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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科玉律-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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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地上,就在花缘的眼皮子底下“落地生花”。
小姑娘忍不住尖叫一声,捂住耳朵蹲在地上。
尖叫声在长街里更显刺耳,却无人理会她们。
三人不敢再动,马车却燃烧的更旺,那两匹马儿感到了命在旦夕的危险,拼命想要挣扎起身,却只是徒劳。
“不知哪位英雄在此,可否出来一谈?”
郑离借着火光,就看见对面高墙之上跃出两道黑色的影子,手持弓弩,正虎视眈眈望着自己。
长街尽头慢慢踱步出来四五个黑衣人,手中不是持长剑便是捏钢刀,郑离手里的马鞭显得那样寒酸。她索性丢了鞭子,拱手笑道:“小女子不知哪里得罪了尊驾,要尊驾如此兴师动众。”
为首的黑衣男子远远冲她冷笑:“不知?郑书女做事毒辣,应该再清楚不过今日的果报来自什么前因!一命抵一命,郑书女下了地狱别抱怨,这都是你该偿的债!”
男子一摆手,墙上的弓弩手便要放箭。
郑离忙道:“且慢!尊驾不妨听我一句,再决定杀也不杀!”她一指熊熊燃烧的烈火:“宫中车马在长街遇袭,尊驾便想掩人耳目是不可能的,千牛卫无故失踪,牵连甚广。小女子既知今日难逃一死,还请尊驾放过无辜,准那两个孩子逃命去。”
郑离从发间抽下三寸长的珠钗抵在咽喉。
借着火光,那些黑衣人看的清清楚楚。
“尊驾慈悲,小女子愿自刎于此,绝不牵连任何人。”
为首男子冷笑:“你还当自己是宫中的女官大人?凭什么和咱们讲条件?纵然杀了你们所有人,也不过就是费点功夫而已。”
男子手中长刀一横,寒光四射,杀气汹涌而来。
113、重伤
幽暗的长街越发衬托的大火熊熊燃烧。
冲天的火势早已经窜出了坊墙的高度,可崇仁坊里半点动静皆无,郑离便知今日在劫难逃。
可唯一叫她不明白的是,芸香县主受伤绝非刻意,吩咐自己送她回襄阳王府也不过是皇后临时的主意,对方难道就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安排好了一切?甚至连那几个千牛卫也一并收买了?
收买千牛卫,这一点无论如何也说不过去。
她惨死宫外,千牛卫逃脱不掉干系。
还是说,那几个人也同驾车的太监一般。。。。。。已经惨遭杀害?
郑离自认是个再小不过的小人物,对方完全没有必要兴师动众来谋害自己。
这里一定有什么自己没有了算到的原因!
郑离捏着手中的珠钗,面对寒光凛冽的长剑直挺挺站稳了身子:“尊驾今日非要置我们于死地?小女子只可惜。。。。。。”
男子一抖手腕,长剑在火光映射下卷起一个剑花,看起来无限杀机:“死到临头,你这废话倒也多。”
郑离淡笑:“人之将死,其言也善,难道尊驾就不想听听我这临终前的忠告?”
男子顿了顿,剑尖往上一挑,大有郑离胡言乱语便立即惨死当场的架势。
“小女子愚昧,虽然不知道尊驾如何打发了那些千牛卫,但也明白,能大费周折在此截杀,又说出先前那番话。想必与我结缘颇深。想来想去,也唯有萧将军和鲁平侯府两家,大约不愿意看见我平安。”
男子冷笑:“怪不得说你有几分小聪明,倒也没讲错。可惜。。。。。。你这聪明没用到正经处。管了不该管的闲事,怨不得你元寿将至。你多多期盼,来生再为人,托生个普通的脑袋瓜儿,也免得到处惹是生非!”
郑离低叹:“唉,萧小主的死虽然不太光彩,但陛下到底没有全降罪于萧家,可如今碰见碰见尊驾,萧家想必是要大难临头了。”
墙头上一持弓弩的蒙面人喝道:“和她一个小丫头片子啰嗦什么,干完活赶紧撤。”
说着。右手一发力。第二只箭矢挣脱弩机的束缚。离弦飞奔而来。
郑离大骇,下意识往地上一滚,“噗”的一声。飞箭却还是稳稳地扎在了她的袖口上。郑离只觉得钻心痛楚满上心头,左臂似乎是被射穿了。
花缘整个人一瘫就昏厥了过去,花镜也没比她好到那儿去,抱着花缘哭的稀里哗啦。
难道今日注定难逃一死?
郑离用右手端着左臂,刚刚的剧痛转眼变成了麻木,她心里还算清楚,再过不多时,自己就会因为失血过多而昏倒。
到那时,可就真的变成了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不行。她一定要趁着还清醒的时候做点什么。
萧家因为那根珠花被皇帝猜忌,已经自危不敢轻举妄动,怎么看都不像是此次幕后真凶。杀了自己,无非被皇帝更加忌惮。
郑离怎么说也是皇后的人,萧家杀她,皇后大大折损颜面,纵然将来萧家另送女孩儿竞选太子妃,皇后心中也会存下疙瘩。
自己虽然如蝼蚁一般轻微,但杀了她之后,两方平衡却大大被打破。
皇帝与萧大将军隔阂更深;皇后与萧家的联盟也看似岌岌可危。
谁才会从中获利呢?
郑离看着渐渐朝自己逼近的黑衣人们,忙轻喝:“我死了,皇后必不会善罢甘休。”
男子的长剑已经到了近前,轻轻抵在郑离的下颚:“这会儿还不忘钻营。。。。。。真是皇后的狗奴才。”
郑离感到自己脸上所有的毛孔都在扩张,这是极度紧张后的表现。精钢所锻造的长剑被擦的雪白光亮,可这里还是闻到上面那浓浓的血腥气。
死在这柄长剑下的冤魂不知多少。
难道今天也要用自己的血来历练此剑?
血汩汩的往外冒,郑离轻声道:“都说精骑卫中个个都是以一敌百的高手,没想到今日郑离好大的荣幸。区区几个小女子,便要惊动这些位大人!”
长剑一抖,郑离白嫩嫩的脸蛋瞬间划破一道血痕。
“你说什么?”
郑离用右手抹了一把脸,殷红的血渍涂满了半张脸,更叫她凸显出狼狈。
可郑离丝毫不以为意,趁着现在还算有几分清醒,郑离冷笑:“连我都能猜得出是精骑卫做的这场局,皇后娘娘聪慧过人,哪有不清楚的?孝义亲王本是占据上峰的人,此刻做出这等事情来,只怕。。。。。。”
从平康坊方向传来急促的马蹄声,哒哒的马蹄声不像是单骑。
黑衣男子目光一变,阴沉的审视着郑离。
郑离明白,自己命悬一线,就在男子杀与不杀之间!
“还不快走?”男子身后的同伴一扯他,厉色道:“杀了她一了百了。”
郑离忙道:“杀了我后患无穷!”她将荷包里的护身符抛给男子看:“若得残生,我当亲自拜访孝义亲王!”
男子认出了护身符,这是主子亲手所绘,不会有错。
他陡然抽回长剑,目光阴鸷:“记住你今日所言,若敢胡乱开口,那几个千牛卫就是你明日下场!”
这几名黑衣人纵身起跳翻越,不多时就消失在夜色深处。
郑离连滚带爬来到坊墙墙角,抽着冷气,用尽全力,右手狠狠拍在花镜的脸颊上:“想要活命,就什么也不要知道,更不要将我刚刚的话说出去!明白吗?”
花镜仓皇回神,痴呆呆的点头:“姐姐。是孝义。。。。。。”
“没有什么孝义!只有流匪!”郑离用沾满血迹的手胡乱往花镜脸上擦,“咱们三个想要活命,就要管住嘴巴。”
花镜忙不迭点头。
花缘还在昏迷,郑离蘸着左臂的鲜血。将小姑娘涂成了个花脸猫。三个人紧紧抱在一团,花镜轻抬郑离的左臂,小心不叫花缘挤到箭矢。
十几匹快马不多时就飞奔到了近前,火光之中,三人惊慌失措的神情清晰可辨。
“郑书女,果然是你们!”文人小说下载
来人翻身下马,几个跨步来至坊墙,一看见郑离胳膊上插的翎毛羽箭,眉头紧锁:“进宫医治怕是来不及了,崇仁坊里有家医馆。先治伤要紧。”
郑离强撑着眼皮子。她的意识越来越模糊。直到被人抱起,才最终失去了直觉。
。。。。。。
耳畔拂过清风,阵阵鸟鸣在旁边摩挲着。呢喃着。
药香在室内荏苒浮动,更有裙摆窸窸窣窣的摩擦声。
郑离闭着眼睛倾听,屋内似乎只人在走动,她忍着手臂传来的阵痛,偷偷将眼帘睁开一道细细的小缝。
头顶是暖青色的幔帐,绣着四季祥和的图样,一水儿天青色的被褥枕头,不是最好的料子,却也不是寻常百姓家常见的款式。
“姑娘醒了?”忙有个十五六岁的丫鬟过来掀幔帐,见郑离定睛瞅着她。不禁欢喜道:“姑娘别动,你都昏迷一天一夜了,我这就请大夫来瞧。”
“慢。。。。。。这是哪儿?”
丫鬟停住脚步,扭头笑道:“这儿是襄阳王府!”
襄阳王府?
郑离脑子瞬间清明起来,这么说,自己昏迷前没有看错,救她们的确实是襄阳王府的三少爷。
“我身边的两个女孩儿呢?”
“姑娘说的是花缘和花镜两位妹妹?”丫鬟笑道:“昨儿受惊不小,现和姑娘一样,吃了大夫开的安神汤药,现在隔壁客房休息呢!姑娘别急,你这伤势更严重,我立即去请人来瞧。世子妃刚刚还打发人来问,若知道姑娘已经苏醒,肯定高兴!”
丫鬟不等郑离再多问,一转身出去了。
郑离抬起右手轻按左臂,还好,疼比没有知觉要好。至少这条胳膊算是保住了。
她夜遇敌袭,脱身全属侥幸。还记得刚到长安时,经过萱姑姑千针引线去曲江的云中茶社见郑斌,回城时就撞见精骑卫贴身护送玄音禅师,不,应该说,是如今的孝义亲王。
郑离不敢说有过目不忘的本事,但那几个黑衣精骑卫给人的印象实在深刻。加上昨夜命悬一线,她不知怎么就联想到萧家逢难,最后得利的便是代替御驾亲征的孝义亲王。
脱口而出“精骑卫”,有一半是在试探,一半却是冒险。
孝义亲王要杀自己,又被自己贸然识破,这后面迎接自己的将会是什么,郑离完全不敢估算。
元后之子要杀自己,就好比碾死一只蝼蚁。
昨夜侥幸脱逃,下次呢?还有没有下次?万一孝义亲王威胁自己,她又何去何从?
正胡思乱想着,门外脚步声响起。
五六个人一起涌进屋子,为首的正是那日一面之缘的襄阳王世子妃。
“好孩子,你可算是醒了!”世子妃坐在床边,一把按住将要起身的郑离,长长舒了一口气,道:“大夫说,幸而没射到筋骨,不然这条胳膊就保不住了!”
郑离面色仍旧苍白,说话有气无力:“谢王府救命之恩。”
世子妃连连摇头,一声苦笑:“说什么救命之恩,都怨我们家芸香丫头,要不是她闹出那些事端来,郑书女也不必受这无妄之灾。皇后娘娘听说你的事凤颜大怒,恳请皇上一定要追查此事。如今案件已经移交了大理寺,是少卿彭大人主审。”
郑离一激灵,彭先生主审,若知道是孝义亲王主谋,一定死咬不会放过。
114、疗伤
世子妃抬手掖了掖郑离的被角,轻声安抚道:“皇后娘娘打发了云裳姑姑来瞧过,知道你还未苏醒,云裳姑姑十分焦急。她带来了娘娘的话,说叫你暂且在这儿安心养伤,等痊愈后再回宫不迟。”
郑离一惊:“怎么好在王府养伤!”
“傻孩子,你虽然有三品的封号在身上,可毕竟不是宫里面正经的主子,想要看太医哪是那么容易的事儿?皇后娘娘体恤你,早想到这些,所以才打发了云裳姑姑来此。”
郑离忙解释道:“世子妃误会了,郑离只是不敢叨扰府上。”
说的急了些,郑离的气息开始显出不平稳,世子妃忙叫人去把外面候着的大夫叫进来。一时间又是把脉又是开药,倒把刚刚的话岔过了去。
郑离重新敷了金疮药,又灌下去一大碗又苦又涩的汤药,世子妃交代两声,这才放心的出了门。
待到院中,世子妃又嘱咐屋中看护的丫鬟:“我已经叫小厨房熬了米粥,你们盯着郑姑娘用下,另外,她想吃什么想要什么,你们不用多问,只管来和我要。我若不得闲,问菊香要也是一样的。”
菊香是世子妃身边的大丫鬟,二十多还不出嫁,誓要一辈子服侍在世子妃身边,比那些老嬷嬷们还有脸面。
几个丫鬟一听,不免笑道:“世子妃对这个郑姑娘可真好。”
“哎,也是个苦命的孩子!”世子妃轻叹:“况且这事儿又有咱们家的几分不是。理应善待人家女孩儿。”
她轻瞥一干人:“你们不要因为人家借住在这里就怠慢小瞧,能叫皇后打发云裳姑姑亲自来问,这本身就不是个简单的。”
郡王府因为太后的原因,从不敢和皇后走的过于亲近。每逢大节庆进宫。世子妃总能看见伴随在皇后身边的大宫女云裳,所以心知云裳在丹霞宫中的地位。昨日见对方关切的语态,便知郑离在皇后心中不可小觑,所以当着这些丫鬟的面多嘱咐了两句。
府中虽然还是王妃当家,可世子妃也是说一不二,有时连王妃都拗不过她,要在世子妃面前偃旗息鼓。所以有了世子妃的叮咛,这些在客院里伺候的丫鬟们无不点头答应,暗中更是提起了小心侍奉。
且说郑离一觉睡到午时,被腹中鸣鼓似的饥饿闹醒。郡王府里的丫鬟忙端来热好的米粥:“大夫说。姑娘这伤不能吃辛辣。所以小厨房预备了几碟小菜,也不知合不合姑娘的口味。”
郑离被扶着倚在迎枕上,床上支起矮脚小方桌。上面布满了一只只巴掌大的菜碟,十分精致。样式也多,金丝白菜,香椿拌豆腐,核桃仁炒韭菜,蜜烧番薯等。
虽都是素菜,却色香味俱佳。
丫鬟服侍了郑离用了米粥,待要盛第二碗时,郑离却摇头笑道:“我问妹妹一句,府上的三少爷可在?”
“三少爷去了衙门。这会儿多半还不曾回来!”
“不知三少爷在哪个衙门当差?”
丫鬟颇为自豪的笑道:“我们少爷在金吾卫任左翊中郎将,手底下管着三四百人呢!”
郑离了然!怪不得是他救了自己。
皇宫两侧历来有左右千牛卫把守,宫中更设有禁军侍卫。金吾卫的职责便是日夜巡查警戒长安城,三十六坊坊间更有遴选出来的武侯日夜巡逻。
郑离是在崇仁坊外出的事,千牛卫虽然有错,可金吾卫也难逃追究。
她微微颔首:“劳烦这位姐姐,我想见见随我一并来的两个小姑娘。”
那丫鬟为难的看了郑离一眼:“这。。。。。。世子妃吩咐过,叫姑娘多多休息!”
“我见了她们才能放心,还请姐姐辛苦辛苦。”郑离原本穿着的那身宫装早沾满了血渍,此刻换上的都是郡王府的衣裳。不知是世子妃有意亦或是无意,她原本戴的首饰一样不落的都留在了身上,包括那支珠钗。
郑离随手从发间摘下,将珠钗塞给对方。
“郑姑娘,你千万别这样,我,我去给你唤人来就是!”丫鬟哪里敢接,又不敢使劲儿挣脱,唯恐撕裂郑离的伤口,只能狼狈的抽身去隔壁客房。
郑离刚趁着大夫换药的时候瞧过,伤口虽然触目惊心,但正像大夫所言,不幸中的万幸,骨头保住了,要是悉心调理,两三个月功夫便能痊愈。这叫郑离一时间有所迷惑。
精骑卫是皇帝的心腹暗卫,个个都是身怀绝技的高手,就算当时自己躲的快,可一根翎毛羽箭也不至于射偏。
自己留下的这条命究竟是侥幸,还是刻意呢?
她正琢磨着,花缘、花镜两个小姑娘已经是哭天抹泪跑进了屋子,后面跟着刚刚出去的大丫鬟,口中还不忘嘱咐着:“两位姑娘,可不敢惊动了郑姑娘!”
花缘本来要扑上前的动作生生止住在当场,哭的直打嗝,喘一下说一句:“郑,郑姐姐,我们可。。。。。。可担心你了。”
小姑娘哭的伤心,就算稍显稳重些的花镜也早成了泪人。
郑离抬着右手冲她二人招招手:“别怕,老话常讲,死里逃生,必有后福。咱们三个那么凶险都没事,是老天爷保佑着呢!”
花缘小心的拉着郑离的手指头,眼睛盯着左臂上一圈白色纱布绷带,“郑姐姐当时一定疼死了。”
郑离待花缘像半个妹妹,见小姑娘是真的吓坏了,忙道:“多亏了郡王府三少爷救下咱们,等见了三少爷,一定要记得感谢。”
花缘早郑离先一步昏厥过去,这中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她是一概不知,只知道醒来的时候在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花镜守在自己身边,胖花缘还以为自己已经踏进了阴曹地府。
后来才知,郑姐姐挡下了刺客们的一箭,是襄阳王府的人及时赶到。
刚刚引二人进来的丫鬟见郑离似乎有话要说,忙知趣的笑道:“我去瞧瞧姑娘的汤药熬好没,不过,大夫交代过,郑姑娘还是静养为佳。”
丫鬟一走,郑离这才有机会问当晚后续之事。可惜花镜那会儿早吓得六神无主,郑离昏过去,花镜险些没跟着一并死过去,就连金吾卫的几个人连吓带安抚,也没能叫花镜理清思路。
郑离点点头:“你不说反而好,一说必然露馅。”
花镜明白她指的是孝义亲王。
这件事只有郑姐姐和她清楚,现在想想,幸而那会儿自己真傻了,若糊里糊涂说些什么,事后根本无法弥补。
郑离捡着事情的大致说了一遍,嘱咐二人:“若有人问起,你们就按这个讲。实在逼问的紧,只装糊涂就好。襄阳王府不是久居之地,我的伤势略好些,便会请娘娘懿旨。”
有了郑离的话,花缘、花镜心中才有几分踏实。
这样在郡王府里一住就是七八日,期间世子妃来瞧过两回,带来许多补品,都是补血益气之物,说不上十分名贵,却也是一番心意。
郑离所用的金疮药药效极好,大夫诊治也十分用心,住了这些天她已恢复了三分之一的元气,更可以扶着丫鬟们下地走两圈。
郡王府在饮食用度方面从不苛待她们三人,但渐渐的,郑离发现个怪现象。她每每要去给王妃请安,这小院儿分派伺候她们的丫鬟便找各种借口搪塞阻拦。
郑离一开始还有些不好意思,想着郡王妃未必将自己放在眼里,哪里还记得她这个黄毛丫头。可七八日后,她却察觉出了蹊跷。
院门总是紧锁,偶尔开了角门,也只是婆子送饭菜送汤药进来。
这日天气晴好,她特意叫花缘扶着她往角门处来,离着还有十七八步,坐在小杌子上闲谈的两个门房婆子就慌乱的起身:
“郑姑娘,你这是要去哪儿?”
花缘有些不高兴,郑离暗暗捏了她的手心,反而与门房婆子笑道:“不去什么地方,见两位妈妈在这儿闲聊的高兴,过来歇歇脚。”
两个门房婆子不约而同松口气。只要不出去就好!
她们俩忙抽自己的凳子摆在郑离,花镜面前,更不忘用手掸去浮尘:“姑娘坐!”
郑离谢过坐下,花缘仍旧陪站着。
“两位妈妈是府里的老人儿?”
“就算是吧!泰和九年进的府,至今也有十余载,算是个半新不旧的老人儿。”
郑离笑道:“在这儿小院里当差,可还辛苦?”
两个婆子见郑离只闲聊家常,便不以为意,顺口便道:“也没什么辛苦,一年下来就是看看院子,咱们这儿本就少人来往,都是主子的恩典,赏我们一个养老的地儿。”
郑离举目四望,高墙底下竖着一排葡萄架子,此时恰是“花绽新红叶凝碧”,偶然窜出几根蔓儿,有结青葡萄的意思。再往下瞧,地上似乎开的是一道道的垄沟,可惜如今被数十盆盛开的月季压的结结实实,看不出种的是什么东西。
再说离着稍远些的西墙角,原有一口水井,不知什么原因用了块大石头堵着。
郑离纤指一挑,状似好奇道:“两位妈妈,既然有水井,干嘛还堵住?那样打水岂不是更费力?”
再看两个婆子的笑意,就透着那么几分不自在了!
115、更险
郑离只顾着说自己的话,对两个婆子的变色置若罔闻。
“我瞧着那月季花底下似乎开了几垄菜畦,若是这个时节种上些鹅仔菜,芫荽,想必极好。”
那两个妈妈连连陪笑道:“一听郑姑娘的话便知是侍弄过农活儿的,这个光景,可不就是芫荽最茂盛的时候?可惜啊!咱们这儿不是乡下,管院子的几个小姑奶奶头一个就不准咱们随便种菜!”
其中一人朝着内室的方向撇撇嘴,似有抱怨:“喏,我们也偷偷种过些,去年剩下好些菜籽儿,今年开春儿才冒出了嫩芽,全被那些小姑奶奶踩的踩,拔的拔。这还不算。。。。。。”
另外一人抢话道:“还扣了我们一个月的月钱。”
郑离轻轻一叹气:“那几位姐姐看着也都是娇惯金贵的,哪里知道农妇们一年到头的辛苦!这菜畦看着不大,一年到头,也能省下好多嚼用呢!”
“可不正是这个理儿!”两个婆子纷纷附和起来,她们是粗人,和院子里每天描眉画眼的丫鬟们说不上话,那些小姑奶奶们嫌她们粗鲁,她们还看不惯对方的扭扭捏捏呢!
不如眼前这位郑姑娘顺利。
人长的漂亮,说话更爽利暖人心。
“郑姑娘刚刚不是问那水井怎么回事儿嘛!”一婆子凑到郑离近前,半捂着嘴,轻声道:“我们俩老婆子在这客院儿里当差也足足三四个年头了,忽然前几个月来人。说那井里有些不干净,恐冲煞着了正房里的客人。这鬼神之事向来都是大忌讳,我们不敢多问,只好眼睁睁看着人用石头添堵住了井口。”
花缘害怕的往郑离身后躲了躲。刚刚说话的那婆子忙笑嘻嘻着安慰:“姐儿别怕,没事儿!我们老姐俩住这许久,一天在那井里四五回的取水,也没说冲到吓到,姐儿这么金贵的人儿,神佛保佑着,更不用怕!”
郑离单只用右手做了个礼佛的动作:“阿弥陀佛,这种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婆子讪笑了笑,屋中王府里的丫鬟便出来寻郑离。
“郑姑娘。该换药了!”
郑离起身。冲两个婆子微微含笑颔首。那老姐俩忙不迭回礼,惹得丫头不解的多瞧了两眼。
一时回屋另换新药,郑离见桌子上有刚刚外面送进来的新鲜果子。便给花缘使了个眼色。花缘鬼机灵,心中会意,便背着王府的丫鬟悄悄拿了两个最大最水灵的香梨,在花镜的掩护下偷偷又折返了出去。
等丫鬟换药结束,花缘早干净利索的办完了差事,若无其事的站回原地。
“郑姐姐,两个老妈妈谢你的果子。我走后又偷偷回去瞧了瞧,她们俩正争论不休,说这果子该不该交给院里的大丫鬟。”
花缘说完,心中略带不解:“这偌大的郡王府。。。。。。不会连吃个果子也管的厉害吧!”
花镜不明就里。只笑她:“你当人人都有你的好福气?御膳房的黄爷爷拿你当半个孙女,自然不缺你的零食。难道别人也一样?主子赏块糖都是极难得的!”
花缘不服气,在她心里,襄阳王府虽然比不上宫中,可两个甜梨总还有。况且那梨子又不是这个季节稀奇的玩意儿!
“郑姐姐,你评评理,看我们谁说的在理儿!”
郑离似笑非笑,低声道:“你们谁说的都不对!”她神色一凛:“依我看。。。。。。咱们仨是大难临头却还不自知呢!”
花缘、花镜大骇。
两个小丫头初逢大难,死里逃生,刚刚惊魂稍定,又听郑离这一番话说出,心立即提到嗓子眼处。
“若我没猜错,这儿多半不是襄阳王府!”郑离压低着嗓音道:“郡王府有礼部颁发的定制,正院用什么规格,客院用什么规格,出格儿一分都会被御史弹劾。可看咱们这间院子,不过寻常,或者说。。。。。。寻常太过,就显得有些不寻常了!”
几句绕口令似的话让两个小姑娘有些迷糊,待理清之后,花镜轻声问道:“郑姐姐是说,郡王府再寒酸落魄也不该把客院布置成这样?”
花缘忙接道:“何况襄阳王府老王爷还是先帝的表兄弟!哪里会寒酸?更不要说落魄!”
郑离笑着点头:“不错。据我说知,襄阳王府这样的门第,礼部每年都会拨款进行修缮。你们瞧这间屋子的木梁!”
她伸手一点,两个小姑娘忙站到屋子正中间,仰着大脑袋往上瞧。
幸好光线足,木梁看的清清楚楚。
普普通通,只用红色的釉油密密的刷了,并没有寻常王府里常见的那种雕花刻画。
郑离见她二人恍然的模样,又道:“再有,刚才在角门处所闻所见,也都印证了我的猜测。这里若是郡王府,断不会应允底下的婆子私自开垦菜畦。”
“郑姐姐说的时候,那俩妈妈还说菜畦长了新芽呢!”
郑离笑着丫头,低声道:“你细回味回味她们二人所讲的每个字。”
花缘闷着头,板着脸冥思苦想,不大会儿,忽然低呼道:“我想通了!她们说的是。。。。。。菜籽是去年剩下的!这说明,俩守门婆子在此种菜绝不仅仅是今年而已。”
花镜不解的看着她二人。
刚刚郑姐姐带着花缘出去散步时,她正在屋子里牵绊着几个大丫鬟。
郑离冷笑:“不错,是去年的种子!试想,襄阳王府是什么样的地方!世子妃两次来瞧咱们,丫鬟婆子无不屏吸静立。可见他们家的规矩大着呢!若真是两个妈妈私下偷偷种菜被发现,正经该被揪出去发落。而不是用几盆花压住就能了事,更不要说只扣一个月的月钱这样轻松。我提到水井时,两个妈妈的语气十分不屑。屋中的丫鬟,外面的婆子。相处时间肯定不长,所以彼此看不顺眼,这也是一大破绽!”
两个婆子是泰和九年在这儿当差,因为少有,或者说从来没有客人住这儿,加上井水方便,她们索性在这院子里种起了蔬菜。
泰和九年,距今十余年,和这客房的老损程度倒也契合。
花镜心中迟疑:“若姐姐聊想错了呢?或许婆子是这院里的婆子,丫鬟却原在世子妃身边当差。不过看姐姐是皇后身边的人。特意打发来。与婆子们关系不大和睦也情有可原。”
“不,若你细想想就不难发现,”郑离道:“世子妃根本记不住那几个丫头的名字。若是身边心腹。岂有这样的事儿?再有花缘刚刚所言,两位妈妈为个梨子都要商量着去问,大有东风压倒西风之势。谁强孰弱,一眼便知。最重要的是。。。。。。”
郑离故意顿了顿,花镜会意,忙站到门口。
屋外并无人,那些大丫鬟多半认为院门紧锁,什么人也出不去,所以放心大胆的回去午睡。
“郑姐姐放心,没人盯着。”
郑离颔首:“最重要的是。我们若在客院,必定是后宅内院。”
“这是自然!”花缘、花镜都赞同此观点,换了寻常人家接待女客,也是在后宅安置。
郑离淡然一笑:“我记得襄阳王妃好听戏,当日是世子妃亲自所言。”
花镜也记得这件事:“那天送芸香县主回来时,似乎唱的是《太平乐》!”
“不错,可从我们仨住进郡王府以来,谁听过有一丝一缕的戏曲儿传来?”
两个小姑娘的脸色可着实不大好看,别说曲子,就是锣鼓点儿也不曾听闻。
“咱们别忘了,这儿是郡王府,不是亲王府。又坐落在胜业坊这样寸土寸金的地儿,土地注定有限。”
戏子们的声音或高亢洪亮,或婉转悠扬,她们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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