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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卿入梦来-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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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她就是无法走出的自己的心结,无法把过去的一切痛痛快快的挖出来,抛掉。只要提到百里寻清这个名字,她就内心纷乱无比,根本理不出个头绪。她想说百里寻清和她已经没关系了,但是她知道这不是真心诚意的说辞。她只好什么都不说,她宁愿将这些乱七八糟的心绪藏好,等着它们慢慢被淡忘。
紫棋心里有点慌乱,没敢立刻走上前,静静看了一阵,待调整好状态才走过去,语调轻快地问:“呦,一大桌子的菜!你从哪里变出来的?是在常去的那家酒楼订的?”
她笑语嫣然地一搅和,尹长风面上就又云销雨霁了,卖着关子道:“不是,你再猜。”
紫棋故意想了一下,神秘兮兮地问:“难不成屋内还有个田螺姑娘,不忍你挨饿,偷偷把饭做好?”她说这话本是为了开玩笑,可说完后不禁四下环顾,心内隐隐有些不安。
尹长风放下酒盏,伸手拉她坐到一旁:“这世上的田螺姑娘成百上千,可是我已经有一个了,便不会再容其他。”
“那……”
“你先尝尝味道如何,我再告诉你。”尹长风将一双筷子塞入她手中,继续卖关子。
紫棋听话地举了筷子一一尝过,味道……很不错!
她连连点头,然后又伸筷子夹。
尹长风却伸筷子格住:“怎么不问啦?”
紫棋老实地答:“太好吃了,这个,这个,鲜得舌头都要吞掉了,我怎还顾得上问。”
尹长风微扬了唇角,心情很好的样子。
紫棋惊道:“你高兴什么?不会是……是你做的吧?”
尹长风微微点头,挑着眼角看她,风情惑人。
“你太有天赋了吧?只是看别人做,自己就能有这么好的手艺?”
尹长风将她扯到自己怀中,静静拥了会儿,语声轻柔:“我之前就会,一直做得很好。没告诉你,是因为……想你日日为我做饭。这样我就能日日看到你。今日我想明白了,还是将实情告诉你,还为不为我做饭,让你自己做决定。”
他虽在说做饭吃饭这种寻常事,可仍是在表明二人相处时他会有的态度,那柔和的语调揉捏着她的心,曾几何时他总是清冷的声音也可以这么柔软了,他也在为她改变。这让她又感动又愧疚,这些揉杂成一种酸楚,几乎又要流泪。她小的时候本极爱流泪,后来做了百里山庄的丫鬟,她就不会哭了,哭于事无补,没有任何人会在乎,她何必要哭。可是如今她似乎又爱哭了。
她将头枕在他的肩上,食指和中指按在鼻梁上方,阻住眼泪下落,缓缓地道:“我不会再给你做菜了,因为你做的比我做的好吃,但是……我会每天给你买菜,洗菜,打下手,吃掉你做的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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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长风答应以后他来做菜,但是却提了交换条件,要紫棋每日花些时间跟他练字,这样两人在一起的时间可以更长些。这第一日他指定的就是“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八个字,口口声声说这句话最简单。
吃过了饭,紫棋练了会儿,自己独立写出来得都不甚满意,反而是尹长风自后面握了她的手写的那张效果最好。他贴着她的背,脸颊贴着她的脸颊,手握着她的手,笔尖带墨在宣纸上蜿蜒流动,成就的是那八个字的铮铮誓言。
紫棋临走时,小心卷了那张纸,说自己回镖局也要练,带了作为参考。尹长风笑容和煦,带了几分蔚子善惯有的了然于胸却不动声色。
他二人携着手走到门口,尹长风伸手推开门,就望见外面立了个人。紫棋在他旁边自然也看到,她本在笑,此时笑容瞬间冰冻,一直小心拿在手中的那张纸掉落在地上,有风吹动,纸卷打开,那八个墨黑的大字躺在映着月光青白的雪上,分外得显眼。
第五十节 颠倒情思 2
外面立着的人,身着墨色长袍,头发高束,发丝梳理得一丝不苟,露着光洁的额头,袍袖银线绣了云纹,有风吹过,袍袖翻卷,云仿若真的飘动起来。再看脸上清俊雅致,正是百里寻清。
他日间见到了迎华,却不愿意让秦芸儿知道,所以当时转身就走。待安置好秦芸儿,他便带着那少年出来,按照承诺的给了一些银子,顺便打听迎华和刚才与她在一起的粉袍男子。那少年还真是认识,将他领到尹长风住的这条街道。
他在附近走了几圈,直觉迎华就在这里面,正不知道自己下一步该如何的时候,门开了,迎华和那个男子出现在面前。他二人手牵着手,脸上带着笑,分外的亲昵。那张纸掉到地上,展开来上面的八个字他也清清楚楚地看到了。
心一寸寸结冰,身上发冷。周遭的雪似乎都冷不过他的肌肤,可明明全身上下已似一块冰,偏偏还会痛,那粉袍男子惩罚似的捏了捏她的脸,他的心一抽,便开始碎裂,碎如齑粉。
他声音发颤地开口:“你……还好吧?”他想过重逢,在心里演练过几百回,刚刚他还在练习的,没想到说出来还是这般磕磕巴巴,生涩突兀。
“公子,你定是认错人了吧,我不记得曾与你相识。”紫棋缓缓张口,她声音平静,表情木僵。她也曾在脑海里演练了千百回,本以为可以说得以假乱真,却不料依然是最不投入的表演。
百里寻清怔住,他想像普通朋友一样问问她过得好不好,然后请她一起去喝茶,如果自己能更大方一些,还会关心下她身边是不是已经有了喜欢她的人,给她些建议和祝福,分开前互相定个“从今若许闲乘月,拄杖无时夜叩门。”的约定。可……此时她却说不认识自己了,他心内酸楚,知道她一定还是放不开过去,还是如此介意他曾带给她的种种。
他瞟了一眼她旁边站着的那个粉袍男子,修眉朗目,身姿颀长,一袭粉色穿在身上,俊美非常。
“我有个朋友长得和你很像,我……很思念她,所以忍不住就把你当成了她。”他略略沉思,还是忍不住开了口:“你我也算有缘,我有个冒昧请求,不知道能不能赏脸一起喝杯茶啊?”
紫棋也略略沉思,点点头答:“好啊。 她自从见到百里寻清,就再没有朝尹长风的方向望过一眼。二人相约去喝茶,也显然没有要邀尹长风一道的意思。
尹长风的手还握着紫棋的手,越捏越紧,若放到往日,紫棋一定已经开始呼痛了,可是今日她却浑然未觉。只是百里寻清眼睛望过来,盯着他们相握的手时,她才惊觉,心虚地打量百里寻清的神色,看到他唇角仍是微微弯着,眼睛却有些湿漉漉的。她就慌慌张张地去抽那只手。
尹长风面上冰寒一片,哪里肯放手。
百里寻清这才面向尹长风,客气地道:“这位兄台也一起去吧。”
尹长风冷哼一声:“天色已晚,改日再说。”使劲一扯紫棋,将她拉回门内,大力甩上门。
紫棋还没反应过来,就觉发簪被已他拔掉,随手掷了出去。她刚抬手去拢头发,又被他伸手捉住手腕,压到一旁的柳树上。她张大眼睛望他,眼中有乞求,他却不理,低头吻住她的唇,霸道而狂烈,犹带着几分怒气。
紫棋的后背抵着树干,一挣扎,就有大片大片的积雪落下来,有些落到脸上,有些钻进衣襟,带着彻骨的寒意,但是这并没有让他二人冷静下来。
尹长风的舌在紫棋口中四处肆虐,紫棋拼命抵抗,想用舌将他的推出去,却总是不能如愿。
她心里很乱。
她要推开他,她不要这个时侯与他这样!
因为……百里寻清就在外面。
她望向门,门居然没有关紧,透过那丝缝,她恰好能看到百里寻清的脸。他唇和雪一样青白,微微颤抖着,面部的肌肤冷凉紧缩,可偏偏唇上还带着丝笑,眼睛若玉石崩裂,闪着些细细碎碎的光。她的心犹如从高高的悬崖跌入暗黑的谷底。
百里寻清也看到她隔着尹长风向他这边望过来,下意识地就去腰间摸出了扇子,“唰”的一下打开,遮住多半张脸。只要扇子一展,就可以将喜将悲统统掩藏,他这一招本用得纯熟无比,今日却在此时才迟迟想起。
尹长风放开抓紫棋的手,改为钳住她的下巴,让她专心地望着自己。却不料紫棋手刚一得到解脱,便大力推开了他,那力道惊人。
“华莹……我和娘都是你的家人。等我长大了,我一定娶你做我的夫人……我一定娶你做我的夫人……一定……”
“你若真的喜欢他,那样我就像个被人抛弃的孩子……不知道你又喜欢了别人,就不会难受……像个被人抛弃的孩子……不知道就不会难受……”
尹长风伸臂去箍她的腰,她尖叫了一声,以手掩住眼睛,眼泪顺着指缝哗哗地往下流,痛苦异常。尹长风也呆住,缓缓收回手。
紫棋转身往门外奔,走到门前却没有勇气推开门,犹豫再三,终于一把扯开门走了出去。可是外面哪里还有那个墨袍的身影,如今立于皑皑白雪之上穿着墨袍的只有她罢了。
她望着雪地上凌乱的脚步,心内空茫一片。忽然有个东西,映着月亮发出微光,投射到她眼中。她蹲下捡起,是一枚雕刻成牡丹花形状的金簪,握在掌中犹有余温,他一定时时贴身收藏。紫棋使劲握着那枚簪子,直到它的尖扎入掌心,有鲜红的血流出,滴在雪地上绽放成花。
刺痛的感觉让她头脑清醒了许多,她低头望地上那小片红色,无意中却望到自己墨色的袍角,于是唇边挑起丝自嘲的笑,她自己在做什么,不是一直想要忘掉他吗,这是在做什么?这颜色款式的袍子穿了整整一年,又是为了什么?她伸手扯下身上的外袍,一撕两半,丢到地上,踉踉跄跄地走回镖局。
尹长风凝望着紫棋离去的方向,痴痴地等着,等她回过头来看看自己,然后他会向她歉意地笑。她说过发生在她身上的一些事情他不懂,她那么痛苦,这不是他想看到的,也许真的是他做错了。
可是……她也答应了,他不懂的她会告诉他的,她为什么最终什么也不说?
甚至……没有再回头看他一眼。
街道旁一棵掉光了叶子的大树上有细细簌簌积雪抖落的声音传来,尹长风抬头去望,一个女子正坐在树杈上呆呆发怔,看他望过来,冲他笑了笑,揉了揉红彤彤的眼睛道:“如果不嫌晚,我请你去喝酒。”
尹长风想都没有想,张口就答:“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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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紫棋有想过回过头去望尹长风一眼的,可是……此情此景,她又不敢,她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表情去面对他,她只想逃开,逃离这个地方,逃离脑中百里寻清哀伤的神情,逃离尹长风专注注视的眼神。
她匆匆回到镖局,直接进到自己的屋子中。李义看她未着外袍,失魂落魄,本欲敲门问问,可想到如果蔚子善在肯定不会赞同,加上白日里云宇亭的话,终是收回手,回了自己的屋子,想了想又出门去了趟尹长风家,想谈谈,但未找到尹长风的人,无功而返。回来后一夜辗转反侧不能成眠。
第二日,李义押了镖出行,紫棋出来送,在一众兄弟簇拥中,李义不好多说什么,只是除了一些自己照顾好自己的寻常话外,认认真真盯了她一会儿,用食指戳戳自己的唇角,示意她一定要高兴点。紫棋眯着眼睛笑,乖乖地点头。
可是李义刚走,她就病了,浑身滚烫,头昏脑胀,吃不下饭,只想睡觉。她把门从内插上,别人敲门都只说自己累了,想多休息一下。李义这次带了不少人走,镖局剩的人不多,又多数和她关系寻常,一个个不敢多问,任她一个人这么待着。
其实,头昏脑胀对她来说是件好事,这样就可以什么都不想,落得清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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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长风和秦芸儿喝了一晚上的哑巴酒,他们谁都不开口说话,只是倒酒,端酒,碰杯。喝到酒楼打烊,他们便将酒买回来,到尹长风家继续喝。
尹长风千杯不醉,秦芸儿竟然也是好酒量,连她自己都没想到,一坛坛酒灌下去自己还能那么清醒。
临近清晨的时候,秦芸儿站起来,稍稍有些打晃,但说话还是清脆且轻快的,她道:“我要回客栈了,他昨天答应今日陪我逛一天街的。”
尹长风默不作声地送客,他也有要做的事,他答应紫棋从今日起日日由他做菜给她吃的。
门打开,裹着白狐裘的女子走出来,走了几步回过头去,笑容灿烂地向院中的粉袍男子挥了挥手,然后慢慢走远。男子只微点头,便转身回屋子将酒具,酒坛一一收清。
天色还早,他却没有一丝睡意,好多事情要做啊,要将自己收拾得精精神神的,要想自己最拿手的饭菜有哪些,要准备材料。
刚刚闻到梅香,今日不知绽放了几枝,能不能剪一枝下来,插在屋内的花瓶中呢?她若看到一定会高兴吧!
第五十一节 颠倒情思 3
尹长风在家中等了一整日,也未见到紫棋,反倒是月近中天的时候秦芸儿又来了。她身上有很浓的酒气,脚步比今早走的时候还虚浮,看到一桌子的菜,也不客气,抓了筷子就要夹。尹长风却夺了她的筷子,将桌上的菜一股脑地端出去倒掉。
秦芸儿看了看空了的碗碟,叹了口气,有些惋惜。
尹长风侧立在桌旁,手中擒着那枝白梅,语气冷淡地道:“这菜不是做给你吃的。”
秦芸儿倒不是很介意他的疏离:“我知道,但是饭菜做出来总是要吃的,而不是摆来看的。我并不是真想吃到,只是想捧个场而已。”说完这话还打了个酒嗝,然后自己被自己逗乐了,呵呵地傻笑起来。
尹长风知她这次真醉了,眉头微蹙,二人只昨晚一起喝了次酒,连话都没说几句,可以说完全不熟,她却在酒后随便闯到这么个陌生男子的家中,未免不够自重。
刚欲逐客,不防秦芸儿又叹了口气,语声低沉,如泣如诉:“他又去找她了……”
“啪”的一声,梅枝从中折断,梅瓣蹁跹而落,一阵冷香飘忽而起。
“要不要继续拼酒?”秦芸儿打着酒嗝问。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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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棋在自己的房间里窝了一日,滴水未沾,粒米未进。到了晚间头愈发得烫了,神智也越来越不清楚。她嗓子痛痒,口干舌燥,哑着声音低喃:“水,水,我要喝水……”
她刚唤完,就有一碗水递到了唇畔,她半倾起身子咕嘟咕嘟一口饮尽,顿觉喉咙舒服了许多。
“谢谢你,李义!”
那人却不答话。
她立刻紧张起来,想睁开双眼,看看究竟谁在自己的屋子里面,可是眼皮太沉,头脑又不清楚,加上月光稀微,屋内一片黑暗,努了半天力仍是辨别不清。
“百里寻清?”她尝试着问,声音开始打颤,含着无限苦楚。
冰凉的手指覆上她的眼睛,那人垂下头来在她额上印了冰凉一吻。
她舒了口气。
不是百里寻清!百里寻清若没有喝醉,一定不会如此吻她的。
她安了心,轻轻地唤:“长风。”声音温柔而甜蜜。
那人闻言身子一颤,转身欲走。她却死死扯住他的衣袖。她平日里就最怕孤单,如今生病了,手脚不听使唤,对孤单的恐惧更甚。仿佛再次置身在那黑黢黢的山洞中,若是尹长风松了她的手,她一定没有胆量走下去,自己找到光亮。
她喃喃道:“别离开我,我怕!”
那人又走了回来,坐到床榻旁,柔声安慰:“你放心睡吧,我不会走的。”
“你真好!”她抬手去摸他的脸,那人把脸凑近了些,方便她摸到。她却伸手勾住他的脖子,将唇凑了上去。她想,尹长风很喜欢吻她,每次不知道该说什么的时候,都会用吻阻住她的问题。昨日她惹他不高兴了,又不知道该如何解释,那么她也学他的方法,自己主动一次。
朦朦胧胧的月光下,她双颊酡红,眼睛紧闭,唇也艳红艳红的,看起来如此诱人。
岂料那人却格外隐忍自制,偏了偏头,错开她的唇,在她脸颊轻轻落下一吻,很轻,若有若无,然后迅速从她手下挣脱出来,用被子将她包好,不让再她乱动。
她心中一阵失落,尹长风一定还在生气,不肯原谅她,否则怎么会不吻她。他说他若爱人会一心一意,但是也要被爱的那个人同样如此,可是……她是坏女人,她心里还藏了另一个人,见到那个人就六神无主,她不值得他爱。
这么一想,她的头又开始剧烈地疼痛,忍不住呻吟出声。
那人急急出去,再回来时,将一块冰冰凉凉的东西搭在她的额上,她顿觉舒服了许多。因担心那个东西掉下去,她不敢再乱动,乖乖地躺好。有一只手伸过来握住了她的手,初时觉得冰凉,慢慢的那只手一点一点温暖起来,带着让人安心的力量。她忧虑渐去,沉沉进入梦乡。
~~~~~
云宇亭走进尹长家风院子时,看到屋子门口排着一排的酒坛,大多数都已空了,只余了三两坛还没有开封。院门未锁,屋门却是紧闭,他上前叩门,大声叫:“师父,我来了,可以进吗?”
屋内传出一个女子的惊呼声,然后就听尹长风慢悠悠地道:“进来吧!”
云宇亭一怔,他刚刚先去了镖局,听人说紫棋将自己关在屋中一整日不吃不喝,他还特意捅破窗纸往里瞧了瞧,紫棋躺在床上一动不动,脸色很差,应是生病了。他没和镖局其他人说,先跑来通知尹长风,想这种关键时候一定要他家师父出马,俗话说得好,临危方知人情冷暖,到时候二人肯定能感情大增。
他原先曾想过撮合尹长风和自己娘在一起,后来知道娘的身子拖不了太久,便收了这心思,此时倒是一心一意为了他师父好,知道他师父喜欢紫棋,他便尽心尽力帮他追到手。
却不料他师父那般不落尘俗的人儿居然也偷吃,在房中另藏了别的女子,怪不得蔚姐姐会气病。他一时倒同情起紫棋。
想进去看看是什么人抢走了师父,又担心会撞到少儿不宜的场面,正犹豫是不是听师父的话进去。门忽地从内打开,一个女子匆匆忙忙地奔了出来,也不走门,旋身上墙,瞬间不见。他根本没来得及看清那人的样貌,只觉身法着实很俊。
云宇亭进到屋中,眼睛叽里咕噜地往四下里乱瞄。只见桌子上堆满空的碗碟,筷子是两双。碗碟旁还丢着一只被人蹂躏过的白梅,估计是增加完气氛,就被人没有良心地摧残了。床上嘛……果然凌乱不堪!
再看他师父,只身立在窗前,手中举着个酒盏有一口没一口地浅啜着,甚是悠闲,身上衣裳整整齐齐。小家伙有点想不明白了,怎哪里都暧昧,就他师父还一副置身红尘之外的样子?看来……自己这方面真是缺乏经验!
他问:“师父,我娘前天请你和蔚姐姐去我家吃晚饭,怎么没去啊?”
“忘了。”一丝愧疚也没有。
云宇亭看看他的神色,小心翼翼地开口:“师父,镖局的人说蔚姐姐病了,还……挺严重的……”
尹长风丢下酒盏,抬腿便往外走,走到门口又回过头来问:“没有别人照顾她吗?”
云宇亭摇了摇头,再定目瞅,就见他家师父已经不见了踪迹。
唉!精力旺盛!
第五十二节 颠倒情思 4
紫棋睁开眼就看到尹长风握着她的手,坐在榻旁,眼睛周围有圈淡青,神色忧虑而疲惫。她想摸摸他的脸,但是想到昨晚主动献吻却被拒,又心生怯意,担心若自己如此做了,也会再次遭拒;自讨没趣。
她虚弱地问:“你怎么进来的?我插了门的。”
尹长风语气平淡的道:“你没插窗户。”
紫棋心想她明明也插了窗户的,可……人家辛苦照顾了自己一晚,此时不是计较这个问题的时候。
她想了想道:“现在是白天了,我不怕了,你回去休息吧。”
“你想我走开,让别的什么人来看你?”尹长风继续语气平淡的开口。
紫棋想尹长风果然还在生气,而这一切都是因为她早先做得不好,于是她不敢再继续说下去,眼望一角默不作声。
尹长风最怕紫棋如此,他和秦芸儿待了两晚,之所以一个问题都不问,就是不想关于紫棋的事由别人口中听到,他要她亲口告诉自己,愿意信赖自己,依靠自己。
他盯着紫棋,那灼热的目光和紧蹙的眉头泄露了心事,和他语气中的淡然完全不符。
紫棋被他盯的尴尬,讷讷地开口:“没谁。”心却如同被揉散的云,左一片右一片地飘荡而去,没有归属。
尹长风紧紧捏她的手,和昨日与百里寻清对峙时一样的力度。紫棋此时能够觉察出痛,微蹙了眉头,转过眼睛看他,面色犹是病痛中的苍白,眼神带着无法化解的哀伤。尹长风的心若坚冰融化,恢复了水般的柔软。
他放下骄傲,低柔了声音道:“上次你与我负气说我不懂你,我和你说我不懂的你要告诉我,你答应了的。”
可是若我自己都不懂,我又如何告诉你?
紫棋只觉万分对不住尹长风,看他此时的神情,听他如今的话语,心像被万把钝刀拉割一般。
有句话几乎要冲口而出:“尹长风,算了吧,你走吧,你要找的是一心一意爱你的人,我不是,你去找别的更值得你爱的好姑娘吧!我不该得到你的爱,不该!”
可是她死死咬着牙,闭着唇,她舍不得。即使自己都瞧不起自己的自私,她也依然想留住他。也许是情绪过于激动,也许根本是她有意的,泪水乍泄的那一刻,她又陷入昏迷。
这一次她昏睡了两天,起初体内燥热,感觉周遭寒冷异常,不停地战抖哆嗦。身体很累,想要休息,偏偏似乎还能看到周围有来来去去的人影。后来吞了个什么物什,口舌生香,有股暖流遍布四肢百骸,说不出的舒服,人彻底睡了过去,还跌入一个美美的梦中。
梦中百里寻清携着她的手,走在一条遍洒阳光的宽敞大道上,路边有绿意葱茏的灌木和青草,路的前方有一个粉袍玉立的人,眼若明星光华璀璨,安静地等在那里。百里寻清走过去把她的手递到尹长风的手中,那一刻繁花盛开,她和尹长风手挽着手在一片花海中奔跑。花儿开得绚烂,颜色由白及粉,再到热烈的红,蔓延开去,没有尽头,远望如烟似幻,香尘共舞,那应该就是幸福的颜色吧。
可等她醒过来,眼前却立着蔚子善。蔚子善青衫依旧,面上和煦的表情依旧。看她醒了,丝毫不意外。只是从容地走到桌旁,端了碗热粥过来。手中执了汤匙,显然打算喂她。
紫棋顾不得腹中饥饿,急急地问:“大哥,你怎么下山了?尹长风呢?”
蔚子善摇摇头,道:“你先不要急,过会云公子会来,等他来了,你问问他吧!”
紫棋反应了下,才想出他说的云公子是云宇亭那个小家伙。但是依然不明白为什么要问他,尹长风呢,他为何不自己来?
眼角余光扫到枕旁一个熟悉的东西,她心一沉,侧过头去看,果然是当初蔚子善送她的那把匕首,她慌张的去摸自己怀中,两个东西掉落了出来,一个是雕成牡丹状的金簪,一个是镂刻着重瓣莲花的玉珏。她哆哆嗦嗦捏紧玉珏,贴到脸上。
云宇亭走了进来,口中叹:“厉害,师伯说这会儿能醒,果真这会儿就醒了。”
蔚子善见他进来,微笑着拍拍他的头,把他往紫棋榻前引了引。
紫棋将刚才的问题又问了一遍。云宇亭道:“蔚大叔是我让人去山上请下来的。我师父要走,总要有个人照顾你啊!”
紫棋一惊,问:“你师父又去了哪里?”
云宇亭摇了摇头,眼带怜悯地看着紫棋道:“这次他没说,他随先前来给我娘看过病的师伯走了。”
紫棋无助地望向蔚子善,蔚子善宽慰道:“既是同门来寻,必然是师门有命要召集弟子。尹兄弟肯定是有迫不得已的理由,才在这个时候离开的。你不必多想,过些时日自然会回来。”
云宇亭张了张口,却终是将话语化为一声长叹。
紫棋不再说话,乖乖把蔚子善递过来的粥喝掉,不知道是蔚子善第一回服侍人手法不熟练,还是紫棋过于心不在焉,一碗粥喝完倒有小半碗洒在了外面,弄得到处都是。
云宇亭连连摇头,从怀中摸出方手帕。蔚子善接过去,细心地帮紫棋擦唇边溢出的粥。紫棋却是身子一颤,将那手帕拿了过去,展开来看,上好的云锦,边角处银线绣了云纹,和“他”袍子上的图案是一样的。
她颤着声音问:“这是哪里来的?”
“我师父和师伯走时丢掉的,我也不知道他是有意丢掉,还是无心遗落,便先收了起来。”
紫棋心内更乱,难道百里寻清和尹长风两人见面了?他们若见面会说些什么?尹长风究竟去了哪里?百里寻清又去了哪里?他……也离开了吗?
蔚子善说紫棋还需要静养,便拉着云宇亭退了出去。
紫棋躺在榻上,四周很静,但是心中却波涛汹涌,如何能静养的了。
只听云宇亭的声音自外面遥遥传来。
“蔚大叔,你能不能别再拍我头啊,人家说总被拍头会长不高的。我可是想长成你和师父那么高的。”
“喔,我可不知道被拍头会长不高。我小的时候总被你蔚爷爷拍的,还不是长到这么高。”
“真的?那就无所谓了,你拍吧。不过为什么你们大人总喜欢拍我的头呢?”
“我不只拍你的头,也喜欢拍你蔚姐姐的头呢!你们都很可爱。”
“很可爱啊,那就是把她也当小孩子了。我以为你也喜欢她呢,原来不是!”云宇亭长叹一声,压低了声音:“那,蔚姐姐真可怜,喜欢她的李义出了远门,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我师父又……变了心……”
“这是听谁说的?”
“前天天刚亮我去他家,亲眼看到一个女子从他房中出来,两人还喝了好多酒。”
“小孩子不要瞎猜,大人的事情很复杂的,千万不要对蔚姐姐说,知道吗?”
“喔,知道了,其实……蔚大叔,我觉得你看起来比我师父好。他那个人从来不会像你这么温和的和我说话,最爱训人,有些事情自己却做得不好,有时候比我还像孩子。”
“那你改拜我为师吧!”
“不行,不行,我可不能欺师灭祖。其实……他也有优点,他嘴硬心软,想想也算纯真善良。”
“呵呵……”
时值隆冬,屋外早已没了鸟鸣虫嘶的骚扰,屋子内格外的静谧,紫棋躺在榻上,将这些话一字不漏的都听到耳中,烙在心上。
原来……自己一直忍住没说的那句话,还是被老天听到了。它真的安排尹长风去喜欢别人了。尹长风很好,好到一丝缺点都没有,任哪个姑娘遇到都是会喜欢的吧。而他……他当初会那么容易爱上自己,若遇到另一个有缘人,也一定会轻而易举地沦陷。这不怪他,他曾经是自己的,是自己不懂珍惜,将他弄丢了。
恋爱中的人都极其敏感,加上她本来就有愧于心,觉得自己对百里寻清多年的思慕,任谁都一眼看得出来。尹长风定然是伤透了心,所以选择离开自己。越想越难过,泪雨滂沱,心痛如绞,本以为会再昏过去,但是想来尹长风的师兄给她用过了什么良药,病已全除,任思绪折磨,还保持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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