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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贵天成-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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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多谢掌柜的了,不过我的声明,我拿得药很多,如果全免了,让我也怪不好意思的,同济给适当优惠些就是了。”看着同济这么识趣,又客气,珍珠也不好意思闹了。

珍珠这里是好奇,看这张颂和同济怎么应对,别人却觉的珍珠的愤怒是理所应当的,人家差点就死了——按他们的逻辑想法。

珍珠就说张先生开得方子,每样要贰佰副,在场的人再次聚焦珍珠,虽然被当了一次小白鼠受了委屈,可也不至于这么宰人吧,珍珠也不理大家的目光,安静的坐在一旁等同济堂的伙计给包药。

听了珍珠报出来的数儿,同济堂的掌柜就是愣了愣,上上下下仔仔细细打量了大量珍珠,心想这不是碰瓷儿的吧,转念又一想,也不至于,谁还能拿着自己的命来碰瓷儿呢——古代对这些事情是很忌讳的,立刻就让伙计照办了。

“药包好了,请娘子过目。”同济堂的伙计客气的道,不管珍珠怎么闹,都不能改变她身上的神秘特质,这人认定你是个半仙儿,你说不是就是谦虚,说是那就更确凿无疑,最好的办法就保持沉默,让时间去验证一切吧。

让珍珠没想到的是,产后虚弱的方子也拿了贰佰副,这是自己调理身子的好不好,现在既然也给了贰佰副就贰佰副吧,自己慢慢吃,路上还有几个孕妇呢,不行也让他们吃。

珍珠也不知道多少钱,就拿出一锭金子,放到了柜台上,大堂里的人第三次向她行注目礼,看着这小娘子穿着寒酸,也就是吃饱穿暖的农家女,原来闹腾还不是为了不给钱,现在出手就是一锭金子,看来真是大贵人,高山隐士之类的人物。

第七十八章 抓药(二)

“掌柜的,我是让同济堂优惠些,没说不给钱,你看这锭金子够了吗?”珍珠轻声问,特有的软糯甜美的声音,让大家都想再听几句。

“不不不,这位娘子,你解了我们张大夫多年的魔咒,这是同济的谢礼,还请小娘子笑纳,如果不收,就是看不起同济了。”大掌柜的笑着道。

“只是有些太多了,不能让同济如此破费,就平价收我钱就好了,对于什么贵人不贵人的,我并不是很信,还请大掌柜算账吧。”珍珠道。

那大掌柜连连道谢,同济在京城是数一数二的大药房,即是医药铺子,也是商铺,讲的是一诺千金,言出必行,开始说珍珠的药费全免,没想到珍珠拿这么多,可是说出去的话,是不能收回的,咬着牙也的答应下来。

现在看珍珠这么识趣,高兴还来不及呢,立刻让账房按进价给珍珠核算,算下来,是第四十二两七钱,现在是金贵银贱,前些日子是一比十二,这几天都是十三四的了,所以只收了珍珠三两金,双方都满意,三方高兴,四方欢喜——药店、珍珠、张大夫、其他患者。同济让伙计给珍珠都放到车里,同济的大掌柜亲自送出门来,看着珍珠的马车走远了,才回去。

石头赶着马车一路疾行,“珍珠,天阴的很沉,看样子要下雨了,我们得赶着回去,你可要坐稳了,我可要加速了。”

石头的话音一落,珍珠整个人就往后倒,要不是有后面的药材小山,估计就后脑勺着地了,这个石头,真是个莽张飞。还没等到珍珠抱怨一会儿,这车就开始颠簸,她就像筛子里的土豆子,左右前后上下折腾,好不容易抓住车厢,这坐着也不行,颠的五脏六腑都要出来了。坐着是不行了,珍珠就在车厢里蹲着。

这没有橡胶轮胎没有减震的马车坐着真的很难受,很难掌握平衡,在珍珠再一次差点摔个狗吃屎的时候,悲催的想。

王家庄和京城的距离也就十几里,站在城墙上往远处一看,都能看到那里的一片庄子,所以一点也不远,平时慢悠悠的走半个时辰,今天石头在外面连连甩着响鞭,那匹训练有素的马也撒开四蹄飞奔,在珍珠觉得这颠簸快要受不了了,马车一个急停,石头跳下了车,道:“珍珠快到了,也不知道谁这么缺德,把路中间放了一块大石头,差点撞上,如果撞上,车就散架了。”回头一看,珍珠已经车里窜出来,一头栽在马屁股上,把前面的大白马吓了一激灵,踏踏踏的走了几步才停下。

珍珠的面纱歪斜,人混沌不清,还晕头转向的搂着马屁股搞不清状况。石头看着放声大笑,上前把珍珠扶起来,塞回车里,动手把前面的大石头搬开,头上豆大的雨点就落了下来。石头赶紧纵身一跳,啪的一记响鞭,赶起马车又跑起来。

天色越来越暗,头顶上乌云越来越浓密,现在又狂风大作,风里裹着雨,夹杂着土腥味儿灌进篷车里,把篷子吹的鼓起来,仿佛拖着个降落伞,珍珠闭上眼睛,手紧紧抓着车厢,随着马车的奔跑,不住的上下起伏,左右摇摆。在马的正前方,突然出现一道耀眼的强光,闪电在所有人都没有预备的时候到来了,马儿长嘶一声,放慢了脚步,不敢往前跑了。正在此时,一个焦雷在人和马的头顶上炸开,轰隆隆的声音,响彻天际,仿佛要把天地劈开。天上地下的雨连成了网,密密的织在空中,如同鞭子一样抽打着马车,马儿在那一声响雷之后,突然前蹄直立,耳朵倒竖,疯了般的狂奔起来。

“珍珠,抓紧,坐好了,马惊了!”随着外面石头的大吼,珍珠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儿里,车棚是一块青色帆布做的,现在只是有的缝隙渗水,看这么大的雨,可能过不了多久就要漏雨了,珍珠担心的不得了,这可是还拉着一车药材呢,过了水就失了药效了,可是急也是干着急帮不上忙,现在自己唯一能做的就是老老实实,稳稳当当,好好在车里坐着,别让石头再担心自己。

大约过了一炷香的时间,马车的速度终于减下来了,最后慢慢的停了,石头第一时间过来看珍珠,和担心石头和车马的珍珠撞了个头对头,珍珠看着石头全身都湿透了,雨水顺着下巴往下留。石头用手抹了一把脸以后,道:“这马已经跑过了,我们得返回去,珍珠你没事吧?”

“我没事,石头你还好吧?”珍珠担心的问道,因为她看到石头脚上的鞋都没有了,手上血水渗出,身上也有多处划伤。

“没事儿,都是小伤,你做好了就行。”石头无所谓的道。

珍珠现在什么忙也帮不上,之后老老实实的坐回去,担心的看着身后的药材,半个时辰以后,珍珠她们终于回到家里了,王老汉看从车上跳下来的珍珠,着急的挥舞着手,边跑边喊,“爹,车上都是药材,得赶紧弄进来,不然就全被雨水泡坏了!”

“这个不用你们管了,我把车赶到别院去吧,别院的车棚可以直接进马车的!”石头说了一声,赶着马车就快速的离去了。

第七十九章 丧事(一)

“真的,就是那辆王爷的宠姬美妾来的时候坐的那辆车?”松花两眼冒着星星,止不住的兴奋和期待。

“是不是什么王爷的宠姬美妾坐的我不知道,反正是别院里最漂亮,最结实的一辆车,你家娘子就抢过来了。”其实这话珍珠倒说的过了,这辆车并不是她抢得,是所有车辆分完以后剩的,至于为什么,原因很复杂,一是珍珠现在是村里最大的债主,虽然王府是珍珠的债主,但这并不影响人们对珍珠的敬畏。二是那辆车太漂亮了,所有人都不敢坐,不管是出于对自家身份的估计,还是不想太显眼了,反正最后这辆车留给了下来。

珍珠完全没有这方面的自觉,既然大家都留给她坐,她也没有什么可客气的,没有任何心理负担的笑纳了。

这几天的烙饼就快告一段落了,原因是麦子磨完了,时间也差不多了,等大家把盆里的面烙完了,就完全结束了。就等珍珠一声令下开拔了。

这所有时间的间歇里,珍珠去了趟别院,跟七婶把正房里的炕褥子,毡子毯子,各种锦缎的被子,特别是几张皮子都安排在了他们的车里,车的地板被垫起来了三尺高,人坐在里面头就顶到车顶了。珍珠才不管这些,路上的一切都不可预知,准备的越充分机动性能就越大。

七婶也不含糊,珍珠敛正房的,她就敛各院的,敛完发现东西还是不少的,她把最上乘的挑了一大部分,放到他们家那辆平头黑漆马车里去了,剩下的全都打包,放到两辆空车里,预备着路上用。

两人在别院忙活了一天,才把别院打劫玩,两人看着被洗劫一空的屋子,互相看了看,心里都想,就是鞑子来了也没有她俩打劫的仔细彻底。两人看了看再也没有什么可敛的了,才心满意足的回家去。

转过天来,珍珠还没醒,就听到一片嘈杂声,人们奔跑声,难道是鞑子攻进来了,如果是这样可糟了,为山九仞功亏一篑,忙活了这么长时间,第七十二拜都拜了,就差最后这一哆嗦了,老天爷呀,可不带这么坑人的。珍珠一骨碌爬起来,红丝也立刻坐起来给珍珠穿鞋。“爹,您起来了吗,外面发生了什么事?”珍珠问。王老汉有中国劳动人民的美德,日出而作日入而息,早晨起得很早,一般五更一过就起来了。

“珍珠不要害怕,没事儿,是他们听说御驾出城了,都赶着去看,你如果想看,也快点起来吧!”从珍珠来了以后,王老汉是什么都满意,就是有一样颇有微词,珍珠这孩子是晚上不睡,早晨不起,晚上点灯熬油的,现在是秋天,蚊子还很猖狂呢,这点着灯不招蚊子吗,而且也费油呀,虽然家里不差这俩钱儿,可也是要能省则省。

珍珠的动作停了下来,原来不是出了意外,是这个国家最大的地主要逃跑了,逃跑皇帝有什么可看的,珍珠咚的一声又躺回了地上,她想再睡一会儿。

穿鞋的红丝无奈的看了珍珠一眼,把穿上的鞋子又给脱下来,从里屋出来道:“大管事,娘子还困的很呢,想再睡一会儿。”王老汉摇摇头出去了。

王老汉走了还没有一会儿,就好像听到外面有人哭,这是怎么了,不是皇帝出巡吗,又不是驾崩了,哭什么哭,珍珠气恼的想,好好的一个早晨,连个安稳觉都不让睡。

“娘子,娘子快起来吧,村西的柱子家来报丧了,说他娘没了,他们家兄弟几个正四处报丧呢。”红丝进来道。

“柱子是谁,他娘又是谁?这报丧要如何处理,我什么也不知道,你跟我说有什么用,还是等爹回来,让爹拿个主意吧。”珍珠不情不愿的坐起来道,这注定今天是个不安稳的早晨,躁动的一天。

“这让我怎么跟娘子说呢,柱子他娘是夏婆子,在别院看角门儿的,听说因为前几日人手不够,去了正房后门上。咱们村里除了石头家,都是姓王的,是一个祖宗的,这有事当然是都要告诉的。其实这事儿也真用不着娘子什么,娘子是没出嫁的,这些事用不着娘子出面。只是家里没人,我已经告诉柱子说知道了,大管事不在家,娘子又什么都不清楚,一切等大管事回来再做定夺。”红丝回道。

“好丫头,你家娘子真是得了你这么个宝贝,什么事儿都处理的妥妥当当的,不让我为难,行,我知道了。”珍珠夸奖着红丝,然后眨了眨眼,对红丝说,“红丝,缝几个腰带吧,我有几样东西要藏在腰带上,让你们几个随身带着。”

红丝也眨了眨眼睛,娘子这么说是不是代表接受自己了,把这些机密的事儿都交给自己来做,这么一想,红丝也高兴起来。

“珍珠,起来了吗?”是七婶的声音。

“起来了,七婶怎么这么早?”珍珠答应着,从屋里出来。

“唉,看来你也知道夏婆子死了,真是难得一片慈母之心。”七婶说着眼里泛着泪花。

“夏婆子就是那天我们在正房后门看到的看蚂蚁打架的那个婆子?不是说这几天身上不好,想来是没熬过去,这样也好,落叶归根了,不至于客死他乡。”珍珠随口道。

第八十章 丧事(二)

“你知道什么,夏婆子是身体不好,可也没这么快的,这不是说这几天就走吗,夏婆子也是故土难离,最主要的是不想拖累儿子们,听她家柱子说,夏婆子这几天早就说了不跟着大家走,死也要死在家里。儿子们那里愿意,说这样就是陷他们于不孝,以后他们也没脸见人了。好说歹说,死活要带着夏婆子走,几个儿子都说,如果夏婆子不走,他们也就不走,这样夏婆子才不说话了。可是晚上就去院子里那棵歪脖树下上吊死了,夏婆子这一辈子,就这么......就这么完了,眼看着儿子大了,都娶了媳妇,也要享享儿孙福了,却这么去了,临了临了,都没得个善终,她上辈子是做了什么孽呀!”七婶的眼泪啪嗒啪嗒的落下来。

珍珠愣在堂屋,半天没反应过来,上吊死了,就为了不拖累儿子们逃难,喃喃的道:“这大概就是那个最伟大的母爱吧!”

“你是闺女,用不着干什么,就在家呆着吧,明天过去看看就行,我得过去帮帮忙,走了。”七婶擦了擦眼泪,站起来走了。

珍珠的心里上下翻腾着,喉咙里堵着一团东西,说不出来的难受,几个丫头知道珍珠难受,可是这个屋里的人,又有那个不难受呢,澄妮端着洗脸水过来,让珍珠洗脸。

大家都收拾完了,王老汉也从外面回来了,一脸的惊叹,进门就说:“你们没去看真是可惜了,看看皇上他老人家的排场,御林军,大内侍卫全出动,刀枪林立,旌旗招展,只看到乌压压的一片,连皇帝的车什么模样都没看到,只看到一面一面的旗子跟在后面,后面也跟了不少的车,听说是大臣们的家眷,护卫的人也不少,最后只看到车很漂亮,里面的人是一个也没看到......”王老汉说着说着,就停了,看屋里的几个人都面有戚色,对自己说的话无动于衷。“怎么了这是,大早晨的,珍珠怎么了,谁惹你不高兴了,是不是这几个丫头?”王老汉问道。

“不是的爹,是村西的夏婆子死了。”珍珠道。

“夏婆子死了,不可能吧,我昨天还看到她呢,一个人风风火火的往家走,胳膊底下抱着一捆树枝子。那个老财迷也看不出有什么大碍,怎么就死了,得的什么急症?”

“不是得的急症,是怕拖累儿子们上路,上吊死的。”珍珠道。

王老汉张着的嘴半天合不上,最后抿上嘴,长叹一声,什么也没说。

在柱子兄弟报完丧以后,村里人都知道了夏婆子的光辉事迹,以往被人们忽略甚至取笑的夏婆子通过这次一绝决的方式结束了自己苦难的一生,用‘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这两句诗来形容夏婆子也不为过,虽然她为的不是民族大义,不是一心为公,可是对于她们家,对于她的儿子们,她确实发挥完了自己所有的光和热,在生命的最后一刻,还在为儿子们考虑。她并没有在屋里上吊,怕以后儿孙们害怕,他去了院子里,还是守着茅厕一旁的一棵树上。珍珠想了一上午,唯有一声叹息了,这个人一辈子都是为别人活的。

因为夏婆子的事儿,村里的长辈们都到了,商量着如何办后事,因为夏婆子死的太突然,家里什么准备都没有,村里几个聪明伶俐的媳妇立刻开始着手准备,给夏婆子做寿衣。近支的媳妇和男人们左右的陪着灵。夏婆子躺在老大家的堂屋里,上面盖的是夏婆子平时盖的补丁摞补丁的夹被。

王老汉协同三爷爷和四老太爷看了看,去里屋坐下了,把柱子叫到跟前,“柱子,你看看这里里外外实在是不成个体统,你娘自从嫁到我们王家,为了你们几个兄弟,那是没黑天没白日的干活儿。这次又为了不拖累你们,上吊了,在我们王家门儿里也算的上贞操节烈之妇人了,她的丧事你们切记不可马虎了。一间阴宅还是该给盖的,不能让你娘赤条来去,这也是你们做儿子的不孝。按理应该请礼生来给你娘念念经,做做法,可是我们是奴才,这些越礼的事儿也不好做,就算了。”

柱子跪在几人跟前,嗓音沙哑的道:“我们也是这么办的,老二已经去给我娘选板了,侄儿媳妇们马上就能把做寿衣的料子买回来,七婶张罗着找做活细密的,手灵巧的给做。只是有一样,这庄子上上上下下都嚷嚷着要走要走的,弄的侄儿们也不知道给我娘停几天的灵,这个侄儿们也不好善专,还请几位长辈给拿个主意。”

柱子的话一说完,屋里的几个人都没有接茬儿,齐齐的看向王老汉,大家都知道,走不走,什么时候走都在等珍珠一句话,他们不好随便乱说。

“这个......本来夏婆子也第五十多岁了,怎么也算的上喜丧了,只是现在天气还热,不宜放的时间长了,我看就三天吧,三天尽够的了,你们打算紧点就什么都有了。”王老汉想了想道,心里想就是珍珠说立刻就走,这时间也晚不了什么。

王老汉说的合情合理,屋里的几个人都没有异议,事情就这么决定了。

第八十一章 丧事(三)

村里有辈分的几个女人,以四老太太为首的都在另一间屋里坐着呢,“柱子娘这辈子虽然不容易,这最后的结果也还算不错了,死了有人抬,闭眼有人埋,有人扛幡有人摔盆儿的,过身以后穿的整整齐齐,看看这身行头,全是细花暗纹的好棉布,还有一间大屋住。我们以后还不知道如何呢,还不知道能不能回来。”四老太太伤感的道,说到对未来前景的不可预知性,眼圈也红了。屋里的女人手下不停的裁剪,缝制,听了四老太太的话,也都暗自垂泪。

因为夏婆子家并不富裕,而村里人又都全来了,让柱子兄弟几个很是为难,这个孝该怎么给,这饭怎么个管法,虽然为难几个人谁也不敢说,柱子媳妇悄悄的隐晦的跟七婶说了说。

七婶是做内院的管事多年,深音其中之道,想了想道:“这事儿要我说,还得去找珍珠,这婚丧嫁娶的村里都是有成例的,只是你家这个太特殊了,我也不好说什么,带你去找珍珠吧。”

柱子媳妇也觉的这样好,两人结伴去了王老汉家,进门就给珍珠跪下磕头,弄的珍珠一愣,怎么说他们是平辈,柱子可比珍珠大多了。

“这是你柱子嫂子给你报孝呢,这是规矩,快让你嫂子起来,这一天连口水都没喝了。”七婶知道珍珠不懂这些,连忙给解释了两句。

珍珠赶紧把柱子媳妇从地上拉起来,“嫂子,本来应该我过去,可是我是闺女家,头一天不好去——应该是这么说吧,珍珠心里嘀咕着。反倒让嫂子过来了,嫂子快起来,是不是家里人多站不下,来我这里歇歇脚儿的。”

“这那成,孝子不离材头,你嫂子不是来偷空歇着的,她娘为了她们都上了吊,她们这几天都挨不住还像话吗?你嫂子是有事要跟你商量。”七婶几口道。柱子媳妇感激的看了七婶一眼。

珍珠让二人坐下,抱歉的道:“七婶,嫂子喝口热水歇歇吧,找我什么事儿,我可事先说明,我什么都不懂。”

“珍珠妹子,这件事也只有你能管了,我也不知道怎么和你说。因为娘的事儿,村里的人都来吊孝,这是娘给我修来的德行,也是我们的体面,感激还来不及呢。只是家里就两口锅,别人家的锅也不好借,现在都在要紧的时候,可是乡亲们既然来了,我们怎么也不好连顿饭都不管。还有这孝怎么个给法,全都没有主意,这实在让你哥哥他们为难,所以只好来求妹子给想想办法。”柱子媳妇道。

柱子媳妇的意思,珍珠还是能听懂,只是这事来跟她说,让她怎么办呢?珍珠想了想,看向七婶,“七婶,这个我也不懂,找我来不是找错人了吗?”

七婶对柱子媳妇使了个眼色,心道:你来求人,还说的这么外交辞令,是个聪明人都不愿意趟这浑水。

柱子的媳妇看着七婶的样子,脸红了,结结巴巴的道:“妹子,我娘如此死法,已经让我们受到些非议,如果娘的丧事再办不好,我们,我们也没脸见人了。我们家的情况七婶是知道的,大人娃娃都张着嘴等着吃饭,我们就是请妹子给去说说,这个庄子上现在再也没有比妹子说话管事的了,去跟大家说说,能不能还按原来的样子办。我们只管帮忙的本家近支儿的爷们媳妇们吃饭,给五服以内的孝,别人就不要给了,你看,你看这成吗?”

人们就是如此的现实,逝者已矣,活着的人还是要活着,珍珠沉默了半晌没说话,七婶在一旁坐着也不说话,柱子媳妇满脸涨红,坐立不安的等着珍珠的裁夺,是因为婆婆如此为了儿孙而死,她们却斤斤计较而深深的鄙视她们呢,还是设身处地的为她们想一想,振臂一呼,而不让她们为难呢?

“嫂子,你婆婆如此去了,你们再也不能为了这些细枝末节算计了,全庄子都去了,是给你们脸面呢,这也节俭不得。”珍珠说了这话。

柱子媳妇的心里是瓦凉瓦凉的,管全村人的饭,虽然不是全去了,可是老少爷们加起来怎么也会有一百多口子吧,还有许多凑热闹的,家里全来帮忙的,孩子无人照看的也是要来吃饭的,柱子媳妇越想越心焦。婆婆这一死本来目的是不想拖累孩子,可是如果得知全村都来家里吃饭了,以她财迷的性格,会不会急的从阎罗殿跑回来不敢死了。

“不过这么多人吃饭也确实忙不过来,现在各家各户的也都用着锅,占用谁家的也说不过去,这么着吧,我想问问嫂子为办丧事能拿出多少银子来,我的意思是吃饭可以想办法,我把嫂子这几家能拿出来的银子算算,来吊孝帮忙的就都不在嫂子家吃饭了,全都给了米粮就是了,一人给半斤栗米,这样小孩子也蹭不着饭,倒不乱了。孝也不是随便给的,还是近支儿的给,来帮忙的就不给了。嫂子看能不能回家去商量商量,看能拿出多少银子来办事儿。”

第八十二章 丧事(四)

珍珠这么一说,两人都觉的还可以接受,这买个棺材就得差不多一两银子,这么算着管百十来口儿的饭,也的一两银子,怎么算怎么不够,也不用回家去商量了,哥几个的家底她也没什么不了解的,当下就道:“也不用回家去商量了,每家的情况我很了解,我们几家东挪西凑的还能凑出一两银子来,妹子就给看着裁夺吧。”

珍珠点点头,转身进了屋里,从里面拿了一块拇指大小的碎银子出来,道:“嫂子我也没什么可帮忙的,这块银子就算我的礼钱了,我也不知道别人出多少,反正这就是我的了。还有就是咱们村里现在乱糟糟的,别处的还有外村的姑娘就不要动了,你跟他们说这是我的话。”

珍珠的话柱子媳妇没什么不依的,人本来就够多的了,再给外村的送信就更麻烦了,现在有了珍珠的话,一切都名正言顺起来,再说不看在别的面子上,也看在钱的面子上,看珍珠给的银子快有一二钱重了,都快成了夏婆子的另一个儿子了,柱子媳妇千恩万谢,痛哭流涕的被七婶搀着走了。

几个丫头也不干活了,眨巴着眼睛看着珍珠。

“你们想说什么,又想说我给的太多了是吧,想管别人,想让别人听你的,就的多出钱,我不给你们几个月钱,你们几个听我的吗?行了别愣神儿了,干紧把饼烙完,把面能炒出多少来,炒出多少来。”珍珠吩咐道。

几个丫头一脸不知所谓,给自己月钱和给夏婆子家上礼有什么关系,这不是一回事吧,可是具体那里不一样她们也说不出来,反正都是给钱,给自己钱就对,给比别人钱就不对,好像也说不通,澄妮揉了揉自己的脑袋,算了不去想了,干活要紧。

珍珠看着被自己绕晕的几个丫头,偷偷一笑进屋去了。

中午王老汉回来吃饭了,嘟囔道:“这是什么事儿,也不知道谁给出的馊主意,一人给半斤栗米,不过倒是真省事了,帮忙的,吊孝的,全都很满意,现在谁家不喜欢粮食,比起那一顿两顿的饭,还是给粮食来的实惠。也不知道是那个高人给出的主意,真是聪明。”

几个丫头都看向珍珠,珍珠若无其事的吃着饼和一盘凉拌豆角,这里的饮食太单调了,什么都是腌的,吃了没几天,珍珠就因为严重缺乏维生素而嗓子有痰,轻微的咳嗽,于是就教了几个丫头吃各种凉拌菜,弄的王老汉家菜的销量是刷刷的,再说了,现在是瓜果的成熟季节,想吃些瓜果还是容易的,庄子上就有各种的瓜果蔬菜,不定期的给京城王府里送些去。因为王府里没有正经主子,这些瓜果送去是人情,不送去他们也说不上什么来,不过为了友好,庄子离京城又近,王老汉还是时不时的让人给王府里的管事送些个去。

这期间珍珠想吃什么那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儿,何况庄子上都不把吃瓜地菜地几个果子,当回事儿,许多时鲜东西,就是大家不吃,也会烂掉坏掉,自从大家知道了珍珠喜欢吃时鲜的蔬菜水果以后,王老汉家的这些东西就没有断过。

王老汉看到了澄妮表情,也没在意,继续低头吃饭,吃着吃着,猛地抬起头来,看着珍珠道:“不会今天夏婆子家的这个主意是你出的吧?”王老汉问出来,看对面珍珠的表情,也知道自己猜的不错,也是,这么别出心裁的主意,可不是庄子上一天只知道规矩,只懂如何做奴才的人想出来的,他们出了事情先想到的是成例,什么事指挥因循旧例,如果没有就抓瞎了,那会想出这么两全其美的法子来。

“你是姑奶奶,今天第一天,你不应该过去,是谁找你来了?”王老汉也反应很快,问道。

“是柱子嫂子,一脸的愁苦,说她婆婆的本意是不拖累儿子们,那知道这么一来,让他们就有些尴尬了,好像是他们不孝,如今死了,全村都来了,他哥几个就有些吃不消了,娘都死了,他们如果还计较这些岂不是不孝的名声就坐实了,可是毕竟家里还有十几张嘴等着吃饭呢,大概这是夏婆子没算计到的,不然说什么也的支撑到上路,就是客死他乡,做了孤魂野鬼也不会让儿子们这么破费为难。七婶带柱子嫂子找过我来把情况说了,可是我左思右想的,这事怎么也节俭不了,就想了一个折中的办法,我还告诉柱子嫂子不要动外村的了,免得人多嘴杂说漏了,也不知道出了嫁的姑奶奶给多少银子,我就提前给了柱子嫂子一块碎银子,让她好办事儿。”珍珠跟王老汉说着这些事儿的前因后果。

王老汉就知道,珍珠肯定拿了大头儿,现在王老汉对珍珠的败家行为,有些抗打击能力了,反正这个家已经交给珍珠来管了,目前看着虽然败家了点,可是家里的钱并没有少的迹象,反而有增加的趋势,至于这些银子是掠夺的王府的,还是搜刮的别院的都不重要了,实在不行,他们就真的远走他乡,不再回来,王府的欠条,别院的欠账,都让他去见鬼去吧。对于这件事,王老汉比珍珠想的还开。

第八十三章 吊孝

夏婆子的葬礼进行的顺顺利利的,第二天珍珠去了夏婆子家,按照习俗是要哭灵的,这下珍珠可发了愁,这可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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