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媚杀-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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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川想得很周到,你什么都不缺了,我看不见,但是,一定很美……”
刚把嬷嬷送走回来的天妒,紧张地站在一旁,大气也不敢出,眼睛紧紧盯着小楼的楼梯,生怕有人进来,撞见这一幕。
“望月,你其实不用……”
锦霓喃喃,眼眶发酸,却被他截断话语。
望月将她的身子轻轻摁住,拥着她的肩膀,“我只是来这里,看看你小楼外面的合欢花,这里高,看得远。只有在这儿,我才能看见一样,趁着它们还未凋零……”
合欢花,奇怪的花儿,暖春却要凋零,百花才要迫不及待地吐蕊芬芳,它却要先行凋敝了。
清风徐徐而过,掠得细碎花瓣纷纷凋落,好似凭空下了一场迷人的合欢雨。
“明知道不长久,可却还是这样恣意地绽放……”
锦霓看着一地*,不由得感叹,再抬起头,见望月正将指头放入口中,用力一咬。
“你做什么?”
她大惊,却只听得望月唤过天妒,叫她拿来一方浅浅的白色瓷盘承接着,挤出几滴殷红的血珠儿来。
“今*成亲,我便送你一朵开不败的合欢花吧……”
************稍后还有最少一章,电门爆发鸟~
卷五 重华 121
初唇未动,先觉口脂香。
男人凑得近近,两人呼吸相闻,口内香甜的味道交织勾兑。
露桃花里小腰肢,眉眼细,鬓云垂。
锦霓忽而羞怯起来,不禁垂下头,那凤冠上缀着的翠羽轻颤了几下,便刮蹭在望月脸上。
“痒……”
男人像孩子般软哝了一句,靠得更近,两人的头顶都抵在了一处。
伸出修长手指,挑起她的下颌,将她的脸抬起,爱恋地拂过那欲滴的唇儿。
紧凑的躯体,锦霓的目光,刚好对上男人缓缓滚动的性感喉结,鼻息中闻到的,是他的专属味道,撩拨着,逗引着,迷惑着她……
眼看,他摸索着探过来唇,虽然游移,却最终准确无误地吻*。
“主子!”
天妒捧着那滴了几滴血珠儿的盘子,直急得跳脚,这可如何是好,那边来领新妇去拜堂的仆妇随时都会来,这自家主子和庄主这般不正常,连她都感觉到了。
然而,亲吻的二人,都没有在意这一声饱含担忧的呼唤。
无奈中,天妒红了脸,只好放下瓷盘,转身放下门上的珠帘,走到门外去望风儿。
“她走了……”
听到声响的望月,轻松开唇,却不完全离开,不断地啄着她的唇畔,模糊道。
“嗯……”
锦霓无力地应了一声,浑身的力气仿佛都从胶着的唇上,被他吸走。
二人的口腔里,还残留着彼此的津液,她的甜,他的一点血腥气,那是他刚刚咬破手指残余的味道。
他的手,已经探到她的颈后,习惯性地想去撩起她披散的柔顺发丝,手中一空,这才反应过来,她已要嫁人,盘起发髻。
“今日送君,此生诀别。”
望月吟了一句,涌上苦笑。
“待你与三弟成亲后,我便回苗疆,中原再无我挂心之人,此生我便老死龙潭,继续做我的龙公子去了。”
锦霓一惊,忙接口道:“你可寻到*亲了?”
两人皆是一顿,当日锦霓狠下心来,用此事来挑拨汲家三兄弟,到底是不光彩。
叹了一声,望月从怀中掏出一封信,展开来,教给锦霓。
锦霓匆匆一瞥,见那信中说道,当年三人离开弃命山庄后,疯癫多年的汲夫人,便在汲家一位老奴的帮助下,离开老宅,在崤山半山腰的一处尼姑庵,落发为尼。
“从此她远离世俗红尘,青灯古卷,也可获得余生的宁静了。”
望月慢慢接过那信,信笺的边缘已经起了毛,看得出,他定是多次摩挲着那纸张。
“你,不去见见她么?”
锦霓不解,望月半生都在与黎家,与吕家作对,他一定深爱着他的娘,却为何,在得知她的下落后,竟不曾去见她一面。
“她已经不是她了,而我,也不是我了。”
他忽然说了一句没头没脑的话,便不再开口。
一缕夹着花香的清风袭来,徐徐吹散了一地残花,也吹拂过了陷在思索中,临窗凭栏的一对男女。
女子一袭红衣,面容娇俏,正是待嫁的灼灼桃花模样,男人同样尊贵,一身绯色长袍,云淡风轻,却明艳得叫人无法逼视。
那朗朗风姿,便当真是“黄金白璧买歌笑,一醉累月轻王侯”。
就连偷望过来的天妒,不禁一怔,心底不禁暗自想着,庄主和自家主子并肩站着,也是一双璧人啊。
望月已经不年轻了,可是,越老越有魔性,他如今,便知是这样站着,锦霓的心,就一点一丝地乱起来。
小手儿抓着那大红的喜衣,眼看着,那上好的料子,都要被她捏出皱褶来。
“差点忘了,来,你坐下。”
望月忽然勾起唇,向她肩头一按,叫她在瓜型的红漆凳子上坐好,这才捧起她的脸。
“三年前,我的毒解了之后,连带着,你口中的‘妖术’也跟着消失殆尽,如今,便只剩下这般小伎俩,你可不要嫌弃才好。便当做,我给你的贺礼也好。”
他的唇,就贴在她的唇上,一字一句,轻柔地说道。
说罢,他执起那支青雀头黛,边蘸着白瓷盘里的半干涸的血,在她眉间轻点。
那血,明明早该凉了,可是,一触到她的肌肤,便像是沸腾起来一般,冒起热气,还透着淡淡的香腻。
“唔!”
锦霓不敢乱动,口中轻叫了一声,咬住唇,不知望月在做什么。
他虽看不见,笔法却娴熟,如同作画一般,黛笔轻点,轻拉慢点,不过寥寥数笔,一朵娇蕊,便绽放在她黛色眉间。
他放下笔,似乎这几笔,耗费了半生心力般,长吐出一口气,顿了顿,才道:“看看,喜不喜欢。”
锦霓这才回身,对着那铜镜望去。
铜镜虽然打磨得十分光滑,然照上去仍有些模糊不真切,就像她此刻的心。
一朵鲜红芳蕾,就那样栩栩如生地盛开着,恰似三月合欢,艳若红锦,将她原本就美艳的眉眼,衬得愈发精致妖惑。
“喜欢。”
她发自内心地赞着,不由自主地伸手,往眉间探去,却在下一秒,浮现错愕的表情。
猜出她在做什么,望月站在她身后,情不自禁地圈住她,眼睛直直地望向镜中的两个人。
“擦不掉,水也洗不掉,是我留给你的。”
锦霓心下大乱,镜中的那朵血色合欢,霎时变得滚烫一样,灼着她的眉心,她慌张地一把抓住他搭在自己肩头的手,急急道:“望月,你,你真的是我爹爹?!”
此时,夕阳西坠,远处的一轮落日,蔼蔼深沉下去,漫天的云朵绚烂,红霞漫天璀璨万分。
层层叠叠的红,混在一处,宛若重重颜料打翻在宣纸上。
身后的男人动作一僵,被她握住的手,下意识地往后一挣。
锦霓察觉到他的异样,再次起身,头顶的凤冠一颤,险些掉下来,她气急败坏地双手一扯,将那碍事的凤冠拽下。
“今夜我成亲!”
她直视着他,喊了出来。
望月垂下头,不语。
额间的花儿,愈发灼热,烧得锦霓心底都疼起来。
她往前迈了一步,攥紧拳头,又重复了一遍。
这,便是你的决定么,看着我嫁出去,不欲阻拦,然后,远走天涯?!
汲望月,你连寒烟,都比不上!
“不能拥有,我便只得忘记。”
望月俊美尔雅的脸上,尽是无奈。
他要如何告诉她,她的认知,是不对的。
那话,每每一涌到唇角,便泛化成无尽的苦涩,叫他无法言说。
她恨,她怨,他知道,却无法将那时光倒退,只因那伤害,覆水难收。
罢罢罢,她既然选了香川……
鬓丝微乱,几缕调皮的发丝散乱在脸颊,锦霓死死盯着汲望月,明知道他看不见,可她还是直视着他。
“锦霓,容我放肆,最后一回吧……”
望月忽然轻巧地抱起她,横斜在一旁宽敞的梅花榻上,整个人也压上去。
修长的手指,如一只蝶儿,在她繁复的襟口处游着,灵活地捻开那几个盘扣,终于触及到了那大片的*肌肤。
两个人的红衣,纠结到一处,仿佛,今日拜堂成亲的,就是他和她。
他急切地寻找着,因为看不见,手上唇上的感觉,便格外敏感清晰,一寸寸从指尖传达到,如电流几遍全身。
锦霓只觉得被他带着,身子一动,再睁开眼,人已经躺在他身下,顿了片刻,她温柔地靠在他的颈窝。
不在乎功亏一篑,她甚至想,若是现在,香川闯进来,那便是一了白了,她便再不用费尽心思,用尽手段。
她揪紧他的衣裳,眼泪汪汪。
男人的唇,擦过她的手心,闻到药膏的味道,这才呢喃道:“伤了手?疼不疼?”
磁性好听的男音,蛊惑着她的心神。
锦霓扬起受伤的那只手,轻扫过他的眉眼,面庞,*,细细地勾勒。
“疼,但是,没有死,那么疼……”
他的呼吸一滞,然后,随着她的手上的动作,很快急促起来。
寻到她的*儿,望月用力*着,吃掉那涂抹得均匀的红色唇脂。
浓烈的男性气息,带着熟悉的淡淡清爽味道,他终于道出爱恋,一遍遍。
“我爱你……爱你……一直都是……”
她轻轻推开他,眼神热烈,“那你为何,袖手旁观?”
努力压下心底的苦涩,三年前,你为何不说,让我对这个世界毫无眷恋,你让我那样死去,你于心何忍!
望月,你好狠的心,莫怪我今日所作所为……
他无语,良久,豁然起身,用极平静的声音朝外唤道:“天妒!”
门外惴惴不安的天妒赶紧进来,恭声等着吩咐。
锦霓歪在矮塌上,衣衫微乱,额鬓淡湿,面色如常。
“给你主子穿戴整齐,叫人做一碗安神汤来。”
绯色的锦袍拖曳而过,轻微脚步声过去,门前的珠帘动了几下,他已走下楼梯。
天妒这才发现,锦霓连凤冠都摘了,赶紧去取来,重给她理好发丝,戴正凤冠。
一个转身,却见她已经从榻上起身,重新坐在铜镜前。
天妒瞟了几眼桌面,不由得好奇道:“庄主刚才用的那装血的盘子怎么不见了,我得赶紧拿出去,人家说成亲见血,最是不吉利……”
却见锦霓冷冷,神情是比照先前更加萧索淡然,半晌,才启唇道:“摔碎了,被我从窗外扔下去了。”
天妒狐疑,她就在门外,没听见瓷器摔碎的声音啊。
只是一看锦霓的脸色,再加上吉时逼近,她只得赶紧拿出胭脂,唇脂,为锦霓补妆。
藏在宽大衣袖下的手,狠狠攥紧,牵动旧伤,也跟着,渗出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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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力吧,二更了~嗷~大家多多支持,电门继续给力!话说,这个成亲,咳咳,会出事吧~
卷五 重华 122
玲珑的小阁楼下,茂密的枝叶绿得滴水。
天空中,皎皎明月,簇拥的繁星一闪一闪,月华笼着薄雾,照得无往城里一草一木,一花一果,都映着莹莹之光。
由远及近,喜庆的唢呐声,高低奏着,迎亲的队伍眼看便走近了。
锦霓的妆容,有些花了,天妒手忙脚乱,只得擦净了她的脸,先抹一层淡淡的胭脂,再用细白的珍珠粉轻轻扑满,一点点晕散开,好让那苍白之色被掩盖住。
“可见到了二少爷?”
她一把抓住天妒的手,低语道。
天妒冷不防被问愣了,呆了一下,才喃喃道:“应该是在前厅跟三少爷一起跟宾客寒暄吧,今夜无往城里的人都来了,热闹至极……”
锦霓冷笑了一声,心中有了计较,一把扯过那红色的喜帕,自己往头上一蒙,搭着天妒的手,“我们这就过去。”
偌大的喜堂,果然聚满了人,无不是喜气洋洋,华衣锦裳,各色礼物摆满了侧厅。
触目满眼皆是红,重重红纱从数尺高的房梁上,铺天盖地地垂下来,窗前挂着的簇新红纱,随风飘起。
红烛高照,如婴孩手臂粗细的红烛一对对,一双双,嵌在金色的烛台里,拜堂的大厅,一片灯火通明。
此处原本就是由香川的房间改制扩建而成,两架截断的屏风绘着大团的富贵牡丹,镂空的黑色檀木为底座,一左一右,隔开外堂与内室,只等稍后新人拜过天地,便可直接送入洞房。
隐隐望去,果然,七尺宽的一张沉香木打造的大床,覆着双层的纱帐,半透明,内衬红色薄纱,金丝银线刺绣着鸳鸯戏水,火红的烛光照进来,那些缀着的小粒宝石便熠熠生光,好不
闪亮。
床头的帐勾为纯金制成,是交颈*的天鹅形状,纤细弯曲的鹅颈上,勾着那半散开的床幔,清风徐来,摇摇晃晃,叫人心都跟着醉了。
抚着天妒的手,在众人的注视下,缓缓跨过那一道高高的门槛,低垂的头,悄悄扬起一些,偷偷看向面前的人。
两边的人自动闪出一条道来,叫新娘子缓缓前行。众人身后,是滚着流苏穗子的红色帘幕,脚下,是绘着金色云纹的红色地毯。
此时的汲香川,一双凤目静静凝视,在摇曳的烛火映衬下,美目之中流光溢彩,面色含春。
长发束起,平日的紫金冠换做红宝石镶嵌制成的金冠,乌发映着他如雪的肌肤。
明知道锦霓盖着喜帕,瞧不真切,然而,香川依旧主动向她伸出手来。
天妒拉着她的手,将她的小手,放在香川的掌心里。
温凉的手儿,一触到那宽厚火热的大掌,便立即被包裹起来,令她无法抽出。
年长的中年男子,见此,含笑高喊了一句:“吉时到!”
话音未落,那门外稍停的唢呐声、锣鼓声便又扬起一个调子,吹吹打打,好不热闹。
众人已经开始恭贺新人,有仆妇手里拿着红色的蒲团,放在新人脚边,等着他们拜天地。
略略一扫视,望月不在,寒烟不在,锦霓的手心开始冒汗,暗暗焦急起来。
察觉到她的不适,香川以为锦霓是在紧张,不由得凑过来低语一句:“莫紧张,拜完了天地,你我便是真正的夫妻……”
锦霓一顿,忽而想起上次在广宋山,自己不已经和第五鹤拜过了天地祖宗,这回不知算不算“改嫁”。
两人刚要掀起那碍事的前襟跪下,只听得喜堂门口处起了小小的喧哗。
很快,一个满脸是汗,不过二十多岁的年轻儿郎,见到香川,大惊失色道:“副城主,朝廷的军队,杀上来了!”
果然,说曹*,曹*就到!
怒气在胸中升腾而起,香川忽然甩脱锦霓的手,上前一步,抓住那男子的襟口,喝道:“胡说!城主已经率人在上山的必经之路上埋伏好,怎么可能叫人攻上来?!”
那男子登时喘不过气来,结结巴巴涨红了脸道:“他们、他们是从后山绝壁上……爬、爬上来的……”
后山峭壁险峻,堪称是悬崖,又常年长满绿色潮湿的苔藓,滑不溜丢,第五鹤的人,是如何上来的?!
香川猛地撤下手,推开那报信之人,冲着在场的人一拱手,朗声道:“无往城乃是我与假胸的心血,吾二人不愿做朝廷鹰犬,皇帝屡次招安,都被我兄弟二人推迟。如今朝廷恼羞成怒,誓要剿灭无往城。大家若是愿意一同抵御,在下在此先谢过了,若是有心离开,在下决不强求!”
说完,转身从墙上,摘下佩剑,握在手中,对蒙着盖头的锦霓低低道:“别怕,我马上就回来,等我回来,我们拜堂!”
众人士气大增,莫不是江湖儿女,一身血性,不多时,已经各自找回了多年不用的兵器,一行人,浩浩荡荡走出城。
天妒几步上前,一把拉住锦霓,担忧道:“主子,我们快些回小楼去,如今人多手杂,我怕待会儿顾不过来你……”
谁知,锦霓待听得那纷乱的脚步声走得远了,立即伸手摘下那遮眼的喜帕,四下打量起这喜堂。
顿了顿,她又取下那沉重的凤冠,弯下腰,牙齿一咬,撕下那过长的裙摆,顿时一身利落。
“回去?呵,回去,岂不是看不到好戏了!”
锦霓咬牙淡笑,望着一脸担忧的侍女,一字一句,说罢,不等她有所反应,也跟着走出去,消失在夜色中。
“主子!”
天妒大惊,忙运功跟上。
果然,香川带着人,在半路上,便与寒烟相遇。
“二哥,第五鹤竟然从后山上来了!”
寒烟似乎已经知道了,淡淡地在人群中瞥了一眼,没有见到那期待的身影,眼神一滞。
“确实是我们疏忽了,只道那边是悬崖,没有派人手。如今不知道他带了多少人,不过,无往城易守难攻,他既然敢来,我们就奉陪到底。”
说完,他回头吩咐了几句,果然,几个壮汉抬着几筐雷家火器,吃力地走过来。
“二哥,这火器,可靠得住?”
香川随便抓起了一个,他在雷家见识到了这火器的威力,只需点燃捻儿,爆炸的力道足可摧毁一座小山。
“当然。”
寒烟下颌微动,淡笑一声,只是眼中一抹寒光闪过,飞快地消失了。
卷五 重华 123
夜色初绽,锦霓不敢提着灯笼,便深一脚浅一脚地避开众人,选了另一条偏僻的小路,往后山跑去。
跑得太急,满耳都是自己的*,喉咙处冒出一阵阵铁锈般的味道。
就在这时,她在寂静的荒野里听到了,其他的嘈杂声音。
锦霓喘着,站在一块*的石头上,往山下望:
一道蜿蜒长龙,火把和灯笼点缀其间,远远地从半山腰开始缓缓移动。
风里传来了刀兵的铿锵声和搜索的叱喝声,声势浩大。
这,应该就是第五鹤的人吧——
无往城地势险恶,易守难攻,这样贸然前来剿灭,实在是有些古怪。
心里蓦地一惊,糟了!
锦霓不敢再瞧,掀起裙子便飞快地往后山悬崖处飞奔。
“不会是我想的那样吧……”
在悬崖边站稳,锦霓抓着胸襟,喃喃自语道。
就在这时,崖壁底下忽然传来声音,锦霓吓了一跳,忙过去看个究竟。
铿锵的争鸣声音响起,在夜里愈发清晰,令人害怕。
不待锦霓退后几步,一只沾满了黑色泥土和绿色苔藓的爪子,扒上了悬崖边沿。
她按捺不住好奇,借着月色细细看去,居然,那是一只人的手!
一声闷响,一个人跃到了悬崖之上!
发丝上沾了几片树叶,脸颊上一点污泥,然一张如玉面庞,剑眉凤目,妖娆美绝,不似凡人!
第五鹤?!
锦霓“啊呀”一声,再也做不到视若无睹,慌得险些绊倒在地。
凤目一眯,危险的光芒一闪即逝,待看清面前人,眼神顿时清冽起来,笑纹在眼角绽开。
“是你,锦霓。”
他站稳,四下看了看,这才把手指放入口中,呼哨了一声。
半晌,再次传来铿锵的声音,这一次,那声音却比方才更响,也更纷乱。
不多时,悬崖边传来粗喘,很快,十几个人影,依次灵活地跃上来,像豹子一般,敏捷无声。
“你到底派了多少人手?”
刚才看的那些人,加上面前这些,锦霓不禁也眯细了眼睛,阴沉着脸,轻声问道。
“半山腰那五千禁卫军是装腔作势的,不然朝中老臣定是不许朕出宫,这十几个,才是朕的精锐。”
第五鹤得意地哈哈大笑了几声,见她蹙着眉,这才止声,重新打量她。
“你今日成亲?”
锦霓嘴角勾起一抹自嘲,“是啊,堂还没有拜,新郎官便跑出去杀人了。”
一身红衣,虽然残破,沾满了泥土和草屑,在云雾缭绕的月色里,金线缝制的九凤,依旧熠熠生辉。
一双眼,依旧含着笑意,眼底却遍生寒意,一眼看上去,明净清澈,灿若繁星。
腮边晕开的胭脂,因着一路奔跑,此刻更是艳丽了几分。
看着面前的女子眸中波光流转,盈盈一笑,第五鹤不禁有些恍神。
等了许久,第五鹤身边的一个铁甲侍卫上前,小声探问道:“陛下?”
他飞快回神,低咳一声掩饰,冷声吩咐道:“你带人迅速和李将军汇合,务必要在最短时间内,将城主和其手下一网打尽,至于其他人,大多不成气候,若有反抗,格杀勿论!”
那侍卫立即领了命,手一摆,十余个人飞快地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看着那些人消失,只余下第五鹤一人站在原地,锦霓故意歪了歪脑袋,气定神闲道:“原来你就是皇帝,当今天子。”
男人微眯双眼,散发出迫人利光,然而却不怪罪,只是微微弯起嘴角,含着一丝揶揄的意味。
“既已知晓朕的身份,为何不跪,为何不惧?”
她略略扬起下颌,笑得委婉。
就在她刚刚要说话的时候,颈上一痛,原来,是第五鹤已经钳住她的颈子。
“如果朕没记错,你嫁的,就是无往城城主的手足?”
他手上不断收紧,果然,锦霓的脸色便飞快地涨红起来,她因呼吸不畅,而皱紧了眉,拼命挣扎。
见她不说话,第五鹤脸上添了一抹阴狠,冷冷道:“说话!”
锦霓早已说不出话来,只好点了几下头,作为回答。
第五鹤略略松了手,但依旧圈着她的颈子,逼近她,眼中尽是红血丝,看得出,这几天他都在研究地势,准备攻打无往城。
“很好,现在,你带我去找城主,或者他弟弟。”
说完,他松开了手,还退后了一步。
锦霓急喘了几口,终于缓过气来,站稳了,不禁嘲笑地盯着他。
“原来,纵然是天子,也要胁迫他的子民。”
说罢,她转身要走,见他还在原地,回头道:“你不想知道,他们在哪儿?”
明明是随了自己心愿,可第五鹤头皮一麻,竟有一种,反进了她的圈套的错觉。
“既然如此,我们也只好狡兔三窟,二哥,你看这样如何?”
摊平地图,举着一盏油灯,香川手中握着一截木炭,在图上不停勾画着,与寒烟交换起意见。
寒烟平心静气地听着,不时开口,只是不知为何,有一丝心不在焉的感觉。
香川察觉到了,不禁浮上怒意,“啪”地一声掷开那炭笔,扬声道:“二哥!”
寒烟忽然间低下了头,感觉自己的内心,正在有什么东西翻涌着,似乎要从他极力隐忍的胸膛中,挣脱出来。
然而,他只是抓紧了衣衫,手指深陷,拼命让自己安定下来。
默不作声地深吸一口气,他淡淡开口道:“你说的都好,我这就带人前往后山悬崖。”
一抬头,香川看到寒烟的眼神,不觉一愣——
那样悲悯、挣扎、痛苦,这二十年来,他从未见过寒烟,流露过那样的眼神,不觉心底一震。
他咳了一声,从胸臆深处,挤出一声苦涩叹息,拍了拍香川的肩,哑声道:“香川,这一世你我为兄弟,二哥很知足。”
“二哥。”
香川只感觉到,胸口陡然一热,声音哽咽了一下,急急低下头去。
气氛一下凝滞,无往城里的男男女女都在不远处,等待着城主二人的指令。
“走吧,就让我们会一会,已经做了皇帝的,第五鹤!”
说罢,二人相视一笑,击掌鼓劲儿。
卷五 重华 124
剑眉斜飞,凤眸赤红,第五鹤快步疾行,一片凋零的合欢花花瓣,飞沾在他的白发上。
寻常人若是无事披散着发,便显得狂野不羁,但第五鹤不同,登基多年,依旧倾泻着满头白发,反而异常清雅,毫无散漫。
只是,这样疏朗俊逸的人,今日却是来此杀人的。
他的甲胄上,染了不少的泥屑和草片,多日的奔袭,身上不免清减了几分,更显得瘦削挺拔。
手中的剑横了过来,走了约半个时辰,终于,第五鹤忍不住冷声道:“还要走多远?”
锦霓走得吃力,此刻已是香汗淋淋,急喘吁吁,擦了擦额上的薄汗,她喘道:“不远了,前面便是!”
原来,她仗着第五鹤对山中地形不熟悉,走了一条最绕远的盘山路,其实,也不过是从后山,再次回到城内,那方才成亲的喜堂。
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果然,第五鹤看见那红光乍现的院落,也跟着一怔。
门大敞四开,第五鹤执着长剑,劈开那到处飘扬的红色薄纱,凛冽的剑气,将残烛险些逼灭。
“你敢骗朕,哪里有人?!”
话音刚落,男人的剑,已经逼上了锦霓的胸口。
女子的脸色渐渐苍白,有恍惚和震惊交错而过,在她清丽无双的脸上。
紧紧咬着嘴角,单薄的唇抿成了一线——
这一幕,何其相似!
锦霓脸上,呈现出的骇人表情,看得第五鹤一怔,缓缓地,他收敛起杀意,然而冷锐依旧停留在他的眉梢眼角。
“我就当做你的无心之举,那好,现在,朕问你,你要说实话,无往城城主手下究竟豢养多少武林高手,他们此刻藏身何处,有多少武器工事?”
锦霓对他的话置若罔闻,没有回答他的问话,而是秀眉微微一蹙,不禁将此时此刻,与当年的广宋山那一幕幕联想起来。
又一次,被自己的男人,用剑指着,呵!
她刚要拨开那剑尖,身后忽然响起一声轻喝,与此同时,一阵微风吹起,锦霓的身形便如同一只纸人儿般,轻飘飘贴着那剑身,远远飞出去!
脚尖刚一触地,一只手臂圈住她,将她轻轻托住。
居然是,拜堂前,就那样离开的汲望月!
“是你!”
第五鹤看向来人,也不禁一惊——
当年他被望月施以妖术,身为傀儡,却也与他达成协议,登上皇位,却不料,望月在朵澜死后,如同人间蒸发一般,第五鹤派去无数批人手,无一能够找到他的踪迹,却未想,在这里遇见他!
“第五鹤,你的皇帝做得好好的,为何要多此一举?!”
“废话少说,你若再加阻拦,莫要说朕不讲往日情面!”
第五鹤长剑一挽,咬牙恨声。
望月出现于此,他顿觉棘手,却不知,他与这无往城有何渊源。
本以为只是江湖草莽聚集于此,未料到,竟有如此高手蛰伏其中。
“你若要杀掉无往城城主,便先杀了我罢。”
说罢,望月将锦霓推向一旁,再转身时,已经抖开了多年未用的火精剑。
二人的交手,便在电光石火间,一触即发,不留一丝余地!
第五鹤率先震开了通体血红的火精,甫一交手,便立即感觉到,三年时间过去,望月的武功,并未有过多精进,反而有些倒退。
望月眼盲,便只是凭靠听声辨位,剑气流转,他身形飞快,*四方,一时之间,双方高下难分。
然而,不过一刻钟,便是如今对武功丝毫不动的锦霓,也看出来,望月渐落下风。
来去如风的身姿,渐渐有些凝滞,多年来未曾动武,他的气息有些缭乱。
早在当日,黎倩为他将浑身的寒毒,都逼迫到双眼之时,便提醒过他,此生最好不要再与人交手,尤其是,第五鹤这般,一等一的高手。
即便如此,望月的脸色,依旧是那样从容而冷静,挥剑抽身之际,率先一个跃身,跳出喜堂。
他是担忧锦霓,生怕照顾不到,第五鹤挟天子以令诸侯,若是他挟持了锦霓逼他认输,那他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置她于不顾。
冷哼一声,看出他的心思,第五鹤清啸一声,足尖一点,飞身迎了上去。
两人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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