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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不奉陪-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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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四少,长安城里四个血统比较高贵的混混儿,还真不是什么好名声,百年沈家不能被一个沈世湾抹上一层黑,要斗只能在府里斗,况且,这个风头只有沈世湾来出才能有最佳效果。”沈雪幽幽叹口气,“大出风头不过是表面上的,随后才是老太君与艾家相互猜忌,加上我送出的礼物,老太君再能安稳,那真就不是一般人,一份大礼不够。只能再送一份更大的礼。”
下楼来到西厢房,冬花拄着双拐正在练习走路,唬得冬草急忙扶了她坐下,斥道:“心急不得急成这样,伤筋动骨一百天,且不能下地受力,冬花你想做瘸子不成!”
冬花泪汪汪的:“小姐,奴婢就是看冬草姐姐和冬果妹妹忙得像只停不下来的陀螺,真是心里着急,小姐身边得力的人又少。都是奴婢不好,赶着小姐用人的时候不但帮不上忙,还添乱!”
冬草很没好气:“你才是陀螺!知道自己添乱就老老实实地养伤。养好了伤才能给小姐做事,还怕没事你做?到时候可别叫唤自己变成了大陀螺。”
冬花咬牙道:“我要是变成陀螺,那也是个小陀螺,你冬草才是大陀螺!”哧哧一笑,可怜兮兮地望着沈雪。“一百天啊,小姐不会不要奴婢了吧,小姐,奴婢折了腿,嘴巴还是好好的,奴婢可以指着厨娘给小姐做好吃的。”
“就这张嘴啰嗦!”沈雪伸手就弹冬花的脑门。“何大夫说了,如你这样年轻,外敷内服他的骨伤药。一个月就可以落地行走,不受大力便可。五小姐我还真有事嘱咐你,稍后我出府去瑞盛和裁衣铺,院子里就以你为首,有外人到听雨院来。原来怎样应对,现在还怎样应对。不要逞强,起了肢体冲突伤了你,我可没办法给你讨什么公道,不过也不能由他们胡来,既让别个院子知道有人闯听雨院,又不能让他们知道内里,明白不?”
冬花两眼闪闪:“雷声大,雨点小,小姐是不是这个意思?奴婢省得。”
沈雪突地一缩手,噫,怎么又弹脑瓜了?耳垂悄悄变热,咳嗽一声,道:“那好,想让冬草给你带点什么好吃的?”心里突突一跳,难不成是这几天闲出毛病来了?
冬花讪讪地笑:“小姐取笑奴婢了,由冬草姐姐随意吧。”
沈雪嗤笑道:“滑头,你要是个嘴硬的,也翻不出新花样做那些吃食。”招手叫过院里的小丫环,道,“候着冬花,别叫她到处乱走,五小姐我还指着她早点儿伤好呢。”
小丫环连连点头。
沈雪带着冬草往外走,远远看到艾氏的院子门口站着沈世湾身边的几个童儿,嘴角轻悄勾起,沈世湾果然耐不住!等到冬果返回,主仆三人离府往瑞盛和而去。
瑞盛和裁衣铺里不少衣饰鲜亮的年轻女子低低窃语,沈雪带上帷帽下了马车,吩咐车伕将小马车停在路侧,从侧门悄无声息进入内院。
等候多时的魏九捧出两个樟木雕花木盒:“小主子,这是十二兄弟做的铁家伙。”
沈雪打开木盒,看看黑漆漆的五四手枪零件,又看看另一木盒里光亮闪闪的流线型铜子弹,点点头。
魏九忍不住好奇问道:“小主子,这些铜疙瘩勉强可以说是暗器,那这些铁家伙究竟是做什么用的?”
沈雪抿抿唇:“到了六侠村,我会告诉你们这些铁家伙和铜疙瘩的妙用,现在说出来,万一被皇宫里的那位听到一丝风声,我们都离不得长安了。”
魏九嘟嘟道:“小主子,这里的人都是信得过的,不会有一丝风声传出去的。”
沈雪淡淡一笑:“九叔,你这铺子人来人往的都是些贵人,可不敢说没人来个三急什么的乱闯进内院,偏巧从窗外路过,多少暗桩因为一个小疏忽送了性命,你们藏到现在不容易,我不想看到你们当中有任何一个出事。”
魏九:“小主子所虑极是,是魏九心急了。”又捧出一个木盒,“这是十三兄弟做的,小主子要的莲花头饰。”
沈雪直接将木盒收起:“十二叔和十三叔做的东西都已用过,做得很好,十四叔口中描述的那样东西,十三叔做出来了吗?”
魏九面色凝重:“那东西做起来十分容易,只不知小主子要来何用?”捧出一个青石匣子,“都在这儿。”
“我自有大用。”沈雪取出一个小包包,“这是北晋军中最有名的骨伤大夫研制的秘药,专门诊治断骨之伤,九叔把它交给十四叔,让十四叔研究研究,将来起事,我们少不得要用。北晋军医从事外伤研治已有斐然成效,其他的外伤药,我会慢慢套来。”
魏九一怔,急道:“小主子套那外伤药,可别拿自己去试,小主子是我们西戎未来的女王,金玉之体伤不得!”
沈雪笑道:“九叔安心便是。”
离开瑞盛和,沈雪与捧着包袱的冬草和冬果刚刚走近路侧的小马车,便听人呼唤。
114 得失
茶馆二楼的雅室里,沈雪和褚嫣然隔案而坐。
褚嫣然捧着白瓷茶盅,茶盅里的红茶颜色鲜亮,由着茶香沁入心肺。
沈雪悻悻然:“我说恒世子妃,你把我叫住,就是为了看你优雅地喝茶来着?我知道你的头发丝都透着极致的美感,可是,我很忙的,今儿真没时间赏茶赏美赏街景,我家老太君明天生辰。”
褚嫣然放在茶盅,叹了口气:“阿雪,我是真不知道怎么开口与你说。”
“别,美人一皱眉,哥哥魂儿飞,美人一发愁,哥哥心直抖,”沈雪慌忙道,“你家恒哥哥瞧见你这么苦着脸,不定以为我怎么欺负你了呢。”
褚嫣然失笑:“我都愁死了,你还贫嘴!”
沈雪转了转眼珠,目光一凝,道:“新嫁娘发愁,莫不是智王府里有人轻慢于你?”
褚嫣然的父亲虽是正四品的京卫指挥使司指挥佥事,在亲王府看来却是低门小户,莫说豪族出身曾是先帝时候太子妃的智王妃,便是那些惯于捧高踩低的仆妇,看不起褚嫣然,暗里给她下个小绊子,一点儿也不奇怪。
“没有,王妃待我很好,世子待我更好,只是,”褚嫣然叹息道,“你知道的,阿恒与华世子兄弟情感深厚,而今华世子被架在火炉上烤,阿恒心里不痛快,难免要多说几句。”
沈雪声音微冷:“难不成恒世子让嫣然姐姐来做说客?”
褚嫣然忙道:“阿雪,你不要怪阿恒,我们多年姐妹情意,我岂不知你心中所思所求。只是阿恒这几日甚为古怪,说什么你嫁给华世子以后自会凤临天下,什么侧位一时正位一生,有一句没一句的我也听不懂。看他为着华世子忧心。我都觉得酸酸的。”
沈雪心里咯噔一下,简少恒竟拿这样大逆的话引褚嫣然来说服她?简少华造反当上皇帝,他能得什么好处?一个不谨慎便被现在的皇帝满门抄了斩!哼两声,似笑不笑:“你若是一颗心全偏到恒世子那里去,帮着恒世子来劝我做简少华的屁侧妃,我们多年的姐妹也就做到头了。”
褚嫣然轻啐了一口,笑道:“我就知道你是个小心眼的,要说一点不偏心也不可能,总得有个度,阿恒看重他和华世子的兄弟情。我亦看重与你的姐妹情,阿恒为了华世子让我来说你,我却与华世子不熟。”
沈雪哼哼道:“简少华被架在火炉上烤。烤成脆皮鸭子亦与我无关。乔曼玉那个样子,谁也想不到,说到底也是他们信王府自己的事。简少华若是个果毅爽利的,直接送乔曼玉回乔家,乔家少不得为自家女儿行差踏错失了贞洁而赔礼。不定还赔一个嫡女过来,可他偏装出一副情痴模样吞下这绿头苍蝇,以为这样可以使人们不去诟病他们昔日神仙眷属的美誉,竟忘了人嘴两张皮,什么事新鲜痛快就说什么。人们对神佛犹且不敬,何况他一个王府世子。真把自己当下凡的神仙了?”
褚嫣然伸过头来,一双杏眼水光闪亮:“信王府焦头烂额,乔家也好不到哪里去。乔四出事在前,乔世子妃出事在后,姐妹俩一个比一个丢人,真不知他们得罪了哪路神仙,走这样霉运。”
“常在江湖飘。哪能不挨刀,不管做什么。一报总要还一报。”沈雪翻了翻眼睛,嘻嘻笑道,“美人儿,别拿这样水汪汪的眼瞧我,我的心已经被你勾了去,这么多年相交,你还能不知道我,我沈五就是一枚三无小庶女,哪敢与神仙沾边。不过,简少华和乔曼玉这么快倒这么大霉,有一个人可能会很高兴,晨间说她会等着天神堕入凡间,午后时分天神便滚了一身洗不掉的污泥,如了她的愿呢。”
“谁呀?”禇嫣然一脸求知欲,“还有谁与你一般瞧华世子不顺眼?”
沈雪端起茶盅喝了一口热热的红茶,慢吞吞吐出三个字:“乔妙玉。”
“乔——乔妙玉?”褚嫣然吃惊地把一双杏眼瞪成圆眼,“长安城里还有几个不知乔四心仪华世子得不得了?我可听说她为了不嫁四皇子,悬了梁的。”
沈雪拈了一块桃酥:“确是悬了梁的,可屋梁朽断了没死成,大彻大悟。”遂把那天早晨遇到乔妙玉的事说了一遍,冷冷一笑后,缓缓道,“嫣然姐姐,从当年的简凤翔,到现在的简凤歌,再是简少华,简家的人究竟是看重我们沈家,还是瞧我们沈家过不去,我说不好,简家人还有没有干净的,我也不好说。你现在是简家的人,看清身边人,再付自己本心,才能让自己不受或少受伤害。如今时局不稳,别看着楚晋议和,压在北部边关的晋军可没撤走一兵一卒。简少华心思深沉远大,嫣然姐姐最好劝着恒世子少与他来往,简少华保不了他什么。”
褚嫣然微怔,沉吟良久,低低道:“阿雪,难不成你是说华世子有不臣之心?还是你们沈家这么看华世子?”
沈雪咽下桃酥,喝了口红茶:“简家是君,我们沈家是臣,臣只能忠于君,臣必须谨守臣的本分。简少华若真有不臣之心,能被我们沈家瞧出来,那也能被别家瞧出来,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当今皇帝第一个容不得他们信王府。”
从褚嫣然的气色来看,简少恒很疼爱她,面对一个被丈夫捧在手心里的小女人,有些话还真不能太过坦诚,女人的心太容易偏向夫家,她可不想因自己相信友情而把沈家绕进死胡同。
放下茶盅,沈雪接着道,“我沈五个人觉得,觉得简少华作为一个男人,却盼望女人个个围着他转,仿佛天下的女子瞧见他都得尖叫着晕过去才能称了他的心意,不肯把他看作天上明月的女子都是不识抬举的瞎子。这样的男人,眼界太浅,心胸太窄。手段太阴,空有男人躯壳,没有男人心,成不了大事的。”
褚嫣然默然片刻,道:“阿恒跟着他讨不了好,没得还会被华世子连累,你想说的是这意思吧。”
沈雪微一点头:“如果你不是恒世子妃,我什么都不会说,简家的人是骡子是马,是公骡子还是母骡子。是驽马还是骏马,与我沈五何干呢。”
褚嫣然翻起白眼,嗔道:“你都说了我也是简家的人。还这样不饶人,那在你眼里,我是骡子还是马?”
沈雪大笑:“怪我少说了一个字,哈,简家的男人。简家的男人。”
褚嫣然噘了噘樱红的唇,半笑不笑道:“简家的男人在你眼里都是破烂货,就那叶家公子是人才,行了吧。”敛了容色,幽幽道,“阿雪。我觉得你不能因为皇子曾对沈家无礼,就认为华世子想纳你为侧妃也是居心叵测,不定他就是觉得救了落水的你有碍你的名声。只是做法急切了些,让你不能接受,他虽不懂你,心意还是好的。”
沈雪低眸喝茶,懒懒应了一句:“也许吧。”心头微凉。这枕上风也不全是女人吹出来的,男人的枕上风更是所向无敌。
“这长安城里无人不知华世子咳喘痼疾。乔世子妃出那样事,大家都认为是乔世子妃轻浮荒。淫,耐不住寂寞勾。引体壮的下人,辜负病弱的华世子,一些闺中贵女更是为华世子的深情错付掬一把同情的泪,恼恨乔世子妃不肯自请下堂。”褚嫣然抿嘴笑,“你可曾听说这几日时时有人撑伞给华世子送去花束,信王府门前的汉白玉阶上摆满了各种奇花,都为了安抚华世子受到的伤害,可见华世子在长安人的心目中,名声不但不落,反而更上一层。阿恒说若非华世子素日里广结善缘,哪有这么多人在这个风口浪尖上站出来祝福华世子。”
沈雪瞠目结舌,乔曼玉清白尽毁,简少华竟能从中得利?从表面上解读,简少华病弱,不能人事,乔曼玉三年盛宠却无子,人们不去质疑虚假的盛宠,竟是认定活该乔曼玉守空房了?柏拉图的精神至上,很有存在空间嘛,这可真是饱汉子叉腰剔牙痛斥饿汉子寻食充饥。
沈雪眨着眼,目光单纯地问:“嫣然姐姐难不成也给简少华送花了?”
褚嫣然轻笑一声:“我要是学着别人去给华世子送花,阿恒该在醋缸里洗澡了。”
沈雪叹了口气:“乔曼玉现在怎样了?乔家把她接回去了吗?”
褚嫣然隐着一丝无奈:“我听阿恒说,乔家倒是捎了话要接乔世子妃的,可乔世子妃贪恋信王府世子正妃的位子,既不肯就死,也不肯回乔家。”
沈雪不觉齿冷。
只怕是,乔曼玉想死,简少华不许她死,乔曼玉想回乔家,简少华不肯放她,乔曼玉想活,简少华亦不给她好活。没了乔曼玉在信王府作底,简少华的苦情戏如何演得下去。乔曼玉被公演,这样的死局也能让简少华做活,说什么最毒妇人心实在是弱爆了。
只不过如此一来,乔家人当怎样想,任由简少华踩着乔曼玉?赔了一个乔妙玉不够,又折进去一个乔曼玉,泥捏的人儿还有三分土性子,何况向来以教子有方著称的乔阁老!
如果单乔妙玉是个轻佻的,乔家人不曾有疑其他,可呕心沥血教养出来的嫡长女背上荒。淫的名声,直接把乔家诸女埋进深沟,乔家人不起疑才怪。乔家自此可能面临嫁出去的女儿被休回家,待嫁的女儿无人上门提亲,简少华做活了死局,却是彻底失去了乔家,乔家子弟可是个个英杰啊。
得与失之间,简少华的脑子,真的不够他用。
沈雪轻吸了口气,目光担忧地:“恒世子有没有说到定国公府?乔曼玉出事以后,坐的是我家表姐的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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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5 新主
褚嫣然苦笑道:“如不是定国公府,信王府也不至焦头烂额,华世子也不至在火炉上烤。”
沈雪惊讶之极:“这话怎么说的,定国公府难不成敢到信王府这只老虎的头上去捋须?嫌自家头上的爵位太稳当了?”两年前,老定国公病逝,已封世子的嫡长子承爵,新一任的定国公是沈大夫人赵氏的兄长,为人威猛有余,阴狠不足,碰上信王府这样明里暗里的算计,怕是吃亏多,占便宜无。
褚嫣然扑哧一笑:“阿雪,你还真瞧信王府别扭啊,话里话外都要刺上一句。”
沈雪凉凉笑道:“你若是被人逼着退到角落里,退无可退,你还能对那人鞠躬说声谢谢你逼我,我服你大度,大肚能容天下难容之事。”
枕上风的作用是无限的,简少恒对褚嫣然的洗脑颇有成果,简少华挟恩求报,逼良为妾,在褚嫣然看来都成了情有可原,再过一段时间,褚嫣然是不是就接受了简少恒的思维,拒绝简少华不止是不识抬举,简直是罪不可赦呢?沈雪的心里漫上凉凉的笑,简家人可真是魅力无穷啊!
褚嫣然掩口失笑:“我可不想做那弥勒佛,笑口常开好是好,弯腰够不着自己的脚,又难看又累得慌。”
吃了一小块桂花糕,喝了两口红茶,沈雪慢吞吞问道:“定国公府怎么了?”
褚嫣然唇角浮上一丝嘲笑:“我听说那天是凤仪公主做东,在聚春和与几位贵女小聚,乔世子妃的马车出了故障,赵三小姐让出烙有定国公府印的马车,结果醉仙楼出了大事,围观者特别多,不少人以为华世子与定国公府有关联。当天傍晚定国公找上信王府,要求信王府澄清事实与赵家无关。”
沈雪微眯眼:“赵三小姐一片好心换来兜头污水,定国公府无端受到信王府牵连,不向信王府讨要说法,难不成真惧了信王府,或是被信王府捏了短?”
褚嫣然微微不悦:“阿雪,你对信王府的认知有点儿过偏吧,华世子纳你为妾也是事出有因,在长安,在整个南楚。人们提到信王府,还是赞誉有加的。”呼了口气,又道。“阿雪,你说过的,看事情要从多方面去看,不能被表面现象蒙住眼睛。乔世子妃出那样事,信王府一时措手不及。没顾得上定国公府牵连在内,这本是可以理解的事,定国公倒提大刀闯信王府,信王和信王妃礼让再三,不计较定国公的莽撞无礼,也算是维全了定国公府的脸面。信王是在战场上踩过生死线的。即便老定国公见了信王也得恭敬有加,信王还能惧了现在这个子承父爵从没真刀真枪打过一仗的定国公?”
“倒是我偏执了。”沈雪淡淡一笑。
她真心不想因为信王府而与褚嫣然渐行渐远,在那些被无视的冷冷岁月里。只有褚嫣然与她交好,不因四品武官的出身面对侯门而自卑,不因她是无母庶女而鄙薄,真挚的情感如水晶一般纯粹,又如白玉一般温润。带给她丝丝暖意。面对狼子野心咄咄逼人的简少华,沈雪却不能眼看着褚嫣然随简少恒为简少华赔了身家性命。
“我听我爹说起过。现在这个定国公的确没上过战场。”沈雪轻声道,“嫣然,你可能不知道,南楚一等爵只有九个,七个以姓氏敕封,先帝以定国二字恩封赵家,以安国二字恩封杨家,我们沈家赫赫军功,爵不过二等,封号不过镇北二字,可见赵家和杨家功勋之重!”
缓了口气,接着道,“如今安国公无子,杨家一脉已绝,而赵家,金銮殿上只有定国公一人站班,似乎赵家在勋贵中已无往日威风。可是,这个从没上过战场的定国公,他五个儿子都是老定国公亲手带出来的,手里或多或少掌着实兵,赵家嫡系旁支数十子弟守卫在南楚各处关要,周边各国提到南楚赵家,谁敢小觑!我爹曾说,老定国公为保全赵家不遭今上猜忌,以退为进做得好极,假以时日,赵家必以强势重归朝堂。”
“嫣然,”沈雪把手放在褚嫣然的手背上,“你是恒世子的妻,乔曼玉是简少华的妻,恒世子待你极好,简少华为他自己的脸面不惜将乔曼玉踩到泥里,一个连夫妻之情都不放在心上的男人,手足之义又能有多深厚呢。恒世子的心思远不及简少华深沉,真心付得太多,得到这份真心的人未免就把它看得轻了,从来是太容易得到的东西都不为人所珍惜。”
褚嫣然怔怔的。她的父亲只是一个四品武官,被清流讥诮粗鲁不懂礼,更接触不到勋爵豪贵,突然嫁入智王府成为世子简少恒的正妻,整个褚家在这份意外之喜中都没清醒过来,因此简少恒说什么,她都觉得很有理。
褚嫣然静静地喝一口红茶。自半月前成亲至今,简少恒还真没少在她面前提及镇北侯府五小姐,似乎是华世子对沈五小姐情有独钟,而她作为沈五小姐的手帕交,仿佛就该撮合沈五小姐与华世子。她深知沈五绝不肯为妾,始而十分抗拒简少恒的这种想法,却经不得简少恒一再说华世子才识斐然,荣华不可估量,沈五嫁给他终能修成正果,渐渐的她便觉得,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区区一个位份?
此时,沈雪就坐在对面,目光澄澈,容颜清冷又明艳。褚嫣然的心里忽然浮起一种奇想,若沈雪早些时候洗去厚重铅华,这长安第一美人的桂冠怕是着落不到自己的头上,又如沈雪这般智敏如风,沉静如水,且无欲则刚,在长安少女中鲜见一二,难怪有谪仙之誉的华世子心心念念放之不下。
褚嫣然默默叹了口气,凡事当真不能从表面看,定国公府如此,信王府何尝不是如此。她的朋友当得起天下最好的男儿,华世子再好,也是娶了正妻的。即使乔曼玉下堂,亦无第二人敢称是简少华的原配,死了以后到阎王殿还得为正妻之位分辩,嚼不尽的口舌。况且现在定国公府正指着信王府给说法,信王府就是个是非窝,自家阿恒还真是先离远一点好,君子不立危墙之下。
想到这里,褚嫣然霍然醒悟自己受简少恒影响多多,不觉浮上一抹苦笑,那种从低门突入豪门的漂浮感使她在短时间内完全迷失了自己!失去本心。她褚嫣然怕是终有一日沦为智王府的一个漂亮摆设!
褚嫣然反手握住沈雪的手:“阿雪,是我糊涂了!回去以后我会劝着阿恒慢慢离华世子远一点,不去蹚信王府的浑水。你还不知。定国公府的赵二老爷,赵三小姐的父亲,瞒着定国公到信王府,要华世子为赵三小姐的清白名声承担责任,要华世子休掉乔曼玉。娶赵三小姐为妻,得了信儿的定国公再次闯进信王府,把赵二老爷一路打回赵家,信王妃气得仰倒,连连说定国公欺人太甚,竟将信王府视作他家后花园。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想打就打。”
稍顿。又道,“前日勇王妃在聚春和饭庄宴请,定国公夫人当众哭诉信王府害苦了赵家女儿,宴席上的贵妇都是朝中重臣的当家主母,一边王府。一边公府,谁也开不得口。只勇王妃最后说了一句话,赵三小姐是个心善的。勇王府从来不问事,这次能护顾赵三小姐,想来还是信王府在这件事上失了人心。”
微微苦笑道,“阿恒为此还去找过卿世子的不痛快,我想他与华世子的兄弟情意,不是我一句两句能够拉得远的,不过,阿雪你放心,我会一点点磨他。”
沈雪叹了口气:“嫣然,谁都知道恒世子与简少华兄弟情深,言语间别惹急了恒世子,他是你的丈夫,因为一个简少华给你们夫妻埋下沟壑,不值当的。”
勇王妃出面为赵青莲挽回名声,这是老爹和大伯母的手笔吧。赵二老爷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定国公莽撞有余,阴谋不足,赵氏岂能坐视娘家受损,勇王世子简少卿与老爹素有勾搭,勇王妃再不问世事,也得为自家儿子的性命前程着想。由此看来,信王府的不臣之心,老爹知,勇王府亦知,今上能不知?
那些参加宴席的贵妇,各自回到府里,难免要向她们的丈夫提到信王府和定国公府的这次纠葛,是勇王妃给了定国公夫人在公众面前澄清事实的机会,定国公府对勇王府必感激不尽,自此踏上勇王府这条看似与世无争的船也在情理之中。
这样想来,老爹还是上了船的,上的是勇王府这条船,简少卿并不是老爹的暗桩,而是老爹选定的新主子。当年皇帝杀俘,娘亲失去反击金家兄弟的兵马,老爹背上杀俘的黑锅,心怀并不太宽厚的老爹怕是已存了反意,只不知祖父对此知晓不知晓,又是何态度。
沈雪心里不由得七上八下,老爹殚精竭虑谋财谋兵马,一方面是为了她这个西戎女王继承人,一方面也是为了南楚另立新皇,这心思,够狠,够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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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6 陆虎
褚嫣然取了丝帕拭口,浅浅笑道:“阿雪,你这般瞧着华世子不顺眼,你家叶公子却与他一起并称长安双骄,那么你听着,这是抬举叶公子,还是埋汰叶公子?”
沈雪微愕,悻悻然道:“看来很多人都听说叶沈两家结亲的事,也不知是谁散得这么快。”
褚嫣然掩口一笑:“阿雪还不知自己已是风口浪尖上的人物吗,数一数这一段时间内你遇到的事,遭街痞围堵差点儿进了醉仙楼,灵雀桥为沈家兄弟落水而被华世子救起,镇北侯府婉拒了信王府的官媒,桃花山庄你高居主院,信王府十六抬红箱聘你为华世子侧妃,叶公子以生死契约公开叶沈两家十年婚约,叶公子风姿卓绝不输于久有谪仙美誉的华世子。只待北部边防沈大都督返回长安述职,为使边关将士同仇敌忾报效朝廷,今上对叶都督必有追封,对叶公子必有封赏,叶公子前程可见。如今长安城里羡慕你的贵女不知多少,华世子侧妃是无数贵女做梦都在想着的,叶公子正妻,亦成为贵女新的慕求。”
沈雪抿了抿唇:“遭街痞围墙差点儿进了醉仙楼,嫣然,我若说这是乔曼玉和乔妙玉姐妹挖的坑,你信不信?”
褚嫣然嘟一嘟嘴,挑起一双柳叶眉:“我能不信你的话么!乔家姐妹为难你,我不止一次听过。”
“说到底还是因为简少华。”沈雪眸光微黯,“简少华许我以侧妃之位,乔家姐妹怕我抢了她们的地位,挖坑毁我名声,只配得侍妾的身份一顶小轿从后门抬进信王府。她们身为女人,不去想笼住简少华的心才是根本,以为刁难了同为女人的我就能多得简少华的宠爱。真是愚蠢。为一个男人,女人间斗得鸡飞狗叫,不过是让男人窃笑,沾沾自喜以为他自己有多了不起,真是无聊。”
褚嫣然失笑:“若都与你这般想法,哪来后宅的阴私斗狠,不过依着你想一想还真有意思,是不是女人斗得越狠,男人越为窃喜呢?”
沈雪呛了一下,翻个白眼:“斗得狠了。鸡死狗亡,也有得男人头疼的,哼哼。男人既然要左拥右抱,那就得受得起左拥右抱的代价。”
褚嫣然笑如花枝直颤:“阿雪,合着男人娶了妻就不能纳妾,后宅只有一个女人,也就没了争斗。是这意思?”
沈雪嘿嘿一笑:“宅子里只有一个女人,一个巴掌自是拍不响,可若男人太出色,免不得宅子外虎视眈眈,于男人诱惑足够大,便是于女人威胁足够大。当这种时候,女人又得为守护自己的家去斗。”小三便是这么来的,但凡被外面彩旗扫中的男人。钱,权,貌,总得占一样,君可见哪个三无土鳖有女人倒追的?童话里也没有纯粹的爱情。王子一见钟情的灰姑娘是十二点钟之前光鲜亮丽的灰姑娘,灰姑娘看上的是王子而不是王子仆从。
褚嫣然睁大了眼:“阿雪。难不成说女人生来就是为了斗的?未嫁为嫡庶斗,出嫁为妻妾斗,我可不想斗啊,斗到最后面目全非,自己瞧着都觉得可恶,我见过不少贵妇,那眉眼间的戾气让人生不出亲近来。”
沈雪嗤笑道:“斗不斗的都是因为女人太把男人当一碗非吃不可的主食米饭,若把他当作一盘可有可无的鱼,那这盘鱼不定就会很努力地变着花样来引诱你的视觉和味觉,清蒸鳜鱼,糖醋鲤鱼,香辣烤鱼,只要不当着鱼流口水,怎么吃都由着你。两个人之间,守住本心,为值得付出的人而付出,或许就能笑看风云了吧。”话到最后一句,带上一抹黯淡深思,男女相处之道,她又能懂什么呢,前三世家破身死,皆与身旁的男人有一定关联。
褚嫣然笑道:“我说阿雪,长安双骄在你眼里,是什么样的鱼?”
沈雪咳嗽一声,正襟危坐:“只从皮相论,叶超生岂是不输于简少华,明明更胜两分好吧。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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