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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不奉陪-第8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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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世榆添了添暗卫乙和暗卫丙捡来的枯木,将篝火烧得旺些,伸个懒腰,道:“早些歇吧,明天御林军来不来还是两说,养精蓄锐,才好做接下来的事情。”

查探情况的暗卫甲跑回来报说,对面的山峰有异象,似有很多人潜藏。

沈雪问:“能估出大概人数吗?”

沈世湾紧张地:“会是御林军吗,我们要打运输队的埋伏,他们要打我们的埋伏?”

暗卫甲摇头:“天亮前的这一段时间是最黑的时候,两山相隔数百丈。看不清楚,只是凭感觉和以往的经历。”

海鲨:“鹿山在长安城外三十里地界,加之落雁崮战后,御林军打扫战场。山贼是站不住脚的,要么是苗家残部,要么是御林军。”

空鹏使劲挠头:“看来偷袭战要变成强攻了,就我们这几个人,还真成了以卵击石。那个妖孽,到底是妖孽,居然算到我们会偷袭。”

沈雪默然良久,问:“你们是我爹教出来的暗卫,平时都隐在各处,那你们。除了与我爹、魏家兄弟有联系,暗卫与暗卫之间有联系吗?”

暗卫甲:“暗卫个人没有直接联系,各个小队之间还是有的,联系方式每次行动更换一次。”

沈雪想了想,又道:“遇有紧急情况。怎么联络?”

暗卫甲摸向腰间别着的短刀带,拔出一把短刀:“每个暗卫都佩有一把这样的刀,看上去是刀,其实是信号烟花,燃放后会在半空中开出三朵红色星星花。”

沈雪站起身来:“走,到山顶。”

海鲨:“五小姐,这是……”

沈雪眉尖轻轻一扬:“忘了告诉你。这鹿山里还有我沈家军一支人马。”

沈世湾大喜:“五姐姐是说……”

沈雪截下了沈世湾的话:“不确定的话不该说出来,阿湾,你想担起沈家三房,还得多多历练。”

沈世湾被呲,心觉不爽,偏又听得担起沈家三房的话。又觉振奋,这也算是三房唯一的嫡女对他的认可吧,怪不得被允许参加这次突袭行动呢,这是在历练他,也是在给他出头的机会。

到达山顶后。暗卫甲发出了信号烟花。不多刻,对面的山头上,一道红光之后,也升起了三朵红星花。

暗卫甲忍着兴奋:“五小姐,那边是自己人。怎么办?”

沈雪望了望东边的天空,隐隐现出一抹亮色,回头看向沈世湾:“让你这会儿到对面山上去,送个信,敢吗?”

沈世湾四下张望,搓搓手:“敢,有什么不敢的,好歹我也跟着爹练了几年,送什么信?”

沈雪淡淡一笑:“说服大伯父或是他手下的人,听我指挥。”

“噶!”沈世湾呆了呆,这个,很有难度吧,沈凯山和他手下的人,那是些什么人?在北疆浴血厮杀,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

沈世榆瞅着沈世湾的呆样,嗤地笑起来:“这有什么难的,你就说这是三叔的命令,三叔就在这儿,你看大伯父听也不听。”

沈世湾心头一窒,爹?爹已被害成了废人!

沈世榆摸摸沈世湾的头:“祖父被害,我爹被害,三叔被害,但怕大伯父忍不住剧痛冲到桃花山庄,坏了伏兵大事,五妹妹压着没让送信给大伯父。”

沈世湾擦去眼里的泪,重重点头:“好,我去!”整理好背包,头也不回,向山下冲去。

第二天,山下有数十御林军交替巡逻,轰赶远道而来上落雁崮天元寺的香客。第三天,十月十五,清晨,屯驻的御林军营地里冲出上千人马,十步一骑,分列两侧,将整个官道封锁起来。

藏身在半山坡草丛岩石后的小分队成员,手心里都沁出了汗,承载着重任的运输队就要来了,这是一场你必须死、我必须活的大战,因为,沈家需要沈雪,野狼营需要海陆空,北晋需要慕容迟。

又一队人马从军营里奔出来,巧不巧正好停在山脚下。为首的将领一身金色盔甲,鞍辔上挂一对金色大斧,看头盔上的簪缨,应该正是前卫军副指挥使。

巳时中,从长安方向来的御林军终于出现在视线里,海鲨看到袁斌骑着枣红马行进在队伍中间,左侧是郑伯豪错,右后侧是陆虎。前卫军副指挥使跳下马迎上前,袁斌提缰绳缓缓来到前头,陆虎错一个马身跟进。就在前卫军副指挥使向袁斌拱手行礼的时候,无数箭矢从天而降,前卫军副指挥使咽喉中箭扑倒在袁斌马前。

袁斌作为现代人,四年的军校生涯,他掌握了高尖端的武器制造技术,但是要真正变成可以攻击的大规模杀伤性武器,却必要依靠现代化工业基础。在这手工制作的时空,初来乍到的他还没完全摸清情况,正努力适应着农耕的古代生活,书本知识和实际经验严重不对称。而且。袁斌作为军校学员,属技术类,军事基础学相对指挥类的学员来说,要薄弱很多,到了这冷兵器面对面厮杀的古代战场,满肚子技术知识一时毫无用武之地。三者,袁斌作为毒。贩,受军校纪律限制,参予贩。毒次数很少,并未与警方有过流血对峙。

几天前攻打桃林峧。御林军一箭未发,就受到地雷和飞雷炮的重创,当时的场景给袁斌的感觉却恍似在拍近代战争片,而此时,满天箭雨。马嘶人号,中箭被射死的,落马被马踏死的,袁斌懵了,不知道该怎么办,所幸御林军受过严格良好的训练,在短暂的惊慌之后。迅速开始反击,弓箭兵向山坡上射出了第一轮箭。

作为资深的战场将领,郑伯豪和陆虎都在第一时间发现只有零星箭矢向他们这个方向射击。陆虎嘴角一歪,舞动长刀,将袁斌护得风雨不透,把一个忠诚卫士的职责进行到底。郑伯豪虽能判定突袭是沈雪的手笔。意在毁灭进攻桃林峧的武器,却不知道沈雪准备怎么做,本能地觉得离那些易燃的武器远一些。

陆虎护着袁斌向暂无攻击动静的山脚移动,郑伯豪摆出一副断后的样子,担任护卫任务的亲兵不离左右。

这些指挥使亲兵。系原指挥使严石的亲信,“叶超生”改任指挥使以后为免人心浮动,没做调整,袁斌则是想换也没有属于自己的人手。

沈雪向对面的山峰望过去,依稀有大伯父沈凯山的身影,想来那射向金斧大将的第一箭,出自他的弓弩。御林军在反击,守护运输物资的马车附近,御林军则增加了人手。

对面山峰射下的箭更加密集。御林军不断有人倒下,受地形限制,御林军施展不开,阵形渐乱。远处军营里响起了金鼓声,人影幢幢,开始集结。

沈雪拔出长剑:“二哥,空鹏,你们带暗卫留守,准备投弹,海鲨,给陆虎发信号,随我下山。”长剑一挽,身随剑出。

海鲨把手指放在嘴边,打了个表示集合归队的尖亮呼哨,脚下一点,身如一支黑矛,直扑下山。

陆虎听得呼哨,随即看到两条人影从山坡上疾掠而来,眯了眯眼,认出是沈雪和海鲨,长刀一反,向亲卫兵砍去。

猝不及防的亲兵转眼间被砍倒四五个,惊骇地倒退。

袁斌大惊失色:“你,你——”

就在这时,沈雪和海鲨已到,刀光剑影,严石带出来的亲兵,喝酒吃肉还行,真刀真枪就只恨爹娘少生一双腿了。沈雪也不追击,看看持枪而来的郑伯豪,瞥瞥运输物资的马车,剑尖一摆,向桃林峧方向点了点,然后剑尖点地,身子凌空而起,一个旋转将袁斌踢下马,一记手刀劈在他的颈后,向海鲨喊一声“走”,海鲨背起袁斌,沈雪和陆虎断后,向山上疾奔,有追击沈雪的御林军,不过都是脑袋被熊掌拍了上赶着送死的。

郑伯豪拍马向屯驻御林军的军营跑去。

空鹏大声道:“扔!”

一枚枚手榴弹嗤嗤冒着烟向山下落去,大火随着爆炸声冲天而起,火势之猛,瞬间燎到了半山坡,沈雪大喊“跑”,小分队背起背包,向山顶狂奔,轻功发挥到极致,翻过山顶,沿坡连滚带跑,不歇脚狂奔大半个时辰,到达一条山涧时才停了下来。

遥望着山那边的红光,沈世榆喘着粗气:“这样的火,烧在桃林峧,整个桃林峧都得被烧化了!”

沈雪叹了口气:“这季节风干物燥的,也不知道会烧多久,山林算是毁了。”

一阵冷风刮过,天边乌云翻涌,黑压压地压过来,风更大了。

“哈,这山里的天,说变就变,赶紧找地方躲雨,看那黑云。雨势不小,天凉。受不得风寒。”沈世榆大笑,“这样子,五妹妹不必担心烧了山林了。”

陆虎四下张望:“那边有个洞口,打点水。捡点树枝,咱们避避。”

几个人进了山洞,山洞似乎很深,也不潮湿,暗卫点起火,烧起水,约半个时辰后,洞外大雨泼天浇下。

袁斌已经被拍醒了过来,坐在一块石头上,阴冷着脸。此沈雪若与彼沈雪没有关联。他把脑袋拧下来当球踢。“叶超生”的护卫陆虎,显然与这些人相熟,是一伙儿的,那么,“叶超生”与沈雪之间。肯定不是他见到的那么陌生。

沈世榆也在悄悄观察。他与“叶超生”,在桃花山庄喝过酒聊过天,之后在城里也见过几次,不算很熟,也不算陌生。他并不觉得眼前的人与之前的人有什么不同,不过阴沉了一些,任何人被曾经的朋友抓来当了俘虏。脸色都不会好吧。

沈雪从暗卫甲那儿取了碗,倒了碗水,递给袁斌,淡淡道:“喝吧。”

袁斌眯了眯眼,接过。

沈雪忽然道:“袁斌。”

“嗯?嗯!”袁斌的手一抖,洒了半碗水。抬头,嘴角慢慢地扬起来,“沈雪?”

沈雪神情淡淡:“是我,也不是我,你不必懂。”

袁斌:“我若是妖孽。要被烧死,你也是妖孽,也得被烧死。”

沈雪搬了块石头,抱着花花,坐到袁斌对面,靠着火堆:“你我不一样。人世轮回,我是带着前世记忆而生,你是附在别人身体上的一缕异魂。所以,我有前世所学,也有今生所学。你,只有异世所学,而无所附之人半点记忆,一丝本领。所以,你是妖孽,我不是。”

袁斌深呼吸,压着心虚和惊悸,冷笑:“你说我是附在别人身体上的一缕异魂,我就是么,你收买了陆虎,就可以证实你的污蔑吗,不过是因为你要杀了我,为你的父亲报仇!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沈雪抬手挡了陆虎:“我想,你对叶超生做了一番暗查,叶超生,父母双亡,长居燕岭关,只带一护卫陆虎由燕岭关进入长安,长安城里无人认得,是吧。”

袁斌冷眼不语。

沈雪拍拍花花的脑门:“那么,你也该知道,叶超生在短短一个月内,由白身做到正三品的京卫指挥使司指挥使,哦,相当于首都卫戍区司令员,他凭的是一身过人的武功,攒的平定谋反的军功,你呢,如果你有那样的功夫,能被我踢倒了捉来?”抬手,指了指海鲨和空鹏,凉凉地笑,“你只知叶超生有个陆虎,这儿还有俩呢,一个叫海鲨,一个叫空鹏,别人不知,你还能不知海陆空是何意?”

袁斌压不住惊色。

花花舒服地蜷伏在沈雪的双腿上。

沈雪凉凉的笑意里染上了一丝暖意,语速缓慢:“袁斌,你只知叶超生,却不知真正的叶超生早已死在来长安的路上。”

袁斌忍住跳起来的冲动,语却没忍住:“原来叶超生也是附在别人身上的异魂,哈!”

空鹏没忍住,跳起来:“你才是妖孽,我家主子不是!”

沈雪摇摇手,道:“袁斌,你又错了,叶超生死了就是死了,来到长安的叶超生,是别人假扮的,海陆空是他手下特战队的统领。”

袁斌心头一跳:“假扮?特战队?”

沈雪身子略略前倾,低头望着眯眼的花花:“这个人,复姓慕容,单名一个迟,迟到的迟。”

“慕容迟?”袁斌吐出三个字,终于跳了起来,“穆容驰!你说是穆容驰!慕容迟,哈,穆容驰,怪不得!”

“怪不得有一张穆学长的脸,对吧。”沈雪悠然抬手示意,“你坐下,别激动,算起来你到这里来有一个月了,没听说过慕容迟的名字吗?也对,你不敢露底,走动便少,加上有陆虎时时跟着你,不会有关于慕容迟的信息传给你的。”

袁斌瞪向陆虎。

沈雪接着道:“海陆空三兄弟,武功超群,慕容迟号称无人敌的冰山战神,叶超生由慕容迟假扮,慕容迟的真正身份是,北晋二皇子,你该知道吧,东南西北四个较大的国家里,北晋最为强盛。北晋的二皇子。比叶超生更威风吧。”

袁斌吞下涌上喉头的血,怒视沈雪。他觉得叶超生这个人,够了不得的,二十多岁位居正三品。二等侯爵,放眼整个长安,也无人能及,叶超生居然是假的,慕容迟才是真的!皇子!皇帝的宝座轮不到坐,也可以夺来坐的!越思越想,一口血到底喷了出来。

沈雪容色凉寒:“袁斌,今天我在慕容迟的手下面前,告诉你真相,只因为。慕容迟回来了,我不会再放任你占着他的身体,我会想办法让他身魂合一。”

海鲨哑了嗓子:“五小姐,主子,主子在哪儿。你知道他在哪儿?你有什么办法?”

沈雪嘴角轻轻翘起:“你们先知道他回来的,不该你们去找他吗?”

空鹏打个趔趄,行,五小姐,你是我主子,我找,我找还不行吗。忽然想起。沈五说,主子就在她周围,空鹏挠挠头,沈五周围,既没见谁的功夫猛涨,也没见多出什么陌生人。空鹏的眼睛围着沈雪好一阵转,最后落在懒洋洋的胖猫身上,这样的野外突袭军事行动,沈五背着一只宠物猫,很不正常!

空鹏盯着花花。花花察觉到空鹏如钉的目光。撩撩眼皮,伸伸爪子。空鹏一屁股坐到地上,几乎以额叩地,心里咆哮,这不是真的!

袁斌咬牙:“你瞒着不让人告诉我,叶超生背后的慕容迟,你怎么知道我不是,不,我记得你我只见过一次。”

沈雪摇摇头:“见过两次,第一次在你刚来的时候,许家西院,劫天牢的那天晚上,远远的见了第二次。”

袁斌吃惊:“许家西院,我记得没有多长时间,说话也没几句,那时候你就……”

沈雪眸色冰冷:“袁斌,前世你我同窗四年,你一开口,我就察觉了。”弹花花的脑门,心里哼道,慕容迟,你不高兴?居然把爪子伸出来抓我,哼,不高兴,你早在哪儿的!与那个青梅杜薇正拍手盟誓的吧。

袁斌转了转眼珠,这些人,有三个是慕容迟的手下,显然慕容迟与那个穆容驰也是有关系的,难怪穆容驰穷追不舍直到把他送上刑场,原来他和沈雪早有勾连,还世世不忘!慕容迟的手下听从沈雪的调遣,若是他们知道沈雪与他关系匪浅,他们还会再听吗?

“雪——”

沈雪冷冷道:“好大忘性,制造车祸杀我,生死之仇,你当是能套近乎套没了的?”

袁斌心中一沉,沈雪临死的时候,他说了一句“你那些设计图纸都归我们了”,沈雪应是知道图纸被任盈盈盗用,那么,对他做过的事,沈雪又了解多少呢,穆容驰,都告诉她了?袁斌有些心慌慌,生死之仇,他怎么解这个结?还是对这个时空了解太少,不由得陷入沉思。

暗卫乙过来报:“五小姐,外面雨停了。”

沈雪默了默,道:“你去看看御林军那边的情况,要是撤兵,过来再报。”对暗卫丙道,“你去联系大伯父,告诉他我这里很好,让他派人到桃花山庄去。”

暗卫乙和暗卫丙离开山洞。

海鲨:“五小姐,御林军会撤兵吗,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沈雪半眯着眼看向洞口外:“今天一战,御林军首领一俘一死,死伤无数,桐油弹烧了有小两个时辰,大约能够烧光,这场山雨简直是老天睁眼,很赶点儿,浇灭了山火,通了逃回长安的路,御林军军心涣散,即使郑伯豪不下令撤回长安,那些士兵也不肯再围了。”

海鲨默然片刻,道:“那我们就在这儿再歇会了。”

于是,暗卫甲取出携带的干粮、干肉一锅炖,众人暖暖饱饱地吃了一顿。

沈雪拍了袁斌的穴道,让他逃跑无妄,自己则靠着石壁打盹。花花貌似很老实地趴在她的腿上,却把个脑袋紧挨着她的腰腹。

空鹏时不时偷觑,觑一眼立刻转过头去,哀叹连连,等主子完全回来了,会不会杀了他啊,他可不想死唉。

沈世榆走了两圈消食,坐在洞口的阳光下。雨后天晴,山间飞起一道彩虹,空气温润又清新。

时间缓缓地流逝,山风透着下午时分的凉意。隐隐的,有异响传来。

陆虎侧了侧头。道:“是马蹄声。”

果然是马蹄声,暗卫乙去而复返,回报:

大火烧起来的时候,风头冲着桃林峧方向。风助火势,火借风力,枯枝败叶迅速燃烧,向着军营越烧越近,扑面的热浪令御林军骇然失色,在郑伯豪的提议下,军中几位老将附和,御林军向桃林峧投降求助,沈大夫人赵氏请出了住在山庄的智王,捧出先帝遗诏。几位老将向智王跪倒宣誓效忠,御林军从逃命投降变成拥立新君投降。而山道上的御林军,死伤惨重,能逃的全都逃回长安。

拥立新君?

沈雪眯起了眼,看来不日就会攻打长安。有先帝所册立的太子。有先帝的遗诏,有三万沈家军,又有三万御林军倒戈,加之同知郑伯豪降,指挥使叶超生失踪,御林军两战惨败,长安城里的简家兄弟。坚持不了多久,智王装疯卖傻二十多年,终于等到了云开日出的一天,沈家将由镇北侯变成镇北公,亦或镇北王?

沈雪不由自主抱紧了花花。老侯爷残了,沈凯原残了。沈凯川傻了,当家的必是沈凯山,沈凯山与北晋征伐多年,慕容迟再不身魂合一,拿下南楚将变得很困难。沈家真的要与北晋对上了!

沈雪面无表情。她得尽快赶回桃花山庄。打下长安是必须的,但是,智王,必须死!这个能够装疯卖傻二十多年的老家伙,瞒过所有人,是块又臭又硬的顽石头,由他得到长安,绝不可能主动放弃,死?在长安城破的那一刻大笑而死,是一个很不错的想法。至于简少恒,重生一回也没有当皇帝的想法,若得有天下一统之时,由他做个闲散土地主,与褚嫣然一生一世一双人,白首不相离吧。

小分队收拾收拾,起身向桃林峧出发。沈雪再拍了袁斌的穴道,把他扔在马背上。

风从林间过,有白雾弥漫,片刻已浓得像白烟。

海鲨高声道:“小心点,雾大,距离别拉大了。”

沈世榆也高声道:“雾太大了,拉着手走吧,要不就停下来等会儿。”

探着脑袋张望的花花拱了拱身子,把两只前爪搭在沈雪的肩上。

沈雪摸摸毛乎乎的爪子,接话道:“你们拉着手吧,我牵马,走前头,马的个头大,你们跟在后面看得见。”

沈世榆笑道:“好吧。”

浓雾翻涌,有风从身边轻吟而过,雾却更浓了。

沈雪牵着马走到众人前头,走了一小会儿,伸直手臂看不到手指,说道:“原地歇歇吧,雾太大,看不清脚下的路,容易迷路,也容易出意外。”

无人应答。

沈雪怔了怔,回过身,身后没有人,只听得风低吟,只见得雾汹涌,一股冷气从心底升起,只是一小会儿,怎么就跟丢了呢?沈雪大声道:“二哥!海鲨!”

依旧无人应答。

沈雪不觉抓紧了缰绳,向马身凑了凑,下意识用手扇了扇眼前的雾。

袁斌一动不动地趴在马上,瞪着两只眼,看到凑近的沈雪,忽然笑道:“你的那些人,看样子跟丢了,哈哈,一群蠢蛋!女人,别逞强,放我下来吧。”

马似无意识地继续走着。

沈雪睁大眼睛前后左右地望过去,骂了声见鬼,什么也看不清。听得袁斌的笑声,哼了一声:“再哆嗦,封了你的哑穴。”

袁斌:“我说沈雪,别不识好人心,这么空的山,这么大的雾,男人面前,服个软不算什么,女人得有个女人的温柔样儿,我最讨厌你这副谁说女子不如男的臭拽头。”

沈雪冷笑:“你那伪君子德性,真小人行径,也算男人?”

袁斌怔了怔,大笑:“沈雪,你是我的女朋友,我不说你与那个穆容驰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就现今,你与这个慕容迟总是有不清不楚的关系吧,那家伙没告诉你,他不行吧?”

肩上的花花抖了抖,把头埋进沈雪的颈窝。

沈雪眉头皱起:“你说什么?”

袁斌更大声地笑了:“沈雪,我说,慕容迟,北晋的二皇子,他不行,你懂吗,他那个地方不行,他才算不得男人!”

216 大结局(下)

沈雪呆了呆,感到花花在轻轻颤抖,不由得狐疑,慕容迟抱着她的时候,她明显发觉他那儿硬硬的顶着她,怎么可能会不行呢,可看花花的反应,似乎很不好受的样子。

沈雪也不细想,冷笑道:“袁斌,你认为,裤子里有个硬家伙,就算是男人了?男人不男人,在心,在品,你龌龊,把别人也想得龌龊,你丫的才算不得男人!”

袁斌也冷笑:“你说那慕容迟回来了,好啊,我等着他身魂合一,我倒要看看你嫁了他,甘心做一辈子处子!”

“聒噪!”沈雪拍了袁斌的哑穴,反手将花花抱到胸前,看着花花垂头丧气的模样,微微笑了,照着毛乎乎的猫脸吹了口气,在它耳边低低道,“有什么可难过的,我知道你行,就算不行,也是暂时的,就算一辈子不行,我也不在乎。”

藏身花花的慕容迟悲愤地噎住了,行不行的,你说得能不这么顺溜吗,行是男人最基本的表示,哪个太监把自己当男人,男人,在心,在品,可也在行不行唉!

马一直在走,牵着缰绳的沈雪随意地跟着走。动物的感官往往比人灵敏。沈雪望着眼前翻滚的浓雾,忽然,白色的浓雾,隐现出一抹淡黄,马行进的方向即是向着那抹淡黄。按时辰估,当是黄昏时候,那是西下的太阳?向西走,似乎可以到桃林峧?沈雪脑子里浮出鹿山地形图。

渐渐地,淡黄色越来越明亮,呈淡金色,似是一个大圆,雾依旧浓得像白烟,那光却穿过了浓雾。

夕阳西下,光线只会越来越暗。沈雪一时判断不出那大片淡金色是什么,不由得停下脚步。

马刨着蹄子。似是对停步不前表示不满。

“你终于来了。”

一个悠长缓慢的声音,自浓雾里穿透而来。

沈雪睁大了眼睛,眼前的浓雾忽然散了,一条石阶出现。石阶那头金光闪闪,不禁应了一声:“这里是什么地方?你又是谁?装神弄鬼的可不好玩。”

“这里是五指山,你看见的路通向桃子观。”

五指山?桃子观?传说五指山里有一座拇指山,拇指山上有一座桃子观,桃子观里有个邋遢道士,邋遢道士爱吃桃子,杀过蛇精猪妖。

沈雪不觉失笑,桃林峧在鹿山西,传说中的五指山在鹿山西北,迷路也走不了这么远的。

“为什么还不上山?”

沈雪笑道:“我为什么要上山?”

“你为什么不上山?”那悠缓的声音有些急了。“你就没有想做却做不了的事情吗?”

沈雪怔住,慢慢的,嘴角勾起一抹浅笑,这是那个爱吃桃子的邋遢道士吗,落在凡尘。有点道术?沈雪笑意变深,浓雾,迷路,都是他的障眼法吧。

沈雪牵着马,沿石阶而上,上到山顶,果见一处道观。观顶尖尖的,有几分桃子尖的样子,整个道观既不金碧,也不辉煌,破砖烂瓦,老树枯藤。门口盘腿坐个道士,臂上挂一支秃毛拂尘,果然邋遢得很。

沈雪解开袁斌的穴道,袁斌滚落马下。

邋遢道士自认仙气十足地摆了摆拂尘:“桃花妖,求我呀。”那姿势。说起来的确仙气十足,可惜他道袍在脏,拂尘又秃了毛,看起来不伦不类十分的可笑,倒似那穿衣戴帽学作人样的猕猴。

沈雪笑了笑:“你既识得我本尊,也该告诉我,你是哪位道友,我想问问,五百年雷劫,修佛的吃金蝉子避,你一个修道的怎么躲?躲到书生的衣袍下?”

邋遢道士跳起来:“狐狸才往书生的衣袍下躲,贫道吃了大蟠桃,与天同寿。”

“大蟠桃!”沈雪眯起了眼,慢慢道,“你果是只猴,花果山的,这么说来,小猴子,就该你欠我了。”

“要不要这么聪明,一个花妖比猴儿还聪明,”邋遢道士撇撇嘴,欢快地说,“老祖宗说了,你因为他落了凡尘轮回,是他欠下的孽,由小猴儿来还。”

沈雪皮笑肉不笑:“那我可就不客气了,你家老祖宗欠我的,算一次,你欠我的,也得算一次。”

邋遢道士急了:“老祖宗害你落了凡间,这算欠你一次,小猴儿怎么欠你了?”

站在一旁的袁斌,揉着血脉不大畅通的手脚,越听越怪异心惊。

沈雪耸耸肩:“你一个花果山的小猴子,不修不炼却得了长生不老,怎么不算欠我?”

邋遢道士急得直跳:“那是老祖宗开恩,赏了小猴儿一个大蟠桃,与你有什么关系?”

沈雪哼了一声:“那大蟠桃从哪儿来的?蟠桃园。没有我辛苦料理蟠桃园,蟠桃树能结出那么多桃子,那大蟠桃能轮得上你吃一个?”

邋遢道士闻言,呆了呆,哝哝道:“好像也对哦。”

沈雪又哼一声:“什么好像,就是。小猴子,你把我诳到这儿来,准备怎么帮我?”

邋遢道士又摆摆拂尘:“移魂嘛,移魂道法不难的,老祖宗说,还了你的情,小猴儿就可以去给老君烧火了。”

沈雪眸子闪了闪:“你家祖宗归了佛门,小猴子你怎么归道门?”

邋遢道士眨眨眼:“小猴子吃的大蟠桃得道,自然得归道门。”

你家老祖宗也没少吃桃子,怎不见他从佛门跳到道门来。沈雪嘿嘿两声:“移魂,除了移魂道法,你还会什么道法?”

邋遢道士得意地笑:“捉妖啊,捉那些害人的妖,小猴儿还会诊脉抓药治病。”

“棒?是棍子吧,”沈雪默,貌似那泼猴曾给朱紫国国王悬丝诊脉断症,似不经意地问道,“小猴子,这移魂道法,除了你会,还有谁会?”

邋遢道士摇头:“老祖宗到西天以后才得的秘法,只教了小猴儿。”

沈雪眸光冷冽。

洪荒异种九眼噬魂兽。数万年来不可能没有对头,究竟是那泼猴在传授小猴子道法的时候没注意被那对头偷听了去,还是那泼猴早先不小心露了道法给那对头,不得不使这小猴子来补漏。一时判断不得。

沈雪忽地想着小猴子说还了债去给老君当烧火童子,心头顿时明白过来。按小猴子说,移魂是那泼猴到了西天之后得的秘法,那该称佛法才对,既是道法,想来是老君所有,只不小心被九眼噬魂兽的对头偷了去,老君便想出这么一招移花接木,既消了九眼噬魂兽轮回的劫,又助那泼猴还了闹蟠桃园连累桃花妖的孽。真是好算计,原来不管天上人间地府,算计无处不在!

沈雪幽幽道:“好吧,这次移魂,算你帮了你家老祖宗消孽。你欠我的债,下次再还。”

邋遢道士哭丧了脸:“小猴儿现在走不了么?”

沈雪掩口微笑:“先看看你的移魂道法吧,很巧,九眼噬魂兽的转世,肉身魂魄都在这儿。”

邋遢道士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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