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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门春深-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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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妹好好的,为何说起这来了?”谢府运低头看了看自己左手拇指上的翡翠扳指,不自觉的摸了摸。
“姐夫心里藏着这事,不是吗?”姚存慧自嘲一笑:“察言观色的本事,慧儿自认练出来了,多少也能看出几分。昨晚的事——”
姚存慧说着,将事情完完整整的说了一遍,包括许婉竹先前哄谢三小姐玩,包括自己后腰冷不防被人狠狠撞了一下,而许婉竹跌倒,是她自己踩着了地上散落的珠子,并不是她做的手脚。
末了姚存慧又道:“自从看到姐夫对姐姐的心意之后,我相信许婉竹的事姐夫自会处理,我也就歇了要整治她的心思。昨天晚上,我虽然没有亲眼看到,可是那时候离我最近的是许婉竹,也只有她有理由这么做!她是想推我扑到谢三哥哥身上,可没想到却是她自己跌了过去!这是她自作自受。”
谢府运目光闪烁,一时愣住了。
他心里已经有了姚存嘉,虽然不愿意再娶或者纳许婉竹,可许婉竹毕竟是他从小玩到大的表妹!对这个表妹,没有男女之爱,却有兄妹之情。清誉对于一个女孩子来说有多重要,谢府运岂有不知道?能够有理由、也有这份心机设计许婉竹的,也只有姚存慧。
不出姚存慧所料,谢府运理所当然的将昨晚的事情算在姚存慧的头上。一面心惊于她的狠辣无情,一面又厌恶她心机深沉连自己的堂弟也算计在内,一面想着她是自己爱妻的亲妹妹、亦曾是自己欣赏的学识渊博的女子,心里一下子五味陈杂,不知该作何感想。再见姚存慧的时候,多多少少总有点疙瘩了。
“即便婉儿算计了你和三弟,于她又有何好处?”半响,谢府运淡淡问道。言下之意就是,许婉竹根本没有必要这么做!
她看上的是他谢府运,将姚存慧和谢府林算计在了一处,能怎么样?
姚存慧似是早料到他会这么问,当下缓缓道:“这个我也想过!”她自嘲一笑:“也许,她认为我也对姐夫有心吧!我是她的对手,她有机会自然要将我除了去了!”
“……”谢府运讶然睁大了眼,不可思议的瞪着姚存慧。脑海中猛然想起昨晚许婉竹发狂时嚷嚷的什么“姐妹共事一夫”,不由得恼怒起来,一掌拍在红木硬几上:“岂有此理!”
第129章 原来如此
“这也只是我的猜测,除此之外,我也想不到她有害我的什么别的理由!”姚存慧一笑:“不过,一切都过去了!现在说这些也没有什么意义了!我问心无愧,是她自己咎由自取!姐夫即便不相信我说的话也不要紧,只有一样,我只求姐夫不要因此薄了姐姐。”她从前太苦。姚存慧垂下了头,在心里加了一句。
谢府运轻叹,扶额头痛道:“我也没有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谢府运不觉也懊悔烦恼起来,说来说去,都是自己谢家惹来的麻烦事,跟二妹何干?若不是母亲当年说了这话,若不是如今迟迟下不了决断跟舅母开口,也不会弄到这一地步!
经过昨晚婉儿那么一闹,两家人纵然不会反目成仇,要想像从前那样亲密来往,却是不可能的了!
“对不起,二妹!”谢府运心结一开,有些不好意思向姚存慧苦笑道:“其实我本就不该怀疑你!你和你姐姐一样是光风霁月的人,怎么会做这种事呢!”
姚存慧却摇摇头,坦言笑道:“那可不见得!那就得看看面对的对象是谁了!对付有的人,我也是会不择手段的,但是我做了却不会不认!”
谢府运一怔,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笑叹道:“二妹,你还真是敢说!”
这一笑,彻底的云过天开,心头再无半丝疑云阴影。
姚存慧亦笑,抬眸恳切道:“我很快就要离开金陵了!其实没有想到这次会在这边呆了这么长时间,也没有想到姐夫对姐姐这么好!记得今年元宵节那时候,我还把姐夫当成了登徒子呢!”
想想那时候的事,突然觉得遥远得像隔了云端,谢府运亦笑道:“那时候,确是我唐突了!”
“我心里其实一直有个疑问,不知道会不会唐突了姐夫?”姚存慧忽然笑道。
“二妹既然叫我一声姐夫,就不必如此见外!有什么话但说无妨!”谢府运笑道。
姚存慧偏头斟酌斟酌,笑道:“就是元宵节那天晚上开始,姐夫便喜欢上了姐姐吗?我很好奇,姐夫竟甘愿为姐姐如此,究竟是——是——”
“你是想问为什么是吗?”谢府运微微一笑。他疼她,宠她,为了她发配通房,拒绝纳妾,甚至她在孕中他也没有碰过别的女人,在别人看来,的确透着古怪!姚存慧这么问他,虽然有那么点失礼,却也在情理之中。
“嗯!”姚存慧点点头,睁着眸子望着谢府运。
“我说了也许你会不信,这件事,我从来没有告诉过任何人。”谢府运自嘲一笑,抬头望向前方,目光落在门帘上,眼中却空无一物。
“我也忘了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我经常会做一个梦,梦见一个穿着大红嫁衣的女子,背对着我站着,无论如何我都看不见她的脸,”谢府运说到这儿停顿了一下,他没有说的是,那个背影那么孤寂,那么纤弱,那么无助,站在苍茫的天地间,她的嫁衣鲜红,头上却没有凤冠,风吹起她大红的衣裙向后鼓荡,万千青丝随风凌乱飘荡,他真真切切的感觉到她的凄凉和悲伤,令他的心隐隐作痛,心生怜惜。
“那天元宵节见了她之后,当我再做这个梦的时候,却看到了她转过来的脸,那是你姐姐的脸!她是我梦里的人,我只喜欢她,也只想护着她。我想,这就是缘分吧!”谢府运笑了笑,想到温柔似水的爱妻,心里禁不住柔软起来,只想将她拥在怀中好好的疼惜怜爱,再也不要看到梦中那般凄凉而悲伤的背影。
“你不信吗?”谢府运失笑。其实,他自己都不太相信。
“不,我信!我真的信!”姚存慧心中一涩,舌尖发苦。她信,她当然信!姐夫梦中见到的,也许是前世姐姐的背影吧?诚如他所言,这是他们之间的缘分,上一世错过的缘,在这一世继续的又何尝只有她和沈佺?
“姐夫,既然姐夫这么爱姐姐,为什么还要同那些个莺莺燕燕游画舫?”不问出来,姚存慧觉得心里始终横着根刺。
“这,这是从何说起?”谢府运颇为困惑。
“我那天刚好路过,”姚存慧说着便将当时的情形说了。
谢府运想了想才想起来她说的是哪天,失笑道:“原来你说的是那次!几个朋友相聚,叫了一班歌姬唱个小曲罢了!我可没有做什么对不起你姐姐的事啊!”
“那些女人没一个正经的!姐夫纵然无心,保不住她们无意!”
“生意场上,结交朋友,这是免不了的,二妹,这都不许吗?”谢府运说道,又有点紧张道:“你没告诉你姐姐吧?”
姚存慧道:“若姐夫觉得如此可行,又何必怕我姐姐知道?”
谢府运顿时梗住。
姚存慧不由“扑哧”一笑,断然说道:“我没有告诉姐姐,怕她添堵!以后姐夫自己看着办吧!反正,将来我的丈夫,我是断断不容他如此!”
谢府运嘴动了动,石化。
次日一早,姚存慧从金陵离开去湖乡,而江氏和许婉竹在昨天早上便已经离开了谢府。
据说,许婉竹回过神来之后懊悔不迭,跪在谢夫人面前哭成了个泪人,无论她心甘亦或不甘,她和谢府运之间,算是彻底断了做夫妻的缘分。
两个月的时间过去,湖乡那边已经做得像模像样了。姚存慧主仆到的时候,工地上一片热火朝天。开路的,挖渠的,打基石修建庄园的,来来去去运送建材砂石工具的车船络绎不绝。
易管事和范黎兄妹带着姚存慧四处走了一圈,细细的讲解了一番:庄子建在中部偏西北部,四个方向皆有较宽阔的主道通往,如今庄子已经在打地基了,易管事心细,特意将建庄子的那一片地用泥土砖石填高了近两米,这是为了防潮,四条主道也看得出了雏形;排水的沟渠纵、横主渠各三条,也已见雏形,分支小渠要按照一块块具体的田地大小来决定怎样开,易管事已命手下人画好了图纸,做好了标记,预计下个月动工。主渠的两旁,等来春准备种上杨柳或者杨树,如今已从花匠家中订下了树苗。
姚存慧又看过了排水的状况,信手捏了一把泥土,已经颇见成效了,哗哗的流水从一个个出水口流淌出去,汇聚到不远处的河流中,由河流再流向大河。易管事又禀了,有些中心地处不便排水,他便索性命人就地挖成了鱼塘聚水,挖出来的泥土正好可以用来铺路打地基,而这些鱼塘将来也可作为连通水渠的蓄水池。算下来,共有五处如是处理,如今成了两个,还有三个正在准备做。姚存慧自是无不同意,笑着赞了易管事几句。
“工人们的住处如何?伙食上可不能亏待了人了,还有,虽然如今天气渐渐凉了,可这个地儿蚊虫想必仍是不少,常用的消肿去毒药膏药散一直都备着吗?”看完之后回到住处,姚存慧便开始问话。
“回小姐话,一直按着小姐的吩咐,都备着呢!工人们的伙食顿顿管够,四天一荤,没落下过!住的地方在湖乡城郊呢,并不在这儿!这儿如今还住不了人。”
“工地这边守夜的可有安排?买三四只狗吧,晚上要记得巡视,这么多的建材、工具,丢了也是钱啊!”
易管事一愣,没想到这个小姐连这种小事都想得到,便指着范黎陪笑道:“都有,材料工具这一块是范小兄弟管的,他已安排的很妥当。”
范黎于是又简单说了几句,姚存慧一笑点头,又问道:“田地什么时候可以开始整理?无论如何,明春可是要下种的!”
易管事掐指算了算,说道:“快了,十月份可以从地势较高、排水最先的西北、西边开始整理。”
“那么,耕牛也该寻买主购买了,咱们要买的数量大,不早作打算却是不行!到时候如果实在不够用,租用也行。还有整地的工具,也该早早的备下!”
“是,小姐。”
“还有种子,咱们要的量极大,也要早早的定下才行!事到临头,怕是要措手不及。”
“小姐说的是。”
“眼看就要秋收了,想必那些打短工的工人们也快要回家忙活了吧?人手上,还有劳易管事多多操心!对了,如今投靠的佃农有多少了?”
“小姐放心,咱们这儿伙食好,工钱也从来不拖欠,又有谢家的名头在,人手上是不会短缺了的。佃农如今招募了一百来户,都签了契约,造册登记了,小人这就取来请小姐过目。”
一时易管事取来册子,姚存慧看了之后点点头,含笑道:“这就好,您老是用惯了人的老经验了,挑人上头自是老道的!”
再问了些细节问题,便说到了账目上。一看账本,姚存慧才惊觉开销之大,只是如今要赶进度,本钱上自然也顾不得了!指了几处重要的问了问,心里暗暗记下,打算回头亲自去市场考察一二,见无什么问题,也就没有多话了。易管事是谢府运派来的得用之人,姚存慧相信他还没那么大的胆子敢欺上瞒下,不然,谢府运那一关他也过不去。
第130章 湖乡进度
“修路修渠、打地基的材料一定要用好的,做扎实了,银钱上边我会想办法。这次我再留下五万两,范黎,若是用完了,将账目册子抄一份派人送到京城给我,到时我自会另寄银票过来。只有一样,进度一定不能慢下来!”
“是,小姐。”易管事和范黎一起答应。
“只要银子不短缺,进度一定不会慢下来,小姐您就放心吧!小人心里有一本帐,保管年前就能够像模像样起来!”
“您是个老道的,我自然放心!”
姚存慧笑笑,又问了好些事情,彼此商议讨论了一番,易管事便先下去,姚存慧留下范黎兄妹又谈了一番话,细细的交代了一番。
范黎兄妹显然对这儿已经十分认同了,言谈间透露着已经把这儿当做自己家的意思,姚存慧心里自是高兴,便半隐半露的将意思透给范黎:只要他好好的跟易管事学,将来这农庄步入正轨之后,他就是这儿的大管事!但是前提是,他必须要有这个能耐当得起,大管事,可不是人人都能当好的!
范黎一听精神大震,眼睛发亮,表示一定不会令二小姐失望!
“有空多读读书,除了要认字,农学、农技方面的书也要多读,将来自有用到的时候!还有啊,买个算盘回来苦练吧,这算账的本事可不能小了!到时候若是谁不服你,一手麻利的算盘打下来,顺顺溜溜的将账目清算得又快又准,还有谁敢小看你?”
“是,谢二小姐教导!”
“双双,你呢?”姚存慧又笑问范双双:“还习惯吗?”
范双双点点头,笑道:“奴婢单管领着媳妇婆子们买菜做饭,倒也还好!”顺口又细说了些事与姚存慧听。
姚存慧顿了顿,笑道:“这灶上的活计可也不是简单的,万一饭菜有问题,工人们吃坏了肚子可就麻烦了!还有分量上,要添足了,不能叫人饿着肚子干活。灶上的人都是从工人里头挑的吗?”
范双双忙道:“有从工人里头挑的,也有易管事从金陵唤来的。管事的奴婢算一个,从金陵来的有两个。”
“那你多留点心!”姚存慧略一沉吟:“伙食上的猫腻是最好做的了,这是避免不了的,若不过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罢了,若她们肆无忌惮,双双,你们是我的人,总不能堕了姚家的名声!”
易管事姚存慧信得过,可他手下的人却不一定了。易管事是谢府运亲自吩咐的,对姚存慧、对姚家或多或少会心存敬畏,可他手下的奴才,难免有眼界高的,在谢家当差,眼里能看得进谁?
范双双面上一怯,一时有些不知如何作答,下意识望向范黎。
范黎想了想,便道:“双双,你暗中留心盯着点,发现什么问题回来告诉哥哥,咱们商量着解决。”
“易管事的人自不能越过他去,可怎么跟他说却要好好计较计较——明白我的意思吗?”
“小人明白了!请小姐放心!”范黎想了想,回答道。
“双双,你也不必怕她们,她们是来帮忙的——却也不是白帮,我给她们支付的工钱比她们原来的要高出一倍;她们是亲戚家的人,咱们得敬重着客气相待,可也不能把她们当菩萨供着!俗话说得好啊,阎王好见,小鬼难缠,对付小鬼,也不能一味示弱,堕了自家的威风,回过头去人家还指不定编排出多少难听的话来呢!这么大的庄园,将来的人事上、管理上只有更复杂的,内内外外的关系只会比现在复杂不会简单,若是你们连如今的状况都应付不了,将来可就更难了!”
“你们是姚家的人,我不在的时候,你们就是这的主人,主人待客,和气友善是必要的,但切忌让人喧宾夺主了!”
一席话说得兄妹两个点头称是,“小人明白该怎么做了。”范黎答道。
“哦?”姚存慧含笑道:“那你倒是说说,你该怎么做?”
范黎想了想,说道:“对雇佣来的工人,按小姐定下的规矩,该管的管,该罚的罚,易管事带来的人有什么不对的,小人会暗示透露给他,请他管教,不会正面同他们冲突,但也要让他们知晓姚家的态度;易管事经验丰富,小人会一如既往敬着他,向他讨教。”
姚存慧笑道:“你从前那副脾气倒是改了许多了!能这么想已经很好了,许多事情慢慢儿来吧,你也不必心急,谁也不是天生什么就会的!总之,就是既要不卑不亢,又要善于变通,通于人情。既要把事情做好,达到咱们想要的结果,又要全了大家的脸面,不至于让亲戚难堪。”
范黎想了想,不由的点头,又不觉失笑道:“小人倒觉得,二小姐好像天生什么都会一样!”
说的姚存慧和范双双都笑了起来。
“二小姐,小人兄妹暂时是回不去京城了,小人的母亲——”范黎面色一凝,有些迟疑的提到。范双双也注意起来,眼巴巴的望着姚存慧。
“这个你们放心!”姚存慧笑道:“给我个地址,回京之后我会亲自去你们家看一趟,会叫人时时过去照应着。等你们在这边安顿下来了,再把她老人家接过来吧,现在这个状况,她来了反倒不好!你们写封信也好,或者,有什么话让我带回去也行!”
范黎和范双双忙谢过,范双双笑道:“奴婢的娘并不认字,写信也就算了,请二小姐转告与她,我们兄妹一切都好,请她老人家安心便是!”又道:“奴婢家里哪里是二小姐该去的地方?二小姐打发个人过去传话,奴婢兄妹便感激不尽了!”
范黎亦点头:“小姐已经照顾很多了,小人惭愧。欠着小姐的二十两银子还没还清呢……”
这人还是一根筋啊,这点事总记着!姚存慧便半玩笑半认真道:“知道惭愧便好好办事吧!欠着的账用不着天天都记着!好好办事,努力学习,等你当上大总管了,一个月月钱也不止二十两!”
范黎胸中激荡,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唯有垂首应是,暗下决心。
晚上姚存慧命人做了一桌席面,请了易管事、范黎兄妹及易管事手底下五六个重要管事一起吃饭,感激了众人一番,又将范黎交给易管事及众人,请众人多多关照。
这些人都是人精,见姚存慧对范黎兄妹十分重视,又从姚存慧话中听出了将来姚家极有可能将这一大片庄园交给范黎管理的意思。也就是说,范黎可是潜力股,前途无量,这里离金陵很近,谁敢保证将来没有求到他帮忙的时候?再说了,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一个敌人的好,纷纷暗自打起了算盘,对范黎倒存了几分结交的真心,收起了几分以往轻视之心。
第二天一早,姚存慧便离开了湖乡,临走笑着跟易管事、范黎等道:“来年春耕的时候,我一定会再来,但愿到时候看到的是延绵不尽的良田千倾!到时,一定再重重的酬谢各位!”
易管事、范黎等拱手笑着答应,说一定不会让二小姐失望!来年春时,放眼过去,极目所见,必定良田连绵,欣欣向荣!
姚存慧此时不知的是,当她离开湖乡一个多月之后,那卢家、傅家感念她提点治病,公子哥们交往之间偶尔听谢府运提到一句半句姚存慧在湖乡买地的事,便想帮她积攒积攒人气,于是也派人到湖乡来转了一转,打算买个三五百亩的。
结果管事的到了湖乡,看到姚家整理的似模似样的农庄,精明人一下子就从中嗅到了前途,回去细细禀了主子,再来时便也各自购了好几千上万亩。谢府运于是顺便也在父亲面前提了几句,以谢府的名义也买了一万亩。有他三家带头,投向湖乡的目光也就多了起来,观望的,下手的都有,而湖乡也一天比一天更热闹了起来,连带着给其他方面也带来了商机!
赵大人欣喜若狂,自谢家之后,便将土地提了价,已经是一两银子一亩了。
姚存慧离开湖乡,回到金陵,仍旧回了谢府。
回京的船已经雇好,归期定在后日。
分别在即,姐妹两个忍不住都不舍伤感起来,相互叮嘱着,面上带着笑,心里却是沉沉。
“雇的船家是妥当人,在运河上行走多年,极有经验的,你姐夫都已经交代好了,这一路上你什么都不必操心,尽管安安稳稳等着到京便是了!我叫人准备了七八样小菜,用瓷罐子严严实实的封着了,带着路上调胃口!晕船药也备了些,你仔细带着!”
“备下给你带回去的东西都在西厢房炕上堆放着了,有几样是婆婆和二婶、三婶她们给的,我都标了标签,回去你再看吧!明儿我带你上她们那辞行道谢一声儿。我准备的一一列明了单子,等回去了你替我给爹和母亲、二叔二婶、几位弟妹他们分了,替我问好!还有外祖母府上的一份,也要劳你替我跑一趟!对了,有一对嵌珐琅花鸟联珠瓶和一套赤金点翠的花钿头面、一对宝石镯子是给二表妹添妆的,别忘了亲手交给她,代我说一声恭喜吧……”
姚存慧一一的答应了,末了姚存嘉又问:“你随身的行李可都准备好了?叫小杏、小梨再仔细检查检查,可有什么落下的不曾?别到时候在船上不方便!”
第131章 回京(一)
“都已经准备好了!姐姐放心吧!”姚存慧挽着姐姐的胳膊笑道,亲昵的在她肩头蹭了蹭。
姚存嘉反手摸了摸她的头,轻叹了一声,笑道:“后日一早自有仆人将各样行李替你搬运上船安置好,这两天你便好好歇一歇吧!这路上的日子总比不得在家,多少要辛苦些!”
“我没事的,姐姐!”姚存慧抬头笑道:“我走了之后,姐姐你也要保重啊!我会经常给你写信的!”
“我你就放心吧!倒是你自己,”姚存嘉笑叹:“还不知如今家里又是一副什么状况呢!对了,湖乡这边你不用担心,我会时常提醒你姐夫关照的,你还有什么要交代给姐姐的吗?”
姚存慧想了想,摇摇头笑道:“我啊,只要姐姐保重身子,给我生个健健康康的小外甥就好了!湖乡那边我已经跟易管事、范黎他们嘱咐过了,范黎会同我保持书信往来,我也暗暗交代他了,若有急事便给姐姐捎信!”
“那就好!”姚存嘉点头,笑道:“姐姐能帮你的也就只有这么多了!但愿这一次,咱们姚家能顺利的过了这一关!”
“一定可以的。”姚存慧眼睛一亮,信心满满。
算算,南洋那边的新粮快要启运了吧?
归期如期而至,姚存嘉忍泪挥手,细细叮嘱,亲自送姚存慧至二门处。
临行前,在她脖子上亲手挂上一道穿着红线的平安符,仔细的塞进她的衣领中,拍了拍她的前襟:“菩萨保佑,一路平平安安!”
姚存慧心中酸涩,除了一声“姐姐……”再说不出别的话。
谢府运亲自送了姚存慧上船,眼看着船开了,方打道回府。媳妇今日送别亲妹,心情肯定不好,他得赶回去陪一陪,织造坊里且不去了。
“慧儿可是走了?船开了吗?”谢府运一进门,不等他开口,姚存嘉已睁着一双妙目盈盈问道。
“我看着船开了才回来的,”谢府运上前轻轻搂着她的腰一起坐在贵妃榻上,笑道:“嘉儿放心吧,二妹回京之后自会来信的!”
“这一别,还不知什么时候能再见呢!”姚存嘉轻叹。
“放心,明春她不是要来吗?湖乡这么大的庄子在,她定会常南下的!”谢府运安慰道。
“你说的也是。”姚存嘉一笑,心中略松,可一想到姚家这次将要面对的灾难,也不知道这一道坎能不能过去,心里不由又沉了些。
谢府运亦察觉到她心情不好,便有意笑引着她说话,轻咳了一声,说道:“二妹昨儿给我画了张稀奇古怪的图,嘱咐我跟往来远洋的船长或者边境贸易的大商人悄悄打听呢!你瞧瞧这玩意见过么?”
“二妹又弄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了?”姚存嘉不禁好奇,从谢府运手里接过来看。
只见雪白的宣旨上用眉笔画着一株从未见过的植物,一旁还有放大的花、叶和果实,那果实尤为奇怪,毛绒绒的一团,倒像是天上的云彩。底下还有详细的文字描述,说明叶子的大小、形状,花的颜色、什么时候开,果实的颜色,形状等。
“这是什么?倒从未见过,用来做什么的?”姚存嘉笑问道。
“二妹说可以用来织布,”谢府运笑道:“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我想,按经验来看,应该错不了吧!”
姚存嘉“扑哧”一笑:“这倒是,二妹从不撒谎,她说能便一定能!夫君叫人多画上几张,着人打听了便是!”
谢府运见爱妻一笑,灿然若春日里绽放的娇花,细腻白皙的肌肤柔光粉腻,透着淡淡的一抹晕红,因离得近,她微暖的呼吸触在他的面颊上,淡淡的如兰的气息令他心神不由一荡。
谢府运一时看得有些发呆,似乎很久,不曾同爱妻如此单独亲密坐在一处了。二妹在的时候,多半时候是三人在一起说话,而妻子的目光也总是流连在二妹身上,他反倒退了一射之地。
“嘉儿……”谢府运富于男子磁性的声音略有些暗哑低沉,低低的唤出来又带着些情动意动,漆黑的眸子闪闪发亮偏头凝着身畔的人,内中波光涌动难以自禁,手臂搭在她的肩头用力将她拥着紧贴着自己。
“你……”姚存嘉的心跳骤然漏了两拍,微垂着眸,双颊泛起两抹红晕,夫君炙热的目光令她一时有些招架不住,心里也暗暗的有些过意不去。
谢府运最爱她这副娇羞难以自禁而又矜持温雅的模样儿,只觉得心火乱窜,脑子里一正一邪两个小人在打架,好容易将那股子邪火压下去,却是不舍身旁温软的娇躯,凑过唇去在她脸颊上轻轻亲吻,嗅着那令他着迷的淡淡体香。
“大奶奶——”绿荷的声音在看到屋内一幕时戛然而止,忙拱身缩脑,脸上大窘一热。她哪里想得到大爷今日没去织造坊中却在大奶奶身旁?
两人早已下意识的分开,停止了亲密的接触,“有什么事吗?”谢府运大是不悦瞪了绿荷一眼。这些日子只能看不能吃,好不容易今日心情对上了,两人还来不及温存一番说些体己话就被个小丫头搅合了,他心里自然火大。
绿荷怯怯抬头复有垂下,逼着手轻轻上前,双手举着一封信奉给姚存嘉,陪笑道:“这是二小姐临去前命奴婢交给大奶奶的,奴婢生怕误了大奶奶的事,所以——”
“慧儿的信?怎不早说!”姚存嘉顿时什么旖旎心思都没有了,忙伸手接了过来。
绿荷递上了信,屈膝福了一福,倒退着小心又退了出去。
“二妹有什么要紧事吗?”谢府运亦关切问道。
临行前还要匆匆留下一信命丫鬟转交,这信中所言只怕必定不简单。
姚存嘉摇摇头表示不知,纤纤素手却是已经将信封撕了道口子,抽出信笺,展开。
只见姚存嘉漂亮的眼睛徒然睁大,樱唇微启,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突而面上涨得通红,满是羞窘,眼角不自觉的瞟了谢府运一眼,双颊的红晕似乎要烧起来。
“嘉儿……”谢府运被她古怪的反应和目光弄得莫名其妙,自然而然的伸手去拿她手中的信,倒要瞧瞧二妹这是说了什么。
“别、别看!”姚存嘉神色慌张,拿着信笺的手却是往旁边躲了躲,脸颊红得如天边的晚霞。
谢府运越发奇怪,轻咳一声笑道:“嘉儿好小气!”趁她不防,却是一下子将那信笺抢了过来。
姚存嘉惊呼一声欲夺回来,谢府运早已展开信笺,一目十行扫视而过,谢府运一怔,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笑了又看姚存嘉,看了又笑,黑翟石似的眸子闪亮闪亮。
姚存嘉咬了咬唇,恼羞瞪他一眼,一扭身道:“你还笑!”
谢府运咧着嘴止不住笑,却是将爱妻不由分说搂在了怀中,笑道:“你说,二妹说的是真的么?”见姚存嘉不理,又柔声笑道:“唔,二妹的话极少有错的,这次定也不错,好嘉儿,你说是不是?嘉儿,咱们是夫妻,有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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