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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科玉律-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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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聊的我,看着中秋里走外转的和小福打扫着我们的战场,院子里好冷,呼出一口白气,看着现代少有的冬日的蓝天白云,好舒服啊。
太子的语气冷了下来对我说:“承羽时候不早了,你早些回去吧,皇阿玛这次可能要个把月才会回来,你有什么事情就过来跟我说就行了,不要受了委屈。”
太子把我让到宫里,我想了想过门不入不合适就跟了去。
靖琳起身给他打礼,他就是一点头,也没说什么,靖琳就一直看着他在屋子里忙活,我是谁也没理接着写我的字。
我喝了。茶鄙视的看着他说:“废话,他是老子,你是儿子,你病了他能不担心吗?你没见那次额太打了我,皇阿玛那火。我个认的儿子都这样子,你是他亲儿子他能不急?”
我低下头看看说:“不习惯也穿这两三年了不是?宫外做的和宫里做的不都一样吗?”
伸个懒腰走出屋外,中秋已经在正屋给摆上了早饭,刚送走老十。
皇上听完想了下,我不知道我说的他听明白了没有,太子就是和索额图一样喜欢权利,皇上就是不让索额图陪他,他也会找别的爱权利的人来陪他的。
那俩小的一起指着我说:“他。”我汗,这就把我卖了啊?皇上笑的更凶了。
我好奇的看着他说:“我在宫里,你出宫干吗?”
他看我有些不高兴倒笑起来,伸手拿下我嘴角的饭粒,在我惊讶的眼神里把饭粒吃了,我的脸也随着一红。
心里想着,心情也压抑起来,奋力吃起饭来。
他不好意思的笑着点了点头,我哈哈的笑倒在床上说:“看不出来你也有服气的人,老十,如果天有一天变了的话,我怎么办啊?”
其实二哥这人挺简单的啊,想什么都表现在脸上了,不知道跟别人是不是这样子,我才发现,他们在我面前总是少带了一张面具,一群人的时候也会少带,弄的我知道的他们和别人眼中的他们差别越来越大。
皇上看着我那一脸的期待,我也只好说:“你都这么问我们了,一定是觉得哪儿不合适了呗?”皇上点了点头,笑了。
老十接话说:“回皇阿玛,儿子从吏部回来的时候,去看过了,裕亲王不在,保泰在那边呢,工程进度还不慢。”皇上满意的点了点头。
我随手把手巾扔他身上说:“你臭美什么呢?我想着别的事儿呢,吃你的饭,事儿妈。”
这大冷的天儿,不然她应该就去huā园看了吧,想反正我自己没事儿就让她进了屋。
皇上点了点头对我说:“你说的虽然有些大不敬,可也不失为一个解释,朕先听着吧,不过放心了些。对了,你们去国子监看过没有?朕让裕亲王负责重修国子监的事情,你们没事儿了就去看看,他岁数大了,身子骨也不如从前了。”
他听完笑的更凶了,也许他真的有多少年没有这么笑过了,他的笑声引来了嫡福晋。
他拍拍我后背说:“不过前提是你不离开我身边,不然我可怕我胳膊没那么长哦。”说完呵呵笑了起来。
她不好意思的笑了起来。我让她安心看书,也拿过了纸墨坐在她边上陪着她,两个人就这样子安安静静的待在宫里,倒也自在。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变的很有担当,回想着刚来时他那莽撞的样子,还是四哥在背后帮他一把,现在他已经独挡一面,我突然特有安全感。
我好奇的看着他,他笑着说:“你们仨是跟谁学的啊?这一问道你们不想回答的就一低头不出声了。”奇怪,这说的很像我的作风啊,他们就是原来不想回答也要回句儿臣不知啊。
我看了看十三弟对皇上说:“皇阿玛你看十三弟这一年个子长了不少,和老十差不多高了呢。”
我指指对面的椅子,他也不客气的坐下和我一起吃起饭来,我抬眼看了他下轻声说:“最近外面有什么风声吗?”
我白他一眼说:“你就装吧你,看你装到什么时候。”说完不再理他接着吃饭,他来自现代这点是肯定了,可是他不提,我干吗跟他屁股后面一直问?
老十拍着胸口说:“你真是吓我一跳,我在想太子这次生病的事情呢,我没跟着去,不过我感觉皇阿玛是故意让索额图留在那边陪太子的。”
“我没有告诉我姐,她到现在还以为你是男的呢,也是奇怪了。不过我不会去说的,呵呵,我也挺喜欢哥的。”她笑迷迷的对我说,她和十三弟长得更像些。
而且太子娇生惯养的唯我独尊,对谁都不看成眼里,跟皇阿玛那谦虚对人也是有背的,所以皇阿玛对太子挺失望的。
常远在院子里练着剑,见我往正屋走去也跟了过来。
我起身冲他笑笑,看他点了下头,又给福晋请了安往外走去。
我恶狠狠的看着他俩,你俩有种,看我不找机会整你们,然后冲皇上傻呼呼的笑了下。
看他们娘俩回去,我也松了口气,常远从远处走过来跟我说:“我找你一大圈,你怎么在毓庆宫?”
皇上把我叫到身前,重重的点我脑门下,我夸张的往后抑了下,谁知道背后多了条胳膊,不对是两条,我回头一看,十三弟和老十一起扶住了我,我有些尴尬的站好冲皇上笑了笑。
我笑着说:“我跟着不合适啊,这风土人情我不懂,再加上万一我水土不服,病到半路,这不是托累了皇阿玛?你还说咧,你这次病到德州,皇阿玛担心的不行。”
“我在考虑去干吗呢,我今天不想去当差了,你这是要去干吗啊?”我看她手上拿着书过来的,随手看她在干吗,《诗经》饿的亲娘啊,忍。
她一听儿子这话显然松了口气说:“也好,那承羽,我送送你吧。”说完带着儿子送我到门外,我让她回去,天还有些凉。
常远看了我下,想了想说:“目前没有,不过我感觉快了,呵呵。”
十三弟走过来轻声说:“十哥你真聪明,皇阿玛这次有个密旨,是不让索额图回京了。”
出来后,十三弟拉着我说:“你刚才那一通子解释,我看皇阿玛都让你说晕了哦。”
这皇宫大,各又都有各的事儿,别看说是前后宫住着,可是我见这东宫太子的机会并不多,人家忙啊,咱闲,呵呵。
他和大哥一直不合,大哥疼我的感觉像哥哥像亲人,这个二哥疼我的感觉却让我感觉像在利用一样,原来没觉得,今天倒有这种感觉了。
他笑完了,看我盯着他看,笑着问我在看什么,我笑着说:“我看你能笑多久,笑累了不?要不要喝点儿水接着笑啊?跟你多少年没有这么笑过似的,真是。”
我看他也累了,就不烦着他了,他挥挥手,我们三个告退了。
这小子一见我,忙给我见礼说:“弘晰给承羽皇叔请安。”我笑着冲他摆了摆手,他也跟着对着我笑了笑,我给李佳氏行了个礼,唉,侧福晋也是嫂子啊。
皇上就着我的话看了十三弟一眼说:“嗯,十三阿哥也是个大人了啊,今年去丰台大营吧?”
他一下子回神,不好意思的笑笑说:“没事儿,听到皇阿玛说这话,我心里挺高兴的,我回来前还有些怨皇阿玛把我们放在德州不管了呢。”
时空变来变去,有些事情还是变不了,呵呵,我在心里苦笑着。
他坏笑着说:“误会什么?我可没十爷那爱好喜欢你这个假小子,我当你是小孩子哄着呢。”
拍都拍了接着说话:“你病了,还让皇阿玛在你身边陪着你?他都这岁数了,你也不怕传染他,你可是感冒了啊,不对,伤风了啊,那是会传染的啊。”那会儿没有感冒这词呢。
晚上老十跟我大概讲了些皇上跟太子的事情,他嘴里的太子怎么和我认识的差别这么大啊?
皇上语重心长的说:“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啊,朕是希望这些儿子们可以跟这些大臣们往好的方向学,不希望他们身上沾染那些陋习啊。”
听他这么说我有些放心,也有些不高兴起来,从那晚后,老十再没有提过收了我的事情,是不是他不想留下我了?那个女人倒显得更适合老十。
我捏着他脸说:“你脸红了哦,看来你很崇拜皇上的啊。”
她掩着嘴说:“哥,你是不是和十哥睡一个房间啊?”
她想也是听到了嫡福晋的哭声,没敢往前迈步子,我想这是这个女人得宠的原因吧,很清楚自己该做些什么,我轻笑着看着她,她倒有了些尴尬。
“你这孩子就会给朕打叉,朕刚才还在想着太子的事情,这一下子全让你给搅了。你们说朕留索额图在德州看护太子好不好啊?”皇上的语气里全无责备。
皇上笑着说:“你准备什么啊?哪次朕从外面巡视回来,也没见你准备什么。”
我呵呵笑着说:“哥们儿,想啥呢?想的都出了神了。”
我轻声说:“我当你们得过个三五个月回来呢,这才去了一个来月就回来了,我二哥的病咋样?”
他微微一愣问我:“皇阿玛担心的不行?”
皇上回来没待两天,接着南巡去了,按着上次的路线往南走,没有过德州,这是后来十三弟回来告诉我的。
她看我这样子又在房间转了一圈说:“这个房间里是两个人的味道,其中一个是淡淡的香气,是哥身上的,另一个应该是十哥的。”
她也太精了吧?我一点她脑门脸上有些不高兴的看着她说:“我留你在这边看书,你倒是事情不少啊。”
太子听完眼圈都有些红了,我知道他是挺感动的,也不知道索额图平时和他怎么说的话,但是从他对索额图的表现来看,索额图的话在他耳朵里的份量要高过皇上。
他看我这样子哈哈笑了起来,那俩小的也放松了些,皇上一直阴着脸,他俩大气也不敢喘。
我起身对靖琳说:“靖琳,你在这边看书吧,我去乾清宫给皇阿玛请个安去。”说完转到屏风后面换了衣服,老十也穿上外衣和我走了出去。
他听我说完也点了点头,我又说他:“你不想想,皇上要是病倒了,累的是谁啊?不还是你这个监国的太子?要不就是我们这些办差的兄弟,他是为咱们想啊,你还不高兴。没良心。”我说完还站起来跑他胸口前点了点又跑回来坐下。
我拿手在他面前晃了晃说:“二哥,你想啥咧?呆啦?”
靖琳看我俩说话,自己坐下接着看书,老十也不避她接着说:“听说太子病了,皇阿玛走到德州就翻回来了。”我又点了点头。
常远看我这样子有些紧张的说:“你不会是喜欢上我了吧?别不高兴啊,我就是说说的。”
我不痛快起来放下筷子说:“你这样子很容易让人误会知道不?”
出门前碰到了太子的侧福晋李佳氏,太子的大儿子才过世,一直连个名字都没有,她现在领的这个是二儿子弘晰。
他看我看着他,点我脑门下说:“你个小丫头片子,发什么huā痴呢?”
我无奈的摇摇头说:“唉,人心啊,走吧,咱们回去吧,这边实在太压抑了。”
太子见她进步也是一愣,她上前给太子福了福身子,我忙上前压低声音说:“承羽给福晋请安。”她看我一眼轻轻哼了一声就算回礼了。
他听我说完又点了点头,满意的冲我笑了笑,他心里有数,非让别人说,真是,老头儿。
我笑着说:“就是让他晕了,他才不会再多想了,我怕他太担心太子的事情啊。走吧,靖琳在景仁宫呢,你也过去吧。”
他们都一脸的惊讶听我在这儿评价孟子老人家,我才反映过来,这是对学者的不敬,又特尴尬的摸摸头说:“我这就是打个比喻,你们不用这样子看着我吧。”
我握着她手说:“有些事情自己清楚就可以了,你这丫头的心眼子是真多啊。”文人小说下载
我无所谓的说:“皇阿玛还有句话叫物以类聚,人以群分。那孟母三迁也得亏孟子是个能学的孩子,他要是天生就是一个做小痞子的料儿,你就让他进了国子监,他也只能是做国子监里的小痞子不是?学不了好的。”
我把他手打开说:“你少来吧,你收我入宫人家不说你乱伦?还说你是乱个弟弟的伦。你人就丢大了你。”他听完笑弯了腰。
我接了下话说:“那你们放下他接着往南走不就成了?咋又回来了?害的我都没准备下。”
老十在后面跟着,我回过头去看他还在想着什么,走到他身前,他居然没看到我就冲我撞了上来,吓他一跳。
这姑娘胆子倒是大,这在宫里算是忌讳的,她倒是说的轻巧。
我白他一眼说:“一点儿也不好笑,自己傻笑什么你。”说完我自己笑开了。
老十一副果然如此的样子,我好奇的看着他们,老十小声说:“晚上我给你讲,别这种白痴样子看着我。”我听完生气的拍他头下自己往前走去,留下笑成团的这俩。
他看我这样子拿起手巾擦了擦嘴说:“吃饱了,小猪你接着吃,我出宫趟。”
我一愣,这别的兄弟都不知道的事情,她怎么一进来就看出来了?我盘臂于胸前一脸疑问。
我习惯的在他脑门一拍,拍完感觉不对,坏了,拍老十他们习惯了,他一惊,摸着额头看着我,脸上有些不高兴。
她无奈的摇摇头说:“那个十八阿哥老哭,我想看书都吵的我不行,哥,让我在你这儿看会儿书吧。”
没走多远听到福晋的惨叫声和太子的怒吼声:“你敢给他脸色?你算什么东西?”呵呵,太子火了,不过我想太子妃更恨我了吧,也保不准就因为这个她才一直不得太子的宠吧。
我清了清嗓子,学着皇上的语气说:“太子身子骨一直不好,你说这次生病朕真是担心啊,又不知道留索额图在他身边好还是不好。他毕竟是个外人,朕生怕他会照顾不周啊。承羽啊,帮朕想想啊?”这瞎话其实也挺好编啊。
他若有所思的喝了。茶,冲我笑了笑点了点头。
我看她进门,忙起身给这位见过很多次,但是一直高高在上的二嫂。
我坐在皇上身后,帮他揉着肩,他觉得舒服了也舒展了些身体,反过手来拍拍我头。
老十不出声,十三弟看了看皇上也没出声,我更不出声了把头一低,皇上看我三个的样子哈哈大笑起来。
皇上这次南巡正月动的身,如果不提前回来的话,那就没问题了,如果提前回来的话,那索额图的事情就会随后发生了,已经去了一个月了,目前没有回来的意思,还好。
我奇怪的看着老十说:“你怎么知道的?皇阿玛跟你说的?”老十点了点头,哇这个可是大头条,我坐直身子看着他。!~!
93、探视
贞女楼动工完毕,正是春暖花开的好时节。懿旨是皇后娘娘下的,如今将贞女楼内外修缮一新,自然也该皇后先来游览一遍,方好开园。皇后亲自去请太后,太后本不想给这个面子,但想到皇家亲王们的女儿今后都要在贞女楼里读书,若修的寒酸,她这个太后也面上无光,遂携了六宫的妃嫔一并应邀。
各位娘娘们简直把这次检验当成了游园会,一个个争奇斗艳,唯恐落在别人后面。皇后特意叫人去东宫将两位儿媳接来同乐,十几位娘娘,加上各自带的宫女、太监,潮水般涌进了贞女楼。
穿过芍药圃是一条石子小路,路两边种着各色名贵牡丹,进抄手游廊,棚顶却爬着葡萄藤,虽才刚刚打出新绿色的小叶,却能猜想出暑热过后,这里尽是葡萄的芳香。更巧的是这游廊每隔几步便挂着一只鸟笼子,内中八哥、鹦鹉甚是活泼,见了这些人便娇滴滴的叫着:
“太后吉祥!”“娘娘吉祥!”
一只叫,只只不甘落后,闹的跟大合唱似的。
太后忍不住笑意,指着其中一只八哥笑道:“这个好,难为你们怎么调教出来的!”
皇后心里也很是欢喜,想着太后对郑离印象不佳,不如趁机增加点好感,忙指着紧随身后的郑离,与太后笑道:“这园子从里到外,都是她一个人在打理。”
太后对郑离有几分印象,虽然不好,但因为这个女孩儿在短时间内破解了萧婉彤的命案,也算是将功赎罪。可皇后要把这么大一个差事交给对方,太后还是有些不放心,遂侧仰着脸质疑道:“这事儿事关皇家的颜面,她一个小姑娘果然能中用?不如哀家这里派个老成的嬷嬷,皇后以为如何?”
皇后忙笑道:“这样自然好。可见母后最疼妾身。不过妾身想,不破不立,不塞不流,不止不行。郑书女年纪虽小,可聪明劲儿有,慢慢摸索着来,未必不能把这差事办妥。臣妾还听老宫人说,文轩太后时看重身边女官。多委以重用,臣妾想,既然延续的是文轩太后的遗志重修了这贞女楼,不如还叫女官们来打理。等各位亲王们知道太后这番用心,想必也会更加怀念文轩太后。”
文轩太后是太后娘娘的婆婆,后者在前者眼皮子底下战战兢兢熬了几十年,熬到文轩太后驾崩,她才喘一口气坐上了今天这个位置。
文轩太后在世时,后宫一派祥和景象。妃嫔们所养育皇子公主也最多,诸位老亲王不管是不是文轩太后所生,但对文轩太后都是深深敬慕的。因此先帝继位时没有生出祸起萧墙的大乱子,这里面不乏文轩太后的功劳。
皇后此时讲这样的话,不免有讥讽太后不作为的意思。
雁妃见状忙赔笑:“前面挖了池塘,又引太液池的活水,此刻内侍监预备下锦鲤,还请太后为其放生呢!”
太后这才稍敛脾气,却将皇后撇在一边,只挽着雁妃的手前行。余下宫嫔们偷眼看皇后。见皇后始终泰然自若。不像生气的模样,才敢纷纷放心继续嬉笑起来。
穿过木香棚就是锦鲤池,郑离故意落后两步,刚巧站在岳三娘身边。岳三娘心领神会,二人放慢脚步,等宫妃们走远,她二人才得机会说上话。
为避皇后疑心。也怕太子纠缠,郑离始终不敢靠近东宫,更不要提与岳三娘私下见面。她见岳三娘脸上脂粉厚密,却仍旧遮不住憔悴,不免关心道:“太子待你可好?”
岳三娘强颜欢笑:“自然是好。”
“你这脸色怎么这样难看!柳良娣难为了你?”
岳三娘连忙摇头,想要明说详情,可又怕叫宫女、太监们听到,只好压低嗓音:“我们井水不犯河水。她也不想落个刻薄的名声。你放心,我在东宫一切都好。你若得空好歹想着去瞧瞧我!”
说到最后竟有了几丝哽咽之意。
这叫郑离心中更加疑惑,按岳三娘的性子,就算被柳宛筠欺负了,也该明道明抢的和对方干一场,至少找回些面子。
如今却委屈的小可怜一般,倒真不像岳三娘的风格了。
郑离有心细问,无奈前面皇后让岳孺人过去放生,二人不好再多耽搁,只能将此话题暂且搁置在一边。
贞女楼从内到外都体现着修缮者的心意,别说年轻的宫妃们,就连太后看过都啧啧称赞,尤其是锦鲤池边一棵百余年的西府海棠,遮住了半片天,树下用云青石打磨成了石桌石凳,石桌上更雕刻着星罗密布的棋盘。
落英缤纷时;在此一边品茶一边下棋,真乃是人生一件幸事!
太后虽然不喜欢这个儿媳,但这件差事办的不错,晚上特意叫身边的宫女给皇后送了赏赐。最后连宣帝都听闻此事,这夜破天荒没召幸新人,而是留宿在了丹霞宫。
皇后一朝扬眉吐气,不免将功劳记在了郑离身上,越发觉得这小姑娘是自己的福将。有了皇后的器重,郑离做起事来更加的事半功倍。当日选秀结束,新安苑里好些小宫女熬出了头,一部分进东宫伺候良娣、孺人,一部分进美人馆,侍奉余氏等。
郑离悄悄把岳三娘身边的小宫女叫了回来,细细向她讯问情况。
这小宫女隐隐约约知道自家主子和郑书女关系密切,也觉得主子的事儿太过委屈,所以吐豆子似的,一五一十把所知情况都讲与了郑离听。
“我们都替孺人不值!”小宫女一面抓着郑离塞给她的杏仁饼,一面恨恨道:“孺人从家进宫的时候带了个家生的丫鬟,书女怕是知道,就是那个叫静园的,生的浓眉大眼,不像咱们大雍的人。太子本来对孺人还好,可有一次叫着静园上茶,不知怎么就得了太子的喜欢。如今太子把柳良娣和孺人都撇在了一边,竟全心全意待起了这个死丫头。”
小宫女不忿的狠狠一咬手里的杏仁饼。落的满怀的碎饼屑。
静园。。。。。。
这名字她在那儿听过!
郑离脑子忽然“嗡”的一声,
她怎么忘了,那日避雨偷偷听见岳临墨和暖姨娘说话,提到的就是这位静园公主!
记得当时大伯母进京自己就讯问过,只是岳三娘尚在青州,郑离并没放在心上,谁想不过转眼之间,这个静园非但跟着进宫。而且还做了太子的枕边人!
郑离既起了疑就不肯等闲视之,她和小宫女约好,明日太子一离东宫,就叫人来寻她。小宫女以为郑离要为岳孺人出气,兴奋的两眼冒光,忙不迭的答应下来。
郑离怕她提前漏了口风,忙抓一把钱塞进小宫女手里:“这件事先别和孺人说,免得她更加忧心。”
小宫女得了好处,自是答应的爽快。
第二日。郑离去贞女楼看了一圈儿,太后娘娘游过,指着东墙角让人赶着建个小膳房,地方不用太大,能做些可口精致的小点心就行。太后这是心疼孙女们,还不叫人从内库中拨钱,而是从自己的私房里挪银子。
从贞女楼回到新安苑,岳三娘的宫女已经久等多时,花缘和花镜等人正围着她说话儿,听闻郑离要去东宫。两个小姑娘都露出期盼的眼神。
花缘在这一带人缘是好。可每天活动范围就只一亩三分地,远处她也不敢乱闯。进宫这些年,她与花镜还不知道东宫长什么模样呢!
别说东宫,几个有名的殿阁都不是她们这些小宫女能靠近的,因为不等到近前,就会被侍卫盘问。
花缘抱着郑离的腰,可怜巴巴的看着她。花镜也是狗腿的又帮忙端茶,又要帮忙捏肩。弄的郑离浑身痒痒:“咱们可讲明白,跟着是跟着,但到了东宫不准乱走,小心叫人看咱们新安苑的笑话。”
两个小丫头忙不迭点头,欢欢喜喜跟了郑离往东宫而来。
东宫仅次于紫宸宫,是大雍历代储君继位前的安身之所,尊贵无比。楼阁高台。与丹霞宫一样气势恢宏,只是多了些阳刚之气。站在东宫的高台上眺望。能俯瞰整个太液池,与紫宸宫遥遥相望。
花缘、花镜舍不得眨眼睛,唯恐错漏下什么,等被引进柳良娣和岳孺人所居之舍,花缘才偷偷与花镜嘀咕:“跟这儿一比,咱们新安苑简直破的寒酸!”
花镜一瞪眼,示意她别胡言乱语,心里却难免要赞同花缘。
后殿分配等级严明,最宽敞的正殿是未来太子妃的寝宫,两边各有偏殿数间,太子妃正殿身后又有几间精致小楼,住着太子那些没有名分只有宠爱的宫女。
岳三娘听说郑离来瞧她,十分意外,忙命人去请,又瞧见花缘、花镜,便打发人带着下去吃点心。
“郑妹妹来这儿,皇后娘娘可知道?”
郑离笑道:“早起已经请过安,这会儿是从贞女楼直接过来,不妨事。”她见岳三娘没了脂粉遮掩,眼前又黑几分,不免关心道:“身子不舒服,怎么不叫个太医瞧瞧?”
岳三娘冷笑:“我哪有那个体面,叫了太医,殿下也只会怪我多事。”她又一声轻叹,“你放心,我吃了两剂清心散,自觉比太医问诊好百倍。”
郑离轻锁娥眉:“道家的东西,你还是少沾染的好。”
“不怕,这是玄音禅师亲手调制的,我吃了比什么灵丹妙药都见效。”岳三娘说起这个才稍稍恢复兴致:“你走时包一些,治胸闷,浅眠最好!”
94、静园
宫中从宣帝到太后,皇后乃至各位妃嫔都崇尚道家修仙之术,好比从左银泰门一进来,便有个明德道观,建在高岗上,里面供着许多为道家仙长,一来为皇家祈福,二来为皇上和娘娘们炼制丹药。
郑离对这些素来是敬而远之,岳家虽然有大夫人常年侍奉神佛,但家里也从没有这种清心散,神仙散一类的东西。
丹中多含大量的矿银,红铜,黑铅,硫磺。。。。。。这样的东西一股脑被塞进肚子里,可想而知会是个什么结果。
郑离问道:“玄音禅师为佛家僧人,怎么也和道家牵扯了起来?”
“你有所不知,明德道观的仙师们虽然尽心竭力炼药,可终究少了几分仙气儿,倒不如玄音禅师是不动明王坐下慧光童子转世。况且这清心散并不是我一个人在吃,如今宫中上下连皇上身边都常备了些,我这个还是太子赏的。”
郑离尽量压制着自己的吃惊。她明白这丹药的弊端,可不代表其他人理解。长生不老历来就是皇室推崇的,那位玄音禅师究竟是好意还是歹意?太子只是赏了三娘一味清心散,他那里是不是还有别的什么?
有朝一日,太子未等继位便服丹而亡,谁能堪当储君一职?
岳三娘并没瞧出郑离的不同,还高兴的吩咐小宫女去包些清心散。不多时,这小宫女却面色不佳的转身回了内殿。
“孺人,静园姑娘身边的冯妈妈来请安,想问孺人借一根山参煎药。还说。。。。。。等太子回来就还。”小宫女战战兢兢站在那儿,回话的时候都不敢看岳三娘。
岳三娘神色冷淡,“静园姑娘真看得起我!我这儿哪有什么好参,叫她去柳良娣那里问问吧。”
小宫女不敢违拗岳三娘的话,忙退了出去。她一出殿门,岳三娘便愤愤的和郑离说道:“仗着太子喜欢,就嚣张的没了边儿,可恼太子什么都肯依她,只知道一味的满足。”
“我听大伯母说,你来京城的时候陪嫁了个丫头,就是这个叫静园的?”
“可不就是她!因为生的好看,祖父亲自选了她跟着我,谁承想!”岳三娘想起这个就憋着一肚子的火:“谁承想今日反叫她作践到了我的头上。”
郑离忙问:“那些日子在青龙坊,我怎么没瞧见她?”
“祖父说她规矩学的慢,所以过年时候就留在了我母亲身边调教。”岳三娘冷笑:“其实我心里明白,祖父无非就是对我没信心,怕我抓不住太子的心,所以弄了这个小妖精帮我固宠。又怕我提前知道难受,便远远的放在母亲身边。可他们千算万算,怎么也想不到,这个静园心思大的很,早不是我能掌控的。”
郑离待要问的具体些,殿外便是一阵争吵声。
岳三娘一摆手,忙正襟危坐。
郑离顺着她的目光往门口这么一瞧,但见来者大惊,整个人腾地起身:“暖姨娘?”
郑离叫的这声不算小,她清晰的听见自己上下牙齿打架的动静。郑离也曾怀疑过暖姨娘没有死,但是绝没想到她还敢出现在皇宫里,甚至就在岳三娘身边。
来人怔了怔,忽而笑道:“这位姑娘怕就是宫里响当当的郑书女吧!不然怎么和孺人一样,都将奴婢错认了?奴婢姓冯,是静园姑娘的姑妈,可不是什么暖姨娘!”
郑离在此人说话时就已经镇定下了心神。
这位冯妈妈嗓音略粗,而且嘴皮子十分麻利,说话像连珠串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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