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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不奉陪-第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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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侯爷没应话。
袁斌接着道:“镇北侯,别再推却了,你们父子三人不肯就缚,那你身边这些人,都得死!镇北侯,你就忍心你的族人,你的孙子,死于乱箭之下,死于马蹄之下?”
沈雪半眯了眼,道:“叶大人,你一边要抓沈家人立功,一边要娶沈家女花烛,你觉得好事都该归你?”
袁斌紧紧盯着沈雪,很平静,很淡然,没有危险当头的慌乱,看着自己的眼神,也很平静,很淡然。袁斌眨眨眼,穿越异空,他又奇又喜,附身的叶超生,竟然有一张穆容驰的脸,他又惊又恼,叶超生身份贵重,他喜出望外。
望着眼前的少女,相同的面容,相同的名字,袁斌怀疑沈雪也是穿越而来,然而,从他醒来第一眼看到她,她那冰冰凉的样子,根本不像认识穆容驰这张脸。
沈雪被重卡撞死,原可定为交通事故,他自问与穆容驰只是校友,不熟也无仇,怎么也想不明白穆容驰为沈雪奔走,抽丝剥茧最终将他送上刑场。在监狱里,他一直在想他和穆容驰与沈雪,身为沈雪的男朋友,他深知沈雪不是脚踏两条船的人,记忆里除了穆容驰作为学长给他们代过课,并无别的交集,况且穆容驰还有一个青梅竹马的女朋友。
仅仅因为穆容驰是事故现场的目击者?交通事故的目击者多了,当时的情形,他也算是目击者,没见哪个目击者与另一个目击者不死不休。
沈雪临死,自己说的狠话与贩。毒无关,即使沈雪有那口气说给送她进医院的穆容驰,穆容驰又是从哪里摸出他贩。毒的线索?
可以说,袁斌到死都很糊涂。
现在,他附身上这个叫叶超生的人身上,没有得到半点叶超生留下的记忆,他所能想到的就是,抱紧宠信他的延庆帝的大腿,醒过来第一眼看见的沈雪,他更想从她身上得到关于穆容她的信息,岂能容她被别人娶走。
而于大,于小,延庆帝都不愿意信王府与镇北侯府联姻,叶超生求赐婚,不怕死地与信王府杠上,延庆帝乐得见到两虎相争。在延庆帝想来,叶超生一个孤儿,他的荣华富贵是他赐下的,他的妻子也是他赐下的,提点两句,叶超生还能不乖乖把沈雪献上来?妻不如妾,妾不如偷,皇帝偷臣僚的妻,一定很有意思。
袁斌紧紧盯着沈雪,嗤嗤笑道:“立功,本侯不多想,花烛,本侯会好好想,沈雪,你就在镇北侯府等着做新嫁娘吧!一定要记得备好先帝遗诏哦!”
沈雪暗暗松了口气:“我祖父、伯父,我爹,都在你们手里,还怕我一个小女子跑了不成。”回身,对沈凯川道,“爹,放心,今天晚上我一定将你和祖父、伯父救出来。”
杨氏扯住沈雪的衣袖:“五丫头,你真有办法?”
沈雪拍拍杨氏:“只要现在大家先保住命,我们就能脱困,延庆老儿要的是遗诏,两三天的时间,他还是等得起的,沈家人宁折不弯的脾性,延庆老儿应该清楚。”
老侯爷点头:“族人能脱困便好,舍了我们父子三人,也是值得。”
沈凯原忧心:“五丫头,两三天的时间,我们等得,那叶家小儿明天就要……”
沈雪淡淡一笑:“二伯父不必担心,阿雪能应对。”
老侯爷、沈凯原、沈凯川被锁上铁链押上铁栅栏的囚车。
沈雪看着那粗如男人手臂的铁链和铁栅栏,容色冰寒,延庆帝对沈凯川的忌惮真的是到了极点。
袁斌哈哈大笑,手中剑向下一落,立时有四甲士持矛向勇王夫妻、简少卿夫妻刺去!
老侯爷看着那长矛在四个人的身体里转动,看着鲜血喷溅如注,禁不住老泪纵横:“天要灭简氏王朝!”
沈雪望着大笑不止的袁斌,毒。贩,有哪个不是穷凶极恶?毒。贩的富贵,哪一张钱币不透着满满的血!这是个嗜血的恶魔,一日不收他,长安一日不得安宁!沈雪把怀里的花花抱得更紧,转头望天,迟迟,你在哪儿?
209 见驾
午后的阳光,带着淡淡的暖意洒向大地。
铁囚车从西城门进城,在西大街奔驰,人们惊骇地看到被囚的人是镇北侯父子三人,当年的长安第一少被粗铁链紧锁,狼狈,却又悲壮。
事到此时,人们终于发现,长安变天了。
辰时末,御林军从勇王府抓走了勇王一家人,杀尽府中人。御林军围住信王府,带走了信王一家人。
时交未时中,两千御林军将镇北侯府围得风雨不透。
御林军的突然行动,让所有人措手不及。
镇北侯府芳菲院。
侯府各房家眷,与从家庙下来的族人,都聚在正厅里。
大夫人赵氏向族人深深福礼:“此次祸端,都是由老太君一人挟恨引起,牵连各家,妇掌管侯府后宅,御下有误,有不可推卸的责任!而今勇王府尽灭,老侯爷为之尽忠的简家王朝,向我们沈家举起了屠刀!万幸五丫头早先藏起智王一家人,只要遗诏在手,我们沈家就不会背负叛逆谋反的罪名。我们都在一条船上,只有齐心协力,一起闯过眼前的困境。”
族人甲:“侄媳不必为那老贼妇道歉,现在的问题是,老侯爷被缚,阿原、阿川被缚,我辈族中人群龙无首,忧心如焚,不知该如何是好。”
族人乙:“好在之前做好了起事的准备,孩子们都已安排离开长安,各家不至断了香火,老侯爷奉先帝遗诏举事,我等早有不成功便赴死的心意,沈家是一条大船,这条大船该怎么行驶,是不是等阿山大哥回来再议?”
沈世硕转了转木轮椅:“我爹潜踪藏迹,千里奔驰。昨夜刚刚到达鹿山,想来正在休整排兵,今天发生的事,稍晚一定得到消息。这时候明回或暗回长安,都无异于自投罗网,坐实无诏进京意图不轨的罪名,白白送了握在手里的力量。我们留在侯府,并不难脱困,祖父叔父为了大家的安全,束手就缚,现在要想的就是救出祖父叔父,通知我爹,保存实力。不可回城,不可轻举妄动,待一家人团聚后,再襄大事。”
沈世榆双臂环抱胸前,右手支着下巴:“没错。要尽快通知大伯,不能让他忧心乱了方寸,他是我们所有人的依靠。祖父他们被关在哪里,是不是关在一起,要怎么营救,这是我们要想的大问题。阿榆觉得,不管想到什么办法。都可以说出来,大家一起商量。”
族人丙:“阿榆侄孙说得没错,想到什么都说出来,不怕说错,就怕不说。”
杨氏两眼泪汪汪:“五丫头,你说你有办法的。是不是?”
沈雪拍了拍花花的脑门儿,把它放下,顺顺鬓发,福一礼:“二叔祖,三叔祖。大伯母,二伯母,我的确有些想法,摸清祖父他们被关在哪个牢狱,必须动用我爹和我娘的暗势,那些人只听我的调令,我必须出府去。”
族人丙:“五丫头,能给个明白话吗,你娘是什么人,得你爹那般爱重?你爹年轻时候有多嚣张,我们这些老家伙可是知道的。”
沈雪微笑:“三叔祖一定要知道?”
族人丙:“一定要知道。”
沈雪笑容一敛:“三叔祖容禀,我娘亲是西戎先女王的独女,玉家王朝的继承人。”
正厅里肃然一静。
沈雪抿抿嘴唇:“我娘亲是沈家妇,我是沈家女。祖父为南楚殚精竭虑,阿雪绝不退缩。我出府是要去桃花山庄,时间紧迫,城里有两户人家,还要劳烦二哥跑一趟。”
“啊!”沈世榆从惊愕中清醒,立刻狗腿地应道,“五妹妹有事,吩咐便罢。”
沈世硕有一种恍然的感觉,北晋二皇子留下最得力的骨科大夫,不是没原因的。
沈霜霜却如遭电击。沈雪另有一重尊贵身份!
两世为人,简少华千方百计将沈雪迎进信王府,他看重的不是沈雪这个人,而是她拥有的、沈凯川经营的、不可低估的、玉家传人的势力?
上一世,简少华登上皇位,沈雪功不可没,所以,乔曼玉死在封后的前夜,所以,简少华任凭沈雪安排她远嫁北晋。
这一世,沈雪不肯嫁入信王府,所以,北晋人议和无果离开了长安,信王府被延庆帝一举拿下。
沈雪多次问她,她爱简少华这个人,还是爱简少华的权力?她想说,她爱极了简少华踌躇满志,意气风发的样子,仿佛一举手,一投足,都透着令人仰视的云端风范。
沈霜霜苦涩地想着,简少华神采飞扬,不仅因为他谪仙的外表,更有他夺取皇位睥睨天下的荣光,而这份荣光,与她沈霜霜无关。而今简少华仿佛摔碎了的瓷器,不中看,不中用,从云端跌进泥里,她爱他?怜悯他?
沈霜霜恨不能朝天大笑,原来她爱的是那高高在上的权位!原来她沈霜霜是这样一个势利无情的女子!这就是她重生一回的原因,认清自己的本来面目!
“二哥,让冬果那丫头给你化个妆,免得你这位翩翩少年郎一到街上就被人认出来。”沈雪写好了两封信,交给沈世榆,“这两封信,不能转手别人,一封交给大姐夫郑伯豪,一封交给六妹夫乔立,告诉他们,按我说的时间行事,不能早,不能晚。”
沈世研喳喳叫道:“合着大姐夫和六姐夫都听五姐姐的调派,五姐姐,你这么厉害,阿研以后也跟你混吧。”
沈雪一拍沈世研的脑袋:“你太小了。”
赵氏嘴角噙了一缕笑,只要渡过眼前的难关,沈家就不会垮,沈家的子孙自有锦绣前程。
沈雪走到沈世湾跟前,比了比沈世湾和自己相差无几的身高,:“四弟,你是三房长子,爹爹被抓,你不想做点什么?你快十三岁了。不小了。”
沈世湾的心炸了一般难受。生母妻位被废,他由嫡子变庶子,种种情绪在他体内奔腾,但是父亲的入狱比母亲不甘受辱的自尽更令他揪扯。他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又能干什么。冷不丁听到沈雪是西戎女王的至亲,为母悲为父忧的沈世湾,多了惧。
沈世湾扭过脸,却看到一旁的沈世波满脸期待看向沈雪,心中突地抖了一下。父亲不在,两个姨娘算个屁,三房可就由沈雪说了算,他这个曾经的嫡子没少给沈雪添堵,沈世涛与沈雪一向不睦。只有沈世波对沈雪不亲近也不疏远,便是这份不疏远,足以支持沈雪把沈世波记到玉明名下,成为嫡子。
沈世湾迅速扭回脸,瘪瘪嘴:“你……要我做什么?”
沈雪轻哼一声。小四,算你识相,面向几位长辈福一礼,道:“我们原本的计划,是家眷先撤至桃花山庄,然后举事,现在的局面是先保住大家的性命。以图再起。从侯府秘道逃离到城东的枣树庄子,不歇脚两个时辰左右,从枣树庄子到城西鹿山中的桃花山庄,不算打尖休息,步行约有六七个时辰,马车急行因为夜色也得两个半时辰。祖父那里要救。长安三处牢狱,京兆府、刑部、皇家天牢,大概位置都位于长安城的西部,从西门进入鹿山距离最短,双马快车夜奔至少一个时辰。”
沈世硕双眉紧锁:“时间非常紧张。如果五妹妹在子时开始营救祖父。那么到达桃花山庄最快在寅时。子时侯府大阵启动,我们逃到枣树庄子差不多也过了寅时,而这个时候,有御林军追到桃林峧,封锁那一带的道路,另有御林军封锁城内外,从枣树庄子骑马、坐马车往桃花山庄去,都已不安全,即使到了桃林峧外围,大家也进不了桃花山庄。”
族人甲:“五丫头去救侯爷,我等在侯府里坐等便是等死,只能两边同时行动,一边救人,一边逃离,走一步看一步了。”
沈雪抿唇,道:“御林军追到桃林峧,封锁桃林峧,这是可以预知的,枣树庄子小,容不了太多人,叔祖大伯母不妨分开行走,像农夫、樵夫、猎户那样,三三两两往鹿山去,到大伯父的驻兵营地,与大伯父汇合。”
在冬果的一双手下,沈世榆变成了四十来岁的中年文士。捋着唇上的胡子,沈世榆道:“大伯父驻兵的地方,原是卫国公苗家寻得的,御林军指挥使,那个叶超生,去过那个地方。”
沈雪眼中闪过冷意:“那个人,一场大病让他把前事忘得干干净净,有陆虎看着,不会让人把那个地方告到他的跟前去,况且,我会在桃林峧拖住他,吸引住御林军全部的注意力。”
赵氏忧虑:“阿硕的腿刚见起色,怕是经不得这般逃命奔走。”
沈世硕笑了:“娘,我的腿废了这么多年,再废也不算什么,不能因为我一个人拖累大家。”
沈雪想了想:“大伯母,由何大夫把大哥送到二姐夫家去,见了二姐夫就说,保住大哥,他就还了二殿下的救命之恩,如果陈家敢把大哥献出去,二殿下灭他陈氏全家。”
赵氏一愣,嗔道:“五丫头,这么说话不怕你二伯母难受!再说,哪里的二殿下,陈家默雷欠什么命债了?”
沈世硕了然一笑。
沈雪脸颊微红,讪讪道:“是北晋的二殿下,慕容迟,二姐夫欠他一条命,二姐姐的双生孩子,名字都是二殿下取的。再说,二姐夫是我们沈家的姑爷,庇护大哥也是应该的吧。”
“慢着慢着!”赵氏两眼闪光,“陈家默雷欠慕容二殿下的命,与我们沈家有什么关系,五丫头,这话可得说明白了。”
沈雪的脸一层层红了。
沈世硕咳嗽一声,轻笑道:“娘,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何大夫是慕容二殿下的人,慕容二殿下嘛,是我们沈家的五姑爷。”
沈霜霜呆住,又似被雷劈了,北晋那个奇丑、极暴的慕容二殿下,与沈雪瞧对眼了?
沈世湾的腰垮了垮,西戎女王的继承人,北晋二皇子妃,无论哪个身份都是他沈世湾惹不起的,这样的人是他的姐姐,当祖宗供起来行不行。跟在她后面,有肉吃吧。
“沈五,不能!那个慕容……”沈霜霜脱口呼道。
“四姐姐!”沈雪拍了拍沈霜霜,“没事的。不一样的。”
沈霜霜打了个嗝,在沈雪警告的注视下,吞回冲到舌尖的话,她不想被看成妖孽,不想被火烧死。
通过秘道,何大夫推着沈世硕去了陈家,沈世榆先到东安侯府见郑伯豪,再到乔家见乔立,乔立收信后起身去了乔家二姑爷戚丰泽的府上,沈雪与沈世湾去了醉仙楼。然后骑马奔桃花山庄。
跟在沈雪身后不声不响进入地道的还有胖猫花花,地道暗门关上的一瞬间,它窜了出去。
一盏蓝绿色风灯从皇宫的某个角落缓缓升起,在空中飘飘悠悠。
曲江苑。
袁斌指挥着御林军的士兵进行婚礼前最后的忙碌。指挥使大婚,尽管时间匆忙。那也得像模像样,曲江苑里彩灯高挂,红绫遍布,个个喜笑颜开。至于杀戮围困,那是别人的差事,与他们无关。
袁斌回到自己的住所,有些疲惫。靠着桌前的高交椅假寐。穿越来到这里,上有皇帝宠信,下有将士信服,小日子混得风生水起。若说有什么烦事,便是陆虎盯得很紧,不让女子近他的身。袁斌悻悻然咬牙,他倒是想近女人的身,可恼那宝贝垂头丧气起不来。袁斌自我安慰,等摸清了城里各处大夫的底,找个靠谱的给瞧一瞧。
在仔细看过叶超生留下的东西。袁斌恍然发现,这位叶超生也是穿越的,他有一个对袁斌来说相当熟悉的东西,一把信号枪。
袁斌半睁着眼,两条长腿交叠放在桌子上。他不关心那个早他一步穿越而来的人是死是活去了哪里,他在想这个身体的原主为什么会长着穆容驰的一张脸,因为刚到这个世界,一切都是陌生的,兼之那位叫陆虎的侍卫,看起来就是个高手,他不敢多问多探多说,只怕引起对方怀疑。
至于有着与前世女朋友相同容貌相同名字的女人,明天娶回来,总能套出些话,不怕她跑了。
袁斌眼角的余光扫到桌面上有个浅浅的泥印,不觉放下腿,看了看,没看出什么形状,随手打开抽屉,却呆住了,那把信号枪,不见了。
袁斌倒抽一口冷气,想张口喊陆虎,又沉下心,放轻脚步走到东厢陆虎的房间。陆虎埋头在水盆里,正用棉巾洗脸。看到袁斌过来,忙问“主子,有何吩咐”,袁斌皱皱眉,摇头离开。
陆虎擦完脸,目光森然。
当沈雪和沈世湾从桃花山庄返回,路过西门时,只听呯的一声,一道红光升空而起,冉冉落下。沈雪眉头一皱,信号弹?是陆虎约见海鲨和空鹏,还是他们野狼营有行动?他们想做什么呢?万千不能搅了她的局!
回到侯府已到酉时,两个人洗漱完毕,用过晚膳,更衣,换靴,上妆,站在芳菲院的正厅里,众人觉得眼前一花。
沈雪一身烟霞色湖丝长裙,裙上姹紫嫣红大朵大朵牡丹,往日素颜朝天,此时化着明丽的飞霞妆,整个人宛如一朵盛开的牡丹花。
赵氏眯起了眼:“五丫头,你这是要做什么?”
沈雪扶着沈世湾的胳膊:“大伯母,二哥,听到城中巨响,你们就启动机关,火速离开侯府,一刻不要耽搁。”
镇北侯府的大门豁然打开,郑伯豪高骑马上,盔甲鲜明。
沈雪对沈世湾微微一笑:“怕吗?”
沈世湾心知,只要自己过了今夜这一关,他的前途将不可限量,拿命拼了!挺挺腰,握紧了手中的食篮,果断摇头:“不怕!”
沈雪抬起头,扬声道:“武宁侯,请禀告皇帝陛下,镇北侯府沈雪、沈世湾,姐弟二人,携先帝遗诏,恳请见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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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0 天牢
富丽堂皇的华清宫,灯红,酒绿。
延庆帝把弄手中的酒杯:“遗诏在哪里?”
沈雪淡淡一笑:“遗诏是我们沈家的保命符,臣女不敢带进宫来。”
“啪!”延庆帝摔掉了酒杯,酒液蜿蜒,离着沈雪站定的地方约有一丈。
沈雪笑意依旧,心里却是一缕冷笑,摔杯很正常,摔得这么不中目标,自然是吓吓而已,酒液将这天上仙子一般的衣裙污染,岂不扫兴?
延庆帝冷哼道:“沈五小姐好胆气,夤夜进宫,竟是为了妄言诳朕吗,不怕朕灭了镇北侯府?”
沈雪微福:“怕,臣女岂能不惧陛下灭了沈家,天子一怒,血沃千里,陛下雷霆手段,诛勇王府,囚信王府,天下尽在掌握之中,沈五区区女质,即便想逃,又能逃去何处,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延庆帝略感松快,绷着脸道:“三王图谋不轨已久,朕将反贼拿下,上合天意,下合民心,然则智王逃脱,镇北侯府不该给朕一个交代吗?”
沈雪讶然道:“陛下,此话怎讲?陛下未曾缉拿到智王府中人,该当禁卫军和御林军懈怠失职,怎能加责于镇北侯府?”
延庆帝眯起眼,森森道:“小女子与朕打诳语么,这华清宫,你逃了去,朕念在镇北侯劳苦功高的情分上未与追究,你敢说褚氏逃了去,与你没有关联?”
沈雪呼一声冤枉,道:“臣女得离这华清宫,乃是那信王府的华世子在秘道中来去,想恒世子与华世子兄弟情深,同车同住,深宫隐秘,华世子知。恒世子也当知。陛下,臣女迟钝,有一事不明,褚氏进宫侍太后疾。出宫回王府敬翁姑,再寻常不过,陛下为何给褚氏冠以私自逃宫之罪?”
延庆帝窒住,总不能让他说,因为你沈五在紧要关头逃之夭夭,怒火转移转到你的手帕交,偏巧你的手帕交有长安第一美女的美誉,不拿褚氏泄火,各种火不灭。
延庆帝冷哼道:“奉旨进宫,奉旨出宫。方是君臣纲常,无旨出宫不是逃,是什么,更甚,智王府的主子全都消失不见。不是蓄意,是什么?”
沈雪笼在长袖中的手握了握,想起她与简少恒一起潜进华清宫,眼前是褚嫣然躺在血泊之中,满床狼藉满床血,耳边是简少恒绝望的悲号,想起褚嫣然失。身又失子后那空洞一片死寂的神气。简少恒两世为人保全至亲逃出生天的侥幸,想起智王装痴卖傻数十年那浑浊的老眼里流出的清泪,父子夫妻一家四口人抱头痛哭的激动,沈雪真的很想一拳打碎眼前这无耻小人无情贼子的丑恶嘴脸。
沈雪努力让自己的声息平宁:“陛下,臣女不是智王府中人,不敢擅揣皇家心思。”
延庆帝又哼一声:“小女子夤夜而来。不该是为了与朕耍嘴皮子,撒一个献上遗诏的大谎,朕治镇北侯府藐视皇家天威大不敬之罪,合宜得很!”
沈世湾微微发抖。说献诏,却无诏。真的是欺君大不敬,这是要救父吗,这是送死,是害全家死啊!
沈雪双臂舒展,转了个圈,一时裙裾飞扬,长袖翩舞,明亮的灯光下,裙上牡丹光怪陆离,衬得沈雪竟似仙子素娥缓缓自牡丹中来。
延庆帝瞬间瞧得痴了。
沈雪淡淡笑道:“陛下,臣女可当得长安第一美人?”
延庆帝嗓子里干干的,咽了咽唾沫:“当得,当得!”
沈雪保持淡笑:“臣女记得,上次入宫,陛下有封臣女为贵妃,入住华清宫的旨意,可还算数?”
沈世湾脸色一暗。重阳节后,沈雪进宫为凤仪公主伴读,第二天,信王府上门质疑,强留聘礼庚帖,并与祖父闹到延庆帝跟前,自那日起,府里突然忙碌紧张,他随沈世榆参予疏通修缮侯府地道的差事,几天后再见沈雪,一身男装,满脸倦容,听言下意,她在桃花山庄。直到今日自家庙被御林军押回侯府,他才明白,沈家奉先帝遗诏要反当朝,当朝要诛沈家,当朝先下手为强。
此时,沈世湾豁然明白,沈家要反当朝由来已久,导致事件急遽变化,却是沈雪上次入宫。封贵妃,主华清宫,半截身子埋在土里的皇帝要纳十五岁的少女,换别人家都可以欣欣然接受。然沈雪是何身份,有父亲沈凯川撑腰,有朝一日她必是西戎女王,沈家怎么可能让她轻易嫁人。
沈世湾紧攥着手中的提篮。遗诏是沈家的保命符,沈雪救人的办法,就是拿自己去交换?
延庆帝坐在龙椅上的身子向后靠:“你,想通了?”
沈雪道:“是,想通了,想不通也得想通。”
“朕还以为你服了软,原来还是嘴硬得很,好,好,这才有意思!那百依百顺的小娇柔,朕还真瞧着腻味!”延庆帝呵呵一声冷笑,“想通便好,朕会让你明白,没有朕的天恩,沈家什么都不是!”
沈雪道:“是,雷霆雨露,皆是君恩。”
延庆帝欠一欠身,森然道:“镇北侯私藏遗诏至今已是叛逆死罪,朕能抓了人,便也能放了人,能赏下沈家浩荡荣华,也能一手夷平!沈家家主是个识趣的,你是个孝顺的,朕明白,你们也明白,沈家死与不死,全在朕这手一翻一覆之间!”
沈雪道:“是,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延庆帝老眼里迸出尖厉的精芒,霍然起身:“君无戏言,朕的旨意,发出去断无收回的道理!”用力一挥手,大声道,“上红烛!插花瓶!”
宫人敛衣碎步而出。
沈雪微福:“沈五谢陛下荣恩。陛下,今夜沈五入宫承帝恩,已得沈家族人长辈的允可,依民间礼当是沈五的大婚。沈五生母早逝,花烛之夜,沈五想与父亲道别,能得父亲祝福,相信往后沈五与陛下必能琴瑟和谐。”
延庆帝似被泼了凉水:“你——要见沈凯川?”
沈雪再福:“陛下,沈五刚刚陈说。沈五入宫,是沈家家主作的主,老人家虽然受伤,但伤不至死。家主的话,沈家无人可抗。况且,陛下心念要拿到先帝遗诏,沈五既然入宫为陛下贵妃,便是沈家最好的保命符,更是沈家对陛下的效忠,沈家对陛下效死忠,自然会将遗诏奉上。”
延庆帝冷笑:“朕,不会放了沈凯川。”
沈雪三福:“沈五夤夜入宫,只是希望陛下暂缓对沈家斩尽杀绝。今夜过后,沈五相信,陛下虽不至做了那不早朝的君王,但是早朝的时辰定然延迟。”
沈世湾满脸通红。身为长安四大纨绔之一,虽只十二岁的沈世湾。却还是听得懂,这话,实在,实在是太露骨了!
延庆帝大笑:“好!”一招手,叫过立在两侧的一个女护卫,“备百花软筋汤。”
沈世湾呆呆望着那女护卫走出去,片刻又走回来。捧着托盘,托盘上一只瓷碗,瓷碗里有棕色液体。百花软筋汤!只觉得一股冷汗从后脊梁骨渗出。
延庆帝道:“花烛之前,要见沈凯川?”
沈雪垂眸道:“是,父亲安好,沈五心安。心安才能尽心尽力奉主。”
延庆帝道:“那便喝了这百花软筋汤。朕知道你有些功夫傍身,人又聪慧,朕可不想被你得了空子去。”
沈雪抬头,微微一笑,道:“陛下。家祖家父都在陛下手里,沈五还能逃了不成,凭沈五和弱弟两人,还能做出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来,陛下如此小心,倒叫沈五好笑。再说这百花软筋汤,沈五略有耳闻,中药者十二时辰之内不得动弹,陛下还是想要沈五承恩的吧,难不成一个没有反应的身体能让陛下心满意足?”
沈世湾的脸涨得通红。这是沈家女儿可以说的话吗,这是姐姐可以当着弟弟的面说的话吗,姐姐以身媚主救父,这是打弟弟的脸,打沈家的脸!
沈世湾攥着食篮的手,手背上鼓起了一道道青筋,弟弟无能,才让姐姐受欺,儿子无能,才让父亲落险!他想把食篮扔到这个满脸慈悲的杂碎脸上!
延庆帝大笑:“好!念小女子一片孝心,朕就带你们去天牢走一遭。”
四名顶尖禁卫在前,延庆帝居中,身侧是内侍总管,沈雪和沈世湾随后,再后又四名禁卫。
皇家天牢,并不会因为冠上皇家两个字就有富贵之气,虽无京兆府、刑部的牢狱那样肮脏阴寒,却也是刑具齐备,森冷,酷烈。
沈雪暗暗松了口气,侥幸镇北侯父子三人没被押到地牢,一路走来,从延庆帝的话语中得出一个算是很不错的结论,镇北侯父子关押在一处。
京兆府监牢里关押长安城内外的平民罪名,刑部监牢里关押各地押送到京的官吏罪犯,而天牢里关押着的犯人,都与皇室有着或多或少的关系,有时皇帝会亲临审讯,因此备有一间豪舍。
延庆帝挥一挥手,道:“朕不打扰你们家人团聚。”留在豪舍里,天牢守备躬着腰身送来清茶香点,八名禁卫随侍左右。
在内侍总管和一名身穿禁卫服、腰挂钥匙串的狱卒的带领下,沈雪和沈世湾缓缓向监舍深处走去。拐了几个弯,沈雪脸上的惊惧越来越重,与沈世湾几乎是相扶着向前踉跄。内侍总管不觉露出轻蔑又了然的神情,只是一个小女子,再倔强又能怎样呢,不想顺从也得顺从,谁让那位主是皇帝呢!
沈雪没放过对每个角落的观察,当内侍总管和狱卒停下步的时候,沈雪看到身旁的监舍里东倒西歪躺着四个人,囚衣破烂,头发胡子又长又乱遮住了脸,看不出年龄。
眉头一皱,沈雪问道:“禁卫大哥,这是些什么人?”
狱卒吐了口痰:“东越的奸细。”
内侍总管尖着嗓子:“沈五小姐,不该看的不要看,不该问的不要问。”
狱卒摘下钥匙打开监舍:“就是这里了,陛下还等着,沈五小姐快些。”
沈雪举目往监舍里看去,昏暗的灯光下,一张大通铺上躺着三个人,依稀可辩正是镇北侯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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