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缱倦大清-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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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池中的荷叶已经长成如盘,或卷或舒,或大或小,平铺在水面,带着娇弱的嫩嫩的绿色十分惹人喜爱,一扫冬日的颓败萧瑟。在温薰的春的气息的抚慰下,那一个个碧玉盘似的圆叶似乎每天都在长大,叫人忍不住预见用不了多少时候就可见它们填满整个小湖,烘出一片清凉的绿荫,而且孕育出一盏盏娇羞明艳的花朵。
想到去年,那么近,又那么远。玉容的唇边不觉泛起一丝微笑。胤禛瞧见了她的笑,自身后拥住她,凑在她耳畔柔声道:“想到了什么?想到了去年中秋吗?那是爷第一次见你。”
玉容微微扬头,闭上眼深深吸了一口清新脾人的空气,笑道:“那天的事爷还记得啊?我只记得差点被爷吓死!”
胤禛佯怒瞪了她一眼,哼道:“爷只记得某人没心没肺,不识好歹!身子好了还悄悄躲着不去伺候,还明里暗里把爷往外赶!”
玉容“嗤”的一笑,撇撇嘴道:“爷把人家一晾就是半年,也不兴人家出出气么?”
胤禛怪怪的瞅了她一眼,道:“你是爷的女人,出嫁从夫你不懂么,还敢要出气?”
玉容心底虽然知道他在开玩笑,但想到那不知飘到了何处的真正的钮祜禄玉容的魂魄,那些日子她是何等凄凉、何等抑郁、何等忧苦烦闷,不觉有些愤愤不平起来,脸色也不由变了变,一时默默不语。
胤禛不知她心中所想,只以为她身子尚未康复又感不适,忙一把将她揽在怀中,急道:“怎么了?又头晕吗?这儿到底有风,咱们还是进屋去吧,等会药煎好了赶紧喝药是正经!”
想到那气味古怪滋味古怪黑魆魆晃亮不见底的药水,玉容真恨自己,她苦着脸可怜巴巴望着胤禛,才低声下气说了一个“爷——”字,在他挑起眉毛意喻“你再说一句试试”的眼神下,很没骨气的闭了嘴,一边在心底哀嚎这日子什么时候才到头啊,一边乖乖等着药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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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第57章 别庄小住
两人足不出院,在荷风苑呆了四天:
第一天,本就起得晚,嬉闹一阵,看一阵荷叶,赏一阵繁花,说说闹闹很容易便过了一日;第二天,两人一起看书练字。看书时玉容试探着问起《西厢记》,胤禛只盯了她一眼,道:“嗯,你想看吗?那书你倒也可以看,只悄悄的就好。”玉容其实对诗词歌赋戏曲一类本不感兴趣,也不过本着“是否禁书”的好奇心那么一问。受了他应允的鼓舞,偷瞄他一眼,兴致勃勃得寸进尺小声道:“那《金瓶梅》……”话没说完立刻被某人横眉立眼呵斥教训了一番,再也不敢吱声。
尔后,研上宝翰凝香名墨、提起万年青管狼毫笔、展开梅花玉版笺练字时,胤禛又趁机取笑了玉容的字看起来方方正正、中规中矩却不成体法,哪一家的真传也没得到,白练了那么久,又叹息简直糟蹋了上好御制的文房四宝。玉容素来也是个心高气傲的,听了这话有些窘,脖子一梗,道:“成不成体法有什么重要?既不是认祖归宗也不是选美大赛!字么,不过是一种沟通交流的符号,能叫人认得出就行了,非得什么颜体、柳体才行么?白猫黑猫抓到老鼠就是好猫……”最后一句似乎引用的有点不搭调,玉容便很识趣的闭了嘴。胤禛听了她一番诡辩明显被噎了一下,苦笑了笑,一边从她身后揽着她,握着她的手认真指教,一边笑道:“白猫黑猫抓到老鼠就是好猫?说得有点道理,不过你身为爷的女人,以后不许再说如此粗俗的比喻,尤其是在外人面前。女孩家的字么,还是写好看些的好!”
玉容顿感无力加无语,手抖了抖,在心底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心想这话粗俗么?这可是邓爷爷的经典语录!也是她奉行的用人准则之一!
第三天,忽见院子里两株桃树枝头尽挂着被雪冻坏的黑黢黢的花骨朵,可怜还未来得及绽放,就这么花死胎中,一点一点手指大小的黑点密密麻麻缀满枝头,在碧芽初现、翠意渐浓的枝条上显得格外碍眼与不协调。玉容便叫人拿来修剪的工具,细细的休整,将那不协调因素极尽所能的除去,胤禛背着手在一旁含笑相陪,间或说些什么。最后,玉容索性将院中所有花木休整一番,胤禛的手中不知何时也多了一把花锄,在她指手划脚的指点下蹲在地上松土除草,云儿雪儿等趴着窗子向外看,不由莞尔。
第四天,两人不知该干嘛,大眼瞪小眼一阵之后,胤禛拿了本《左传》顺势端坐在书桌前,一手持卷,一手叩桌,不一刻便看得入了神。玉容歪在他对面的榻上,见某人满脸专注,望天无语,抱着一盘松仁瓜子靠着高枕,翘着腿嗑瓜子。随着瓜子壳前赴后继的从她殷红小巧的嘴中飞出,地上也一点一点的变得凌乱。
胤禛向来讲究规矩,严于律己,做事一丝不苟、有板有眼,偶一抬头见了她云鬓散乱、衣松带褪、懒散拖沓的模样,皱了皱眉,再看看飞满瓜子壳的地毯,他终于忍不住在喉底含糊哼了一声,道:“钮祜禄玉容,注意你的形象。”见她毫无反应,细看之下,才发觉不知何时她已歪着头沉沉睡去,光洁白皙的面容十分恬静自然,长长的睫毛覆在眼睑,几缕青丝随意搭过脸颊,手中犹自半握着那盘瓜子。
呆呆的看着她娇憨沉梦的可人模样,胤禛的目光变得柔和眷恋,唇边漾起一缕笑容。他不觉心痒,坐到榻前,轻轻将她的头揽靠怀中,伸手抚摸她光洁细腻的脸颊,心中泛起柔柔的情意。玉容手不觉一松,盘中瓜子哗啦啦尽数洒落出来,盘子也顺溜的滑落在榻,沉闷的响了一声。玉容一怔,慢启秋波,轻轻流转,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挣扎着斜靠坐起,微笑道:“爷什么时候在这,我怎么不知道?”
胤禛刮了刮她滑腻的鼻头,笑道:“没见谁像你这样的,吃着东西就睡过去了,还睡没睡相。”
玉容嘻嘻一笑,稍稍坐好,没精打采道:“人家觉得无聊嘛,不知不觉就睡过去了!爷,明天咱们怎么过啊?”
胤禛顿感无力,“有你这么问的么!”
“爷,不如咱们出城到庄子上住几日吧,我还没去过爷的庄子呢!”玉容满怀热切的期待,眼巴巴的望着他。
胤禛寻思一阵,道:“你的身子怎样了?还有没有不适?”
玉容精神一振,挺直了身子笑道:“我早好了,你瞧瞧这几日不是一直好好的吗!真没事了!”
胤禛微微一笑,道:“那也好,就去积翠庄吧,靠山临水,景致不错,也更适合休养。收拾收拾,明日便去吧!”
玉容大喜,抱着胤禛用力亲了一下,乐得从榻上跳了下来,忙不迭呼喊着:“小山、云儿雪儿,赶快收拾东西,明儿出城去积翠庄!”
胤禛暗笑摇头,便吩咐李忠立刻差人快马出城去庄上知会一声,务必一切妥当。
次日临行,乌喇那拉氏除了形容清减不少,神色一切如常,率着府中姬妾人等在府前为胤禛送行。玉容偷偷瞟了她一眼,深自佩服。胤禛也深深的望了她一眼,轻轻点了点头。那拉氏优雅的屈膝、甩帕子、福身,不显喜怒却柔顺恭谦道:“爷放心去吧,若有事妾身自当第一时间差人禀告爷。”胤禛嗯了一声,道:“你办事,爷放心!”
积翠山庄坐落在城南二十多里的一座叫积翠山的小山下。玉容不禁莞尔,心想她的爷还真能偷懒,积翠山下的庄子就叫做积翠山庄了!
绕过一片樟树与枫树林不远,便是一个宽阔澄亮的椭圆湖泊,湖泊旁是起伏柔和的连绵草地,草地上开满金黄、粉红、雪白、淡紫的野花,望去如一袭铺卷延伸至天边的地毯,美得张扬。
某日胤禛带着她与戴泽策马踏青时,出现在他们眼前的便是这样一幅如画美卷。明媚的阳光与温暖带着草香的春风、高远湛蓝的天空更为这美景加分不少。
阳光下,一袭鹅黄骑装的玉容站在湖畔,忍不住迎风张开双臂,闭着眼睛,嘴角含笑,深深呼吸着充满生机的春的气息。春风扬起她飘逸的秀发,轻拂她明润的双颊,飞扬着她的裙角,跟着呼吸进入她的心底,抚慰着她身上每一处毛孔,涤荡了先前一切的阴郁。
耳畔传来一阵宠溺的低笑,她轻轻睁开眼,迎着胤禛黑亮炯炯的眼眸,扬起笑脸道:“爷,这里真好,我好喜欢这里!”
胤禛怜爱的捋了捋她被风吹起的鬓发,抚弄着她柔腻的小手,笑道:“爷也喜欢这里,而且爷发现这里比从前美的多了!”望着她略显迷茫的神色,不由凑到她耳畔低笑道:“因为有容儿在啊!”
听到他带着暧昧贼贼的软语,玉容只觉心神一荡,脸上一片潮热,他呼出的热气喷在她的脸颊上,连带她的脸颊也觉发起热来。她不觉低垂着头,轻声啐道:“爷什么时候也这么无赖了!”
胤禛不答,目光灼灼含着久违的热情,只轻轻勾起她的下巴,望着她含羞带娇、灿若明霞的脸,潋滟温柔如春水的眼波,他不觉心驰神荡,猛的将她拥入怀中,深深的吻上她湿热的唇,玉容一阵轻颤,轻嗯一声反手抱着他,香舌交缠激吻,一个求索,一个释放,仿佛天地再无其他。玉容只觉一阵晕眩,顿觉身酥骨软,耳畔萦绕的只有彼此粗重动情的喘息声,仿佛,还有来自她喉间那断续低低的呻吟……
直到近乎窒息,朱唇生疼,胤禛才恋恋不舍离了她的唇,看她的眼中是浓得化不开的深情。玉容很没用的身软无力犹如无骨,整个人紧紧依靠在他的怀中方不至于滑倒在地,随着粗重的喘息胸口一起一伏。胤禛被她极具诱惑的呼吸与起伏的胸部挑得心猿意马,再看怀中的人儿双颊泛红、媚眼如丝、娇酥无力,一副任君采撷的模样,他有点报复性的重重捏了她的胸部一把,不理她抗议的娇吟,咬牙低吼道:“你这小妖精,爷这就回去办了你!”一把将她抱上马,飞驰而去……
第二卷 第58章 十三来访
【文】山中无日月,不知不觉过了六七日,玉容对周遭一切依然兴致勃勃透着新鲜,每日里与胤禛四下游玩,或骑马踏青,或泛舟垂钓,或登山远眺,或流连山野,采蘑菇,挖竹笋,摘野菜,折野花,好不悠闲自得,惬意十分。
【人】难得这一日不出门,原因是庄上捕获了好些开春大鱼,玉容心血来潮挑了两条大的预备亲自下厨。不想鱼才交给下人剖洗准备,胤祥与兰馨却带着随从笑盈盈出现在庄外。
【书】多日不见,自是一番欢喜。胤禛笑得很舒心,脸色平静,眉目轻盈,望着胤祥的眼中满是兄长对幼弟的疼爱、欣慰之情,拍着他的肩膀,却只说了句:“到底是十三弟——”
【屋】胤祥咧着嘴笑得灿若阳光,黑亮的眸子中晶晶闪亮,俊朗的眉一扬,笑道:“四哥,小嫂子,你们倒是会乐,德额娘还让我和兰馨妹妹好好陪陪你们散心呢,我倒看不出来你们需要人陪散心的,不怪我们打扰就好了!”说得大家都笑起来。
玉容与胤禛相视而笑,横了胤祥一眼没说话。胤禛听了胤祥的话,心中没来由多了几许暖暖的温情,道:“老十三你倒长本事了,拿你四哥玩笑!”一边说几人进了屋。玉容知道他们兄弟多日不见,必是有事要商量,说笑了几句,便笑道:“十三爷与兰馨妹妹真是会算卦不成,今日我心血来潮要亲自下厨,偏巧你们就来了,待会可要尝尝我的手艺!”
兄妹俩个同时“哦?”了一声,胤祥眉毛一挑,含笑打量,似是不信,兰馨却欢然笑道:“小四嫂还会下厨吗?以前怎的不知道啊!”
玉容笑道:“哪能让你一次什么都知道呢!细水才能长流嘛!”
胤禛“嗤”的一笑,道:“先别说嘴,连爷也没见过你下厨呢,等会可别丢爷的脸!”
玉容撇撇嘴,还他一记似笑非笑的白眼,知道他们兄弟多日不见必有体己话要说,便携了兰馨告辞,往庄子里玩去。
榆柳浓荫之下,二人对坐饮茶。兰馨眼睛一眨不眨细细瞅了她好一阵,方满含歉意道:“看到小嫂子你精神不错,也没变瘦,我心里也好受些了。对不起啊,上次的事真怪我,若不是我要留你,你也不会遇上宜妃娘娘了……”
玉容摇摇头打断她的话,无所谓的笑道:“怎么能怪你呢?反正她看我不顺眼,迟早会找机会收拾我的,跟你也没什么关系!”
“不过你放心,皇阿玛好好的给了她一顿旁敲侧击,以后她不会再刁难你了。”
玉容脸色变了变,有些些发白,心里很不是滋味。她莫名其妙的被人整得差点丢了命,人家受到的不过是一顿旁敲侧击的所谓“教训”!
兰馨瞧出了她的不自然,她也有些心虚和尴尬,手指头绞着帕子,轻轻咳了一下,笑道:“宜妃娘娘娘家世显赫,她本人又侍奉皇阿玛三十多年了,又是五哥、九哥的额娘,皇阿玛向来给她面子,从来没说教过她的,这可是头一遭呢!而且我今天一跟皇阿玛说要随十三哥出城看望你和四哥,皇阿玛二话没说就答应了,还说我们可以在这住一晚上呢,我从来没在宫外留过宿,这回可是托了你的福啊!”
玉容见她轻声细语带着讨好、小心翼翼的斜眼偷看自己的反应,反而过意不去,握着她的手笑道:“好了,你这么说我反而不好意思了!事情过去了又何必再提呢!”心想若是我当真就这么死了,我家四爷登基之后总会为我报仇的,反正最终我也不会吃亏!这么阿Q一下,心情爽了很多,忽又蹙了蹙眉,向兰馨疑惑道:“我就是不太明白,宜妃为什么这么恨我!”
“你不知道吗!”兰馨饮了口茶,惊讶的望着她道:“原本小嫂子你是指给九哥的,宜妃娘娘嫌弃你家世不好,又说你生长在西北蛮荒之地,多半没什么教养,说什么也不肯,皇阿玛拗不过她,便说四哥子嗣甚少,就把你指给了四哥——”见到玉容惊愕的张着嘴,瞪得差点要掉下来的眼珠子,兰馨猛然意识到了自己的失言,为时已晚的闭上了嘴。
玉容立刻收敛回惊诧的目光,不以为意耸肩一笑,给了兰馨一个让她放心的笑容,云淡风轻的道:“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自个怎么得罪了她还不知道呢!”心中顿时释然,许多原来不解之事通通一下子茅塞顿开:难怪原来的玉容进门大半年四阿哥也不理她,难怪那次吃饭十阿哥会没头没脑来了那么句话,难怪无论她怎么追问四阿哥宜妃不待见自个的原因他总是避而不谈,没想到其中还有这样的曲折关系!她不禁无力的想,皇家的八卦平日里听得倒多,可为什么跟自己有关系的反而一星半点也听不到呢?
“小四嫂,你,你…不会生气吧?”兰馨有些懊恼。
“怎么会,我感激你还来不及呢!算是了了一桩心事。”
“你千万别告诉四哥啊,他知道了一定会埋怨我多事的!”
“我又没疯,干嘛告诉他啊!”
二人相视一笑。
恰好此时,云儿跑过来福了福,笑道:“主子,厨房的张师傅说已经按您的吩咐准备好了,接下来要怎么做?”
玉容这才想起下厨的事,忙起身笑道:“好了,我这就去!馨妹妹,你回屋去等着吧!”
“我想跟你一起去!”兰馨当然不肯放过好玩的机会。
“可是我更想给你们一个惊喜啊!”更主要的是,万一做不成功,或者要反复试验才成功,我也不丢人不是?玉容打着小算盘。
“那…好吧!”兰馨想了想,笑着去找胤禛、胤祥他们了。
过了一个多时辰,胤祥与兰馨已经添了好几遭茶水,偏着脖子往门外望了不知多少次,某人总算姗姗迟来了。瞟了一眼终于放松下来的表情,胤禛暗暗好笑,同时他也很好奇,不知道他的小女人端出来的是什么样的东西。
“这就是姐姐让下人准备了半天、自己又忙乎了一个多时辰折腾出来的玩意?”兰馨快言快语,透着几许失望。
胤祥仔细的瞧了瞧端上来此刻放置在圆桌上的四大碗面线:青花瓷山水人物大碗,碗中是洁白均匀的面线,洒了一些碧绿的香菜叶子与葱末,热气腾腾,隐有阵阵香气扑鼻。他不易擦觉的皱了一下眉头,便向玉容笑道:“小嫂子手真巧,瞧这碗,这面,搭配的颜色真是清雅!”心中想的却是至于么,连片肉都不见,亏的还是您特意下厨呢!唉,到底是四哥家的……
胤禛听胤祥张嘴就称赞颜色搭配的妙,显然是对这清汤挂面不满意又不好意思说,不觉莞尔。而且他也有些不太好意思,毕竟这个亲厚的弟弟和妹妹特意出城来看他们,这样的招待确实有些太简便不像了。他瞟了玉容一眼,见她笑盈盈的面有得色和期盼之色,心又软了,毕竟这是她第一次为他下厨不是,他们是不请自来的,怎么招呼又有什么关系?
念及此,胤禛望向玉容的眼光满是柔情笑意,起身微笑道:“怎么?你们俩不满意吗?我觉得就很好,你们不吃我先吃了!”
“还是我们爷最厚道!”玉容还以他一记秋波,浅笑盈盈。
“那是当然了,小嫂子亲自下的厨,四哥自然是说好的!”兰馨嘴角轻笑,向玉容飞过去一抹别有深意的笑。毕竟是好姐妹,不便拂她的面子,便也随着四哥坐在桌前,胤祥见他们都坐下,也笑着坐下。
胤禛端过一碗,拿起筷子便吃,刚吃了一口,不觉一怔,明显滞了一下,细细嚼了嚼,满脸疑惑的望了玉容一眼,又望望碗中的东西,似在凝神细思,微微摇了摇头,笑了笑,不声不响大口吃了起来。惹得旁边的胤祥和兰馨光顾着探究他的表情,一眨不眨。
“爷就一点也不好奇吗?”玉容撇撇嘴,她可等着他问呢。
胤禛深深望了那兄妹二人一眼,向玉容微笑道:“容儿好手艺,美食当前,爷当然是吃好了再问了!”
“这是什么东西啊?怎么是这个味道!”兰馨忍不住尝了一口,但觉鲜嫩爽滑无比,唇齿留香,口感竟是好得不得了,忍不住惊讶起来。
“不知道了吧?呵呵,这可是独家秘方哦,这不是面线也不是米线,是鱼线。”玉容大为得意。
“鱼线?倒也贴切!”胤禛答道。
“鱼能长成这样?”胤祥也惊讶了,忙下了筷子,一尝之下,眼睛亮了亮,立刻大快朵颐,不住赞好。
“好姐姐,这是怎么做的,你告诉我明儿回宫了我让人做。”兰馨一边吃一边笑问。
“这也容易的很。就是选取肥大的鲜鱼肉,剔去鱼刺、鱼皮,切成片,然后再剁成肉酱,一定要剁上两个时辰,剁得黏成一块,辨不出鱼肉的模样才行。然后拿一块干净细密的素色棉布口袋把鱼肉全部包起来,在口袋一角剪开一个绿豆大小的孔,支起铁锅,慢火烧上清水,等锅底冒起细密的水泡时就用力挤压棉布口袋,将里面的鱼肉从小孔挤压到锅里,就像下面条一般,等熟了就可以捞上来了。对了,还有这汤,是昨天晚上用山鸡、猪筒骨、火腿、香菇、红枣、枸杞、板栗、葛根、百合、姜块、干辣椒等装在陶罐子里用炭火熬了一晚上,早晨把汤滤出,撇去上面的油,再用嫩嫩的大白菜叶子把剩下的油腻全部吸干净,加了一点葱汁做出来的,怎么样,不错吧?”玉容大为得意,昂着脸笑道。
“难怪连汤也这么好喝,原来那么磨人做出来的啊!再给爷盛一碗!”胤祥已经连汤喝光,咋了咋嘴叹道。云儿忙答应了去传。
“听起来还真不简单啊!小四嫂好巧的心思,连这都想得到。”兰馨也听得入了迷。
“哼,还好意思说,方才你俩那表情,好像我家容儿会亏待你们似的!”胤禛毫不犹豫的打击他们。说得两人都嘿嘿傻笑。
“就是,谁叫你们都先入为主存了偏见的,差点就冤枉我了,还是爷最好!”玉容极有成就感,与胤禛相视一笑。
“额娘也喜欢吃鱼,容儿,等回京了,做给额娘尝尝吧!”胤禛向她笑道。当着胤祥兰馨的面,玉容只好笑着答应了,桌下的手却用力捏了胤禛一下,笑道:“好啊,可是,我要爷帮忙才成!”
胤祥呵呵大笑,道:“自个的儿子与媳妇亲手做的,德额娘一定会开心极了!”
胤禛猛然有些不自然,动了动身子,躲闪的笑了笑。对于亲生母亲,他总是这样,下意识的便想亲近,却总不由自主的胆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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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第59章 复回京城
胤祥转告了康熙一句话:“老四这些日子这么逍遥,连朕都妒忌了!没事让他赶紧回来吧!”于是,胤禛便带着玉容回了京城,日子一如从前般,上朝,下朝,议事,办差,仿佛什么风波都不曾兴起过,就像船行湖面,被船分开的水波自船过后便合拢平静如初,不见一丝一毫的波动。
玉容抽空去看了绾绾,她如今已经脱籍,与翠红楼再无瓜葛。胤祥本来想好心替她赁一所房子过活,但玉容却建议她不如挂靠在庆堂班依旧演出,不然真可惜了那么高的表演天赋和那么好的嗓子了。
胤祥有些不快,觉得绾绾既然已经脱籍,何必再做这种风尘事?玉容振振有词的反驳:唱歌表演就很下贱吗?这也是一种艺术!靠自己的劳动清清白白挣钱养活自己,有什么不行?何况她看得出来,绾绾是真的很喜欢唱歌,每当唱起歌时,她所表达的那种投入与情感,完完全全是发自内心的。做自己喜欢、热爱的事,不是很好吗?
绾绾颇为震动,毫不犹豫的听了玉容的建议,留在了庆堂班,反正也没人再敢打她的主意。她可是在皇上、太后面前大大露过脸的人呢!
庆堂班的赵老板乐得眼睛都眯成一条缝,立刻命人收拾了一个干净整洁的独立小院落,添办家具装饰,将绾绾主仆安置下来。从此,绾绾便安心在庆堂班住了下来,每月均有三场演出,她天性聪颖,歌舞底子又好,闲暇时间又主动跟庆堂班中旦角学起了昆剧,凭着有口皆碑的名声偶尔登台客串,竟然大受追捧,一炮走红。
玉容见她混得风生水起自是高兴,多时不见重聚更觉亲密,小山催促多时才依依告辞。临行玉容又教给了她一些新曲子,这才离去。
临上车时,玉容眼尖,恰好看到一身银白袍子的胤祥低着头进了庆堂班,玉容抿嘴微笑,也不上前点破。只过了两日晚间随口闲话向胤禛笑着说了,没想到却引出胤禛一番话来。
胤禛瞅了她一眼,淡淡道:“老十三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怎么老喜欢跟那个女人搅合在一处?还有你,以后别再跟她来往了,省得遭人口舌!那个女人也是奇怪,既然脱了籍不正正经经过日子,还做那些勾当做什么!”
玉容心中不乐,反驳道:“爷这是什么话,什么‘勾当’这么难听!绾绾天生的好嗓子,又喜欢唱歌,她不偷不抢、不坑蒙拐骗、不作奸犯科,靠这个养活自己有什么不对?如今她红透京城,却依然心性恬淡、温柔平和、待人恭谦有加,没有半点的趾高气昂、嚣张自得之色,这样的人品个性连我也佩服的很,十三爷喜欢她也很正常!”
“你住嘴!老十三绝不可喜欢她!她是什么身份?老十三是什么身份?这种话不准乱说!”胤禛脸色一变,冷冰冰的说道。
玉容愕然的望着他,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随即冷笑道:“如今太后尚且时不时暗地里派人传绾绾入宫唱曲解闷,谁人不知?爷又何必如此贬低她呢!哼,何况情之一事最难讲理,十三爷若是真动了心,只怕爷也拦不住。”
“你倒是提醒了爷,”胤禛慢慢抬眼直视着她,冷然道:“你明儿再去见那个女人一面,让她离十三弟远点,爷不会让她毁了十三弟的前程!”他见玉容一副左耳进右耳出显然毫不上心的神情,遂凑近她身畔一字一字道:“你若不想法子劝她,爷可没什么耐心,爷只好让她从此消失。”
玉容心头大震,不觉身上一阵冰凉,她咬着嘴唇盯着他,眼中一黯,低低硬声道:“受教了!”
胤禛见她不说“知道了”而说“受教了”,见她变了脸色,神情受伤,心中不忍,揽着她的肩柔声道:“容儿,你生气了吗?爷这么做为了十三弟好,也是为了那个绾绾好。她和十三弟是不会有结果的,皇家的事你不懂,唉!”
玉容身子动了动,慢慢的望向他,苦笑了笑,低声道:“爷的话我明白,可是这话很不中听,伤人!”
胤禛顺势拉她坐在自己膝上,吻了吻她的额,伏在她肩头低声道:“是爷太急躁了些,容儿别恼。”见她不语,便又换了一副可怜的口吻道:“还有几日爷就要出远门了,你还要跟爷置气吗?”
玉容心中没来由一空,心中柔柔的,顺势靠在他怀里,伸手抚上他的脸,低声道:“谁生气了?还不是你自个说的话噎死个人!”
胤禛一阵低笑,打横抱着她往卧室走去……
三天后,康熙带着得宠嫔妃、太子及诸皇子浩浩荡荡往塞外避暑,只有三阿哥胤祉与四阿哥胤禛未有跟随。胤祉留京城处理一些日常事务,胤禛则不日南下巡查扬州盐务。
临别前夕,玉容心中莫名的升起浓浓的离愁别绪和眷恋,当习惯了身边有个人的时候,一离开总觉得心里缺少了一角似的,那种空落落、上下无着的感觉让人没来由的心慌!
抵死缠绵之后玉容仍紧紧抱着他,贴在他胸前不肯放手,弄得胤禛也不舍起来,一手圈着她的纤腰,一手抚弄着她稍稍浸汗的秀发轻声叹道:“爷一去最少两个月,你要怎么办呢?爷头一遭觉得外出办差不是件好事!”
“爷,不如我陪你去好不好?我扮成你的小厮,保准不露馅。”玉容眨巴着眼。
胤禛轻轻摇头,微笑道:“倒不是怕露馅,一来路途遥远,又是大暑天,你怎么受得了?二来爷是去办正经事,若是皇阿玛知道你这么跟着又该说了;三来嘛,有你跟在身边,爷还怎么办事了?你乖乖的在家等着爷吧,爷会抽空给你写信。还有,不许出去惹事,不然等爷回来非好好惩罚小山她们几个丫头不可!”
玉容捶了他一下,嘟着嘴怏怏答应。胤禛见她没精打采的,用力拥了拥她伏进自己怀里,柔声笑道:“时候不早了,睡吧!明儿晚上可没有这么温暖的怀抱了!”
玉容吃吃闷笑,爪子胡乱摸上他的胸膛,低低道:“好不害臊!”
次日天刚蒙蒙亮,胤禛便悄悄抽出了自己的胳膊,轻手轻脚放开怀中的女人下床起身。他穿好中衣,又坐在床沿,借着蒙蒙的曙光细细凝视了一阵床上酣睡沉沉的佳人,见她一头青丝柔柔散在枕上,遮掩着小半边脸颊,秀眉弯弯,睫毛轻覆,光滑细腻的鼻尖小巧柔和,恬静纯美,忍不住俯身在她脸上轻轻一吻,唇边漾起一缕笑容,轻轻转身出了房间。
他刚出去,玉容便忽的睁开了眼,不自觉的伸手摸了摸他吻过的地方,余温气息尚在,只是那挺拔的身影已经消失在眼前。她百无聊赖的翻来覆去把玩着自己的秀发,一个翻身坐起,愣愣的瞧了瞧渐渐透亮的朱红色菱花格子窗户,轻叹一声又睡倒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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