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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嫁当福晋-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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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坐在梳妆台前,自镜中见到自己不由也是心中一唬。面上毫无血色,便是嘴唇也略略泛白,眼神黯淡毫无光泽,双眸之下隐隐悬挂着一团乌青。我拂拂面,轻笑道:“今日面色的确差了些。”
觅兰轻道:“不如奴婢去请曾大夫过来瞧瞧?”
我只轻轻摆了手,道:“不过昨夜睡得不安稳罢了。”
正说话间,便见得翠儿小步跑进门来。觅兰见她这般失了规矩,忍不住嗔道:“这般没有规矩,被人瞧见岂不又惹闲话了。”
我见觅兰太过严肃,笑道:“在自个儿院子里,便由着她吧。”
翠儿朝觅兰撇一撇嘴,方才自腰束里取出一封信件,在我耳畔低声说道:“福晋,这是魏大人派人送来的书信。”
卷二 第七十九章 心境初变(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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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翠儿手中接过书信,我心中不由微微一苦,赵妤茹昨夜的话犹在耳畔,看着信面上笔走风云的字体,禁不住略略出神。觅兰昨夜一直侯在门外,里屋的话多多少少该是听了一些去,沉默良久,终是唤我:“福晋。”我稍稍得以回神,抬眸正巧见着觅兰面上苦涩一笑。我自是有些尴尬,旋即回首问翠儿道:“可是当心着了么?”
翠儿道:“奴婢谨慎得很,确定未有他人瞧见。来时又在府中绕了路程,福晋放心便是。”
我点头,让觅兰拿了小剪来,沿着信沿轻巧拆开。看了书信,我心中愈发沉凝,如一片浮舟寂寂沉入水底。我执着书信的手不觉握紧,轻薄的信纸发出揉捏的脆响声。觅兰见我面色不对,慌的忙问道:“魏大人在书信上可是说了什么惹福晋动气的话?”
我自心底发出冷笑,将手中信纸揉做一团,面上却冷得看不出一丝表情,“皇后办事果真决绝,小贵子被杖毙的第二日便家中失火,一家上下无一人得以幸免,便连襁褓中的婴孩亦无例外。”她做得这样滴水不漏,真真是死无对证。我不免寒心,一个人如何能极恶至此,如何能对一个婴孩下得去手。
觅兰亦是沉默,面上有难掩的悲凉。
翠儿心思尚且单纯,愤恨道:“皇后真是可恨,害福晋在先,又杀人灭口在后。等王爷回府,我们便道出皇后恶行,求王爷禀明圣上,揭穿皇后贤良仁慈的伪善面容。”
我按住心中狂热的恨意,对翠儿道:“现在无凭无据一切都不可妄言。小贵子已被杖毙,便连家人亦统统枉死,根本没有任何证据指明是皇后所为,这样乱言只会给我们惹上祸端。你亦要明白‘祸从口出’之意,凡事慎言慎行方能步步为营。”
翠儿终是不甘心,愤愤切齿道:“‘藏花红’之毒是皇后命小贵子下的,这个我们都知道呀!莫不是便这么算了?”
我静默半晌,方才压抑住胸中翻腾的悲愤,缓缓吸一口气道:“我们所知道的亦只是推测而已。现在时机尚不成熟,我们唯有静待机会。”我胸中愤恨稍得平复,方道:“皇后与玄武帝多年夫妻情分,人前又是摆着端庄大方、纯良向善的姿态,你以为有人肯信我们的片面之词么?况且我赵家如今已是落魄不堪,还能以什么为资本来与皇后抗衡?为今之计,亦只能事事谨慎,急进不得。”
我字字见血,句句在理,翠儿也是百辩不得,终究是无可奈可只得点头应了。
勉强镇定下心神,吩咐觅兰将魏锦送回的书信在熏炉里焚了。翠儿心中甚不舒爽,寻了由头出去。觅兰替我沏了一盏六安茶来,在我耳畔宽慰道:“翠儿性子向来毛躁,福晋莫要与她见气才是。”
我心中悲剜,六安茶喝在口中亦觉苦涩难当,摆手道:“我只是气我自己无用罢了。”
觅兰凄惶跪下,道:“福晋如何这样说。”
我更觉心中酸涩,“我若有用,爹爹、额娘便不会至今尚被禁足不得自由。我若有用,便不会明知道被何人毒害却无计可施,只能睁睁干望……”我略略停顿,轻笑着自嘲道:“还得训斥关心我的人谨言慎行,可不是很无用么?”
觅兰叹道:“福晋如此亦是无奈,如今我们处境艰难,时时谨慎才是正确之举。况且若非福晋处处斟筹,老爷夫人此刻处境只怕比不得今时。”
我亦是心中默默,只缓缓饮尽了杯中的六安茶,让觅兰为我更衣挽髻。彼时殿外凉风徐徐,浓稠的云团遮住了初冬的阳光,只觉得天空阴阴沉沉犹如此时心境。
边疆战事告急,爹爹旗下左右翼前锋营冲锋在前,遭遇了拉塔斯设下的埋伏,第一战便吃了败仗,两营将士士气大受顿挫,前营副将更是与硕亲王因战术不合起了争纷。阮暨岑一连留在宫中数日,便连小顺子、小贤子亦多日未曾归府。
心情不好,连着食欲也清减不少,只是怏怏没有胃口。一连几日睡不安稳。面色愈发一日难看过一日。觅兰为我拿了枸杞莲子羹来,只吃了两口便觉得腻甜无比,胃里更是难受,呕着便要吐出来。
觅兰满面担忧的瞧着我道:“福晋连着几日都吃得不好,眼见着这样瘦,该请大夫过来瞧瞧的。”
我随手搁了莲子羹便去榻上伏躺着,微微摆摆手道:“只是受了风寒,不打紧的。你去叫人帮我煎一碗姜汤来饮了便是。”
夜半里冷雨敲窗,淅淅沥沥的敲砸声更是惹得人胸中烦闷。许是喝了姜汤的缘故,身子越发觉得滚烫,好似有一团火在烧一般。喉头里亦是苦疼,满脑的昏昏沉沉直至天明。觅兰进屋唤我之时,见我苍白着面庞倚在榻上也是吓了一跳,忙摸着我的额对翠儿道:“福晋身子滚滚的烫,快去请曾大夫来。”
翠儿“哦”一声便提步往外去,正巧撞了门前的春香。春香入门见我病怏倚在榻上,福了安讪讪道:“禀福晋,宫里来旨意了。”
我只点头,让春香在外候着,便挣扎着起身要觅兰服侍更衣梳妆。觅兰焦虑着道:“福晋正病着,这身子骨哪里还经得起折腾。”
方一起身便觉得头晕目眩,连忙扶住了侧边的扶沿才稳住身子。觅兰赶紧扶我坐下。铜镜里只见得我面庞消瘦,气色极差。我对觅兰道:“今日妆要化得浓一些,莫要让人看出我的病态才好。”
翠儿甚是担心,道:“不如还是让奴婢先去请了大夫瞧瞧的好。”
我沉声道:“不必了,你去小厨替我煎一碗浓稠的姜汤来,不过有些发热,激出一身汗来便好了。如今我赵家落难,处处有人等着抓我们不是。这时候去请大夫过来怠慢了传旨的宫人不说,若是再落下一个无视圣旨的罪名便万万不值了。”
觅兰与翠儿终究无奈,只得一左一右搀扶着我接了旨意。回了望月轩,便让觅兰替我更衣大妆,冬品服繁琐厚重,几乎压得我喘不过气来。稍稍走动两步便出了一身的细汗。觅兰与翠儿扶着我往殿外去,院子里的红梅已开繁了,花瓣儿嫣红如血,一阵莫名的不安自胸中涌出。
卷二 第八十章 喻贵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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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一入宫便去了皇后的鸾仪宫请安,却见淑妃与喻贵妃都在,便连硕亲王嫡福晋余氏亦端坐殿内,心中不免起了疑惑。逐一请过安后,又与余氏行了平礼,皇后便在余氏身旁替我指了座位。
皇后面上永远挂着端庄适宜的浅笑,正红色的吉服上绣着精致的凤穿牡丹纹样,飞天髻上有双头曲凤金步摇,稍稍一动,两侧垂肩的金色流苏便随之晃动,发出细细悦耳的脆响声。举手投足间皆有一种迫人的母仪,顾盼间亦是神采飞扬。
淑妃气色也是极好,很是润泽,虽复受了荣宠,打扮却不出挑,只是一袭紫罗兰花卉锦绒綉服,头上简单挽了螺髻,以翡翠宝簪略做点缀。婉贵妃则穿扮得中规中距,衣裳发饰皆是一色宝蓝,沉稳而不失尊贵。
我方一坐好,抬眸正见淑妃含笑看我,我回她淡淡浅笑示意,遂侧身执起橡木小几上的茶盏浅浅饮下一口。转盼间眼神所及之处正好瞧见余氏双手覆在膝上,不易让人察觉的紧紧拽着手中锦帕,身子有些微不可见的颤抖。她面上略略有些泛白,额上有细细密汗,若非我与她坐得这般近,亦是很难察觉得出她此刻的异样。
我头脑尚还有些发昏,虽早早饮下一碗浓稠的姜汤,把身子的热生生压下,然来时出了一身细汗,此时里衣润湿得令人难受。我只盼着早些散了,亦是不动声色只做不见。
稍过半晌,便见得喻贵妃被两名宫女左右搀扶着进了殿来,打扮也是异常雍容妩媚,一袭海棠红吉服于身,五彩孔雀绣得惟妙惟肖,似要展翅而飞,双环望仙髻上亦是以金步摇为点缀,艳光四射有直逼皇后之势。她向皇后略略福一福身子,旋即盈盈笑道:“臣妾自打有了孩子便嗜睡得很,本该早些来的,还请姐姐不要责怪。”
皇后笑容亦是端庄,柔声关切道:“妹妹怀有龙裔,自是辛苦一些,便莫要行这虚礼了,快快起身吧。”
喻贵妃甚是自得,盈盈站直身子,便被贴身宫女簇拥着落下坐来,径自与婉贵妃闲话起来。我略略抬眸看着凤椅上端坐的皇后,不由得自嘴角划过一抹淡淡的笑来。喻贵妃与皇后同期入宫,容貌更是绝佳,这么些年来一直圣宠不衰,如今又怀上了子嗣,尊贵更胜以往,想必皇后此刻心中亦是怄极了吧。
皇后见众人俱已来齐,方才笑容可掬的说:“今日让各位妹妹来,是想同各位妹妹一齐商议一下腊八节的事宜。”
听皇后这么说,我心中狐疑更深,节庆事宜向来以皇后定下便是,皇帝、太后过目即可,今日如何会专程为此时召集各宫娘娘前来,况且以我与余氏身份更无资格谏言。
皇后见无人言语,笑道:“不知各位妹妹有何好的提议?”
喻贵妃闻言一双凤眼微微向上飞起,意态闲闲的拔弄着腕上的玛瑙串珠,看了一会儿,才对着皇后浅笑道:“宫中节庆事宜素来由姐姐定下便是,哪里轮得到妹妹们谏言的。”她的话未免太过直接,婉贵妃听后面色不由得微微一变,只飞快垂下眸去。
皇后丝毫不为喻贵妃的话动气,吟吟道:“如今边疆战事告急,国库紧缺,一切节庆本该暂先缓缓的。只是太后近日身子有些不爽快,皇上亦整日商议国事劳心伤神,也正巧借着这腊八节热闹一番,让太后与皇上舒舒心。”她略略停顿,微微一笑道:“只是需不得同往年那般奢华隆重,简单热闹便好。各位妹妹聪慧,自然能想出一些好点子来的。”
淑妃这才如同醒悟过来,轻叹一声道:“边疆战事的确惹人烦心,臣妾自当竭力与姐姐分忧。”喻贵妃闻言,轻“嗤”一声,不再言语。
淑妃只做未见,想起什么似的看我道:“听闻嫡福晋自请免去将军府有品级者一年俸禄以充国库。真是让我觉得汗颜。将军府一干忠烈实乃可敬。”淑妃说得真诚,这话听在我耳中心口却益发难过,只紧紧握着手中茶盏,暗暗告诫自己,绝不能意气用事。
按捺住情绪,浅浅一笑道:“臣妾不过是尽一点绵薄之力罢了,淑妃娘娘谬奖了。”
皇后亦是嫣然一笑,旋即侧身对余氏道:“硕亲王领兵亲战,亦是苦了你。待硕亲王胜战而归时,亦是你的荣耀。”
余氏缓缓起身,垂眸低声道:“臣妾并不觉苦。”皇后只满意点点头,便撇下我们,与各宫娘娘略略商议着腊八节礼庆事宜。
里衣湿润润的贴的身上,自背脊透着一股子的凉,头亦愈发发昏起来。手中的茶盏差点拿捏不住。只觉得殿内窒闷得紧,心口一阵一阵的难受。
过了片刻,只闻皇后和蔼的说:“如此这般,腊八节的筹备就得劳烦各位妹妹了。”众人恭恭敬敬的答了“是。”只有喻贵妃略略露出了不屑之色。皇后又问贴身宫女婉茹道:“太后那边怎么说?”
婉茹恭顺答道:“太后身子不爽快,正睡着呢。”
皇后点点头,笑着对众人说道:“既是这般,就不便扰了太后休息了。听秋兰说园子里的四季海棠今儿个正开得繁了,不知各位妹妹有没有兴致陪本宫一同去瞧瞧?”
众人闻言,纷纷起身福礼,陪着皇后在廊桴下赏花。鸾仪宫庭院里种了多种应季的花木,虽不是春暖花开的季节,但庭院里的瓜叶菊、四季海棠、香雪兰亦是争奇斗艳,开了满院子的花团锦簇。
淑妃颇受圣眷,却素来打扮得素雅,偶尔欢言两句,却亦不出众。婉贵妃也只偶尔附上几言,多是静静赏花。郑贵嫔因太后寿宴惹了玄武帝不快,被冷落多时,兴致缺缺随在众妃嫔之中。唯有喻贵妃风头正盛,非旁人可及。加之怀有身孕更是矜贵无比。若能一胎索男,前途更是不可限量。
人生如戏,眼前之人又有哪一个不是在演戏呢?皇后明明恨得要死,却要装出一副欢喜关切的模样来。淑妃又何尝不明白皇后心思,却依旧要在她面前乖巧顺从。婉贵妃谨言慎行,却也不是柔善可欺之辈,若不然,贵妃之位又如何能坐得这般安稳。郑贵嫔不过一时消沉罢了,一有机会必定能翻身复起。
我只默默随在最尾,冷眼看着被众人簇拥的喻贵妃,不自禁露出一抹浅淡的笑容。此时此刻她的风头未免太劲了些。
卷二 第八十一章 赏花
补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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绕着庭院走了半晌,喻贵妃便顶着腰娇嗔道:“怀上孩子便不中用了,走这么两步路就累得紧,被皇上知道了定要笑我娇惯了。”
皇后缓下步子笑吟吟道:“你如今怀了身孕,自是比旁人辛苦一些的,要格外小心才好。”说着便让婉茹给喻贵妃上了座,又吩咐拿了鹅羽软垫来。喻贵妃掩不住面上的骄矜之色,盈盈谢了恩,方才坐下与众人一同赏花。
我身子有些乏力,只远远站在一旁轻倚在护栏上。余氏站在与我不远处,面色愈发难看,略略喘起粗气来。我见她不好,近她两步轻声问道:“面色这样难看,可是身子有所不适?”
她抬眸一见是我,眼中闪过一丝惊诧,却很快收拾好了神情,淡然道:“不过受了点风寒罢了,谢谢关心。”
我知她对我有防心,也不再多言,只浅浅回以一笑,口中应了。
方回过眸来,却见得婉贵妃正站在喻贵妃身畔微笑说道:“妹妹自打怀了身孕,肤质倒愈发嫩白了,可是用了什么顶好的滋养膏,可别掖着一人独享!”
喻贵妃轻笑,转盼间剜了淑妃一眼,只道:“姐姐真是会说笑,妹妹哪里有什么顶好的滋养膏掖着一人独享呢,况且如今有了身孕,这些涂涂抹抹的东西更是要小心谨慎才是。千万别假他人之手,若不然,如何被人害了去还不自知呢!”
喻贵妃一语话中,多少有些含沙射影。我如何不知她所言何人,微微抬眸,却见淑妃低垂着头,即便是她素日里矜持隐忍,如下却亦是一张俏脸涨得绯红。
郑贵嫔一日里都兴致缺缺,她受玄武帝冷落皆因淑妃献曲而起,冷笑一声道:“姐姐说得极是,如今姐姐怀着孩子更要当心才是,千万莫要涂些儿个滋养膏才是,若是不小心伤了皇上子嗣,那可是了不得的事情。怡贵人可不就是先例么,失了孩子不说,如今还被贬去了辕梨宫,听说已经疯癫得不成样子了。”
淑妃顿然抬眸看向郑贵嫔,双眸隐着清泪,终究未发一语。郑贵嫔见淑妃这般,亦觉得没趣儿,只轻哼一声便别过脸去。
婉贵妃见场面略略有些尴尬,忙劝道:“各位妹妹都少说一句罢,可莫要为此扫了赏花的雅兴。”
淑妃双眼含泪感激的看了婉贵妃一眼,遂回了身子拿起秀绢轻轻拭着眼角的泪水。喻贵妃只自顾自坐着把玩着腕上玛瑙珠串,仿佛方才发生的事都与她无关一般。倒是郑贵嫔闻言有些耐不住性子嘟嚷了一句:“瞧姐姐这话说得,倒像是妹妹们故意挑话儿来说似的。方才也不知是谁先提起滋养膏来的,如下倒是挺会做好人。”
婉贵妃面上一怔,被郑贵嫔一番言语堵得说不出话来。
皇后见快得收不了场,端肃道:“郑贵嫔说话越发没有分寸了。妹妹们在宫中应当同心同德,和睦相处,尽心竭力服侍皇上,为皇家延绵子孙才是。这些嚼舌根的话少说些也罢。”
郑贵嫔受了责备,在皇后面前又不敢造次,强忍着怒气,毕恭毕敬福礼道:“臣妾谨遵皇后教诲。”旋即起身,怏怏不快的退到一旁。
喻贵妃盈盈一笑对郑贵嫔道:“皇后娘娘说得极是,尽心竭力服侍皇上,为皇家延绵子孙才是咱们最紧要的。妹妹也该得加紧着一些才是,听闻皇上有好些日子没去妹妹的雅岚殿了。”
郑贵嫔本就有气,皇后训斥自然不敢反驳。她轻轻一笑,斜斜横一眼喻贵妃道:“皇上近日政务繁重,妹妹自然不敢叨扰皇上耽误了政事。哪里及得上姐姐本事,一到夜里便嘟嚷着肚子疼,不过好像这几日皇上亦未去你的翠霞宫不是?”
郑贵嫔此语一出,众人都噤声不再言语。不禁唏嘘郑贵嫔未免太不将喻贵妃放在眼里。然喻贵妃自有孕以来骄矜自得早已惹得众人不快,自然无人帮腔,只讪讪不语看她笑话。
喻贵妃面上已隐有怒气,起身仰头道:“你倒是说说本宫何时嘟嚷着肚子疼了?”
郑贵嫔见喻贵妃动气,盈盈一笑道:“姐姐说没有便没有罢。你是有身子的人,若是为此动了胎气,又嚷嚷着肚子疼,妹妹可担待不起呢。”旋即转身掩嘴嗤笑起来。
听了郑贵嫔这么露骨的话,喻贵妃脸上也登时下不来,窘在哪里,气得满面燥红。喻贵妃一时口舌未逞得过郑贵嫔,失了颜面,强压着怒气,向皇后施一礼道:“臣妾身子有些不适,便先回了。”
皇后微笑点点头,遂道:“妹妹身子要紧,回宫让太医瞧瞧也好。”
喻贵妃旋身便走,身畔两名宫女急忙要去扶她,她却使了性子,拂手将搀她的宫女甩开。喻贵妃海棠红的吉服下挽有轻纱,宫中娘娘走路皆讲风仪,叙叙漫步带动轻纱,缥缈优雅。然喻贵妃此番走得太急,摆下的裙纱反而有些束手束脚,方走到金水桥上,一不小心便踏到了挽脚的裙纱,蹒跚两步便要摔了出去,连声惊呼起来。
皇后本正赏着香雪兰有趣,听了喻贵妃动静方才抬头去看,见状不禁大惊失色,一迭声道:“快快将人扶住。”随在她身侧的两名宫女眼疾手快,急忙将站得不稳的喻贵妃搀住了。
众人又纷纷往喻贵妃身畔涌去,眼见子嗣无恙,皆是松了一口气。我心下狐疑不安,只随着众人走在最尾。余氏亦不是好事之人,亦离得远远。
皇后抚着心道:“好在喻贵妃没事儿。”旋即领着众人往金水桥下去。金水桥修葺得别致精巧,并排能同行三人,通体漆有金漆,又以琉璃渡有水纹纹样,故名金水桥。然此时众人同上金水桥,又加之有几许宫女内监,便是金水桥桥身宽大亦显得有些拥窄。
未行几步,便见得走在喻贵妃前边儿的郑贵嫔花盆底踏到水纹纹样的琉璃雕刻脚下一滑,惊一声便跌了下去。顺势带倒了身旁簇拥的宫人。如此一来,桥上众人又再乱做一团,内监宫女们忙要搀住身旁的主子,却又被挤得转不开身,也不知要怎样才好。
喻贵妃方才受了惊吓尚未定神,如此又来一番,只是满面惊恐扶着桥栏。院庭里一时惊喊声不断,只见淑妃被跌下的宫人一撞,连连往旁滑了两步,正巧便要与喻贵妃撞上。喻贵妃也吓得呆住,急忙伸手去挡,然力道终究是小了些,整个人一仰便向外跌去。喻贵妃这一跌倒,桥上宫人更是措手不及。我本就随在最尾,心知她这样一摔,腹中胎儿定然留不住了。心底一软,再来不及细想,急忙向前迈去几步,伸手便将喻贵妃死死接住,整个人只觉得被重重压跌在地上,差点一口气未提的起来,头晕目眩的眼前黑了一片。只晓得耳里被充盈了满满的惊呼声……
卷二 第八十二章 闻喜
许是被喻贵妃压跌在地上的力道太大了些,双臂此时已经疼得失了知觉。压在我身上的喻贵妃很快被人扶了起来,无数人或真心或假意的关切问她道:“可是伤着哪里没有?”婉贵妃又急急吩咐人去请太医来。皇后向来端庄适宜的笑容此刻也消了去,略略显出焦急之态,飞天髻上细细的流苏激碰得簌簌作响。众人一拥着将喻贵妃扶起坐下,嘘寒问暖关切连连。
我伏倒在地上,头脑一阵阵的发昏,只觉得胸口窒闷得直喘不过气来。便这么躺了半晌,双臂才微微有了知觉,便挣扎着想要起来。方一动弹,才发现脚踝处疼得似要断了一般,原是在接喻贵妃摔倒之时已崴了脚,稍一动弹便疼得激出一身冷汗。又试了两次,仍旧动弹不得,正有些泄气,一双冰凉的手小心翼翼搭在我的手上,声音依旧淡淡的,“好像是崴到脚了,我先扶你起来吧。”我抬眸朝余氏柔柔一笑,道:“谢谢。”她亦只是轻轻点头回应。
淑妃得了空当过来,微微拧了秀眉,扶我另一只手柔声说道:“先坐下吧,你这脚怕是动不得的。”
我对淑妃心中略有间隙,却也未能有半丝表露,盈盈一笑,不着痕迹略略避开道:“臣妾岂敢劳烦娘娘尊驾。”
淑妃亦是笑得极温柔,仔细看我片刻方道:“嫡福晋这样说岂不是与我生分了?”旋即也不等我回话,只径自牵了我的手,与余氏一人一旁扶我去小石凳坐下。她这般说,我亦未能再有推辞之言,只含笑向她道了谢。
皇后见喻贵妃受的惊吓不小,安慰她片刻,忙唤了内监去抬小轿过来,方道:“喻贵妃受了惊吓,先去偏殿歇着,让太医过来瞧瞧。”旋即转身看我也斜坐一旁,又吩咐了宫人过来扶我。
正踌躇着要不要先请辞归府,便见得着一袭白玉鱼龙蹬海纹样常服的阮暨岑几乎是衣袍带风一般冲了进来,面上的焦灼之色让他失了往日的温存儒雅。几乎有半月未见,他又瘦下许多,一双含情翦水眼下隐隐有一团睡不充足积下的乌青。我一时间心痛不已,胸中涌动着无尽的相思只化作一缕清明的眼泪滑落脸庞。
阮暨岑的突然出现,不免又引得妃嫔们一阵惊慌。他顾不得这许多,当着众人的面轻柔为我脱下花盆底鞋,方见脚踝处已是红了一片。试探着轻轻抚摸,方一触碰,我便疼得轻吟出声,额上更是起了薄薄细汗。他一手揽我入怀,轻巧将我横抱起身,皱了眉问道:“太医如何还未来?”
忙又有内监去催促。我只轻声安慰他道:“只是崴了脚,并无大碍的。”一语方毕,便见得玄武帝亦是风尘仆仆急急而来,见我脚踝已是红肿难当,只对阮暨岑道:“先让嫡福晋去皇后偏殿歇着,让太医看看可有伤着筋骨。”
阮暨岑抱着我在偏殿榻上躺下,他便不离身的陪在我身畔。喻贵妃亦被人扶在贵妃塌上歇着,她自是受了好大一番惊吓,如下见了玄武帝,更是濢濢嘤啼不止。
方躺下片刻,便有太医急急赶来,一见帝后皆在,便要跪地福礼。玄武帝只不耐烦道:“这记礼先暂且留着,快先看看喻贵妃与嫡福晋可有不妥。”
太医略大是为难,怔怔不知该先去哪边。皇后一语点明:“喻贵妃怀孕尚不足四月,方才跌倒又受了惊吓,还不快快去请脉,看看可有动了胎气。”
太医这才醒悟,急忙去给喻贵妃请脉。喻贵妃嘤啼着依旧是哭,整个偏殿却随着太医静静把脉的时间流逝而愈发安静下来。我只觉得脚踝越来越疼,胸口一轮一轮的发着闷,胃里如同捣了酸水一般翻腾不已,难受得紧。
像是过了许久,耳畔终是响起了太医松出一口气且略带欣喜的声音来,“请皇上皇后放宽心,喻贵妃与皇嗣皆无大碍。只是喻贵妃受了惊吓,稍稍乱了胎气,只消卧床静养两日,再服食一些安胎定神的药物就好。”
皇后似乎也是松了一口气,抚着心口连声说道:“皇嗣无恙便好,本宫也放下心来了。”旋即走到喻贵妃身畔坐下,执起她的手道:“妹妹也放宽心些,总算是有惊无险。”
我原本以为玄武帝会轻声安慰喻贵妃几句,却见他只道:“喻贵妃余下几日便静心在翠霞宫好生养着,朕得空便去看你。”喻贵妃见玄武帝并不安慰与她,方停下淬泣便又生了委屈,嘤嘤咽咽的哭着应了“是。”
玄武帝只略略蹙了眉,又见我脚踝红肿得愈发厉害,旋即对太医道:“嫡福晋亦伤得不轻,快去看看可有伤了筋骨。”
太医领了命,连忙过来仔细看了道:“嫡福晋脚踝只是崴伤,并未伤及筋骨。”他又看了看我面色,略略凝神以手捏着胡须,又将二指放在我的腕上细细把脉。过了片刻,他略显老态的面上隐隐浮现出异样的光芒,面上一喜,眼角的痕迹越发清显。他起身朝阮暨岑与我深深鞠了一躬,含笑道:“微臣恭喜王爷,恭喜嫡福晋。”
我与阮暨岑皆是一怔,似对他的话有些不信。他笑得更深,又鞠一躬再道:“微臣恭喜王爷,恭喜嫡福晋。”
阮暨岑赫然起身,欢喜溢上面庞,“你是说……”他只问出三字,便回头凝视我半晌,随即眼神叙叙移至我的小腹。
太医一揖到底,“嫡福晋已有了近两个月的身孕了。”
我亦怔怔,脑中只是嗡嗡作响,唯有太医的话在耳畔重复着:“嫡福晋已有了近两个月的身孕了。”我缓缓伸手抚着小腹,心中溢满了无尽的喜悦。这个里面,竟无声无息的孕育着一个小生命。竟有两个月了,我却一点不知。
我尚未回过身来,身子便已被人紧紧剜在怀中,耳畔是阮暨岑柔情的声音:“芸儿,我们有孩子了。你与我的孩子!真是太好了!”他此刻欢喜得如同孩子一般,亦不顾在人面前,只这么将我搂在怀中不放开。
皇后含着笑意温和说道:“如是这般,真真是要恭喜廪亲王了。”之后便是各位嫔妃接连贺喜,我与阮暨岑皆是含笑应承。玄武帝亦准了阮暨岑回府陪我几日,我与阮暨岑谢恩齐齐退去。临去时,我隐隐剜了玄武帝一眼,只见他深深看我,似有无尽惆怅抑于心底。
卷二 第八十三章 暗手
这段时间更新有些不稳定,但决不太监,各位亲先莫要把文文踢掉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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鸾轿方抵达府邸,阮暨岑便顾不得一府上下候着的下人,横抱我自轿中下来,与我同回了望月轩。我斜卧在榻上,看着他吩咐觅兰她们忙东忙西,一会儿要翠儿去小厨房炖红枣枸杞莲子羹来给我喝,一会儿要小顺子去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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