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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不奉陪-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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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迟倒是想着,亲一亲就好,绝不会越雷池半步,可沾上了沈雪的芬芳与甜美,压抑多年的欲念突如大江东去,后浪滚前浪,一浪一浪冲过来,饶是他有着坚强的毅力和忍耐力,也情难自禁。
沈雪感觉到了他手掌的摩娑,隔着中衣亦有火热的温度传过来,她本能地重重按住游移到胸口的手,含糊不清地吐出几个字:“包子还很生,不许动。”
ps:
不好意思,又过了十二点,写到情感戏,卡得不要太**。。。
141 血案
公审大堂搬到了刑部的大院里。衙役们各执杀威棒分列左右,正中间一张长方形翘头书案,刑部姜侍郎坐于案后。左侧一张雕龙圈椅,信王端坐其上,右手旁一张高脚茶几,简少华垂手站在信王身后。
昨天信王喝得酩酊大醉,年岁又高,到今天早晨酒尚未醒得利索,信王妃心疼老爷子,便要递折子告假,信王连忙制止,沈家的酒也喝了,延庆帝搅起的浑水还得趟,毕竟是为人臣子,该听命的时候不得不听命。信王妃便让简少华跟着信王,以便随时照应。简少华亦存了在公堂上见机行事不让延庆帝如愿的心思,沈凯山失了兵权,镇北侯府将势力大减,他一心求得沈五小姐,信王府力挺沈家,也就失去相当一部分的意义。
公审三品大员,南楚百年不遇的稀罕事,长安城内外的平民百姓起大早赶来瞧热闹,朝中官员大多因为暗知事涉镇北侯府,只派府内伶俐又不惹眼的小厮过来查看情况。刑部大院里人头攒动,人声嘈杂。
沈世榆和身穿男装的沈雪、沈霜霜站在人群里。
昨晚沈雪气跑了憋闷之极的慕容迟,爬上床抱着花花美滋滋地睡觉。魏十四一早过府给沈雪疗毒,大大惊奇于沈雪气色红润,脉博圆润,医科圣手加武林高手的魏十四吃惊地发现,沈雪接受过高深内功的疗伤,却不是沈凯川所为。魏十四想问又没敢问,他并不确定运功者身怀大须弥功。
大须弥功乃是北晋皇家寺院乾元寺的镇寺绝学,功分七重,练至六重者仅限寺内极少高僧。倘若真是大须弥功。那可就太奇怪了,自家小主子怎么会与乾元寺有关系,甚至令乾元寺高僧出头为她疗伤!
魏十四想起隐住在侯府里的北晋军医,心下似有所悟,看来小主子与那位北晋二皇子慕容迟,有着某种不为人知的关联。魏十四心思转动。若得北晋襄助,盘踞西戎王城近三十年的金家兄弟,想不死都太难。只是小主子不说,他也不便多嘴,小主子的脾性,他似乎摸不透。
赵氏听魏十四说沈雪余毒基本解清。身体恢复很快,心下大安。禀过老侯爷之后,由着沈雪带冬草和冬果去刑部听审,递帖子到太医院请章太医下午到府,想一想又不大放心,更因叶家血案暗指自己的丈夫沈凯山,叫了沈霜霜、沈世榆一道前往。考虑到公审现场人员复杂。沈雪和沈霜霜皆换上衣饰普通的男装。
原告叶宝柱很快被带到大院里,跪倒在地,含血含泪讲述叶家血案的前后经过。叶宝柱身形瘦小。衣服上隐有血迹,动作迟缓,脸色苍白而神情痛苦,似乎滚钉板造成的皮肉伤并没有得到很好的治疗。随着他吃力的讲述,叶家血案浮出水面。
五年前,桂西府凉水镇,顺风镖局叶总镖头接了一趟镖,护送某个京官养的外室及其幼子前往京城,那女子随身携带半斤雪山云雾茶。十二岁的叶宝柱听说父亲护镖到长安,心下大痒,把自己绑在母子俩乘坐的马车下面,结果受了风寒,高烧不退。叶总镖头又气又心疼,拜托那女子照顾。那女子性子极好,把叶宝柱与自己的儿子一般看待,丝毫不让叶总镖头费心,一路上饮食住宿从不叫镖局伙计难做。
车队行走在鹿山官道上,眼见长安在即,叶宝柱退了高烧又跑起肚子,钻入一片草丛。车队停在路侧等候,突然一伙山贼冲出山林,二话没说将包括叶总镖头和那对母子在内的十三人全都杀死。躲在草丛中的叶宝柱眼睁睁看着那伙贼子把十三具尸体装进大车,呼喝笑闹将镖局的车辆一起赶上,扬长而去。叶宝柱想追那辆大车,奈何脚丫子跑不过车轮子,身子又虚弱得紧,滚落路边的水沟晕死过去。
救下叶宝柱的人是山里的老樵夫,在老樵夫家里将养两个月,叶宝柱偷了老樵夫的五两银子,一路风餐露宿,回到凉水镇时蓬头垢面已不成人形,却见顺风镖局一片黑焦瓦砾,从乞丐口中得知,数月前一个雷电之夜,顺风镖局被雷劈了,所有人死于天火。
叶宝柱痴傻了,沦为凉水镇的一个小乞丐。世态炎凉,即便有人认出他,不过唏嘘两声。坏到什么程度的人家才会被雷劈?谁也不愿沾叶宝柱一根手指。
一年前,行乞的叶宝柱遇到一个布施的女人,那人一只六指的手刺痛了叶宝柱的眼睛,勾动叶宝柱沉睡的神志。叶宝柱吐出一口黑血,渐渐清醒过来,杀害他爹的那伙山贼,是一伙假山贼,为首的那人使一对双刀,左手指有一赘指,旁人唤他“孔大人”。叶宝柱目眦尽裂,母亲和妹妹的死,绝不是天祸,如果不是他偷偷跟着父亲,不是一直生病没离开马车,他要么与父亲一起死了,要么与母亲一起死了。
叶宝柱求了曾给他启蒙的夫子帮忙,写下一纸血状,他发誓要找到那个杀人凶手。
来到长安的叶宝柱混迹在乞丐当中,时日一久,他便听说京卫指挥使司姓孔名捷,擅使双刀,左手六指。寻机见过从孔家出来的孔捷之后,叶宝柱从体形判断,孔捷就是那伙假山贼的头目。
满腔仇恨的叶宝柱敲响了刑部门前的鸣冤鼓……
紧接着来到堂前的是叶宝柱口述中的那位老樵夫。白发如霜的老樵夫证实救助之事属实。
沈雪默默舒出口气。按照叶宝柱的供述,根本不需要孔捷到过凉水镇,长安城外鹿山之中杀人灭迹,孔捷完全有能力做到。案子的关键在于,那对母子是哪个京官养的外室,不定就是京官或其妻妾买凶杀人,可人已死,死无对证。
叶宝柱的陈述从表面上看。无一不通,仔细想来却又破绽百出,经不起推敲。
第一,追杀叶家的凶手,漏掉叶宝柱,有可能是有意放水。也有可能是真没注意到。第二,向乞丐布施的六指妇人,有可能是巧合,也有可能是刻意。第三,双手持刀,行凶者有可能是使惯双刀。也有可能单刀伪装成双刀,年幼的叶宝柱很难分辨得清。第四。容貌都可以化妆改变,六指,有可能是真六指,也有可能是假六指。那一声“孔大人”,同理,可能是真孔大人。也可能是装成孔大人。至于体形,相似者比比皆是,根本不足为证。
一切都在可能之间。仅以叶宝柱的一面之词,便可轻易推断得出孔捷可能是凶手,也可能是被陷害,叶宝柱或许真以为孔捷杀人,或许就是有人故意误导。真凶扑朔迷离,且看孔捷如何辩解,更看姜侍郎如何做实。
孔捷被带了上来,准确地说被拖了上来。这一眼望过去,沈霜霜和沈世榆气得脸色煞青。孔捷头发凌乱,囚衣下空荡荡的也不知还剩点什么,鼻青脸肿。显然在牢里遭到殴打甚至抢劫,有无其他损伤,一时还看不出。然而一个未定罪的三品大员,在刑部的大牢里,短短三天狼狈至此,竟似与那些重刑犯关押一处。刑部想干什么?逼从未吃过苦的孔捷自我了结,以便他们扣下一顶畏罪自杀的帽子?
低低的议论蔓延开来。孔文景久在京兆府,得罪人的差事没少领着衙役们干过,孔家的名声并不见得好,因此幸灾乐祸的人不在少数。沈雪深深地为沈静不值。
姜侍郎一拍惊堂木,依例询问被告的情况。
孔捷看见坐在一旁的信王和简少华,眼睛一亮,随即泪水哗哗地流下来,流过肮脏的脸,张着嘴,却嘶嘶沙哑,说不清一个字。长时间叫天不应叫地不灵的呼救,生生把声带喊破了。
简少华看向姜侍郎,声音不急不疾:“姜大人,本世子有一事不明,孔大人所涉之案尚未审理,姜大人就把孔大人投入死牢,有何解?”
姜侍郎看向坐在下首提笔记录的主簿:“本官让你好好对待孔大人,你是怎么做事的?”
主簿放下笔,问押孔捷过来的狱卒:“你们头儿呢,姜大人的吩咐你们不知道吗,怎么能让孔大人遭那样罪?”
狱卒躬身陪笑:“回大人话,我们头儿家老娘生病,这几天告假没来。小人可不敢慢怠孔大人,请孔大人去的单人牢房,可孔大人说他要感化那几个硬点子,我们也不能拗着孔大人的好意不是。”
姜侍郎看向信王:“王爷,你看这——”
孔捷挣脱狱卒的羁押,扑通跪倒,膝行到信王跟前,一边流泪一边磕头作揖,连摇头带比划,那六指的左手分外引人注目。
信王和简少华哪里不明白孔捷极力否认的意思,父子俩只是没想到姜侍郎胆子大到这样程度,必然是延庆帝在后铁杆支撑。这案子审与不审,孔捷都难逃一死,只看姜侍郎什么时候发招拖镇北侯府下水。
姜侍郎拿出一卷文牍,道:“原告和证人的供述,相互佐证,提供了案发的具体日子。这个卷宗是京卫指挥使司关于案发当月的点卯记录,本官详细验证过,原告的父亲被杀那天,前后五天,被告都不曾到指挥使司点卯,也就是说不排除被告有行凶杀人的时间。”
有小吏上前将文牍交给信王。信王直接放到茶几上,这种明面上的证据看都不用看,定然是对孔捷不利。
孔捷看着一言不发的信王,感到深深的恐惧,他再也不想被关到那死牢里,那地方不是人能待得下去的。他看向人群,希望找到自己的父亲,希望看到镇北侯。他还不知孔文景因渎职罪也被关在刑部大牢,孔家被他昔日的同僚围了个水泄不通。
姜侍郎接着说:“南楚关于官员举荐就职的律法,有仪容不整者不用之规定,但是,六指、跰趾、高低肩不在此列。本官到吏部查察所有在京官员档案以及五年内外调的官员档案,孔姓者有二十三名,六指者有二人,另一位六指者是从七品翰林院编修,张姓。文臣。依据原告提供的线索,原京卫指挥使司同知孔捷,无一不符。”一拍惊堂木,“孔捷,你还有何话讲?”
孔捷的嗓子已经哑破,只是嘶嘶嗻嗻喊叫。却如哑巴一般。
沈家兄妹相视,不必再多说,姜侍郎的定论完全建立在叶宝柱的陈述全部为真的基础上,丝毫不考虑那些极大的可能性,显然是要给孔捷强行定下凶手的罪名,狱中虐待。便是为了让娇生惯养的孔捷哭爹喊娘把嗓子叫破,让他无法自辩。
简少华弯下腰。与信王低语。
姜侍郎连拍惊堂木,压下院子里听审人交头接耳,咳嗽一声,道:“桂西府凉水镇叶家灭门一案,二十七条人命,惨绝人寰。凶手孔捷手段狠辣,按律当斩,判斩立决。以示律法昭彰,天地正义!原告叶宝柱,年幼失怙失恃,为父母亲人报仇,不畏强势,坚韧卓绝,其遭遇可悯,其勇气可嘉,着令凶手孔捷直系嫡亲赔偿白银十万两。”
孔捷两眼一翻直接晕了过去。
“且慢!”信王喝道,“姜大人,本王竟不知你们刑部就是这般问案断案的,本案的确惨绝人寰,凶手的确狠辣当判斩立决。”
简少华双手负在背后,慢悠悠道:“杀人案,除了原告和被告,还得有人证、物证。关于人证老樵夫,他的证词对于救助少年的时间说得很准确,因为他非常生气那少年忘恩负义偷银子。众位请注意,老樵夫的陈述,并没有确定原告就是那个被救助的少年。因为事隔五年,尽管原告生长滞于常人,也有了相当的变化,老樵夫认不准。而且,老樵夫作为人证列席,却与凶杀案没有丝毫的直接关系,他既没有看到凶杀,也没有听到呼救,这样的人证,在本案中作不得数。”
眼光从沈家兄妹的脸上一一扫过去,声音依旧是不带一丝烟火气的。“至于物证,公堂上什么都没有,本世子想请问姜大人,你可曾到过五年前的杀人现场,可曾发力寻找原告所述被带走的十三具尸体,可曾找到一点与被告有关的东西?没有凶器,没有尸体,没有被告的口供,本世子倒想问问,你凭什么说这惨绝人寰的凶杀案一定存在?凭什么断定被告杀人行凶手段狠辣?难道就凭原告的一面之词?本世子记得,姜大人祖籍双桂府,那本世子要说,你姜侍郎曾经在双桂府强抢民女,杀人越货,你认还是不认?”
沈霜霜轻咬樱唇,目光在简少华脸上贪恋不去。在她看来,无论何时何地,简少华都是那样风采翩翩,宛如芝兰玉树。她的心荡起一圈圈涟漪。
简少华的目光掠过沈霜霜,微微一顿,遥遥注目沈雪,看到她的唇边有一抹凉凉的笑,这一抹凉笑,极浅,极淡,浅淡得几乎不可见,而她的容颜,因这一抹转瞬即逝的浅淡笑意,秀逸中含着英气,清冷里蕴着芬芳,愈显得光华潋滟,宛似万年冰峰千年不开的冰山雪莲,忽地绽放一点清妍的花蕾,瞬间令人心驰。简少华忽觉得似有一片羽毛拂过心头,软软的,绒绒的,令他生起异样的温柔。这样的美人,才是他简少华的比肩啊!
姜侍郎躬身施礼,陪着笑脸道:“臣不敢。华世子既然说本案另有玄机,臣谨听教诲,将本案延后,待收得证据再审。来人,将被告送回牢房。”转过脸看向愤怒的叶宝柱,咳嗽一声道,“原告叶宝柱,信王府华世子言之有理,本案存在很多疑点,证据严重不足,不得不押后。原告叶宝柱,本官查阅凉水镇官员档案,发现北疆前军都督叶成焕与你父亲是堂兄弟,本官念你年方十七,尚未弱冠,家中再无别个亲人,有意将你送去叶同知那里,日后与叶同知同住,你可愿意?”
这话一出来,沈雪立时明白,姜侍郎根本没想定孔捷的罪,所谓判斩立决,就是为了引出替孔捷辩护的人,无论那个辩护人是谁,姜侍郎都会借坡下驴,把叶宝柱推向叶都督,后面要做的就是散布流言,沈家灭了叶家,刑部迫于镇北侯府势大,无法处置杀人凶手孔捷,当流言在北疆散开,叶成焕之死也将被人质疑,届时沈凯山不得不引咎交出兵权,所谓众口铄金,便是如此。
叶宝柱听得甚是迷惑:“叶都督?叶同知?大人,他们是谁?”
姜侍郎很耐心地说:“叶都督,北疆五军前军都督,正三品,只是不久前叶都督在北疆阵亡。叶同知,京卫指挥使司同知,从三品。叶都督的父亲与你的祖父,是亲兄弟。”
院子里发出惊讶的低呼,原来这敢告三品大员的少年,家里也有三品大员!
叶宝柱吃惊非常。叶家还有人?叶家有当大官的人!苍白的脸涨红了,太意外,太叫人激动!叶宝柱急忙问道:“大人,您说的小人那位同知哥哥,他来了吗?上天有眼,我们叶家的仇一定能报了!”
一个月白色人影从公堂缓步走到院子里。
沈雪看着拥挤的人群、气象森严的刑部,转眼成为某人的背景,不由得默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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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2 抖露
叶超生从容举步,缓缓行来,长长的月白色宽袖锦袍无风自动,那冰冷的目光,只是轻轻一扫,数百人的刑部大院,满场鸦雀无声,被他目光扫着的人,都觉得神摇目眩,莫敢仰视。
陆虎亦步亦趋,跟在叶超生身后。
沈雪有些怔怔。
在镇北侯府门前第一次见到叶超生起,每次看到他,都会让她隐隐觉得怪异。叶成焕,出身寒门,凭军功及沈家的扶持,几乎是顺风顺水地做到了正三品的武官。她虽然没有见过叶成焕,只从六大影卫那里听说也能想得出那是一介赳赳武夫。叶超生不仅有一张玉雕般的脸孔,气度更是从容优雅,一举手一投足都透着极好的教养及似是与生俱来的贵气。这种优雅的贵气,真不是一般的武将人家能够养得出来的。抑或源于他的母亲,出身阁老府的许多多?
沈霜霜悄悄留意着沈雪,见她眉头微锁,目中隐有波澜,看向叶超生的神色却非羞涩,亦无愤恨,仿佛叶超生与她从无关系,十余年婚约一朝解除,且又是丰姿卓然的人,似乎对她并没有太大打击。
沈霜霜有一种窒息的感觉,只有不在意的人事才会拎得起放得下,想来沈雪另有看重的人,落水濒死的相救之情,恍若谪仙的男儿,谁能不感念在怀,情为之动?沈雪纠结着不肯嫁进信王府,为的就是个名份?越是这般欲迎还拒,越是令人放她不下吧,且看简少华瞧着沈雪的目光,不要太温柔!
沈霜霜用手按住心脏。却止不住心脏一波紧一波地疼痛。
沈雪微眯着眼,注视叶超生的一举一动。
叶超生拱手为礼,算是见过高坐正中的姜侍郎,对着信王亦不曾弯一弯腰。
简少华想发作又忍住了,信王身穿暗黄色盘龙亲王朝服,依足规矩。官居从三品同知的叶超生,穿不穿官服都应当行君臣之礼,他这样行礼显然有倨傲不敬之态,皇宫里那位还真给他撑腰,孰不知捧得越高摔得越狠。咬咬牙,简少华想起叶超生声称沈雪是他未婚妻时的嚣张。再想起他奉旨退婚的那种平静淡漠,突然觉得甚是好笑。在前程权力面前,一切都得闪退两旁,谁又说得我比你干净。
姜侍郎起身离座,满脸笑容:“叶大人,叶大人风采,直叫人心折!叶大人若是换上同知朝服。必然……”
叶超生淡淡地看向叶宝柱:“我该好好地感谢你,没有你拼死告倒孔同知,这京卫指挥使司同知的实差可轮不到我。从白身一跃跃到从三品。运气再好也是有由头的,叶宝柱,你说我该怎么感谢你?”
叶宝柱久在市井底层,有几分眼力,面前这人虽然笑着,笑意却不达眼底,全身上下都透着一股冰寒之气。他往后退了一步,单腿点地,规规矩矩行了平民见官的礼,道:“小人参见叶大人,敢问叶大人真是小人的哥哥?”
叶超生看向姜侍郎,薄唇微抿,抿出淡淡地笑:“姜大人想是要替叶某作主,把这少年郎送到叶某这里来?也罢,知恩不报非君子,叶某正不知如何感谢,左不过添一双筷子罢了,总不能做那被人戳脊梁的事。”
姜侍郎听着叶超生的两句话,隐约觉得不大对劲,忙堆起笑脸:“叶大人就职同知,是为升迁之喜,今上赏下府宅,是为乔迁之喜,又与久别的兄弟重逢,是谓三喜临门,姜某提前讨要一杯水酒了。”
叶超生笑意淡淡:“喝酒好说。不过叶某有一事得说在前头,姜大人仔细,查出家父祖籍凉水镇,这叶宝柱亦为凉水镇人。姜大人久居刑部,当熟知律法,敢问哪条哪款的规定,同住一个城,同冠一个姓,就必须是亲戚?又或者说,家父和案子中被杀身亡下落不明的叶总镖头,是不是堂兄弟,姜大人是从档案里查出来的,还是到凉水镇实地调查过?或者,刑部说什么,那就是什么?”
围观的人一片哗然,窃窃私语此起彼伏,血脉从来容不得半点混淆的!
沈家兄妹相视,叶超生这是在否认叶成焕和叶总镖头的血缘关系?这好似与皇帝的谋算相悖吧?
姜侍郎猝不及防叶超生这么说话,难道这家伙徒有金玉外表,实则败絮其内,愚蠢地没有领悟皇帝的意图?姜侍郎笑容退去,很谨慎地问了一句:“叶大人这话是什么意思?姜某不大明白。”
叶超生挑了挑浓黑的眉毛,嫣红的唇微微一弯:“叶某在说姜大人很聪明,不愧久在刑部,善于推理,只凭一个同住同姓,就能找到叶某的兄弟,着实叫我佩服。”
沈雪心念一沉,叶超生明明白白承认叶宝柱和他有兄弟之亲!沈世榆和沈霜霜面色骤冷,这叶超生跟着皇帝的步子,跟得还真紧!
人群中的议论迭起,尽管都压低了嗓音,也能听出三四分。
信王抿了口茶,开始在脑海里搜寻能够接替沈凯山的最佳人选,即使与延庆帝扯破脸,也得把这三十万大军握到手里,他的时日不多,必须在有生之年把唯一的儿子扶上宝座。
姜侍郎眉开眼笑:“不敢当叶大人夸奖,叶宝柱,还不赶紧过来见见你家哥哥。”
叶宝柱悬着的心放下了,大腿不是随便抱得到的,有一个从三品的官哥哥,还怕自己弄不到个小官当当?哪怕是给哥哥当跟班啊。
陆虎冷冷地斜瞅着叶宝柱,哼了一声,毛还没长齐的小子,你以为我家主子的跟班,随便哪个都能做得?
“且慢。”叶超生对叶宝柱摆了摆手,微笑道,“我这里有两张旧文书,本当是家丑不可外扬,可若不说。有些事还就掰不清。陆虎,念。”
姜侍郎暗自恨得咬牙,这人不知道当众认下叶宝柱就算完成了皇帝交下的差事?有时候多说多错,不懂吗?缺历练啊!
陆虎从袖中取出一个旧匣子,从匣子里取出一张泛黄的纸,大大地咳嗽一声。念道:“叶氏开祠,十二代子孙叶祥之妻葛氏,不顺父母,为其逆德,善妒为其乱家,轻浮为其乱族。故休之。葛氏子,忤逆窃盗。冥顽恶劣,葛氏女,忘规弃矩,多言为其离亲,一并除族。辛卯年十一月二十一日。”收纸入匣,捧匣而立。陆虎暗自磨牙,这该死的破纸念起来文绉绉的真费劲,不如耍一通大刀片儿、出一身透汗。
一纸休妻抛子弃女的文书。果然是一段家丑。叶超生想干什么呢?沈雪看着陆虎霍霍磨刀一般地磨着牙,不由得摇一摇头,眉头锁得更紧。陆虎,与见过的空鹏和听过的海鲨应该都是慕容迟的得力侍卫,可他一无背叛慕容迟的虚怯,二无半点对叶超生的违拗,看来叶超生把他收服成了一只很乖的忠犬。
姜侍郎忍不住要发怒:“叶大人什么意思?”今上这是走眼了吗,找这么一个浑不吝来搅场子。
叶超生慢吞吞道:“陆虎,接着念。”
陆虎从匣中又取出一张泛黄的纸,念道:“兹有叶氏十一代子孙叶备及妻彭氏,自愿与儿媳葛氏共立门户,葛氏贤良淑德,侍亲至孝至纯,堪为凉水镇贤妇,葛氏子聪善通端方,为叶氏嫡子,女慧贞静温婉,为叶氏嫡女,乙未年七月初八。”
姜侍郎差点喷了,这叫什么事啊,儿子休妻弃子,老子娘却把弃妇夸成一朵花,这叶家真够乱的。
沈雪抿抿唇,想不通叶超生的此行目的。
叶超生面色非常宁静,嘴角的笑容渐渐收缩,凝成一朵蓓蕾:“这两张文书盖有凉水镇衙门的官印,姜大人可以发公函去凉水镇一查到底。有些事稍微说一下,关于第一份文书,叶家一位叫叶祥的先祖,为了小妾潘氏的儿子得到家传宝物,与潘氏一起捏造事实败坏元妻葛氏及其子女的名声,并将他们赶出叶家,从叶家宗祠里划去他们的存在。第二份文书是叶祥的父亲叶备手书,葛氏被休之后,本立女户,叶祥扶了潘氏为正室,两年半后,叶备及妻彭氏被潘氏扫地出门,葛氏将两位老人接至自己家里奉养。”
轻轻一转身,静静地看着叶宝柱,“那位宠妾灭妻的叶祥就是你的曾祖父,那位一意为儿子谋算的小妾潘氏就是你的曾祖母,已从叶家除籍的葛氏,是阵亡在两军阵前的前军叶都督的祖母,——叶都督就是家父。”
叶宝柱呆呆地望着比自己高出很多的叶超生,倒腾旧帐,是不想认他这个弟弟?大腿不让抱就不抱,为什么要在公众面前毁损先祖的名声?
简少华悠然开口:“叶同知翻出这些陈芝麻烂谷子,想说明什么问题?”
叶超生摸着垂在肩头的一绺散发,沉沉说道:“叶某的意思很难理解吗?从血缘上讲,叶某与叶宝柱是已出三代的堂兄弟,从律法上讲,叶某与叶宝柱虽同出叶家,却无任何关系,若非叶备这一纸手书,叶某这一脉姓葛不姓叶。”
沈世榆松了口气,叶超生到底是不认叶宝柱的,那么孔捷杀人案就扯不到伯父那里去。
简少华心中好笑,将这样烂事抖露在千百双眼睛之下,难不成很荣耀?或者就为了说明他叶超生这一支叶姓是嫡传,叶宝柱那一支叶姓是庶出?有必要吗?这姓叶的不会就是个金玉其外的大棒槌吧?
沈雪微微一叹,皇帝要坐实叶超生与叶宝柱的亲属关系,作为皇帝的新兴权贵,叶超生本当爽快地认下叶宝柱,可叶超生的先祖深受叶宝柱先祖的陷害,早已恩断情绝,叶超生作为子孙,自不能违背先人意志与叶宝柱一脉相认。在这刑部大堂上,叶宝柱以弱告强,不惜皮肉受苦,小小年纪铁骨铮铮,已赚得大量同情分,叶超生必须有足够的理由来说服悠悠众口,免得落下薄情寡义的骂名,还得给皇宫里的皇帝一个交代。两张旧文书,再是丑事,也得拿出来。
叶超生突然向姜侍郎一躬身:“姜大人,姜大人久为刑部侍郎,律法必然烂熟于心。叶某与叶宝柱虽无律法上的兄弟关系,却实有血缘上的一点兄弟情分,叶宝柱阖家被杀,叶某亦不能无视之,还请姜大人禀公断案,还叶家一个公道!”
姜侍郎气得七窍生烟,这叶超生一会儿认叶宝柱,一会儿不认叶宝柱,左右摇摆不定,合着把这满院的人当作猴儿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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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陪着看房,又是一天,累得够呛。本章补昨天的缺更。所欠一千字,尽量在今天晚上的更新补齐。祝亲安好!
143 砸场子
信王放下手中茶盏,沉声道:“叶同知,你让姜侍郎如何还叶家一个公道?”
叶超生伸手拉过叶宝柱,让他端端正正跪在信王脚下,说道:“王爷,自古道杀人偿命,杀人案向来是案中重案,叶家满门被杀,用姜大人的话说,惨绝人寰。叶某本不想管叶宝柱家的事,奈何一笔写不出两个叶字,况且叶某得了些许线索,更不能纵了真凶。”
信王目光微敛:“叶同知有关于真凶的线索?”
叶超生微微一喟:“一饮一啄,皆是定数,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杀猪宰羊为的是吃肉,杀人总要有起因。叶家血案的起因就得追溯到叶家先祖叶祥那里。叶某刚刚说过,小妾潘氏为了家传宝物而设计陷害先曾祖母。叶家的家传宝物是一颗盈寸大小的珠子,这颗珠子由叶祥传给潘氏的儿子,也就是叶宝柱的祖父,叶宝柱的祖父以走镖为生计,有一子一女,人们按常理都会认为宝珠必然传给亲子,也就是叶宝柱的父亲叶总镖头。”
信王捋着颔下花白的胡须:“叶家家传宝物,依理当由叶都督和叶同知这一脉长子传承,倒是被做弟弟的使心计篡走,原来这世上做爷娘的,心都是偏向小的。关于家传宝物,叶同知是从叶都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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