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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器宗(不问)-第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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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清宁展露笑颜,带着几许欣慰道:“夫君,这次所得,很是丰厚。”

“是吗?”李晚看了她一眼,拿起汇总的账簿,查阅起来。

结果正如萧清宁所说,这次所得,丰厚程度远远出乎预料。

“仙台峰颜昊颜峰主,赠幻玉雪罗衣两件,明珠十枚,玉璧一双,虎髓雷音丹一枚,灵玉三百万……”

“蕉罗峰风无言风峰主,赠珍品法器宝剑一双,奇珍一箱,玉颜雪肌丹二枚,灵玉三百万……”

“神木峰花家。赠百花养容丸二十四瓶,五百年灵芝一对,千年灵参一根,灵玉三百万……”

“云荡山三十六洞。合赠上品真器八件,灵玉三百万。”

“水东岛,赠上品真器五件,灵玉五十万。”

“金风谷,赠上品真器三件。珍品法器三件,灵玉五十万。”

“青松谷,赠松风露三壶,石矶珠一枚,灵玉五十万。”

“白苜峰,赠麟冴玉一枚,灵玉五十万。”

“云居峰,赠上品真器一件,碎星晶一块,灵玉一百万。”

“丘泉峰。赠珍品法器琴瑟一双,阴阳幽兽一对,灵玉五十万。”

“玉泉剑派,赠上品真器宝剑一对,灵玉五十万。”

“血刀门,赠明泉灵露一壶,赤龙珠一颗,灵玉五十万。”

“齐贤坊,赠龙木芯一枚,上品真器两件。灵玉五十万。”

“全大师,赠上品真器三件,珍品法器三件,灵玉三百万。”

“荣大师。赠上品真器五件,灵玉三百万。”

“苛大师,赠上品真器三件,珍品法器两件,灵玉三百万。”

……

大片大片的礼单,都清清楚楚地记载着各方所赠礼物。

但这些都还只是友人相赠。更有同僚之属,如天工坊同僚,包括古大师,南大师,严大师,天工坊诸结丹名师,天工坊诸筑基炼器师,长老一脉古长老等人,坊主一脉公输长老等人,幽仙谷诸长老等人。

从这礼单也可以看出各方财力和各自身份地位相适,地位崇高者如颜昊、风无言、花峰主等人,坐拥灵峰福地,产业无数,一出手就是价值不菲的真器,宝材,药材,丹药,更有灵玉三百万。

铜山的全大师、荣大师、苛大师等人,也是积年已久的器道高手,富得流油。

其他岛主,谷主,峰主之流,倒不缺财富,但是与李晚交情普通,也便略逊一筹,备足各种奇珍异宝,都是价值数十万级数。

云荡山那边礼物稍显厚重,却是因为祁叶荣的缘故,以及三十六洞洞主共同合力。

至于其他炼气境旧友,或者作场中的普通炼器师之流,还有堂外的宾客,慕名而来的散修等,少者百多灵玉,多者千枚,数千灵玉,依各自财力和修为而定,就连施皓光和刑同方,也各凑一万灵玉,感谢李晚多年以来的照顾。

乌宁等人手头并不富裕,但却也和铜山作场众同僚,凑钱合力炼制了一件珍品法器宝琴。

除此之外,还有萧氏宗亲、林家宗亲两边子弟凑份所赠,多达千余万灵玉。

甚至连玉蟾宫萧家,也以远亲名义,派了一名筑基境界的管家,送来几件异宝。

新娘子萧清宁亲自核算一遍,报出总数:“礼金一共是四千三百八十五万六千五百,另有上品真器四十二件,珍品法器三十三件,各式珍贵宝材一百零三件……另外有其他不估算的奇珍异宝,玩物,宠物,灵丹,宝药!”

李晚沉吟道:“这些加起来,价值等若是总共七八千万吧。”

话语之中,虽然没有太激动,但也免不了带上几分欣然。

这对眼下的他而言,也是一笔不小的财富。

其实李晚多次大发横财,以搜刮安大师乾坤囊为最,从中获得了许多足以炼制宝器的珍贵宝材,对他晋升大师极有帮助,然后就是火阎罗其次。

此人杀人夺宝,囊中有一千多万现灵玉,还有几件真器、法器,十来瓶丹药,灵液。

除此之外,就是身上的四件宝器。

但其中,或多或少,都在交战中损坏,只有一件上品宝器辟风衣还算完好,另外一样来历不明的红色珠子,后来鉴定得知,是为天宝火灵珠。

这是一件自然形成的天宝,足足有珍品的品级,但与其说是珍品宝器,倒不如说是宝材,还需加工炼制,才能发挥它全部的功用。

但是不管这些东西再值钱,再宝贵也好,终归来路不正,并不是长远的途径,反倒是如今收得,代表着所拥有的亲友、人脉,锦上添花的奉承,意义远远胜出。

李晚沉吟了许久,整理着自己的思绪,好一会儿才道:“现在我们手头上,有一座灵药庄园,三座作场,都是持久稳定的营生,这四处地方,每年共计是五百余万,供养府中奴仆,护卫,各种花销,打赏,倒也可以负担得起。只是,这些终究还是你的嫁妆,如果挪作家中公用,难免于礼不合。”

萧清宁轻轻笑道:“我们既然已成为夫妻,那就是一体的,拿来用也是天经地义。”她倒是有几分想法,虽说这些嫁妆,可以牢牢地抓在手中,但若计较太清楚,反倒可能令丈夫不喜。

李晚果然满意,但却坚持道:“无规矩不成方圆,有些事情,还是分清为好,再者,我也不想让人指着后背偷笑,说我要靠女人养家。”

萧清宁面色微红,歉意道:“夫君,是我错了。”

李晚自信笑道:“我本身就是结丹名师,单靠炼器,也能支撑起这个家业,所以,不必为我担心,不过,礼金所得的小半部分,我想拿走用作搜罗宝材,笼络炼器师所用,还有礼尚往来,别人送了那么多礼,终究会有还的时候。”

萧清宁温顺道:“但凭夫君做主。”

她执掌天工坊多年,向来都有主见,但听到李晚对自己和家里心中有数,也是心中欣喜,给足了他面子和尊重。

她是个极聪慧的女子,从现在开始,就已经极力追赶自己与林静姝的差距,春风化雨,润物无声。

李晚道:“我曾经算过一笔账,只要我每年能够炼制一件上品宝器,也是几百上千万的纯利,这是因为,炼器一行本就暴利,从真器层次,跨入宝器之后,更加如此。

宝器跟法器、真器,都大不相同,每件宝器,除了无品的乾坤囊等物,大多都不是在普通商号出售,而是要拍卖竞价,一件普通的凡品宝器,都可以卖到百来万,上品宝器,达到千万层次,与我过去曾经炼制的冰螭剑相近,而珍品宝器,绝品宝器,更加夸张!

萧清宁深有感触,点破天机道:“夫君所言有理,之所以如此,其实都是因为,普通炼器师的修为,多半是到结丹为止,大家能够产出的宝器有限,而法道修士、剑道修士数量远远多于炼器师,自然就会供不应求。

有道是,千金易得,一宝难求,只要能跟夫君你这位未来的炼器大师搭上交情,区共几百万灵玉,算得了什么?

而且依我看,他们的礼金数目,怕还是默契限制着的,要不然,只怕会演变成攀比炫富,伤了彼此情面反倒不妙了。”

李晚好笑道:“那是,颜峰主,风峰主这些人坐拥灵峰,得天独厚,再多灵玉也不放在眼里,不过各大势力和列位大师,再富有也是自己辛苦挣来的,就不同了,更有别的普通炼器师,散修之流,拍马也追不上,差距太大难免不好看。”

萧清宁并不清楚李晚全部实力,闻言也即道:“为了操持家业,夫君也要多多辛苦了,现在我们所拥有,维持现状不难,但若多蓄养几名死士,招纳几名高手,就难免捉襟见肘。”

天工坊和诸炼器师,包括李晚现在这样功成名就的名师高手,也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属于那种“再富有也是自己辛苦挣来”的人,想要兴旺家族,成就大业,唯有勤勉扎实四字而已。

第二百三十六章嬗变

李晚略显尴尬,他自然听得出来,萧清宁所指是他身边的弥烟弥罗,每年都要花五十来万,两人开销就胜过上百普通护卫。

不过,栽培她们是李晚弱小之时就定下的大略,如今两女达到筑基境界,初显成效,更不可能中途放弃。

李晚甚至还想增加几名精通炼器的仆役,方便自己差遣,不过想到学徒和普通炼器师也一样可用,这才把心思打消。

这一日,夫妻促膝长谈,议定操持家业和将来打算。就连性子跳脱的林静姝,也似一夜之间成熟不少,乖乖坐着参与,结果自然是皆大欢喜。

萧清宁一颗悬着的心,也终于彻底放了下来,这场婚姻虽然是父母媒妁,长辈包办,但是夫君青年才俊,为人又温和,待她也很好,一切都符合心意,这让她有种找到归宿的温馨之感。

整整一个月间,萧清宁都沉浸在这新婚的甜蜜幸福中,也没有打理坊里的事情,各项杂务,自有坊中执事办理,长老轮值,没有理由连人生大事都腾不出空来。

而到了一个月后,萧清宁终于决定回去。

萧清宁带着几分歉意,向李晚解释道:“夫君,我得回坊里主持大局去了。”

李晚听到她的话,流露几分意外之色:“你要回坊里去了?也是,本来就只预定一个多月时间。”

萧清宁善解人意地伏在他胸前,面色绯红道:“等秋季这一批工件完成以后,我再好好陪夫君。”

她早已有所预料了,成婚之后,要在代坊主与妻子两个角色间转换,也并不容易,因此对李晚更加温婉。

她心中始终还是有几分疙瘩,自己比李晚大了好几岁,又不如姝妹年轻貌美,陪伴在身旁的时间还少,感情始终远远不如。

李晚听到她的话,轻笑一声道:“没有必要那么麻烦,我和静姝也回一趟坊里就是,我们不分开。”

萧清宁有些意外:“真的?”

李晚现在是炼器名师,愿意迁就,顿时让她感觉有些受宠若惊,心里面的愧疚也更甚了。

李晚流露出一丝莫名的笑意:“当然真的,你已经是我爱妻,我又怎么舍得你奔波操劳。”

萧清宁有些羞意,但更多却是高兴,当然也没有拒绝,于是安排一起返回天工坊,准备让李晚在那边盘桓一段时间。

天工坊中,有执事接到通告,尽皆不以为然,只道他们新婚燕尔,不忍分居两地。

过了几天,一行人波澜不惊地返回了天工坊,正好赶上又一季度的季会。

季会是天工坊数月举行一次的长老聚会,但凡有坊里大小事务,不便谋断者,都会由长老们提出,当堂申诉,解决,以前萧清宁还是大小姐,此会基本由其把持,而她信任的部属是公输长老等人,更有坊里学徒,杂役人心所向,每遇事决断,通行无阻,除非是关涉长老们利益之事,才需要扯皮推磨。

虽是新婚归来,萧清宁很快就收拾心情,重新变回大权在握的女当家。

出乎她的意料,李晚也要求旁听。

萧清宁问道:“夫君,你不是已经不过问这些,一心参悟器修大道了吗?”

李晚一直以来,对坊里事务关注不多,除非关系他到自己本身,所以她感觉有些惊奇。

李晚笑了笑,道:“我现在须臾也离不得清宁你,就一起去,好让别人看看什么叫做蜜里调油。”

萧清宁大羞:“夫君,你都已经是结丹修士,还没个正形,也不怕人笑话。”

话虽如此,却也心里甜蜜,只听得李晚这火辣直白的情话,不去想那么多了。

依旧是长老管事,供奉清贵,天工坊的大小头目,各方话事人济济一堂。

萧清宁高坐堂上,光彩照人,一个月的成婚休养,更令得她开始拥有了一种端庄大气的成熟之美,气质不再像过去那么冷艳。

萧清宁凤目居高临下,环顾堂中诸人,突然秀眉微皱,意外发现了一些并不陌生的熟悉面孔,都是族里本宗的堂叔伯等人。

萧清宁心中暗暗纳罕:“现在还没有到族里年会,这些人,怎么擅离职守,还到这里来了?”

宗亲堂叔伯等人,不少因为才具有限,都分配在一些清贵重要,把握工坊命脉的堂口,或者为作场中上层的管事,矿场主管之流,负责天工坊宝材物资的调度,各工件的联络,护送。

因为一向用人唯才是举,萧清宁也没有对这些人额外提拔,平常之时,并无资格参加到这样的季会中来。

不过萧清宁并没有立刻发问,也许这些宗亲是有什么要事上禀,得到了长老们的特许,这才列席。

她依例询问了一番,让众长老各自列出悬而未决之事,然后又加以解决。

这些事务,大多都在底下经过协商,但却没有获得一致通过,直到此时,方才有进展。

萧清宁也便按照往日的办法,兼顾各家情面和利益,压下了几事,又解决二三事。

局面一直都在控制之中,她应付起来,早已是得心应手。

不觉间,已是一个多时辰过去。

众长老扯皮说事,闹得口干舌燥,正好趁机抽出空来稍事稍息,品茗润喉。

这种季会虽然重要,但更多只是显示庄重和正式的惯例,大事决断,还是要靠平常功夫,否则一旦临急遇事,还议来议去,黄花菜都凉了。

萧清宁本也以为,这次季会开到这里,差不多也该总结一下,然后散场了,但却不料,一直在下边没有开口的几名宗亲,突然站了出来。

几名宗亲道:“大小姐,除了诸位长老所议之事,本坊还有一件亟须解决的大事,还请尽快做出决断。”

有人附和道:“此事关系到本坊长治久安,不可不察啊。”

萧清宁面带异色,道:“宁伯,南叔,季常叔……你们有话,不妨直说。”

“那我们也不拐弯抹角了,这件事情就是,本坊自二十八年前,坊主因病告休,时日已久了,虽然有大小姐代父当家,料理大小事务,坊里上至长老,供奉,管事,下至护卫,执事,学徒,杂役,俱都拥护,但毕竟名不正则言不顺,长此以往,不仅坊里上下人心易变,各方灵峰,工坊,商会,也容易对我等生起轻视慢待之心,我等宗亲商议一番,都感觉再这样拖下去也不是个办法,终究还是要请大小姐退位让贤,而我等另选坊主,把这名分大义议定下来!”

静!

这几名宗亲说完,整个大堂,便陷入了一片莫名的寂静之中,不但人声细语,偶有的杯盏碰撞,桌椅挪动,甚至是一些粗重的呼吸,都彻底消寂不见。

萧清宁眼角跳了跳,清亮的美眸中,掠过一丝惊异。

公输长老等人也满面愕然,随即,却是变得愤然起来:“你们几位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几名宗亲不慌不忙:“没有什么意思,只是希望各位长老尽快把此事提上议程,选出一位新坊主而已。”

宗亲之所以为宗亲,凭的就是拥有家族共有的作场,占据整个天工坊近半数的产业,萧清宁毕竟也是萧家之人,这二十年来扩张,整顿,从来没有放松过家族对整个工坊的控制,因此,他们也极有底气。

管事,主管这些身份,只是他们的职权,真要论到对工坊的所有权,丝毫不逊色于这些长老背后的家族。

莫长老眼见事情不妙,站了出来:“大小姐代理坊主事,一直做得极好,选什么新坊主?”

宗亲淡然道:“莫长老,此言差矣,大小姐她以前合适,并不代表现在合适,要知道,大小姐现在已经出嫁了!”

公输元等人神色愤然,但闻言却反而冷静下来,纷纷把目光投向了李晚。

其实,他们早已预料到这一天的到来。

大小姐再如何英明神武,智谋过人,也摆脱不了天生的女儿身,萧家产业传男不传女,嫡系继承,庶系辅佐的祖训,既保证了家族的凝聚力,也造就了她如今将要面临的尴尬局面。

她为嫡系,但却是女儿身,与祖训自有冲突,第二顺位的继承人,已经不是上代坊主的子孙,而是嫡系堂兄弟,子侄。

好在世间万事,都因人而起,也因人而解,他们自觉,只要为大小姐找到一位强力的夫婿,又不是那种自身有庞大背景,有威胁天工坊,插手坊里事务之嫌的宗门世家子弟,完全可以把这个局面扭转。

什么祖训和规矩,也得有实力来维护才行,如果没有实力,统统都是废话。

萧氏宗族,也把目光投向了李晚:“姑爷,大小姐是你的妻子,她将何去何从,你就说句话吧。”

古长老一方,诸长老从刚才宗亲出来说话开始,便一直眼观鼻,鼻观心,在堂中袖手旁观,直到萧氏宗亲让李晚表态,才站出几人道:“李道友,你怎么看?”

萧清宁在上面看着这些人拿乔做作,心中突然生出几分不好的预感,惊疑目光从众人身上收回,落回到不远处的丈夫身上。

第二百三十七章毒誓

李晚微微侧过了身子,避开她的目光,肃然对众人说道:“几位长辈所言有理,既然清宁已经出嫁,就不适合再坐在这个位置上了,要不然,别人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李晚野心太大,贪图萧家的工坊产业!”

萧清宁嘴唇翕动,霎时间,如遭雷击:“夫君,你……”

公输元等人也愕然看着李晚,惊诧得说不出话来。

他们本以为,李晚和自己一方早有默契,不说完全同声同气,至少关键时刻,也该是相互维护的,但却万万没有想到,遇事之时,不仅没有帮上一把,反而还在背后扎刀过来。

李晚仿佛都能感觉到这些人惊愕,震怒,诧异,不信,诸多复杂的情绪,汇聚在猛地瞪圆的眼瞳中,化成千丝万缕的目光,一并投了过来。

对此,李晚只是报之以没有丝毫变化的冷峻神情,石雕一般,不为动容。

“李……李道友,你怎么这么说?”

公输元等人好不容易,方才回过神,惊觉李晚如此表态是为何意。

李晚没有回答,心中却暗自冷笑。

其实,他又何尝不知道,公输元等人心中的惊愕激愤。

自从说定了婚事,把大小姐嫁出之后,公输元等人虽然没有功高震主的心思,但却也免不了感觉,是自己办成了此事,不但为大小姐找了个好归宿,更为自己找了个好盟友,而李晚娶到美娇娘,在坊中又有清贵身份,怎么也该沉下心思,为他们这一方保驾护航才对。

就算不为坊主一脉,终归也要为自己的妻子着想,妻子所愿,即是他的所愿。

这些人却也不想想,坊主也好,长老也好。其实都与李晚无关,李晚再如何参与,始终也只是一个外来户,如果不是自己修为高深。又有机缘搭上了这姻亲的关系,坐到供奉位置,便已经是顶点。

修成结丹境界之后,他更是与几位结丹名师和大师一般,把自己当成独立的一体。与天工坊只是平等合作,互不统属了,他炼制宝器,接取工件,没有丝毫需要经过天工坊,所借用的,无非便是天工坊的人脉和执事便利而已。

李晚已经拥有了自主的底气,更因为开创作场之故,拥有了自己的立业根基。

对与萧家结亲之事,李晚一开始。其实是想要拒绝的,但后来遇到萧风宜,却改变了想法,两人密谋一番,终于才有了今日这般的突然发难。

不理会公输元等人对李晚的质问,古长老站了出来,轻咳一声道:“你们可有合适的人选?”

“当然有。”萧氏宗亲有备而来,自然没有另话,“嫡家的风宜公子就适合接任。”

古长老道:“既然有多位元老提起,按理便该提上议程。转由坊中众长老、供奉商议,大小姐。”

萧清宁已经彻底懵了,她对这情况,完全就是始料未及。不曾想到,就这么一场婚礼过去,好像坊里有什么东西,完全脱离了自己掌控。

不过她也是久经历练的女中豪杰,闻言冷静下来,看了正襟危坐的李晚一眼:“此事可以提上议程。那么,就议一议吧……”

公输元等人无法阻止,只得面色阴沉,看着古长老,萧氏宗亲等人,还有李晚!

好好的例常季会,不欢而散。

等到古长老等人含着诡笑而去,堂中只留下了公输元和李晚等人,公输元终于忍耐不住,愤然问道:“李道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晚眼神冷如刀锋,无情扫过众人,原本对他还算熟悉的公输元等人,竟然从中感受到了几分陌生,俱都骇然,不自觉地怔在原地。

但很快,这股陌生的冰冷感觉突然消失,让人以为只是错觉。

李晚露出几分无辜,疑惑道:“怎么了,难道清宁和我成亲以后,还能担任这代坊主吗?”

公输元简直无语:“按照规矩,当然不能,可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只要李道友你不发话,谁敢上来硬抢?你身为大小姐的夫君,理应帮她才是呀!”

萧清宁美目中带着几分淡淡的忧虑,看着李晚。她宁可李晚只是一时犯了糊涂,口中失误,也不敢往自己猜测的那一面去想。

但李晚的回答,令她大失所望:“我倒是觉得,清宁退下来也好。当然,我只是坊里供奉,对坊里的具体事务,也不甚了解,如果有什么说得不对的地方,还望各位长老见谅。”

公输元见他还是言不由衷,不由气愤道:“李道友,我不知道你究竟想做什么,但凡事人在做,天在看,多想想大小姐这些年怎么对你的吧,好自为之!”

说完便直接甩袖而去。

莫长老,云长老等人神情复杂,但看了看堂上几乎是并列而坐的李晚和萧清宁,想说点什么,又感觉说不清楚,不由各自叹息一声,跟着离去。

顷刻间,里里外外的人便走了个干净,偌大的堂中,只剩下两人。

萧清宁声音中带着几分哭腔,似有委屈之意:“夫君,你这么做,究竟图谋什么?”

李晚的神情终于不再冰冷,带着几分抱歉和遗憾,注视着美目含波,看过来的妻子,缓缓道:“清宁,对不起。”

萧清宁娇躯微颤,眼中噙着泪光,颤声道:“从小娘亲就教导我,夫君是天,妻子是地,天地阴阳,是大道至理,要和谐相处,在世俗中,凡夫俗子也懂得家和万事兴的道理,可是今日夫君为何要这么做?”

不等李晚开口,她又道:“我知道,夫君一向以来,都有自己的主张,但有什么求之不得的,想要未有的,向我开口,不就行了吗,难道清宁在夫君眼中,就是个贪恋权柄,不知进退的女人,一心只顾着在坊里呼风唤雨,却不把自己当成夫君的妻子吗;还是在成婚以来,不孝敬父母长辈,不和睦姐妹家人,还是淫行浪举,妒恶乱家,招是惹非,长舌善妒,到底是我做错了哪一条,恶了夫君?”

萧清宁一口气这么多话说下来,免不了带上几分激愤,但更多的,却是委屈。

因为一直忧虑自己年纪大于李晚的事实,又有林静姝在侧,她出嫁以后,不仅没有触犯以上所说诸事,反而比任何女子表现得更加贤良淑德。

甚至于,考虑到自己婚后难以在代坊主和妻子两个角色间兼顾,注定要少陪李晚,有机会时,更加是千依百顺,刻意逢迎,姿态摆低到了连她自己也惊讶的地步。

李晚在这一个多月间,也表现得温和贴心,两人很快就消除了彼此生分的隔阂,变得如胶似漆,密里甜油,但却不曾想,转眼之间,这一切温情的表皮就被李晚撕破,显露出令人陌生惊骇的可怕一面。

萧清宁不是傻瓜,就算是傻瓜,在这个位置坐了这么多年,也不会看不出,古长老和那帮宗亲,何以突然把“退位让贤”这个议题抛了出来。

“为什么,夫君你为什么要和他们联手对付我?”

萧清宁想到自己和公输长老等人早已落入了一张精心编织的巨大罗网,更是忍不住遍体生寒,生出连自己都不敢直面的不详预感。

夫君,和他们是一伙的……不,根本就是夫君主谋,这帮人顺从,要算计自己和公输长老他们!

这图的,究竟是什么?

李晚听到萧清宁的话,心中不由暗自感叹:“好一个秀外慧中的聪明女子!”

萧清宁说出这一番话,无非便是看透了本质,更加难能可贵的是,她既已看透,依然不哭不闹,甚至连商量条件,也恪守着妻子的本分,以柔弱委屈的姿态,曲意告问。

面对这样的妻子,再铁石心肠的人,也禁不了百炼钢成绕指柔,不由自主地心软几分。

“可是,再心软又能如何?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啊!”李晚自嘲。

他都开始有些鄙夷自己了,明明拥有如此温柔贤惠的妻子,还要伤害她,这简直是自私自利到了极点,也是霸道到了极点。

可是李晚根本没有丝毫改变主意的打算,静静地等她说完,方才不紧不慢道:“清宁,你言重了。”

萧清宁默默地看着他,一切尽在不言中。

她的眼神充满了坚决,就在这里,无论如何,也得给她一个交代。

李晚迎着她的目光,神色泰然道:“我所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你我夫妻同好,此心天地日月可鉴,如有虚言,就叫我九天雷火重劫降下,不得好死,不但如此,死后还要魂堕九幽深处,恶鬼噬咬,永不超生!”

萧清宁不由悚然动容:“夫君,别……”

她万万没有想到,李晚开口就是立下毒誓。

她和寻常人家的温柔妻子没有丝毫不同,听到这毒誓,不禁汗流春衫,悔意丛生,开始后悔起自己对丈夫的质疑。

萧清宁幽怨地白了他一眼:“玄门中人,你当这些誓言都是空口白说的么,要是将来应验了,那该怎么办?”却是心里有再大的怨气,也不敢表露出来了。

第二百三十八章为了你好

李晚轻叹一声,道:“你先不要急,听我说完,好吗?”

萧清宁无可奈何道:“好吧,你说。”

夫妻本是一体,闹到这地步,身子,情意,银钱,嫁妆……什么该给不该给的都已经给了,反悔也没有用,萧清宁算得看明白,自家夫君就是摆明车马吃定自己,索性不哭也不闹,看他有什么可说的。

心里却打定主意,此事还得看坊里决议才行,不是说想把自己拉下大位,就拉下大位的,到头来,还是夫妻掰手腕,较本事。

其实聪慧如她,已经不指望能有什么称心如意的答案,最后都要各凭本事。

“我这么做,都是为了你好。”李晚又再重复道,“清宁,你知道吗,就你搞出的这些工坊作场,赚再多灵玉,发展多大势力,也是虚的,与其这样,还不如退下来安享清福,最不济,还能帮我。”

萧清宁暗哼了一声,任是再贤良淑德的性子,多年以来的努力,被自家夫君一口否定,也要心中有气,却是丝毫没有听得入耳。

李晚仿佛看出了她的心意,道:“你不要觉着,这是我胡言乱语,试想想看,天工坊立业的根基在何处,无非便是普通法器,普通炼器师而已,再大的产业,没有真正强者庇护,也是镜花水月,空中楼阁。”

萧清宁俏容中满是不服:“怎么会,我们萧家……”

李晚冷冷打断她:“你们萧家,也不过是远亲强盛,狐假虎威罢了!”

萧清宁听到,银牙紧咬,盈盈的波光在眼眶中打转,但却强忍着不让眼泪流下来。

这夫君,实在太可气了,以为自己已经结丹,就不把人放在眼里!

李晚冷笑道:“你不要不服气。我说的都是事实,自家的情况,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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