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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金医刻-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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度会去,请忍耐一下。”

晴悠有气无力地点了点头,不多时便昏睡了下去。

郜林心急如焚,想要火速赶回京都,好让晴悠可以得到更好的治疗,但是为了晴悠着想,尽量平稳马匹,他不得不将马速放缓了一下,让晴悠坐得更加舒服一下。

吩咐身旁的其中一名士兵,“你先回城,通知殷太医,好让殷太医准备一下。”

这一战,众人都付出了自己最大的努力,只是从一开始到现在,所有人都不知道此事的核心人物到底在哪?

晴悠没有问司徒展,从客栈里出来,一直到这三陕谷与黑衣人大战了一场,从始至终都没有见到这位扶桑国的皇位继承人何处,司徒展如此坚持要过三陕谷,但却说没有完美的计划,那实在是令人可疑。

也正是因为如此,黑衣人才会如此紧张,誓要将晴悠等人给截杀在三陕谷中,所谓宁杀错,勿放过。

既然不能将扶桑人给抓回去,那也不能让其活着被送到龙都,这就是太子所要想的,可是司徒展却已有了全盘的暗藏计划。

从客栈同来,陈义、万石、殷瀚世以及扶桑人都已不见了。

起初晴悠以为他们是分批过谷,可没想到的是,他们却是与郜林、平信泽护送着司徒雪琴的一行人走水路离去,这可是很高调出行,因为司徒雪琴硬是要闹着去西湖游玩,所以就给司徒展一个顺水推舟,来了一个半路程咬金,将事情的发展来了一百八十度大转。

其实司徒展坚持要过三陕谷,一来是想引出这黑衣人的幕后主使者,另一方面,是想给万石等人争取更多的时间,好引开黑衣人的注意,不要将注意力落到司徒雪琴等人身上。

因此,万石等人很顺利的便将扶桑人护送到了京都,由邬昊等人接手,好送进龙都中。

只是司徒展也有算漏了的时候,他没有想到,这两方黑衣人会联合起来对付他们。

其中一方的幕后是引出来了,但是却没能找到任何证据,因为对方的手段实在是太狠绝了,居然连一个活口都不留下,纵是知道是何人所为,也无法将其给扳倒。

正文 第60章 龙都

晴悠已经到龙都三天了,这三天里,她都一直受到冷落,虽然被冷落,但是她却一直都忙于自己的事。

司徒展最终还是无功而返,邬昊领兵本想去消灭那些黑衣人,但正如晴悠与司徒展所听到的那样,太子已经将所有的事和人都一一扼杀掉了,就连那些扶桑国派来的忍都,太子都没有放过,目的,就是不想让对方抓住了他的把柄。

巩宇朗等人更是忙碌,第一次进入龙都,对很多东西都感到很新奇,正好,柳荷与巩宇朗婚期将近,卓碧便想在龙都为二人办置些喜庆之物。

卓碧曾邀晴悠一同去采购,但是晴悠却以身体不适而拒了。

从进入龙都的那一刻开始,晴悠便想可以见到毅,可是除了邬昊来看过晴悠一次,她就再也没有见过毅身边的人。

从京都到龙都,路上花了不少时间,晴悠所受的内伤并不如外人所看到的那般轻,那死去的胡彪,真的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在江湖上,他可是鼎鼎有名的江湖人氏,一个出了名,有钱什么事都会做的人,在江湖上可是恶名远昭的恶棍。

即便如此,但是他还是有值得雇主雇其的价值,只要是其所接下的工作,从来都没有完成不了的,杀人、劫物、偷窃从未失过手,可是此番,却在晴悠的冰雪剑下栽筋斗了。

因此,才会在击向晴悠的那一掌使劲了全力,所以实际上,晴悠的伤是比司徒展重上几倍,但是晴悠却是一直用体内的真气护养着,才不至于立即倒下。

也正因为此伤,晴悠不得不在停下来之后,闭门数日不出。为的,就是要好好将内伤给养好。

养伤,除了修炼,还需要药物的辅助,于是今日,晴悠出了客栈,希望能购买到自己所需的药材。

“掌柜的,请问,可有这些药材……”晴悠从袖中取出一纸,递给柜台前年迈的老者。柔声地问道。

掌柜的眯着眼,伸出满是折皱的黑瘦之手,经历了沧桑的掌心。长满了黄实的茧子,让晴悠不由得想起林叶的手。

多么令人怀念的手掌,有种说不出的亲切感,可掌柜所板着的脸,待人不太友善的外表。却是跟林叶截然相反。

就在晴悠认真的观察着掌柜的时候,门外一道厉声吸引了晴悠的注意。

“走走走……”护门的药童拿着扫帚对着一名高其两个头的男子大声斥赶道:“走啊,你这人怎么脸皮这么厚啊,师傅都说了,你爹没救了,你别再来了……”

药童挡了晴悠的视线。其未能看到被赶之人的身影,可是却从被赶之人的声音听出生活迫人的无奈。

“求求您做做好心,让我见一面施大夫吧。这一次我有钱带来,真的,我真的有钱,请施大夫再去看看我爹,他这几天脚可是痛得难耐。再这么下去,我爹会痛死的……求求您了……”

声音很有磁性。应该是一名年青男子,但年纪却是不带,因为那种还处于发育中的声带,让晴悠断出,此男子约莫是十八岁而已。

掌柜没有受到门外的事情所影响,看过药方之后对晴悠道:“方上之药都有,不知姑娘想在几服?”

“三服。”晴悠不冷不淡地回应。

门童的赶人,男子的求医依旧持续着,晴悠没有多事,但也好奇这男子口中的施大夫是何人,为何此男子都已跪地了,为父做到如此地步了,可这施大夫也太铁石心肠了,即便真的医不了,但至少可以出来与男子见上一面,说上几句安抚之话亦可啊?

可是……这男子口中的施大夫却一直都没有出过面,直到晴悠取了药,结了帐,都没有见到施大夫一面。

垮过门槛,从门童的左侧越过,不料却不正好碰到男子叩头要抬起,男子与晴悠四视相触,头又快速要再次叩下,只是头在落下到一半,便有些迟疑,立即将头抬起,看向晴悠。

一眼,虽然人是一眼,但是晴悠会一直定眼在男子的身上,一直到男子再次抬起头,二人定望着对方,似曾相识。

二人都有这样感觉,可是二人都不敢唤出口中所猜测到的那个人。

跪地的男子没有动,但是他的停顿让门童得空再次发言赶人,“你走吧,师傅已经说过了,不管再看几次,你爹都是如此,我知道你想尽孝,但是你爹这脚,保不住了,你爹又不听师傅的话,如何能治得好呢?你走,等你爹同意师傅的做法,你再来,别再为难我了……”

门童语毕,方才给晴悠配药的掌柜负手走了出来,站到了男子跟前道:“你回去吧,你爹不接受我的意见,我也不为不听我的病患医治,走吧。”

说完,掌柜的便回到了柜台之后,继续忙和自己的事儿。

晴悠提着药,迈步走向男子,虽然不确定,但是却对男子的行为感到感动,扶起男子道:“男儿膝下有黄金,跪天跪地跪父母,既他非能应所求,你何必强人所难。”

“晴……”男子不确定,但在晴悠对施大夫不敬,怕其话惹了施大夫心里不快,情急之下,便将心中所猜想的那个人的名字唤了出来,可是刚出口便觉不妥,于是打住了。

看到男子眸中的那个夯实、真切的眼神,晴悠对自己心中的猜测更加肯定了,“阿牛哥……”

阿牛双眸扬起,身体突然一僵,似乎对一眼前之人真的是晴悠感到很震惊,“晴儿……真的是你吗?你还活着吗?你……”

“起来吧,带我去看看牛叔和牛婶吧!”晴悠看出阿牛的尴尬和窘迫,为免他感到自卑,她露出了鲜少的温柔笑容,那如孩童时的那个单纯的笑容。

晴悠使力,将僵住的阿牛给扶起,阿牛处于呆滞之中,所以没有注意到自己到底是怎么起来,也鬼斧神推的,他真的领晴悠去看其爹娘。

领着着晴悠走到高大的城门前,阿牛从怀中取出用粗布包着的零星的十几个铜板。

晴悠不知道阿牛临在城门前拿钱出来是做何,想要询问之时,阿牛却是对其挤出尴尬的笑容,“晴儿……你在此等我一会吧,我忘了东西没买……”

“那我陪你一同去买。”阿牛脚向已侧去,晴悠速度比其更快,人已迈开了步子,其势难让阿牛摆脱。

阿牛为人老实,他不懂得说谎,有事不想让晴悠知道,那紧张的神情,一看就是有难言之隐。

从方才阿牛数钱的动作看出,许是不够钱做些什么,于是晴悠对阿牛道:“阿牛哥,我有些事忘了,你在这里等我,一刻钟后我们在这里碰头,可好?”

阿牛听了当然高兴,立即应了,晴悠先行离去,其则在见晴悠走远之后,立即走上了前去跟城卫低语起来。

晴悠猜想,应该是阿牛不够付两人同时出城的钱,所以才会故意想离去,想办法再弄些钱,好带着晴悠一同出城。

其实晴悠并未走远,就在城门转角的一个巷子里偷看着阿牛的一切。

隔得有些远,但却是见到阿牛对城卫求拜的动人可以看出,阿牛的生活,真的很困苦。

从这小巷道里,晴悠跟一位担着两个蓝子卖鸡蛋的老婆将鸡蛋全都买下,待阿牛跟城卫谈得差不多的时候,就从巷子中出来,步向阿牛。

跟城卫谈好后的阿牛,可是高兴地向晴悠挥手,“晴儿……”

见到阿牛脸上的笑容,晴悠觉得自己真的太幸福了,至少从不愁吃穿。

“阿牛哥,你好快啊,你的事都忙完了吗?”晴悠一手提着一个竹篮子,小心翼翼地向阿牛走去,生快动作大了,将鸡蛋给碰碎了。

阿牛见晴悠平白多出两个用布盖着的竹篮,走起路来轻慢,以为竹篮很重,于是便跑到晴悠身旁,将其手中的东西给接了过来。

“晴儿,这是什么啊?怎么……”

“鸡蛋,”晴悠没有跟其相争,很自然的将东西递到了阿牛的手中,同时笑回,“还记得吗?以前小的时候,我们想吃一只鸡蛋都难,现在难得去见牛大叔和牛大婶,我总不能空着手而去的。”

阿牛很感动,想要说些什么,但晴悠却已步向了城卫。

欲出城的晴悠被城卫给拦住,阿牛见状连忙上前,恭维地对城卫笑道:“城卫大人,她是我妹妹,刚刚跟您说的,就我俩出城。”

城卫也不是傻子,当然知道刚刚阿牛说的放行的人是他跟晴悠了,只是这阿牛给其开出来的条件是欠其十个鸡蛋,可是晴悠给阿牛的这两个篮子里,光是一个篮子也不止十个鸡蛋了,所以便生了贪念。

“阿牛,你以为你是谁啊?你只不过是一介平民,平日里我们可是念在你一片孝心所以才会让你交点城税就进到龙都里来,可是你这小子好啊,这头说你没钱,那头便提了两篮子鸡蛋,你这不是在欺骗我们吗?”

城卫的话立即让阿牛急了,他不想让晴悠知道他的情况,但却没想到这城卫见钱眼开,立即将他们之间方才的协议都抛开了,如此一来,阿牛可无法可说。

正文 第61章 困苦

阿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也许是觉得无脸面对晴悠,也许是觉得自己太没用,连这出城门的钱都没有,还要让晴悠在看自己笑话,感到自卑。

晴悠没有介意,却是从怀中取出二十个铜币,递给了城卫,冷冷而道:“这是我们二人出城的城税,如今便可出城了吧?”

城卫又怎么会如此轻易便让二人出城,横着手,拦住二人的去路,“欸……这可跟阿牛之前跟我所承诺得不一样……”

抛着手中的二十个铜币,可恶的嘴脸令人作恶,眼神还不住的瞄向了阿牛手中的那两个竹篮。

城卫的意图可是明显,但是晴悠却是不想,带着刺骨的阴冷之语道:“好啊,如果你想要这鸡蛋,那我就送到你的头儿那里,你去跟他要,我倒要看看,谁敢接过我手中不自愿给出去的鸡蛋。”

“你……”城卫咬牙切齿地瞪着晴悠看,那气愤可是可显不可发,见从晴悠身上讨不到好处,便转向了好欺的阿牛道:“好啊阿牛,找到个后台,挺不错吧,姿色上乘,没想到你小子能找到个愿意养你的女人,行,你走便是,只不过下次你可别想我再放你进城,像你这样的贱民,连进城的资格都没有,滚……”

城卫收回了手,侧开了身子,给二人让出了道,可是阿牛却不愿走了,紧张地哀求道:“城卫大哥,对不起,请您大人不计小人过,我妹妹还小,不懂事儿,这篮鸡蛋您拿着,以后还得请城卫大哥多多关照小人。拜托了,拜托了……”

阿牛几乎是将篮子塞到城卫的手中,那种还是求着他收下的表情,晴悠实在上看不下去,可是她知道,她如果出言阻止了,那阿牛以后的日子,也确实是难过。

好不容易城卫收下了那篮鸡蛋,二人也出了城,可是晴悠却沉默不语。阿牛畏畏缩缩的在前头领着路,不时还回头看看晴悠,几欲停下想要说些什么。但还是没敢说出口。

晴悠的心里有很多话想说,有很多话想问,但是怕说了,问了,会让阿牛心里难受或者更加自卑。

“对不起。晴儿……”良久,阿牛低垂着头,放慢了脚步,语气低沉道。

晴悠快步跟进,与阿牛同平而走,并肩而道:“阿牛哥。每个人都有自己选择要走的路,我,以前牛大步和牛大婶是司徒家的家丁。可是现在你们已经离开了那里,你们的身份已经跟以前不一样了,你没有必须总是战战兢兢的,你可以再强硬一点,再强势一些的。”

“晴儿。”阿牛转向晴悠,看到晴悠脸上那如童时的天真纯朴笑容。忽然,这些年来的困苦都在晴悠的这一抹笑容中化为了蜜糖,甜滋滋了起来,“你真好,如果桂姨知道现在你过得这么好,一定会很高兴的。”

“恩,”晴悠没有感到悲伤,反倒多了一分安慰,也许是因为李思源还有其自己的生活与阿牛相对比了,所以觉得自己其实是很幸运的,“对了,阿牛哥,你什么时候离开了司徒家啊?是不是因为我跟娘,所以你们被公孙娇给赶了出来啊?”

说到公孙娇,阿牛的脸上立即浮现出了少有的怒色,极度忍耐着的怒火,从其紧捏着,就连青筋都蹦了出来的拳头看出来,他真的是很恨公孙娇。

“那个女人……那个恶毒的女人……如果不是她,爹就不会变成现今这样,娘也不会这么辛苦了……”阿牛可是从牙缝里挤出这些话来的,有一些晴悠还没有听清楚。

即便如此,晴悠也觉得阿牛现在的状况,可说是因其和桂娘所致的,心里难免自责。

“阿牛哥,其实该说对不起的是我,如若不是因为我与娘,你们一定就不用被赶出来,公孙娇也不会如此待你们了。”

虽然不知道这当中发生了什么事,但是从阿牛跪牛医铺的施大夫看来,牛大叔的情况,应该是很不乐观。

“晴儿,你听我说,你可千万不能再回司徒家了,公孙娇不会放过你的,那个恶毒的女人,怕我们告诉你,你爹来找你,竟然生生将我爹的腿给打断,如此也便算了,就连怀着七月胎儿的我的娘她都不放过,如今我娘……我娘她……”

说着,阿牛的情绪有些失控,心中伤痛一直强忍着的他,在这一刻,面对他所能信任的人,压抑着的情绪统统都宣泄了出来。

古语有云: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阿牛心中的苦,又怎是一言半语所能表达,所能让人理解呢?

晴悠沉默了下来,听到“爹”这个字,虽然多次从司徒展身上猜出一二,但是当真听到此字时,心里难免还是为之一震。

阿牛以为自己所说之事给晴悠带来了负担,欲想安慰晴悠些会,可却迎来的是晴悠的淡然一笑,“阿牛哥,这事我知道,只是觉得太对不起你们了,让你们平白受了这些苦。”

“你知道,那你见到你亲爹了吗?我起初还不相信,没想到,你爹还真是另有他人,原来那个叫做司徒展的男子说的话是真的,你真的不是大少爷的女儿,晴儿,那你现今还过得好吗?”

阿牛似乎比晴悠更急,仿佛晴悠过得好不好,与他有着很密切的关系。

晴悠摇了摇头,抿了抿唇,沉默了一会后道:“无所谓,反正娘已经不在了,这爹是何人又有何要紧呢?其实想要见回爹的人是娘而已,对于这个将娘还有我给抛弃了的男子,我并不感兴趣,如若他真的找来了,反倒会给我造成困扰,如果可以,我希望他永远都不要来寻我。”

“为何?难道你想知道你亲爹是何人吗?还是你心里还恨着他,所以不愿与其相认?”阿牛突然感觉眼前的晴悠有些陌生,如此一个弱质的女子,竟然会说出如此出人意料之外的话。

亲情是什么?

晴悠曾经渴望过,也体验过,曾经拥有过,却又流失去,没有令其失望,因为亲情的温暖真的是太人很陶醉,会让人迷失,会让人产生依赖。

可是体会过后,晴悠懂得了珍惜,也开始学会放淡,执着的追求会让她的心伤得很重,过大的亲情会变成一种负担,就如现今亲爹的身份,可能会给其带来无尽的困扰。

“不说我了,说说你们吧,这些年你们过得还好吗?如今你在何处干活?”话题一转,晴悠便将话引回到阿牛的身上。

阿牛叹息了一气,摇头沉默。

“当年公孙娇担心我爹和我娘告诉司徒大人你们的下落,便给我爹娘冠上了无名之罪,而后便将我们一家赶出了司徒家,出来之后,我爹娘身体都一直不好,周波辗转,我们来到这里投靠了远亲一家,可没想到远亲竟落井下石,将爹娘的最后一点积蓄都骗去了……”

阿牛述说着这些年来的事儿,可说是祸不单行,带着一切希望来到京都,本想能讨到个差事当当,可没想到,远亲将钱骗光不说,还将他们一家赶了出来,当时阿年也才十二岁。

牛大叔腿不方便,不可能干体力活,唯有租了亩田一家三办务农,可是天公不作美,闹了水患,又来旱灾,使得其家欠下了不少债负。

牛大婶因七月失胎,身体未有调理好,便远奔至此,故此落下了病根子,病痛不断,早些年还能帮有钱人家洗洗衣,绣绣绢什么的,如今却是眼又蒙,手又抖的,也干不了重活。

因此,一家三口的生活负担都落到了阿牛的身上,小小年纪,便帮人干粗活,每日扛米抬物,赚得几个铜板,养活一家。

从来,晴悠都认为,只要肯付出,那一定会得到回报,但是在这一刻,她开始怀疑,付出了,回报的并不成正比的。

“阿牛哥,你也别想太多,其实生活也就如此,平平淡淡也是生活,鱼翅鲍鱼,每日大鱼大肉的日子也非是幸福的,如果可以,其实我也想娘能陪在我的身边,伴我一生,有得必有失,也许这就是上天给你的另一种补偿呢!”

说出这样安慰之言,晴悠不知是好是坏,也不知道阿牛是否能体会,虽然连其自己都觉得这样的话说服力有限,毕竟连其自己都不认同,他人又如何会认同呢。

“放心,”阿牛向晴悠露出幸福的一笑,眼底中的忧愁已消散,留下的却是一些幸福的事儿,“虽然现今生活并不好,但是至少爹娘还健在,每日粗茶淡饭,还算是有个温饱,我也别无它望,只希望爹娘的身体能好起来,爹的腿不再痛了,娘的身体也能好起来,刮风下雨的时候不会关节生痛便好……”

二人,一路有说有笑的便来到了一个京都郊外的一个贫穷的村子里。

村口的树都已干枯,发黄的树儿随风飘落,不知是因时节而落,还是因树自身的枯死而散落。

显得有些荒凉的村子,进村便见两排草搭平房,黄沙之地的道路很宽,晚秋之风嗖嗖而过,卷起地面的表层细尘,附在了晴悠的绣花布鞋之上,使洁白的鞋面,变得有些米黄。

正文 第62章 感动

推开破旧的木门,门上裂开了的缝都快给看清屋里的情况,没有院子,只是一间四木墙的四方屋子。

吱啊……

刺耳的门开声,令晴悠的耳朵受刺一下,许是声音过大,惊醒了房内的人。

“阿牛,是你吗?咳咳……”声音很轻,很沙,也很虚弱,不时还伴有重咳声,应该是良久没有喝水,一时开口,干枯的喉咙有气进入而感到不适,引起了干咳。

阿牛还没开得及给晴悠倒杯水或者引入稍坐,将篮子放到桌子上,便冲进了房内,“爹,是我,我回来了……”

晴悠环视了一下屋子,木制的,比进村里所看到的稻草屋要好上许多,只是屋子实在是破旧了些。

那破得有些发黑的木缝,不时还渗着寒风吹入,头顶,几个细缝透着光线射入,照在这黄沙地面上,桌子四脚很显明被修理过几次了,门角上放着一些农具,但也是用了许多年的,光看那光滑的木柄便能看出。

一桌四椅,左右两边,种一间房,屋子里的格局很简单,厅也是简洁的几无它物。

房内,阿牛的声音传来,“晴儿,进来吧,爹行动不便……”

小户人家不像他人那般讲究,晴悠也没有忌讳什么男女之别的规矩,与是便破起了用一块布垂落当门的粗布,进入到房内。

还没开得及看清房内的情况,一股热流便涌入双眸,忍不住,那条腿,那条已经萎缩得成皮包骨的腿,没有了小腿肚,没有了大腿肉。只见到一层皮肤,紧紧地包着腿骨。

忍不住,泪水自己滑落下来,慢步走向床边,那种内心的欠疚,那种无言的自责,那种深深的愧疚,让晴悠连一声牛叔都不敢唤出,“对不起……牛叔……”

随语,晴悠双膝屈下。欲跪求牛叔的原谅,希望内心能好过些。

可是阿牛很快便意识到晴悠的意图,拉着她的肩。急道:“晴儿,你这是作甚?别这样,都说了,这跟你无关,再说你可是当当司徒家的千金小姐。你这一跪,我们哪受得起啊。”

晴悠拼命地摇着头,带着哽腔而道:“不,不是,这是我跟我娘欠你们一家的,要不是因为我们。你们就不会受到公孙娇这么恶毒的对待,那个可恨的女人,真的太过分了。牛叔的腿,就这样,就这样过了七年,我……我对不起你们一家……”

牛叔也跟着垂泪起来,探出身子出床。想要帮忙拉住晴悠,可是不中用的他。却是在晴悠上前方能触及她,“晴儿,别这样,不是你的错,不关你的事,这都是天意,最重要是你没事,真是老天保偌啊,我还以为,以为你已经……”

激动了一番,阿牛好不容易才劝住了晴悠,阿牛便被牛叔派去寻牛婶回家,好给晴悠做顿饭,好好聚聚。

阿牛走了,牛叔却拉着晴悠在床边,弯起了身,向着晴悠做出像是躹躬的,但其实是向晴悠哀求,“晴儿,牛叔在此有一个不情之请,我希望你可以答应我,我知道像我们这样的下人没有资格要求些什么,可是求你念在我曾经帮过你的份上,就答案牛叔,好吗?”

晴悠连忙将牛叔给托着,不让其再做出此番哀求之势,急急应道:“牛叔你这是什么话,只要我能力范围内,我一定会帮你的,你别担心,你的腿,不管花多少钱,花上多少药材,我都一定会将你给治好的,你别多想,以后会好起来的。”

牛叔摇头,很轻的摇头,但却是很频,你是已经绝望,也没有任何的期盼,“不,我很清楚,我的腿没救的了,这些年来,阿牛给我找了多少大夫,花了多少冤枉钱,我都知道,我心里有底,只是我不甘,不甘心让阿牛为了我们一对老不死受拖一辈子,晴儿,你就当牛叔厚脸皮,不要脸,看在我们帮你们的份上,就帮帮阿牛吧,他还年青,我不想累了他。”

可怜天上父母心,如果换作是桂娘的话,晴悠也相信,桂娘也会对其作出同样的事情,于是晴悠点了一下头,应了。

“谢谢你,晴儿,真的谢谢你,”牛叔感激地再次落下了泪水,那以前健朗的身形已不复存在了,如今的牛叔,虽只是四十不到之龄,却有着如花甲之体,看了领人十分犹怜,“既然你还活着,那晴儿,你就去找你亲爹吧,他就在龙都里,就是在那个司徒府里,只要你去,去找那个叫做司徒展的大人,他会让你去跟你爹相认的,只要你们相认了,那你就是司徒家堂堂正正的千金小姐了。”

“恩,我知道,”晴悠点了点头,没有问什么,也没有说什么,而是拍了拍牛叔的手,安抚着其,“牛叔你放心,阿牛哥的事我能帮必会帮,你也别太担心,你的腿,我认识些医术高明的大夫,赶明个儿,我给你请来,帮你看看。”

晴悠扶着牛叔依躺回床头,随后向其摆了摆手,“不必了,晴儿你有这心牛叔心里很高兴,只是我自个儿知道,我这腿没救了,你也别白忙和了。”

晴悠以笑而应,但却没有说话,只是行为上,却是给牛叔把起了脉。

就在牛叔想要问晴悠这是做什么的时候,阿牛便将牛婶给寻回来了。

晴悠听到牛婶的唤声,将牛叔的手放回到被中,迈出了步子,冲了出去。

牛婶也老了很多,两鬓白发也都出来了,扫起的发髻上,也夹着不少银丝,脸上纵横不清的皱纹,除了是岁月的无情,还有生活的逼迫。

从田里回来的牛婶站在晴悠的跟前,伸出的双手,没敢上前抱去,一来是看到自己这一身污浊,二来是感觉自己的身份跟晴悠有别,没敢越矩。

晴悠并不似牛婶考虑那么多,看到她,就像看到那时跟桂娘一同坐在天井旁洗衣时的情景,那里的她们虽然过得很苦,很委屈,但是还算是三餐温饱,可如今却是……

牛婶见晴悠不动,手开始缓慢垂下,脸上的笑容也渐渐的收住,可是却没想到,僵住的笑容,迎来的是晴悠那带着微冷的身体。

“牛婶……”将所抱之人当成是桂娘,那发出的唤声是多么的娇撒,多么的领人感到甜蜜,领人不舍。

没有想到晴悠还愿意如此与其相待,牛婶的身体有些僵硬,一时之间不知道该给出何反应,错愕好一会后,方结巴而道:“乖……乖……”

阿牛顺着牛婶的意思,将家里腌了等着过年吃的腊肉给取了出来,准备给晴悠做一顿好吃的。

晴悠没有阻止,倒还主动提出帮牛婶的忙,一起做一顿午饭。

厨房里,牛婶一边炒菜,一边默默地流着无声之泪。

虽然噪杂声挺大,但是牛婶地抽泣声晴悠还是听到了,“牛婶,别这样,你放心,我会治好牛叔的腿的,我也会将你的身体给调理好,以后的日子都会好起来的。”

深深吸了一气,牛婶用手臂之袖将脸上的泪水胡乱抹掉,清了清嗓了道:“恩,会好起来的,一定会的,谢谢你晴儿,谢谢你没有忘记我们,谢谢你还愿意叫我们一声牛叔牛婶,桂娘生得你这个好女儿,真的是上天赐下的恩泽。”

晴悠接了牛婶的手,将菜都铲出锅,随后从篮中取出四个鸡蛋,正想打开,煎几个荷包蛋。

那举起的手还没有敲下,牛婶便将晴悠的手给截住,“不要,不要,晴儿,这蛋我们不吃,留着你带回去,我们的菜够了。”

晴悠抿唇一笑,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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