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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不奉陪-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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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世榆不紧不慢笑道:“五妹妹不常说话,并不表示五妹妹不擅说话,说到葫芦,葫芦长得圆圆的甚是可爱,家常用处也不算少,酒葫芦里的酒是佳酿还是酸醪,喝了才知道,而神仙的葫芦里一般都藏着上好的丹药。”
沈雪向沈世榆送过去莞尔暖笑,眯起眼直瞅着沈霜霜,没有忽略沈霜霜眼里一闪而过的敌意,冷森森呲一呲牙,沈霜霜,我不是怕了你,只是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懒得奉陪。沈雪很无辜地一笑:“阿雪一向笨拙得紧,比不得四姐姐有七窍玲珑心,只是阿雪在阎王殿转了一圈又被阎王爷踢回阳世,得阎王爷踢一脚踢开个把心窍也是可能的,四姐姐,哦?”
沈世榆心里很想仰天大笑三声,一个没忍住真的笑出了声,立即招来沈凯原凌厉的眼刀,笑声吞了回去,憋成一个响亮的喷嚏。
于是,看向沈雪的怀疑目光变成一种难以言喻的古怪,好似不认识自家的五丫头,话说,好似真的不认识这样素颜朝天又滔滔不绝的沈雪唉。
沈雪觉得很疲累,不想再与这些人耗费脑细胞,向前一步福了礼:“祖父祖母在上,阿雪自知不能高攀信王府世子,不得已违拗信王府的好意,如此虽免了大麻烦,却是有给沈家带来小麻烦的可能,祖父祖母不罚阿雪,那是祖父祖母对阿雪的慈爱,阿雪不能不知奉孝,更应该向祖父祖母请罚,阿雪自请往家庙避居,晨钟暮鼓,青灯黄卷,缁衣素食,为家人祈福。”
沈家的家庙在长安城西鹿山余脉的山脚下,虽是个山清水秀的所在,却偏僻荒凉得很。
厅里的人们听了这话,不是吃惊,而是震惊,非常震惊,比听到沈雪拒入信王府为世子侧妃更震惊,几乎是不能相信的,不由得面面相觑。
一般家族若有子女避居家庙,要么是身染恶疾,求祖宗怜惜,要么是犯下大错,求祖宗惩戒,因此,生活条件相当清贫艰苦,起居诸事都必须亲力亲为,而一旦避去了家庙,则名声大损,嫁娶无望,再求返回家宅的可能性微乎其微,这也就意味着,从踏入家庙的那一刻起,将一生孤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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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9 桃花山庄
沈雪之所以提出来避居家庙,便是要远离侯府是非,不受府中人拿捏,得一个自在的空间,当过兵练过武的人不在乎生活上的艰苦,到侯府的人们再也想不起她这个本被忽略的庶小姐,也就是她彻底脱离沈家、自由行走于名山大川的时候。
至于寻常女子心心念念的婚事,如今的沈雪觉得真不值一哂。
即使在号称女权解放的二十一世纪,女人依然是弱势群体,在一夫一妻的法律制度面前,数不清的男人踩着糟糠之妻这块垫脚石撷取成功,却在成功之后背离妻子拈花惹草,美其名曰“逢场作戏”,当爱情和权力、地位、财富发生冲突的时候,再好的男人也会放弃爱情,并为自己找各种借口开脱,正所谓不是他太坚定,只是诱惑还不够。
而在三纲五常的帝制之下,对习惯了男权至上、妻德妾色的男人来说,爱情更不等于专一忠诚,从一而终的坚贞纯洁,那是对女人的要求,与男人说“一生一世一双人”就是个笑话。
毓秀园的正厅一时陷入沉静,静得可以听见园子里秋风吹过花叶飘落的声音。
沈霜霜简直惊愕极了。沈雪安静平凡得好似黄昏时分开放在墙角最不起眼的夕颜花,已经让她猜疑了三年,今天的沈雪,每句话都似在她的脑袋顶上放着大炮仗,惊她的心,动她的魄,这一世的沈雪与上一世的沈雪竟有太多的不同!怎么会这样呢?沈霜霜想不明白了,心里的笃定不觉开始动摇,难道这一世将要发生的事情,也会与上一世有太多的不同?如果是这样,她获得重生所掌握的先机岂不是也会有着不确定的变化因素!可是,无论怎样星转斗移,简少华,那个她两世爱到骨头里的男人,她一定要与他比肩!
沈凯川慢吞吞开口道:“知道给沈家带来麻烦就好,避居家庙倒是不必,鹿山有个桃花山庄,去那儿避一避还是可以的。”他的容色平淡,语音平淡,浑然不觉得自己的话是一颗炸雷。
鹿山千岩竞秀,万壑争流,南楚最大的寺庙天元寺建于主峰落雁崮顶。落雁崮外有一桃林峧,山环水抱,半边土坡半边石壁,土坡坡势平缓,坡上长满野桃,前前任首辅许阁老建桃花山庄于此。
桃花山庄占地面积并不大,胜在奇巧,山庄内复道回廊,处处玲珑剔透,幽房曲室,玉栏朱楯,回环四合,金碧相辉。三十多年前许阁老权倾朝野之际,桃花山庄斗文比武,夜夜笙歌,数以百计的良家士子从这里走上仕途,许阁老门生遍布南楚各地。
许阁老八面威风的背后,也有一把辛酸泪。盖因许阁老正妻张氏孕重时遇刺受惊而致早产,嫡子许安体弱多病,撑不起许家门楣,张氏强行怀孕,导致在生嫡女许多多的时候伤了根本,许阁老便扶了生下庶长子许平的曹姨娘为平妻,张氏郁郁而终,许安不久夭折。许多多十五岁及笄,致仕的许阁老把许多多外嫁给自己的一个门生,正六品北部边防前军主事叶成焕,门前冷落鞍马稀的桃花山庄成了许多多的陪嫁庄子。许阁老去世的那一年,叶成焕和许多多带着八岁的儿子奔丧,之后再也没有回过长安。据传许多多在一年后病故了。
按说,桃花山庄算是叶家的产业,叶成焕虽在不久前阵亡,叶家子孙还在呢,怎么沈凯川说起桃花山庄,那轻描淡写貌似他是桃花山庄的主人呢?他和叶成焕夫妻很熟吗?熟到许多多把自己的陪嫁庄子转给他?噶,这可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了!
沈凯原小心翼翼问道:“老三,你这个桃花山庄,是那个桃花山庄吗?怎么会在你的手里?”
沈凯川忍住洋洋得意,故作轻描淡写状:“十来年前,我从叶成焕的手里赢来的。”
呃!呃!!呃!!!
桃花山庄,小辈的不甚了了,上一辈的人还是相当清楚的,在他们的记忆里,桃花山庄是个梦幻般的所在,漫天飘舞的桃花,香醇的茶酒,美味的菜肴,天籁的歌舞,娇艳的优伶,水榭亭台,玉树银花,才子与佳人,……,这个梦幻般的桃花山庄,竟被叶成焕当作彩头输给了沈凯川!而沈凯川十年来竟然毫无作为地让它一直沉寂,让它成为人们渐渐遥远的记忆!这个结论让他们发呆,转不过弯来。
老侯爷斜眼瞅着沈凯川一脸笑成偷鸡狐狸的欠扁样子,一口老血顶上心口,恨不得一把抓过沈凯川来狠狠踢他的屁股,暴殄天物啊,败家啊!老侯爷暗暗磨牙,小狐狸,大尾巴藏不住了吧!
艾氏瞪大了眼看沈凯川,这就是她爱到不能再爱的丈夫啊,桃花山庄真是从叶成焕的手里赢来的?没有许多多的猫腻?沈凯川,你赢得桃花山庄十来年,居然不吭一声攒着私房,却在今天放个大炮仗,让从不待见的五小姐住进去,桃花山庄啊,怎么可以!
艾氏嚅嚅道:“五丫头得罪信王府,亲王一怒,也有雷霆万钧,避到家庙怕是才可以……”
沈凯川面色一沉,冷冷道:“家里有一个避居家庙的女儿,你做主母的很荣耀吗,沈家的脸面很有光彩吗?你不必妄自菲薄,沈家不是皇亲国戚,可论起在朝中的份量,也不比信王一个闲散王爷差。”
沈雪没有听说过桃花山庄,从众人的神色中却也看出,桃花山庄曾经是个有故事的令人向往的地方,一向漠视她的父亲做出这样的安排,颇有点儿出乎她的意料,又一想,沈凯川从叶成焕的手里赢得桃花山庄十来年都保持沉默,桃花山庄恐怕早已破败得住不了人,说到底沈凯川还是怕她避居家庙伤了沈家的面子,更怕影响了他疼在心头的宝贝沈露露寻一门好亲事吧。
沈雪止住心底的冷笑,向沈凯川福一礼:“阿雪听父亲的。”
沈凯川沉吟片刻,语气冷淡:“既然要走,晚走不如早走,现在就回去收拾收拾,我让阿刀套好车在府门口等着,——别人不大认识路。”
阿刀!众人又是一惊。
020 自由出入
沈一刀是沈凯川的贴身长随,自小陪着沈凯川读书习武,深得沈凯川的信任,他的一言一行往往就是沈凯川意思的表达,在镇北侯府,除了老侯爷,谁也不敢对沈一刀假以辞色,便是老太君也不得不强装笑脸相迎。想当年,曾经有一个勋贵子弟因为抢道先行射伤了沈一刀,风采翩翩的长安第一美少年跨马追打了大半个皇城,卸了那勋贵子弟一条胳膊!长安城因此流传一句话,宁做沈三的奴,不做寒门的主。沈家的下人们亦时刻提醒自己,与其得罪沈一刀,不如直接得罪三老爷。
现在,沈凯川让他最器重的沈一刀给最不待见的沈雪当驾车的车伕!
沈雪眨眨眼睛,又眨眨眼睛,抬头望向窗外,风高气爽,没下红雨哦。
沈世榆手从鼻子下划过,摸住自己的下巴,双目炯炯有神,三叔,很有意思哦。
沈霜霜依靠着赵氏,心下稍稍安定,桃花山庄,没有变,沈凯川对两个庶出女儿的态度,也没有变。
老侯爷磨了磨牙,无视众人的瞠目结舌,望定沈雪,沉沉说道:“咱们沈家自投南楚以军功开府以来,沈家男儿凭真本领为官,沈家女儿从不为他人姬妾,沈家不朋党不比奸,清白立世。信王府世子的事是老夫的疏忽。五丫头,老夫知道你平日里受了不少委屈,因着你爹不亲近你,弟妹便多有挤兑,今天你以一个无母的庶小姐,三书六礼风光嫁入亲王府成为可登录皇家玉牒的侧妃,本是天大的体面和诱惑,你居然不要,干脆,毫不犹豫,好,很好,贫贱不移,富贵不淫,威武不屈,有你爹当年的风骨!好孩子,祖父许你自由出入松涛园,待你及笄之后,祖父保你一门让你满意的婚事!”
镇北侯府的上空再次滚过惊雷。
松涛园,那是老侯爷起居的园子,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即使是沈凯山、沈凯原、沈凯川兄弟三人、沈世硕和沈世榆兄弟二人,出入也需禀告候让,老侯爷这一句话,意味着,从此时起,便是侯府后宅的主心骨老太君,执掌中馈的大夫人赵氏,三房主母艾氏,也不得随意拿捏五小姐。
沈雪有些惊,有些喜,又有些担忧,惊于老侯爷突来的看重,喜于不必再伏低做小,担忧离府独居的可能性渐趋渺茫。心头百感,脸上浮出盈盈欢颜:“阿雪谢过祖父夸赞,那阿雪出府避居……”眼下最重要的事莫过于恢复身手,桃花山庄,也不错。
老侯爷瞥过沈凯川,道:“应下信王府,可能会有大麻烦,不应信王府,小麻烦是一定的,镇北侯府倒是不惧些许小虾米,既然你爹让你去桃花山庄暂住,那你就听从你爹的安排吧。”
“喏。”沈雪答应一声,“那阿雪现在就回听雨院收拾。”福过礼,一一向众人辞别后,转过身走出正厅。
赵氏静静地注视沈雪修长轻盈的身姿,衣袂随着她的迈步飘飘曳曳,水蓝色的缎子,银丝线绣成的双雁飞湖苇,愈见秀雅清逸之气韵。赵氏掠过沈霜霜那夺人的明艳,很慢地说:“五丫头,与从前,不一样呢。”
杨氏接口道:“可不,是鲜花总有怒放的时候,是鸿鹄总有高飞的时候,五丫头,到底是三弟的女儿。”
沈凯原望着沈雪款款离去的纤弱背影,微露笑容:“荣辱不惊,动静相宜,五丫头是个通透的,见一叶落而知岁之将暮,惜乎非是男儿。爹,你想保她一个好女婿,只怕到时央媒求聘的缙绅人家子弟,在你眼里也多是膏粱纨绔之流,不肯轻易应承的。”
老侯爷手捋银须,笑得像偷了八只鸡的老狐狸。怎么能不得意呢,区区一件婚事,撕掉了两张伪装的脸皮,斗武力,老狐狸不行,玩心眼,小狐狸还嫩着哩!
老太君一张老脸阴得滴流滴流的直能滴出水来,她忧心忡忡地看向沈凯川,心下萌生了一份猜疑,老三真的憎恶五丫头?当年老三为了明氏那个贱女人,不惜扔掉了到手的爵位,遣散了手下的八大金刚,十多年来他从不与五丫头亲近,可也不曾与她这个母亲有一丝真亲近,就算他站在自己面前恭谨的笑容灿若深春的阳光,那眼底亦是暗淡的,空洞的,冰冷的!
老太君有片刻的窒息,素颜的沈雪分明是明氏的重生,往后那张脸将时刻提醒她明氏的存在,那个贱女人毁了她儿子的锦绣前程,毁了她半生的尊荣期盼,她只恨不能食其肉、寝其皮!若知沈雪如此肖似明氏,她早就成全明氏母女地府团聚了!
桃花山庄,沈一刀,老三是在向她暗示?自由出入松涛园,老侯爷是在警告她?老太君眼前一黑,窒息的感觉更深,身子往后仰倒,昏了过去。
赵氏急忙唤了丫环婆子进来,把老太君送到后院卧房,同时安排丫环赶紧去请韩老大夫,一点儿也没注意到沈霜霜悄悄离去。
在赵氏平静安详的声音里,毓秀园虽惊不乱。
老侯爷面沉似水望向老太君的卧房,心里有个咬着牙的声音,老太婆,老三已被你折了翼,希望你别再让他死了心!低不可闻地叹息一声,摇摇头,回松涛园去了。
其他的一众人眼见帮不上忙还添乱,又怕再惊扰了老太君,还不敢如老侯爷一般心安理得地离去,于是都在后院外垂手等候,直到韩老大夫赶来,把脉开方,口说“老太君一时热痰攻心而至昏厥,现已痰清人醒,按时服药静养即可”,众人这才放下心来,遥遥向老太君问安,三两离开毓秀园。
艾氏小碎步紧跟着沈凯川,想起那传说中的桃花山庄,心里止不住一阵委屈:“老爷得了那桃花山庄,为何不带湾儿小住,妾听闻鹿山八大景之一便是桃林峧的桃花天雨,春天桃花满山,如仙境一般的美,山庄修建更是巧夺天工,湾儿若能在那里宴请名士,将来做什么都会容易许多。”
“那庄子并不在我的名下。”沈凯川不动声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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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1 一样容颜
“五丫头讨了老侯爷的欢喜,你这三房主母本该顺势把她个无母的庶女记在自己名下,也便了将来能得她的一份助力,可你却是个懵懂的,就看眼前的方寸,一心计较自己的儿子得不得宠,整日里狠狠争着不该自己的闲富贵,我看你倒不如静下心来,把世湾教好了再说。”抬头见前方岔路,沈凯川微有一分厌倦,“我还有事,你自回去吧。”径往紫竹园方向而去。
沈雪离开毓秀园正厅,身后跟着项嬷嬷和冬草。
冬草瞟项嬷嬷一眼,笑道:“项嬷嬷,你知道吗,刚才老太君一见小姐,惊得打坏了手里的琉璃杯呢,几位夫人是稳重的,可那些个姨娘眼皮子浅,瞧得媚眼瞪成了牛眼,项嬷嬷,你说好笑不好笑?”
项嬷嬷自看见沈雪洗尽铅华的素颜,就咯噔一下,站在园子里虽与其他院子的丫环婆子间或逗逗嘴,心里却是一直忐忑不安的,脸色也微微发青,这会儿冬草状似玩笑,实则直指她用心险恶,故意扮丑了五小姐。项嬷嬷低了头,讪讪道:“许是嬷嬷老了,眼光不好,——”一闪念想起,这么做,她本是受人之托,那旧事却是万千说不得的,五小姐心软,诚心讨饶几句也就揭过去了,“嬷……”
“嬷嬷不必放在心上,我若是不肯,嬷嬷也奈何我不得,我自有我的想法,以前总想着一个无母的庶小姐无人撑腰的,平平凡凡才能逃过高门姬妾的命运,嫡庶有别,我沈雪不能让将来的孩子在同一条河里淹死!宁为寒门妻,不做高门妾!”沈雪轻轻放过项嬷嬷,“可从今天起,我不再这么想了,如果连自己都埋汰自己,又怎么能怨别人的踩压呢。”
冬草一呆:“不这么想,小姐要怎么想?”心头发颤,原来不想做高门妾,难道现在想了?可是小姐连信王府世子侧妃都不肯做呢,小姐,在想什么?
“行装收拾得快一点,刀叔可不是咱们惹得起的。”沈雪想到很快就能离开这个庭院深深不知深几许的侯府,嘴角不由自主向上翘起。
回到听雨院,咋咋呼呼的冬花把个听雨院折腾得上窜下跳,冬草满嘴发苦,小姐这哪是去那桃花山庄暂住,连棉服都放进了箱笼!这一收拾才知听雨院之寒碜,五小姐的衣服饰物常用品只装了三个小箱笼。按项嬷嬷的安排,她和冬草、冬花、冬果三个丫环并两个粗使婆子跟随五小姐出府,留下俩小丫环守听雨院。
当沈雪跨过镇北侯府大门高高的门坎,望向前方东大街宽阔平整的青砖街道、排列两侧的参天银杏古树的时候,她的心里猛一阵欢跳,啊,通向独立自主的道路迈出了第一步!这一步,好似并不太难,沈雪微笑,信王府世子简少华,我该谢谢你呢,正是想吃酸,有人送杏,想吃甜,有人送蜜糖。
一阵马蹄声响起。
沈雪微微一怔,长安东西大街,东贵西富,常有好马驰过,而这匹驰来的马,听那蹄声便可知神骏之极!抬眼望去,岔道上拐过来一骑白马,通体银白,长长的鬃毛在速度中飘飞,颇有矫若游龙之势。沈雪抿嘴浅笑,原来是位骑白马的,不知是英俊王子还是唐长老。
转眼间,有两骑快马在镇北侯府门口停住,从白马背上跳下一个二十来岁的少年郎,一身雨过天青的银丝绣袍,领口与袖口用金线绣着祥云,黑如墨染的浓发以白玉簪高高地束在头顶,眉眼清朗如高山顶上的云蒸霞蔚,淡淡的笑容温秀如雨后初霁碧蓝的天空上弯出的第一抹彩虹。
一瞬间,东大街高门大户那恢弘的红墙绿瓦,载着贵女悠然行进的宝马雕车,花团锦簇的豪门子弟,路旁那大片大片金色的银杏叶,和明媚的秋日上午那澄净的阳光,皆成了朦胧的浅灰色,只见得那青衣白马!
镇北侯府门前的人,冷静如沈一刀,亦痴痴地望着那少年郎转不开眼去。
沈雪双目一凝,这个明明陌生的少年郎竟长着一张与前世学长穆容驰一模一样的脸孔!他是谁?沈雪的心脏怦怦急跳,心里的小人捂脸道,你也算见过不少容丰仪美的人物,却总是对学长那张脸念念不忘,花痴啊!
那少年郎以一种豹子般优雅的步态一步步迈上台阶,向门房递奉名帖,道:“在下叶超生,奉家父叶成焕遗命,特来拜望沈家三老爷。”声音浑圆温润。
两眼闪星星的小厮呆呆地接过名帖,一步一回头往府里走,不提防左脚绊右脚狠狠滚了一跟头,狼狈爬起,抬袖子掩了涨紫的面皮往紫竹园飞奔。
沈雪听得“叶超生”三个字,“扑哧”忍俊不禁,超生!是赵大叔的超生游击队,还是额咪豆腐超渡众生呢!这名字也太那什么了吧!
少年郎听得这没怀好意的轻笑,转过头朝沈雪望来,然后,双眸熠熠闪亮,眉目舒展,唇角弯弯,露出一个笑容。那样的笑容,仿若东边的天空升起的第一道晨光,破开夜的重重黑暗,引来人们的凝望,却又令人不得不半眯起眼,以防被那灼目的容光刺到双眸,如此的风华,如此的绝色,只一眼便夺了人魂魄!
沈雪瞧见那笑容,几乎立即伸手去捂心口,唔,这家伙的笑也和学长一模一样呢!忽听得“咕咚”一声,沈雪回头,立即伸手捂住了脸——冬果摔了个四脚朝天,冬花正揩长流的鼻血,冬草一张脸红成了苹果,沈雪无语,心里的小人顿足仰天长叹,这就是你的丫环,一个比一个花痴,丢人丢太大了!话说,上一世,穆容驰就是一个耀眼的发光体,吸引了无数扑向光明的飞蛾!
陆虎,叶超生的随从,望着叶超生明灿灿的笑脸,脚下一个趔趄,主子,笑什么啊,美人计不能使过头啊,会颠倒众生的,颠倒众生,颠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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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2 疑云
叶超生将呼到唇边的两个字吞下,这里是镇北侯府大门口,这里是人来人往的东大街,随便搭讪会坏了沈雪的清誉。千万种思绪,凝成了深切的注目,小雪,我来了,你身之所在,即我心之所系,你若安然,亦是在我身边的安然,我便静好,只有在你身边才可静好,找到了你,我不会再相让,任谁也不能再叫我放弃!
眼睛是心灵的窗户,隐藏得再好的情感,也会在眼神里露出蛛丝马迹。沈雪在叶超生的注目下,心中疑惑翻腾,她从他的眼里看到了克制的欢喜、柔和的宠爱,还有一种说不分明的情绪,忧伤?激动?可,认得这张脸是上一世的穆容驰,这一世真不认得这个叫叶超生的人耶。
压下翻腾的疑惑,沈雪转身看向沈一刀,微福一福:“刀叔,这一路辛苦刀叔。”这样的称呼,表示自己没有把沈一刀看作家奴。开玩笑,本来就不得老爹的喜欢,老爹身边的红人更不能得罪。
沈一刀三十多岁,身材伟岸,太阳穴微鼓,相貌很端正,有一张棱角分明的脸庞,还有一个中间凹进一痕西部硬汉式的下巴。他面无表情,精光内敛的一双眼睛却是若有所思的,正望着自称“叶超生”的那个少年郎出神。听得沈雪呼唤,沈一刀也不多言,从兜里摸出个瓷瓶子,拧了瓶盖在三个丫环的鼻子下晃两晃,就听三个丫环“阿嚏”“阿嚏”开始了一连串的喷嚏,眼泪鼻涕止不住一齐流。
沈雪默默望天。刀叔,对付犯花痴的小丫环需要辣椒粉么,你一个内家高手,一个大老爷们儿,随身带着辣椒粉,防女狼么,你不嫌有掉身份么。
沈雪闷笑,项嬷嬷和两个粗使婆子低头无语,三个丫环委屈,各自上车。
沈一刀打了个呼哨,车队缓缓起程。
叶超生望着渐渐远去的马车,所有的光彩在他的眼里都突然失了颜色,一切只剩下那最耀眼的存在!唇边的笑意愈深,小雪,等着我。
陆虎再次趔趄,主子,收了你的笑吧,人家瞧不见了,你在浪费表情,心里呐喊,鲨哥,这傻笑成菊花脸的货不是我的主子!
马车辚辚,沿着东大街向西行驶,渐渐的行人愈多,行进速度随之慢了下来。马车的颠簸使沈雪昏昏欲睡,沈雪干脆闭上眼靠着镶有厚厚锦棉的车厢打起盹来。话说,刚才在毓秀园一番舌剑唇枪真心累啊。
“哐当!”马车停了下来。
沈一刀离了车伕驾座,微一躬身:“五小姐。”
沈雪稳稳神,撩开车帘看了看:“刀叔,可是前方出了事?”
沈一刀右手按着佩刀,腰身挺得笔直:“回五小姐,御林军道路管制封锁了前面的路,听说是智王府世子和世子妃新婚三日回门,绕道的话可能绕得太远,这儿离十字大街不远,小姐不妨下车到南大街逛一逛消磨时间,卑职在这儿等候。”
沈雪听着沈一刀的自称,心下一动,原来沈凯川视沈一刀为下属而非家奴,这可有些奇怪,据她所知,沈一刀自幼就卖身在沈家,小时候是沈凯川的童儿,现在是沈凯川的长随,这“职”之一字如何说?可是沈一刀的身份由不得她置喙,戴上浅蓝色的白纱帷帽,提裙裾下了马车,苦笑道:“我倒是忘记了,正是去世子妃家贺喜吃席的路上碰着桥塌而落了水的,那世子妃褚嫣然的父亲褚诚是京卫指挥使司的指挥佥事,与父亲颇有些交情的。”
沈一刀微露忧色:“那褚家小姐有着京城第一美女的光环,怀璧其罪。”下巴上的凹痕深了一分。
沈雪笑了:“刀叔多虑了,那智王府世子简少恒是个能文能武的少年俊杰,哪能护不住他的妻子,褚大人官居正四品,褚家小姐那样的容貌也只有在王府的尊荣下才保得怀璧无罪。”看来沈凯川和褚诚的关系很不错哦,沈一刀都为褚嫣然忧心。
“可不,我这算是咸吃萝卜淡操心了。”沈一刀少有表情的脸上浮出淡淡笑容,抬左手向前方一指,“五小姐,往南大街去走不多远,可以看见瑞盛和裁衣店的招牌,老爷在那店里存了几匹料子,五小姐可去量裁了添置些衣裳。再过一会儿便到午膳时候,聚春和饭庄有老爷的雅间,五小姐可以去坐一坐。”
沈雪愕然!瑞盛和!聚春和!她爹沈凯川想干什么?沈雪转了转黑眸,浅笑道:“刀叔,那我是不是还可以去尚珍和珠宝阁买些头面?”
沈一刀微愣,想了一想后肯定地点点头。
跟着下了马车的冬草、冬花和冬果立马两眼冒星星!
请瑞盛和的师傅裁制衣服是要预约的,在聚春和吃饭是要拿号排队才等得上座位的,尚珍和卖出的珠宝每一件都是精雕细琢,样式独一无二,很多时候有钱也买不到。在长安,没穿过瑞盛和的衣服,没吃过聚春和的酒菜,没戴过尚珍和的首饰,都不敢说自己是名门豪族!
三个丫环拼命朝沈雪眨眼睛,闪出的星星能把她们自个儿埋了!
沈雪心中大疑,沈一刀明显是奉了沈凯川的令,可沈凯川是个什么意思呢,是出于她救了他疼成眼珠子的沈世涛,还是觉得该补偿这十多年来不闻不问的亏欠,或是因为她得了老侯爷的看重?沈雪心中冷笑,有便宜可占,不占白不占,她眯起眼,弯起眉,向沈一刀伸出手,盈盈笑道:“刀叔,我没银子去逛街。”
沈一刀身子晃了晃差点跌倒,五小姐,不能这样顺竿子爬!五小姐,你那块翠玉牌,它就不是个牌,是你自己不用,呃,你还不知道它的用处……沈一刀叹叹气,五官皱作一堆,五小姐,这是我的私房钱,私房钱哦……磨磨叽叽从靴筒里摸出一叠银票,捻出三四张——
沈雪不客气一把夺过:“刀叔就是刀叔,视白银如泥土,咦真臭!”嫌弃地晃晃,揶揄笑道,“刀叔,你上辈子一定是穷怕了,这辈子才会把银子踩在脚底下出气玩,呵呵,银子总是多多益善的,谢谢刀叔慷慨解——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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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欢情》,等着亲!
023 吃饭
沈一刀摇摇头,眼里有一抹沈雪忽略了的宠溺,转向三个丫环,脸色一沉,目光一寒:“冬草,冬果,你们两个陪着五小姐,小心守护,不得大意!”
冬草和冬果雀跃欢呼:“刀叔,冬草(奴婢)一定小心!”那么多银票唉,一定揩揩五小姐的油哦!
冬花以一种被背叛的小眼神盯着冬草,盯得冬草一缩脖子,随即理直气壮地抬起头,挺起胸,比一比手刀,那意思十分直白,你敢拉我垫背,我敢剁了你。
冬花悲愤地转过脸看向沈一刀,把嘴噘得高高:“刀叔你偏心,冬草姐姐去得也就罢了,如何冬果去得我去不得,你们都欺负我!”两手捧腮,眼冒红心,聚春和,三年前吃过一次回味到现在唉,换了无比萧索的眸光看向沈雪,挤出两汪泪,哀求道,“好小姐,奴婢会做菜哦,小厨房归奴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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