甩手不管。
姚存慧亦不动怒,自去安排掌柜伙计们。
第208章 雨灾
过了三日,天空终于放晴了。明亮的阳光照耀下来,清新湿润的空气中透着新鲜的泥土的气息和绿叶花朵的芬芳,所有人都长长舒了一口气,活动活动筋骨,心情也随之舒畅起来,一扫前些天的阴灞沉郁。
恰好这几日姚家米行最后一批粮食也运到了码头上,姚存慧立刻安排人手火速运往仓库中储存起来。
当最后一袋粮食“啪”的一声落在仓库中后,姚存慧提起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京城中的人们兴致勃勃的计划着游春、踏青、赏花,呼朋引伴的相约着,梦里都是嫩嫩的青草味道和春天明媚晴朗的气息。
不料,某天夜间,大雨哗哗倾盆而下,伴随着轰隆隆的雷声和划破长空的霹雳闪电,再次洗礼整个京城。
次日,雷声停歇,闪电隐去,雨,却愈发下的大了!
兜头而下的暴雨哗哗的冲击着,白练似的雨水从屋檐倾泻而下,拉起片片源头充足的瀑布,阴沟里的水不及排走早已溢出了院子里,地上水茫茫的连成一片汪洋。
京城里各处沟渠水势大涨,街道上满是积水,往来车马行人叫苦不迭。
那些不得不出门的人们,撑着几乎没有什么作用的雨伞,在雨中艰难行进,没走上多远,身上便被雨势打湿一片,脚上的鞋更不用说。
“晚上就好了!”
“明天就好了!”
望着铺天盖地的雨势和汪洋荡荡的积水,众人心中无不如是自我安慰着、相互安慰着。
因为,暴雨骤雨不同绵绵春雨,后劲不足,顶多下个半日、最长不超过一天,也就歇了!
大雨过后,照样又是晴空万里,又是春光明媚!
所有人都如此笃定的认为。
晚上伴着唰唰的雨声,想象着雨打芭蕉的美景,除了家中漏雨的人们,京城里的绝大部分百姓睡得十分安稳和香甜。
不料,次日雨势仍旧保持着头一日的势头,哗哗的倾泻着,打起阵阵迷雾,雨帘之中,视物模糊,扑面而来的潮湿雨气,更是令人厌恶不已。
人们的心中开始多了几许不耐和恼火,恼怨的抬头仰望灰白蒙蒙的天空,低声咒骂的同时不忘给自己和别人安慰。
“明天吧!明天这雨准该停了!”
“不停也该小了!这么些年京城里就没下过这么大的雨!当真见鬼!莫不是天上银河决堤了!”
姚家米行的屋子里,郝掌柜、姚存慧等在一起望天无奈,姚二老爷一句没好气的俏皮话将大家逗得都笑了起来。
“如果雨仍旧不停呢?”姚存慧冷不丁说了一句。
“怎么会!”
“不可能!”
众人不约而同齐声低呼起来,你望望我我望望你,脸色凝重,心情也渐渐沉重了起来。
哗哗倾泻的雨声冲刷着众人的耳膜,仿佛在宣告它的占领和属权。
“你就爱扰乱人心!”姚二老爷白了姚存慧一眼,皱眉道:“我在京里生活了大半辈子,像这样的雨不是没有见过,顶多下两三天罢了!”
“最好如此!”姚存慧没有同他争执,只说道:“咱们还是得早做准备,有备无患,方为上策!”
姚二老爷不以为然的撇撇嘴,没有理会她。
郝掌柜眉头皱了皱,却是叹道:“二小姐说的是,这雨,的确有些怪!以前也有过这么大的雨,可是中间总有停歇或者减弱的时段,这雨连续下了两夜一天,竟是半刻都不曾停歇减弱,只怕——至少,咱们心理上要有准备!”
众人听毕,均自点头。
果然,这样势头的雨连续下了五天五夜,在这五天五夜间,京中及京郊地区大大小小的河流沟渠河水暴涨,房屋倾塌无数、山石塌方无数、道路掩埋淹没毁坏无数……
京城及周边地区的百姓们平静安稳的生活乱作一团,叫苦连天!
顺天府和京城守备处的官差们奉旨巡察,整个城中陷入了前所未有的麻烦。
这连续的五天五夜之后,雨势比之先头稍稍减弱,然而,比之往常仍旧大得惊人,以一种稳定的状态连绵不绝的下着,丝毫没有停歇的势头。
又是五天过去之后,众人已经绝望了:京城,遭遇了百年难得一见的降雨!并且还在继续遭遇着!
运河水暴涨,航运早已停止。汹涌的河水如同一匹脱缰的野兽脱离了河道的控制,撒着欢挟裹着黄浪铺天盖地而来,冲垮了码头上和两岸无数的仓库店铺,无数来不及转移的货物尽付汪洋,无数商家为之破产!
半月之后,天空依旧灰白灰白的,雨势绵绵无绝期,无论是朝廷还是百姓,都陷入了无限的愁苦之中。
因为运河停航、官道不畅的关系,京城中各种货物的供应也紧张起来,尤其是生活用品、柴米油盐。
姚存慧低价购进的木柴此时出手,大大的赚了一笔。此时众人皆艰难度日,她出的价钱并不高,只比往常高了两倍,数日之间便被抢购一空。
而其他的商家则不同了,有钱赚谁不赚?哄抬物价的行为愈演愈烈,因之引发民愤,甚至还发生了好几起斗殴事件,以至于官府不得不出面弹压,顺天府伊贴出了告示,禁止商户们离谱涨价。
别的东西没有尚可,油盐的用量也不大,唯独粮食,这等时节比金子还要金贵。城中一旦缺粮,势必会引起恐慌动荡,带来难以控制的恶果,以至于官府也不得不重视,将姚家米行等大粮商负责人都召去商量。
京城中的米行以姚家为首,姚家米行向官府表明粮价不会有大的动荡,仅仅涨了不到两成的价,还包括因天气恶劣而增加的运输、管理成本在内,其余粮商也无话可说,纷纷表示亦是此意。
好在姚家米行储粮备得充足,加上其余几家大粮商一起,在官府出面宣布、安抚之后,抢购粮食的风潮终于安然挺过去了,至少京城里的民众们不必担心家里断炊。
连续一个月的雨天之后,阴灞的天空终于放晴了,阳光撕开了一道口子,沉重的乌云急速向两边退去,整个天空高远明亮!
京城里的百姓们比过年还要高兴,人人喜笑颜开,拍手相庆。
然而,还不等人们有头有尾的高兴一场,随着夜幕降临,大片大片的乌云又悄无声息的聚拢了来,淅淅沥沥的降雨重新夺回了暂时失去的领地。
一夜醒来,整个京城又笼罩在一片烟雨迷蒙之中。
京城的百姓们指天骂娘!
如是,淅淅沥沥不停歇的雨天又持续了将近二十天之后,终于,彻彻底底的停住了。
这一次,没有人敢笑,没有人敢欢喜,松了口气之余多了几分小心翼翼,生怕又是老天爷开的玩笑。
晴朗了三日,大家悬着的心终于安定了下来。整个京城从民间到朝廷又陷入了新一轮的忙碌之中。
对于民众来说,房屋需要修葺,门前屋后需要清扫打理,菜园田地需要整理,柴禾需要补充,一应衣裳被褥家什需要曝晒……
朝廷更是忙到了十分,灾后救济与重建、检查巡视帮助春耕、疏通道路运河、安顿灾民、开仓救济……
运河往下无数受灾群众等着官府的安排!
偏偏同时发生洪灾的还有黄河三门峡大拐弯一带也闹了水灾,大水冲破三门峡大坝,席卷村庄城镇无数,朝廷开仓赈灾,调拨银两,两头忙得焦头烂额!
听说,为了安抚黄河三门峡一带灾民,这次朝廷特意派了一位德高望重的老王爷前去赈灾,太后的小叔子、当今天子的叔父礼亲王爷。
郝掌柜等人心有余悸,无不暗暗擦了把汗,纷纷称赞二小姐有先见之明!否则,姚家米行一旦卖不出米,用不着吕家打压,自己就大损了名誉!再有那等投机取巧的从中作梗,更会元气大伤。
朝廷在忙着黄河赈灾、善后京城的同时,也没有忘记封赏安定人心,雨期之间为稳定京中起了很大作用的商家们也受到了朝廷的褒奖,其中自然少不了姚家米行。
出乎众人意料的是,朝廷下旨褒奖姚家米行时点到的是姚存慧的名,宫里的太后更是大加赞赏,特赐金钗一对、玉如意一柄指明给她。
郝掌柜、林账房等自然不会有意见,反而觉得与有荣焉,笑得满面红光。
可是,姚二老爷面上同样笑着,心里却颇不是滋味了。
于公,自己是姚家米行的二东家;于私,自己是姚存慧的长辈!大哥在离京之前,将米行的印鉴交给了自己,姚存慧手中虽有私章,但第一话事权却是不容置疑掌握在自己手里的,郝掌柜等平日里汇报事情也是第一个找自己!
凭什么,有了好事却是让姚存慧去出风头?
姚存慧苦笑。太后以女子之身执掌天下大权,民间好不容易出了个颇有作为的女子,某些巴结上意的臣子们自然会在太后面前进言讨好,点名在太后的英名治理下,天下女子方有此能,太后心中自会欣慰,再次证明女子也同样可做大事、巾帼不让须眉!那么自己当政,自亦是容不得人质疑能力的!
所以,姚存慧获得特别的赏赐和嘉奖也就在情理之中了。而她的名声,在京城里也迅速的传了开来,姚家米行这块招牌更是借此蒙上了一层闪亮金边,如日中天。
虽在外得了名声,然姚存慧与姚二老爷之间的嫌隙却因此而更大了!姚存慧自己也很清楚这一点,但却无可奈何。
这种事,连解释都无从说起!
第209章 毛氏流产
两人之间的嫌隙增大最明显的表示就是毛氏又开始不安分,夹七夹八的歪缠找茬。虽不至于让人伤筋动骨,却如同睡觉时在脸畔脑袋前嗡嗡嗡的长脚蚊子,令人厌恶的紧!
姚存慧不由得有些同情马氏,这么多年马氏都遭受着毛氏如此这般的骚扰,也真亏了她硬是忍受了下来。而毛氏在这么多年的经验积攒下,又有长辈身份的凭借、有腹中孩子做筹码,招惹起姚存慧来更加轻车熟路!
每日里从米行忙了一日回家,还要应付毛氏的小动作,姚存慧烦不胜烦!
“二小姐!”这日,姚存慧从米行回府,红蓼神色有些焦急、担忧的迎了上来。
姚存慧不紧不慢的坐下,接过红枝递来的毛巾净面擦手,淡淡问道:“又发生什么事了?”
“二夫人流产了!”
“什么!”姚存慧吃了一惊,怔了半响说不出话来。毛氏身体向来好得很,又没有什么事情需要她劳费心神操心,平日行动起居又极为注意小心,怎么突然间就流产了!
“好好的怎么会流产?”
红蓼说道:“听说,二夫人不知为了什么事教训苏姨娘,苏姨娘同她起了争执,后来,不小心撞了二夫人一下,就——”
姚存慧目光闪了闪,问道:“容妈过去问候了吗?”
“去了,这会儿还没回来呢!”
姚存慧点点头,说道:“找一套素净点的衣裳来,等会儿换了我也过去一趟!”
红蓼忙应声准备去了。
苏姨娘,是毛氏怀孕之后姚二老爷迎娶的新姨娘,年轻美貌,温柔可人,很得姚二老爷的欢心。
姚存慧却隐隐知道,姚二老爷迎这位苏姨娘进门,多多少少有父亲的安排在里头。父亲是想以此转移二婶的注意力,省得让她老盯着大房使心眼。
可没想到毛氏对外显得心思浮浅而急切,对内,却是十分的沉得住气。这么长时间来,只管安安稳稳的养胎,将正妻的气势拿得足足,却没有故意使绊子刁难这位苏姨娘。
姚二老爷因此对毛氏反倒有几分愧疚之心,平日里有应必求,苏姨娘见状,更加不敢抓巧卖乖,老老实实的伺候两位主子,二房里一片妻妾和睦。
若说毛氏突然间训斥苏姨娘,而苏姨娘也突然间大了胆子反抗毛氏,姚存慧觉得有些难以相信!
如果这是真的,那么一定发生了很大的事;如果毛氏只是想以此打垮苏姨娘,付出的代价未免太大了些!
难道——
姚存慧心头一动,忍不住挑了挑眉。
如果事情真的如同她当初猜测的那样,毛氏的心肠也太狠毒阴损了些!
“二小姐,您看这套如何?”
红蓼已经将衣裳挑了来,一套淡绿色的暗花褙子,对襟、领口衣襟镶着半指宽月白小碎花的边,白绫水泻长裙。
“就是这个吧!”姚存慧笑着点头,换了衣裳,重新梳了头发,带着红枝匆匆往棠梨院赶去。
虽然已经忙乱了半日,此刻棠梨院中依旧有些喧哗,马氏在安慰着毛氏,毛氏哭得双眼通红的诉委屈,姚二老爷冷着脸色一旁相陪,姚存芸姐弟俩害怕的躲在各自奶娘的怀中。苏妈妈、阿兰等神色悲愤严肃,为主子不平。
至于那位罪魁祸首苏姨娘,早就不知道被关押到哪儿去了!经了这事,这苏姨娘铁定是彻底失了宠再也爬不起来了!即便是良家女子不能发卖,不是囚禁便是发配到远远的庄子上了此一生了!
不但是苏姨娘,往后姚二老爷再想纳小妾,恐怕都要在心里来来回回的掂量个三四五次。
姚存慧依礼上前见过,宽慰了毛氏几句,见毛氏精神不济欲睡,便同马氏一起告辞,仍旧回了落梅院。
“果然不出小姐所料,这里头真有蹊跷!”
是夜,寂静无人时,容妈悄悄向姚存慧低声说道,神情凝重,脸上神色有些不以为然和吃惊。
姚存慧点点头,“容妈,继续看着,将证据、证人拿在手里,看看我那好二婶还想做什么!”
“小姐放心吧!”容妈点点头,而后有些后怕的说道:“我说小姐您怎么总躲着二夫人坚决不肯跟她单独呆一块儿……,真要万一——”
容妈寒浸浸打了个冷颤!
姚存慧“扑哧”一笑,说道:“我也是运气好,误打误撞发现的!即便没有问题,这种防范也是必要!哼,只怕朱大夫也早发现了,只不过不方便说罢了!”
“可不是!”容妈笑道:“这种事又拿不出证据,又不可能眼见为实,哪家大夫肯吱声呢?没的讨人嫌!”
主仆俩又说了一阵子闲话,各自安寝不提。
过了两日,姚存慧接到了一封帖子,是平津翁主吕樱通过云芷所发,邀请姚存慧三日之后参加平津翁主所举办的赈灾筹款慈善大会,举办的地点居然是在东宫后花园。
没想到这位平津翁主还是个沽名钓誉之辈,姚存慧笑了笑,将请帖拿给马氏看。
马氏眉头皱了皱,半响说道:“最好跟云侧妃打听打听,别的人家准备捐多少,也就捐多少好了!左右不过是伸手要钱的!”
马氏瞟了姚存慧一眼,心中自是不舒服不快的。可是如今的姚存慧,受过当朝太后褒奖赏赐,名声大振,恐怕就是姚老爷面对她也要客气几分,更不是自己能够管得了的了!她纵是再不爽,也顶多摆摆脸色罢了,而她知道,姚存慧对此向来是毫不在乎的!
“对了,到时候,把你三妹也带去!”马氏脑子一动,旋即缓缓吩咐。
带姚存美去?姚存慧心中冷笑,马氏的脑子转的够快、算盘打的够响,让她带姚存美去,自然是想让姚存美借此结交京中权贵,最好的被哪家贵公子看上了,从此一步登天!而她马氏自然也水涨船高了。
姚存慧没有吱声。
她当然不可能带姚存美去。两人素来不合,这个女人还是前世杀了自己的凶手,她怎么可能任由她把自己当做跳板!
再说了,吕樱不是个好相与的,第一次见面便暗算她,天知道她这次会不会又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情来?
姚存美自是巴不得自己倒霉的,是被吕樱利用也好,是两个人狼狈为奸也好,到时候摆自己一道,岂不是自找?
姚存慧没有这么傻。
“你们姐妹俩一起去也要有个伴,可以相互照应,怎么,你不愿意?你莫要忘记了,那是你的妹妹!”马氏的脸色一下子变得难看起来,冷笑道:“就算你爹在家,也必是这个主意!你不是向来最听你爹的话吗?”
“母亲说的哪里话!”姚存慧笑道:“正如母亲所言,多一个人多一分照应,妹妹同我去自无不妥!”
马氏挑眉,有些诧异的望向姚存慧。她没有想到姚存慧会答应得这么快!忍不住心头有几分疑惑。
只见姚存慧面色一凝,敛容正色接着说道:“只不过,慧儿有句话在前一定要跟母亲说清楚。这两日请母亲叮嘱妹妹一番,让她到时候务必要听我的话,一步不准多走,一句话不准乱说。如果母亲说不动她答应,请母亲恕罪,我是断断不敢带她去的!”
马氏心中释然,疑虑尽消。
她就说嘛,姚存慧怎么可能那么轻易就答应带姚存美去,原来要求在后边!
姚存慧当着她的面丝毫不客气的说出这番话来,马氏心中忍不住又不舒服起来,暗骂“一朝得势便猖狂!”,可她说的也有几分道理,便忍着气冷声道:“这你放心!你妹妹也不是不识大体的孩子,我自会好好嘱咐她!到时候,你就多操点心吧,别叫人欺负了她!”
姚存慧心中冷笑,面上却笑着答应了下来,当然不忘做出勉强答应的样子。
马氏见了,终于彻底放下心来。
姚存慧若是欢欢喜喜的答应,她才会不放心呢!
“二小姐,您真的要带着三小姐去东宫吗?”回落梅院的路上,四下无人,红蓼小声的问姚存慧,语气中明显带着不赞同。
姚存慧暗叹,连红蓼这么善良大度的女子都看出此事不妥,都觉姚存美不能相处,何况是她?
“母亲都开口了,我能有什么办法?”姚存慧无奈轻叹,有心逗逗红蓼,幽幽说道:“而且母亲说的没错,就算父亲在家,也一定赞同如此安排的!”
多一个女儿出人头地,对姚家来说自然是有益无害,姚老爷站在姚府的高度来说,当然乐于看到这样的局面发生。
红蓼顿时一梗,撇了撇嘴,忍不住替姚存慧生出无限的委屈:老爷一门心思在姚家,夫人一门心思在自身,有谁真正关心小姐、真正为小姐着想呢!
关心小姐的,先夫人已经去世、大小姐已经远嫁、大少爷年纪还小、容妈和自己不过是下人!
外人只看到小姐如今的风光,又有谁知晓小姐一步步走到今天有多么的不容易?
“小姐……”红蓼触动心肠,只觉自家主子实在是个可怜人,鼻子一酸,脸色凄然,差点儿要滴下泪来。
第210章 翁主的赈灾宴会
“你怎么了!”姚存慧吓了一跳,吃惊的睁着眼睛道:“红蓼?你?”
“没有什么!”红蓼忙眨了眨眼化去眸中的水雾,苦笑道:“奴婢只是担心小姐,毕竟三小姐她——,不过,小姐一定会有办法应对的对不对?”
姚存慧微微一笑,凑近红蓼压低声音说道:“我答应了带她去不错,不过,若是因为她自己的原因去不了,那可怪不到我的头上!”
红蓼一怔,忍不住笑了起来,盘亘心头的愁云霎时消失殆尽。
主仆二人相视一笑。
当着马氏的面,姚存慧自然不可能不答应,否则,这两三日里马氏背地里弄出什么手脚总是一件令人不会愉快的事情。万一一时疏忽让她得了逞,在准备的东西上头使了心眼,叫自己在东宫吃个大亏,就更不妙。
虽然彼此心知肚明恨死了对方,可明面上的母慈子孝,还是需要的。
转眼到了赴宴这一日,姚存慧与姚存美穿戴整齐,一同准备登上马车。
姚存慧的打扮同上次差不多,依旧走的清新淡雅一路;姚存美则明丽照人得多,桃红绣花颜色娇媚的衣裙,梳着双环结顶的飞仙鬓,金钗步摇璀璨生光,便是身边的秀容,也穿着簇新的玫红春罗褙子、长裙。
“二姐!”在马氏的注视下,姚存美不情不愿的上前主动叫了姚存慧一声,俏丽的鹅蛋脸上除了兴奋还有一丝别扭。
“上车吧。”姚存慧含笑朝她点了点头。
“早去早回,要守规矩,莫得罪众位贵人了。”马氏矜持的含笑吩咐道:“慧儿,照顾好妹妹!”
“母亲放心吧!”姚存慧笑了笑。
姐妹两人在车厢内坐好,红蓼轻轻将车帘放下,车夫手中的鞭子甩出一声轻响,将缰绳一拉,呼喝一声,调转马头,得得而去。
车厢里,姐妹两人都没说话,各自默默的端坐着。
姚存慧绝无巴结讨好姚存美的可能,姚存美也不是省油的灯肯主动先放下身段主动同她说话,于是两人只好就这么耗着。
红蓼斟了盏茶递给姚存慧,轻轻叫了声“二小姐。”
姚存慧笑着接过,自顾自喝起了茶。淡淡的茶香在狭小的车厢中弥散开来,丝丝缕缕沁人肺腑。
“三小姐,请。”秀容不甘示弱,便也斟了盏茶双手奉给姚存美。
姚存美眼角微睨,下意识瞟了姐姐一眼,接过了茶。
不料,马车突然震了一下,秀容低呼一声身子一偏下意识往姚存美身上倒去,姚存美猝不及防,整个茶碗扣在身上,自前襟往下,顿时湿漉漉一片。
娇艳的桃红丝绸霎时染上了大片的茶水,正往下淌着水。
“啊!死丫头!”姚存美早已尖叫起来,一边气急败坏的拉扯着衣襟,扬手“啪”的就给了秀容一个耳光。
“死丫头,你往我身上倒什么!”姚存美瞧着湿漉漉的衣裳,杀了秀容的心都有。
“二小姐?”马车停了下来,车夫疑惑的朝后问道。
“出了点儿状况,停一会吧!”姚存慧吩咐着,蹙眉道:“这怎么办,你这身衣裳,是进不去宫里的!”
秀容脸上红肿,赫然印着鲜红的五指,眼中含泪死咬着唇不敢出声,颤抖着替姚存美擦拭整理,将茶叶末小心清除。
“滚!死奴才!”姚存美不耐推她,长长的指甲划过秀容的手背,雪白的手背上立刻多了两道血痕。
秀容闷哼一声,下意识收回了自己的手。
“死丫头,回去便叫娘卖了你!”姚存美冷冷瞪了秀容一眼。
在姚存慧面前狼狈,这是她最不能容忍的。更何况这是去东宫赴宴的路上。
“三妹别忙着骂人了!”姚存慧蹙眉道:“该怎么办?时间可是不多了!”
“老何,掉头回府,我要回府换衣裳!”姚存美哼道。
“不行,”姚存慧断然道:“那便来不及了!”
“那姐姐说怎么办呢?”姚存美冷笑道:“怕是正合了姐姐的心意吧?”
姚存美心头一震,怀疑的眸光盯着姚存慧。
姚存慧眼睛也不眨一下,没好气的给了她一个无理取闹、无聊的眼神,直接起身下车,吩咐老何:“赶车带三小姐回去!”自己招手另叫了辆马车扬长而去。
姚存美没有想到她竟然这么直截了当的就将自己丢在马车里,等她反应过来时,姚存慧已经带着红蓼登上另一辆马车走了。姚存美呆了呆,反手又是一个巴掌甩在清秀脸上。
“二小姐,今儿回府夫人万一夫人怪罪——”
红蓼忐忑的瞟了姚存慧一眼,颇为不安。
她也没有想到,姚存慧竟是半点儿法子都没想着补救,直接就把姚存美扔那儿了。
“反正也不差这一桩事,放心吧。”姚存慧笑着安慰道。
马氏与她之间的矛盾,多这一桩不多,少这一桩不少,再说了,便是去成衣铺买衣裳换上也来不及,秀容撞上姚存美时她和红蓼坐在姚存美主仆的对面,姚存美便是想赖也赖不上她,马氏还能有什么好说的?
姚存慧运气不错,在皇宫外下了马车正好碰上鸿胪寺卿家的四小姐林静,这是当初跟着云芷认识的闺阁朋友。
姚存慧没想到林静还记得她,两人见过,笑着做一处入宫。
在东宫门口迎接众位来客的是太子妃安排的几名太监,递上请帖验明正身之后,便有举止得体的宫女引着她们往花园中去。
没走多远,姚存慧便看到月儿在一旁笑吟吟的等候着,从容向她们走来。
“我先去园子那边,等会儿见!”林静与姚存慧相视一笑,就此道别。
姚存慧笑着点头应声,便带着红蓼,随着月儿一道去听鹂馆。
表姐妹见面,自有一番热闹话说。不过云芷也不敢耽搁太久,装扮妥当,便携着姚存慧一道去福宁殿。
云芷是侧妃,太子妃起驾,她自然应该在一旁侍奉。
“太子妃想要见你。”云芷笑着向姚存慧说道,又安慰提点了几句,姚存慧一一答应。
到了福宁殿,月儿、小怡、红蓼侯在前院的廊上,姚存慧跟着云芷由福宁殿的小太监引着走过抄手游廊,穿过穿堂,过了天井,经过两重院落,方来到太子妃居住的福宁殿正殿。
二人在福宁殿廊下候着,早有宫女进去禀报太子妃,不一刻,一位穿着白绫长袖套着银蓝半臂、银蓝长裙的圆脸宫女含笑迎了出来,向云芷半屈膝道:“云侧妃、姚小姐快请进吧,娘娘在里边候着呢!”
“有劳双喜姑姑!”云芷向宫女点头笑了笑,扭头示意姚存慧跟上。
“臣妾见过太子妃,给太子妃请安!”进的殿中,云芷双手收在腰间,敛容肃色,屈膝半蹲着身子,标标准准的向太子妃行礼。
“妹妹还快多礼,快坐下!”太子妃抬手笑了笑,声音不徐不疾,不轻不重,像缓缓的流水,优雅、端凝。
“谢太子妃。”云芷谢过,方慢慢起身,坐到平日落座的绣墩上。
姚存慧就没有这么便宜了,老老实实跪下请安。
太子妃倒也没有为难她,含笑唤她起身,细细打量了片刻,又笑着问了几句话,夸了她一番,对前段时间京城遭遇大雨期间姚家米行的行为表示了赞赏,然后又表示了鼓励,赏赐了一对玉镯做见面礼,便命赐坐。
姚存慧接过玉镯道了谢,便规规矩矩坐在云芷的下首侧。
姚存慧偷空也悄悄打量了太子妃两眼,许是妆容描摹太深太浓,面上脂粉太厚,使得太子妃整个人望去更像一种招牌,或者说是象征,形象的意义大于本体的意义,姚存慧脑子里只有“端庄”两个字,对太子妃的容貌竟再找不出别的词来形容。
端庄,当姚存慧想到她不动声色对云芷动的手脚来,心底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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