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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摇成妃-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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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会名流皆以参加天颐王朝的大祭典为荣。

除此之外,祭坛周围早已清场,想看热闹的老百姓只得远远透过御林军的人墙看到那明黄的旗子尖儿。

荣瑛来得迟了,只能匆匆绕过人群,在边上落脚。

火红的衣裙在花枝招展的王公之女行列不过平平,好不容易找到位置,身边的若芸见她来便微微一笑。

“我迟到了,可有人发现?”荣瑛撇着脑袋轻声问。

“郡主,时间刚好,你来得太及时了。”若芸目不斜视,微笑着用同样低的声音回答。

荣瑛抿唇而笑,复问:“哥哥呢?”

若芸朝一处比了个眼神,只见王侯之列,荣逸轩身着亮缎、绣着银色雄鹰的深蓝锦袍,腰间嵌着的海蓝宝石在阳光下闪耀,戴着次一级的通天冠,脸颊俊逸、眉眼如花,谈笑风生。

“他们是谁?”若芸看着同他攀谈的两个锦衣年轻人,轻声问道。

“哦,景王和晋王,难得的皇家祭祀,平时他们远在封地,我也好久没见着他们了。”荣瑛目光淡淡,似乎感情不深。

景王荣曦成生的白净纤弱,据说金酒赌色无恶不沾,眉眼间皆是浪荡之情。

晋王荣余新却是身材魁梧,一板一眼的模样似是好脾气。

大道的另一侧,几位异姓王也在列,程王府三个王爷——程清肃、程清璿、程清和。,再过去是着红衣的夏王爷和白衣的于王爷,同黑衣的怀王爷一并都远远的看不清。

为首的应该就是程清肃,青色的袍子齐地,绣着云纹,瘦削的脸庞五官分明,但冷然肃穆的脸上没有分毫表情,衣饰简单而不失威严,边角都一丝不苟的垂着,仿佛容不下半点褶皱。

程清璿则是一袭银白的袍子,大袖衫上的暗云纹若隐若现,领口的一抹淡紫色衬托着柔和的侧脸,双眸淡淡扫过人群,嘴角隐约有笑。

那料子……

她抿唇,那日嫌贫爱富的掌柜可是叮嘱了这料子的,如今瞧他穿在身上竟是那么和谐,当真非凡之人才配得上。

若芸再看过去,不是程清和又是谁?

同两个哥哥一般制式的袍子,不同的是玄色的底子、银色的云纹,还有把折扇被上上下下玩弄于手指尖,那随意束起的头发不像两个哥哥那般一丝不苟,炯炯有神的双眸带着顽皮的笑容,正——冲她眨眼睛!

若芸猛的收回目光,对几个王爷的好奇被一扫而空,挺直了脊背。

想起那日的轻薄她便生气,横竖不想和他扯上任何关系。

可她抬眼便瞧见荣瑛也往那里看,与她不同的是荣瑛那眼巴巴的神情像是孩子盯着糖块那般目不转睛。

若芸正笑,忽然号角声齐鸣,偌大的场子鸦雀无声,只留浑厚的礼乐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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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再遇如兰

随着明黄的轿辇远远落地,方才议论纷纷的人们接连面对步道匍匐在地。

若芸微微抬起头,大道两侧的仪仗队毕恭毕敬的站着。

依稀瞧见一个明黄的身影缓步走近,金绣龙袍垂地、金丝帝冠耀眼,有宫人举着掌扇、撑着黄罗伞跟着,后头则是一干嫔妃正装步行。

待到了祭台前,仅皇上一人上前,其余宫妃皆立于后头的台阶下,按着品级依次列开、井然有序。

众臣领命起身,朝着祭台又跪。

若芸看见锦衣华服的宫妃中为首的妃嫔着紫色镶秋叶黄的绣金衫、配着七尾凤簪,估摸着她就是皇上此时宫中最大的德妃娘娘,而着绛紫镶红衫、配了两边流苏的,应是皇上自太子府上便带着的莫昭仪,其余嫔妃的服饰皆明显降了等级。

其中却有一人着蓝袄、只配了银饰的宫妃让若芸很是熟悉,可只得一个远远的背影横竖瞧不出端倪。

皇上位于最高点背对着众臣,一旁的宫人点了香递上,众臣皆跪。

荣锦桓伫立执香,侧坛上着纯白衣饰的大祭司缓缓登上主祭坛,执一卷文书朗声念:“巍巍乾坤,应天地之招、众神之福泽,天颐王朝自开国之日起……”

长长的文书按例记载了天颐王朝如何应天命而生,感恩诸神庇佑,是为祭天;歌功颂德天颐王朝八位皇帝,祈求福泽万世是为祭祖荣锦桓即位三年,寥寥几句对他的表述似是淹没在历史的滚滚长河之中,丝毫找不到光辉的痕迹。

听着像是“奉天承运”的官话,若芸不由的轻叹。

以前那些书本上也记载过那些传说,本世万物有灵、有人有鬼、有神仙有妖魔,非人类一族而已。但历经万载千世,世界变更,有的毁灭消逝、有的得以共存,只是人们逐渐由最初的敬畏到如今的淡漠,所谓的鬼神慢慢成了空号、信仰不复。

小时候时常看到家中有祭祀的,皇家的祭祀活动也频繁,大都是祈求丰收、平安,甚少有诚心敬拜各路神明的,就连她也不信所谓的鬼神是否真有必要拜。只是人们安于现状、只求生存,早忘了最初的与人为善、以自然为根本。

据说先皇就宠信仙法和老祭司,却仍未能长寿,那大大小小的摘星阁如今倒是广布天颐,当初大兴土木、民不聊生,现今由新任大祭司重新启用,闹得满城风雨。

若芸开着小差,眼神却瞥见荣逸轩一丝不苟的神情,那日的话语又在耳旁回响,若芸忙摇了摇头,惹得荣瑛好生奇怪的看着她。

大祭司念毕,缓步至祭坛前主持,荣锦桓跟着号令执香而拜。

众臣便跟着跪拜在地,叩首,再叩首。

繁复的礼节从清晨折腾到晌午,随着帝王移驾离宫近臣才陆续跟了去。

上午是祭祀天地诸神,而下午则是进宗祠祭祀先祖,而非皇亲则是进不了皇家祠堂祭祀的,即便如此也要候在祠堂外一里的地儿。

高官的女眷们暂被安排在离宫偏殿,简单的用膳后便等着晚宴传召。

晓红早就同其他丫鬟一样早早的等候,见若芸来便迎了上来。

“小姐,你可来了,急死我了!”晓红拉着她细看,似是要发现她有没有哪里缺了少了。

“可是受欺负了?”若芸只是淡笑,看也不看她便问。

晓红咋舌:“小姐,你怎么知道?!”

若芸不答,只含笑让她准备吃食。

虽然荣王府拨了人,可她既非王爷亲眷也非皇亲,爹娘去世后她不过是个庶人,尴尬的身份定也连累了晓红。

方才祭祀中叽叽喳喳的小姐们一见她同荣王府的人汇合,肯定了她便是那个“被王爷带回府的人”,竟然还“冲撞过胡大人”。

想来落人口舌免不了,不如早早的避开,若芸想着便同晓红去到厢房。

郡主荣瑛单独有个院子,正忙换衣梳洗、无暇他顾,下午的祭祖她也必须去的。

午后的天气多少暖了些,若芸依然淡淡的不去参与小姐们的七嘴八舌、评头论足,只是独自坐在院内的一角,望着天上的云朵不时的变幻着形状。

小时候总喜欢张望着天空,想着何时能飞上去就好了。

云飘的极快,她忽然想起程王府身上的云纹来,流云变幻,穿在身上便有腾云驾雾的感觉。

只是,三个王爷中想来只有程清和同那高贵的云纹格格不入。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忽然有尖而高的女声将她从思绪中拉回来。

回头一看,一个身着翠绿缎子、身材瘦削、个子稍高的女子正颤抖着用手指着自己,那轮廓分明的脸庞和熠熠生光的杏眼、细长的眉毛、小巧的唇,不是楚如兰又是谁?

若芸皱眉,当她不存在也不行,只能讪讪起身,踌躇自己朝她行礼是否会给荣王府添难堪。

楚如兰见她不跪和那漠然的神情,早没了往日对她的毕恭毕敬,遂气极,高昂着头反唇冷笑:“我当是谁,原来是攀龙附凤当了王爷小妾的下贱女人!”

身后的婢女都跟着笑起来。

若芸的脸色瞬间白了,明白如兰是故意讥讽她,可动了动唇却什么也没说。

攀龙附凤这四个字,可比不过楚小姐。

楚如兰见她不说话,更是上前一步,指着她鼻尖尖声问道:“喂,我同你说话呢!进了王府好生得意,竟也忘了在我楚府可是洗衣拖地的丫头?你入府怕是不得宠,也是当丫头的吧?”

说完随着她鄙夷的眼神,身后的丫头们哄笑。

若芸别开脸,不去理会她的无理取闹,若是解释怕是越说越乱,干脆不答。

可丫头们的讥笑却让她无奈万分——当真是狗仗人势,这一点,三年来便没有变过。

“不许欺负我们家小姐!”晓红端着茶刚进院落便一眼认出了楚如兰,而她为难的正是自家小姐。

“哪里来的不知天高地厚的野丫头,也敢同我这般站着说话!”楚如兰一挥手便打翻她的托盘,茶壶茶碗掉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若芸眼疾手快将晓红一扯,却免不了茶水泼到了裙摆上。

楚如兰见她主仆二人的狼狈,不由得满意大笑,身后的丫头更是肆无忌惮的挖苦起来。

晓红正要挺身而出,却见丫头们的哄笑戛然而止。

如兰猛然回头,荣瑛换了胭脂色镶蓝的广袖大衫、头戴金丝宝簪,步履庄重,由小翠扶着一步一停朝这边走来。

丫头们见她,纷纷避让,有的则直接匍匐在地,这装束即便不认识也知是高贵人物。

“好大的胆子,哪个不知死活的贱婢竟敢动我府上的人!”响亮的嗓音划破寂静,惹得偏殿院子里的小姐丫头们都惊恐不语。

若芸想说什么,却被荣瑛袖子一挡,晓红则是瞪了她一眼让她看戏。

楚如兰整个被吓到了,那抹柔弱的绿色在盛气凌人的锦衣面前霎时间没了位置,只得颤着呆立在原地。

“我们小姐是京城府尹楚大人的千金!你又是……”一个丫头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回应,吓的楚如兰赶紧捂住她嘴巴,猛地一拉,几乎是摔倒般的一齐跪下。

“郡……郡主……小……小丫头不懂规矩……还请郡主原谅……”楚如兰结结巴巴的赔着罪,恨不得把自己的舌头都要咬掉。

荣瑛轻蔑的瞟了地上的人一眼,径直走过去,拉起了呆坐着的若芸,转身怒斥:“我当是什么有头有脸的大人物,不过是个小小县令,芝麻点大的官来动我荣王府的人,哼!你该当何罪?!”

若芸咬了咬唇,舅舅这几年有本事混到了京城府尹,而荣瑛则是故意贬低的说他是个小县令……也难怪,京城天子脚下,随便哪个官员都比这府尹要大的多,可管辖着京城的百姓,比起前来京城朝贺的地方官员,这也算是大官了,府上的丫头的确是要心高气傲些。

楚如兰只是低头跪着,不敢接话。

“你给我听好了,以后凡是荣亲王府的轿子,你看见就回避!我荣亲王府的人,你看见,必须跪礼,听到没?!”

“听……听到了……”楚如兰吓得磕头。

荣瑛哼了声,拉着若芸就走。

晓红则是心情舒畅的看了眼地上发抖的楚如兰,愉快的拍拍袖子,道:“麻烦收拾下碎片,楚小姐。”说完,步子轻快的走了。

楚如兰见她们走出了庭院,方才回过神来,已是一身冷汗。

她咬着牙恨恨的看着若芸,那目光似是要将她的背影撕成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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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平起波澜

若芸被荣瑛拖着,出了庭院就被甩开。

“你啊,出去你就是我荣亲王府的人,不是随便给人欺负的!丢我王府的脸,小心我……我……”荣瑛本埋怨她,却一时语塞,“我就不找你玩了!”

若芸浅笑,微微欠身:“多谢郡主指点,郡主这般大气,若芸实在佩服。”

荣瑛顿时略微红了脸,不好意思的摇头:“我方才想趁祭典前找你说话,才进院门就听见她们这么嚣张,不替你出气就是给我荣王府下面子。”

若芸看着她撅着嘴,笑着道:“还望郡主海涵,她便是同我不合的妹妹。”

“啊?就是她?!”荣瑛不敢置信的确认,见她点头神色由惊讶转为鄙夷,“这样的妹妹,没有就算了,以后你在王府同我作伴,多好。”说着拉过她的手。

若芸笑着,可心里却怅然。

造化弄人,怕是不能如她所愿,她没有任何理由能让荣逸轩求娶为王妃,不过好在皇上今日完全没有想起过有她这么个人,眼下还是安全。

看着两人如同明朗的冬日里的花朵般,在阳光的映衬下仿佛要将时光凝住,走廊尽头的男子不由轻咳一声:“瑛儿,下午的祭典快开始了,你怎么还在这儿?书言说到处找不着你。”

换了身海蓝色的朝服,荣逸轩背着手站在廊上,敛去了平日议政的阴冷和凌厉,竟让若芸看着心漏跳了半拍。

“我先走了,你快点儿。”荣瑛吐吐舌头,带着丫头便走。

荣逸轩摇头,目光落在了她恬静的侧脸上。

微微一怔,他信步上前,忽而附在她耳边低语:“晚宴若去,则多加小心。”

若芸抬头,看着他淡笑的俊逸脸庞,深深的点了点头。

荣逸轩收起笑容,也跟上荣瑛出去了。

“小姐,王爷说什么?!”晓红跟上来,见她紧张的全身都颤动着,不由得扶住她。

若芸却笑:“他说,若是皇上忘记了,我晚宴便不用去了。”

进宫参拜,并非进宫面圣赴宴。

荣逸轩果真想到了这一点。

只是今日荣瑛代替她同楚如兰撕破脸,这往后若是撞上了,不知会如何。

有了阳光的照耀,冬祭似乎显得更为顺畅。

大家都说,这是众神给予的赐福,嬉笑间,话题重点自然是今年采选谁能一枝独秀,没人再注意若芸。

祭典一结束,女眷们则纷纷回房,枯燥无聊的仪式让她们昏昏欲睡,一下午焦急的等待总算盼来了日落,稍后的晚宴对她们而言才是重头戏,抓紧最后一点时间梳妆打扮才是明智之举。

与午膳不同,晚宴则是设在皇宫——当今天子荣锦桓的宫殿,同时也见证着历代帝王的是是非非。

而荣逸轩这样的身份,早就被皇帝派了御辇接去了。

朱门之外,若芸在荣王府的马车前等候,有公公前来通报,说是皇上有旨,只召见王爷及近臣女眷,其他大臣只得带一名亲属,女眷一律不得入宫。

可怜那些远道而来一睹天颜、妄求一朝荣宠的小姐们了,站在宫门前却入之不得。

打赏了公公,换上了绣着金色芍药的紫色缎衫的荣瑛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满不在乎道:“早就知道皇帝哥哥讨厌拉帮结派、裙带关系,这下恐怕好多人都要失望咯!”说完,对着若芸眨了眨眼睛,头也不回的钻进郡主的轿辇里。

若芸微笑,荣瑛看来很是在意下午如兰的事儿、非要争口气,楚如兰进不了宫门定很失望,自己却为了不去而欣喜。

晓红见她不动,忙上前问:“小姐,怎的不赶快去?宫门可就要关了。”

若芸见她攀比之心热切,冲她一笑:“我并非女眷,自然不用去的。”

“啊?可是小姐你是荣王爷那么看重的……”晓红说到一半,忽而语塞。

若芸沉了脸,吓唬道:“女儿家的事怎可在外多嘴,再胡言乱语以后不要你当我丫头,该是我服侍你……”

“小姐……”晓红忙替她掩了唇,着急道:“别生气嘛,以后都不说了……我……我这就去给小姐取水来喝……”说完忙溜了,怕她再恼。

若芸微微摇头,舒了口气。

她只需要呆在马车里静候,待晚宴结束“随轿回府”便可,但她没由来的心绪不宁。

荣逸轩要是钻圣旨的空子、皇上震怒,可如何是好。

荣逸轩那时常冷然的脸庞闪过脑海,若芸听见马匹长嘶,紧接着马车摇晃起来,她分明听见路过的人发声惊叫。

掀开帘子,只见一身黑衣的人驾着车不知要去哪儿,一回头扯下面罩,她分明看见程清和那无赖的笑容!

“停车!喂……停车!”若芸边叫,边给马车晃得七荤八素。

可程清和手执马鞭挥下,完全没停下的意思,任由她的惊叫声从车内传来。

若芸气急,又不知他劫了自己到底要做什么,竭力伸出手想捞着他,马车却随着马匹嘶鸣而停住,若芸重重的摔回马车,才起身那程清和却掀起帘子。

她的嘴被一把捂住,个人腾空而起,程清和带着她脚不沾尘的飞过赤红的围墙。

“喂——!你这是干什么!”捂着的手刚放开,若芸就尖叫起来,“快停下!你疯了!”

“别说话,小心咬到舌头。”程清和难得的严肃,一张俊俏的脸没入夜色,像是黑夜中的蝙蝠一般掠过。

若芸又惊又怒,恨恨的瞪他,可后者却面不改色。

瞪了一会儿只得作罢,她颤抖的问道:“程清和,你快放我下来,你到底是要干什么?”

“你到了不就知道了。”程清和略不耐烦。

“你——!”若芸只听着他简短的回答,心里着急不已,可一时间却想不出个所以然,呼呼的风声在耳边刮过,扭头一望,却瞧见京城的万家灯火。

皇宫背靠北山而建,只有皇宫所处的高地才能俯瞰全城!

他到了一处荒草丛生、断壁残垣之处,他终才于一个翻身落地,放开了她。

若芸惊魂未定,却一把推开他:“你到底要作什么!”她一边喘着气一边问。

程清和要劫持她早就可以这么做,为何偏偏选在今天?

今天冬祭……

猛地一震,若芸本能的觉得大事不妙。

程清和并没有嬉皮笑脸回答她,而是冷冷看了她一眼,说着:“人带到了,你好好看着。”这话显然不是对她说的。

他除下外头的黑色便服,露出玄色的锦袍就转身没入夜色,她环顾四周,这是个被围起来的院子,连着的走廊不知通向何处,虽荒弃可隐约还是能传来丝竹歌舞之声。

她猛然意识到自己是在皇宫里头,且离那设宴处不远。

任谁都没想到那“黑衣人”劫了马车,会将她扔进皇宫!要搜怕也是在外头搜,这……

她头皮发麻,无论如何都先想办法绕出去,抬脚却听见个清脆的女声自身后响起:“苏姑娘这是上哪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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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遇险

紧接着有人点着了灯笼,若芸回身看,只见一个着浅黄衣裙、披着暗红斗篷的小巧女子,从回廊的柱子后走出,姣好的瓜子脸上是水灵灵的大眼睛,正含笑瞧着她的一举一动。

见她年龄同荣瑛相仿,若芸稍稍安了下心道:“姑娘既是认识我,我想出宫……不……”她目光一闪,纠正道,“我想离开这里去到水榭,不知姑娘可否引路?”

“不行,你既然来了,便在这里呆到深夜吧。”小姑娘毫不犹豫的拒绝,狡猾的笑了下。

若芸的心不由得收了下,攥紧了袖口。

“我若非走不可呢?”她冷然的看着眼前的人,本能感到来者不善。

他小姑娘见她如此,绽开抹笑容,若无其事的走了两步,回头又上下打量了她一番,方才说道:“仔细瞧瞧你,还真的有那么点勇敢的,可惜不行,你最好不要和我作对。”

她凑近一笑,耳畔的翠玉耳环若芸借着灯光通透流光,她衣领处的锦绣云纹显露了一朵半朵。

若芸惊骇之下忙后退了一步:“你是……程王府的……程郡主?”

“你倒是有点见识,可惜了。”伴着甜甜的嗓音,程清雯挑起了眉毛,嘻嘻的笑着。

“那不知,程王爷协同程郡主深夜邀若芸来此,意欲何为?”若芸仍笑,迎上她虽闪亮却透着邪的目光。

“我不管你是荣王府的谁也好,皇上口谕召见的也好,我也不管你以前是谁、现在是谁,我只告诉你,我想让你消失。”她欺近她的后背,吐出的话语却是如此怨毒与傲,仿佛一切在她眼中毫无分量。

“郡主倒是明察,知道皇上的口谕。”若芸暗讽,想这程王府的消息果真灵通。

“我就知道你们这些人,看得最重的都是皇上。”这回轮到程清雯冷笑,提高灯笼扬手将她逼的步步后退,“我大哥说的有理,危险及早发现、及早铲除为妙,免得到时候夜长梦多,可就来不及了。”

若芸脸色一白,冷哼了一声:“程清肃王爷果真好算计,免得我成为荣王爷的帮手。”

不料,程清雯一愣,瞪了她一眼:“你要这么想也成,但我告诉你,这儿离水榭不远,却是门墙封死的荒废弃院,最危险的地方便是最安全的地方,这道理不用我解释了吧?”

若芸神色一凛,这程清雯和荣瑛是完全相反的例子,同样是如花年纪的女子,如何一个敢爱敢恨、一个满腹思虑?

“郡主与我过不去,是想晚宴之时皇上突然询问起我来,而我抗旨未遵、理应受罚乃至受死?王爷也能被牵连进去?”若芸后退,忽然触到什么不得不停下,转身一看却是口井。

“对,万一只是受罚,岂不是很麻烦。”程清雯再上前一步,狡黠一笑,“不过荣逸轩怎么样,我是管不着。”

若芸心下明了,她只跟她过不去而已,旋即冷哼道:“郡主若要溺死我,记得绑上石头。”

程清和只说看着她,那要置她于死地的,恐怕是程清雯自己的主意!她无论如何都想不到眼前的程清雯美丽天真的背后,是如此毒辣。

“你……”程清雯瞪大了眼珠子,上前轻而易举就将她拽到井边,姣好的脸庞上覆上了冰霜之色:“你别以为我是直接杀了你!”

不等她开口,信手一贯,若芸一个重心不稳就直直的摔了下去。

她猛的一闭眼,没有传来水声,而是腰部被什么挂了下,随后重重的摔到了泥泞和枯叶中——井多年废弃,已然干涸了,这几日下雪,底下的淤泥竟是软软的。

身上传来疼痛,她挣扎的爬起来,发现自己还活着。

抬头,却发现程清雯远的看不清的脸挡住了井口微弱的光亮。

远远传来她清脆的声音,宛若银铃:“苏若芸,你要是有通天本领,不如试试看爬上来?爬不上来可别怪我咯?”

说完,那张脸就移开了。

四周静下来,程清雯的脚步声也听不见了。

“救命啊——!”她试着喊,可是除了隆隆的回声没有其他动静。

她颓然靠着井壁坐下。

这儿——不会有人来。

程清肃必然是要提起这档子事的,王爷可怎么办……

正殿不远处的内殿水榭,灯火通明,热闹非凡。

荣锦桓正抓着葡萄往嘴里送。一身明黄的龙袍早就换成了绣着龙纹的便服,最高的通天冠竟被丢弃一旁,他眼角微翘而有神,眉毛坚毅却不失秀美,轮廓分明的五官及半睁的双眼于荣逸轩有几分神似,只是,荣锦桓像先皇后,荣逸轩更像先皇。

龙椅阶梯之下,分为左右两片席位,荣逸轩同尚书、几个王爷在左侧,而程王府同几个异姓王、将军则在右侧席。

环绕而过的流觞曲水将内殿映的波光粼粼,厅堂里铺了地垫、挂上了铜铃、燃了熏香,尽头便是丝竹乐手吹吹弹弹。

宫人们穿梭其中,不时添着食物和美酒。

平日养尊处优的帝王,丝毫不为山珍海味所动,只是有一搭没一搭同群臣攀谈。

倒是几个尚书大人和将军、王爷,被晾在一边,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

荣逸轩早就对皇帝的脾气习以为常,只眉开眼笑的同身边的许尚书说话。

倒是身为郡主的荣瑛,百无聊赖的撅着嘴坐于荣逸轩身后——大臣她根本不认识几个,一个姑娘家被遗忘在一边,早知道何苦梳洗打扮?这主宴上除了夫人就是长辈,根本没几个大臣敢带着年纪同她相仿的女儿来,唯有的几个都是安安静静、文文弱弱,谁都不似苏若芸那般能同她讲些宫里没有的东西。

而差不多大的公主,却怯生生坐在皇帝身侧,一句话也不曾讲过。

对于这个公主姐姐,荣瑛没有喜欢与讨厌的情绪,更多只是同情。

当初荣锦桓称帝只封了她荣瑛为郡主,可她相对得到了出宫居住、无上的自由;这公主姐姐如今只能在宫里住着,没有允许禁止出宫,像是谁家养的宠物似的,这三年愣是没有踏出皇宫一步。

随着时间的推移,荣瑛无聊的只打哈欠,而群臣再也憋不住了,早就你一句我一句谈着各自的话题。

倒是荣锦桓,像完全没有察觉似的,又吃了一颗葡萄,笑意渐染。

程清和欣然归来,悄悄加入了程王府的位子,对着程清肃点了点头。

惹眼的从来都是不苟言笑、雷厉风行的大哥,和温文尔雅、却深不可测的二哥,他程清和的离席想来不会被人注意。

大哥打什么主意,他并不知道,他只知道,问了大哥说不会伤害她,他便照办不再多问。

程清肃依然没有笑容,只是略微颔首。

不多时,程清雯也回席,对程清和耸了耸肩表示出无奈,却飞快的与程清肃交换了眼神。

这一切,却全落在荣逸轩眼里。

“书言,去瞧瞧。”他招了招手,一旁的顾大人、许大人,知趣的转过头各忙各的。

书言颔首,默默退了出去。

殿内乱哄哄的一团,程清肃不经意的冷笑了下,瘦削冷峻的脸在觚光交错中显得更为肃穆。

程清璿看到他如此表情,若有所思的饮了口酒,借口透气,竟离了席位。

这回,程清肃的表情似乎暗了暗,放下的筷子也没再动过。

慢悠悠的吞下盘子里最后一颗葡萄,荣锦桓不急不慢半睁开眼睛。

“皇上可是乏了?”德妃笑意盈盈的欺身上前、替他添酒,惹得一干远坐的妃嫔侧目。

荣锦桓挥了挥手挡下,德妃的笑容僵在脸上,讪讪道:“臣妾给皇上挑些可口的水果来。”她目光落在空盘子上,人随着荣逸轩的缓缓点头抽身离开。

看着有女子离席,胡大人借着酒意忽然起身,拱手道:“皇上可否容臣讲几句话?”

“说。”荣锦桓目光随即变得凌厉,可身子还是歪坐着。

胡大人满脸通红,竟摇头晃脑的开口:“今日祭天拜祖,乃是我天颐之传统,皇上乃与天地同福的帝王、万民之表率,眼下理应开枝散叶,福泽天下,这祖先在天之灵也得瞑目。老臣以为,皇上理应开春采选、充实**,尽早诞下龙嗣。”

“大胆。”随着常公公尖细的嗓音喝止,底下闹腾的一片顿时变得鸦雀无声。

皇上虽年至二十四,却至今未立后。别说立后,三宫六院只有几名有品级的嫔妃,且登基三年尚未有皇嗣诞生。荣锦桓向来对立后封妃的提案充耳不闻,此时此刻提出,可是不要命的。

荣逸轩咬紧了臼齿,面上神情变幻莫测。

不料荣锦桓丝毫未怒,唇边冰冷的气息并未散去,一字一顿道:“胡爱卿果然是为我皇家血脉着想!”

他停了下,忽然危险的笑了,微翘的眼睛直直,转头看向另一边的程清肃,说的更为缓慢:“胡爱卿既然这么认为,那依程爱卿所见,我荣氏子孙可福泽万民?”他特地强调了“荣氏”两字。

程清肃却面不改色,说了句:“是”。

“好。”荣锦桓忽而吸了口气,“明年开春了,下令采选,参选女子必须是三代清白的官商小姐,年龄暂定十四至十九岁。常德,你记下。”

此言一出,举座哗然,只有胡大人满面春风颇为得意的拱手落座,荣逸轩侧边的妃嫔们却是各个面露苦色。

“谁都知道胡大人正欲把大女儿嫁与荣亲王,此刻提出,怕是想把小女儿弄进宫去,还真是一个贤良忠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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