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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门春深-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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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慕鸢似笑非笑瞟了白年一眼,细长的眉毛轻轻一挑:“到时候再说吧!”说着背手转身,飘然上船。
“五爷当真还有闲心游山玩水吗?”船只缓缓开离码头,白枫见白慕鸢一副闲闲适意的神情,终于也忍不住问道。
白慕鸢一笑,反问道:“那么白枫你有什么好的建议?”
白枫神色一肃,腰杆子下意识的挺了挺,决然说道:“咱们费了多少工夫才到了收网的时候,这张网必须将姚家收得死死的不留半点缺口。姚家想要垂死挣扎也不行!小人认为,咱们应该赶在姚小姐前头。”
“先她一步将所有剩粮买下来?”白慕鸢失笑:“这种费力又难见成效的活还是算了吧!再说了,姚小姐这次去淮南若是收不到粮,她还不会辗转其他地方吗?天下这么大,咱们能防的过来?”
“那,那就这么轻易放过他们?”白枫甚是不甘,浓黑的剑眉猛的一挑。
“白枫,”白慕鸢轻叹了口气,悠悠道:“你要知道,网本来就是有漏洞的,咱们只要牢牢的把住口子就好!”
白枫一怔,目光闪了闪,仍是大惑不解,不过神情却是松弛了下来:“这么说,五爷已经有法子了?”
第147章 安徽购粮(二)
“嗯。”白慕鸢点点头,笑道:“你们别忘了,这次咱们出来是游山玩水的,那就好好的偷得浮生半日闲吧!那姚小姐不管她做什么由着她去,不必理会!”
白枫虽然不以为然,却也知道自家小主子的脾气,勉强点了点头,当下不再多言。
姚存慧出城上船之后,亦吩咐众人好好休息养精蓄锐,等着到了淮南好下去收粮。秋日的运河水格外的清亮澄碧,温柔的水仿佛有了钢骨一般,呈一种异样的坚硬之感。远远望去,两岸稻田一片金黄,金灿灿的稻穗格外讨喜。
过不了几日,就该收割了,而姚家和那神秘敌人的对手戏,也将很快拉开序幕。
一路紧赶慢赶,先舟后车,六天之后终于到达了淮南。此时,淮南这边的农田已经开始收割了。
“二小姐,不如您和小杏、小梨两位姐姐在淮南城中找个客栈住下来吧,我们雇几个当地人,分头下去收粮,回头咱们在城里集合。”申生陪笑着道。
姚存慧一笑,“这样吧,咱们十个人分为四组,再在当地雇几个短工,分头下去收粮,三天之后无论结果如何在城中集合。我可不是来享福的,回去之后林掌柜那里我去说就是了!”姚存慧理解的向申生说道。
申生张了张嘴,见姚存慧目光坚定,语气不容置疑,自己身为伙计总不能强行跟主子对着干,只得答应了。
于是,申生跟姚存慧主仆一组,其余六人每两人一组,打听了哪儿的粮食丰收且已经下来了,姚存慧交代一番,次日一早便分头行动。
姚存慧和申生一行去的是淮南东南方的和丰镇。
和丰镇的粮食收割已经接近尾声,姚存慧主仆到的时间刚刚好。
只是,收粮的贩子们早已经预订过、来过了,稍微有点积粮的人家都卖得差不多了,余下的仅够一家人食用而已。申生带着姚存慧两天走家串户一连走了五个村庄,加上姚家米行看重质量,结果所获甚微。
“二小姐,您还是回城中客栈等着吧,小人一个人就行!”申生在京城里是大伙计,手底下也有七八号供他差遣使唤的小伙计的,这种累死累活的活计他已经三四年没干过了,累得满头满脸的汗,如果不是陪着二小姐,他早就发牢骚骂人了!
姚存慧掏出手绢小心的拭了拭汗,笑道:“这样找下去却是难办,我回城里歇着你就有法子了吗?”姚存慧向村民打听了一下,带着申生直奔和丰镇最大的地主冯老爷家去。
地主老爷家总会有余粮的,姚存慧出了高价,冯老爷盘算一阵,答应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卖给她们一百石。
姚存慧和申生大喜,讲定了价钱,付了定金,打算先运五十石走,剩下五十石过段时间再来。
三天约定的时间到期之后,众人在淮南城中集合,每个人或多或少都收到了一些粮,加起来有三百来石,雇了十辆大车装载。也有同姚存慧一样的情况,有谈好了价钱下次来拿的,总共加起来,也有二百来石。
申生瞄了一眼有些叹气,这些稻谷除去米糠谷壳和其他损耗,得到的大米放到店铺中销售,还不够京城里三十六家店铺卖四五天的,便是想法子拖延,也最多能多拖上三四天,离目标还远着呢!
申生看着满脸高兴的姚存慧,嘴里有些发涩发苦。难为二小姐了,若是她知晓自己这么辛苦的行为对米行来说只不过是杯水车薪,不知心里会是什么感想!
“看来效果还行,”姚存慧满意的点点头,笑道:“这样吧,小何、小六你们俩留下,勤快些多跑跑腿,看看还能够收上来多少,剩下的人先随我回京。申生,你带阿龙、老梁去雇十来个工人,明儿咱们就上路,剩下的人把堆在后院的粮食看好了,检查检查装粮的麻袋可结实。我和小杏、小梨去购买些干粮!”
众人本来心情颇为低落,见姚存慧笑意盈盈、眉飞色舞,不由也打起了几分精神,多了几分自信,纷纷笑着领命去了。
天塌下来还有东家顶着呢?正如二小姐说的,尽职尽责做好本职的活计就行!
“五爷,这姚家二小姐是真傻还是假傻啊!”打听到姚存慧一行人收购上来的粮食和姚存慧颇为满意的态度,白年不禁嗤笑。
姚家那么多的店铺,每年卖出去的粮食都能堆成两座大山,她买这么一点,连个小土堆都算不上吧?竟高兴成那样!
“你这样认为?”白慕鸢眉头轻蹙,心里却隐隐的有点不安起来。在淮南街头,他与她打过照面,观察到她和旁人说话,他直觉的认为,她不是一个草包。
姚家店铺,单单说京城里的三十来家分店每天卖出多少粮食,她不可能不清楚,但是,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她依然自信飞扬,依然能够笑得出来,若非已有后着,那便是此人心智坚强非同一般!
无论是哪种情况,都说明她是一个难缠的对手。
“她们明天要启程回京?”白慕鸢问。
“是的,明儿一大清早粮食就要装车了。五爷,咱们真的什么都不做吗?”白年心有不甘。
“不必。”白慕鸢摇摇头,说道:“收拾收拾,咱们明儿同她们一道上路。白枫,收起你那副正经危坐、生人勿近的气质,明儿咱们要与姚二小姐一行一同上路,不要叫人看出什么破绽来了!白年,你也是,恭敬规矩些,像个书童的样儿!”
白年与白枫相视无语,唯有垂首答应的份。
“五爷就这么肯定姚小姐要咱们同行?”白年忍不住又问。
白慕鸢瞟了他一眼懒得回答这种白痴的问题。
第二天,白慕鸢主仆三人的马车果然傍上了姚存慧的车队。
出发时,姚存慧礼貌的同他打了招呼,随即与小杏、小梨、申生上了自家马车。
昨日,掌柜的陪笑说有位客人正好要前往天津,路途遥远,托他问问能否同随同姚家车队一起赶路。出门在外谁都有个不方便的时候,姚存慧自是不便拒绝,命申生去见见白慕鸢一行,若觉得看去不像会惹麻烦的人,便允了就是。
申生回报说是一位长相俊美的书生带着一个书童、一个仆人,看起来斯斯文文,行动间颇为规矩,言语上也很客气,便做主应下来了。
白慕鸢主仆三个果然只是搭伴同行而已,一路上丝毫不曾给姚存慧等人添乱,也没有什么麻烦之处。姚家车队说歇息他们便歇息,姚家车队说住店他们便住店,平日歇息时除了相互点头客气的打个招呼之外自行自便,也没有故意套近乎的迹象。
两日一过,姚存慧警惕的心便慢慢松弛了下来,暗笑自己多心。
来的时候轻车快马,没有累赘,赶起路来自然也快,如今带着十大车的粮食,那速度根本就不是来时能比的了!
紧赶慢赶,到了宿州时已经过了六天了。
“二小姐,还有三天便到淮北了,从淮北改走水路,就不会那么辛苦了!”申生算算日子,向姚存慧说道。
姚存慧点点头,轻叹道:“没想到咱们的伙计这么辛苦!这收粮的活还真是不好做!”
申生笑笑不语,心想从前都是固定的卖家,交通也方便,来来去去那几条线路都走熟悉了,自不是如今能比的!
眼看着前方树林一棵树高高的枝条上挑着一面发白的幌子,众人便知前方有茶馆了,不由得齐声欢呼起来。
申生听见了撩起车帘望了望,向姚存慧笑道:“二小姐,前边有茶馆,咱们歇一气吧!今晚就在宿州城中过一晚了!”
“好!”姚存慧点点头。
申生随即大声向众人吆喝,众人精神一振,笑嘻嘻的加快了赶车的速度。
不想,马车刚刚过了树林,只见前边飞快的奔来两匹马,一个年轻男子清朗的声音叫道:“前方是京城姚家米行的车队吗?”
申生还在发怔,姚存慧脸色已经黑了下来:好死不死的,赵纪远那混蛋竟然来了!
“是赵公子吗?你怎么在这儿?”姚存慧命马车停下,掀起车帘一角,不冷不热向赵纪远道。
赵纪远眼睛亮亮的,看到姚存慧面上不觉露出笑容翻身下马走了过来,一边笑道:“二小姐你总算回来了!我在这儿等了三天了,是姚老爷不放心,特意让在下来接二小姐一程!”
“让赵公子跑腿?这怎么敢当!”姚存慧疏离的笑笑,目光瞟过申生等:“有这么多人陪着,我爹还有什么好不放心的,却让赵先生特意来这么一趟!伙计们都累了,有什么话到了前边再说吧!”
赵纪远似乎沉浸在重逢姚存慧的喜悦之中,浑然不介意她言里话外的讥讽和略显不快的脸色,满脸是笑的连连答应:“好好好,那么我先过去让茶馆老板准备好茶,你们慢慢来!”说着向姚存慧笑了笑,复又翻身上马而去。
姚存慧十分无语,翻了翻白眼,怏怏放下车帘。
第148章 遭遇灾民
另一车里的白慕鸢见了,眼神闪了闪,深深的凝了两眼赵纪远策马离去的背影,唇角兴味盎然的勾了勾。
有意思,这位赵公子便是那大得姚老爷赏识的赵纪远吗?此人对姚家二小姐好像上心的很啊!偏偏那一个又不领情。
姚存慧一行来到茶馆的时候,茶馆老板已经将茶水和简单的面食点心备了一些,赵纪远来到马车前迎姚存慧下车,申生见了,便自去安排车队将车停好。
“二小姐这一路辛苦了吧!今晚在宿州城住一晚,还有三天就到淮北了,我已经在那边雇好了船,不日便可到京,二小姐也好歇歇!”赵纪远笑着同姚存慧进了茶馆。
然后,亲自斟了一盏茶给她,指着桌上的四碟子精细点心笑道:“二小姐垫垫肚子吧,都是干净东西!”
姚存慧勉强接过他递来的茶道了声“多谢”,对他买的点心是怎么也吃不下去的了,当下淡淡道:“我有些反胃,喝口热茶就好了!”
“是不是路上太颠簸了?”赵纪远关切道:“前两天刚巧下了雨,下边三天的路也不太好走呢,要不,车队先走,二小姐在宿州城里休养两天慢慢再赶路?到了城里,找个大夫瞧瞧吧!”
“赵先生您不必这么客气,呵呵,我还以为是容妈跟着来了呢!粮队的事我自己做主就好,不劳赵先生操心!”姚存慧眼角一抽,语气有些不耐。
赵纪远一怔,嘴唇嚅了嚅,无奈笑笑。
“正宗的黄山云雾,呵呵,姚小姐好口福啊!”白慕鸢一袭白衣,风度翩翩的含笑行了过来。
赵纪远抬头望去,就看到一张如玉雕琢般俊俏的脸和一双琥珀色的漂亮眼睛,他望望姚存慧,心里没来由的一沉。
“这位是——”赵纪远缓缓站了起来,勉强笑问。他待人接物素来从容淡定,不卑不亢,即使面对姚老爷,他也一样淡然自若。可是此刻,站在这个面如冠玉的白衣男子面前,他突然有一种自惭形秽的感觉。
这种感觉让他很不舒服。
“白公子,请坐。”姚存慧向白慕鸢含笑点了点头抬手做了个“请”的姿势,却没有半点儿为赵纪远介绍的意思。
“多谢!”白慕鸢优雅一笑,转而向赵纪远笑道:“在下天津人氏白慕鸢,淮南偶遇姚小姐,恰好同路,您叫我白兄就好,听姚小姐称呼,您是姓赵?”
赵纪远点点头,面上肌肉微微有点发僵,“在下赵纪远,白兄,请坐!”
白慕鸢呵呵一笑,拱了拱手坐在姚存慧的身边。
姚存慧见他口内说着话,一双眼睛只管往自己手中的茶碗盯,便向赵纪远笑道:“给白公子斟杯茶吧!”
赵纪远只得给白慕鸢斟了茶,递过去:“请!”
“多谢姚小姐,多谢赵兄!”白慕鸢端着茶碗,陶醉的轻轻嗅了嗅,而后用盖子轻轻拨了拨碗中的茶叶,低头轻轻啜了一口,笑赞道:“托姚小姐的福,好久没喝到这么正宗的黄山云雾了!”
姚存慧一笑,却向赵纪远道:“这是黄山云雾吗?”
一言既出,赵纪远和白慕鸢都愣住了。
赵纪远面色顿时有些难看,点点头吭吭哧哧道:“是、这不是二小姐最爱的黄山云雾吗?”
姚存慧无谓一笑,淡淡道:“我没什么讲究,先是爹送了这个我便喝这个,后来大姐又送了好些。”
白慕鸢忍不住“扑哧”一笑,琥珀色的眸子中流光轻转,似笑非笑的瞧了赵纪远一眼。赵纪远顿时面上一红。
“赵公子真是有心啊!”白慕鸢向姚存慧笑笑。
赵纪远微微偏过头不说话,手上的青筋紧了紧。
“对了,姚小姐,”白慕鸢又向姚存慧友好一笑:“这一路上承蒙照顾,在下心里感激不尽!到了淮北上了船,恐怕就难找到合适的机会了,在下今晚想设宴感谢姚小姐,不知姚小姐是否方便。”
“二小姐,”赵纪远一听心里便不好受,向姚存慧道:“二小姐一路颠簸,还是早点休息吧!”
“呵呵,就是吃个便饭而已,不会耽搁姚小姐多少时间!”白慕鸢温和一笑,诚恳的望向姚存慧。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吧!”姚存慧笑笑,又道:“白公子其实客气了,这一路上并不曾照顾你们什么!”
“至少跟着姚小姐的车队,我们主仆心里踏实!这便是千金难买了!”白慕鸢爽朗一笑。
姚存慧亦不禁莞尔,不由得多瞧了白慕鸢一眼:这个人谈吐倒是不俗。
“赵兄到时候一起吧,哦,还有那位叫申生的伙计!”白慕鸢笑道。
“好,到时候我会告诉他的!”姚存慧点点头。
赵纪远怎么看白慕鸢怎么不顺眼,总觉得这双似笑非笑的琥珀色的眼睛背后隔了一层雾似的隐藏着什么,待要探究又探究不出。
他本来不想答应,可看到姚存慧答应了,心里终究不甘、不舍,便勉强答应了。自姚存慧出京之后,他日日难安,心里总觉得丢失了什么似的难受,好不容易寻了托辞前来找她,不想,却看到她的身边有另一个人。
直到这个时候,他才明白,他对她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姚存慧自顾喝茶,根本不理论他爱怎样怎样。
一时众人歇够了重新上路,赵纪远骑了马跟在姚存慧的马车旁边。
白年掀起帘子一角朝那边望了望,笑道:“五爷,这赵公子对五爷似乎颇有敌意啊!五爷您何必逗他发火呢!”
白慕鸢兴味长长一笑,瞟了白年一眼,一本正经道:“你不觉得路途太单调,这样会有趣很多吗?”
白年顿时无语。
一顿晚饭下来,宾主皆很满意,白慕鸢彬彬有礼,热情却又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不令人感到讨厌。
一直留心观察他的赵纪远稍稍放心:也许,是自己太过紧张而想多了!
晚间,灯下。
白慕鸢饮着茶,指节轻轻的敲击着桌面,慢慢回味着这一路行来的大小事宜,不时微笑不时挑眉,那双琥珀色的眸子在浅浅的灯光下越发的晶莹剔透。
“白枫,”白慕鸢突然出声低唤,缓缓道:“你现在就去帮我做一件事……”
白枫听毕,浓眉高高的挑了挑,躬身应“是”,转身奔了出去,悄无声息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中。
次日,一众人如常上路。除了经过昨晚的接触,姚存慧和白慕鸢打招呼的笑容更熟悉了两分,与往常并无异样。
不料,行了半日,在刚刚经过一道山坳时,突然从远处涌来了一大批灾民,叫喊着朝粮队冲了过来。二三百人的队伍,衣衫褴褛,头发散乱,那架势却如同猛虎下山、闻到血腥味的狼!
“遭了,二小姐!这些灾民怕是要抢粮食!”申生大惊跌足,心下一片冰凉。
光脚的不怕穿鞋的,粮食若是被灾民抢了,那也只能是自认倒霉!
赵纪远也愕然,忙道:“听说河南商丘一带遭了洪灾,难道是从那儿来的?”
“你知道?”姚存慧闻言恨恨瞪向赵纪远,厉声道:“你知道怎么不早说!”
“我——”赵纪远嚅了嚅垂着头说不出话来。他路上的确是听人议论起这事,可听过就听过了,不过当一阵闲话,哪儿想得到会这么巧碰上了一股!
“二小姐,怎么办,怎么办啊!”申生大急,众伙计和帮佣们也顿时紧张起来。
“姚小姐,灾民人数这么快,咱们还是加快速度快逃吧!”白慕鸢掀起车帘急惶惶说道。
“对、对!快逃,快逃!”
“对,加快速度,这些饿鬼肯定没力气追的上咱们!”众伙计们犹如抓到了救命稻草。
“二小姐,你先走,快走啊!”赵纪远也急了。粮车逃得掉逃不掉他不敢肯定,毕竟每一辆车上装载了那么多的粮食,可姚存慧轻车快马,必须要逃掉!她一个千金大小姐,跟这些最下等的灾民起了什么直接的纠葛冲突,名声还要不要了!
“白公子,”姚存慧没理他,扭头向白慕鸢正色道:“此事与你们无关,你们快走吧!白公子自行赶路,明天就能够到达淮北,实在没有必要跟着我们趟这趟浑水。”
白慕鸢微微沉吟,毅然道:“姚小姐休要如此说,白某岂是怕事之人!既然大家是一路的,白某绝不会丢下姚小姐不管!要走一起走!快些吧,他们马上就要追来了!”
众伙计们跃跃欲试,七嘴八舌的议论起来,扬起了马鞭。
姚存慧瞥了一眼越来越近的灾民们,无声轻叹,却是跳下了马车,扬声吩咐道:“都不许走,将马车赶到一起,每辆车留一个车夫看好了马匹休要受惊,其余的人,都站到我身边来!白公子,请你们离远一点儿,等会儿无论发生什么事,请你们都不要乱动。”
“二小姐!”
“粮车笨重,你们真的以为能逃得掉吗?”姚存慧冷笑。灾民们饿疯了的,越逃只能越发激怒他们,到时候别说抢粮食,没准还会发生冲突引起伤亡。
既然逃不掉,索性不如留下来,以静制动。
“兄弟们,操家伙!”一名伙计气血激昂,手臂一挥,大声呼喝道。
第149章 遭遇灾民(二)
“慢着!”姚存慧冷喝道:“给我站好了,没我的吩咐,谁也不许动手!”
“二小姐,难道要任由他们抢吗?”伙计们愤愤不平。
“二小姐自有主张,你们慌什么!没听见二小姐的话吗!”赵纪远大声喝道。
众人见姚存慧面如寒霜,沉冷得可怕,浑身突然散发出一股危险的气息,下意识纷纷闭了嘴。
灾民们叫喊着冲将过来,年强力壮的奔在前头,老弱妇孺跌跌撞撞、踉踉跄跄跟在后头,有哭喊的,有兴奋嚎叫的,一个个双眼发红疯魔了似的冲将过来,姚存慧见了,心里突然觉得发酸。
人生在世,活到只为了吃一口饱饭的份上,是多么的卑微和无奈!
“你们听好了!”姚存慧眸光一寒,转而低声吩咐众伙计们,众伙计们心头一震,吃惊的瞪向她,继而用力的点了点头。
白慕鸢主仆三个听话的将马车赶在一旁,乖乖的呆在马车里没有下来,朝这边看过来,神情凝重,眼底却是划过幸灾乐祸的戏谑。
“这姚家小姐到底是个不经事的!”白枫忍不住凑近白慕鸢不屑嗤笑道:“这些可是灾民啊,她以为她镇定自若,别人就会被她震住、就会停下脚步听她说话吗!”
白慕鸢唇角亦弯了弯,淡淡道:“咱们且看着就是。”
果然,那些灾民们看到整整齐齐、神色不动站在一起的伙计们,只是瞧了一眼便不再理会,肆无忌惮的朝着粮车奔过去,迫不及待爬上粮车抢粮,兴奋得哈哈嚎叫。
站在一旁看守粮车的车夫还得死死的拉住缰绳控制住马匹以免马儿受惊乱窜,心里直心疼得滴血。
那边马车上,白家主仆眼底的笑意更深了。
“行动!”姚存慧低喝一声,众伙计们毫不犹豫朝着灾民们奔来的方向冲将过去,赵纪远稍一犹豫,也跟着奔了过去。
一阵尖叫和骚乱,抢粮的灾民们愕然回首,一个个惊得面色大变!
“放开!放开他们!”众灾民们气得眼睛通红,拳头紧攥,丢下手中的粮食,聚拢着向姚存慧一行逼迫而来。
姚存慧手里一用劲,抵在一名十二三岁小女孩脖子上的金钗便又往前刺了刺,一滴鲜红的血液在阳光下格外的刺目。女孩饿得面黄肌瘦,睁得大大的眼睛里盛满恐惧和泪水,没命的尖叫起来。
“你们再进一步试试!”姚存慧冷冷一笑。
白慕鸢主仆三个看着聚在一起的姚存慧一行人手里老的老、小的小一众妇孺人质,小杏手里抱着的还是一个婴孩,而赵纪远也紧紧的揪住一名七八岁的小男孩,不由得目瞪口呆。
“伤害了他们,老子要你们偿命!”说话的是一名三十来岁左右的汉子,名叫骆五,此人骨架高大,皮肤黝黑,双颊深深的凹了下去,皮肤有些浮肿,大大的眼睛恶狠狠的瞪着姚存慧,恨不得将她撕碎!
“是你们抢粮在先,你有什么资格在我面前理直气壮?”
“我们只是为了吃一口饭、为了活下去而已,没了这些粮食,你们又不会活不下去!”
“真是笑话!你们要吃饭就可以任意抢别人的粮食?我们是商人,粮食不能安全运回去交货,东家不会饶了我们!我们同样有父母家人需要养活,你们可曾想过?”不等他们反驳,姚存慧又提高了声音:“不过,东家恰好是我爹,上天有好生之德,这批粮食,我可以送给你们!”
灾民们低低的抽了口气,你望望我我望望你纷纷交头接耳起来,心头的滔天怒意和高涨的愤怒顿时消散了几分。
骆五目光微闪,稍一迟疑便冷笑道:“你骗谁呢!你有这么好心?先把人放了,把人放了老子才信!”
“做梦!”申生恨恨瞪了骆五一眼,扭头小声道:“二小姐,您该不是——”
“好!”姚存慧一笑,爽快答应,当即放开了手中挟持的那小女孩,将那根金钗放进她的手里一按,笑道:“小妹妹,这根钗就当姐姐赔给你的吧!”说毕大喝一声“放人!”
那女孩子眨巴眨巴眼睛,直愣愣的瞅着姚存慧,猛的醒悟过来,受惊的兔子似的朝骆五等奔了过去,扑在一络腮胡子瘦黑男子身上,呜呜的哭着叫爹,手中的金钗在阳光下闪着耀眼的光芒。
那汉子轻轻拍拂着闺女的背小声安慰着,望着她手中的金钗,一时也有些发呆,这一根钗,在姚存慧来说只是很普通的一根钗——出门在外她并没有戴太贵重的首饰,可是对他们来说,这根钗可以换回好几头牛了!
申生等面面相觑,不知道姚存慧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见她将人放了,只要也纷纷松开了手,任由冷不防抢到手的人质一个个飞跑了开去。
小杏手中抱着婴儿,有点不知所措,一个头发凌乱乌七八糟的妇人怯怯过来,一言不发从她手中抱了过去,转身逃似的离开。
骆五诧异的睁大了眼睛,眸光沉沉的打量着姚存慧,姚存慧黑葡萄似的眸子沉静如水,坦然与他对视。
白慕鸢不由得深深瞥了姚存慧一眼,眸中一片深思。
白年用肘弯捅了捅白枫,有些着急的小声问道:“人质到手了,他们怎么还不继续抢啊?”
白枫偏头白了他一眼没有吭声,心想这些灾民原本是庄稼人又不是十恶不赦之徒,人家都这样坦诚相对了,有点羞耻心的都不会好意思再抢吧?
“这位小姐,实在对不住了!”骆五沉吟片刻,上前向姚存慧拱手深深的做了个揖,转身指了指后边五辆粮车,大声道:“这五车粮食咱们带走,剩下五车留给这位小姐!”
众人答应一声,纷纷向粮车走去,不似先前那般乱抢了。
“二小姐!”申生大急,焦虑的望向姚存慧,姚存慧用眼神止住了他,申生没奈何,重重一跺脚,抬手捂住了痛苦扭曲的脸。
若是往日,二小姐心善要做点儿好事也没什么,可是如今姚家是什么状况?二小姐怎能如此任性呢!
“这位壮士留步!敢问尊姓大名?”姚存慧叫住了骆五。
骆五顿了顿,回身道:“尊姓大名不敢当,我叫骆五。”
“骆五,”姚存慧笑笑,向他走了过去,淡淡道:“你们是从商丘那边来的灾民?家乡遭了洪灾了?”
“你想说什么?”骆五及他周围数人顿时警惕起来,眸中精光一闪,瞪向姚存慧。
姚存慧明白他们的心思:是以为自己想要秋后算账报官!
“我想说的是,如果你们是家中有土地,灾后回乡那是自然的,若只是佃户,又何必再回去?我家里也有些田地,正好需要人手种植,如果你们有兴趣的话,咱们倒不妨谈谈!”
骆五等一下子都怔住了继而七嘴八舌的讨论起来,打量着姚存慧的神色犹疑起来。
姚存慧笑问道:“你们知道姚家米行吗?我是姚家米行东家的二小姐!”
“姚家米行?”一人问道:“可是京城里的皇商姚家米行?占据北地米行半壁江山的那一个姚家?”
“正是!”
“你们真的,要人种地?是在京城附近?”
“不是,是在江宁湖乡镇。”姚存慧笑道:“你们可以商量一下,商量好了同我说,我要赶路,你们尽快!”
灾民们沸腾了起来,杂乱的喧嚷着。
于是,白慕鸢主仆三个就看到了姚存慧与骆五等几个灾民中选出来的代表进行了一次简短的蹉商谈判,最后的结果是,绝大部分的人情愿跟着骆五前往湖乡一看,是走是留,到时候看了再说!
姚存慧当即点头,命小杏、小梨取来文房四宝,当即给易管事和范黎分别写了封信,交给骆五,让他到了那边就去找这两人。
随后,姚存慧又问了骆五这一批灾民总共多少人,每人给了二两银子,将整银票交给骆五,让他去换成碎银。有愿意去湖乡的,便算作路费,有那不愿意去的,只让他们碰到别的乡民灾民时帮忙宣传湖乡要招佃户的消息。
骆五等犹在梦中不敢置信,望着那已经被众人搬下来分了的五车粮食,心里颇不是滋味。
姚存慧淡淡道:“若是过意不去,就当欠我一个人情好了!”
骆五面上一窘,羞愧的向姚存慧深深做了个揖,默默转身离去。众人见骆五去了,望了望姚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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