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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门春深-第1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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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来还想着跟娘提一提,让三婶也帮着管事呢,如今想来,倡儿还小,这事还是过些日子再说了!”姚存慧便笑道。

已经给了沈三老爷实打实管理田庄的差事,三房的日子也不会难过,卢氏的事,还是冷一冷的好。一下子给人的甜头太多了,未免让人生出轻飘飘得意之感来。倒不如一点一点的给,更让他感激,同时也不会太过得意而谨守本分。

“你能这么想可见是真明白娘的用心了!”箫夫人甚是欣慰,“一些小事情,倒是可以让你三婶手下的丫鬟婆子们参与参与的,也好让人赚几个小钱补贴家用。”

“是,娘!”姚存慧点头受教。

“这些日子你也累了,跟佺儿商量着,去庄子上小住几日吧!”末了箫夫人笑道。

婆婆一番好意,姚存慧也不好推辞,便笑着道:“回去我同王爷提一提,如果王爷有空我们就去。”

箫夫人一笑,“快回去吧!佺儿想必在等着你用晚饭了呢!”

黎妈妈等闻言不由抿唇偷笑,姚存慧脸上一红,起身告辞。

沈佺果然已经回来了,正在院子里背着手看那大青花鱼缸里的鱼,见姚存慧进来叫了声“慧儿”笑着上前携着她的手道:“娘总算把你放回来了!什么事商量到这么晚!”

“一些琐事,说着说着就这时候了!饿了吧?咱们先吃饭!”

“好!”

二人相视一笑进屋,洗手之后便到饭厅坐下,照例只留了红蓼和容妈一旁伺候。

两人并不讲究什么食不言寝不语,一顿饭下来,姚存慧便简单的将今日在慈心居的事情说了一遍,又说了替三房赎当和给沈三老爷实差之事。

沈佺自然无异议,只说“府内之事你看着办就是了!”又忍不住轻叹道:“说起来三叔三婶也挺不容易的,能帮就帮他们一把!”

姚存慧笑着答应,心中却暗暗感慨,老太君果然是不接地气太久了,连沈佺这种不在后院打转且回府时间不长的都感觉得到,沈老太君却是一无所知!

姚存慧又说起箫夫人让去庄子上小住的事情来,见沈佺神情一怔,心中虽然有些小小的失望,知他忙也没有什么气恼,忙笑道:“娘就是那么一说,让我回来记得同你说一声,你没空就算了!”

沈佺笑道:“娘这么体恤咱们,咱们也不能不领情。这样,今晚简单收拾收拾东西,明儿上午我去衙门里说一声,回来咱们就去吧!咱们还去小苍顶的沈家别院你看如何?那里可不单单有梅花,周围景致不错,离鸣鹤湖也不远!正好我可以带你四处游玩一回。”

“真去?”姚存慧愣了愣,反倒有些回不过神来。婆婆和丈夫似乎在打什么哑谜,可是为什么,她却什么也听不懂,云里雾里的。

“你这么个聪明人,怎么犯起糊涂来了!”沈佺见她愣愣的傻样忍不住在她额头上轻轻点了一下,淡淡道:“娘是特意让你避开吕家的人,咱们自然要领情了。”

“吕家?”姚存慧猛然回神,如果不是沈佺提起,她几乎都要忘记了还有一个吕家!

吕樱做出这种丑事,但毕竟事关两家体面,这事是没有公开的,因此在外人眼中,两家人仍旧是姻亲,往来走动,亦属正常。吕家自然不愿意因为吕樱的事而与沈家生分了,多半还要补救。姚存慧是镇西王妃,又是受吕樱害惨了的苦主,吕家当然会找机会向她示好?

只是,为何箫夫人就肯定是在这几天呢?

第393章 沈佺的秘密

沈佺看到她眼中的疑虑淡淡一笑,“过几天是吕大夫人的生辰,想必这两日请帖就会送到咱们府上!”

原来如此!姚存慧不禁有些惭愧。她离一个合格称职的王府主母还差得远啊,光记得府中亲眷们的生辰远远不够,这京城里的大家世族的情况,都要有个了解才行!

“容妈,”姚存慧闻言点头,抬头朝容妈望过去。

“王妃放心,老奴一会儿就叫人收拾东西!”容妈笑道。

一宿无话,次日沈佺从衙门回来,两人便打道出府,带的是小杏和小梨还有她身染天花期间照顾有功的荞麦。熙和堂的一切便交给容妈和萱草、红蓼负责。

沈佺和姚存慧上午出府,下午吕府便来了体面的管事娘子给沈老太君和箫夫人、王妃请安,当然还有递请帖的事。

沈老太君自然不会去给小辈祝寿,便笑着向箫夫人道:“这事你看如何?偏巧三孙媳妇大病初愈又去了庄子上休养,四孙媳妇也病着,恐怕是不能够回去给她母亲磕头祝寿了!”

沈老太君说着声音有些低沉了下来,脸上带了两分闷闷,偏生二房如今连个当家的都没有,也只好让箫夫人看着办了。

箫夫人自然也不想登吕家的门,可她去总比姚存慧去要好得多,至少,一些威胁利诱的话吕家敢跟姚存慧说却不敢在她面前说。

“都是亲戚,回去告诉你们大夫人一声,我是必定去的!她可不能嫌烦!”箫夫人遂笑着向那管事娘子说道。

那管事娘子虽然见不到王妃心里暗暗觉得失望,可箫夫人已经答应前去她的差事也算是圆满了,看着沈老太君脸色又不太好,也不敢再说什么,忙陪笑着客气了两句,便起身告辞。

沈老太君也没留她,点头笑命周嬷嬷好生送出去。

厅中,婆媳两个相对无言。

“佺儿究竟是个什么主意,我做祖母的不太好问,你身为母亲也该多关心关心!”半响,沈老太君轻叹着道。

箫夫人闻言亦是愁眉深锁,她何尝不知?可是,她又能怎样?大局在上,不是他们这些人说怎样便能怎样的!吕家虽然有太后撑腰,却也是名不正言不顺,不说沈家几代深受君恩,单说沈佺那样的性子,也不可能为吕家所用。可如今却是吕家的天下,他敢说他忠于皇上吗?就算是她来说,也是赞同沈佺保持中立、忠于朝廷国家的意思,只是,却太苦了他了!这其中的平衡不是那么好把握的!

“我也知道他的难处!这孩子,唉!罢了,过一日看一日吧!”箫夫人不必说出口,沈老太君又何尝不能体会?

“老太君您且安心享福,佺儿自有分寸的,还有慧儿,那孩子也是个识大体聪明懂事的!”箫夫人心头酸涩,也只得如此笑劝沈老太君。

沈老太君心情微松,不觉露出两分笑容点头道:“你说的也对,儿孙自有儿孙福,我们上了年纪的人也操心不动了!我想着别的也罢了,慧儿的肚子怎么还没动静呢?早点为佺儿生个儿子,比什么都强!”

长房的血脉不能断了,最坏的打算即便沈佺有个意外,有个孩子继承香将来沈家总还有复起的希望。只要她老婆子有心,看情形不对想要护个孩子周全还是不成问题的。

箫夫人的心下意识颤了颤,顿时有几分心惊肉跳,却也知道沈老太君的话是大道理,如果真有那一天,她也会拼出一切保全孩子的。

“姚家大小姐嫁给江宁织造谢家嫡长孙,可是进门不久就有喜了,咱们慧儿想必也不差!就是这些日子府中一直事多,如今安宁下来了,媳妇再弄些方子给她补补身子,定能很快怀上的!”箫夫人忍着心中微痛笑着道。

沈老太君一笑点头,“说的是,该让她安安心心的好好补补身子了!你们婆媳向来处的好!”

“那是慧儿知礼!”箫夫人一笑。

姚存慧和沈佺再次来到小苍顶的沈家别院,所见风景与上次的梅香如海又不同,绿树成荫,山水映衬,十分的清幽。散步其间,令人眉目清净,心襟豁然开朗。沈佺心疼爱妻,出来了便不肯拘着她,白日里带着她骑马将附近都游玩了一遍,在山林中猎山鸡野兔、采摘蘑菇野花野果,晚上在花园中闲坐望月消遣,过得十分悠闲自在。

这日,二人顺便又去了一趟栽种棉花的杏岭庄探视一番,姚存慧下到了地里亲自看了,如今正是七月初,棉花已经开花结棉球了。棉田里一片绿意盈盈,欣欣向荣,姚存慧见了自是欢喜。照这样的规模一年年发展下来,三五年之后便可初具规模。如果运气好的话,谢府运通过洋商可直接从外国购进大批的种子以及引进种植管理经验,十年之内,棉花定可在遍布大周,将给大周百姓来带巨大的利益方便。

二人在杏岭庄戴了整日,傍晚时分方回到小苍顶别院。匆匆用过晚饭,沈佺灯下看书,姚存慧与小杏、小梨忙着将今日所见、所了解到的情况记录下来,主仆几个一旁有说有笑,轻声低语,橙黄的灯光映出一室的温馨和安宁。沈佺望着妻子娇好的面容和恬淡的神情,恍惚生出几许岁月静好的感觉来。一直以来他所求的,就是这样幸福安宁的日子,只有他的慧儿能为他带来这样的日子。

夜深上床就寝,沈佺一把将爱妻拉入怀中紧紧抱着,灼灼的眸光紧紧的迫着她,热情的光芒几要将姚存慧烧成灰烬。

“我,我今儿有点累……”面对丈夫灼灼逼人的热情,姚存慧的心一下子跳得厉害,目光也不敢同他的相接,只轻轻一触就败下阵来有些慌乱的躲避开,俏丽的脸庞上不争气的燥热起来,布满红晕。

沈佺低笑着,在她耳畔轻轻道:“没关系,我会很温柔,而且,不需要慧儿出力气。力气活儿,自是为夫来干……”

沈佺低头在她颈侧亲吻着,口齿已是含糊不清,灼热的气息喷在她的脖颈肌肤上,一阵凉一阵温热,酥酥的,麻麻的。

姚存慧禁不住他的挑逗,嘤咛一声,娇喘微微由着他将自己按倒,由着他强健精壮的身躯覆了下来……

云消雨散,姚存慧只觉得浑身骨头都要散架了,酸痛得一动也不想动,闭上眼睛便沉沉睡去,将收尾善后的事宜统统交给他来处理。反正,力气活儿都由他来干,这可是他亲口说的。

沈佺当然没有意见,怜惜的将她凌乱的秀发理了理,忍不住在那红韵未退的小脸上轻轻啄了两下,起身穿了中衣,命人送了热水和干净毛巾进来。

沈佺收拾妥当躺下时,姚存慧闭着眼睛却是自动主动的往他的怀中依偎过来,手臂搭在他的腰身上揽着,熟门熟路的在他怀中找了个舒适的位置酣睡。沈佺满足的叹息一声,温柔的勾唇一笑,伸出胳膊将妻子拥揽着。

“慧儿,慧儿!”不知过了多久,沈佺忽然低低的唤着怀中的女子,姚存慧迷迷糊糊间听见了也懒得答应,心中暗抱怨这人怎么回事,这人难不成欲求不满这时候了还要弄醒她再来一次吗?也不看看都什么时候了?这是在山上别院里又不是在府中横竖早上不用早起,他就不能等明儿天亮?姚存慧这么想着,自己也吓了一跳——怎么会有这种想法!可见是叫这人给教坏了!

“慧儿!慧儿!”沈佺停了停不见她回答忍不住又叫了两声,还轻轻的推了推她。

姚存慧吓得不轻,哪里肯出声答应他,那不是自个给自个找罪受?越发的装聋作哑,睡得酣畅。

沈佺见她没有反应,也就没有再继续叫,可他接下来的举动却让姚存慧吃了一惊!沈佺他竟然轻手轻脚的起身下床,快速的穿了衣裳,轻轻的出了门去。

听着门轻微的打开继而又合上,姚存慧的眼睛无声无息的睁开了,一下子有些怔怔的回不过神来。她这才知道,他刚才叫她不是想做什么,而是在试探她睡着了没有。

如他所愿,她睡着了,于是,他悄悄的起来出去了。

姚存慧即惊且怒,半夜三更出去准备好事!她从来没有隐瞒过他什么,她一直以为他也如同她这般的信任她、爱她,她从来没有怀疑过他对她的感情,可是今晚,就在这一刻,所有的东西都不得不打上了怀疑的影子!

姚存慧略几乎没有考虑,立刻也起身忙忙穿衣,轻轻的出了房门,看到他的身影在拐角处一闪,她连忙加快脚步悄悄跟上。

没有发现便算了,既然发现了,她做不到若无其事的等他回来继续在她身边躺下当做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然后,她再费尽心思给他各种暗示明示让他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坦白从宽!

那样太累,倒不如她直接去找亲眼目睹来得痛快直接。

姚存慧遮遮掩掩跟在沈佺身后,沈佺相当警惕,不时停下脚步四处扫视一眼或者回头,姚存慧的心怦怦直跳,手心里捏了满满一把冷汗。他越是这样,表示越有大事,不由得她不紧张。

第394章 沈佺的秘密(二)

沈佺轻轻推门进了书房,并没有点灯。姚存慧听到一个男子的声音低低的说了声“你来了!”,沈佺“嗯”了一声,随后二人的嗓门压得极低,姚存慧将耳朵贴在门上,几乎都不可闻。如果这时候有人自廊上走过,是绝对不可能听得到里头有人说话的。

越是听不到姚存慧越是不甘,情不自禁的越敛神屏息贴近去听,冷不防一只猫儿从脚边走过,软软的尾巴扫在她的脚上,姚存慧吓了一跳“啊!”的惊呼出声。

“什么人!”一声低喝未落,只是眨眼的功夫门突然而开,姚存慧还来不及说话,随着一阵劲风袭来,她的咽喉被一只手紧紧的扼住几乎喘不过气来。

对上那双锐利冰冷、暗藏杀机的眼睛,以及他身上散发出来的那种死亡气息,姚存慧有一刹那的眩晕,这是平日里对她温柔体贴的丈夫吗?这一刻她才明白,他活阎王的称号并非名不副实。

“慧儿!怎么是你!”沈佺一呆,有些气急败坏的一把将她拉了进去,随后关上了门。

“怎么回事?还留着活口干什么?”黑影中,一个青年男子冷清清的语气说道。

“请殿下恕罪,是我的夫人!”沈佺有些尴尬,又有些无奈。

殿下?

姚存慧揉了揉脖子,朝那暗影中的人看去,借着透进来的淡淡的光线,她脸色蓦地一变,低声道:“太、太子殿下!臣妾见过太子殿下!”

姚存慧暗暗叫苦连忙跪了下去。好奇心太重果然要命啊!沈佺是什么人,她怎么能怀疑他对她的感情呢?原来他竟是太子党啊!这下子好了,被她给撞见,太子还不得恼羞成怒!

“请殿下恕罪。”沈佺也跪了下去拱手谢罪。费了多少工夫两人才得以暗地里见一面,没有想到正经事还没说几句就让姚存慧给闯进来了。

“宁远这是做什么,快起来!”太子的声音平和了下来,忙上前亲自扶起沈佺,向姚存慧也微笑颔首道:“弟妹也快起来吧!或者孤该称呼你一声表妹?”

“臣妾不敢!谢殿下!”姚存慧暗自松了口气,见沈佺起了也连忙起来。太子这么说就表示他已经认同了沈佺的话,相信姚存慧是自己人。

“方才孤情急之下口不择言,弟妹莫往心里去!”太子又向姚存慧笑着轻声说道,语气十分温和。

“是臣妾唐突,是臣妾的不是!”姚存慧除了连声道歉还真不知该说什么。

“弟妹乃女中豪杰,巾帼不让须眉,孤向来佩服的!”太子微微笑道。

姚存慧心头一紧,忙恭声道:“殿下谬赞,臣妾只是个以夫为天的小妇人,一切都听夫君的!”

太子目光微闪,与她飞快交接而过,微微颔首点了点头不再言语。姚存慧却差点吓出了一身冷汗。但愿他会相信自己,相信自己绝对不会做出违背沈佺的事情。

沈佺微微蹙眉,望着姚存慧苦笑道:“你怎么会来这里?”

“我——”姚存慧垂眸有些别扭的小声说道:“我看见你鬼鬼祟祟的起身,一时好奇想看你究竟去做什么,所以就跟着来了,谁知道——”

太子闻言微微勾唇,脸上闪过一丝笑意。他瞥了一眼哭笑不得的沈佺暗自摇头,他从来就知沈佺非池中之物,而沈佺一鸣惊人也没有叫他失望,只是,没想到却被妻子吃得死死的。好在,他的妻子是他侧妃的嫡亲表妹,而且她们表姐们之间的关系十分要好,而他这位侧妃也越来越合他的心意,比之当初不知好了多少倍!

“慧儿!”沈佺哭笑不得,知道她定是想左了,只是时间有限,此时却不是两人算账的时候,他转向周靖羽:“殿下——”

周靖羽摆摆手,低声道:“坐下继续说吧!弟妹也不是外人。”

周靖羽话是如此,可姚存慧哪里敢在一旁听着,便说道:“请太子和王爷在里间详谈,臣妾在外间坐一会儿。”既然来了,这时候她却不便自个回去了,说不得等沈佺一道。

沈佺闻言朝周靖羽瞧了一眼,见周靖羽默认便点点头道:“也好,你在外边坐一会。”说毕与周靖羽一前一后进去了。

姚存慧的魂这时候才渐渐回来,无声的透了口气,轻轻抚了抚胸口。先前不觉,此时方感觉喉咙处热辣辣的疼痛,该死的沈佺,是想要拧断她的脖子吗!

沈佺和周靖羽谈了大概有一个时辰,从里间出来的时候,就只有他一个人了,周靖羽想必是已经悄悄离开。

“宁远!”姚存慧站了起来,有些讪讪。

“疼吗?”

“啊?刚才有点,现在好多了!”姚存慧一愣反应过来他问的是自己的脖子。

沈佺听她的声音有些沙哑,想来还是伤到了,他心中一软,抬手用指腹轻轻摸了摸,“我随身带了药膏,回房给你擦擦。走罢!”

“嗯!”姚存慧与他一同悄然回房,心里微微有些诧异:他就这么轻易放过自己了?

事实证明姚存慧想得太美好了,回了卧房,沈佺立刻翻脸,一言不发抱着她上床压在身下,伸手便去扯她的衣裳,狠狠的吻住她的唇。

“宁远!”姚存慧惊慌失措,手忙脚乱的挣扎,被他吻得差点儿喘不过气来。

“闭嘴!”沈佺沉声低喝道:“半夜睡不着看来你精神好得很,既然如此咱们便做些别的事!”

“宁远我——”

“你什么?你竟敢装睡骗我,还敢跟踪我?”

“我不是故意的!”

“是么?那你说说你跟踪我的时候心里是怎么想的?嗯?”沈佺抬起头,黑暗中一双眸子却格外明亮,如夜空中的星辰。“你说来听听!”

沈佺最恼的是这个,她当时肯定没想好事,想到她竟然怀疑自己对她的感情,沈佺就气不打一处来!而且,他和太子之间的事有多危险,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有他一个人承受就够了,他不想让她时时刻刻为他提心吊胆。沈佺越想越怒,怒气中隐隐有一丝无能为力与挫败,身躯一挺刺了进去,再次霸道的吻住了她。

“宁远——啊!”姚存慧一声惊呼未完被他尽数吞没,再无反抗的余地,只得任由他为所欲为,直至宣泄完毕。

姚存慧无力瘫软在床榻上,气喘吁吁的闭着眼睛。

“慧儿!”沈佺轻叹,拿过床头的干毛巾胡乱擦拭几下,轻轻的抚着她的背不做声。

“对不起!”姚存慧往他怀中靠了靠,低低说道。

沈佺的保密工作做得太好,她和所有人一样,都以为他是孤臣,从未想过他竟然是太子的人。而且看今晚这架势,他应该算得上太子的心腹。太子面上温文尔雅,恭谦得近乎无用,在太后和吕氏一族的光芒下如同透明,想不到暗中所图却也不小!至少,绝不是表面上别人看到的那样!

可这也怪不得太子,他是储君,江山本就是大周的江山,他只不过是在努力想要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名正言顺!况且,他处在这个位置上,纵然他不争,吕氏一族将来又怎么容得下他!

回想今晚的事,姚存慧心中暗暗捏了一把冷汗。如果沈佺不是那么一跪替她求情,如果不是她与寻常女子多少有两分不同太子应也知晓,如果她不是云芷表姐最亲近信任的嫡亲表妹,如果她和沈佺之间只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夫妻关系,别说太子不会放过她,为了保守秘密沈佺也不会容她活着!

毕竟,一个妇道人家掌握着太子这么大的秘密把柄,对太子来说太危险了!

先不说告密不告密的话,一个内宅妇人心里压着这么一个大秘密也难以做到如常起居生活,万一行动言语中漏了陷不留神带了点行迹出来,太子的性命就要交代了!

“不怪你,是我疏忽了!”沈佺心中苦笑。太子今晚虽然没有说要姚存慧性命的话,但并不表示他就彻底放心了。毕竟这件事情太大、太危险,谁也冒不起那千分之一的险!

沈佺心中后悔懊恼得无以复加,早知这女人好奇心这么重、胆子这么大,他还心软个什么劲?起来的时候就该点了她的昏睡穴,一了百了!现在后悔也无济于事了!

“你,你什么时候跟随的太子?”姚存慧缓过神来,却是如此相问。

沈佺眼睛骤然睁大,即便是暗夜中,姚存慧也能清清楚楚的看到他黝黑发亮的瞳仁。他的眼中满是诧异。

姚存慧暗自自嘲,想必他也没有想到自己的胆子竟这么大吧?这个时候不说装作什么也不知道,反而还敢主动盘问他心底的秘密!简直岂有此理!

姚存慧寸步不让,亦睁大了眼睛直视着沈佺,目光坦然,就像她这么问出来十分理所当然一样。

沈佺目光蓦的一收,淡淡道:“很早以前。那时候我爹和大哥都还在世。对我来说这个世上有两个人对我来说是特别的,一个是你,另一个就是太子!”

人人都忽略他的时候,唯有这两个人眼里看到他。

姚存慧的心更沉了些,原来如此!

第395章 天降横财

“刚才在书房里,我似乎听到你们在说银钱的事?”姚存慧又说道。

沈佺闻言终于怒了,将她的脑袋往怀中一按,“睡觉!”

这个女人胆子实在是——,是该说她有胆识还是该说不知者无畏?书房里他们的谈话她竟然敢支起耳朵偷听,还敢来问他!

“如果你们为银钱烦恼,我倒是有个主意!”姚存慧自动忽略他语气中浓浓的不满和警告继续说道。

“你——什么主意?”沈佺甚怒,本想呵斥她,转念想到她可是出身皇商之家而且在生意上颇有作为向来不同于寻常女子,便又刹住了口。

“宁远可知西山有一座大钟寺?”姚存慧笑问。

“大钟寺?知道,那是前朝遗留的一座古寺,如今早已破败不堪,你说这个做什么?”沈佺略一沉吟便道。

姚存慧笑道:“你说的没错,这大钟寺乃前朝古寺,据传闻前朝末帝逃出京城前夕埋藏了一大笔宝藏在大钟寺中,想必你也听过这话吧?”

“慧儿!”沈佺顿时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真想在这女人脑门上敲两下子看她还杞人忧天不!他还以为她有什么好主意,没想到却是这么无聊的主意!

这个传闻他当然知道,这传闻曾一度在京城里吵得沸沸扬扬,许多人去大钟寺寻过宝,地上地下挖了个遍,连屋顶和后山前朝僧人们的墓地都翻了一遍,结果仍旧一无所获,如今那寺庙越发的破败不堪,只有附近的乡民百姓们偶去烧香叩拜,京城里的贵人们再也无人踏上一步。

“你也说是传闻,传闻怎么做的数?好了,睡觉吧!今晚的事情你就当没有发生过,平日里该怎样还是怎样,剩下的交给我,你尽管安心,知道吗?”

“我是说认真的!”姚存慧索性挣开他的怀抱拥被坐了起来,“据我无意中翻阅古籍猜测,这一笔财物应该是藏在大佛像中!宁远何不派人去试试?”

沈佺目光一闪,一时沉吟起来。他知道姚存慧不会拿这种事情来开玩笑,且世人敬佛,大钟寺尽管被掀了个底朝天,那里的佛像似乎还真没有人动过。

“什么古书我已经记不得了,反正,你可以派机灵点的妥当人去试试嘛!没有的话也没什么损失,如果有,那数目肯定是不小的!”

沈佺被她说的忍不住心动起来,不觉点头道:“你说的也对,可以去试一试!”太子现在太需要钱了!太后和吕家虎视眈眈,太子明面上动弹不得,根本不敢有大动作敛财,只有这种从天上掉下来的横财最安全。如果真如她所言,那真是天大的好事!

“宁远,我撞见了太子这么大的秘密,如果要他对我彻底的放下戒心只有一个办法,就是他认同我,将我纳入自己人的行列,信任我像信任你一样!”姚存慧又轻轻说道。

要取得太子的信任,证明她非但不是累赘反而是一个有用的人,那么,她必须要做点什么向太子表明心迹!

沈佺身子一僵,愧疚道:“对不起,是我连累了你……”

姚存慧紧紧握着他的手摇摇头,淡淡笑道:“你是我的夫君,此事无论我知与不知都已经跟我脱不开关系!哪里有什么连累不连累?”

沈佺不觉微笑,“后悔嫁给我吗?如果——”沈佺本想说如果你后悔,咱们和离,一想今晚发生的事,一旦和离太子肯定不会饶了她的性命,这话便说不出来。

“就算后悔也晚了啊!”姚存慧撇撇嘴玩笑,柔声轻笑道:“我怎么会后悔?宁远,你做什么,我都会站在你身后,不离不弃!”

“慧儿……”沈佺心中一暖,紧紧回握她的手。

“我明天就亲自去大钟寺一趟。”沈佺说道。

“万事小心!”姚存慧一笑点头,“别院中有我掩护,你放心便是!”

连着两天,沈佺都汇合了心腹的用人悄悄去了大钟寺,在第二天凌晨天欲亮的时候回到了沈家别院,将姚存慧从睡梦中摇醒,“慧儿,你说的没错,主殿中的三大佛像腹中是空的,里边果然藏有无数珠宝,这下子,你可是立了大功啊!”

沈佺十分兴奋,眼睛里亮闪闪的。

“真的!太好了!”姚存慧睡意全无,一下子清醒过来。

其实对这个结果她并没有多么意外,因为在本尊前世的记忆中,这一笔财富是落在了吕家的手中,而她之所以会知道,是因为这是她的丈夫赵纪远献给吕家的忠心!当然,赵纪远忠心有嘉,也分了一杯羹!

赵纪远对此事得意洋洋,一次酒后无意中在她面前说漏了嘴,所以,她才会知道这件事的来由。至于赵纪远分到的那份珠宝,她当然没有见过,不过,他出手突然阔绰了起来就是了,购买了无数的绝品名人字画,还有地段绝佳的商铺、带花园极讲究的大宅子,还破天荒的送了她几件首饰。那几件首饰她还清清楚楚的记得,无不精美绝伦,点翠金累丝蝶恋花簪上的红宝石几乎有鸽子蛋那么大,鲜艳澄澈无比的鸽血红,还有一对錾金花纹的金镯子,镶嵌着拇指大的祖母绿、龙眼大的珍珠,都是有钱也买不到的好东西。

“珠宝都取出来了吗?此事还是越快越好!”姚存慧忙道。上辈子这些东西可是赵纪远发现的,谁知道这辈子他还会不会依旧惦记着。

“都取出来了!佛像身上有机关,而且佛身极厚,要不然昨天晚上就能取出来了!慧儿,你真是立了大功!太子肯定会很高兴的!”沈佺还沉浸在兴奋之中。

“只要能帮到太子我便心满意足了!”姚存慧心痒痒,到底忍不住八卦了一下,“到底,价值几何啊?”

沈佺笑道:“我也不知,总之看上去都是价值连城的东西,我估计不会少于两千万……”

姚存慧心中大震,脸色微变,不敢再问了。

“天都快要亮了,你快睡一会儿吧!”姚存慧笑着挽沈佺的胳膊。

沈佺笑道:“这时候还早,你再多睡一会吧,我睡不着,我去园子里练剑!”

姚存慧“扑哧”一笑,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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