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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金医刻-第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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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厉嫣嫣则留在这照顾雪琴,而晴悠却是心事重重的坐雪琴的院子里,一声不哼的发着呆。

厉嫣嫣巡过房后,从房里出来,见到晴悠独自忧伤发愁,不由得随其一同感伤。

坐到晴悠的身旁,陪着其呆坐了一会后道:“晴儿,回去歇着吧。”

摇了摇头,未语。丝纹不动地看着地上的某一个角落。

厉嫣嫣不知道晴悠在看什么,循着她的目光,落到了墙角上,看到蚂蚁一个接一个抬着食物往墙角里钻进去。

厉嫣嫣入神地看着,也跟着晴悠一起沉默了下来。

良久。也不知道是谁发出来的声音,晴悠方回神,眨了眨眼,迷茫地看着不知何时坐到其旁的厉嫣嫣,道:“嫣嫣,你怎么还不睡啊?”

“呃……吓?”专注中的厉嫣嫣被晴悠吓了一跳,停顿了片刻后道:“喔,我在这里看蚂蚁呢。”

“看蚂蚁?哪来的蚂蚁啊?”晴悠面无表神地问道。

厉嫣嫣疑惑,指着院门墙角,反问:“那啊,你不是也在看吗?怎么会没看到呢?”

“没啊,我没看蚂蚁,”晴悠一本正经回道:“我只是在想事情而已。”

“啊?”厉嫣嫣突然发觉自己想多了,尴尬地顺了顺长发道:“呵呵……我还以为你是在看蚂蚁,跟着你一起看呢,正想说跟你聊聊看着这蚂蚁会得到什么启示呢。”

晴悠抿唇嗤笑一声,“嫣嫣,你还真是单纯,这一年在宫里,难道还没能让你成长起来吗?”

摇头,否道:“老师教的,不闻,不问,做好自己的本份,勿生贪念,勿奢荣华,勿忘医职,这是我在太医院生存的法则。”

“嫣嫣,那老师有没有教你,什么叫做身不由己啊?”晴悠抬头,望向夜空,看着那黑压压的夜空,无一星光,如其心情那般,十分暗沉,令人压抑又泄,“我曾经也很单纯的以为,只要做自己想做的事,做自己该做的事便好,但实际上,那是不可能的,不管是在以前,还是现在,我都失去了选择权。”

看着晴悠那张连冷淡都说不上的脸蛋,有一瞬间,厉嫣嫣觉得她变得难懂,变得深奥起来。

“为什么要这么在意呢?”厉嫣嫣双手高举,站了起来,伸了一个大懒腰,活动了一个手脚,随意地道:“做人,为何就不能简简单单的,爷爷常常跟我说,平凡是福,只要心里满足,哪怕是粗茶淡饭,那都是一种幸福;苦恼,那是自找的,你又何必如此呢?所谓船到自然直,总会有办法的,晴儿,平日你看起来那般聪明,怎么连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懂呢?”

晴悠垂眸,摇笑,“庸人自扰,原来就是在说像我这样的人,真是好笑,都经历了这么多了,为何我还要想那么多有的没的呢?真是愚蠢,愚蠢至极啊……”

经厉嫣嫣一语提之,晴悠感觉整个人都轻松了许多,也站了起来,跟厉嫣嫣一同活动着手脚,打起了精神起来。

正文 第18章 遭拒

七天之后,雪琴伤口上的线已经缝合了,只是雪琴却未因捡回了一条命而感到高兴,整天郁郁寡欢的,坐在床边,看着同在房内的那张摇篮。

晴悠知道,失去了孩子的她,怎么也不可能高兴得起来,至少现在还不能。

她的郁郁寡欢,也令整个司徒府蒙上了一层阴霾。

也许整个司徒府里,只有晴悠过得还算是淡然,毕竟,厉嫣嫣的话,给了其不少了启示,她知道,有些事情既然来了,除接受那便是改变,可是,在无力改变的情况下,也只有让自己勇敢的面对,否则带给自己的,将会是无止尽的痛苦,何不放下,接受这样的现实,让自己过得更好呢?

自拆线之后,晴悠再也没有见过雪琴,就连日常的那些检查都是厉嫣嫣与丁梦去做的,而她,每天在院子里,不是看书,就是做着实验研究之类的,每日都过得很充实。

一直到雨的到来,晴悠方踏出了院子。

对于雨,司徒展总是怀着深深的疑惑,故此对于她的到来,他不由得提心了起来,生怕晴悠又再次玩失踪。

“晴悠,这位雨姑娘到底是何人,为何常在你身边出现?”司徒展拦住了欲想外出的晴悠,严肃地问道。

晴悠向雨点了点头,示意其在外面等她,而其则冷冷地回着,“雨曾经是我的患者,而后因无依无靠,认我为姐姐,跟在我的身边,如果你觉得她的身份可疑,你可以去查,雨还在等我,先走了。”

这样的回答,司徒展当然不可能如此轻易就将其放过,挡在其身前,再次问道:“难道你对她的身份不可疑吗?还有。雨的武功未般,这样的人在你的身边,难道你就不觉得奇怪,你不会觉得她是受人所使来到你的身边吗?到底,你们在做着些什么?”

“你觉得我能做出些什么呢?杀人?放火?打家劫?”晴悠直视着司徒展,反逼问其。

没来由得,司徒展对于这真诚且又强势的眼神突然无折了。但是心中的疑惑怎么也解不开,唯有看着晴悠跟雨离开。

其实雨来找晴悠这也是迫与无耐,情非得已之下,才上门找晴悠。

司徒府想了想。觉得还是不对,随即便尾随在晴悠与雨的身后跟着。

雨似乎发觉到有人跟踪。正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晴悠反止了其,“继续走,不用管。”

“可是小姐……”雨不明白晴悠的用意,觉得如果带着跟踪她们的人到目的地的话,会对幽门带来麻烦。

“我们先去找吴川仁……”晴悠方向一转。改变了原先的计划。

在前去江南的时候,晴悠本对三个孩子做好了安排,只是没想到,一场鼠疫,让三人来到龙都,除了林松,便投拜无门。

晴悠回来之后,一直都在等曹五给她留下什么信息,可是因为晴悠带走了李思源。让李浦进发了疯的要寻找他,使得曹五不得不从瑞城离开。跟随着来到了龙都,重新开了间客栈。

由于鼠疫,晴悠在江南耽搁了不少时间,回来之后,又遇害上了雪琴突然临盘之事,便一直未能与曹五联系上,如今雨来找晴悠,却是因为李思源。

暂时来说,在晴悠还没有给李思源重找一个合适的身份之前,她还不能让李思源公诸于世,当然也不能让司徒展知道,所以她改变了去向。

在江南,林善便与晴悠道别了,由于这一次的鼠疫,他重获医薄,死过一回的他,也有了一番别样的感触。

他不再强迫林松跟随其学医,他心知,林松喜武好动,年幼不定性,如今从晴悠处得知,其竟为了学武做到如此,便也安心了。

他决定留在江南一带,继续为因这场灾难而受苦的百姓做身为医者该做的事情,而范双优也愿意跟随,推了被召入太医院的机会。

也许是经历了一次失败的婚姻,林善并未提及跟范双优的婚事,而范双优也很体贴的对此表示谅解,希望给多一点时间双方,互相了解。

在他们的身上,晴悠曾看到一丝的希望,能在双方你情我愿的情况下结婚,那是最好不过的。

对于林松,林善则全权交由晴悠,并非不管,而是听从林松的意愿,让其做自己想做的事,也正因为如此,晴悠方未提及将林松做了何安置给林善知道,毕竟雷也是幽门中人,虽这年都常伴在慕语的身边,但在幽门的身份和地位,依是存在的。

这些年来,晴悠不管是在嘴上还是在行为上,都未有替幽门做过任何事,但是她心里很清楚,刚为了她做了很多,就因为当年晴悠救了她一命,刚却几将幽门拱手奉上,这对晴悠来说,是她欠刚的。

所以不管是在什么情况下,晴悠都不会让幽门因其而造受到不必要的风险,就如司徒展,如朝廷,这对幽门来说都是一个危险的存在。

吴川仁被送至龙都之后,带着晴悠给殷瀚世的信,本想去拜访他的,可没想到,他去了江南,如今他回来了,晴悠也回来了,其便想亲自领吴川仁到殷瀚世处,恳请其收吴川仁为弟子。

晴悠知道,殷瀚世一直都很想找一个能继承其衣钵的弟子,这对于他这成亲多年,却膝下无儿的他来说,可是其心中一直以来的愿望,只是他又担心其妻因未能为其生下一儿半女伤心,收弟子或者收养子之事一直都未有落定。

这些都是刚给晴悠提供的情报,即便她没有向刚要求,但刚还是替其做了。

对于殷瀚世,晴悠觉得其是一个典型的好丈夫,其妻是他的童养媳,因此比其年长七岁,也许是小时候身体未有养好,又也许是什么原因一直未能生育。

而后家中长辈要让殷瀚世娶妾,却被当时已成年的他拒绝了,并断下言,妻在无妾,为此,长辈可是奇招尽出,甚至还将其妻赶出家门。

对此,刚考完医考回家的殷瀚世勃然大怒,一气之下便离家出走寻妻,而后便与妻独自在外生活,未再进与家有所联系。

在古代,这样的男子实着难见,所谓不孝有三,为了一个女子,将父母弃之不顾,在这二十多年前,也是一段令人心酸的事件,这更让殷妻心中有愧。

所以这一次,晴悠直接带着吴川仁登门拜访,要想让殷瀚世收吴川仁为弟子,那得先过了殷妻这关,否则即便他想,只要其妻不乐,那都免谈。

虽然当时仓促决定,未有多想,如今即已事定,便亲自领吴仁川去拜师。

带着曹五早就准备好的礼物,由雨带路,直直往殷瀚世家中而去。

司徒展见晴悠带了人,去的又是殷瀚世的府上,由疑惑转为了理解,在见三人进入殷府之后,便就回去了。

三人被引入厅中,下人沏茶奉上道:“三位先稍等片刻,夫人即刻便到。”

晴悠突然上门拜访,让殷妻柳氏感到很惊愕,特别是听下人说,是两位年轻的姑娘以及一名少年这时,心里萌出了喜悦,同时也多出了一份的忧愁。

见到柳氏如此,婢女秋菊便安慰道:“夫人,您别多想,也许是来求医的呢?老爷这么多年待夫人如何,难道夫人还不清楚吗?”

其实这些年来,柳氏都曾猜想过,是否其夫在外头有别的女人为其生儿育女了,如若是的话,她也愿意接受,让其将那女人和孩子给接回来,但是每次都被其训回,没能继续往入深聊。

如今晴悠三人,既未事前送上拜帖又未受邀请而来,心想也许真是那一回事。

秋菊是柳氏在街头带回来的乞儿,对于柳氏的恩情,秋菊在府上,虽为下人,但却对柳氏侍如母,处处为其着想,如今更是从柳氏的一个眼神,一声叹息便能得知其在想些什么。

其实秋菊嘴上是如此说,但是心里也跟柳氏一样,有着同样的猜想,毕竟算算时间,如若殷瀚世在外头有女人,其子女也应如晴悠他们那般大了。

于是借故让柳氏拖着不出,而其则到前厅,准备将晴悠等人赶走。

“三位不知今日前来所谓何事呢?我家夫人今天身有不适,不便见客,如若寻我家老爷的话,恐三位需过等些时日再来,老爷出远门了,归期未定。”秋菊来回的将晴悠三人看了又看,最后将视线落到了吴川仁和晴悠的身上,而雨,因站于晴悠的身后,排除了其是殷瀚世之女的可疑。

晴悠站了起来,微微阖首回道:“无碍,如此,我等便过几日再来,不管不巧,小女是名大夫,如若夫人不弃,不如让小女给夫人把上一脉,好让老师在宫中也能安心。”

“呵……”秋菊勾起唇角,不屑一笑,也许是先入为主的观念,让其觉得晴悠是在向柳氏炫耀,炫耀其得殷瀚世真传,炫耀其已是医女,有资格成为殷家子孙的资本,蔑视道:“小姑娘,你连医女跟大夫都分不清,别告诉我,党参也能成人参了,真是笑死人了……”

“医女跟大夫如何分,小女子很得很清,既然师母身有不适,不便见客,那学生先行告辞了,劳请姐姐转告师母,学生司徒晴悠择日再访。”晴悠行礼过后,便迈着优雅的步子向外而去。

秋菊一气,大声喝住了晴悠,指着桌上放着的礼物,大声道:“等一下,将这些东西带走,我家夫人才不稀罕这些东西。”

正文 第19章 为师

晴悠没有上前取回礼物,而是用袖掩下半张脸,笑道:“你这样子,看起来就像那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酸的人,呵呵……”

秋菊不明为何意,雨跟吴川仁也不太明白,对于晴悠这突然冒出来的一句话,都蒙了。

出了殷府,吴川仁问道:“师姑,为什么你要这么说她啊?”

“殷夫人身体没有不适,她只不过是不想让我们见到她罢了,也许她是替殷夫人感到不值,又也许是替自己感到不值,谁知道呢?”晴悠耸了耸肩,无所谓地道:“对了,川仁,等你拜了老师为师之后,你就不能再叫我师姑了。”

“为什么?”吴川仁停了下来,站定,认真地问道:“师姑,我不想拜他人为师,我想跟你学习医术。”

晴悠回过身,真诚地看着他,慎重地道:“你跟你的医学观念不同,你学习的是传统的医术,而我所崇尚的是一种外科医术,对于这一方面,并不适用于你的身上,在这观念守旧、传统的社会你,你如果真心想学医的话,你必须学习中医学方面的知道,在这一方面,我是不及殷太医的。”

“可是师姑你却能解决瘟疫,解决鼠疫,难道还有比你医术更为精堪的人吗?”吴川仁力争而辩,仍旧保持着自己所想,“我也想像师姑一样,可以替百姓做些事,发挥我所学,不管是传统的医术,还是你所属的医术,我都想学。”

雨见晴悠露出为难之色。便开口劝解其道:“小姐的安排她自有想法,也许你真的不适合小姐的这种医学风格,小姐的每一个决定,都有她的理由。你又何必为此纠结不放呢?”

“不,在我的心目中,师姑的医术可说是天下无敌的,而我又为何舍近求远呢?还是师姑你觉得我的资质平平,不配当您的弟子呢?”吴川仁鼓起了勇气,将藏在心底的话倾吐而出。

他知道。他没有资格要求晴悠必须教他医术,但是他真的很想跟也学习医术,也许是因为林善在其面前对晴悠的至高评价,又也许是因为其亲眼所睹,总之,在其心中,晴悠的医术才是最强、最专、最精堪的,放眼整个龙腾国,可说是无人能及,因此。他很想知道,到底为什么,晴悠就是不愿亲自教他。

注视了吴川仁片刻,晴悠旋过了身,迈开了步子,慢悠悠的向前走着。

边走。边平静地道:“你觉得你可以,但是你知道吗?有时候,我都会觉得我自己很恐怖,因为这可怕的治疗方式,你会被人视为怪物,视为残酷者,视为杀人狂魔,连患者的信任都得不到,那觉得这样的大夫,还是大夫吗?如果没有患者愿意接受你的治疗。即便你的医术再高明,再厉害,还会有人让你医吗?这是你想要的吗?”

“这……”吴川仁从来都没有想过这一点,在其看来,医术高明了。自然会有人相信你,自然会有人上门求医,何需求患者呢?

未思及如此,气氛变得压抑了起来。

唯有晴悠,在这样的时候还能何持着平常心,因为,这已让其习惯了,可是这对于还未真正踏入社会,体验过人生的酸甜苦辣的吴川仁来说,也许会让其从此萎靡不振,甚至还会对医学失去了兴趣和信心。

“川仁,你有看过师姑是如何治人吗?当你看到一个血淋淋的人,甚至连体内的肠子还有内脏都露出来的时候,你会怎么处理呢?”晴悠将自己所实行的外科医术的情况透过语言,像是在课堂里出考题给学生一样,慢慢的引着其进入到在这里被人视为异类的医学形式。

“你有去过战场吗?你有见过被砍断了手的士兵,有看过断下了,还在抽搐着、血淋淋的手吗?看到这断手了的伤口怎么处理,你会怎么做?”晴悠继续道,没有停,也没有回头看吴川仁的反应,一直一直的说着关于这一方面的问题。

雨静静地跟着晴悠的身后,吴川仁的越走越慢,慢得几近是停在了原地。

晴悠虽然没有回头,但是却是从他的脚步声中听出了他的反应。

“跟着殷太医,等你能接受这将人体的内脏取出来,治理好后,又放回原位,却面不改色,手不抖,身不震,心不颤的时候,这就是能跟我学习我的医术的时候……”

一连三日,吴川仁已经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度过的,脑子里,一直都重复着晴悠所说的那些话,他感到这样的情况还有那样的情景,是不可能存在的,在他看来,他很害怕,很恐惧,几近要疯狂了。

但是,在承受了三日极度恐慌的时期之后,他似乎可以理解为什么晴悠教他的都是些很基本的东西,也不愿意教习他属于她的那套医学。

七天之后,吴川仁主动找晴悠,而要求晴悠再带其去拜访殷瀚世,求其收他为弟子。

晴悠不想伤害吴川仁,但是他的执着,即便让其拜了殷瀚世为师之后,他还是心感遗憾,唯有其想通了,方能让其一心一意地跟着殷瀚世学习医术。

再次拜访殷府,三人见到的依旧是秋菊,将三人拦在了府门前。

“你们怎么又来了,我家老爷没在府上,夫人也外出了,请回吧。”秋菊语气十分不友善,瞪着晴悠的眼神,也凶狠了许多。

雨见此,便欲上次想要教训其一番,但是晴悠伸出了手,笑道:“你还是进去通传一声吧,若否,我进宫找老师的话,怕是连殷夫人想留你在府上也难了。”

“你……”秋菊整个人都震了,那气愤的,恨不得要将晴悠给杀了的眼神,十分狰狞,“我告诉你,你别太过份了,即便让你见到了老爷又如何,在这府上,可是夫人说了算,你们这些不知廉耻的人,别想到府来能得到什么好处。”

晴悠不回击,却是眼神示意雨将大门给推开,迈步进入。

秋菊担心晴悠会在殷瀚世跟前说些什么,快步追上,想要警告她些什么,可是晴悠却先道:“我不会说不该说的话的,你还是快点去通传吧。”

殷瀚世得知晴悠来访之后,立即携柳氏到前厅。

见到了殷瀚世之后,晴悠领着吴川仁立即上前行礼。

殷瀚世连忙止住了她,“晴悠,不必了,都坐吧,在家里,勿需如此多理。”

“是老师,”晴悠虽未行礼,但是回话之时却又行了,只不过是向着柳氏行的,“师母好,学生司徒晴悠,初此见面,在此给师母行礼了。”

“欸……欸,别别别……都坐吧……”柳氏连连道,满脸笑意,看起来十分祥和。

过后,晴悠便将吴川仁带到了二人跟关,立于中间位置,郑重地道:“老师,晴儿向来语直,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学生在此冒味,恳请老师收川仁为弟子。”

柳氏听此,脸色很明显是僵住了,看得出来,像是早有所料,但又像很出乎意料。

片刻僵硬,而且又露出了笑容,倒是殷瀚世显得有些不悦,带着不解,有着忧虑。

晴悠示意吴川仁跪下,让其亲自求师,“恳请太医,收我为徒,我必定会用心学习,侍奉老师与师母的,求太医收我为徒吧。”

殷瀚世依旧未语,也不见有何回应。

晴悠转向柳氏,诚恳道:“师母,我知道学生有些举动是有些唐突,师母也许会有所忧虑,担心学生是否别有用意,学生在此向师母保证,川仁并非在如师母所想那般,他真的只是求学而来,所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晴悠自随父学医,更对酷似吾父的老师视为父,如若川仁作出任何有对不起老师和师母之事,晴悠定会第一个站出来,望师母能释怀,接受川吴拜老师为师。”

“不不不……”柳氏看得出来,晴悠是真的在乎她的感受,也很尊重其跟殷瀚世,只是心中的疑惑还是存有的,更别说释怀了,但是这几十年膝下无儿女的她,也希望其父能找到一个继承者,如若可以,她也很希望能找到这样的一个人,“你多虑了,我一个妇道人家怎懂那么多呢,这事还是由夫君作主,不如……”

“晴悠,你们回去吧,”殷瀚世挥了挥手,面无表情地道:“如若是数月前,也许我还会有收弟子的想法,可如今,我已觉得我不配了,今日起,你也不必再称我为师,你的医术,你的大胆,你的探究精神,我是遥不可及,又怎敢当你师,收弟子呢?再者皇上已下令,赐你大夫医薄,你已有足够的理由收弟教学,此事勿要再提,都回去吧。”

晴悠提裙一划,扑嗵而下,三个响头磕起,坚决道:“老师,到底何者为才能为师呢?您如此断言,学生又何以自处呢?你觉得学生的医术高明,但学生却是觉得自己医术浅博,为师者,除了要教习我学识之外,更多的是老师教会了学生何为医者,还是老师觉得医德远不及医术重要?从前,我父弃了要医人的念头,曾有面对患者视而不见的场景,这样的我,老师还觉得我是一位称职的大夫吗?”

正文 第20章 心燥

殷瀚世没有回话,但是却默认了晴悠所表述的事实。

晴悠继续而道:“对于林晴,在老师的心目中是何一个印象呢?是不是觉得林晴是一个很有责任心,不顾一切都要为患者争取的好大夫呢?”

“知道学生为何不喜欢司徒晴悠这个名字吗?”面对殷瀚世,晴悠就像是看到了林善的身影,似女向父倾述,“最初努力求医,学生是为了自己,为了治好自己的病,而后是因为我的娘亲,她的关爱,她的保护让学生很想保护回她,所以我向自己完全不熟悉的一个医学方向发展了……”

“那年,我娘死了,我的心都冷了,我在问自己,学医又有何用,环境、社会的压迫还有制度的局限,学生开始厌医,”提及桂娘,晴悠的脸色变得难过,心情也沉重了起来,语言也缓重,“幸得林善,我父亲,他的教导,让我慢慢又投入对医术的学习和研究,父亲他对医术的执着,让我也感受到在医学研究中早已遗忘了的快乐和兴奋。”

忽然一转,露出无奈地笑容,看向殷瀚世道:“他冤死牢中,因为一张药方,一张与我一同研制出来的药方,我害死了他,同时也让自己入狱判了死刑 ,当时的我,真的什么都不想了,什么都不要了,一心只想随父而去……”

说着说着,晴悠说到了殷瀚世,“老师可曾记得,在给我们上课的第一天,你所强调的,却是我们对学医的考验,你觉得学生都通过了老师的考验了吗?相信当时,老师对学生一直都存有质疑吧,其实学生当时真的没有一心一意为患者做出一切牺牲的念头的,是因为老师。因为您对医学,对医德与我父的相同,才让学生重新看到了希望,所以老师您如今还觉得自己不配为师吗?”

“晴悠……”在场的人听完了晴悠的事之后,都不由得感伤起来,对于这小小的一个姑娘,就经历了如此多折磨与波折的人生,心里不知该如何回应。“为师并不知道,你的过去却是如此,为师甚至还有过一段时间,欲想给你三个不通,当时为师想,一个医术再好的大夫,如果没有怜悯心,没有坚定的念信,便不配成为一名为民而生的大夫。你的过去,更让为师感到羞愧。”

柳氏更是拭泪上前,将晴悠给扶了起来,亲柔地握着晴悠的手,露出爱怜的慈母表情,“晴悠,快起来,没事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会好起来的。过去了就让它过去吧。”

深情的眸了里。似对亲女那般犹怜,而后转向殷瀚世道:“夫君,收下这孩子吧,就留在府上,好生教养着,如亲儿那般,用心的培养起来。我相信,这孩子会跟晴悠一样,会成一名令夫君骄傲的大夫的。”

随后,柳氏也将吴川仁给扶了起来, 温柔地道:“孩子你愿意留下来吗?”

晴悠压住了柳氏搭在吴川仁肩上的手,真切地道:“师母,你会错我的意思了,我之所以说这些。并不是希望你同情我,或者看着我可怜。愿意接受川仁,老师,你明白我所说的意思的,对不?”

殷瀚世点了点头,阖眸片刻,缓缓道:“我明白,此事我会认真考虑的,今日,你们且先回去吧。”

晴悠遵从的行过了礼,道:“老师,师母,学生先行告退了。”

离开了殷府,晴悠便让雨带吴川仁回去,而其则在街上闲逛着,独自一人。

不知走了多久,晴悠进入到一定酒楼,坐在二楼的景观区里,看着人来人往的路人,独其悠闲地为自己沏了一壶玫瑰花茶。

良久,小二送来了几样点心,这是晴悠未有点的,她只想一个人安静的想事情,静静地……

唤住了小二,看着桌上的三碟点心,疑惑道:“我没有茶点。”

小二笑了笑,躬身恭敬回道:“有一位官客点的,让送到姑娘此处。”

晴悠看向小二周边,试图寻找那送给其点心的人,可是转视了一圈,未看到可疑之人,优雅地端起了杯子,喝着散发着淡淡花香的热茶,“代我向对方说声谢谢,顺便帮我结帐。”

“姑娘,那位官客已经替您结过帐了……这些可需要……”

小二很小心的回答着,可是晴悠没有给其说下去的机会,在桌上放了一两银子后站了起来,有些不高兴被打扰的道:“帐我已结了,在此。”

晴悠的不悦,立即让小二脸上的笑容僵住了,甚至还露出了些许的害怕,正想要唤晴悠将银两收回的时候,掌柜地迎了上来,拉住了自家的小二,强压着他,向着晴悠离去的方向低头哈腰恭送道:“客官慢走,欢迎下次光临。”

再次回到大街上,成为热闹人群中的一员,杂在人群之中,忽然一个小姑娘跑到了她跟前,双手拼展,奉上一用丝绢包裹着的物品,道:“姐姐,有一位大哥哥让我将这个送给你,他让我跟你说,对不起,请原谅他,可以吗?”

晴悠定定地看着她,看着她手中捧着的东西,好一会,她才缓缓伸出手了,很慢,很慢,直到快要触及丝绢之时,她停住了,定格了,不动了。

犹豫了片刻,收回了手,忧伤地道:“物事人非了,拿回了,又有何用……”

小女孩不知该如何是好,回头,看向不远处,却见托其带话的男子领着两名随从而至,随后将东西归还,“不知道姐姐在说什么,我不要糖了,东西给回你了。”

毅点了点头,示意身后的随从将依约给银两小女孩买糖,将视线落回到晴悠身上,“难道你我不能再像从前那般相依相诚吗?”

“那你有对我坦诚过吗?你所做的每一件事,第一个决定,凡有涉于我,你可有想过我的感受?在你的眼中,权力和地位,远比我重要,不是吗?”

双眸一眨未眨地看着眼前的男子,那与其同住一屋檐下四年多的男子,二人曾坦肌相对,坦诚相待,可如今,却如陌路人般漠视着彼此。

那如刀割的话语,从晴悠那平静的表情下吐出,真的让毅感到痛心不已。

晴悠没有说错,可是毅为了自己所想要的东西而使出的手段,也非是其之错,到底二人走到如此一步,又是为何呢?

收住了伤感,毅突然变得强硬了起来,“既然如此,那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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