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语梅情-第25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我也不愿意相信,只是。。。你也知道我阿玛是怎样的人,他并不是莽夫,做事都是相当有考量的,那夜怎么会一封密函就出了城。”
“也不见得就一定是太皇太后。”管戎客观的说出自己的想法,他是局外人,反而更加能不受影响的看待事情。
“所以我一定要见上那泰必图一面,他似乎对当年之事知道得颇多。或者听听他的说辞,能从中找出漏洞。”
“格格想好如何进那宗人府大牢的计策了?”宗人府守卫固若金汤,森严不弱于紫禁城,要想硬闯是没有半分希望的。
“盗牌。”
“盗牌?”管戎脑筋一转,这才想起上午她让他送信到裕亲王府。“格格想去那裕亲王府偷盗那宗令的腰牌?”这想法真是大胆,裕亲王是正黄旗的旗主,那裕亲王府更是重兵把守,宗令的腰牌他必然是一刻也不离身,如何盗得了那腰牌?
真盗了以后,她又要如何不让那裕亲王发现再还回去。看来她是根本还没有深想。盗取宗令腰牌,若要严处就是个死罪。
她目光微沉,心中也知道这绝非易事,只是如果不试上一试就放弃,以后怕是要后悔。
管戎沉吟片刻。“格格带上管戎。”
这其中的厉害关系,管戎都知道。带他去,若有个什么,还不是多个陪葬的。“管戎。。。”
“没有管戎,格格办不成。”他笃定的看她。
她心一沉,管戎说得没错,没有他同去,她不一定能拿到那腰牌。
“格格,当前首要的事是,如何光明正大的去,这恭亲王的门就不好出。”格格明显的是防着那恭亲王,门口侍卫虽然已经随允承撤去,可是还有那随侍的四珠。齐齐四双眼睛,盯得紧紧的。
她微微一笑。“这就是为什么我让你送信给裕亲王福晋的原因。”
过了没几个时辰,天色渐晚时,那裕亲王府果然就派了人上这东苑来了。说是府中的福晋请敏梅格格去王府聚聚。这事其实在从前是稀松平常的事情。那时格格还是恭亲王福晋时,两家的女眷便常有来往联系。
老管家的眉头皱了又皱,屁股上的板子还在麻辣火烧的疼,他不敢冒这个险,只是这裕亲王府的福晋又得罪不起,偏偏王爷这会又不在府中,真是两头夹板子,中间难做人啊。无奈下,只好就着月色一瘸一拐的朝东苑走去,心里盘算着,要是格格能拒绝是最好,若是格格想去呢?他也阻挠不起啊。
正在这时黑暗中突然闪出一个黑影。老管家吓了一跳,踉跄着往后倒退几步。
待就着月色看清楚那人的脸,更是大吃一惊。
“格格,裕亲王福晋派的轿子已经在门外等着了,您要去吗?”老管家垂手而立,低头掩饰脸上难有的惶惶,手心微微出汗,这管家的活真不是人做的。察言观色不说,还要做什么事都镇定自如,不能有半点慌张纰漏。
敏梅微微诧异,原本还想着出这大门要颇费一番周折,如今看这管家似乎是要让她就这么走出门去。“王爷。。。还没回,是不是要请示一下。。。”她不想又连累他挨板子,其实她一早已经笃定,有了燕雨做挡箭牌,常宁必然会放她出府。
“不用。”管家虽然声音平淡,心跳却不平稳。“王爷已经交代过了,格格若是想去各家串串门是可以的。”
“那四珠,我想。。。就留在府中不带过去了,省得人家以为我讲究排场,反倒不好。”这是一早就想好的说辞,所以她说得颇为顺口。
“是。”管家恭恭敬敬的回答。
敏梅压抑住眼中的惊讶之色,她没想到事情会如此顺利。
她连叶儿也没带,只是带上管戎就出门上了裕亲王府的轿辇。
到了裕亲王府的门口,远远就看见燕雨已经等在门口了。她盖下轿帘,淡淡一笑。这一把赌局,她果然下对了注。管戎问她,究竟给这裕亲王福晋写了些什么,让她如此笃定燕雨会帮她。她当然不可能写下些什么姐妹情长的话。她只写了七个字。“可助你得到子嗣。”
燕雨自生了羽容后,四年过去,一直未再生孕。这样的可能性只有两个,要么就是身体状况有异,要么就是不得福全喜爱。白驿丞当日一再警告她不得怀孕,而那首要教她的便是什么状况下最易有孕。
捏了捏隐匿在袖口下的那包药粉,那是合欢散。神医的身边四年光阴并非虚掷白度。皮毛点滴就已胜过庸医无数,管戎随他学的是诊断开药,而自己因为不懂武功,那些年又爱胡闹惹事,白驿丞无法,最后只得传她一些治药之术,用以防身。手掌轻握,她知道这药必能让燕雨心想事成。
轿子停了,管戎为她掀帘。敏梅看了看裕亲王府,门外如今已经多出许多穿正黄旗铠甲的兵胄。她忍不住微微皱了皱眉。
她本欲屈膝行礼,燕雨在这时却已经迎了上来,拉过她的手,便往府内走去。燕雨的脚步急切凌乱,紧握住敏梅的手心却冰冷得出奇。沁过来的寒意,让她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长廊上,月色微沉,她的心也一片混沌。只求简单过日的自己,从没有想过也有如此费心算计的一天。帮燕雨得子嗣并不难,只是。。。脑中突然想到那保泰,心中不免有了犹豫。闭眼,阿玛额娘浑身浴血的模样却又突然浮现了上来。这世上,人皆有自己的命运,她如今也无法照顾周全了。
房门紧闭,燕雨遣退了所有的下人,拉她上榻。
“你真能助我得子?”她将信将疑。早有传言出去江南四年,敏梅跟随奇人学得医术,那皇贵妃遇险不就是她查出来的,宫中太医众多,却最后竟然是一个格格比他们顶用。
“生羽容时,遇上难产,产程拖了两天两夜。往后就一直天葵失调。”她不敢一再传太医来看,若传扬出去,难保那些宗亲女眷不说得难听。只是这一拖二拖,就愈加没有了希望。原本还有羽容,如今连羽容都已殇,她的无依无靠感就更加日益浓郁。“敏梅,我们情同姐妹,有些话,我也不愿瞒你,福全如今纳了几房妾室,上我这来的次数是越来越少了。”
果然,真如她初初所料,只是这不孕的原因不止一条,更是雪上加霜。敏梅看她,岁月早已经斑驳了那个同在梅树下畅谈欢笑的女子容颜,如今面前的是一张在这侯门呆久的哀怨妇人面孔。
敏梅忍不住心中凄凉。男子不懂,女人辛苦,几千年来儒家道学样样桩桩都是要驯服女子的心,被动接受一夫多妻的制度。“我带了管戎来,福晋要不要他帮着看看?”见燕雨微微拧了眉心,她又缓缓说到:“我只不过懂些皮毛,真正说到望闻问切还是他较为精专。福晋可以放心,他不是多言之人。且他是给皇贵妃看过诊的人,敏梅只是为求谨慎。”
燕雨犹豫片刻,还是点了点头。确实,她如今还有什么好顾忌的呢。想起屋后几房女人的虎视眈眈,若再没有个一子半女,说不得将来某一日这裕亲王福晋便要换人来做。
敏梅传召了管戎进来,诊过脉象,管戎偷偷与她交换了眼色。
“王爷今夜可会回府?”管戎问。
“今晚。。。”燕雨面露难色。“朝中局势不定,相信这几日恭亲王也是鲜少在府中吧。”
敏梅点点头,确实已经几日未见常宁。
“受孕之事,要天时地利人和。福晋想要一举得男吧?”他顿了顿,看见燕雨眼中隐隐露光,这才又接语道:“福晋今年实岁已满二十三,二月正是怀男的月历,只是今日已经是二月月尾。过了今日。。。”
燕雨明明心中急切,却还是暗暗压住不愿显露。她突然站起身来,走向窗边。冷冷的说到:“你先下去吧。”
管戎和敏梅都是一愣。
半晌,管戎才反应过来,躬身退出门外。
房内只剩敏梅和燕雨,气氛一时有些怪异。
燕雨突然回过身来,目光定定锁住她。
“你要什么?”她的面容背光,朦胧中看不真切。敏梅只觉得那声音过于冷寒,袖口下的手紧紧握了起来。原本以为能顺利进行的计划,如今还是出了小纰漏,她忍不住要想自己和管戎是哪里露了马脚,让她察觉不对。
燕雨从暗处走来,眼神带了些许阴气。
敏梅的心微微一沉,她这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她错在错估了燕雨呆在这裕亲王府度过的这些岁月光阴,侯门争斗早已把她变为一个城府颇深的人。自己的这点小把戏在她面前倒真像是班门弄斧了。
苦苦一笑。“燕雨,我要借裕亲王的宗令腰牌一用。”事到如今,好像也只有搏一搏了。博她对自己还有一丝姐妹情谊。
“要那个何用?”燕雨为她的大胆吃了一惊,身子更加挺直。她应该知道盗取宗令腰牌和盗取皇帝玉玺是同等罪行。令牌是死物,宗亲部下都是认人不认令牌,她要那令牌何用?
“去宗人府地牢一趟。”她也不怕直说,但若再问,她也只能言尽于此。
燕雨恍然。抬头看见敏梅眼中的坚决。她想即使今天她不助她,她也定会再想他法达成。从小到大,她就为敏梅的坚韧毅力所折服,她一直都是这种不撞破头首,伤痕累累,决不回头的人。
叹了口气。“我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能让两方得益的事情,她绝不会不做,但前提是……“若事迹败露。。。”
敏梅不待她说完,连忙插语:“绝对与你无关。”她懂她的明哲保身。她能不揭发自己,已经不甚感激。
燕雨点了点头。看来,她们都需要冒险。这些年深海侯门住着,中规中矩的做了许多年的安分福晋,这样刺激的事情已经很久没做过了,忍不住心潮澎湃了起来。想起从前,她笑了笑,上前拉住敏梅的手。“还记得那年我们几个调皮,去法华寺的路上偷逃出队列的事情吗?”
“怎么不记得。”少女时代,她们几个一直是让宗亲头疼的顽劣丫头。结伙干出的荒唐事三天三夜也说不完。明明过了许多年,可是一被人提起,那些久远的记忆又立马变得鲜明起来。那是因为那段时光对于每一个人来说都是最好的吧,追着常宁跑的那些日子,虽痛也喜。那时的自己要容易满足得多。
“你总是在我们闯祸后,仗着太皇太后疼你,一人承担所有的事情。”
她听了微微一愣。那些疼爱曾经是她最为珍视的。成长路上,她失去父母,却其实得到的爱并不必其他家的格格少。比如燕雨,她虽身在大户,阿玛却因为她是女子,从未看重过她,几房妻妾争宠,最后连她的额娘也将她当作棋子,嫁于这裕亲王,只求地位高升。
眼光黯然,如今她却连皇奶奶的疼爱也变得怀疑了。阿玛额娘生她血肉躯体,可是养育她,教她人间百态的却是皇奶奶。她也不知道自己心中究竟孰重孰轻。苦苦追求,知道了真相又如何,她真能恨上皇奶奶吗?
“我要如何做?”
燕雨一句话,拉回了她的思绪。她从袖口掏出那包药粉交到燕雨的手中。“将它洒入王爷的饮水中即可。”
燕雨打开,看见那白色粉末。
“放心,融入水中便无色无味。你与王爷都要喝下才可得子。”她又赘言交代着。
“好。”
“二更,管戎会在房外等你,你将腰牌交给他即可。“
燕雨复又看了看她,那一眼饱含复杂。
敏梅反握住她的手,力量颇大,似要传递信任。她要信自己,惟有信了自己才有可能获子,保住这福晋之位,永享富贵。自己也要信她,信她不会在最后关头出卖了自己。姐妹多年,她只能再赌一把各人心中还有未完全泯灭的感情在内。
夜色愈浓,路上已无行人。裕亲王府对面的窄巷里,一辆马车停了许久。因为停在酒家门前,所以并未让人有疑其他。朴素的装扮让人误以为是酒店打尖住店的人停靠的。
月色下一人矗立在屋檐之顶,冷眼看着那辆停在巷中的马车,俊美无涛的面颊上那幽如深潭的眼眸闪烁着深不可测的光芒。乍一看之下,那异常挺拔的身姿竟分不清是神是魔。
“邦邦”两声,是敲梆人的梆子声。雨后初晴的湿闷,让那两声梆子滑过空气时带着钝钝的难受。马车车厢里的人,紧紧扭绞住手中的丝帕,胸口一阵阵难受。车厢隔开了她与外面的世界,随着时间一点点滑过,她愈发紧张起来。
就在她的手要碰触到车厢的厢门时,有人从外推开了那扇门。
管戎飞身上车,就在推开车门,余光接触到地面的时候,他猛地一惊,迅速转头,空落的屋檐上并不异样。可是他眼角余光明明看见月色照映下,地面有一个人影。是他看错吗?眉心深深拧起。
敏梅见他久久未进来,惊喘的喊到:“管戎!”
他这才收敛了心思,进到车厢里面来。【小说下载网﹕。。】
“得手了吗?”她用手捂住襟口。
管戎从怀中掏出那腰牌递到敏梅手中。她深深吸了口气,差点从口中蹦出的心,这才规规矩矩的回了位。
“格格,福晋让我带两个字给你。”
她微微一怔。“哪两个字?”
“信任。”那裕亲王福晋从窗口递出腰牌,他正欲点地腾空,她却突然喊住他,交代了他这两个字。
敏梅顿住。她懂她的意思。
正文 第六十一节 探监
有了宗令腰牌,果然一路畅通无阻。虽然也有几个官兵面露疑色,但在这宗人府里是见牌如见人,都不敢多问,让路放行。
宗人府的大牢在地下,只有一条道通行,为的是防止犯人出逃,窄小的通道果然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踏梯而下。室外明明已经是明媚温暖的春夜,这地牢里,却是阴寒无比。每走下一梯都感觉温度低了一些。
她早就置换了一身太监的衣服,长发束成长辫放在身后,明显比男子娇小的她倒确实让人辨不出真伪。衣裳单薄,一入这地牢,就忍不住打起寒颤来,双臂环胸,却依然赶不走那身寒意。只觉得冷飕难耐。
管戎见她唇瓣已经泛乌,连忙走上前一步,环住她摇摇欲坠的身子。
“真冷。”讷讷说到,从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到这大牢里来。小时候若是顽皮,便总是有宫人嬷嬷出言恐吓,说若是再不听话就要将她关入这宗人府中。那时已经留下印象,觉得这宗人府大概就是人间地狱了吧。可是直到真见了,才知道这场景似乎远甚于“人间地狱”四字。地牢或者确实有几分湿冷之气,可是最最让人瑟瑟发抖的是那股子终年不散,浓得化不开的死气,怨气。
这里没有窗户,不见天日,透着腐臭的空气让人咳咳欲呕,日子更是过得不分晨昏。连守卫的狱卒,面孔也狰狞如同地府魍魉。
深夜里,灯笼渗透的微光之下,明明安静莫名,她耳边却仿佛一直萦绕着哀嚎之声。是幻觉吧,这样的环境下,就不由自主的会有那些幻觉。进来的人,意志若是稍微薄弱一点,只怕无需动刑,便要垮了翼望。
过了最后一道狱卒关卡,逼仄阴暗的铁栏之后关的大都是些必死的重犯,那些死气沉沉的眼眸看过来,仿佛恶鬼刮身一般让人恐惧。她和管戎借着手中灯笼的微弱光芒在一道道的铁栏后搜寻泰必图的踪迹。
“泰必图。。。”她小声喊着,喉头涌现的酸液让她难受得厉害。狭长的牢道里静寂无声,让人更加恐惧。
走了许久,她手中的灯笼从一道牢门前闪过,忽而顿了下来。
提着灯笼又照了照。不敢置信的倒抽了一口气。“泰必图大人。。。”
那泰必图就靠在铁锈牢门上,昨日的锦衣华服,风华得意,如今只剩下面如死灰,双目充血。因着多日未曾梳洗,那原本还算丰朗的面颊已经塌陷得不成模样,披头散发让她险些没有认出他来。
她蹲下,仔细看见他衣服上的斑斑血迹已经干涸,显然是对他用过大刑了。
泰必图看清来人后,眼中并无惊讶之色。冷冷的撇唇一笑,仿佛早知她会到来一般。
她眼神一暗,确实,她是非来不可。那日捉拿他时,他放话不就是想要引自己前来吗?只是不知道他究竟有何目的,若是想自己救他出去,那怕是痴人做梦。别说她如今只是个空有名头的多罗格格,即使还未被摘除恭亲王福晋的诰命,这宗人府之事也是绝非她能左右的。
“你来了。”他目光中有几分迷离。
昏晃的光线下,敏梅竟然在他复杂难明的眸中看见了自己清晰的倒影。明明还是自己那张脸,只是在他眼里却看起来那样陌生。她一惊,虚浮的脚往后退了一小步,跌坐在地。
“别怕,你看我如今已经不能伤到你了。”泰必图抬起自己的手,掂了掂手上的镣铐。
敏梅摇了摇头,她不是怕他伤她,而是他那看着自己的眼神似癫似狂,让她心生恻然。
泰必图的眼眸深深对上她的一双秋水翦瞳。“连眼神都像。”他喃喃说到。
敏梅敛了眉目,神情肃穆的说到:“泰必图大人,你知道我今夜前来的目的。”她无心再言其他,这地牢里多呆一刻便多一分危险。自己有个什么,也是活该,只是她不能不连累管戎同罪。“我要知道我阿玛额娘当年死因真相!”
“玲珑翡翠呢?你带来了没?”他缓缓看她一眼。
他一再的提起那什么玲珑翡翠,她确实没有见过。“我从没听说过什么玲珑翡翠。泰必图大人,你也知道我如今心急火燎,若是我有你那家传宝物定当还你,绝不会有半句欺瞒。”她表明真心,一块玉牌交换一个真相,她怎么可能不舍交出。
泰必图忽而目露精光精光,忽而又癫狂的哧哧笑着:“没有。。。竟然没有。。。”眼中已无半点清醒。“没有那玲珑翡翠,我必死于此!必死于此!”最后一丝希望破灭,他也随之崩溃。
“泰必图大人。”敏梅低喊到。“我要知道真相,我阿玛额娘到底死于谁手?”
笑声骤停,他腾地站起身来。眼神忽而极度悲愤的看着她。“阿玛?!你额娘本该嫁我!你本该是我的女儿!”说完便又颓然倒坐在地上,两眼发直的盯着地上铺垫的稻草,不再看她。
“泰。。。”
“你走吧。没有玲珑翡翠一切皆是无用。”不等她开口,他先打断她的话。
“不。“敏梅激动的攀住牢门。“我要知道当年的真相。”她不能功亏一篑,做到如此地步,他是她最后的一线希望。她面露哀光的看着他,压低嗓音沉声说到:“是她吗?是那高高在上的太皇太后吗?”手指已经掐入掌心,强压下心中涩然。
那泰必图只是冷冷一嗤,靠在墙壁上,扭头看向囚室内侧,再不搭理她。
“泰必图!”她急得尖声叫了起来。
阴暗的大牢走道里再无声响,周围变得极其安静,只有墙壁上的油灯燃烧偶尔发出的劈啪声。
“格格!”身后的管戎低喊一声,手已经快速反应的拉她站起来,纳入身后。
敏梅还犹自沉寂在泰必图不肯实言以告的失落里,被管戎这么一拉,沉重的身体和他的拉力形成强烈的反作用,手臂疼得厉害。这一疼,才把她的理智拉了回来。
感觉到管戎浑身紧绷,她噤声问到:“怎么了?”
“有人。”他武功高强,自然听力了得,来人似乎也是个练家子,不然,他不会在对方如此靠近这么久才发现。听那传来的呼吸声中透着的沉稳冷峭之气,他亦能断定绝非兵差狱卒。
敏梅的一颗心提到嗓子眼,被发现了吗?她看向身前的管戎,眼光一沉,抓住管戎的手力道很大,附耳上前轻声说到:“一会若是打起来,你不要管顾于我,若是你也被关,我再无生机。”
管戎回头看她,这个时候,她却还是只在乎他人生死,他心中一痛,格格果然和那晋王爷,福晋极像,一生为善,却不知好人未必能有好报。
“管戎!”见他若有所思,她厉声喊到。她不要他陪自己葬身于这地底。“我要你答应我!”总是柔和冷淡的目光中此刻是难得的厉色。
这里只有一条道,再无退路,格格想得简单啊,任他武功再高,兵胄若是云贯而入,他如何能脱逃出去。为今之计,只有拼死一战。
“格格,要死,一起死。要生,一齐生。”
“管戎。。。”她惊恐的看着他,心沉到谷底,只觉得自己害了他,不该啊,终究不该拉他踏入这事之中。
管戎正欲张嘴,走道尽头的牢门就被人打开,年久失修的铁门发出尖利刺耳的“吱呀”声,在这地底的空气里久久回荡沉浮。
颀长健硕的身影在明灭的灯火中透着几分熟悉感,敏梅眯了眯眼想要看得更清楚,那人已经走进光亮之中。
看见来人,她惊喘得倒抽了一口气。“常宁。”她喃喃念着他的名字,手心已经冒汗。为何会是他?
视线交缠片刻,常宁的眼光落到管戎与敏梅交握的手上,眼光冷得令人寒入骨髓。下一瞬间,已经在两人怔愣之中快步移行至管戎身侧,不过转瞬,敏梅就落入了他的臂弯之中。
他低下头,在她耳边,姿态亲昵,用极轻极冷的声音说:“回府再好好和你算帐。”说完就拉扯着她的手臂,往外一带。她的手臂仿佛与身体撕裂一般的疼痛。感觉到他勃发的怒意,紧咬唇瓣,她没有痛呼出声。
她几乎是一路踉跄的被他拖出地牢,上到宗人府后园,他急促的步伐才稍有缓滞。
月色撩人,这样的夜晚,该是花前月下恣意浪漫的时候,他却和她在这京城里最为阴森残酷的地界如此牵手而行,真是好不讽刺。
两人心中各有所思,都是紧拧眉心。身后的管戎亦步亦趋,却也始终保持沉默,安静的气氛中透着不寻常的气流。
敏梅不免揣揣难安,他是如何会出现在这里的?几日未见的人,却在这地牢之中见到了,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虽然见到他的那一刻感到惊惧,心却莫名的安了。那一刻无论见到的是谁她都将惶惶,可是独独见了他,她却深深喘了口气。脑中顿时闪现燕雨托管戎带给自己的那两个字“信任”。是的,就是信任,谁她都不见得相信,但是见到是他,她便觉得安全了。
只是,他是何时来的,究竟在那门外呆了多久?虽然她和泰必图说话一直很小声注意,不过隔着一张破腐的铁门,难保耳力超群的他不会听见。
浑身一僵,若他真是从头听到尾呢?她。。。不敢想。
常宁突然顿住了身子,敏梅在她身后不及停步,一头撞上了他的后背。他却未动,只是看着前方。
须臾过后,远处渐有火光接近。看那阵仗,耳边听得众多兵胄急促的脚步声。
敏梅心中大惊,今日这是怎么了,接踵而至的黄雀,让她这区区小蝉备受惊吓。宗人府里这终年冷萧之地这会倒还真是热闹了起来。
常宁身形未动,没有回头,却低声说了一句:“什么话也别说,有我!”
她直觉点了点头。心中忽而升起一股暖意,为了他那句“有我。”。她已经习惯被他撇下,从没有想过有朝一日他也会张开羽翼,护她于怀中。
他突然伸手进她衣裳的领口,冰冷的手掌触及她胸口的肌肤,让她浑身一僵。正在疑惑之际,却见他掏出她怀中的宗令令牌,放入自己的袖口之中。那动作并无半点迟疑,流畅得仿佛是在自己身上拿出的一般。
她还在想他如何知道那令牌在她手中,又如何知晓她将令牌藏在肚兜之下?
举着火把的一行人却已经行色的来至面前,领头的赫然是那裕亲王福全。敏梅一时心思百转,燕雨被发现了吗?她明白腰牌不见对于宗令来说是何等重大之事,心中更是担心燕雨的处境,毕竟她是帮自己,若是因为这件事情而害了她,自己真是罪该万死。
“怎么是你?”福全在看见园子里站立的自己的五弟时,脸上布满疑惑之色。一贯的温和被冷凝取代,火光照耀之下,亦有几分迫人之气。
敏梅连忙垂手站立在常宁身后。心想,这福全到底是皇家之子,即使再怎么掩饰,还是难脱天生高高在上,威慑众人的气势。
“二哥怎么也在这?”常宁淡淡掀了掀唇,不答反问。态度少了平日兄弟间的谦恭,却多了几分倨傲。
福全眼神一暗,夜半醒来,衣裳上的宗令腰牌不见了,宗令不见了腰牌还得了。他一向谨慎,如今皇帝又将重差交予自己,若是被人发现不见了腰牌,便难保不被人说个保管不严之失。这事可大可小,到那时,还不是如入沼泽,若是旁人有心陷害,恐有灭顶之灾。
福全的眼神淡淡扫过常宁,皇家兄弟本就难有友爱谦恭,朝野之上虽然都致力为皇上建功,却是颇多政见不同。他自然不会跟他坦言自己心忧之事。
“宗人府的正白旗兵胄已撤,五弟这会来不知是因为何事?”看似平常的眼眸里骤闪精光。
“不过就是来看看那泰必图。”常宁闲闲说到,语气平常无波。敏梅也是在这时才注意到,确实,一路走进宗人府,并没有见半个身穿正白旗软甲的兵胄。按道理说,这宗人府该是八旗各派一些人马驻守,如今整个宗人府却都只见这裕亲王的正黄旗。排除其余七旗,这在从前还是未有之事。
“泰必图的事,皇上已经交由我来处理,五弟就不必多加劳心了吧。福全脸上依然挂着的是那和煦的笑容,只是言语间却分明夹枪带棒。
“二哥不必多心,不过是因为那泰必图是我亲手抓捕的,难免对他的事情多上心了一些。再说。。。那日灯集游舫之上。。。”他看见福全在听到游舫两个字时明显脸色变得不自然,唇角一撇,接着说到:“二哥还是多加小心,这泰必图可是会咬人的狗。”说完,转身就走。
敏梅跟着他身后亦步亦趋。
与福全擦身之际,却突然听见他低喝一声:“站住!”
常宁,管戎和她三人都身形猛然一顿。
“这位公公是你府中人?”
感觉到福全锐利如箭的大量目光,她的头低得更低了,下颌几乎挨到胸口。
“是的。”常宁沉了目光,眼露暴戾之气。他知道福全已经发现了小太监装扮下的她。一双冷眼紧紧盯着福全,警告的意味浓重,若是他真要掀了敏梅的底,他怕是也不会让他好过。
福全收敛目中精光,呵呵笑了两声。颇含意味的说了句:“果然顽劣不改。”说完又再深深看了一眼敏梅,这才朝身后摆摆手,带着一群兵胄呼呼远去。
待到那群人远走,敏梅一直紧绷着的神经才稍稍松懈下来,重重喘了口气。看着身前的常宁,心中不免惶惶想到,若是刚刚他没来,自己此刻说不得还与管戎在那地牢之中。这会福全带了兵去,怕是已经将她与管戎拿下就地正法了。
“这时才知害怕?”常宁看她轻拍胸口的模样,冷冷嗤到。这女人真是胆大妄为到令人发指的地步。偷宗令腰牌,夜闯宗人府地牢,他真的想知道还有什么事情是她不敢做的。“我到底是惹了个什么麻烦回来。”
她顿了顿,这才轻声说了一句:“谢谢。”不论是为了什么,他确实是救了自己和管戎一命。这两个字清浅,但全代表她全部的心情。他从她怀中掏出腰牌,若是刚刚行迹败露,福全搜身,他有没有想过,即使贵为亲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