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缱倦大清-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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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容瞥了他一眼,手下拧了一把,嗔道:“那点子捕风捉影莫须有的破事,偏你记得住!”胤禛一笑,拥着她郎情妾意、情话娓娓又缠绵到一处了。
第四卷 归来 第192章 兄弟兼差
胤禩自打康熙一废太子后,便一蹶不振,加上良妃又去世了,康熙对他越发淡薄,这份淡薄不但没有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消减,反而更加厉害,因为一废太子事件,令康熙看到了浮出水面的八爷党势力之大,他暗暗心惊,从此处处提防。一朝无二主,他绝不容许有人暗地里拉拢朝臣图谋这个位置,或者说,身为儿子的他们对他的算计令他心寒、心痛、心酸从而变得心硬、心冷,只要他活着一日,大清朝的君主只能是他!
这些年,虽然面子上胤禩与其他阿哥们一样上朝、办差,看起来似乎没有什么不同,但胤禩自己很清楚,康熙对他的忌惮与厌恶从未消除。他虽然不动声色,但他却明明白白的感觉得到,如果说这就是所谓的父子心灵感应,胤禩只能无语问苍天,这种父子默契真是天底下最大的悲哀!
胤禩心底自然是不平的,良妃之死更叫他堪透世情冷暖,他心中隐藏着一股气,暗自发誓反正已担了虚名,索性坐实了又如何?你瞧我不起,我偏偏要做出一番事叫你看看!因此这些年面上虽然淡淡的,一派闲云野鹤、悠闲宗室、无欲无求的做派,其实朝中各事无不了若指掌,通过胤禟、胤俄、胤祯暗中笼络交结了一大批朝中文武大臣,又命胤禟胤俄在富庶的江南安插无数心腹,苦心经营,几乎将江南名士文人一网打尽笼在门下,形成了根深蒂固的大势力。
对于唯一可匹敌的竞争对手胤禛,这些年他亦严密注视丝毫不曾松懈,微云也对胤禛极其忌惮,多次劝他尽早下手、没有机会也要创造机会除掉胤禛。
本来,他们以为可以借玉容出走之事大做文章,不料太后近乎蛮不讲理的护着玉容,叫康熙也无可奈何,更不用说他们了。
不久之后黄河发生了康熙即位以来最大的一次水患,山西、河南、山东无数府县河堤决堤,洪水一泻千里,摧毁了千万家园,淹没了无数良田村落,吞噬了数以万计百姓性命,洪水所过之处哀鸿遍野,瘟疫横行,荒凉凄苍,惨不忍睹。康熙忧心如焚,日夜牵挂灾情,连连派钦差发粮赈灾,救济灾民,忙得昏天暗地,哪里还把相比之下微不足道的亲王侧福晋出逃之事放在心上!
好不容易灾情得到了稳定的控制,灾民们也基本安置妥善,胤禩他们正琢磨着怎么旧事重提,谁知太子又惹了祸事,康熙极为震怒,又是一场腥风血雨,最终此事已太子被废、永远圈禁告终。这个当口,任谁也不敢乱生枝节。
太子二废中,胤禩等人倒是借机设局斗垮了胤祥,断了胤禛的左右臂,本想以此打击胤禛,逼他自乱阵脚,谁知胤禛从此越发谨慎小心,步步提防,深居简出,谦恭孝悌,凭他们怎样也捉不着他半点错处,如此一晃便是七年。
胤禩万万没料到沉寂深居、安分藏拙了七年的胤禛居然会主动向康熙请求了为西征大军筹备粮草的苦差。当时他们兄弟几个还暗暗发笑,嘲笑胤禛大概是因为老十四被封了兵权在握的西征大将军,终于耐不住跳了出来,可惜老十三不在,他跳出来也没用,不过是得了一个为他人做嫁衣裳的苦差寻求心理安慰罢了!直到微云冒险从宫中递了密信回府,他们几下一琢磨,这才恍然大悟上了胤禛的当,一个个气得胸口发闷,后悔不迭。
不想,胤禛下了一趟江南回来,竟又向康熙请求胤禩与他一同当差。谁都知道筹备粮款的事胤禛已经梳理准备得差不多了,最艰难的时刻他一个人已经扛过来了,如今却来说什么“实不能一人担此大任”根本就是虚话!胤禩此时入驻户部办差,非但毫无功劳,反而可以看成蹭他的功劳,捡了大便宜,偏偏胤禩还没有拒绝的道理!国难当前,他怎么能拒绝?而且最难办的环节已经过了,剩下的就是修粮仓、编排监督兵丁监守银库粮库、饲养运输骡马、修造粮车等简单事项,如果他拒绝了,就摆明了是偷懒,不用说,康熙对他的厌恶必会直线上升。而如果他不拒绝,这些事做好了也算不上功劳、显不出能力,若是做不好,那就是蠢材、庸才了!
胤禩当时气得几乎要晕倒,恨不得扇胤禛一耳光,偏偏康熙满脸笑容的准了,夸了胤禛一番,又怜他近期办差辛苦,准他休假半月。胤禩无可奈何,只好不甘不愿又不敢表示出来,十分憋屈的接下了这扫尾差。
回到府中,胤禩越想越不对,目光在胤禟、胤俄身上一转,疑惑道:“老四怎么会这么好心?办好的功劳分一半给我?这倒是奇了!”
胤禟与微云无声的相视一眼,冷笑道:“八哥,你真当他好心吗?哼,他这不过做做兄友弟恭的样子,表面上是分功劳与你,说白了还不是为了讨老爷子喜欢!”
“就是,八哥,你干嘛盯着我和九哥看呢?难道你以为是我们做了什么?”胤俄也大喇喇道。
胤禩目光幽远,背手远眺窗外,摇了摇头,语气十分肯定:“四哥的为人我太清楚了,他绝不会这么大方!他这么做,必定有个缘故!”
“那八哥以为是什么缘故?”胤禟有些来气。
胤禩霍然转身,目光直直盯着胤禟,悠悠道:“我听说四哥从江南回来的时候在路上遇袭了,这事你们可知道?”
“真有这事?谁干的?看来他仇家不少嘛!”胤俄讶然。
胤禟“啪”的一声收拢折扇,冷冷道:“八哥不如直说,这事是我叫人干的!”微云暗暗松了口气,她始终不肯破坏了在胤禩心中洁净如下凡仙子般的印象,好多事情也只能与胤禟暗中计较。
“我就知道跟你脱不了干系!”
“八哥,我还不是为了你!”胤禟委屈。
“老九,你太糊涂!”胤禩疲惫叹道:“筹备军饷是何等大事,你怎能如此不顾大局呢?再说了,若是这节骨眼四哥果然出了事,你当皇阿玛不会怀疑到咱们身上来?到时候我看你怎么收场!”
“八哥,我一点也不后悔这么干!哼,这回是他雍亲王运气好,真是可惜了!若是他真死了,有道是人死不能复生,这当口皇阿玛也只能顾全大局息事宁人,将差事另委他人,不然难不成他老人家亲自上阵?到时候还愁不是咱们的天下?皇阿玛就算怀疑又怎么样?只要没有证据,他也无可奈何!好不容易四哥出一次京,真是可惜了机会!这下子打草惊蛇,以后再想动他就难了!”
“这正是我要说的,”胤禩道:“你怎么不跟我商量就私自动手,这下子倒好,以他的性子,咱们再想做点什么,还不难如登天!”
“唉,本来我还琢磨着给他出点难题呢,谁知他一惊,反而把八哥也拉下水了,如今咱们连户部的事都不能乱动了!”胤俄不由接口叹道。
胤禟亦暗自后悔,不觉瞟了微云一眼,其实当初他亦想与胤禩商量,但微云生怕胤禩优柔疑虑错失良机,便决定与胤禟先斩后奏,他们万万没料到因为玉容与春儿的出现导致功亏一篑!
“爷,你别着急,谋事在人成事在天,爷先把户部的差事做好就是了,其他的不妨慢慢打算。”微云柔声笑劝。
胤禩瞥她一眼,轻轻叹息。
“若是能找到玉容就好了,只要找到她……”微云轻轻沉吟。
胤禟眉棱骨突然一跳,深深的瞥了微云一眼不语。
第四卷 归来 第193章 乍见亲儿
胤禛笑着拉着玉容上楼,说是要给她一个惊喜,玉容满腹狐疑,笑着随他上去。那楼临湖而建,从面向大湖的雕花窗户望出去,右边是密密的一大片荷花,碧叶红花,亭亭玉立,正面则是一派粼粼波光、一览无余的宽阔湖面。
此刻正是下午太阳恰要落山之时,金黄色的阳光光芒万丈,在湖面洒满点点金光,微波轻漾,灿烂夺目,美轮美奂,湖畔垂柳浓绿团团浓荫如云,长长的柔枝临水摇曳生姿,靠岸浅水栽种的丛丛芦苇、菖蒲、菰荇高低错落、疏密有致,在金色的阳光中将影子拉得老长老长,投射交叠,显得十分恬静写意,几只白翅黑尾的水鸟在湖面盘旋低翔,轻轻飘落在水上,霎时波光闪动如晕,一层一层往岸边荡漾,漾起点点跳跃的金光。岸上是一大片如茵的草地,绿茸茸的碧草铺呈如毯,间或点缀着一簇或粉红、或淡紫、或鹅黄的小花,再往后是一带起伏的山丘,山上栽种着各种整齐的树木,长得十分茂盛。
玉容轻轻揭起一角垂在窗前的湘妃竹帘往外一探,回转头向偏着头向胤禛笑道:“容儿好像没看到什么惊喜嘛!”
胤禛不知从哪里取出一架黄铜制的西洋望远镜递在她手中,自她身后圈着她的腰,笑道:“你再往外瞧瞧!”
玉容将信将疑,举着望远镜眯着一只眼凑过去,望向湖对面,只见一片树木山石花草,并无他物。
正要问着胤禛,只觉眼睛一花,几个穿红着绿的女子蓦然映入眼帘,显是从山脚那边转过来的。她一怔,眨了眨眼,看清楚一个身着粉红色绣荷花旗袍的是小山,另一个一身耦合衣衫的却是耿氏,二人并肩而行,有说有笑,身后跟着四名蓝衣侍女。目光再一转,镜头中出现三个小孩身影,一个是念儿,另两个比念儿略略高些,俱是眉目如画,眼睛大而亮,浓浓的眉,高挺的鼻,清俊的脸,身形飘逸,一个略胖些,笑呵呵的,另一个眼睛中透着说不出的聪慧灵气,都穿着考究的小袍、小靴,带着小帽,通身贵气逼人,此刻三人正满脸是笑,拍着手不知在打闹着什么,小山与耿氏站在不远处含笑看着,脸上是浓浓的温柔怜爱,另一边站着的是云儿雪儿和春儿。
玉容心神激荡,心剧烈的狂跳起来,眼眶中霎时涌出了泪水,身子一软,向后靠在胤禛身上,手抖个不住。胤禛轻轻拍着她香肩,在她颊上轻轻一吻,柔声道:“容儿,别这样……”
玉容伸手往脸上抹了一把,又悲又喜,扭过头紧紧抓着胤禛衣襟,又哭又笑语无伦次道:“是弘历、弘昼,爷,是我们的儿子,我们的儿子!几年不见,他们,他们长这么大了!”她脑中霎时放映幻灯片般闪过多年前母子相处的点点滴滴欢声笑语,她耳畔仿佛还回响着兄弟二人稚嫩的笑声,仿佛弘历柔软的小手依然圈着她的脖子,奶声奶气的叫着“额娘!”依偎在她怀中,百般依恋……
时光荏苒,他们竟出落得如此整齐了!眉目俊朗,明眸皓齿,好一对偏偏少年郎!
她错过了他们的成长,他们亦淡忘了她的怜爱。
如今,他们各自有了母亲,此刻正站在他们身后含笑注视,不知他们可曾记起,曾经,她才是他们嫡亲的额娘!
玉容突然觉得心好痛好痛,刻骨铭心的痛。她不忍再看,伏在胤禛肩头呜呜咽咽哭泣不已,泪涌如泉,越是想止住流的越多。
这是胤禛始料不及的,他手忙脚乱将她搂着,一手轻轻拍抚她颤动的背,又怜又爱,轻轻道:“容儿,别哭,别哭!容儿乖,总有一日爷会叫他们回到你身边,嗯?不哭、不伤心了,好不好。”
胤禛千哄万哄,玉容渐渐止住了哭声,从腋下衣襟上抽出手帕子一边拭泪一边强笑道:“爷,容儿没有伤心,容儿是高兴。他们,他们这些年过得好不好?小山和耿氏没把他们宠坏吧?”
胤禛一手揽她入怀,一手轻轻抚摸万缕青丝,笑道:“傻容儿,爷怎会让别人欺负了爷同容儿的孩子呢?小山和耿氏也把他们照顾的很好,倒没有惯出坏脾气来!”
玉容“嗤”的一笑,嗔了胤禛一眼笑道:“爷那么严厉,她们又怎敢惯着孩子?唉,小山,幸亏有小山在!”
胤禛道:“说起小山倒还真是!当初你一走了之,爷看着弘历着实头疼了一阵,不知该把他交给谁抚养。还是小山那丫头自己找到爷,求爷纳她为妾,好让她可以名正言顺的照顾弘历,唉!”
玉容身子一震,她原本还以为纳小山为妾是胤禛自己想出来的主意,却不料是小山主动要求的,可见她把自己的话一句一句都记在了心底。而她居然有这份勇气去要求胤禛!要知道若是被胤禛误认为攀龙附凤、占现成便宜,她只有死路一条,甚或是生不如死!为了兑现她向她应允的承诺,她分明是拿自己的命在博!玉容心底又喜又愧疚,更觉对不起她,一时不觉痴了。
“爷,既然弘历已经把小山当成自己的亲娘,爷以后都不要再告诉他容儿的事,好不好?”玉容忍着心中疼痛,仍然把这话说了出来。她对不起小山,她已经误了她一生幸福,她不可以再夺走弘历。
“为什么?容儿舍得吗?”胤禛哪知她的心思,在他眼中,小山从一个低贱的婢女变成今日的亲王侧福晋,将来还有可能是皇妃,那可是扭转乾坤的大翻身,虽然他们只有夫妻之名,他并不觉得有什么亏欠她的。
玉容心痛得几乎要窒息,她眼中泛着一层水蒙蒙的泪光,轻轻在胤禛脸上一吻,攀着他脖子幽幽道:“容儿有了爷,又可以时时见到儿子,还有什么舍不得的?再说了,容儿也怕弘历无法接受这个事实,这样对他的成长也不好!有小山照顾他,我很放心,那也是,也是他的福气……”
胤禛默然半响,轻轻拥着她,下颔抵在她额间,心中五味陈杂。她宁愿不与亲生儿子相认,宁愿在一旁默默守护着他,眼睁睁的看着他管别人叫“额娘”,只为了他好好成长!他不信她不懂得儿子对于一个皇家女人来说意味着什么,尤其是弘历这样聪明伶俐、深得圣眷的儿子,可她依然选择放弃!
只有她,无欲无求,她爱的从来不是权势、不是富贵、不是荣华。她对弘历是如此,对自己亦是如此。她爱的不是雍亲王,是胤禛!这种坚信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清晰印在胤禛心底,他暗暗发誓,他永远不会怀疑她、拒绝她、离弃她,他要用他的一生来回报她至纯至粹的深情和眷恋!胤禛心中激荡不能自己,忍不住紧紧将她抱在怀中,在她耳畔哑声低低道:“容儿,你还有爷,爷永不负你……”
玉容心中一暖,微微仰首,沉醉在他温情脉脉的眼光中,忍不住轻轻踮起脚,送上丰润娇美的红唇,与他拥吻,唇齿相缠,久久不舍分开!
第四卷 归来 第194章 圆明月色
晚间,玉容静静立在湖畔,浓浓的柳梢上头是一轮团团如玉的晶莹圆月,薄如纱的月光温柔的笼罩着,银辉轻泻,满地月华如水。周围静悄悄的,只有草根上虫儿依依呀呀轻轻低鸣,淡淡的荷花荷叶清香带着水汽时不时拂面而来,沁人心脾,令人精神也为之一爽。玉容身着广袖宽大的米白色轻纱交领汉装,腰间系一条淡青色丝绦,一头乌油的秀发只轻轻挑起一缕拢在脑后,用粉红丝带系着披垂在肩头,从湖面吹来的夜风吹拂着她的秀发和衣裙随风鼓动,翩跹飘飘,似要飞升而去一般。
忽觉身上一暖,转头见胤禛正替她披上一件雪青轻纱披风,又伸手拢了拢她柔软的秀发,将她轻轻拥着,笑道:“爷转个身你便不见了,原来在这发呆呢!”
“哪有发什么呆,不过见今晚月色好,出来转转罢了!爷的事都处理完了?”玉容含笑顺势靠在胤禛怀中。她其实是在愣愣的望着湖对面,那黄昏时分她的儿女们嬉耍的地方。
“不过一些小事罢了,”胤禛随意道,虽然他人不在户部,但每日李卫都会派心腹写信带给他,向他禀报日间一切事务。他何尝不知玉容心思?只是不忍点破她,遂笑道:“今晚月色果然是好,容儿,你跟爷来!“胤禛说着拉着她顺着湖畔向一头走去。
两人拨开两株长在一起枝条密密层层的大垂柳,只见一只游船静静停靠在芦苇岸边。那船长一丈有半,宽半丈有余,宽檐朱顶碧窗,精雕细琢,垂着碧色帐幔,看上去十分华贵。玉容一喜,笑道:“白天时候怎么没见这儿有船呢!”
“爷晚间才叫人停靠在此,专门等着容儿呢!”胤禛牵着她轻跃上船,二人撩起船头竹帘,弯腰进去。
船中布置得十分雅致简朴,右边一张极深进的罗汉卧榻,左边靠窗一几两椅,几上设着茶壶茶杯,卧榻座椅上均设着靠垫坐垫,地上一头一尾固定着各一座顶部为连云纹盘形的青铜立地宫灯,上立着两指粗的白蜡,壁上悬着一幅小巧的荷花图,除此别无他物。
玉容甚喜,轻轻推开船舷两边碧窗,朦胧的月光立刻淡淡的透进来,映在地板上,屋中的一切如梦似幻,柔柔的笼在清光中。玉容止住了要点灯的胤禛,笑着拉他来到船头,顺手拿起那系在船舷外苍青的长竹竿,用力往岸上一点,那船便摇摇晃晃荡了开去,搅动一池水波哗哗轻响,水中的月影轻轻晃动,仿佛揉碎的银光。
“小心,别掉下去了!”胤禛一个趋趔,却忙着去扶她。
玉容柳眉弯弯,眼波流转,咯咯笑道:“掉下去了,爷救不救人家,救不救嘛?”
胤禛见她嫣然一笑,眉眼盈盈,梨涡浅浅,说不出的妩媚风流,不由心中一荡,笑揽着她道:“救,当然救!容儿是爷的命根子,怎能不救!”玉容脸上一红,心中却极是欢喜,当下弃了竹竿,轻轻摇动船桨,那船便摇摇晃晃往藕花深处去了。
此时正是仲夏,浅水中高高低低、挨挨挤挤尽是铺陈无间的一池碧叶,大朵大朵粉红、深红、粉白的千层荷花亭亭绽放,姿态万千,如骨肉匀婷的少女。洁白的月光洒下一池清辉,在叶面投下疏疏密密、浓浓淡淡的清影,随风翻动,光影横斜轻颤,更平添几分神秘的韵致。
湖面水汽很重,淡淡的、湿湿的水雾缓缓升起,混杂着花与叶的清香随风把人笼罩,触鼻便是淡淡的香,沁人心脾。
船搁置在一片轻柔的碧色中,叶与花触手可及。玉容与胤禛依偎着坐在船头,默默不语,静静享受着眼前纯纯的静谧与清幽,心底泛起柔柔的温情。或是受了那晶莹月色的蛊惑,一尾手掌大的鲤鱼突然跃出水面,鱼尾拨动水声毕剥,揉碎了湖中的月色,在空中迅速划下一道弧线,瞬间又沉入湖中,只有那一时摇晃如碎银的波光见证着方才的一幕。玉容乍然吃了一惊,忍不住低呼出声,往胤禛身上贴了贴。
“爷竟不知容儿也有胆小的时候啊!”胤禛低笑,抚弄着她柔软的小手。
待看清是一尾鲤鱼,玉容亦自嘲笑了。只有在胤禛身旁,她毫无戒备,才容易受惊,想着一个人在西北那些日子,凡事只能依靠自己,时时警惕,处处小心,一刻也不敢放松,纵然天崩地裂,她又何尝变过颜色?
玉容不由暗暗叹了口气,忽然瞥见眼前轻晃着一只拳头大的莲蓬,便顺手摘了下来,皓如霜雪的素手剥出珍珠般光洁的莲子喂入胤禛口中,自己也吃了一颗,甘甜无比,顿觉唇齿清香。
“爷还记得荷风苑吗?”玉容轻笑,又想起了第一次见胤禛的情形。
胤禛温柔的注视着她,道:“怎么不记得?荷风苑后边也有荷塘,只是太小。爷还记得容儿一直惋惜不能荡舟荷池,后来建圆明园时,凡有水的地方,爷都叫人栽种了各色荷花,本以为是痴心妄想,不想今日真能与容儿泛舟湖上,流连碧叶红花之间,容儿,你可知爷盼这一日盼了多久了!”
玉容脑中“嗡”的一下,霎时一片空白,怔怔回望胤禛深情的凝眸,手中莲蓬轻轻跌落在雪白衣裙上,皓手轻轻抚上胤禛的脸,轻轻道:“胤禛,我,我……”
胤禛将她紧紧搂抱在怀,笑道:“怎么?知道愧疚了?看你以后还敢不敢……”
玉容“嗤”的一笑,贴在他身上忙道:“别说不敢,以后就是爷要赶人家走,人家也不走了!”
“真的?”
“真的!”
“这可是你说的,不许撒谎!容儿,爷一直都怕,怕你会离开……”胤禛的声音忽然带了淡淡的叹息。
玉容心中又痛又喜,忽然攀着他的脖颈,一手按在他后脑,深深吻了上去。胤禛轻轻一颤,喉咙里传来一声低哼,立刻反客为主,绵长的深吻令她目眩神迷,身不由己软软倒在胤禛怀中,娇喘不定,眼中泛起一层迷离的水雾,双颊春情流泛,半躺半坐靠在他怀中,露出凝脂般一截手腕,颊生桃红,艳光四射,动人至极,说不出的娇慵无限、风情万种。
“宝贝,你真美……”胤禛贪恋的目光在她脸上、身上流连不已,一手摸到她腰间丝绦,轻轻一扯,衣裙顿松,露出娇艳的海棠红抹胸,半遮半掩在雪白的裙衫间,分外妖娆诱人。
玉容下意识伸手挡住胸前春光,娇声低呼,汪汪媚眼几乎要滴出水来,鲜艳的红唇丰盈微翘,似在索取。
“宝贝,宝贝……”胤禛充满情欲的低唤着她,深邃的眼眸带着满满的情欲,火辣辣的灼烧着她,令她无法逃避又不敢逼视。
没有哪个女人不喜欢自己深爱的男人一遍遍这般温柔的唤自己“宝贝”,也没有哪个女人受得了这般的深情痴恋的呼唤。玉容又羞又喜又醉,一颗心浮浮沉沉,浑浑沌沌,似腾云驾雾,骨酥身软,温柔而迷醉,不能自己。
随着胤禛一双大手四处游走爱抚、亲吻舔噬,她心底的情欲越来越旺,渴求越来越浓,情不自禁呻吟起来,小腹如火涨焚,体内的空虚感一阵比一阵强烈,她痛苦而渴求的呻吟呢喃着,一双光洁修长的玉腿无意识的磨蹭着,娇躯扭动,双手撕扯着他的衣襟。
胤禛自己亦是情动如潮,小腹火热,下边涨得不成样,他呼吸粗重,衔着她的细嫩的耳垂轻轻吮吸,喘息着道:“宝贝,要吗?”
“要,要!爷,胤禛,快来,快,饶了容儿,饶了……”玉容苦苦哀求,身子扭动得更厉害了,双颊艳光流转,潮红似霞,眼角几乎渗出了晶莹的泪珠。
胤禛双目刺红,心神剧荡,强压住心头欲火,咬牙提气起身,将瘫软如一汪春水的女人拦腰抱起,往船舱走去……
第四卷 归来 第195章 故人已去
胤禛带着玉容在圆明园住了十来日,玉容虽然依旧不能在人前露面,但圆明园占地广阔,那拉氏等又离得远,胤禛亦时常带着她外出。尤其晚间,园中人迹全无,二人荡着小舟划过对岸,弃舟登陆,肆意游玩,好不快活。胤禛念她与小山主仆情深,又特意将小山传到茹古涵今两次,还让小山把弘历兄弟也带了过去,玉容喜之不尽,隔着屏风瞧着弘历兄弟,听着他们的声音,心中又悲又喜,不觉痴了。
小山看着她的反应,心头十分复杂,又不忍又不舍,不忍的是看着她伤心,不舍的是内心深处她早已把弘历当做自己的孩子,潜意识隐隐害怕他被人夺去。小山正犹疑着要不要说点什么,玉容却握着她的手,柔声笑道:“小山,这些年委屈你也辛苦你了,若不是有你,弘历还不知怎么样呢!你放心,他是你的儿子,永远都是,我能够看见他,听听他的声音,已经心满意足了!”
“小姐,”小山暗自惭愧,双膝跪下,正要说话,玉容用力一捏她的手腕,用不容置疑的语气沉声道:“这事你得听我的,知道吗?而且,也是为了弘历好,我,我不愿意他的生活中有太多不必要的变故!”
“小姐这么说,奴婢也就不说什么了!小姐,您放心,将来奴婢一定让弘历好好孝顺您。”
玉容想到亲生儿子的孝顺还得借旁人之口得来,心中一酸,却不愿再纠缠下去,轻轻嗯了一声。
一日临窗远眺,玉容忽然心头一动,不觉侧头向胤禛笑问:“爷,怎么容儿回来这么久,也没听见爷提过十三爷呢?他很忙吗?”
胤禛身子一僵,抱着她的手滑了下去,脸色徒然变得苍白,眼中闪过莫可名状的痛楚,额上青筋暴现,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玉容被他极为反常的神态吓得怔住了,杏目圆睁,直愣愣的望着他,周遭的空气立刻变得凝重紧张起来,仿佛千斤坠压在头顶,迫得她呼吸不畅,心头渐渐升起悚然不祥之感。
“爷,胤禛,你,你别吓我,到底,到底发生什么事了!”玉容的心缩成一团,拉着胤禛的衣襟,声音不受控制的发抖。
“十三弟他,唉,他也许还好吧!”胤禛勉强涩涩一笑,黯然叹息。
玉容猛的想起绾绾,脸色一变,几乎就要冲口而出,急急忍住,喉头轻咽,低声道:“爷,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胤禛缓缓望向她,苦笑道:“说来话长!说起来,这事跟你也脱不了干系!”
“爷?”玉容瞪大了眼,疑惑不解。
胤禛背着手,仰天轻轻舒了口气,道:“容儿可还记得那个叫绾绾的女人?”
玉容的心揪了起来,低低道:“自然记得。”
“你的胆子也太大了,”胤禛轻叹,颇含责备道:“爷当时千叮万嘱,不许胤祥和绾绾扯上关系,你倒好,当面答应得爷好好的,背地里却撮合他们!唉!”
“后来,后来怎样了?”玉容无话可说,只得转了话题,轻轻问道。
胤禛瞟了她一眼,接着道:“哼,后来太子不知怎的得知了这事,控制了绾绾以此要挟胤祥替他做了不少不可告人的事,太子阴谋败露,被皇阿玛再次废除,终身圈禁,胤祥也没能逃脱,也被皇阿玛圈禁了!唉,好在胤祥说什么也不肯连累爷,无论太子怎么威逼利诱,他宁可与绾绾一同去死,也不肯做半点对不起爷的事、不肯连累爷,不然,容儿,爷今日岂能与你在此携手相伴!”
乍然闻此噩耗,玉容全身血液仿佛凝冻了似的,顿时僵住,脑中轰鸣一片,心跳快得差点换不过气来,她又惊又痛又悔,舌头打结,一字一字吃力道:“绾绾,绾绾,怎样了?”
胤禛淡淡道:“胤祥被圈禁之后,她服毒自尽了。”
“爷!”玉容惊呼一声,心中骤然一痛,瞪着胤禛,语气中隐含责备。
胤禛捏了捏她冰凉湿腻的手,叹道:“当日胤祥求爷想法子保全绾绾,可是没想到,绾绾倒是个重情重义的女子。她原本已经逃脱,却又折了回来,向皇阿玛自首,表示胤祥所做的一切都是受了她的蛊惑,而她早已和太子勾结在一起,故意引诱、设计胤祥。唉,皇阿玛听了岂能不怒?立刻就降旨将她赐死。也正因如此,老十三才是圈禁这么便宜,不然,唉……”
玉容身子一软,跌坐榻上,伏在几上,泪水簌簌而下。胤禛轻轻拍了拍她颤动的肩头,柔声道:“事已至此,你别难过了。”
玉容怔怔流泪,身子突然一震,脑海中霎时闪过一道亮光,太子怎么会知道绾绾和胤祥的事?她不自觉的想起微云,这事微云是知道的,忽又想起胤禛给她看的那份口供,她的心更乱了!微云,难道真的是她……
她闭上眼竭力想要理清思绪,结果却是越理越乱,越想越燥,微云优雅高贵的笑脸萦绕在她的脑海,挥之不去,她还是不能相信,美如仙子的她会做出这等卑鄙之事来!
暗暗打定主意,她不可以去找微云,总可以去找胤祥吧?说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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