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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科玉律-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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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时,正院已经热闹的开了锅,不管二夫人脸色怎样的难堪,岳云却十分高兴。

在二夫人不情愿的打赏之上,岳云又添了一层,乐的那送喜报的连连给知府大人磕头。

众人看见房氏等来,忙将路让出来。

“老大媳妇也算守得云开见月明,临诗此番必定要留在长安预备选馆,待考上庶吉士又是一番造化。趁着临诗还未回来,老大媳妇收拾收拾,也预备去长安。”

小岳夫人立即绷着一张脸:“老爷这是什么话,房氏是岳家长媳,自然要留下孝顺公婆。”

岳云冷哼:“孝顺只在心中便可,况且大夫人有老二媳妇照顾即可,未必要老大媳妇留下。你非家长大妇,且不要乱开口,免得外人以为咱们家从没个规矩。”

房氏感激的看向岳云,二夫人气的发际穴两边的青筋暴起,看来气的不轻。

阿离看的有些疑惑,按照道理说,岳老爷不是该偏帮二夫人吗?怎么和自己猜想的不一样?

她在这里疑惑不解,岳云却已经把目光落在了阿离身上。

“这孩子也一并跟着,长安究竟是长安,不比咱们地界狭小的青州,叫这孩子去见见世面,也算对得起他死去的父亲。”

几句话一说出口,阿离就发现站在小岳夫人身边的几个男孩儿女孩儿都用一种吃人的眼光看着自己,恨不得代自己而去。

7、符咒(跪求收藏)

岳五娘气呼呼回了自己的院子,一见小丫头摆在花桌上新洗的李子扬手就往地下摔。

盛李子的器皿是名贵的水晶托盏,岳五娘院里统共就一个,因她往日喜欢,丫鬟们便常拿出来做水果盘子,看管也异常仔细,唯恐失手打了。

小丫头目瞪口呆的看着,岳五娘不解气,仍旧要找东西砸。

她的大丫头秋萍忙陪笑道:“姑娘这是怎么了,没的和那种小门小户的东西生什么气?姑娘是金贵身子,为那小蹄子气坏了不值当。”

秋萍有些肉疼的看着地上的残片。

她服侍岳五娘多年,对这位表里不一的主子知之甚多。别看现在她砸的欢实,可等回过味儿来,必定第一个后悔。

秋萍笑道:“姑娘消消气,依着我瞧,大爷一家去了倒好,免得二房有了助力和咱们三房继续作对。当下要紧的是三爷能得个什么官位,姑娘想,三爷官职越高,你出阁的时候不是越有体面?”

岳五娘被转移了目标,果然不纠结刚才的悲伤:“你糊涂了,做什么官难道是我爹说了算?还不是吏部那些老头子拿支笔,点了哪儿就叫我爹爹去任职?”

秋萍心道:姑娘可真是个呆子,亏得她这些年尽心竭力的扶持,不然姑娘哪里就能得二夫人那样喜欢?

三爷做什么官,吏部说的算不假,但只要送上去的银子足数,好差事还不是手到擒来?

这些话秋萍自然不会说,她只笑道:“依着奴婢的意思,姑娘听闻这个消息,不但不能生气,反要显大度。姑娘忘了。。。。。。老爷最喜欢什么?二房的三娘倒是占着个好出身,可姑娘瞧瞧,老爷何尝就待见她了?说到底,还是三娘太高傲了些,弄的姊妹间不和睦,老爷每每看在心中,自然不虞。”

“你的意思是。。。。。。”岳五娘若有所思的模样。

“老爷这般看重郑小娘子,姑娘何不投其所好,捧着郑家小娘子,实际就是捧着老爷。”

岳五娘忖度良久,果然笑意不断。

她这个丫头鬼主意就是多,不知哪里来的那些点子,偏偏还都好用的不行。这些年多亏秋萍,岳五娘才能在亲祖母二夫人面前屡屡获赏识,压过了其他庶出姊妹。

午后一过,秋萍就带了五六样礼物去瞧阿离。

阿离诚惶诚恐接了,更叫芬儿留秋萍在家吃茶。

“郑娘子不必客套,按道理该是我们姑娘亲自来,偏她在二夫人那里吃了一碗羊羹有些闹胃痛。姑娘说了,明儿得空,必亲自来与郑娘子说话儿。”

秋萍客套几句便要起身告辞,阿离想起某件事忙道:“有件事倒要劳烦姐姐,我和芬儿裁夺着,打算做只荷包送大伯父为贺,可选了几个花样子总觉不好,不知秋萍姐姐身边可有这方面的好手?也好帮我指点指点。”

“这。。。。。。”秋萍迟疑道:“三爷身边的壁画极擅长描花样子,要不,我帮郑娘子问问?”

阿离早从芬儿哪里得到了这个消息,秋萍的话正中下怀。她百般感谢的亲自送了秋萍出远门,芬儿、翠儿紧跟在阿离身后,心中甚至费解。

趁着阿离没留心,翠儿拉着芬儿窃窃私语:“姑娘这是要干什么?我怎么觉得这里面有古怪?是不是壁画得罪了她?”

芬儿啐道:“胡说八道,壁画与咱们姑娘几时有了交集?你切莫妄自猜测,小心被外面人听见,对咱们姑娘有偏见。”

翠儿觉得芬儿的维护有些过火,便带着几分不屑冷哼:“你这样小心侍奉,也没见姑娘如何高看你一眼。咱们是好姐妹,我如今说句中肯的话,小心得不偿失,竹篮子打水一场空。”

芬儿无奈摇头去了,翠儿好生没趣的在原地站了半晌,实在耐不住外面这鬼天气,扭哒着腰身紧随其后进屋。

岳家一连出两位进士,府中上下人人忙的脚不点地。三爷院子里更是一人顶两人用,壁画是岳三爷院子里的大丫头之一,自然事物繁多,等秋萍说起阿离的请求时,壁画便猜到事情绝不是绣荷包那样简单。

这个郑家娘子,年纪虽小,可心思却重。

壁画渐渐后悔那晚与郑离说的话,都怪她把对方当做了个小孩子,才口无遮拦起来。

直把三爷院子里所有旧物焕然一新后,壁画才得出空来往房氏的院子来找阿离。

“只有这些,勉为其难做个荷包吧?”

阿离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笸箩里零碎的小布头,虽然其中不乏云锦、千织棉这样的好缎子,可终究还是些边角余料。

壁画笑道:“郑姑娘属意是做个荷包,依着我的意思,不但够用,还能挑挑拣拣给大奶奶做一副鞋面子呢!”

壁画说着便动手从小筐里捡了两个颜色鲜亮的绸缎,比量比量手掌上的大小:“大奶奶属兔,这个青丝的底儿配上雪兔必定出彩儿。”

阿离拍手笑道:“不错不错,还是你的主意多。我有大伯母送的一些首饰,从来也不戴,放着可惜了,有个手串儿上面点了许多红宝石做坠子,不如取两颗下来,正巧做雪兔的眼睛。”

阿离说着便从袖口中掏出那随身携带的手串。

壁画脸色登时就是一变。

东西几时落在了她的手里?

是了,一定是那晚落在了墙根下,被郑娘子给捡去的。

壁画涎着脸伸手去夺:“郑姑娘真会拿我们做下人的开心,这手串是奴婢不小心落下的。姑娘不信只管数,那手串一共十七颗宝石,其中红宝石只六颗。郑姑娘是最通情达理的,还请姑娘还了手串与奴婢,这手串是奴婢进府当差前母亲所赠,每每见了手串,奴婢心里才肯踏实。”

阿离抿着嘴笑:“可见你为了取回这东西,什么谎话都肯编。”

阿离脸色渐冷,将手串往桌上一扔:“这工艺不敢说是出自大家之手,冠盖四方,却也称得上是精致。你糊弄我年纪小,就以为不懂行情了?这样的手串。。。。。。怕五娘姐姐那里也未必有很多。”

芬儿端茶进来,看见桌上的手串轻“咦”了一声:“这东西瞧着好生眼熟,倒像是。。。。。。什锦姐姐的!当日老爷院子里锦霞姐姐到处问这手串儿哪去了,终究没人有答案。怎么却落在了姑娘这儿?”

芬儿显然更加疑惑的是壁画凭什么说那东西是她的。

阿离玩味的笑道:“芬儿眼拙,八成是瞧错了,这天底下同模同样的东西不知多少。”阿离说话间就将手串往壁画方向推了推。

刚才口口声声笃定归属自己的壁画,此刻反而吓得往后连连退身子:“郑姑娘!这,这!”

芬儿放下茶盅,捻起宝石缀成的链子上下观瞧,“奴婢绝不是眼拙,这分明就是什锦姐姐的东西。姑娘瞧,这儿还有岳家的家族印记呢!”

芬儿指着金链子内壁上一处微不可查的莲花浮图,岳云是书香门第,祖上出过多位进士,百余年间积累下不少家底。为了效仿世家彰显风范,岳家就用佛龛前的浮图做了家族印记,青州一带百姓,凡是见了印有莲花标记的轿马镖车,便知是岳家而不敢招惹。

壁画的谎言尽被戳破,无奈只好干笑:“是我记错了,原来我有一条和这个类似的,不想原来是拿错了什锦之物。”

阿离厉色瞧着她:“我若拿着东西去见大伯母,说明你那晚在后院里装神弄鬼吓唬人,你该知是个什么结果。”

壁画两腿一软,噗通跪倒在阿离面前:“郑姑娘千万不能!大奶奶若知此事,必定要拆了奴婢的骨头。”壁画又拉着与之较近的芬儿:“芬儿妹妹发发善心,替我美言几句。这链子是我鬼迷心窍偷来的,心下不安,所以才。。。。。。”

芬儿跳脚:“你,你怎么敢偷,偷什锦姐姐的东西!”

小姑娘的脸都变了颜色,原本白皙红润,现在却一片惨白,可见吓得不轻。

壁画潸然泪下:“芬儿妹妹别再数落我了,我已知错,心里也是吓得不行。如今这链子成了烫手山芋,只想早些出手,不成想那晚撞见郑姑娘,一惊之下便遗落了东西。”

“你打算怎么出手?”

“郑谷娘,”壁画小心觑着阿离:“我,我不是有心的。可府里风言风语,说什锦死的冤枉,必定要缠住个傀儡身子与她报仇。这链子是她心爱之物,她阴魂怎么肯放过我?”

壁画战战兢兢的说着:“好容易涌泉寺的师太来给大夫人讲经,我偷偷跟她求了一枚震杀四方的吕山镇尸符。济慈师太说,东西一定要埋在什锦住过的地方。可,可老爷的院子我进不去,所以就只好偷偷埋在郑姑娘这儿。”

壁画害怕东西被人发现,所以总随身带着,她为证明自己所说,赶忙将符咒拿了出来。

黄纸黑字,与一般朱砂所写符咒不同。上面乌黑的五个大字:

勅令皮弁罡。

阿离眼皮狠狠一跳,这五个字她见过。

要不是今天壁画对自己说明,她恐怕根本不知五个字的意思。

勅令皮弁罡。。。。。是当日被岳云召见时,阿离在岳云的书案上所见。一张雪白的宣纸上不知将这五个字写了多少遍。

什锦的名字在岳家讳莫如深,她的死因和这两道吕山镇尸符又有什么关联呢?

8、惨案(收藏100加更)

阿离还是没有还壁画手串,只叫她安心绣荷包,壁画失神的出了大房院子,芬儿赶紧关上房门。

“姑娘,这事儿诡异的很,要我说,咱们还是把那手串丢了才好。”

阿离摇头:“你敢担保壁画转身不会再把东西埋在咱们院子?若我猜的没错,那个吕山镇尸符大约是要连着手串一并埋在院子榆树下的,芬儿你想想,明面上的东西咱们能对付,可暗地里的诡异,你我又如何对付?”

“姑娘说的对,我糊涂了。”芬儿咬着嘴唇,想想便附在阿离耳边。

“什锦的死是家里的大忌,老爷下了封口令,谁非议此事便要被捆出去发卖了。虽然没人敢说,不过什锦死的时候全身赤/裸,且被丢在外院的天井里,血肉模糊。衙门里的仵作说,什锦死前身上就有些不干净,似乎曾经流过胎儿。。。。。。”

阿离的全部好奇心都被提调了起来。

什锦年幼时是大伯父的丫鬟,房氏进门后,因这丫头极出挑,就被选去老爷那里做了丫鬟,听说又常做红袖添香的雅事,早被认作了是岳云的房里人,只差没过明路,怎么又会不明不白死在外院天井呢?

阿离想到那日去外书房,二门处七八个看守的婆子,更有外院戒备森严的巡视队伍。

晚间众人成队巡视不难理解,但岳家却在青天白日动用如此多的人手,就不能不叫奇怪。

再有,岳云子嗣不丰,连带着两个庶子才三人。

什锦的孩子万一是岳云的,他就是老来得子,只会疼爱不尽,绝没有痛下杀手的道理。

芬儿哆嗦道:“还有更可怕的,什锦死后,外院就不停有小厮被杀。姑娘来之前那三个月里,统共有四名小厮被杀,临死之前都十分凄惨。”

“怎么个凄惨法儿?”

芬儿一副不堪回首的模样:“那些小厮均被人从后一刀致命,而且听说还被用刀挖去了一只眼睛。”

芬儿不等说完就已经干呕了起来。

阿离若有所思:“你见过?”

芬儿背对阿离干呕的身子一僵,结结巴巴道:“倒,倒是不曾,只听厨房烧火的丫头小结巴说起来十分吓人。”

阿离一笑:“你慢要听什么小结巴胡言乱语,既然是外院小厮,又是这档子事儿,一个小丫头就敢凑上前去瞧了?多半是与你们开的玩笑。”

芬儿急了,忙道:“姑娘不信我却不能不信这个小结巴。她因生的比别人痴傻,所以管事的妈妈们只打发她在伙房做最粗笨的差事,往日一些跑腿的差事,丫鬟们也喜欢打发小结巴。那痴丫头虽然样样拿不出手,却唯独老实一点无人能及。听小结巴的意思,其中竟还有一个小厮是她从雪堆儿里拽出来的呢!浑身青紫青紫的,那小厮的娘就在二夫人的院子里当差,听说此事后哭的一度昏厥,终究大病一场,没过几日便去了。”

芬儿故意说的可怕些,就是想叫阿离胆颤,继而丢掉这些。

姑娘还小,不知道事情轻重,家里许多事都是犯忌讳的,说出来容易被二夫人训斥。芬儿既然已下了决心跟随姑娘,就不能不提个醒。

阿离笑而不语,芬儿无奈,只好想着今后怎么想个千般好的法子,叫姑娘忘记这档子事才好。

主仆二人下意识将此暂且抛在了一边,随着房氏全心打理大伯父回乡祭祖的事宜。

岳家前一阵子因连出凶案,作为一家之主,又是青州之主的岳云,身上所背负的压力显然不小。幸而岳临诗与岳临墨还算争气,使青州在殿试中连中两元,成为了当地一大美谈。

登门与岳家议亲的人更不在少数,每日往来门前送礼的平头黑影马车穿梭不息,往来如潮。

房氏的娘家知道姑爷有喜,想来瞧瞧,却又怕岳云看见他们家嫌弃,只好悄悄给房氏送来了一千两银票,都是十两一张的小面额,花用起来十分方便,又易于携带。

房氏不敢叫岳家人知道,又不想叫丈夫的回乡带着寒酸劲儿,只好遮遮掩掩的挪用这些钱,唯恐被二夫人抓住现形。

不过岳二夫人此时可顾忌不上房氏,她每日上蹿下跳,就为给亲生儿子多争取点好处。

不想这举动大大得罪了二奶奶,二奶奶眼瞧库房里公公婆婆积攒下来的那些珍品如流水般的送进了三房的院子,二奶奶纵然不差这些黄白之物,可心里还是不舒服至极。

岳二夫人虽然只是个体面的姨娘,然在辈分上依旧不容二奶奶逾越,大夫人又是个不管事的,二奶奶只好暗地里使绊子,两房倾轧十分严重。

阿离白日里便带着弟弟哄逗,午间陪着房氏用饭,午后自在她的小屋子里做针线。

外面一概是非不管,院内把关森严,等闲不准外面丫鬟婆子出去串门。

分派给阿离的两个老婆子倒也不说什么,只翠儿是个不得闲的,一日恨不得有七八个时辰呆在外面与松儿等打探消息。如今被阿离这样一拘束,心里就十分的不悦。

可没多久家里就发生了几起偷盗事件,二奶奶咬住此事不放想要大做文章。二夫人自然也不会轻易就范,两人争斗不休,波及了许多地方许多人。

房氏身边的松儿、果儿亦在其中,唯独阿离这里不轻易去外面走动,二夫人和二奶奶又怕岳云迁怒,遂也没多理会阿离这边。

芬儿这才深深信服了年纪小小的阿离,就连话多好耍滑头的翠儿也瓮声瓮气起来,闷头跟在阿离身边做绣活。

这个本尊的手艺看来是相当不错,阿离初时还稍显生涩,然做了没多久便渐渐上了手,一朵丝兰小花绣的有模有样。

阿离生的聪明,学东西的速度极快,这是房氏没料到的,毕竟她初次见阿离的时候,小姑娘不但骨瘦如柴,而且满脸都是惊恐之色,对陌生人十分防备。

而今再看,小姑娘虽然不到白白嫩嫩的地步,但也瞧得出美人的胚子。

房氏想到郑家的宅内秘闻,不禁了然。

阿离的生母可不就是因为相貌出挑,才引得郑大人难以自拔,差点做出了宠妾灭妻的大祸?

也就是郑夫人的娘家强硬些,不然早被阿离的生母挤兑去的没了生路。

房氏想到自己和丈夫在家里的处境,越发不敢叫阿离出头露面,每月针线房送来的华服,房氏也命松儿、果儿单独收着,自己另单独预备些不打眼的朴素衣裳给阿离。

四月中,皇上和皇后准新科进士们回乡祭祖,岳临诗、岳临墨兄弟俩得的是一月的假,出去路上来回耗费六天,在家不过二十多天光景。

房氏不得闲,一面要抓紧给丈夫赶制新衣,又要打点进京后所用。

这日,正待大家忙成一团时,前院府衙却来了几个外乡路遇青州,专程来拜会岳云的多年老友。

可既然说是多年的朋友,管家却丝毫没有听说过,又见来者穿戴虽然普通,然身后四五个的随从不简单,一眼瞧了便知道是内家高手。管家便不敢怠慢,忙叫小厮们将人引进大花厅休息,自己亲去请岳云。

这岳云初时不以为意,像他而今做到这个位置,每年来打秋风的穷亲戚也不算少数。岳云又不是个吝啬的,但凡他能帮衬上,必不会空了那些人的手。

只是这次,当岳云翻开拜贴一刹那,已然是大惊失色。

“贵客现在何方?”

管家忙道:“正在大花厅侯茶。”

岳云长嘘一口气。

“那样也就罢了,若是怠慢了他,只怕就是得罪了皇后娘娘。”

管家不解:“这位彭先生乃是何方神圣?听老爷的意思。。。。。。莫不是皇后的人?”

岳云听管家说人已经进了大花厅,他便不再十分着急,只是低声道:“彭晏原不过是湖州的一个小小县令,因政绩卓越,连续三次被吏部评为上甲;皇后娘娘甚是欣赏此人,破格提拔了他进京出任大理寺少卿,从五品的官职。”

管家跟着岳云的话咋舌:“好个一步登天,怪不得,老奴瞧着,那位彭大人身后的几个随从不似简单人,有些天家风范。”

岳云微微颔首:“皇后娘娘对彭晏青睐有加,我若猜的不错,你口中的随从多半是皇后娘娘派来护送彭晏进京的千牛卫。此人得皇后娘娘如此看重,我不敢不礼遇。”

岳云穿戴整齐,起身去了大花厅,果然一见那彭晏的面便好一阵寒暄。

彭晏虽然才升了从五品,可年轻时际遇不如岳云,年纪远大过后者。

此人一身轧染的袍子,腰间追着胡玉,头顶雀绒乌金丝的小帽,脚下擦着薄底祥云鹿皮靴。满脸的慈笑,配上那白胡子十分可亲。

“彭兄光临寒舍实在是有失远迎,”

岳云忙引彭晏上座,外面已经进来年轻貌美的小丫鬟重新端来香茗。彭晏身后的几个随从见小姑娘漂亮,也有多瞧两眼的,唯独彭晏纹丝不动,只与岳云说话。

岳云将一众人表情尽收眼底,嘴角微微勾起笑意。

“彭兄远道而来,可是为进京?”

“得皇后娘娘圣谕,此番只为进京赴职。岳老弟这青州是必经之路,我想着无论如何也要走一遭,也不枉咱们之间多年交情。”彭晏笑眯眯道:“还没进京城就听说岳老弟家有了喜事,这不,我们也算是来凑凑热闹,为家中麒麟子高中吃杯喜酒。”

岳云心下得意,但口中却极为谦逊:“何来的喜事,不过就是念了几天的书,勉强考中个名次。与微之那时候简直不能相比。”

彭晏猛然怔住,一种感伤豁然涌上心头。

“微之。。。。。。终究是我害了他!”彭晏难掩酸楚与悔恨。

身后几个随从不明白老爷干嘛忽然感伤,坐在对面的岳云却心知肚明。

9、故人

屋中一时陷入了沉寂,彭晏显然有些肺腑之言欲与岳云诉说,只是又不知从何而说起,良久,才慢慢道:“当年若不是我一力举荐他在皇后娘娘面前,微之也不会惹来杀身之祸。”

岳云脸色稍有变化,忙劝慰:“彭兄此言差矣,若非彭兄举荐,微之纵然才华横溢,又岂能得娘娘赏识?不过人的命而已,当初你已将事情的严重性说与了微之,出了岔子也不能责怪到你身上。”

彭晏并未因岳云的几句安抚而好转,但却聪明的选择了转移话题。毕竟接下来所说才是他今日的重要来意。

“我听说微之尚有一儿一女在岳兄府上寄居?”

岳云淡淡一笑:“确有此事,说起来都是可怜的孩子,大的那个被吓得不轻,小的才堪满月不久。京城武家不肯相认,我与微之有半师之谊,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两个孩子被逼的走投无路吧!”

彭晏微微颔首:“近二三年武贵妃风头正盛,连皇后娘娘都要避其一二。武家本就对微之不喜,不愿意抚养微之的庶女,这也在情理之中,只是据听闻那小的是郑夫人的亲子,怎么也。。。。。。”

岳云扶额一阵长长的叹息:“武夫人心中不肯罢了。”武夫人便是武玉莹的生母,武家的填房继夫人。在武夫人心中,若没有郑译,女儿何必遭此一难?

明知道是自己的亲外孙,可武家根本不愿接纳郑译。

再有,武贵妃和皇后斗争正酣,二人几乎不分伯仲。郑微之通过彭晏暗中投靠了皇后,武家不可能没有消息,因为此事,武家也彻底厌弃了襁褓中的郑译。

彭晏听此一说,心中酸楚:“不知两个孩子今日何在?我也该有些见面礼才是。”

岳云忙打发外面的小厮去内宅传阿离并小郑译。

前院如此兴师动众,二夫人早有察觉,她一面吩咐自己的贴身婆子满妈妈亲去请阿离姐弟,一面追问小厮。小厮不敢隐瞒,只好将前院来了客人之事道与二夫人。

岳五娘早起的时候就在二夫人跟前卖乖,祖孙俩说笑十分欢畅,忽然有此变故,岳五娘心思一转,忙笑道:“祖父着实偏心,我们才是亲孙女,来了贵客不领着我们出去见一见,怎么只叫了阿离妹妹?祖母。。。。。。”

二夫人脸色不善的轻拍了拍岳五娘小手:“好孩子,你多尊贵的身份,岂是污泥可比?不过你刚才的话也不无道理,既然是贵客,我们知道后总不好当做不知情。”

二夫人立即命人从自己的小厨房拿几样金贵的点心,又细心交代了自己的心腹徐妈妈:“请三少爷去前院见客。”

岳五娘顿时脸色不愉,二夫人口中的三少爷正是她同父异母的兄长。也是岳临墨的嫡长子,因岳五娘的姨娘与故去的三奶奶很是不融洽,导致兄妹二人形同陌路。耳听得祖母不准自己前去,反而叫了三少爷,心里自然不痛快。

岳五娘的贴身婢女秋萍见了,唯恐姑娘犯浑,忙插科打诨的将人给领走了。

且说这岳五娘出了二夫人院子,心里并不爽利,只是无处发泄,秋萍也不敢搭话。

“走,往阿离妹妹那里去。”

秋萍吓得忙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姑娘何必和那郑家小娘子为难?”

岳五娘看着秋萍哧的一笑:“我何必难为她?只是总该叫阿离妹妹知道,这贵客盼着要见的是她,没道理我们三少爷去抢这个风头。”

见主子准备一意孤行,秋萍也无法再劝说。岳五娘手段简单的近似愚蠢,可也正因为这样,才有秋萍的用武之地。

二人才到房氏的院门前,就看见岳云贴身服侍的大丫鬟引着郑家兄妹往这边来。岳五娘脸色一变,忙紧往前挪几步:“许久不见秋歌姐姐,今日怎么如此的雅兴往这边来走动?”

秋歌十七八的年纪,颇有几分妖娆的身段,穿戴也甚是不俗,虽然做未出阁女儿装扮,但眉眼间的风情,早就是少妇的模样。

“老爷怕那些小厮们办不妥,只好打发我来走一遭。”秋歌淡淡一笑:“五姑娘也好兴致,这是来看大奶奶,还是。。。。。。”

岳五娘话到嘴边,突然一变:“自然是专程来给大伯母请安的。既然秋歌姐姐和阿离妹妹尚且有要事,我这儿就不便打扰了。”

岳五娘乖乖的站在一侧,将石甬小路让出,秋歌客气两句便去了。

阿离悄悄扭头回往立在原地的岳五娘,秋歌一把拉住阿离的手,和蔼道:“郑小娘子不必惧怕,咱们老爷是最慈善不过的,那位贵客更是郑大人的故交,见了娘子一定喜欢。”

阿离一见这个叫秋歌的丫鬟就觉得不一般,行事作风很是高傲,才见房氏的时候,连大伯母对其都有几丝讨好的意思。

阿离猜想,此女大约就是岳老爷房中得宠的婢女吧。

她既寄居在这府中,便不能不钻营人际关系。

阿离甜甜一笑:“多谢秋歌姐姐提携。”

秋歌闻言便乐。

府中也不是没有庶出的小姐少爷向自己示好,只是都没这郑家的小娘子来的聪明。若她今日只说提醒,秋歌倒也不觉什么,偏小丫头张口便是提携二字,秋歌若不多说几句要紧的,怕辜负了人家一片心意。

“我们这些在前院做奴婢的,虽然不好总往内院走动,可也听说大奶奶极疼爱姑娘,姑娘年少失怙,却有大奶奶这一段缘分,将来找个好人家是不愁的。只是有一句话奴婢要细细说给郑姑娘听。。。。。。”

秋歌警惕的环顾四周,见无人往来,才低声道:“万事总要提防二夫人才好。”

缀在阿离身后的芬儿和翠儿脸色有些微变,抱着郑译的乳娘更是忧心忡忡的望着阿离。

唯独阿离面不改色,轻笑道:“多谢姐姐忠言,今日之情,总会回报的一天。”

秋歌见郑小娘子答应的爽快,心中难免失望。她笃定阿离没有明白这话中深意,然转念一想,怅然之情便也消了。郑小娘子总归十岁出头,即便将来二夫人出手,也还有老爷看护着,她犯不着狠操这个心。

一时众人就到了前宅大花厅,进门转弯处竖着一块巨大的太湖石,上面刻着八仙过海的图案,绕过花团锦簇,绿草如茵的花坛,便见三间大敞厅,正是岳云每日会客的要所。

才要进门,将好与二夫人打发来的三少爷迎面碰上。

岳三少脸皮儿白皙,穿了一身锦袍,堪称一位偏偏少年郎君,只可惜一双眼睛时而泛出奸猾之色,叫人不喜。

岳三少乍见秋歌眼睛便是一亮,身子不由往前贴:“秋歌姐姐从哪里来?怎么许久不往后宅去寻我们玩?”

阿离眼看秋歌紧缩肩头,浑身的提防,便知二人关系微妙。

秋歌假笑两声,并不应答岳三少的话,径直牵着阿离往里走。阿离没走几步,便清晰听见身后的岳三少啐骂声。

虽然那声音低沉,可污言秽语十分难听。

阿离的手被秋歌捏的更紧,雪白的皮肤清晰可见点点红斑。好在大门近在眼前,在阿离痛呼出声之前,秋歌霍地放开了对阿离的钳制。

10、接风(求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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