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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嫁当福晋-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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觅兰眼中灵光一跳,急忙点头应道:“福晋说得不错,来人正是杜公公。”

听觅兰如此言,我稍得放下心来。杜公公乃是玄武帝贴身内监,自然多是为玄武帝传旨。隐隐觉得,只要不是蔚太后宣阮暨岑入宫去,心中便感到安生许多。

说话间,便见得翠儿端了餐点进来,魏锦则尾随其后踏门而入。魏锦日日都会前来替我会诊,一是我身子原本就弱,前些日子又惹了春瘟,阮暨岑总不放心,让他为我好生调养身子。二则是因我中毒之故,虽有魏锦日日前来替我调息,然究竟所中何毒终不得解,若不能对症下药,这体内沉积的毒素是如何也除不清的。

见魏锦前来,浅浅对他一笑道:“魏大哥今日来得甚早。”

魏锦见我仅着一件桑蚕云锦绣裙在身,微微蹙眉道:“福晋身子尚弱,似乎穿得单薄了些。”

觅兰闻言自然会意,急忙为我披上素白暗花外衫,笑吟吟道:“魏太医说得对,福晋切莫要再受寒才是。”

魏锦温言道:“觅兰姑娘唤我魏锦便可,太医一职已成过去。”魏锦说得云淡清风,并无半分惋惜之情。

觅兰面上一红,好似有些不好意思,微微欠身应道:“魏太医乃是觅兰救命恩人,觅兰岂敢直呼尊名。”

我自然知晓觅兰性格,掩嘴一笑言道:“魏大哥便由了她吧,倘若强让她唤你名字,觅兰怕是咬掉舌头也是不肯的。”

觅兰见我拿她取笑,嗔道:“福晋便拿觅兰说笑吧。”再看了魏锦一眼,方道:“奴婢去看看给福晋炖的冰糖燕窝可是好了没。”旋即一个转身,便风风火火的离了去。

魏锦亦浅浅笑着,方看了我一眼,遂道:“福晋今日素雅,便连发簪也未插上一支。”

我见魏锦好端端的提起发簪,自然知道他有话要说,开口说道:“今日魏大哥来得正巧,便陪芸儿一同用餐可好?”有对一旁未曾言语的翠儿吩咐道:“翠儿便去厨房叫人添上一副碗筷吧。”

翠儿有些担忧的瞧了我一番,方才欠身退下。

我径自坐到香木小椅上,看着翠儿越渐行远的身影,慢慢收敛了笑容,正色道:“魏大哥可是有话要对芸儿说?粉玉鸳鸯簪已交到魏大哥手中多时,蜜偲香亦送去不少,也该有所收获了吧。”

魏锦寻思片刻,慢慢道:“二小姐体内之毒名唤‘葬花红’,产自南诏。”

“难怪这么些日子魏大哥终无头绪,原是这般。南诏的毒?害我之人倒是费心了。”我冷冷一笑,习惯性的摆弄手腕上的白玉镯。

魏锦亦是微微蹙眉,默然不语。

我想一想再道:“那粉玉鸳鸯簪可有问题?”

魏锦只轻轻摇头,言道:“粉玉鸳鸯簪与蜜偲香并无半点‘葬花红’之毒。”

我心中微微一沉,如此一来,便是连最后的线索也断了。我一直以为,问题定出自这二物之上,若是这般,莫非并不是皇后与淑妃所为?

我面色必定有些难看,摆弄白玉镯的手亦是紧了几分,问他道:“要得南诏之毒想必并非这般简单,魏大哥可有心中人选?”

他寻思片刻,方道:“御医院内便有‘葬花红’。”

我浅然一笑,没想到峰回路转,绕来绕去还是跟宫里脱不了干系。再对魏锦问道:“若要在御医院取这味药材可是需要记录?”

魏锦点点头道:“自然要的。”随即看我一眼,道:“可惜我如今已非御医身份……”云淡清风如他,此刻语言中竟微微带有一丝惋惜。

我只摇头道:“魏大哥能离开朝廷是非之地并非坏事,何以惋惜?既然害我之人敢在御医院取药,自然不会留下一丝痕迹,便是魏大哥现在任处御医一职也未必能找得当日记录。”

魏锦亦是点头认同,不再言语。

我见去小厨房取碟筷的翠儿回来,方荡起浅浅一笑道:“魏大哥以为下毒之人若是晓得我们此番推测,可是会比我们更加头疼?”

卷二 第六十二章 落水

既然已经得知乃是所中‘藏花红’之毒,魏锦自然对症下药,固本培元,日日为我开方调理身子,仅是过了几日,身子便已觉得轻松舒爽不少,也不若前些日子那般嗜睡厌食,亦会在觅兰与翠儿的相伴下出殿走走,感受徐徐夏日暖阳照耀。望月轩外建有一处荷花桥,桥下小荷露尖,清香远溢,凌波翠盖;桥上玉亭错落,古朴淡雅,精美别致,与池中小荷相映成趣,在初夏时节景色最好。

殿外的玉兰、红棉亦是欣欣向荣开于两侧,形成了一条天然小道,直通荷花桥。初夏时节的阳光虽不强烈,却已有些灼目,两旁的玉兰、红棉亦是生生将烈阳档在外边,给小道留了一份清凉。荷香坊临水而建,抬眸便能所见绿荷消夏,婷婷荷莲。香蒲薰风,在一汪碧水中散发着沁人清香,不禁令人心旷神怡。而雨中赏荷,则有别一番风韵雅味。

我逗留几次甚是喜爱,便让觅兰吩咐下去,在荷花池中放了好些金锦绵鲤,游窜翠碧小荷之下,甚是惹人欢心。

这日下午天色极好,碧空万里无云,日色若金,红棉花瓣漫天飞舞,好似一只一只红色彩蝶,迎风而舞。我身穿淡粉桑蚕绣花纱衣,下系柔丝翠色锦裙,脚踏粉色绣花小鞋,虽色彩跳搭,却毫不做作,亦无半分怪异,反而显得一身清怡,娇俏无比。随意挽了百合髻,便领了觅兰、翠儿同往荷花桥去。

“毕竟西湖六月中,风光不与四时同。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忽然想起古人诗句,亦应这姣好的荷花美景禁不住脱口而出。夏秋时节,人乏蝉鸣,桃李无言,唯有婷婷荷莲方能这般娇艳欲滴,惹人喜爱。

再不想仅坐于荷香坊远远观望,遂撩裙起身,便往荷花池去。觅兰正为我冰镇雪梨,则由翠儿随在我身后。她见我越发离河池近了,轻声提醒道:“福晋,莫要离池子近了,脚下易滑。”

我回她芊芊一笑,转头道:“池水清爽凉,鱼戏莲叶间,便是沁沁手脚,逗弄绵鲤也是一番情趣。”

翠儿自知怮不过我,只是撅了嘴道:“如何都是福晋有理,翠儿嘴拙,哪里说得过您。”旋即撩起脚下裙摆,随到我身后,轻轻将我搀扶。

池中绵鲤见有人来,纷纷游窜躲至莲叶之后,唯有一两只时时窜出身来,方见我们轻动,又飞快的窜入莲间。我与翠儿忍不住掩嘴轻笑,翠儿道:“这些池鱼还羞怕见人呢。”

我笑道:“池鱼本就胆小,自然怕见得人来,你去拿些点心来,它们自然便会出来的。”

翠儿闻言,应一声去了。我看着脚下池水清澈,颇具凉意,六月本就有些温热,身子亦汗濡不爽,忍不住便褪了绣花小鞋,将粉足沁入池水之中。一阵清凉自脚下而上,驱散了身上的不爽快,犹如含了一片冰镇雪梨在口一般。

脚落水中,让平静的池水荡起一波一波涟漪,惊得小鱼四处游窜,纷纷躲到荷莲之后。我一时来了玩兴,一脚一脚的轻踢池水,溅到荷叶之上,簌簌作响,犹如小雨绵绵,坠落而下。

脚下的清凉,已让我不安于只是双足沁入水中。荷花池处于望月轩一角,本就是少有人走动的地方,况且近日里身子不爽,阮暨岑忧人多反而扰了我清净,下了吩咐,周遭一带更是罕有人至。环顾四周,翠儿取食尚未归来,仅余有觅兰在荷香坊里忙碌手下甜品,四下更是无人,牵起裙摆一脚,拧了小结,将白皙的小腿显露出来,一步一步往荷花池深处走去。

我轻轻弯腰撩起一轮池水,让它一缕缕自我指间垂垂而下,溅起无数水珠,亦湿了挽起的裙摆。有小鱼窜头而出,兴许是见我站得久了,亦是失了几分怯意,在池水中嬉戏游玩。

满池的荷花长得很是簇拥,挤挤挨挨的粉了半壁花池,我不自禁看得有些入神,忽然脚下有什么一蹿,冰凉的划过我的脚踝。我心中一唬,忙往后退去一小步,方得看见池中锦鲤纷纷游窜,好似受了什么惊吓。方一定目才见一条一米左右,通体墨色的水蛇正游至我脚踝处,我急急想将它避开,连连移开两步,然那水蛇却亦是被我动作一惊,忽的一蹿,便直直在我脚踝狠命咬了一口。

我脚踝吃痛,一个仓促未能站稳,脚下一滑,直直坠入池水之中。冰凉的池水浸满我身,猛烈的灌入我的口鼻之间,呛得我咳嗽不止,然微一张嘴,又有一口池水灌入口中,如此反复,意识渐渐模糊,只听得隐隐约约有觅兰的呼救声。

我已使不出力气再做挣扎,只得随着池水慢慢坠下,脑中一片漆黑,便连觅兰的呼叫声也听不真切,只觉得腰间忽然一紧,下沉的身子被人紧紧揽在怀中。我知是有人跳水救我,使出最后一点力气环住他的脖子。只觉得他身子忽的一震,在我耳边说了写什么。我意识本就迷糊不堪,加之水中说话本就听不真切,只是含糊不清的听到“芸儿”二字。如此唤我唯有岑一人,心中一暖,情知已然获救,紧绷的弦终是松懈下来。

迷迷沉沉之间,一口空气自鼻间灌入,我猛然一吸,禁不住又是一阵呛咳。只觉得有人用衣服将我包裹起来揽入怀中,耳边则是此起彼伏的惊呼声。

我微微睁眼,正见阮暨岑深蹙眉峰忧心的看着我。我迷迷糊糊道:“蛇……池中有蛇……脚……”

阮暨岑一把托起我的脚,面上滑过一丝慌张,沉声道:“快请魏锦来。”随之唤了觅兰过来把我揽住,将我湿透了的裙角撕开,露出了白皙的小肚与红肿的脚踝,在众目睽睽之下,埋下首去,一口一口替我吸出伤口处的污血。

我脸上不由一红,想开口阻止,却终是抵不住黑暗的侵袭,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卷二 第六十三章 惊梦

身子很冷,全身被池水沁得通透,从来不晓得,原来六月也能寒得这般彻底。脚踝的痛楚越发的浓烈,伴着难忍的胀痛似要一层一层将我生生剥开。有觅兰与翠儿的啐涕声,亦有男人沉冷而略带隐忍的斥问声:“好得很,你们二人便是这般伺候主子的么?”

耳里好似在坠池时进了水,“嗡嗡”作响,声音亦是辨不分明,却能从他的语气中感觉出他此刻有多么生气。这般为我,唯有岑吧!我很想告诉他,叫他莫要动怒,他一贯都是那般平易近人,那般温存儒雅。我只有有些累罢了,休息片刻便会好的。

觅兰哪里受得了这般责问,悠的扑到塌边,摇晃着我的手抽泣道:“福晋若是有个三长两短,奴婢今儿个也真真是活不了了!”

“莫要说什么要死要活的话来,芸儿不会有事,她还要与我叶鸣合奏《同心》,又怎会让自己有损半分?”话音刚落,便觉得双手被温暖的掌握入其中。语气虽显平静,但略微颤抖的双手却让我分明的体会到他此刻内心的急痛。我知是岑,心中不由一暖,随之便是惊异,方才说话的男子又是何人?

我好想睁眼去看,然而眼前却像隔了一层浓密的白雾,如何也是看不分明。岑,你的手好暖,千万别将我放开,否则我便是连手上那仅存的最后一丝温暖也会失去,会迷了方向,再也找不到回来的路径。

脚踝好痛,我好倦,你们都莫要担心,我只需稍稍睡上一会儿便会好了。我很想给你们一记安心的笑,可是我笑不出来,我想我真是困极了。

“芸儿……”脑中唯一的光亮犹如微薄的烛火“咻”的消失,在黑暗将我仅存的意识全数吞噬前,我耳畔只听得几乎同时而发的呼唤声,声音是这样的深情与急痛。岑,是你在唤我么?然,另一个如此唤的我人又是谁?

我仿佛跌入了无边无际的黑暗之中,四周静得令人感到压抑而惊恐。远远的地方有一丝微亮,我爬起身来,朝着那一丝微弱的亮点缓步走去,只见得一个女子背对我而立,身上穿着明黄色九凤牡丹袍,头戴凤钿,脚踩明黄牡丹嵌蕊花盆底鞋。似听见身后动静,优雅的转过身来,拿起手中珐琅匣子婉约对我一笑,道:“嫡福晋,你让本宫好等,快快过来,将这匣子里的‘藏花红’一并吞下罢!”

我惊出一身细汗,再顾不得她的呼唤声,转身便跑,直到跑得全身再无半分力气,颓然的跪坐在地。眼前又一个身影晃过,我举眸望去,正是淑妃芊然一笑,欲伸手扶我起身,我骤然一怔,将她避开。她微微拧起秀眉,看了我片刻方道:“嫡福晋,如何不将我赠送予你的粉玉鸳鸯簪好生戴着?来,让我替你戴上可好?”

我拼命挣扎,方将淑妃推开却见皇后已追至身侧,猛然将珐琅匣子中的红色粉末像我迎面泼来。我猝不及防,唯有以双手在面前使劲晃动,欲将扑面而来的红色粉末统统扇开。在我无奈的挣扎中,一双温暖有力的双手将我拼命晃动的手腕紧紧抓住,耳畔则传来急切而深情的呼唤声:“芸儿……”

仿佛仅是睁眼便已耗尽我身上所有的力气,映入眼帘的便是阮暨岑布满血丝然却闪动着怜惜与欢喜的双目。心头一松,眼中蕴含的泪水终是不争气的滑落下来。

他轻轻的为我拭泪,切切道:“芸儿,你终于醒了。”

觅兰在一旁的香几上支着脸颊眯着瞌睡,听了阮暨岑的声音忽被惊醒,猛的起身,正巧将一旁的小凳撞翻,‘哐当’一声,亦将趴在红木桌上睡着的翠儿惊了一跳,起身便道:“奴婢这便去给福晋取热水来。”抬首便见我正举眸看她,亦哭亦笑的直直跑到塌边,抓着我的手道:“福晋,您可是醒了?!”

我艰难的向她挤出一笑,遂回眸看向阮暨岑,虚弱的唤他:“岑……”

他似长长松了一口气,温柔的看着我道:“芸儿,不要害怕,我会在你身边守着你。”他的眼中闪烁着无尽的怜惜。

我亦看着他,他的眼中尽是血丝,发青的胡渣将他显得更是憔悴不堪。我心中一痛,眼泪更是滑落不止。

他见我这般落泪,亦是慌了神色,紧张的问我道:“可是脚伤又疼了?”遂起身对一旁的觅兰吩咐道:“快去请魏锦过来。”

觅兰闻言,才胡乱抹掉脸上的泪水,转身去了。

阮暨岑轻轻的为我屡着散乱的发丝,柔声对我说道:“所幸咬伤你的水蛇无毒,只消卧床休息几日便可痊愈,芸儿莫要担心。”

忽然想起他为我吸出污血的情形,不由面上一红,方道:“若是有毒,你这般用口为我吸出污血,岂不甚是危险。”

他只是温柔一笑,对我言道:“岑当时已经顾不得其他了。”

说话间,却已见魏锦推门进来。为我把脉片刻,又看了我脚踝上的伤口,方对阮暨岑道:“福晋身子已无大碍,只需为福晋开两服驱寒的方子,将她体内的积寒清除便可,脚上的伤口静养几日便可愈合。”稍稍一顿,劝道:“王爷身子方痊愈不久,这两日又不分昼夜守在福晋身边,且莫要再操劳,亦好生休息片刻吧。”

阮暨岑自然不肯,复在我塌边坐下。

我心中不由一惊,我竟然这么昏睡了两日,阮暨岑亦在我身边守候了两日,他的身子才痊愈不久,如何经得起这般劳累,又红了眼眶,对他道:“岑若不去好生休息,芸儿亦不让魏大哥诊治。”

他见我这般执意,终我怮不过我,只得起身对魏锦道:“芸儿便劳烦你了。”又深深凝视我片刻,方才款步而去。

我见阮暨岑离开,又吩咐觅兰与翠儿歇着去了。魏锦替我换好了脚上的药膏,又替我端了药喝,我微微回了些力气,方问他道:“宫中可有什么动静了么?”

卷二 第六十四章 雷雨夜

魏锦在我塌旁坐下,微微蹙眉并未应我所问,反而问我道:“二小姐何以会落入池中?”

我自是知晓他此问何意,只是略略摇了摇头应他:“只是意外罢了,并非人为。”方一思索,再问他道:“魏大哥何以有此一问?

魏锦略蹙的眉头稍稍一松,才道:“二小姐落水当日,淑妃亦在亲王府邸。”

“淑妃?她能擅自离宫么?”我听魏锦这话不对,皇帝妃嫔,一入红墙断断是难以再离皇宫的。

魏锦叹一口气,起身拿了杯温水给我,“淑妃是与皇上一同前来的。”

我微微一怔,手中温水亦是荡出几许,难怪当日说话男子的声音是有些耳熟的,却断然未曾想过是他。沉思片刻方道:“皇上何以会忽然亲临王府的?”

“此次春瘟,王府共计亡了二十余人,皇上仁德,下旨好生抚恤亡者家属。”魏锦一边说,一边替我将泼出的水渍拭干。

我浅浅饮下一口温水,再问他道:“既是如此,皇上又何故带上淑妃在身边,又怎的来了我这望月轩?”

魏锦道:“皇上听闻你前些日子亦是染了春瘟,情知淑妃与你相交甚好,便带了她顺道过来瞧瞧你,却正巧见你失足落水。”魏锦说罢,稍一停顿,遂抬起清明如水的眸子看着我道:“是皇上将你从荷池中救起的。”

听魏锦如此一说,我心中由不得又是一唬,当日落水之时心心念念只以为是阮暨岑所为,却未想到竟会是玄武帝救我起水。想起那时情形,面上不由一臊,亦不只该再如何言语。细细想来,回至岸边,是阮暨岑褪衣将我裹住,衣服亦是干燥的,只是当时受了惊吓,又呛水昏昏沉沉,便再未做他想。

暗暗吸了口气,遂跳转话题问魏锦道:“皇上可是晓得我中毒一事了?”

“本是不晓得的,只是见你落水后迟迟不醒,问起你身子何故如此虚弱。我便将你中毒一事向皇上坦明了。”

“王爷的意思?皇上如何定夺?”我微微咬一咬牙,缓缓问道。

魏锦点头,“想必王爷亦是有你我之想法,欲让下毒之人头疼一番罢。”他见我将手中水杯捏得越发的紧,自我手中接了过去,再道:“皇上龙颜大怒,说宫中怎能容得下如此居心叵测之人,言明回宫必定好生查办。”

我冷淡一笑,“想必宫中又要再生事端了。”抬眸见魏锦双眼之下隐隐有两团乌青,俊逸的面庞略微显出倦容,这两日必定亦是未曾好生休息,不禁心生愧疚之感,轻轻道:“芸儿之事老是惹得魏大哥费心,实在惭愧。”

他一笑道:“若非当初魏锦之过,二小姐又何故卷入其中,亦是魏锦惭愧才是。”他的笑有些苦涩,定是对当日带赵妤茹私奔一事还对我有所愧疚之责。我摇头道:“芸儿亦是要谢谢魏大哥才是,若非如此,芸儿又如何能寻得一心之人?”

他微微颔首,依旧是笑,却也豁朗几分。

我微笑道:“芸儿身子已无大碍,魏大哥也去好生休息一下吧。”

他看我片刻方道:“如此,魏锦也不扰了二小姐修养。”说完,又将半敞的窗棂替我关上,才款步去了。

我独自躺在床榻之上,辗转反侧,脑中尽是闪过玄武帝救我起水时的场景。他身为君王,竟在众目睽睽之下自荷池中将我救起,免不了会惹人闲话。况且淑妃当日亦是在场,他这番动作,想来不免会给我带来更多麻烦。岑亦是想到这点,才会让魏锦将我中毒之事道出吧。打蛇打三寸,也算是给下毒之人一点警告。

心思一转,如此,岑又会作何感想?他是否亦会有所误会?犹如我误会他与淑妃一般?再一转念,心中波动微微平复下来。岑,绝不会疑我的!

夜已深了,望月轩外的夜色那样沉,阮暨岑让下人将殿外的蝉都粘了去,四下静得无一丝声音,仿佛世界上只剩下我独自一人。没有他相伴的夜,竟令我这般恐惧。

我眯上双眼,久久才渐渐睡去。方一睡熟,皇后与淑妃的身影便在我梦中反复出现,一声雷鸣,终是将我自难解的噩梦中惊醒。早已被惊出一身汗来,寝衣湿润润的裹在身上。

夏雨阵阵,来得又大又急,将殿外的花木砸得簌簌响。屋内闷热,身上汗珠连连,裹着的寝衣越发让人难受。窗棂虽未敞开,却好似快要承受不住风雨之势,震得哐哐作响,一道光亮劈窗而过,仿佛欲将这脆薄的窗棂一下子劈开。

噩梦的困扰,让我已失了睡意,看着窗棂外一道道劈下的电光,越发的令人不自在。我无心去唤醒觅兰与翠儿,这两日她们亦是没睡得好的。我蜷缩在床角,紧紧拥住被子,怔怔的便这么等着风雨过去,等着天明。

门忽然被打开,有人走来,轻轻的拨开我怀中的被褥,将我揽入怀中。熟悉的气味让我心中顿时安稳。我惊异唤他:“岑……”

他微微叹出一口气,将我有些冰凉我手放入怀中暖着,柔声道:“雷雨之夜,你总是睡得不安稳。”

他的脸上和衣衫上都有被雨淋湿的痕迹,想来是冒着大雨过来的。我轻轻为他拭去脸上残留的雨水,心疼道:“这么大的雨,如何也不晓得打了伞再过来。”

他柔柔一笑,“被雷惊醒,便想着你兴许又睡得不好,也顾不上那么许多了。”

我靠在他怀中,忽然想起初春雷雨夜时,亦是梦见过他也是如这般将我揽在怀中,嗤笑道:“芸儿梦中亦见过这般场景。”

他眉梢一挑,笑问:“芸儿何时梦见过?”

我面上一热,有些不好意思,“便是春瘟的前两日,也是这般雷雨交加之夜。”

他畅声笑道:“芸儿那日让岑险些把持不住,岑如今还在后悔那日做了君子!”

我略微疑惑,想了片刻方会过意来,已是满面红霞。那夜,竟不是一场梦境!

卷二 第六十五章 落幕

云泽与拉塔斯国的矛盾越发的尖锐,两国临疆的将士已经交手两次,虽只是拉塔斯国小范围的蓄意挑衅,却也让云泽进入了全面的备战状态。一时之间,宫里宫外处处传遍两国即将交战的消息。云泽历经三朝方得如此盛世,一旦两国开战便意味着烽火硝烟,无数百姓齐齐跪守神武殿前,祭天慰神,请求上苍免除这次战乱之苦。

阮暨岑被宣入宫的次数越发的频繁,他每次归府虽都表现得与往常无异,然而眉宇之间的忧郁亦是越发的浓重,甚至连睡熟时眉头都未曾舒展开来。我曾不止一次问他,可是出了什么大事?他却总是温柔一笑,告诉我只是一些琐事罢了。然我的心却在这样日复一日中越发的不宁静。

这日一早,我与阮暨岑刚起,小顺子便来了通报,宫里来旨了。匆匆换上品服前去领旨,来人正是海豚公公,奉皇上圣谕要我与阮暨岑进宫面圣,说是已经找着私下在御医院取‘葬花红’的人了。

我坐在銮轿上,内心中还是有些不平静的,一是为了这‘葬花红’一事,不知又会牵连些什么人进来;二则是此次入宫是玄武帝的旨意,今儿个如何都会见着,我又该如何去面对他?手中的锦帕越拧越紧,然离宫的路程却是越走越近。

至神武门之际,已至辰时三刻,便被海豚公公直接领着去了玄武帝的寝宫——玄宜宫。玄武帝今日着蓝底金丝绣有飞龙图腾的常服于身,俊逸的面庞上略显倦态,与几月前相比消瘦不少,想来边防的战乱亦是令他操心伤神罢。皇后坐在他身侧,依旧是那么优雅端庄,面上挂着适宜的笑容,见我进殿,眼神不由的直直放在了我的身上,我心有一惊,怕是玄武帝救我落水之事早便传入了皇后耳里,不免微微低首,避了她的视线。龙椅之下则设有四座,左下方二座空置着,右下方一座则坐着淑妃,依旧穿着素雅,对着我微微颔首,浅浅拂过一笑。另一座则是一身着浅紫底绣有金孔雀,头戴玉步摇,长相乖张娇艳的女子,双眉微挑,美眸中隐现光芒,亦将眼神放置在我身上。

我与阮暨岑齐齐向皇上皇后行礼,玄武帝声音平淡,只消抬目看了我俩一眼,方道:“廪亲王与嫡福晋落座罢。”我与阮暨岑纷纷谢恩,海豚公公得了意思,领我二人在空置的二座上落了坐。

玄宜宫片刻沉寂,我心中亦是紧张,拽着锦帕的手心微微有些湿润。忽被阮暨岑的手覆上,自他手心传来的温暖略略将我心中的紧张消散了些。我抬眸看他,却见他正温情一笑凝视着我。

玄武帝静默片刻,冰冷冷的声音自唇隙间发出:“杜全儿,将人押上殿来。”

海豚公公令了旨意,伸手击掌两下,便见候在殿外的内侍押了一人进来。这人身着宫服,发髻散乱,低垂着首看不清模样,被内侍左右押架着进了殿内,刚一松开便软了双脚跪在地上浑身发抖。

我略有不解,却情知这人必与‘藏花红’有牵连,亦不动声色,只是看着。

海豚公公冷冷剜他一眼,锐着声儿道:“皇上皇后面前,还不赶紧抬起头来。”

那人闻言,全身上下不由一颤,终是慢慢抬起头来,方一见帝后圣容,便又如泄了气般半趴在了地上。与此同时,我不由微微倒抽一气,却见淑妃已是面如雪白,眼孔中更是划过一丝惊诧。抖着声儿道:“小贵子,如何是你?”竟是那日在淑妃明月阁内摔了花瓶的其中一个奴才。

玄武帝森冷发话:“说罢。”

却见那人浑身瑟瑟不已,愣是半天不敢开口。

海豚公公见他如此,提声儿呵道:“万岁爷问话,你还不快从实招来?”

那人以额抵地,地面之上已留下一滩淡淡汗渍,身子一颤,忽然连滚带爬的往侧旁而去,惊得位上的淑妃与紫衣女子赫然起身。

他爬到紫衣女子身前,连连磕头道:“怡主子,您要救救奴才。”

紫衣女子见状,面露惊异之色,回身将他避开,骤的面朝玄武帝跪下,惊道:“皇上,臣妾并不认识此人!”

玄武帝冷着面道:“认不认识待他招认之后再做定夺。”旋即又道:“好生认认你的主子是谁。”

那人狠命磕头道:“怡主子,奴才都是奉了您的意思,才在淑妃娘娘饭菜里下毒的,您可不能致奴才不顾呀!”

紫衣女子闻言,娇艳绝美的面庞惊得略微变形,连连朝玄武帝叩首道:“皇上,臣妾并不认识此人,又岂敢在淑妃饭菜里下毒?臣妾冤枉!”

玄武帝鄙夷的看了紫衣女子一眼,由着她频频叩首,起身走到那人身前,凝声呵道:“说!”

那人仰起头来,吞吞吐吐道:“淑妃娘娘向来备受恩宠,与主子早已结怨,前段时日淑妃娘娘忽受冷落……是主子让奴才在御医院取了‘藏花红’之毒,要奴才借机放点儿在淑妃娘娘饭菜里。奴才不敢多放,只是在翠玉豆糕里放了些许……哪晓得那日嫡福晋与皇上竟会在娘娘那儿留膳……”在玄武帝的直视之下,那人说话已杂乱无章,却好歹也将事情道出了个所以。

玄武帝面色大变,眸中闪过一丝寒光,一脚将他踹翻在地,森冷道:“便是连朕也想一并毒了么?”

“奴才不敢!奴才不敢!皇上饶命啊!”那人哪里还敢再说什么,一个翻身爬起来,只是一味磕头,狠命之状,已将额上扣出斑斑血迹。

紫衣女子便是吓得连叩首也不敢了,只是抖着双唇使劲的哭。

玄武帝走到紫衣女子身前,冷笑道:“好一个蛇蝎心肠的女人!”说罢拂袖转身。

紫衣女子愣了片刻,方才回过神来,俯身抱住玄武帝的脚踝,嘶声道:“皇上,臣妾冤枉!臣妾冤枉!臣妾从不认识此人,怎会命他下毒谋害皇上!臣妾便是有天大的胆子也是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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