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芙蓉小说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大乔传-第21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面具怪翻身上了马,一只手把被惊得无话可说的白毓夹了起来,飞驰而去。

59。 第61章

白毓只觉得双耳生风,透不过气,仿佛五脏六腑都要被颠了出来。即使马的速度渐渐慢了下来,她也没有觉得舒服一点。忽然腰上一松,人被放了下来,立刻扶住一棵小树干呕了起来。

忽然脑后风起,她想都没想就向前扑了出去,在厚厚的经年落叶中就地一滚,沾了一身泥土,假胡子也掉了,样子煞是狼狈。

“我没看错,你果然有两下子。”带着木刻面具的人曹营将领钟璨手里挥舞着一根不知从那里找的碗口粗的小树干走了过来。

白毓爬起来,拍拍泥土四下张望─这里是个荒无人烟的树林,果然是个适合两个人‘聊聊’的好地方。

“老规矩,先过过招来。”钟璨二话不说,第二棍挥来。

“这是谁的老规矩啊?”白毓莫名其妙,急忙闪得远远的。

“别装了,紫玉箫在你身上吧?拿出来吧,免得说我欺负手无寸铁的人。”钟璨说着,手底下一点也没放松,一棍平直地向白毓刺去。

“当”的一声,白毓让开半个身子,手中紫玉箫将钟璨的棍子斜着格开。萧管一点事都没有,白毓的手却震得发麻:

“你怎么会知道这紫玉箫?”

“我怎么会知道?哼哼。”钟璨的声音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变得不再沙哑,“这紫玉箫明明就是我吕蚕给孙策,约他下次再战的信物啊!”

白毓眼睁睁看着钟璨抬手取下木脸,摘下头盔。

一 头黑发无拘无束地飘动起来,底下一张有些清瘦的鹅蛋脸,似乎有人形容过那皮肤“像天蚕一样洁白”。隶书的一字浓眉跋扈地上挑入鬓,一对凤眼却乖巧低顺,鼻 若悬胆饱满,唇如女儿新妆。要说有什么缺陷,就是左额发际处一块铜钱大小的伤疤,皮肉翻卷着,露出一小块粉红色的里肉来。

“怎么会有这么柔美的男人?”白毓还保持着格挡的姿势看呆了。虽然孙策也是极美的男子,但那是不一样的。如果说孙策是像太阳一般的健美耀眼,那么眼前这个人就是阴柔得像月亮,令人迷惘。奇怪的是眼前这人总让她觉得有些面熟,像是在哪里见过一样。仔细看,除了个子很高,批盔戴甲的身材也不显得十分魁梧。

“你竟然还知道紫玉萧。难道你就是……”

“看来你听说过我。不错,我就是吕布之女吕蚕,钟璨是我的化名。”

白毓惊了。虽说之前隐约有些感觉,觉得很多事情太过凑巧了一些。不过由当事人亲自现身说法,一下子揭开所有谜团,这实在是太过刺激了一些。

不为人知的三国时期最大的八卦新闻——孙策和吕布的女儿曾经订婚!

“也是。顶着这样一个身份和这样一张面孔,在哪里都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不如像这样把自己藏起来。不过,您老人家这次找我来是来报夺夫之恨的吗?”

“什么夺夫之恨?他把萧给了你,是让你替他来完成再战的约定的吧。”钟璨先是不解,见白毓长时间一脸困惑的样子,问道:“孙策难道没有跟你说过?”

白毓摇头:“他从来没提起过你。”

钟璨勃然大怒:“竟然将我的信物随便转送给别人!孙策你欺人太甚!”上来就是一招‘泰山压顶’,手上的树干带着风声劈头盖脸地向白毓压下去。

在战场上大开大合的功夫白毓不是没有见识过,却从来没有感觉这样奇怪。明明这一招并不快,明明那树干离自己还很远,眉心却感到一阵压迫,人像是被定住一样动弹不得,甚至忘记了去招架躲避。直到这一棍在她面前忽然停住,风压荡起她的头发,她才猛地清醒过来。

“这人真要杀我!”白毓吓出一身冷汗,想都没想扭头就跑。

“停下!”身后有人呼唤。

纯粹的肌肉反应,在树林中像兔子一样迅速穿梭,白毓只想离这个喜怒不定的怪物远远的。

“我让你停下!”声音听起来越发远了。

白毓恨自己不能跑得再快一点。

忽然脑后“嗡”的一声,身边几棵树木同时炸裂开来。箭支穿过树木以后后劲不减,没入林中不见踪影。白毓神经绷得太紧,终于脚下一软,瘫坐在地。

她最得意的身法,在这人的弓箭面前什么都不是。

“这就对了。你给我说清楚,什么是夺夫之恨。”钟璨拎着弓慢悠悠地信步走来,一脸的得意洋洋,仿佛是在炫耀自己的强悍。

白毓忽然很自然地对这种炫耀产生厌恶,好像已经厌恶很久了,很想吵架。钟璨这种不服输爱炫耀的性格很熟悉,究竟像谁呢?

“你这人怎么不讲道理?”白毓忽然抢白道。趁着对方一愣的时候,继续申诉,“吕布的人都是这样蛮不讲理,见人就打吗?你既然知道我不如你,故意恃强凌弱,很开心么?”

“ 真是好笑!蛮不讲理恃强凌弱的人是你夫君孙策才对!”钟璨恨恨地说道,“当初我与父亲寄住于寿春袁术处,孙策几次三番前来挑衅。当时我还小,技不如人总是 输给他。我本不服输,无奈他的好友周瑜来访,我这才将贴身的紫玉箫给他,约他下次再战。可惜之后他受命征讨陆逊,而父亲被赶出寿春,自此便断了音讯。”

“这个版本怎么跟我听说的完全不一样。”白毓忽然觉得头疼,“你当初把紫玉箫给孙策的时候究竟是怎么说的?能不能重复一遍?”

“我说‘此物收好。下次相见我会亲手向你讨回。’”

“这样啊。”白毓悠悠地说道,“虽然孙策从未向我提起你,但你知道周瑜是怎么说的吗?”

“他说,这萧是孙策与一女子定亲的信物,让孙策等了她七年。还说那女子后来悔婚再嫁,连封退婚的书信都没有写给孙策。”

钟璨转身扶住一株小树,肩膀急剧起伏,似乎承受不住这个消息所带来的打击。“真可惜看不到她的表情,一定很精彩吧。”白毓一肚子坏水地想。

想想也知道大约是怎么回事了。

七年前,孙策十七岁,吕蚕十三岁,上演的应该就是:当小男孩喜欢小女孩就会去欺负小女孩想引起对方注意没想到反而引起对方反感的这样一出闹剧。如果不是因为后来双方因为天各一方无法相见的话,这个误会应该不会一直延续七年。白毓甚至可以想象当初孙策得到紫玉箫和再见的承诺时欢欣雀跃的样子,他说不定还是因为心里有了低才放心去江东发展的。

“那家伙,好像觉得只要是女人就一定会喜欢他。”

虽然早就知道自己丈夫自大到了无药可救的地步,白毓还是感慨这人怎能每次都给人带来不同的“惊喜”。

“哈哈!”钟璨忽然笑了起来,听起来像哭,“什么啊,早知道我有这么一个‘未婚夫’,兵败的时候就去投奔他了。说起来也不算寄人篱下。”

对方说话却不转身,白毓不知死活地凑了过去:

“喂。”

对方没有动静。

“喂,你该不会真的在哭吧?”

“啰唆!”钟璨劈手将紫玉箫夺了过来,找了一块石头坐下。

白毓的手掌心火辣辣地疼,禁不住的恼怒。对方从自己手里抢东西像探囊取物一般,她哪里受过这个。然而一阵箫声响起,她的心立刻静了下来。

都说伤心的时候不可以一个人听萧曲,更何况吹箫的本就是伤心人。

那箫声与白毓听过的其他乐声不同。明明是乐音,却让人感到奇妙的安静,安静得能听到远处的流水声。听到这样的箫声,会希望这一刻永远持续下去。难怪孙策对她念念不忘。

钟璨吹了几声便停下了,转而凝视着手中的箫,目光温和而满足,似乎多年前那个恬静的少女又回来了。

60。 第62章

“这支萧,我从九岁带到十三岁,从洛阳带到长安,又带到寿春。虽然颠沛流离,可是至少一家人能够在一起。”钟璨说着,泪水怔怔地流了下来。

看到对方真得哭了,白毓有些慌了手脚。她想去安慰对方,却不知该从何说起。忽然双掌一拍:“对了,你是怎么知道我是大桥的?只是因为认出了紫玉箫而已吗?”

“当然不是。我毕竟在朝廷任职,吴侯大婚这种事情的具体情况还是能打听到的。还有,我从十五岁开始男装打扮,曾经把父亲都骗了过去。相比之下,你的扮相真是拙劣透了。”对方擦干了眼泪,仿佛认为在笨蛋面前哭泣很丢人。

白毓恨得咬牙切齿!这种炫耀自己的同时对对方极尽嘲讽之能的感觉真得——好熟悉!

“既然这件事情自始至终是个误会,我也没理由再留你。”钟璨站起身来,紫玉箫仍还给白毓,“这箫拿着徒增伤感而已,还是给你吧。”说完就要走。

白毓虽然被鄙视得火大,但是知道对方身世可怜,还是好心提醒:

“你不要再追杀刘备了?其实害死你父亲的人又不是他一个。而且……”

“……你懂什么?凭什么对我说教?”钟璨正在行走的身影停了下来,“你经历过朝野的尔虞我诈?还是经历过朝不保夕的逃亡?你见过自己的爹爹在面前被人活活绞死,娘亲自杀殉情?还是曾经亲手把父亲的首级一针一针缝在尸体上!”

她说着,猛地转过身:“深闺大院里长大的小丫头,你懂什么!”

杀气,战场上千锤百炼过的杀气,有如实质般扑面而来,刺得白毓睁不开眼睛。她有些怀疑对面的女人是不是已经疯了。只听钟璨继续缓缓说道:

“父亲去世后的这些日子是我过得最平静的日子,也是最难过的日子。其实身处乱世,生死由命,怪不得任何人。我恨刘备,有我的理由,没有必要跟任何人解释。我保全不了自己,但却有能力让我看不顺眼的过不上好日子!这就够了!”

“…… 我明白,在别人眼里即使是再不重要的事情,对于当事人来说都有可能是生命的全部。所以什么客观,什么忍让,什么识大体,都是胡说八道!”对于这一点,穿越过来的白毓可 以说是身感同受。所以虽然连呼吸都感到困难,可她还是坚持说,“不过我劝你还是不要再找刘备了,因为刘备早已不在豫州。他一早就准备去北面投奔袁绍,现在大概已经在路上了!”

说完,白毓几乎立刻感到对面的杀气小多了,于是慢慢睁开眼睛。

“说得有理……多谢。”钟璨侧过脸去,似乎对自己的失控感到有些不好意思,“嗯,那个,因为刘备出走,现在朝堂上司空府与皇帝之间的势力有些失衡。如果想要在朝野安插人手的话,现在正是好时机。名声在外的人一定会立刻受到重用的。”

白毓眨眨眼,扑哧一下笑了出来。这算什么?交换情报吗?会不会有人来治她们一个通敌之罪呢?

钟璨拾起自己的帽子和面具,一个呼哨叫来了自己的战马。离开之前,白毓说道:

“如果觉得在朝廷很辛苦的话就到江东来吧。那里的人很好相处,你会觉得轻松很多的。”

“不必了。这个乱世就没有轻松的时候。如果你曾经感到轻松,那说明你被保护得很好。还有,现在曹公很厉害,让伯符别轻易来送死。”钟璨戴上面具,挥挥手走了。

“被保护得很好吗?也许真的是旁观者清。”白毓苦笑,望着远去的身影自言自语,“不过,你也被保护得很好呢。想工作就工作,想报仇就报仇。同僚之间都让着你。明明是败军之将的女儿,却可以这样任性的过日子……”

……

“哎呀,忘了问她现在衣带诏到底怎么样了。”

既然曹操有大军驻守,又没有衣带诏作乱,继续留在豫州也没有什么意思。孙权一行辞别了夏侯惇等人,大军开拔回到曲阿。临近城池的时候众人便感觉不对。

从曲阿城里三三两两地不断有马车出来,看见孙权这边的旗号都像看到瘟神一样远远避开。城门正中,一颗血淋淋的人头挂在正中,竟是新死不久的。

传令官早已进城,此时城中从城中排出一队人马,为首将官上前向孙权行礼:“在下曲阿太守蒋钦,拜见二公子。二公子一路辛苦。吴侯在府内等候二公子多时了。”

孙权点点头,回头看了白毓一眼,两人心中都奇怪。原曲阿太守谢煜二人都是认识的,乃是孙策心腹。倒是这个蒋钦不知是什么来历。

校对过虎符,清点了人马,白毓和孙权二人进得城来。路过门前的时候仔细辨认了那颗人头,都不认识。自这半年多来白毓着实过了些太平日子,猛见那血淋淋的人头只觉得浑身的不自在。又听曲阿街头巷尾的都在议论:

“哀哀,谁想到吴侯这样轻易就把人杀了。”

“是啊,吴侯这次好像太草率了些。不过这城里的路总算疏通了。”

孙权忍不住问道:“这位老丈,敢问这城头挂的是谁的头颅?所犯何事?”

“要说这位高岱高先生可是位有名的贤人啊!谁知怎地得罪了吴侯。”那位老先生欲言又止,深深地叹了口气,“可惜,可惜。”

“哪里会有什么罪名,那孙策就是仗着重兵在握,滥杀无辜!”旁边一位书生见竟然有人不明真相,从马车上跳下来大声说道:“这****这一次欺人太甚!我回去定禀明家师,上奏朝廷,为高先生讨一个公道!”

人们看这有人吵闹,渐渐围了上来,听那人控诉孙策暴行。忽然白毓插嘴道:“那城门上挂着的是足下所仰慕的高先生吧?”

“正是。”那书生抬头望去,眼中充满悲愤的泪水。

“既是仰慕之人,为何不向吴侯乞回高先生的尸骨好生安葬?”白毓淡淡地问道。

“那孙策暴怒之下杀了高先生,现在谁敢再去求情?正所谓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我等欲先回学所再从长计议。”

“请问有人因为替高先生乞尸骨而被吴侯斩杀或是收罪吗?”

“……那倒没有。”那书生脸红了红。

“哦,原来你也知道吴侯暴怒之下才杀了人。”白毓淡淡问道,“请问是谁惹怒了吴侯?是那位高先生吗?”

书生不但脸红,连脖子都红了:“阁下什么意思!难道说错的反而是被冤死的人了?”

“意思是你的话中有误。”白毓掰着手指嘟嘟囔囔地数了起来,“别的我不清楚,不过照常理来看,高先生被杀是一件事情,吴侯是否滥杀无辜是一件事情,为高先生乞尸骨会被杀又是一件事情。这三件事情之间的关系是条件性与因果性,还有偶然的因素,也就是‘暴怒’存在。你却将其归结为必然性。连这点都看不出来……喂,你是哪家学所的?我要回家告诉二姐千万别送外甥去那读书。”

除了那架马车上的人以外,周围围观的人即使原先面有忧色,此时也都忍俊不禁地笑出声来。

书生气炸了,上来抓住面前那嚣张的矮子手腕:“你,你,阁下不要欺人太甚!”

“哈,沉不住气了。”白毓已经得计,暗暗好笑。她正想给这不知天高地厚的书生一点颜色看看,忽然人群中伸出一只大手,不费吹灰之力地扳开了书生的手腕。

那书生“啊啊”地叫了起来,脸上露出痛苦的颜色。抓住他的是一名年轻的将军,英俊的脸上还带着爽朗的笑容:

“这位先生,有话可以好好说。随便抓别人的娘子可就不对了。咱们就别让这城门上再挂一颗脑袋了,好吗?”

白毓听了这俏皮的声音,嘴角不禁翘了起来。

不用看就知道是你,邱老大!

61。 第63章

有马仔在身边的感觉就是好。

“夫人在想什么?”邱旌打断了白毓的思绪,把她拉回现实。

“没有什么,呵呵。对了,你不是在忙双收吗,怎么有时间回来看我?”白毓真心的笑,笑得傻傻的。

“是子布大人吩咐我先回来的。”看到白毓这幅样子,邱旌绝对不敢实说自己不是回来看她的,“他自己也会很快结束手里的事情到曲阿来。”

哎?什么事情能惊动张昭这个大忙人?

“不但是子布大人,连远在柴桑的公瑾大人都被惊动了。”

白毓终于明白,今天这幅情景不单单是有人找事,而是真的出事了。她迟疑着回头向城门方向瞥了一眼,听到邱旌在耳边说:

“没错,就是为了这个人。”

原来这个高岱并不是普通人士。他虽然是一届布衣,但论学识和在江东的声望不在二张之下。只是少年时的经历让他看透了世事,从此只是隐居乡里,寻朋访友谈经论典,拒绝为朝廷或是任何门阀效力。孙策也曾经希望能够请他出山相助,一直不能如愿。

自孙权白毓率军去了豫州,孙策自己在家修习春秋左传,遇到不懂的地方就去请教自己的门客,可是总有些问题是门客们无法回答的。于是又有人推荐了高岱。既然不是谈论政事,高岱也不再拒绝孙策的邀请,欣然前往。两个人一开始相谈甚欢,可不知为什么后来吵翻了脸。孙策一怒之下将高岱收监在侯府之内。高岱的朋友不知从哪里听说孙策要杀高岱,纷纷呼朋唤友来到曲阿替他求情。没想到来的人太多,将侯府周围围得水泄不通。这些人无论怎样劝说也不肯退去,只要孙策放人。孙策一怒之下真的把人给杀了。连原曲阿太守谢惨蛭耸率艿角A衷谡卦诶卫铩

“这事听起来有些蹊跷。”白毓食指轻轻敲点香腮,暗暗思索。她粘着两撇胡须,头戴葛巾,一副忧国忧民的书生样,逗得身边的邱旌忍不住想笑。

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吴侯府大门前。孙权等不及,早已独自一人打马回府了。白毓好不容易敲开了大门,发现府里已经乱成了一团。

教训了门房两句,不声不响地回房换好了自己衣服,出门遇到了正垂头丧气的孙仁。

“大嫂,你可回来了!”孙仁一脸焦急,“母亲气病了,大哥把自己锁在房间里不让人进去。二哥刚回来就走了,不知去了哪里。”

白毓轻轻扶住孙仁的肩膀:“别慌,先带我去看看母亲。”

吴国太只是气着了。好在她还年轻,不会气出健康问题。

“他要杀功臣,就先杀了我吧!反正人心散了也是个死,我早点死了也就不用看孩子们受人欺凌了!媳妇,你去告诉那个不肖子,他要杀谢将军,就等着替他娘收尸吧!”

“那我就去看看伯符再回来。母亲您不要哭了,哭坏了眼睛只能叫人伤心。还是躺下休息吧。”白毓起身,吩咐房里人,“房里多点些麝香。”

书房院外被孙策的亲兵团团围住,倩娘和瑶姬一人捧了一份食物站在门口。看见白毓,倩娘忧愁的脸仿佛一下子打开了。

“夫人,你总算回来了。”倩娘自己没有当夫人的自觉,总是认为白毓才是真正的夫人,“吴侯已经进去差不多一天了,一点东西都没吃。”

“你跟她说有什么用!孙郎下的是死命令,谁都不许进去,连老夫人都不行。她又凭什么例外?”瑶姬一脸憔悴地站在原地,看样子也很久没有休息了,只是这嘴巴终究是不让人。

“嘿,还真是熟悉的感觉呢。”白毓看看倩娘浓密的一字眉和凤眼。不算那卑微的神情,长得与吕蚕有七分相似。再听到瑶姬那张不服输的利嘴,竟然再也生不出厌恶的感觉,只是有一丝惆怅。

“两位姐姐辛苦了,这里先交给我,你们回去休息一下。母亲现在病倒了,府上需要人照顾,要是两位姐姐再累病了我就没有人可以依靠了。”白毓真心诚意地说。

二女几时见白毓如此客气过。这次连瑶姬都没有说什么,留下食物各自散去了。由着白毓一个人对付众多守卫。

孙韶就守在书房门口,看到白毓过来,没来由的一阵紧张。还是硬着头皮说道:“夫人,吴侯有令,任何人没有呼唤不得入内。”

“孙韶,你这是在跟我说话吗?”白毓眯起了眼睛,傲然挺立,眼底露出丝丝冰冷的杀气,一步步逼近,“凭你也想拦住我?”

孙韶看来是被周瑜欺负得怕了,看到白毓这幅架势,如同老鼠见了蛇一般一身冷汗步步后退,连身后的亲兵也被感染,完全不敢阻拦白毓。

“算你识相。”白毓走过孙韶的时候轻轻哼了一声,心想好在他怕了,不然真的动起手来这么多人还不一定打得过。

没想到孙韶居然也低声对白毓说:“夫人,请好好照顾吴侯。”这家伙原来故意放水。

打开了书房的门,没有意料中的暴怒和吼叫,白毓颇有些以外。

“伯符?”轻轻呼唤。

坐在书房角落中的人慢慢抬起头,见是白毓,轻轻发出一声无法分辨的呼唤,又垂下了头。

看到孙策的样子,白毓的心突然揪了起来,眼中涌起一层舞。

关上房门,闭上眼睛,悄悄抹去泪水,白毓轻手轻脚走到孙策身边,坐下来,抱住那憔悴的身影,由着他把脸埋在自己怀中。

“毓……”

这次总算听清了他的呼唤。

“毓,我想睡。”

“那睡吧。”白毓轻轻打开孙策已经松散开来的发髻,让他可以睡得舒服一点。

她原本想像其他人那样,告诉孙策这件事他做错了,造成了多么严重的后果,可是现在却完全不敢开口。孙策为什么会这样,她不知道。不知道是因为桌子上张昭的来信,还是因为吴国太悲伤的咒骂,也不知道是因为外面的千夫所指,还是因为暴怒之下杀死自己所敬重之人的懊悔。但她有种感觉,如果这个时候再刺激孙策,可能会产生无法预料的后果。

八年了。八年的征战,战场上的勇猛果断,军中立下的威严,孙家的众望所归,仿佛一座不倒的山,让人几乎忘了这是一个已经八年没有好好休息过的刚刚二十五岁的青年。也许是因为从来没有经历过这样的挫折,也许整件事不过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最后他终于撑不住,想要休息了。

看着怀里的人脸上仍带着些许忧伤,却从未如此乖巧,仿佛灵魂得到安宁一般沉沉睡去。“难道在我回来之前,即使已经把自己完全隔离开,也不能放下担子好好休息吗?”

想到这里,白毓的视线又开始模糊了。

付出爱情是一件冒险的事情,因为你永远不知道对方究竟有多爱你。猜得多了自己受伤,猜得少了又会伤了别人。明知道会受伤,只是为了这片刻灵魂的宁静,值得像飞蛾扑火一样不顾一切的去爱吗?还是骗自己一切只是一场游戏?

白毓在孙策熟睡的耳边轻轻说:

真的,这次我发誓,我再也不会乱跑了。

静静躺着,白毓在心中一点一点地演算了起来。

“吴侯有令,将高岱的首级与尸身敛在一处,等待发落。”

“放谢煜归家,令其家中自省,没有赦令不得外出。”

“高先生获罪,罪不及妻儿。听说他还有高堂老母,需要好生安顿,免得闲杂人等骚扰。邱老大,这件事情你来做,交给别人我不放心。”白毓出了书房,招来了一干人等发号施令。虽然邱旌已经封了校尉,白毓还是习惯叫他外号。

62。 第64章

“得令!”邱旌领命,回头还不忘了安慰身边的孙韶凌统一群同僚,“她说的放心我是因为我比较擅长照顾老弱妇孺,并不是信不过你们,别多想。”

不要说一众将军执事,连白毓都没理他,继续吩咐:“如果有人来访,让他在偏厅等候便是。若是子布大人或是子纲大人前来便直接通禀。”

吩咐妥当后白毓来到吴国太处,少不了一顿安慰。劝得吴国太安心歇息了,这才松了一口气。刚刚回到书房近前就听到瑶姬刺耳的声音。

“她可以进去,凭什么我们就不行!”瑶姬的声音提的很高,故意要让房中的孙策听到。白毓皱紧了眉头,急忙赶了过来。

“瑶姬夫人,伯符在休息。”白毓将食指放在唇上,示意轻声说话。

瑶姬却不吃这一套,双手抱胸:“你说在休息就是在休息吗?除非我亲眼瞧见,否则我是不信的!”声音依旧高亢。

白毓脸色沉了下来,吩咐家丁:“拉瑶姬夫人去堂前打上十棍!如果再有人过来喧哗,无论是谁,一律先打二十棍!”

这一道命令下来,所有人全都呆了。平日里瑶毓两位夫人争得很凶,鸡毛蒜皮的事也要找对方麻烦。不过白毓却从未拿出正室的身份出来压过谁。所以虽然孙家的人对白毓还算有礼,心中却认为这不过是位说话爽利的小姐,关爱之情远远大于敬重。至于孙策的手下,更是觉得这位夫人不过是比其他女子更能闯祸,心中多一些稀奇古怪的主意,几时见过她雷厉风行地下令。

平时也只会有那么一两个人把这当做理所当然。小玉扭住一个家丁的耳朵,骂道:“一个个的发什么楞!夫人吩咐的话没有听到吗?你不动是不是公然违抗,是不是也想挨棍子!”几名家丁这才醒悟过来,拖着惊得已经说不出话的瑶姬走了。

白毓转身对孙策手下一干将领发话:“这一次的事情,也许会让吴侯声誉受损,吴郡一带或许不会很太平。诸位一直跟着吴侯,也有份一同打下这江东,成就了今天的局势。这世上从来不缺锦上添花,唯少雪中送炭。今天诸位还能聚在这里听候调遣已是难能可贵,这份恩德桥氏铭记在心。我一届女流无法有什么作为,只能倚仗诸位将军的协助。还望诸位将军不吝赐教。”

白毓这一放低姿态,反而让众人没有了反驳托大的接口。孙策的这群手下,忠心是不用怀疑的。唯一的问题是孙策的状态会令他们心中不安。自古以来因为主将倒下产生权力中心动荡,甚至令手下分崩离析的例子不在少数。白毓现在不能有一点松懈,她要做的,就是把这群人的信心稳住。

“夫人,许都来使欲替司空曹大人三子曹彰向吴侯求女结亲。”

“款待来使。将来函抄录三份,分别送到吴景大人,孙贲大人和母亲大人处,由他们去商议。”

“夫人,招贤馆最近有人传出怨言,说我们怠慢宾客。”

“不是招贤馆吗,怎么这种事情都不能自己解决?那个地方本来就是烧钱不讨好的,吩咐从下个月起给他们的月例每人不得超过二十钱。从今天起招贤馆宾客分为三等。能够解决招贤馆本身纠纷和收入问题的士人为第一等,愿意为吴侯出力的为第二等,只愿在此避祸的人为第三等。今后月金,饮食,特权都按等级划分严格。”

有人有疑问:“愿意为吴侯出力的人只能成为第二等,不会不太合理吗?”

白毓冷笑:“真正愿意出力的人,怎么会甘心呆在招贤馆?不过是让他们做个样子,气气第三等人罢了。”

“夫人,吴郡北部大片桑林遭了虫灾。”

“这件事情原来是由谁来负责?”

“……启禀夫人,照理此事本属吴郡郡丞职守,只是严贼新灭,吴郡郡丞一职尚虚着。此事乃是郡守朱治大人报上来的。”

白毓不信:“吴郡那么大,难道连个孝廉都找不出来?!就能让郡丞的位置空了半年?”

“本来有人愿意出任,只是都做不长久。这次吴侯杀了高先生,只怕连愿意出任的人都没有了。”

“启禀夫人,城里有人拦住高先生的灵柩,说要当街凭吊!”

“夫人……”

“夫人……”

白毓拼命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