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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乔传-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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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自己连发生了什么事情都不知道。白毓使了个眼色,立刻有人过来伏在耳边将发生的事情一一道来。

原来这几位竟然是昨天请来的那位先生的朋友,今天是替他请命来了。

白毓皱了皱眉头,低声问:“这有什么?值得这样大惊小怪的。”

“夫人,厅上这几位可都是吴郡有头有脸的人物。据说还有其他地方的人在陆续赶来。具体的事情,您上去看一眼就明白了。”

白毓这才注意到厅前的空地上竟然架起了一座高台,这玩意儿昨天还没有呢。

看看孙策不置可否的样子,白毓决定上去看个究竟。

不看还好,这一看,不由得她倒吸一口冷气。

侯府外面里三层外三层围得都是人,远处更是停满了车马,已经祸及邻里街道。靠近大门的地方,许多人三五成群席地而坐。有些人还带来了酒食,边吃边谈好似游园赏花。更有仆从穿梭其中,或端茶递水,或与孙家家丁理论,好不热闹。看远处,还有马车陆续赶来加入其中。每来一辆车,众人便是一阵寒暄。

难怪老早便听到外面人声鼎沸,竟是有人跑到吴侯府门口开party来了!

面对这样的挑衅,也难怪孙策恼火。

“那位高岱先生,是位隐士。主公一心想要招募,才借着读《左氏春秋》的名请人过来。”

白毓猛地回头,却见主簿张纮不知什么时候过来站在自己身边。

“这位高先生真的有这样高的人望,能有这么多人主动为他请命?”

张纮摇头:“这很明显是有人故意借题发挥。外面盛传高岱是因为拒绝出仕所以才被囚禁,可是昨天他的确怠慢了主公,关上两天这种事也是常有的。一般来说只要有人求情,就会放人。可是今天这些人,分明是来找事的。”

“”

不是因为有人求情,不是因为有人围了府院,或许也不是因为这位名叫高岱的先生太得人心。最重要的是,曲阿太守谢旻原本是孙策的心腹。

外面许多马车明显是从城外赶来的。忽然有这么多人涌进城来,即使是一个小小的门卫也会察觉事态不对而加以制止。而从现在接连不断的人潮看来,唯一的解释只有一个,那就是得到了太守的允许。

其实手下的人有二心,在风云变幻的汉末乱世实在是太过正常的事情。孙策已经不止一次经历手下的叛变。可是偏巧他身边一直是一群因为崇拜他个人魅力而赤胆忠心的手下,于是把孙策的胃口养刁了。

吴侯府被请愿的人群包围

自从吴国太知道了白毓对于纺织机械的构想以后,这件事情就彻底交给别人去做了。白毓更是得到特赦,以后机房(比起织屋,白毓更喜欢用机房这个词儿)也不用去了。闲来无事,这三个月里白毓还曾经想要干回自己的老本行,通讯业。为此她还专门考察了当地的青铜铸造业,满心希望能拉出铜丝来。

在那个铸造小屋里呆了20秒以后,白毓出来了。

“整个业界的进步,不是靠一个人能够推动的。”——有感蓝天白云以及大自然美好的孙夫人这样说。

本来以为汉朝以后纸张会很流行的,所以白毓原来并没有动这方面的脑筋。所以当她听说造纸术是宫廷秘法,只掌握在少数几个家族手中卖得极贵的时候,一下子来了精神。

在原来那个世界,电视里曾经播放过如何利用废弃的纸张布料等物DIY属于自己的手工纸张,白毓不认为这是一件很有挑战性的工作。她眼睛里看见的都是钱串子。

当她拿着第一份成品兴冲冲地找人鉴定的时候,却被告知这种东西不能用。原来古代没有铅笔,圆珠笔,钢笔之类的东西,全部都是用毛笔写字。这点白毓疏忽了。所以她做出的高级香水花纹铜版纸根本不能很好滴吸收墨水,字迹流得一塌糊涂。

53。 第55章

大家也没有打击她的积极性,而是拿出一张昂贵的纤帛来给她做标准——柔软,轻薄,半透明,固墨性非常好。

可是这就意味着难度——照着这个标准拷出来的纸张容易卷曲变形,很难做到厚薄均匀,还会粘在模具上拿不下来!

白毓换个角度思考了一下,开始尝试推广鹅毛笔,却被来访的张紘固执地拦在家里。

“夫人,吴侯本来就因为是行伍出身而被一些江东士卒排斥了。你不是想让外人多个笑柄吧?”扑克脸一点面子都没给她留。

好吧,政治永远是制约科技发展的最大阻力。

于是白毓已经烧了将近一个月的窑。

没办法,从材料的选取,到模具改良,还有烤炉的改造,她全部都尝试过了。现在只能一点点地改变,试图找出最佳加工技巧。

把撕下来的纸揉成团,扔进旁边的石臼里,立刻有人过去加水捣烂。

“爱迪生为了发明了电灯,光材料就尝试了一千多种!我这才地第五十五次,算什么呀!”白毓用袖子擦了擦汗,结果小玉递过来的茶水一饮而尽,气运丹田,开始大声吆喝:

“南婆,来帮我倒浆!他们手都不够稳!……”

每天她都守在窑边,夜里回了房间倒头就睡。有好几次孙策回来,看见她睡着了转身又离开,她都知道。

不过,懒得去管。

又过了半个月,来帮忙的渐渐都走了,只有本来就在身边的小玉,南婆跟十七叔可以搭把手。

又过了半个月,白毓忽然从炉边站起来,拿起锤子把窑砸了。

“我要再重建一次!”

这次重建连吴国太都惊动了。因为白毓坚持要把窑盖得像房间那么大。

别人都劝不住白毓,只有婆婆说:由她去,只是不许给我建在府里。

白毓倒乐得搬出去。

邱旌来向吴侯述职的时候,看到了就是一个住在侯府旁边的小屋里,穿着粗布衣衫,纷乱的发丝黏在汗津津的脸上,不停地亲自把东西往窑里搬进搬出白毓。

邱旌现在是校尉,一身戎装英姿焕发,头发也梳得整整齐齐,再没半分吊儿郎当的样子。

他微笑着叫住正在工作的白毓,对她说:“夫人,看我把谁给你带来了?”

白毓捧着两排烤好的模子,看到邱旌身后转出一个矮小的身影,听他发出猫头鹰般的奸笑声。

“小姑娘啊……”

“老国主!”白毓忘情了,手里的竹排猛地一歪,慌的她赶忙招呼,“快,过来搭把手!”

百花国主这次是带着几位种田好手亲自来面见孙策,签订协议的。孙策大喜,就要在府中宴请一行人。本来是要派家人去叫白毓过来的,老头却非要自己去。

“真是的,您怎么自己来了?随便派个人来说一声就好了,我肯定马上过去。”话这么说,白毓真的是很开心啊。

老头眯着眼笑:“其实是小伙子让我来的。他说你小气得很。如果差别人来叫,你表面上客客气气,心里一定会骂我架子大,非要我亲自过来一趟不可。”

白毓瞪着邱旌,邱老大立刻喊了起来:

“冤枉啊!”他转去对老头说,“我原话哪里是这么说的!我只是说您亲自来夫人一定会非常高兴啊!”

老头儿:“咻咻,我是这么理解的……”

白毓看着不断争辩的两个人,忽然“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笑得浑身开始抽动,笑出眼泪,笑得身边两个人都停下来看她。

唉,就是因为无法舍弃偶尔才有的这种感觉,所以以前才不想结婚的。

你说女人没事结婚争面子受这个罪干嘛啊?

当晚,侯府家宴款待百花国一行人,包括陪同的邱老大。老国主跟吴国太,两个老妖精相谈甚欢。白毓这才知道原来百花国这次不仅带来了种植专家,还带来了岭南一带铁矿的矿脉图和其他七国的国书!

真是三喜临门!

白毓照例坐在孙策身边最近的位置。偷偷观察,发现一段时间没见,孙策的神情比起先前有些许不同。哪怕他今天真的高兴,笑的也比以前少了。

这段时期的工作主要是笼络江南士族,稳定后方吧?果然,跟道不同的人打交道是最难的,连所向披靡的小霸王也有些吃不消了呢。

想起这段时间跟家里人置气迁怒,还真是冷落了他,白毓心里有些不安。趁着别人注意力都放在两只老妖精身上的时候,白毓悄声说:

“今天晚上我在房里等你。”

孙策就像没有听见一样,继续吃菜,跟旁人寒暄,脸上的表情却明显柔和多了。看得白毓直摇头。

家里一妻二妾,还能把他憋到欲求不满。这人是不是太难伺候了?

不成想此时晚宴的话题中途居然转到自己身上。

吴国太:“老国主就在曲阿盘旋几日如何?”

老头儿:“咻咻,我正有此意。”

吴国太吩咐:“权儿,这几天好好招待老国主一行。”

孙权刚要答应,老头就插话:“不必劳烦二公子。这件美事原本就是夫人撮合而成的,就叫夫人来陪老头子如何?我们也好叙叙旧。”

然后目光就都集中在了白毓身上。

白毓心中想这个老狐狸平时叫我小姑娘占尽便宜原来他知道该叫夫人啊。

她犹豫了一下,想着今天做了一半的工。

周围人都不乐意了,本来人人都看不惯她搬出去做女工,穿得比倩娘还寒碜。

吴国太更是生气:“怎么?你不愿意?”

白毓当然不会不愿意。好不容易有朋友找上门来,这几个月可把她憋坏了!

问题是做事情半途而废更不是她的作风。失败了那么多次,如果现在停下的话,她不知道还有没有勇气重新开始。如果两件事一起做,又势必会怠慢了孙策的贵客。虽然老头儿不见得会怪她,别人看了也会觉得不像话。所以她在犹豫。

老头儿接下来又说:“老夫不单是想叙旧,还想看看夫人最近搞得玩意儿……是叫做‘纸’吗?那是做什么用的?”

提起这个,白毓立刻口若悬河地讲了起来:

“说到这纸,用处可大了!它产量大,轻便,造价低廉!如果我成功了,原来要放一库房的书,只需要一个书架就可以了。而且用纸做成的书籍,比竹简做的更容易保存。竹简上的牛筋折来折去的太容易断裂了。纸书就不一样,只用棉线固定好,凭借本身的柔软就可以翻阅,根本不用拆开来阅读。信使也能带更多的书信。最重要的是文章不必为了节省木简而写得那么晦涩难懂了……”

其实大家都是见识过纸张好处的人,当初也没有人反对我的研究。只是时间拖得太久,不免都有些泄气,所以只有老国主一人听得津津有味。

对此感到最无奈的一个一定是白毓,她说着说着开始变成了抱怨:“……这东西太薄了不韧,韧了又不吸水。不能烤太干太快,否则会皱会焦;不能日晒,否则会变色;不能受潮,否则会变形……只能平铺,不能斜放,也很影响效率。不过现在考虑这个太早了。”

白毓说到后来,不知叹了多少次气。

老头儿听了以后,居然半天没说话。孙策一家人是第一次听白毓抱怨这些,顿时一群武夫开始大眼瞪小眼,也不知该说什么好。

一时房间里很静。

孙策轻声说:“要不还是算了吧。太辛苦。”

邱旌说:“如果老国主也有兴趣的话,不如我们跟夫人一起试试?”

老头:好啊!

白毓:好啊

孙策看了邱旌一眼,发现邱旌也在看自己。两个人相对一笑,之后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老头倒是来了兴致,马上就要去那个小破窑。

所以说,人多不一定力量大,人心齐力量才大。邱旌去了立刻发现白毓的浆因为重复利用次数太多已经过于细碎,认为纸浆中的纤维一定要够长才能保证韧性,立刻搞了一堆新麻回来。老头儿充分利用山里人的优势,帮白毓造出了专门用来抹平纸浆的工具。这次烤出的纸够薄了,也够韧了,就是……

“又是皱皱巴巴的不能用!”白毓绝望地把手中的纸揉成一团。扔进了石臼。

邱旌默默地准备新浆。老头盘腿坐下,想了半天。

“我们用两张竹排把纸浆夹起来怎么样?这样就不会皱了。”

白毓没精打采地说:“我试过了,会粘得一塌糊涂。”

“不是一开始夹住,而是等烤到半干快要变形的时候,轻轻压住,拿到凉快一点儿的地方。这样也就不怕风吹了,能干得快些,也不容易粘。”老头咻咻笑了两声,“其实我是想起我家老婆子晒皮子时候的样子来了。”

白毓抬头,眨眨眼。

“成了!成了啊!”白毓看着自己亲手揭下的第一张。她的动作绝对算不上小心,而那张纸就这么被完美地揭下来。她小心地用竹篾沾了些水,滴上去。

瞬时渗透不见。

她抓住邱旌:“你也是能书会写的,看看怎么样!”

邱老大本着实事求是的精神,找来笔墨在纸上大大地写了一个繁体的“紙”字,然后拿起来看。

“不错。这已经比那些北人卖给我们的要强了。如果纹理再整齐一些,颜色再淡一些,就算是和轩坊的极品供纸也给比下去了。”

白毓正在欣喜若狂的时候,街上传来了打更的声音。

三更了。

“糟了……”白毓的笑容一下凝住了。她把今晚的约会忘得一干二净了。

54。 第56章

冬去春来,碧水浅草,娇阳芳菲,思绪绵绵,柳絮飞飞。

白毓嗅着林中春泥的芬芳,浑身懒洋洋的。骊奴欢快地在旁边追着蝴蝶戏耍。

骊奴不是小猫,也不是小狗,更不是小兔子。

骊奴是一匹小马,是一匹通体黑亮的漂亮小马,是一匹除了漂亮以外一无是处的小牝马。

没力气没身高没教养没胆量,也就是在马匹稀少的江南会有人拿它当宝。

江南不产马。所以当白毓跑丢了第二匹马以后,孙策不知从哪里弄来了骊奴。

“听说这匹马非常粘人,天黑了就会吓得脚软跑不动,而且力气很小。所以再也不用担心会它把你甩下来自己跑掉了……”

于是废人骑废马——幸好看上去倒也标致般配。

孙策领着孙家诸小将往深处去了。今天的目标是一只伤了人的野猪。白毓不乐意跟他们一起去干那伤天害理的勾当,推说马走不动,独自一人留在月影湖边。

她此时躺在湖边打盹,独自享受午后春日的阳光,忽然被一阵马嘶声惊醒。

小母马一路狂奔到白毓身边,然后试图把自己庞大的身形藏在白毓身后,瑟瑟发抖。

林子里冲出一只熊!

不,这林子里没有熊,而且熊不会冲得这么快。

这是只像熊那么大的野猪!

孙策一行是发现了野猪的行踪才深入树林的。

野猪却出现在这里,并且向毫无防备落单的白毓发起突然袭击。

声东击西,暗度陈仓,疾如风,徐如林,侵略如火,不动如山——野猪发出“咴咴”的嚎叫声,笔直向白毓冲来。

白毓站起来,心想:这野猪要是投身成人,大约也是好汉一条。

她不紧张。以她的身手,还不至于怕一头发狂的野猪。只是挡住这种攻击是完全没有可能,只能先躲开。

她在犹豫。如果她闪开的话,身后的骊奴就死定了。

这匹没用的小母马骑起来还挺听话的,跟白毓也有些同病相怜。这种革命感情难能可贵,能保存还是保存的好。

可是骊奴似乎已经脚软了,完全不理会白毓打出的信号,只在原地发抖。

野猪已经冲到面前,白毓轻叹一声,转身让开,抽出随身佩剑。

奇迹就在这个时候发生了。

骊奴身前忽然有五彩的光芒四处游蹿,野猪仿佛撞上了一栋软墙,在骊奴身前一公尺左右的地方忽然定住,一动也动不了。

白毓毫不客气地立刻拔出腰间佩戴的紫玉萧,瞄准野猪的后脑狠狠给了一下。,野猪叫都来不及叫一声,轰然倒地。

大地震动了两下。

这头猪可真够壮的。

白毓收起了那只坚固得可怕的竹萧,觉得它用起来就像实心的铁棍,然后疑惑地看着骊奴。

骊奴睁大无辜的双眼望着白毓。

白毓自言自语道:“我该不会无意中得到一只魔法宠物了吧。”

旁边一个声音回答:“与其胡思乱想,你为什么就不能往这边看看呢?”

白毓循声望去,身边只有一个人,个子很高,身材消瘦,身穿意大利版黑色型精纺羊毛西装,配雪白的衬衣和暗红色的丝绸领带,足蹬老人头皮鞋。苍白的面孔棱角分明,高挺的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眼镜,一头三七分黑发梳得一丝不苟,一副斯文败类的样子,双手插在衣袋里,面沉如水地看着白毓。

手冢国光!

上学的时候,每个女生几乎都会用一个动漫人物做为自己的偶像。白毓不喜欢看《网球王子》,但这不妨碍她把手冢国光当成偶像。

她断言,这是一个只凭一张脸就可以走天下的男人。无论他是真的有料还是去当个骗子,一定都很吃得开。

果然,真人出现自己面前的时候,白毓不出所料地被煞到了。

别看这女人平时调戏帅哥很有一手,那是她没碰见自己真正的死穴。

其实白毓很挫。

她发现自己一直张着嘴巴,觉得很不雅,于是改成笑容,忽然又发现自己露出了门牙……

在她把自己的脸变成一团胶泥之前,对方终于开口了:

“休要害怕。”那人用手托了一下鼻梁上的眼镜,“吾乃于吉。”

看着白毓那张已经呆掉的傻脸,他叹了口气,只能进一步解释:

“因为上次见面被我徒弟搞砸了,所以昨夜观星掐算,算出你今天会独自一人出现在这里。而且这个样子的装扮跟你见面能收到最好的效果。”

他把扭到一边去,不忍心再看白毓的表情:“我用三皇的名义发誓,我并没有想把你变成白痴。”

白毓这才想起来国光同学是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事实上他除了漫画里哪里都不应该出现。可是于吉……

“你不是个牛鼻子老道吗?怎么变成这个样子。”

手冢……哦不,是于吉反问:“你说的是那个老道士的样子吗?那个也不是我本来的样子。”

“我每次出门见人之前都会掐算一下应该以什么形象出门。上次是带弟子实习算命捉鬼的技巧,那副样子比较容易招揽生意。”

于吉一边说一边酷酷地双手抱胸,一副由内向外的早熟高中生样。

即使知道这时于吉,白毓还是没有办法很放松地面对一张手冢的面孔。

同样地,尽管很萌这张脸,但是一想到其人的实际面貌年岁,白毓有种想打人的冲动。

“你究竟什么样子?难道你竟从来不以真面目示人?”

于吉没有回答,而是很认真地在思考这个问题,而且思考了半天。

“这个不行,”他抓了抓后脑勺,“我自己也忘了自己原本什么样了。”

“其实我这次来是受大桥之托。”

白毓听了,忽然浑身僵硬了起来。

“别紧张,”‘手冢’鄙视地斜眼看白毓,“我不但知道你是谁,也知道大桥在哪里。实际上你是我跟大桥一起挑选出来的。就连那个转换灵魂的法阵都是我教给她的。”

白毓听了,眨眨眼,果然不紧张了。她拔出了紫玉萧……

“呯!”“垮吃!”“咔!”

女人直起腰板,翩然地整理了一下有些纷乱的发型。

用萧捅了捅倒在地上的于吉:“别装死,不然我继续揍你!从现在开始,我问什么,你答什么,懂了没有?”

果然,把手冢国光那张脸揍肿很有利于白毓取回谈话的主导权。于吉开始一五一十地把一切讲了出来。

原来这个世界并不是白毓想象的那么简单。首先的一点就是,孙策已经死了。

白毓头一阵晕,眼睛开始发酸发热,手里紧紧握住紫玉萧。

“那以后大桥一人跑到汉中去,希望能够求助于役使鬼神名声在外的张鲁,结果遇到了我。我这个人呢,跟张鲁不同,非常热心。我对她说想要救回死去的丈夫也不是不可能,但是她必须做到三点:放弃自己婚姻,将身体置于法阵之上,还有要帮我做一件难度很大的事作为酬劳。即使这样,能救回她丈夫的几率也是微乎其微。其实我这么说只是为了让她知难而退。毕竟如果已经不是自己的丈夫,她也就没有必要去救人了。谁知道她竟然答应了。”

“法阵?”白毓想起了生病昏迷时梦中所见的情景,那堪称比酷刑更加可怖的一幕。

“没错,就是你见过的那个。那个法阵没你想象的那么糟糕,她得到的好处也是不小的。在法阵上她能够施展半神的能力,不然的话我们怎么去追寻她的转世?”于吉托了一下碎掉的眼镜,鄙视白毓在大惊小怪,“想要短期获得可观的修为,苦修是最好的捷径,这是我们从天竺人那里学来的。比起这个来,找你的灵魂才是一件苦差事。其他魂魄无法很好地附在大桥身上,而她的转世又没有几个懂些医术又枉死的。要知道我们找了两千年啊!其实你也不合格,但是找不到更好的了。”

白毓的理解是,自己似乎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又通过了一次候选人不多的面试。不过自己果然已经死了吗。

“让你附在大桥与孙策见面之前的身体上还算容易。不过大桥跟我抱怨说除非你很虚弱困惑,否则她即使使用法阵的力量也很难跟你沟通。看不出来你的灵魂还挺强悍的。”于吉说。还有一点是他跟大桥商量好的,却不能告诉白毓。必须白毓自己愿意才会全力以赴救孙策,所以大桥完全让出了自己的婚姻。

那个女人当时微笑着说:“我有信心,无论自己转世多少个轮回,都会全心全意爱上他的。”

果然白毓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你来找我就是说这些吗?不用你们提醒,我知道自己该做什么。”文人小说下载

“你来自未来,当然知道以后会发生些什么。如果你能让他远离危险,那我们当然就省事多了。可是如果不能,你有自信一定医得好他吗?当时可是忽然就没救了。如果大桥能够提前告诉你他会受什么样的伤,出现什么病征,你也会更有把握一些不是吗?”

白毓不说话了。她也就是因为老妈不停地唠叨,所以比普通人多一些医学常识而已。她点点头。

“所以我们现在就要开始准备了。因为大桥不能离开法阵——离开了你就会魂飞魄散——也不能跟你沟通,所以你要在吴侯府内帮我准备一个房间才行。我要在离你们五丈以内的地方做法,保持你们的联系。”

“我不明白。”白毓皱起眉头说,“既然你有偷天换日的本事,为什么不直接去复活孙策,反而要搞得这么复杂。什么时间重叠,人物重复,我都快被你搞糊涂了。”

于吉此时显得很谦虚:“一行有一行的规矩。就好像政府高官不能贪污,最多只能指点一下认识的人哪只股票会升一样,我们也不能直接改变既定的命运,只能培养一些人间的代言。否则的话引起天轮反斥,那结果连天界都无法承受。即使只是找个代理人,也会造成一些计划外的变化。就像虽然你们一心要救孙策,但是由此而造成的某些影响恐怕也不是你们喜闻乐见的。”

他又很无可奈何摊开双手:“就算我想直接改变命运也做不到。你们那个老公一见了我就是又杀又打的,想让他跟我合作,还不如找你的魂魄简单一点。对了,给我安排房间的事情可千万不能让他知道,不然恐怕人没救成倒把我搭进去了。”

白毓静静地听着,见于吉已经说完,才轻轻地问道:“那我呢?”

“之后我会怎么样?继续陪在他身边吗,我想不能吧。我不是已经死了吗……”

“放心,上次阎罗王的小儿子要在天庭谋个差事,是我介绍的。只要我在老阎面前帮你美言几句,一定能让你投个好胎!”于吉拍胸脯保证。

“可是,我想活下去啊。无论是在这里还是未来,我都很认真地想要活下去啊。”

白毓这样想着,有些出神。

忽然一支厉箭呼啸着破空而来,将于吉那张脸射了个对穿。于吉的身影忽然模糊了起来,以箭轴为中心笼罩在一圈圈漾起的七彩波纹里。

一切都在电光石火之间完成,等白毓反应过来,只看到那只原本应该晕倒在地的野猪忽然出现在于吉的位置,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然后带着箭倒在地上。

孙策单骑飞马来到白毓身边,看了看濒死的野猪,颇为不悦地问:“刚才那是谁?为何穿得那么奇怪?”身后,人马大呼小叫的声音传来,人们渐渐赶来的样子。

“不知道,”白毓耸耸肩膀,“大概是野猪精吧。”

55。 第57章

冬去春来,碧水浅草,娇阳芳菲,思绪绵绵,柳絮飞飞。

白毓嗅着林中春泥的芬芳,浑身懒洋洋的。骊奴欢快地在旁边追着蝴蝶戏耍。

骊奴不是小猫,也不是小狗,更不是小兔子。

骊奴是一匹小马,是一匹通体黑亮的漂亮小马,是一匹除了漂亮以外一无是处的小牝马。

没力气没身高没教养没胆量,也就是在马匹稀少的江南会有人拿它当宝。

江南不产马。所以当白毓跑丢了第二匹马以后,孙策不知从哪里弄来了骊奴。

“听说这匹马非常粘人,天黑了就会吓得脚软跑不动,而且力气很小。所以再也不用担心会它把你甩下来自己跑掉了……”

于是废人骑废马——幸好看上去倒也标致般配。

孙策领着孙家诸小将往深处去了。今天的目标是一只伤了人的野猪。白毓不乐意跟他们一起去干那伤天害理的勾当,推说马走不动,独自一人留在月影湖边。

她现在日子过得相当满意。

自从造纸术工艺改进完成,白毓就把整个技术带回了老家皖城。她已经白白送出了一个极具战略意义的马鞍的技术给夫家,却没有得到想象中应有的照顾。这次研究造纸术,虽然孙家也出了些力,可是白毓绝对不会第二次犯傻地将技术拱手相让。

跟随手拈来的马鞍技术不同,在最初决定改良造纸术的时候,白毓就下决心让这玩意儿变成自己在孙家,乃至在整个江东立足的筹码。尤其是在为了研究吃了那么多苦以后,这手绝活白毓宝贝得跟儿子似的。

这宝贝儿子当然只能让自家人养着。对白毓来说,“自家人”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大桥的那帮水贼兄弟。那伙人虽说都有正经生计,但是愿意跟着大桥当水贼,显然都不是甘于平庸之辈。金盆洗手了大半年后,白毓留下了召集的暗号。

当晚,三十七人中来了三十四个。有几个以为有什么大案子要做,甚至带了兵刃来。邱旌和小玉都没有来。白毓在曲阿让他们两个完了婚。都有了自己的事情,自然不能再跟着白毓了。

又经过一个多月的忙碌,“越色坊”隆重开业。

建安时期,文豪辈出,彼此之间的联系也因为战火的关系更加依赖于通信。除了尔虞我诈,互相贬低或吹捧,暗地里咬文嚼字地较劲以外,书写工具的品质也是暗中较劲的重点之一。据说有人可以单凭墨迹来分辨所对方使用的究竟是狼毫还是貂尾。

而纸张方面,在伟大的越色坊出现之前,江南士族一直是屈居人下的。花重金也不一定能求到几张白纸,很多人只能用木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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