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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乔传-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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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南郡在庐江郡北,隶属豫州地界,本应归征讨袁术的刘备所有。只因刘备不受朝廷号令而受到讨伐,大败于曹军,现在生死不明,所以豫州地界尚无一个名至实归的州牧。而下邳和广陵一向是孙策老对头陈登的窝……白毓一时听得目瞪口呆,只能干笑两声。
“你在说笑吧,曹操他怎么会肯……”
“他自然不肯。”孙策顿了顿,冷笑一声,“就算他应允了,事后也一定会借故推脱。”
白毓看着孙策胸有成竹的样子,渐渐地笑不出来了。倒是孙策发现白毓神情有异,停下了手中的笔墨,柔声问道:“不舒服?”
“伯符你……要参战?”她听到自己的声音在颤抖。
“当然。虽然衣带诏上没有我的名字,可身为汉臣,君有难,怎可坐视不顾。”孙策说得没有丝毫的犹豫,然后恍然大悟,不觉笑了起来:“你在为我担心?”
白毓暗骂自己太笨。不要说有勤王这种冠冕堂皇的理由了,平定了北方的袁绍和刚刚统一中原的曹操大战在即,坐拥六郡,后顾无忧的江东之主怎么可能作壁上观!倒是自己,仅仅因为记得历史上江东没有参战就以为无事,却忘了这件事本身就已经十分可疑。
想到这里,胸口就像被重锤狠狠敲了一下,浑身血气翻腾混乱。
白毓坐在那里一言不发,可那忽然紧蹙的眉头和越来越苍白的双唇就已经向孙策证实了他的猜想。他皱了皱眉。
“你每次都这样,就不能对我有点信心吗?”这都已经是第几次了?
这种熟悉的无奈的语气提醒了白毓,正面劝阻时无论如何也不会有效的。于是强颜欢笑,故作轻松地说:
“这样不好吧。我们刚刚才和曹操联姻,世人会说江东孙家不顾信义。”
“事关国家兴亡,这种小事不必在意。”
“你执意出兵,可有必胜的把握?”
“那是自然。”
孙策仍是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一句话把白毓剩下的说辞全都堵了回去,好半天才说不出话来。
“可惜张昭并不善战,若是张纮或是周瑜在,一定会劝阻你的。”白毓仍不死心,“你现在助袁绍,最好的结果也不过是二分天下。可是事情没那么简单。以袁绍的骄傲,此战就算胜了一定会独占功劳,不会对你有任何好处。”
“谁跟你说我要帮袁绍了。”孙策无奈地摇摇头。白毓立时愣住。
他确实只说了要帮助汉室。
“袁氏不臣之心已久。袁术自立不说,那袁绍几次三番想在河北立新帝,而天子在洛阳遇难他却袖手旁观,还不如曹操。我怎会坐看天子落入他的手中。”
这下白毓算是真的糊涂了。孙策注视了她许久,终于叹了口气。
“毓,在你心中,我没有资格去许昌迎天子么?”
迎天子?去许昌?“说起来容易……”
“做起来也容易。不如说是天赐良机。”看着白毓一副死缠烂打的样子,孙策皱了皱眉头,想起了周瑜临行前所说“看大姐样子就不是老老实实听话的。与其让她一知半解去问别人泄露了机密,不如直接告诉她理由。”
“也罢。”毕竟他的想法跟谁都没说过。他想,有一个人可以商议一下也不错。
“娘子,先不说我的事情,你单看这河北河南二虎之争,谁的赢面大些?”
如果你不参战的话,那当然:“曹操会赢。”
不出白毓所料,孙策果然大吃一惊。她不禁有点得意:这就是穿越的好处了。所谓的预言,不过是把事实重述一遍而已。就算人们现在不信,到时候就知道还是她对了。
孙策沉吟了片刻,忽然大笑了起来:“不愧是我孙策的娘子。我还以为只有我一个人这样认为。”
“哎?”这下轮到白毓大吃一惊了, “你又为什么这么想?”
其实不用她再问,孙策明显兴致上来了。白毓看着他兴致勃勃地从案卷上取下一卷山河地形图,神采飞扬地指点江山的样子——能够推心置腹的人全都不在身边,他也寂寞很久了吧。
“你看这里,颜良兵马现在正在白马。如果从这里渡河,到许昌周围就是一马平川之地,几乎无险可守。这样的话按常理来说谁的兵马多谁就赢了。几乎所有人都是这么想的。”
“可是你看,如果我是曹操,只需在这里,这里,或者这里明刀明枪地布置上一支重兵,作出一副准备抄袁绍后路的样子,袁军就没有办法毫无顾忌地直袭许昌。只要将战事拖到开春凌汛,黄河泛滥的时候,这就是一支没法撤退或者回援死军。再说,司隶一带是曹操的天下,曹军在这里十年转战,对于物候地形可以说是了如指掌。”
“其实仅地利一项曹操就占尽优势,偏偏袁氏因为自己愚蠢也丢了天时。”孙策不屑地摇了摇头,放下了地形图,“其实袁绍征曹操最好的时机应该是并州张扬新死,徐州吕布未灭的那两个月。收了张扬的势力,袁绍在北方已经是名至实归的霸主。而曹操那时虽然新收了张绣,却还不能完全驾驭他的手下,唯一的好处只是没了西顾之忧。紧接着曹操就全力征剿吕布。袁绍如果在此时出兵袭击许昌,再和袁术南北呼应,一举拿下曹操不在话下。可惜,曹操用了一个大将军的虚名就让他白白放弃了这么好的机会。”
这个典故白毓倒是知道,总督天下兵马的大将军一职本是属于护驾有功的并州张扬。张扬死后人人都以为奉天子的曹操会接下这个位置,曹操却把它让给了袁绍,自己去作司空。
“就好像现在曹操对我做的事一样,又是联姻又是封爵。如果我现在按兵不动,倒是正合了他的心意。”这句话是对白毓说的。白毓知道他在讽刺自己刚才的话,却只能扁扁嘴无话可说。孙策笑了笑,继续往下说:
“反观现在,曹操收了吕布旧部,与先前已不可同日而语。占了徐州,豫州两地,灭袁术,除刘备,收了青州的黄巾军,夺回了传国玉玺。蜗居于河北袁氏现在急于出兵,一是因为师出有名,二则是因为看出曹操的实力已经威胁到他。可惜天时早已被他自己白白错过了。”
白毓心里还惦记了孙策刚才对自己的讥讽,虽然觉得他讲得有道理,却并不服气。于是说:“你说的这些无非是孙子兵法里所说的天时地利。可是书里也说了‘天时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这衣带诏一下,曹操现在可是人心尽失,千夫所指。袁氏现在讨伐曹操,可以说是占尽人和,就算地利和天时差些也不算什么。”
没想到孙策听了竟连连摇头:“这人和一项,未必像你说得那么简单了。”
“先说这衣带诏。如果没有它,袁绍此时出兵最多是师出无名,可朝中那些亲近袁氏的人,秘密受诏的人,以及对曹氏不满的人一直为数不少,到时一定会助他一臂之力。这才是人和。现在衣带诏事发,曹操以雷霆之势一举剪除朝廷里以及身边所有藏有叛逆之心的人,让袁绍没了内外夹攻的优势。而对曹操而言,衣带诏未必不是件幸事。朝中谁是心腹中坚,谁人心怀鬼胎,一目了然。如果我料的没错,现在还能留在他身边的人,此时必定是将士用命,上下一心。而袁绍那边却未必如此。”
“再观袁曹之外,四方诸侯之中能在此事上说得上话的,也只有西凉马腾,荆州刘表和我三人而已。我这里收到了袁绍的来信,信里只说讨伐一事,却只字不提事成之后如何,看起来似乎已经胜券在握。如果马腾和刘表那里收到的也是同样的信,我以为不会有人会去助他。”孙策说着,好像又想到了什么,出神地喃喃自语道,“这人和,还真是难说啊……”
白毓已经听得傻掉了。如果没有搞错的话这是孙策第一次跟自己谈天下大事。难怪他以前从来什么事情都不跟她说,一提起来就一副不耐烦的样子。大概是早知道即使他说了,她也是听不懂的吧。
看看一个人坐在那里不知道琢磨什么琢磨得出神的孙策,白毓已经对他脑子里在想什么完全提不起兴趣了。让那么多人提心吊胆的官渡之战在他看来居然比她这个知道结局的人更加简单明了。话说他总是想这么复杂的事情,难怪老是觉得找不到可以说话的人。活该。
“照你这么说,曹操是赢定了?”
69。 第71章
这句话把孙策从飘渺的思虑中唤醒:“啊,胜负各五成,胜面稍微多一些吧。不过对我来说这就够了。”
是了。白毓懊恼地想,听他稀里糊涂说了一堆,竟然把正题给忘了。
“你想怎么做?”
“你不是已经知道了。”孙策指了指案上的纸笔,哄小孩一样地说,“写信给曹操讨要三郡啊。”白毓白了他一眼。
“你不是说曹操肯定不会给?”
“形势由不得他。三郡我是要定了,写封信知会他一声而已。他现在只求能一心对付袁绍,哪里还顾得了别的。再说我讨要三郡,也是为了助他一臂之力。”
“为什么?”
“这样他就可以干脆抽出分布在三郡的所有兵马钱粮,用来迎击袁绍。”他冷笑一声,“我料曹操必定对我有所防备。我若不做些什么,反而让他疑心。不论他给不给,我都会出兵三郡。最好让所有人都知道我有这图谋。”
这个白毓明白了:“用来掩盖你真正的目的?”她皱了皱眉头,“连我都能看出来,你不怕曹操那边也有人看穿?”
孙策哼了一声,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看穿又如何?他们现在哪里顾得上我。两虎相争,赢的那个也会元气大伤。此战重在时机,无论谁赢,我都可以自江淮北上坐收渔人之利。人人都道我南人只善水战,赢的那一个必定整齐人马在平原等我自不量力地前去会战。哼,到时候,毓,你的马镫必建奇功!”
说着,他目光如炬,那眼神分明在说,幸亏有你……
白毓被他看得忽然坐不住了。
“时候不早了,我去看看厨房准备了些什么。”她慌忙站起了身向外走去。
“毓,这话我只将给你一人,不要对别人说起。”孙策说道。当白毓回头准备回应时,他却又已俯首案前,并不在意的样子。、
白毓一边走一边想,难怪孙策会看不上鲁肃。先不说他眼光太高,鲁肃献给孙权的塌上策也不过是二分天下吧,如果是一样的东西拿到孙策面前,不用说一定会被嗤之以鼻,说不定还会觉得是轻视了他。难怪他会对江东轻浮的文士缺乏耐心。
真的,有什么必要理会那些人呢?
北上,复兴汉室。
说他迂腐也好,轻狂也罢,他的目光一直都没有拘泥在这长江以南。
看来鲁肃跑到曹操哪里去了也不可惜。说到这个,忘了历史已经改变了呢。这么说,孙策死在今年的这个命运也应该可以改变才对。说不定真的可以一举击败曹操袁绍两个劲敌,让他完成复兴汉室的夙愿。
想着想着来到了厨房。看着里面忙得热火朝天的样子,不觉莞尔。木兰解甲还乡,自己也变得惯于洗手作羹汤了。
几乎忘了二十一世纪的喧嚣。她有时甚至怀疑那个酒醉声靡的世界是否真的存在过,还是只是自己的一个梦。只有在半夜起身帮孙绍盖被子的时候,才会看着万年不变的月亮,想起前世亲人的模样。
我很好……
大军开拔之前,白毓又一次向邱旌确认:“那个吴郡许贡还活着,对吧?”
邱旌不明白夫人为什么这么在乎这个人。他只记得吴侯招他来曲阿的时候对他说的话。
“你家小姐,”吴侯这么对他称呼白毓,眼神仿佛能看到他心底,“你很喜欢她吧?”
然后他笑了,拍了拍邱旌的肩膀:“不用在意。没有喜欢,哪里来的忠诚。这个道理我还是明白的。我知道你一向是她的耳目。她现在有孕在身行动不便,你有时间的话就去陪她解闷,讲讲外面发生的事……不过,那些会让她心烦的事情,不要说。”
邱旌仍是不安:“你信得过我?”
谁知吴侯听了哈哈大笑。
“你放心。”他的目光里完全没有疑惑,“如果你不能对我效忠,那是我的错,不是你的……”
邱旌忽然想起了去彭泽那天白毓在楼船上对他说的那番话。于是从这天起,他的心境变了。
所以他现在笑着对白毓说:“对,我保证,他还活着。”
北伐首战失利。
不出孙策所料,曹操虽然明里没有同意割让三郡,然而却将三郡所驻扎的人马几乎全部抽调到了北方抵抗袁绍,几乎就是等着让人来占。如果他能够一举击溃袁绍,那么这一点点损失当真是不算什么。可是这样一来,孙策出兵攻占三郡就是名不正而言不顺,在朝廷也少不得被参上一本。
这个曹操,当真是半点亏也不肯吃的人。
面对的几乎是一座座空城,孙策也提不起兴趣,于是便让孙权带着两万人马做先锋。这样的战功几乎等于是白拿,孙策的用心也是一目了然:“当年父亲新殁,为兄正是你这般年纪。从那时起,一直东征西讨,才有了今天的这江东六郡。此次前去,若能擒得陈登,你便是广陵太守。”
就这做哥哥的一点私心,害了两万江东勇士。孙权首战就败给了坚守匡琦仅有三千人马的陈登。虽说胜败乃兵家常事,但是首战就失利毕竟是大伤士气的事情,极为不详。可这乱世里,偏就有不信邪的人。
“这个陈登,毕竟是曾经周旋在曹操和吕布之间的人。”孙策说,“我太小看他了。这一次,我亲自去!”
这一桩桩一件件大事,都被当做“烦人的事”,没有人说给白毓听。她只知道丈夫按照原定计划出征去了。临行的时候她还刻意叮嘱邱旌帮自己看紧吴侯,不要让他总是自己一个人到处乱跑。
“放心吧,夫人。”邱旌一拍胸膛,“包在我身上。”
不知为什么,白毓总觉得邱旌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以前总是紧紧跟随着她身影的目光,现在却望着远方,话也越来越少了。
有点……失落感……
她摇摇头。庸人自扰,自己恐怕是想的太多了。要知道吴侯夫人也是有军务在身的,忙得很,哪有时间去想这些有的没的。
现在正是一年之中最冷的时节。侯府中每天都能收到一些军属家眷寄来的书信衣物,这些少不了一一分拣,再一起送到军中。战时自然是人尽其用,这个担子就落在了白毓肩上。白毓接下任务的时候毫不谦让,直到看了那堆成小山的物件才开始叫苦。可也少不得硬着头皮一点点做下来。好在她还找了诸葛瑾来帮手。
大军想必此时已经到了江边渡口,即日将北上。
忽然有人来向白毓禀报,说是从许昌来的客商身上搜到了不具名的书信。
“我已经够忙了。”白毓嘀咕,“这种事情应该归张昭管才对吧。”不过想到最近已经忙到脚不沾地的山羊胡子,她没好意思推掉。
“小人冤枉。”客商五体投地参拜白毓,“小人只是受人之托带一封家书给奉议校尉。”
负责盘查的军士骂道:“胡言乱语!既是家书,为何不具名讳?”
白毓听到是写给邱旌的书信,心里一紧。她忽然想起一件早就被遗忘的事情。
陆逊在临走之前曾对她说,小心邱旌。
“信呢?拿来我看!”
一般的书简上都会有封启,这封信表面却光光的,也难怪盘查的将士疑心。白毓想,既然没有封启,那就是说谁都可以看咯。
【一别经年,闻弟仕君侯左右,感怀欣慰。古人通达不忘贫贱,身坏不移初衷,吾辈自当效法。今诸侯并起,弟当报君知遇之恩,勿以兄弟为念。切切。公达临行即书】
白毓看了个莫名其妙:“诸葛先生,你有没有听说过一个叫公达的人?”
诸葛瑾皱紧了眉头:“回夫人,臣只听说过一人,姓荀名攸,字公达,是曹营的谋主。”
谋主……白毓“忽”地站了起来。
“我再问一件事……那吴郡许贡……还活着吗?”
这句话问得满屋的人面面相觑。
“夫人,许贡参了吴侯一本,早在去年底就已经杀了啊……”
经过了一个冬天的逃亡,饥渴疲惫自不必说。天气寒冷,猎物稀少,三人又不善追猎,只能挖好陷阱在一旁等着,半天也不见有猎物经过。
“主公生前广交朋友,死后整个吴郡竟然没有一个人有胆量收留小公子!”一人不禁怨天尤人起来。
“小声点!”旁边一个年长的沉声呵斥道,“孙策军现在就在附近扎营。你可是要把人引来,让我们都葬送在这里?我等生死事小,留下小公子一人无人照看,你担当的起吗!”
那人受了训斥,低头闷不作声,过了好一会儿才又狠狠地咬牙小声说道:“等把小公子送到陈登处,我定回来取孙策那狗贼的性命!”
“等小公子安全了,你想做什么我都不拦你。现在先给我安分一点!”那年长的人心情显然也是十分不快。
那个本来一直在旁边不出声,看起来最沉稳的人忽然打断了两人的争吵:“嘘,有马蹄声!”
不知道是他提醒得太晚还是对方太过警觉,一阵马嘶之后,只听树丛之外有人大喝:“是什么人在那里鬼鬼祟祟!”
糟糕!一定是孙策军!三个人面面相觑,那年长的人一咬牙站了起来,见对方只有一人一马,只穿着鹿皮软甲背着弓箭,显然也是来打猎的,于是行礼赔笑道:“回禀将军,我等是韩当手下士兵,在此猎鹿。”
据说韩当是个半老的莽汉,而眼前此人是个俊俏的年轻将军。这样一说,他应该会顾及老将军的面子,不至于为难他们。
那年轻将军笑了。
“韩当军士竟然敢不听我号令,私自出营……”他看起来一百二十个不信,“你可认得我?”
“你是……”看着对方的白马银鞍,忽然想起民间传闻,顿时魂飞魄散,“孙策!”
这一声喊出来,他就知道不好。
“哼,还敢直呼我的名讳。”孙策更加笃定对方是敌军的细作,心里起了杀意,嘴上却还在戏耍,“目无法纪违抗军令,其罪当诛。旁边两个也是一样!”
心存一点儿侥幸一直隐匿身形的两个人愤愤地站出来。
“大哥,怕什么!他只有一个人,我们跟他拼……”他还没有说完,忽然被一箭射中眼窝,立刻无声地倒在了地上。剩下的两人呆立在当地。他们根本连孙策何时取下弓箭来的都没有看清楚!
这个样子,要怎么拼。
“跑吧。”孙策忽然说,眼睛眯成了一道缝,“只要你们能跑过我的踏飒,就饶你们一条性命。”
他根本就是在拿我们当猴耍!年长者激愤得几乎就要抽刀扑上去,可旁边一直沉默的那个人忽然拉住他的手。
“跑!”他不由分说地拉着大哥就往密林深处跑去。身后弓弦作响,一箭射中他的右肩,身形一个趔趄,仍咬紧牙关继续跑。
“有意思,”孙策玩心忽然大盛,收起了弓箭, “果然,比起猎物来,我还是更喜欢猎人。不知道邱旌什么时候能追到……不管他了。”
他抽刀策马便追,一下子就撵了上去。眼看着再有三个马身就可以追到,忽然身形一沉。面前地皮塌陷,他措手不及,连人带马摔了进去。右腿和手上的刀全都被压在马下,抽不出来。而对方已经抽出武器折返了回来。
“孙策,你杀我主公,今天我们就要替他报仇!”
“陷阱……竟然真的是来打猎的……”震惊之余孙策竟然笑了。
“挖好了陷阱却不知道做好标记离开,猎物察觉到人气怎么可能靠近?也只能用来陷人了。”他苦笑,左手取下了身上的弓,苦苦支撑。
“真是……差劲的猎手啊。”
所谓智者千虑,必有一失。聪明人的失算,往往是因为不了解对方究竟愚蠢到什么地步……
等追到大军已经是黄昏时分。白毓也不下马,见人就问孙策的去向。现在无论是谁在她眼里都只是一个个虚像。她要看到孙策平安才能放心。
“吴侯和邱将军去了江边。”
白毓立刻打马沿着江边找了过去。营中的人有认出夫人的,见她神色恍惚地寻找主公,都觉得事情有异,便跟了过去。
那最初只是一个小点,然后变大,然后慢慢清晰。
“夫人!”邱旌难以掩饰自己惊讶的表情。而白毓仅仅看到邱旌怀里那具浴血的身躯。
“伯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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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 第72章
原来就算是山,也有倒地的那一天。
“伯符!”白毓翻身下马。她本来就不善骑马,三个时辰不停地奔跑让她当时就软倒在地上。她几乎是爬向那浑身浴血的孙策。
身上没有着硬甲,头上身上几处伤口,左手臂上被邱旌用手压住的一处仍在不停地涌出鲜血。
与之前孙甫在彭泽受的伤不同,孙策受的几乎全是外伤,双目紧闭,脸色发青,甚至感觉不到在呼吸。看着这浑身是血的人,白毓奇怪自己第一眼居然认得出他来。颤抖的手搭上了颈侧的动脉,一时间感动得泪水落了下来。
“太好了,还活着……”
顾不上心悸,白毓一把撕开了自己的里衣的内衬,撕成一条一条。
“动脉静脉一起破裂,不妥善处理的话这只手臂就费了。不管了,先保命要紧!”白毓发现自己压住了血管,就没有办法缠裹绷带,一时急出了冷汗。
“我来。”邱旌身手想要接过绷带帮忙,冷不防白毓一掌过来,将他打得跌倒在地。想起身,却被紫玉萧点在喉头,整个人顿时僵住了。
白毓手持紫玉萧直指邱旌,眼中全是谨慎与戒备。
身后立刻有人过来帮助止血,给孙策缠好绷带。
“太医!随军的太医在哪里!还不赶快把人送去!”
白毓正想跟着担架一起过去,忽然想起了什么。回过头,刚好看到邱旌那惘然若失的眼神也在望着自己。
“夫人,属下没能照看好吴候,罪该万死!”说着,人就这样缓缓跪在了地上。
上次他这样下跪还是两年前。回忆此刻如此清晰地涌上心头,那个风雨交加夜晚仿佛就在昨天,令白毓有一时恍惚。她很累,很想像往常一样,把麻烦的事情扔给他,自己躲去修养清闲,一如以前那个任性妄为的乔家小姐。
仔细看,邱旌身上也都是鲜血。不过,那不是他自己的血。
想到恨处,白毓手伸入怀中,捏紧了那封泄露了秘密的书信。
“你是该死。”信笺摔在邱旌身上,“好在我收到消息及时赶到,不然就让你得手了!”
邱旌不解地捡起信笺,看了一眼,忽然一惊,然后立刻平静了下来。
白毓在一旁冷眼观察邱旌所有的反应。
“夫人,这我可以解释!”
“对,邱老大,你们只是朋友间普通的书信往来。”白毓气的身体发抖,嘴上忍不住恶毒地讥讽,“我早知道你交游广泛,却没想到你有通天的本事!我早就改想到,你既然连刘晔都能认识,为什么不能认识荀悠呢?你该不会连曹操本人都认识吧?”
“刘晔?”邱旌一愣,旋即明白过来:“一定是陆逊说的!他是两年前走的,夫人却今天才提起……难道说?”他的声音开始发苦,眼神里终于也有了怨气,“你一直没有信过我?你还以为吴侯是我伤的!”
他反手指向江边,大声控诉:“那林子里五百步远的地方就是三个刺客的尸体!不过可惜当时吴侯伤重,没办法留活口,只能都杀了。”
“那三个人是许贡门客对吧?”
邱旌听了一惊。他忽然想起了大乔前不久不停向他询问的事情。
白毓只觉得气闷无法说话。她转身,不愿再看这人一眼。
“你说我没信过你?”她听到自己的笑声,声音仿佛是很远处传来,“你知道吗?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情就是曾经信了你!来人,把邱旌收押起来等待发落,任何人不许接近!让黄盖将军调五十弓箭手在周围看着。若是他想逃走……”
她咬牙猛地一挥衣袖:“直接射死!”
三个刺客?她可是亲眼见过孙策如何赤手空拳地解决了三十个有备而来的刺客!邱旌说的话,只能让她更加相信自己的判断而已!
“夫人不必太过忧虑。吴侯是贵人,自有天命护佑。”老太医如此安慰白毓,还不忘了称赞她急救做得好。
白毓几乎要背过气去。她父母就是医生她怎么会不知道,当医生说得这样模棱两可的时候,意思就是他现在什么也做不了,能不能治好就看运气了!
她上前握住孙策没有受伤的右手。坐在榻前,把这只手轻轻贴在脸上,轻轻摩挲。
“江东好不容易有了宁静,门外还有数万将士等着你的消息,家中母亲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绍儿还小……”
“伯符,你不能死。”她眼神无比坚定,甚至是冷漠的,“我不让你死!”
于是乎只有等,等身体慢慢将失去的气血养回来。条件落后不能输血的情况下,只能靠身体本身的能力将这低潮耗过去。白毓处于精神高压状态,像一只忙碌的蚂蚁,不停地烧水,消毒,没有一刻休息。
才是阴历二月,天气骤然变冷。广陵地界要比吴郡寒冷许多,房间里却一样没有任何取暖的东西。只有一种空心陶人,可以放在炉中烧热了,可以用来暖被子,现在却用不上。孙策的体温一直异常的低,被中始终温热不起来。
支退了房间里的闲杂人等,白毓脱下了厚厚的冬衣,抱住孙策的身体。厚厚的锦被下,皮肤触感透着冰冷。手贴手,脚贴脚,于是一个人的温暖两个人分享。没过多久自己也便昏沉沉地睡去了。
半夜,屋外隐约传来凄凉的笛声。
时间一点一滴的煎熬,永远都像是前一刻的重复,也不知究竟过了多久。
这天清晨醒来,白毓像往常一样麻木地打开房门,却被门外的一片莹白得光芒刺痛了的双眼。外面的景象令她震惊,不由得怀疑自己是不是还在做梦。
山河变色,银装素裹,唯独天是蓝的。那种景象,只有亲身经历过,才知道它的美。
空气比往常更冷,更清,干净得仿佛可以洗涤灵魂。几片柳絮似的雪花蝴蝶般随着风飘进了房间,沾在脖颈脚踝处裸露的肌肤上。她被冰的一个激灵,忍不住呻吟出了声。
“是雪吗?”
她猛地回头。
孙策仍躺着,侧着头,看着门外,双目中映着耀眼的雪光。
她笑了。
“是啊!是雪。”回头,看着门外。
“伯符,我们看到雪了啊……”
泪水忽地滚落,在冰天雪地中感觉格外烫人。握住门板的手止不住地抖,不敢回头。她怕刚才所见所闻,和这雪景,只是一场梦。
终于支撑不住,掩着面孔跪倒在地上,“啊啊”地放声大哭起来。
真好啊,看到雪了……
院外守护的军士听到声音闯了进来。负责守夜是吕范,听到白毓放声痛哭后闯进门来,却看到孙策躺在床上对自己笑:“子蘅……”
“伯符……”吕范也失态了。
太医,张昭,黄盖,太史慈,程普……能来的一个个全都闻讯赶来。小小的房间里立刻挤满了人,有笑的,有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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