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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科玉律-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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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临诗正了脸色,“可见二弟说这话就是见外了。难道母亲不是我的母亲?你能舍弃京中升迁的机会,心甘情愿的回来为母亲侍疾,我这个当大哥又怎么好自私自利?”

岳临书细心的审度了这个庶兄的神情,看不出话中真假,也只好转移话题。

“听闻大嫂收养了郑微之的一对儿女?”

岳临诗颔首微笑:“父亲拿的主意,小的倒不打紧,只那大些的女孩子十分乖巧伶俐,父亲甚是喜欢,如今叫家里当正经小姐一般对待。二弟知道,我和你嫂子一直盼望有个孩子,前些年几个通房小妾都不中用,心也就渐渐死了。又想她们终归也是好人家的女孩儿,没的耽误了人家的青春,陆陆续续也都散了。眼下忽然有个聪明漂亮的女儿,你大嫂的心境也开朗了许多。”

岳临诗这样几句话,全然推翻了岳临书原本的劝说。

晚间回至自己的小院,岳临书不免抱怨妻子,怎么不早把郑家兄妹在府里的光景告诉他,使的他险些在大哥面前讨了不自在。

二奶奶坐在梳妆台前任由乐姨娘卸妆,听见丈夫的抱怨,头也不回道:“芝麻大点的事儿,也值得你训斥我两句?敢情京城里老爷做久了,连自己怎么发迹起来也忘了。”

岳临书忙笑着上前,接过乐姨娘手中的象牙梳子,从铜镜中看妻子:“数月不见,你这脾气可半点没变。我也不过就是随便说两句,夫人千万别放在心上。”

二奶奶余怒未消反更盛,一把夺过丈夫手中的梳子往旁边的首饰匣子里摔去,怒色道:“我怎么敢当‘夫人’二字,这些年外人都当我日子过的光鲜,丈夫为官,儿女又争气,可谁想过这一辈子寡妇生活?你早早答应我,一定给我挣个诰命回来,也叫我凤冠霞帔的在青州城里走一遭。可你瞧瞧。。。。。。”

二奶奶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那小岳氏凭什么对我趾高气昂,还不是公公给她请了个诰命?”

被晾在一侧的乐姨娘大气不敢出,岳临书面色尴尬,赶紧挥手命其出去。

“我心知对不起你,可你不是不清楚。”岳临书道:“太子司议郎这官职听着体面,但却不知,我这些年连太子什么模样都没见过。每月的俸禄还不够自己开销,倒要叫家里与母亲贴补。”

二奶奶忙擦了泪水:“那你怎么还敢回家来?虽然说婆婆情况不好,但我全心全意伺候,未必不能叫婆婆病愈。你眼下要紧的是怎么进了崇文馆。”

岳临书拦住妻子瘦弱的肩膀:“正因为我有心进崇文馆,此刻才不能会报假回青州。”

见二奶奶狐疑的打量自己,岳临诗笑道:“此次升迁并非一帆风顺,上峰焦大人虽属意于我,但左丞相一直想把他的女婿安插进崇文馆,太子自己又偏向太傅大人的弟弟,两虎相争,我此时插进去,不但得罪了两方,还处处不讨好。”

二奶奶是世家女,心境开阔不比那些小家碧玉。

丈夫一说明缘由,她便领会了全部:“你的意思是,想要做那得利的渔翁?”

岳临书哈哈大笑:“只要进了崇文馆,我便有信心叫太子重用我。届时别说给你求一个夫人的封号,就是叫咱们女儿进宫为太子妃。。。。。。也不是不能的事情!”

岳二奶奶眼前一亮,立即温柔小心起来:“二爷别是哄我呢吧?”

眼看妻子柔情蜜意,小心翼翼的模样,岳临书不觉心动。

二奶奶虽然三是有余,可保养不赖,又有那句话说的在理:这远的香,近的臭。数月不见妻子,岳临书如何能不想?

他一个翻身就将妻子压在身下,芙蓉帐暖度春宵;耳鬓厮磨至天明。。。。。。

他们也不过就是个凡人罢了。

次日早起,二奶奶将丈夫带回来的东西一分为二,明显厚重的那份送了房氏的院子,轻巧的那份就给了三房。

大丫鬟淑晚亲自捧着一方砚台匣子去给见郑离,不想这么早,自家三姑娘却在。

淑晚有些惊讶,她可没料到两位小姐好的一个人似的。自己进来时,三姑娘正和郑小娘子挤在一处说悄悄话呢!

淑晚一面胡乱猜测,一面将二奶奶所送之物呈现给两位姑娘瞧。

岳三娘见多识广,诧异道:“这是京城荣墨斋赫赫有名的稠香墨,等闲的也要三百两银子一方,端看妹妹这一块。。。。。。”岳三娘摸了摸,又拿在鼻子尖前轻嗅一番,断定是个好东西。

郑离哪里敢收,淑晚便笑:“郑姑娘也太客气了,连老爷都说,您和家里嫡出的小姐是一样的,我们二爷头一回见你,若不拿出点好东西,哪里就好意思呢!”

岳三娘将稠香墨塞给郑离:“你收着,暂且打发了淑晚出去,咱们还有要紧的事情商量呢!”

淑晚眉梢一跳,有心问问三姑娘口中那要紧的事情是什么,可待一想自家三姑娘的脾气与二奶奶有一拼,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淑晚知情知趣的就要告辞,郑离却叫住了她。

“淑晚姐姐留步,我心里有件事很是好奇,还请淑晚姐姐解疑才好!”

24、香炉(400收藏)

屋子里点的是百合香,很是芬芳,淑晚记得二奶奶有一阵子也喜欢这种熏香,家里是常备的,不知什么时候忽然就被打进了冷宫一般,不但不准自己屋里熏点,就连丫鬟们往日进进出出,谁身上沾染上了百合的香气,二奶奶也要大发雷霆。

时间久了,大家自然不敢再碰。

刚才她进屋的时候还在犯愁呢,这待会儿回去伺候二奶奶,还要费事换件衣裳才好。

郑离见淑晚瞅着自己案上摆的小香炉出神,便使一眼神给岳三娘。

岳三娘点点头,笑与淑晚道:“郑妹妹不是外人,她既有话要问你,你也别含糊,直说就是。”

淑晚回神呆呆看了岳三娘片刻,才屈膝做应。

郑离笑笑:“淑晚姐姐也不用多心,我只是好奇你与壁画有什么仇怨,我初进府那日,你们俩在花丛中似乎闹的很不愉快?小丫头们尚且不知壁画的死讯,可你身为二奶奶的心腹,不可能没有听说。而今壁画死的不明不白,我闲来无事和三姐姐提及此,正巧问问你解惑。”

淑晚有些不安的瞥了岳三娘:“两位姑娘明鉴,我和壁画是有些口角纷争,但绝不到要其性命的地步。况且。。。。。。况且那日我不过是为一个好姊妹出出气,赶巧就叫郑姑娘给撞见了。”

岳三娘冷哼:“赶巧?我看你是存心给母亲抹黑!母亲在家里一番好名声,都是叫你们这群刁奴给带累坏的,依着我的意思,也不用再问什么,拿了你去告诉母亲,看母亲怎么收拾!”

郑离听得出岳三娘这是威吓的话,一个扮黑脸,一个扮红脸,倒也相得益彰。

看淑晚吓得小脸煞白,郑离便知目的达成了一半。

“淑晚姐姐还不快说!究竟是什么缘故?万一真和你没有瓜葛,来日壁画的死被人疑心到你头上,三姐姐也好为你求情!”

淑晚闷着头,讷讷道:“不是奴婢不肯说,而是不敢讲。奴婢刚才提到的那个好姊妹,其实,其实就是早去了的什锦。”

岳三娘手骤然一紧,将上好的丝绸裙子抓坏了好几道金线。

“什锦姐姐大我三岁,一个庄子上长大的,小时候常在一处玩。奴婢才进府时,什锦姐姐已经在大爷院子里站稳了脚跟,时常送我些好吃的好用的。奴婢是个知恩图报的,什锦姐姐死后,我哭了整一宿,又怕二奶奶生气,就不敢叫人知道。可我心里恨壁画对什锦姐姐使坏,我,我便寻了机会就找她的不自在。左右。。。。。。”

淑晚不敢再说,只拿眼睛偷瞄岳三娘。

郑离笑着替她往下说:“左右二房和三房早就是水火不容,你就算做的再过火,也只会叫二奶奶觉得你忠心耿耿,不但不会怪罪,反而认定你是个好的?”

淑晚羞得无法言语,更加不敢再偷瞄岳三娘。

此刻,岳三娘早被二人的话语打的心中惊雷阵阵。

家里这一切可怕的凶杀案都是在什锦死后才一一发生,连涌泉寺的济慈师太都和祖母说,岳府阴气太重,恐怕有阴魂作祟。现在想来,莫非自己那晚撞见的其实就是什锦?

岳三娘两脚一缩抬离地面,害怕的微微蜷着身子。

郑离淡淡瞧了她一眼,继而又问淑晚内情。

淑晚见今日若不详实的招了,只怕两位小姑奶奶都不会叫自己活着出院门,她一面恼恨自己多事,非要在二奶奶面前讨这倒霉的差事;一面咒骂郑离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她想来想去,这件事告诉归告诉,但总要先把自己从里面摘了出去。

淑晚便道:“三爷一直喜欢什锦,三奶奶还在世的时候,三爷就时常背地里弄了三奶奶的金银首饰给什锦。壁画眼热,没少在三奶奶面前作践什锦,三奶奶为除心头大患,便怂恿壁画去在岳家传那些风言风语,诋毁什锦的名节。”

岳三娘悄悄冲郑离招招手,小声道:“这个我也有所耳闻,据说什锦死后,二夫人带着徐妈妈去清点她的屋子,首饰匣里好多金银珠翠,有些还是祖父赏的呢!”

郑离似乎有些明白什锦为何会成为整个事件的中心疑点了。

典型的小姐身子丫鬟命。

男人们待她越好,她就越招女人的嫉恨。内宅中的女人们,什么手段使不出来?况且,什锦招惹的男人还不是一个两个;父子两代同为一个女人反目,其结局又能好到哪里去?

郑离打发了淑晚,又叫岳三娘将今日所听之事保密。

“阿离妹妹放心,我可不像五娘似的,芝麻大点的小事都往外讲。”三娘一脸信誓旦旦,又约好晚上一并去瞧大夫人,才领着淑芳等离开。

如今郑离身边只剩下了一个芬儿,房氏曾提出过再把枣儿拨过来与她使,都被阿离婉言谢绝。芬儿一时间骤然成长了不少,屋里屋外,她俨然第一大丫头。

这会儿她才送了岳三娘回来,就看见姑娘端详着小香炉左瞧右瞧。

芬儿“扑哧”一笑:“外面两个小丫头觑着翠儿的位置没人顶,都心思活跃着呢,这不,为了巴结姑娘,特意给你熏点上了这百合香。姑娘别说,倒还真是有些清香的味道,虽然不比大奶奶房里的浓梅香,却很配姑娘的人品。”

芬儿上前斟了一盅茶,郑离腾手接过,问道:“刚才我瞧淑晚盯着这香炉的眼神有些奇怪,你找个时间去打听打听,二房平日点的是什么香!”

芬儿不假思索道:“这倒也不用去打听,姑娘若问它,我却是知道些的。咱们家每年都有从宫中赏赐下来的甘松香,老爷自己不用,都给了大夫人。可大夫人专心礼佛,小佛堂通常只点一种旃檀枷罗香,那些赏赐便悉数给了二奶奶。二夫人因为这件事不知和老爷闹过几回,可一次没得手。渐渐地,咱们也都知道,大夫人虽然不理世事,但没人敢不尊敬。”

郑离暗笑自己多心,便将此事作罢扔在一旁。时值正午,大家吃过了午饭便一一散去,天气渐渐炎热,小丫鬟们见大奶奶和二奶奶都在小佛堂侍疾,宅子里无人镇守,便三三两两躲了起来偷懒。

郑离估算着时间,将近未时一刻,她才起身和芬儿提着食盒往偏院来。

25、惊风

她主仆二人专挑偏僻的小径走,一路上但见远远处有人影,她们便急忙回避。好在偏院少有人往来,这一路倒也不惊险。

待到立定在一扇油桐色的小门前,芬儿才将食盒交给郑离,见姑娘微微颔首,便抬手去叩门。

不多时,一个老迈的婆子将门开启一道小缝,门吱呀呀发出刺耳的响声,婆子眯着眼,见是她主仆俩,警惕的探出头左右张望一番,总无人在周围逗留,她才小心翼翼地侧身让她二人进来。

“多谢妈妈网开一面。”芬儿笑着将预备好的碎银子塞进婆子手中,婆子板着脸,看也不看,只冷冰冰让她二人快些,免得叫外面发现,自己则像幽灵般,再次悄无声息的隐身进了隔壁的屋子。

。。。。。。

被关押许久的翠儿看着摆满地面的食物,眼神怔怔。

有她爱吃的蒸饼,酱肉,红薯饼,香妃酥。。。。。。翠儿不禁哽咽:“我那样陷害姑娘,现在想想,连畜生也不如。”

郑离捡了一张尚带余温的红薯饼给她:“悔恨的话等将来再讲也不迟,眼下先怎么度过这要紧的难关。我这两日琢磨,你被发配到这此不闻不问,多半是因为二夫人无暇顾及,可万一等到她腾出功夫来收拾,你的下场只怕比任何人都惨。”

翠儿赶忙放下手里的食物:“姑娘那日和三姑娘嘱咐我的话,翠儿一时也不敢忘,可老爷总不叫人来传唤我,我就是想要翻供,却也没机会。”

郑离摆手示意她稍安勿躁:“眼下不叫你,总有重新传你的一天。我先问你几句话,你不准隐瞒,老老实实告诉了我。”

翠儿忙不迭点头。

“那日你我三人一起去花房,虽然分开两路走,但花房就那么大的地方,总不至于失去了你的踪影!偏芬儿如何喊你,都不见你的人影,你当时在什么地方?”

翠儿听闻此话,开始支支吾吾有些躲闪。

郑离冷笑着起身,“你不便说,我也不用没趣儿的再追问。只是将来二夫人怎么作践你,阿弥陀佛,你千万别再侥幸我回去搭救。”

郑离转身就走,翠儿猛然往前一扑,抱住郑离的腿不肯撒手。

她身后的锁链哐啷啷发出一阵阵闷响,连日被铁链拴着,翠儿的脚踝已经开始有溃烂现象,刚才用力之下,割开的伤口更深。

郑离有些心软,便顿住了脚步。

“姑娘,都是翠儿猪油蒙了心,分不清好歹,叫姑娘为我伤心。其实,其实那日我怕的很。走到花房外我就瞅见那道鬼影,说给姑娘和芬儿听,你们俩只不相信。”翠儿羞愧的低下头,继而道:“当时姑娘提出分开找,你打发我自己提着灯笼,却和芬儿一道,我埋怨姑娘偏心,就熄灭了灯笼躲在一棵大芭蕉树后面偷懒。可是。。。。。。”

翠儿的肩膀开始有些颤抖,郑离立即追问:“你又瞧见了什么?”

翠儿睁着惊恐的眼睛,痴望郑离:“我在黑暗之中看见了徐妈妈的女儿青岚,就离着姑娘没几步站着,只是她前面有几盆大叶雀梅挡着,姑娘没发现。姑娘查看壁画尸体的时候,青岚是想对你施歹意的,我当时又急又怕,只好冲出来尖叫吓跑她。”

郑离闻听之下不觉骇然!

自己身处险境却还不自知。

怪不得,怪不得那日翠儿像做戏一样又惊又吼;怪不得自己总觉得花房中什么地方透着古怪。

她忙将翠儿扶起,反施加一大礼,慌的翠儿不知怎么躲开才好。

郑离毅然道:“你放心,只要我在岳家一日,总要救你出水火。守门的两个婆子我已经用心打点过,你有什么不妥只管叫她们传话给我就是。我会悄悄叫人送金疮药来,你且耐性静候两日。”

翠儿顿时心安,又将郑离带来的食物风卷残云般吞咽下去,这才恋恋不舍的瞧着姑娘出门。

郑离满怀心事回了房氏的院子,萱姑姑早守在门口,一见她主仆忙跑来,劈头盖脸就是一顿抱怨。

“姑娘可知我们都找疯了?你倒好,一声知会也懒得告诉我们,要是译哥儿出了什么事,你叫我怎么有脸去面对老爷夫人!”

萱姑姑的态度实在可气,狰狞的面孔几乎滴出血来。

芬儿见萱姑姑几乎没把指头点在姑娘的鼻子尖儿上,气的一甩手扇了过去,正打在萱姑姑的掌背上。

“萱姑姑是姑娘身边的老人儿,怎么还这么不着调,你当这是什么地方?先别说姑娘只是出去走走散心,就算有什么,那也没必要与你一个奴才报备。大奶奶都舍不得训斥我们姑娘一句,你算什么东西。”

芬儿是气坏了,往日从不说狠话的她,小嘴吐珠子似的,一个字一个字都砸在萱姑姑的脸上。

萱姑姑羞臊难当,郑离便轻声道:“好了,你们都是我身边的人,吵在一处算什么?”她有心维护芬儿,又与萱姑姑道:“芬儿年纪小,不懂事,怎么萱姑姑也不知轻重?就算心里对我有不满,好歹进了屋子再说不迟,闹的大伯母还以为咱们怎么了呢!”

那些午睡睡醒的小丫头们挤着脑袋偷偷往这边观瞧,见郑离打量她们,又都吓得四窜乱逃。

萱姑姑没抖起威风,反被埋怨,不免讪讪:“姑娘进去瞧瞧吧,二少爷不知怎么,身子烫的紧。”

郑离心下惊慌,推开萱姑姑大步进门。

厢房中,乳娘抱着郑译焦急的来回踱步,看着襁褓中通红的小脸,乳娘一颗心几乎碎了。她把二少爷当成自己亲生的一半照顾,眼下孩子得病,好比割掉了乳娘心口的一块肉。

“姑娘,姑娘你快瞧,二少爷不知怎么了,额头烫的很。”乳娘一见郑离,立即有了主心骨,忙将襁褓推给她瞧。

郑译白净的脸上泛着不正常的红晕,白胖胖的肉颊温度十分高。小鼻子呼吸缓慢,两眼紧闭,连耳朵都跟着烫手。

郑离用手一贴便知不妙,忙叫芬儿去请房氏,好在徐太医来为大夫人复诊,听闻情况,也随着来瞧。

这位徐太医原是太医院掌院,医术十分高明,可惜近些年皇后与武贵妃倾轧十分厉害,徐太医是个精明的,不愿意搅进这是非中,加上他确实上了年纪,便就势请辞回乡养老。

大夫人昏迷以来,都是徐太医亲自问药,岳云也不敢相信别人。

徐太医号了脉象,笑与房氏道:“受了惊风,不碍事,老朽开个方子,叫小厮们去抓药,小少爷年纪还小,吃两三剂怕也就好了。”

房氏万分感激,又叫果儿去选四样点心做礼。郑离看着徐太医慢慢收拾药箱子,便开口问道:“敢问徐太医,这惊风是什么风?才午间时还好好的,怎么忽然发起了高烧?”

徐太医笑笑:“所谓惊风,便是邪风。时值换季,难免有些不妥。老朽观瞧,小少爷从娘胎中生下来就弱,体质比照一般孩童逊色许多。慢说是惊风,就是温度变化大些,怕也要叫小少爷受些罪。姑娘放心,用了老朽的药,小少爷不出半月自然就好了。”

房氏在一旁解释:“徐太医医术高明,在青州首屈一指,阿离放心,译哥儿会平安无事的。”

26、退烧

徐太医的药果然有效,才吃了一剂,郑译的小脸蛋就渐渐消散了红晕,耳朵也不热了,鼻息节奏顿挫,不似刚刚。

房氏见无大碍,心里惦记去看大夫人,便嘱咐人细心照看,自己先去了小佛堂。萱姑姑因为心中不安,更不敢往前凑,厢房中一时就只剩下了郑离、乳娘和芬儿。

阿离不假他人之手,亲自抱着郑译,时不时用手背贴在弟弟的额头上试温度。徐太医的药虽然苦,但郑译从始至终都是那个老样子,不苦不闹,煎汤苦药送下,郑译也不过就是哼哼两声,眼皮子也不睁,叫所有疼惜他的人更感可怜。

药香暖人,却寒心。

“译哥儿是你亲自照顾的,没人比你更清楚他的身体。你每每告诉我,译哥儿吃的好,穿的暖,虽然不哭不闹,却叫人十分省心。说句不客气的,自从译哥儿出生,我就没见他病过,今日闹的这样大,难道不蹊跷?”

乳娘十分羞愧,忙解释:“也怪我大意了,想着姑娘时常说,小孩子常常抱出去晒太阳,骨头才能长得结实。奴婢是粗鄙之人,从不懂那些门道,却只相信姑娘的话。这不,今儿午后太阳足,我和萱姑姑便兴冲冲冲带了小少爷往净池那边闲逛。这一路上也不见小少爷怎样,唯独。。。。。。”

乳娘有些疑惑,有些不安,她压低声音道:“唯独在白翠亭的时候撞见了一位姐儿,姑娘也知道,除了侍奉小少爷,我是从不往外走动的,认识的人也少,萱姑姑倒是有些眼熟,说那姐儿是二夫人身边的大丫鬟青岚。”

郑离声音急切:“你是说,你们撞见了青岚?那她可曾碰过阿译?”

乳娘连忙摆头:“小少爷是姑娘的至亲,也是奴婢的依靠,那丫头虽说十分和蔼,抬手要抱小少爷,可我怎么敢把小少爷交给一个陌生人呢?况且,白翠亭三面环水,她要是一失手,我万死莫辞,根本不敢叫外人碰。”

“这么说,你虽然看到了青岚,但是她始终没和阿译有近距离的接触?”

乳娘唯恐郑离不信,指天画地,甚至用她那个早不知流落何方的孩子起誓。

郑离心知乳娘秉性,忙拉下她的手道:“别怪我多心,有几句话我得嘱咐你,岳家二夫人对我有些偏见,那位青岚姑娘又是她的心腹,咱们少不得要提防几分。你没在大奶奶面前提及刚才的话,大约心中也存了疑惑。可咱们细想想,平日无病无灾,怎么碰见了那个叫青岚的丫头,回来就起了高烧?”

乳娘有些害怕,当初预备做乳娘时,介绍她进郑家上工的牙婆便说了一些内宅争斗与她听。乳娘还当是戏文里才有这些事情,不成想自己还没把小少爷抚养大,就硬碰硬的撞上这种倒霉事。

“姑娘,要不要找个机会和大奶奶提一提?”

“不!”郑离斩钉截铁道:“这些也只是咱们的怀疑,算不得数。好在阿译无事,你今后多留心些就是,别再叫二夫人身边的人靠近。”

郑离又等乳娘给郑译喂了奶方起身离开,走到门帘子前,忽而又止住了步子,在乳娘诧异的目光下,郑离抽出袖口中雪白的帕子,用郑译用过的药碗内围抹了一圈。

帕子上立时沾满了药渍,甚至染透了帕子上那朵绣工精美的百合花。

乳娘心思一动,立即把自己的那条干净的找了出来:“姑娘先拿我这条应付应付,别人不问也就罢了,若有管闲事的,姑娘就把这条照着她脸上一摔,看还敢不敢小觑咱们主仆几个。”

郑离笑而不语,将两条帕子一左一右分别塞进袖口,悄步出了厢房。守在门外的芬儿立即贴附过来:“姑娘叫我在门口盯着,倒是看见几个鬼鬼祟祟的身影,像是二夫人身边的丫头青缨,见了我转身就跑,姑娘说,她不是心中有鬼,还能是什么?”

小岳氏身边的丫鬟喜欢用“青”字点缀,这些青字辈的丫鬟走在岳府后宅,少不得带了些趾高气昂。要说旁人见她们就躲还好理解,可换而处之,必定有所古怪。

“姑娘,要不要托人去打听打听?”

“不必,这件事我心里自有计较。”郑离找了个隐蔽的角落躲了,将那条沾染上药渍的手帕给她瞧:“叫你哥哥出府,在青州城找个医术高明,却声名不显的大夫,瞧瞧这药有什么古怪。”

芬儿忙看四周,不见有疑心的人,方道:“姑娘是怀疑药里掺了东西?”

“不是怀疑,而是肯定。”郑离冷笑:“译哥儿的病来的古怪蹊跷,去的也是古怪蹊跷,就算是太上老君的仙丹,那也要几个时辰后才能看出效果。依我看,不是徐太医的药有奇效,就是早有人在煎药的时候动了手脚。”

芬儿不解:“这又是下药,又是解药,闹的是哪一出?”

这件事别是姑娘自己多心弄错了吧?她有些不敢开口询问,又觉得自己的想法才最接近事实真相。

郑离不知芬儿心中的念头,轻推了她一把:“先去打听要紧,切记,要避着人。”

芬儿点头应下,自去找她在岳府当门房的哥哥不提。

阿离心事重重的回了自己的正房,又叫平日不大重用的两个小丫头看守在外。自从听了翠儿的那番话之后,她就有些警惕,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郑离总觉得有一道目光在暗处盯着自己,待查找一圈儿后,留给她的总是失望和徒劳。

前世时,邻居家有个顽童,养了几只小仓鼠,每每要拿着细红绳拴在仓鼠的脖子上,可怜的小动物若不按照顽童的线路走,必定要被勒紧喉咙,随时都有毙命的危险。

此刻,郑离感同深受。

岳家的案件虽然看起来和自己毫无瓜葛,可她早被卷进其中,甚至有可能成为凶手的下一个目标。

不过她倒是不后悔自己对彭先生的婉拒。

不进宫,自己尚且有一条生路,进了宫,别人便为刀俎,自己则是鱼肉。

郑离猛然起身抽出桌案上的纸笔,研好墨汁,思忖片刻,才将心中的线索一一着墨其上。

岳家小厮、壁画、鬼影、青岚。。。。。。

前三者都指向已经死去的什锦,而翠儿口中意图对自己不轨的青岚,其目的又是什么呢?

二夫人就不怕这样明目张胆的加害自己,万一被岳爷爷查出来,她也在难辞其咎?

又或者壁画就是二夫人指派人杀害的,而自己撞见了那神仙局,在不知情下险些丧命,幸而被翠儿的一声尖叫挽救。

郑离渐渐地将“什锦”和“二夫人”两人的名字连在一处,试图从中看出点端倪。

27、献粥(500收藏)

郑离从没见过什锦,但对她的大名却如雷贯耳。郑离相信,小岳氏一定恨死了什锦,不为别的,就为岳爷爷那样宠爱一个丫鬟;就为三爷岳临墨肯为什锦顶撞生母。

红颜祸水,小岳氏出手杀了什锦,倒也不难解释。

然而后面怪事就一桩连着一桩,一件接着一件,而且每一桩、每一件似乎都是奔着给什锦报仇而去。小岳氏是断然不会给什锦报仇的,鬼神之说又不可信,那这幕后的主使又是何方神圣呢?

郑离想的入神,连过了多久也未尝察觉,待到两腿站的酸软,夕阳开始偏落,她方回过神来。

阿离转身去花桌前斟茶,茶壶中早没了热水,只剩下凉冰冰涩口的冷茶。

她倒不在乎,痛饮了两杯,扭头回去收拾书案时,心头一震。

刚刚还在红木桌上的那张纸竟然不翼而飞。

郑离抢步上前翻找,空空然,叫人不禁生出一股冷汗。她仰头往书桌正上方的房梁观瞧,自己住的是正房,屋脊高大,不留心观察,上面就算躲了什么人也不会被察觉。

阿离绕着房梁转了足足三圈,也没看见一只蚂蚁。

可刚刚自己就对背着书案,要是有人翻出窗外逃逸,她一定会听见动静。外面的暖风将纸张吹走更是无稽之谈,要知道她刚刚还压着一块芙蓉石镇纸,凭它什么妖风邪风,也吹不走。

“宵小之辈,也不过是个跳梁小丑罢了,有胆子在姑奶奶房里装神弄鬼,没胆子跳出来让我见见。”郑离站在原地冷哼,声音大不不小,听着就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专门说给某人的警语。

院子外倦鸟归林,前头房氏侍疾归来,整个院落又开始热闹起来。

郑离孤身站立许久,直到松儿来请她往房氏那里用晚饭,她才心不甘情不愿的离开闺房。

当初房氏为郑离布置这小小的香闺时着实花费了不少心思,一个箱子,一串幔帐,都是房氏自己出嫁时候压箱底的东西。为这,松儿和果儿才那样心中不忿。

因为郑离的年纪不大,所用之物都精致小巧,最大的物件也不过就是那张楠木垂花柱拔步床。待屋中没了小主人,安静许久后,倚在拔步床四五步远的地方,一个方方正正的藤条小筐忽然从内而外被打开,一道黑色影子快如闪电般腾空跃出。

黑影在屋中站定,小心翼翼将藤条小筐原封不动摆好,不急不慌的将手中的宣纸折好放进怀中最妥善的地方。

“宵小之辈?”黑影有些羞恼的冷冷一哼,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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