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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摇成妃-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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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料百泽瞬时笑容明媚,拿着短刀的手背到背后,另一手扬起了折扇,边扇边道:“随意,我方才只是觉着这屋顶凉快,可惜呆久了人就犯困,下来走动而已。”说着面向怀轩墨的方向瞅了一眼,怀轩墨依旧一动不动仿佛石雕般站着。

荣逸轩戒备的将他看了又看,见他毫无反应便又看向张余,命令道:“还等什么?将这些人统统拿下!”

荣逸轩说罢,扬手抬起玉玺示众,猛地觉察下边的人都露出不敢置信的神色,心下暗觉不妙,握住那龙头便翻转过来朝向自己:空的!玉玺竟然是空的光面!

荣亲王要登基,可是拿着的却是假玉玺。金殿上没了方才的肃杀,众臣无措、互相看着,不知接下来会有什么不可思议的事发生,荣玉芸更是吃惊的看看玉玺、又看看若芸,最后焦急的看向荣逸轩。

若芸直了直脊背苍白的笑了,她能做的兴许只能如此吧,即便寻不得玉玺、找人假造一个也未必不可,但若她主动奉上、待他开始急躁、开始丧失判断能力连玉玺的真伪都忘记检验、坦然出示他登基“凭证”的时候,便是一切缓和的机会——只是,她这般戏弄与他,他一定不会放过自己罢。

第一百五十章 黄雀在后

荣逸轩顿时怒由心生,将玉玺狠狠的砸到地上摔了个粉粹,喝道:“别以为手握祖训便能扭转乾坤!本王眼下控了金殿,尔等谁敢阻拦?!”他拔出随身的精铁剑来,狠狠刺碎了玉石阶,紧接着朝若芸站的地方看去。

他见着她脂粉略施、面若净水,笑颜雅雅间并无半点惊讶,便知她违了誓言、背叛于他,心中的怒火让他几乎要失控的上前质问她是否到头来只帮着自己的皇兄。

若芸坦然的接受着他的怒目而视,他看她的眼神再也不会有半点温度了,他那犀利的双眸就像是冰窖让她身在酷暑却周身寒凉。

她柔柔的笑了起来,启唇轻叹,自言自语道:“荣逸轩,江山注定不会是你的,我也注定不会是你的,收手吧……”

彼一时,英姿飒爽意气风发,从沙洲风尘仆仆而来不顾自己安危独自登上城楼救她;此一时,怒目相向恨她怨她只为唾手可得的皇位。

她忽而觉得悲凉,荣逸轩自四年前被夺了皇位便处心积虑的谋取御座,可真正让他下定决心的,却是荣锦桓为了引蛇出洞、拿他王府之人作饵一事。不仅如此,早在京城离乱的那一晚,皇上的决绝就已经让他再也无法回头了。

让荣逸轩走至此的,是荣锦桓,是先帝,是骤然崩塌的骨肉亲情化成君臣之礼,兴许也有她的份……

那烛光摇曳,花灯映着他带笑容颜的场面,再也不会出现了,而她懂,他们其实早在那圣旨下的时候便注定陌路收场。

“州师已迫京城不足百里,不知各位贤臣意下如何?”荣逸轩稳住情绪,目光又落到了一干重臣身上,言下皇位乃十拿九稳。

若芸心知接下来之事非她能预见,便微微闭眼。漠然站着。

王师都在他手心,即便百泽能以一敌万也挡不住他的,她此刻甚至希望百泽能离开、都远远的离开,离开金殿、离开这个一心只为了皇位的王爷。

“臣……”顾大人开口。拢袖而挺直了腰杆,“臣,反对荣王登基!”

四下静默,有人倒抽冷气,皆不知这顾大人真不要命还是装的,这节骨眼上能说出公然反对的话来。

荣逸轩的脸色明显沉下去,铠甲上的银光渐渐黯淡。

可没等他开口,金殿外似是飘来成片乌云让殿内昏暗起来,只听轰然一声响,金殿门狠狠拍打着两侧的墙面。接着伴随着铃声响,一股黑压压的气流如潮水鬼魅一般蔓延进来。

百泽吊儿郎当的模样瞬间敛去,连从来都不喜形于色的怀轩墨也面露诧异、下意识拢了袖子。

与此同时一个黑影以极快的速度由着敞开的金殿朱门冲进,伴随着急促的铃声箭一般直射过来。

“顾大人!趴下!”若芸看着黑影冲站着的顾大人而去,不禁惊声尖叫起来。

顾大人呆了呆。脸上血色褪去,踌躇在原地竟忘了闪避。

被押解在一旁的顾尹昭趁人不备猛地挣脱开束缚,直直的朝着父亲撞过去,这么一撞两人惨叫着跌倒在地,倒是躲过了黑影。

那黑影没击中目标便盘旋而上,最后停在金殿殿梁之上——这是一只巨大的黑色鸟儿,如鹰鹫一般展翅甚宽。脖子上系着个硕大的铃铛,随着它头部转动而发出沉而空旷的响铃之声。

“大怪鸟……”若芸瞧着这黑色的鸟儿不禁下意识低语,畏惧的后退几步。

百承说的竟真有其事,御膳房趁人转身偷吃的果然还有别的东西!这鸟并未鸣叫,所为铃声竟是脖子上的铜铃。

远望门口的玉阶似乎飞沙走石、昏暗不可明见,而先前犹如鬼魅的黑烟竟是轻飘翩然的黑色蝴蝶。此刻成群在金殿顶上盘旋,随着铃声而集体煽动翅膀。

原本静默的金殿霎时间充满恐慌惊呼,连荣逸轩也蹙眉瞧着顶上的异向。

但殿中之人尚未有所反映,大臣、守卫甚至荣逸轩与书言都跪的跪、软的软倒在地上,可若芸尚能站着。哭的厉害的胡玉儿也不明所以、惊慌失措的环顾四周。

“离魂散?!”此药只中男子,若芸立刻反应过来与那日摘星阁所见的毒很相似,而那蝴蝶怕就是传播毒药的引子。

若芸只见一人从毁坏的内门而出,她顿时连呼吸都停滞了:赵无阳!一身纯白、却让人觉得全身都布满血的赵无阳!

“赵无阳……你……你果然同清平教……”若芸面色苍白的看着他步步走进、最终站在金殿正中微笑看着这一切,想来他也是借此放手一搏,竟不顾自己的罪名会让皇上给落实了。

“你竟是要将殿中人一网打尽么?!”她大喊着要上前,却被两边窜出的祭司暗卫控制住,挣脱不开只能在原地叫道,“赵无阳你到底想要什么?你身为大祭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你们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赵无阳却笑了起来,看似平静无害且温和的笑,此刻看起来却带着媚毒一般邪恶,只听他轻蔑道:“无阳自小是孤儿,蒙恩师收留、钻研术法,却不想恩师尚未得志,反被异姓王与天颐皇族所害,我要的,你可给的了?这天下间,谁能还我恩师性命?!”

“你住口!若非大祭司亡故,先帝停了建摘星阁与炼制长生不老丹,天颐焉能存活?皇上留你继任大祭司已是网开一面,你恩将仇报,有目共睹。”这回开口的竟是素来不愿参与朝堂之争的许大人,而他虽倒在地上却竭力撑起上身,看向赵无阳的眼神既惊又哀。

“我看住口的是你!我已然在殿外布了阵,就算此刻外头有精编之师也攻不进来!死到临头你也只能呈口舌之快!”赵无阳收起邪笑、面露狰狞,朝他咆哮道。

若芸看着他因愤怒而的脸,忽而就明白了,赵无阳分明借祈福一事悄悄在前殿设了祭坛,而所谓阵法她虽不是恨懂,但按照那天姚华山的石阵便知,阵法乃是利用细微的力量点点积攒、由小累大,方才这只鸟的闯入带动了阵风怕也触动了阵眼,让殿外搭建巧妙的合围之阵引起大风从而飞沙走石。

她见半跪着的荣逸轩目光森冷盯着赵无阳便觉心下不妙,荣逸轩本想让赵无阳相助,不料赵无阳机会在手连他也一并报复,事情早不是荣逸轩可以控制的。

眼下殿中男子都中了类似离魂散的蝶毒,百泽虽靠着柱子不支,目光却始终盯着殿上“摇铃”的鸟儿,而怀轩墨却是一动不动保持着拢袖的姿势朝着门外。

她看不清蝴蝶的煽动,却能分明感到一种无法名状的压抑,那光景让她有一瞬要不能自持的咬舌解脱,便明白这气氛下人虽未倒,恐惧却能将人击垮。

“于王,你们来这里作威作福也够久,看来这江山要换人坐坐了。”赵无阳面对着脱力的于百泽步步而去。

“赵无阳,你敢欺骗本王!”荣逸轩勉强从牙缝里说出话,便再也动弹不得。

若芸的心提到嗓子眼,可万般焦急之下怀轩墨仍旧未动,即便用药去解毒,蝶翼煽动,这般持续的毒粉补给也能很快再让人中毒。

赵无阳手中握着的剑已然出鞘,剑锋靠近于百泽白净又灰暗的脸,当头便要斩下。

“赵无阳,我给你昆仑曲!你别杀他!”若芸大声喊道,话音末尾竟是嘶哑无比。

赵无阳闻言,果真停了手上的动作,转过身来看她。

百泽却露出了不易察觉的笑,瞬间抽出腰间泛着蓝光的短刃,一脚踢开赵无阳手中的剑,同一时间飞身离地、直扑黑鸟而去。

若芸不敢看,紧张的死死交握双手,耳边嗡嗡作响,听着上头爆发出异常凄惨的尖叫声。

待百泽落地,血雨尸身同时砸到了金殿上,那煽动的黑蝶随着铃声的戛然而止便开始杂乱无章起来。

血腥弥漫,她不禁颤抖起来,可鸟儿才亡,百泽便已跪倒,像是方才那一下是强拼了瞬间清明。

“强弩之末,困兽之斗!”赵无阳怒极,复捡起地上的剑便报复似的再次砍去。

可殿外呜呜的风声骤停,那环着金殿的飞沙、强风瞬间静止。

赵无阳脸色大变,低咒一声“不好”便弃了剑大步走向朱门,只见昏暗的玉阶澈亮可见,他紧咬牙关,几乎是带着满腹仇恨回身瞧了瞧荣逸轩。

趁此机会,怀轩墨拢着的双手终于抽出,手中的药粉猛洒到燃着的火折上,百泽凝神一嗅,方才颓败的面容便缓了几分。

赵无阳手指微动,殿里祭司的暗卫便兵分两路,一路杀向众臣,一路朝门口飞扑,企图护着赵无阳离开,显然包围金殿的阵法已破、形势对己不利。

轩墨扬手用袖子删了风送去药香,同时手中弹指飞出了几道影子,“叮叮”几下便有暗卫的刀枪落了地。

金殿的所有人都吓坏了,边缘的宫人能动了的便退的退、逃的逃,一时间鬼哭狼嚎。

“护驾!”荣逸轩在混乱中失了方寸,不由得放声大喝,单手去抓地上的精铁剑却几次都捞了个空。

“赵无阳,那吹笛人没有来,你为什么要护着他、替他卖命?!”若芸此时已被放开,急忙冲着要走的赵无阳喊道。

第一百五十一章 皇上收线

赵无阳身形一顿并未回头,外头的人尚未靠近金殿、里面的人还未完全恢复,他借着混乱中匆忙窜出。

百泽此刻活动自如,已然轻松架开暗卫的柳叶刀、又顺手挑去了荣逸轩面前的威胁。

怀轩墨的袖子里射出更多的暗器来,似乎是一个个小巧的药丸,不偏不差贴着百泽的身子射向他身后的人。

百泽回头,不满嚷嚷道:“偏了小心有人给我报仇啊。”说着便又挥刀砍下一个来。

怀轩墨眉头都不动一下,接连发出十几道暗器,此刻却是朝着殿上,那黑蝶没了方向,被药气所震支离破碎、摔落下来。

若芸喘着气,苍白着脸看着满殿狼籍一片,正中的地上血污一片,荣逸轩的脸红一阵白一阵且带着深深的恐惧和惊讶、由书言护着靠在御座上。

人群推推桑桑,乱作一团,就连方才慷慨陈词的顾大人也和儿子抱在一起惊恐万分,胡玉儿苍白着脸缩在地上、几乎随时都要晕倒。

张余挣扎着持剑来到她身边,身后荣逸轩的侍卫见他来纷纷后退,不敢上前也不敢轻易同赵无阳的人交手。

像是异姓王府守卫的人已冲进殿内、同剩余的暗卫厮打的一块儿。

“荣王篡位要遭天谴啊。”有上了年纪的老臣望着此等惨状,哽咽着哭起来。

百泽干净利落的斩下一人便挥刀入鞘,他身周一圈躺着七八具尸体,而他仿佛松了口气,一声哨响便有人夺门而出。

“放肆!不过是卖弄妖法之人,登不上大雅之堂,连面都不敢露何以为惧?!”荣逸轩猛然握剑抵上那老头的喉咙,咆哮着。

百泽方才的戾气此刻退的干净,看也不看荣逸轩,只为难的对着怀轩墨开口:“逃了。回头便追,只是他藏匿之人怕早已被掩护着出了京。”说着抬头看了眼金殿顶上,鬓角竟有汗水淌下。

怀轩墨点了点头,还是没有表情的回道:“难怪京城遍搜不到。竟是藏在这宫中,不过此次倒是能大令天下而清之。”

荣逸轩看着他俩你一言我一语全不把他放在眼里,想自己周密的计划在此刻天翻地覆,上也不是,下也不是,满腔怒火无从发泄,握着精铁剑的手竟微微抖起来。

“主子,稍安勿躁。”书言一时想不出什么法子来,只好劝解道,这种混乱场面实在始料未及。可即便他也隐隐感到——似乎情况不妙若芸始终面对金殿门口站着,赵无阳其实并无大把握,甚至没有做好详尽的撤退准备,此番匆匆逃走竟理都不曾理她、只当她是累赘一般,似乎为了掩护那人出京才顺势而为。

荣逸轩显然乱了阵脚无暇他顾。却听到一个低沉威严的声音响起:“作证说皇上已遇害的侍卫看来是被你忘了,赶回来在殿外候命却没能活着说一句话,啧啧。”

若芸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紧握的手不住的颤抖起来。

来人说着摇着头,书言几乎要跳起来,只见荣锦桓一身轻便的绸衣墨绿凝翠、像是盛夏郊游归来,不仅懒洋洋还带着玩味的笑。不知何时依在朱门旁,一点不像是面对夺权篡位的情形,而他脚边躺着个小侍卫满脸是血,俨然在方才遇袭断了气。

不仅如此,而他穿过荣逸轩重重包围而入,几乎向所有人证明外头荣逸轩的人早不足畏惧。

“皇上!”顾大人涕泪纵横匍匐在地。除了叫“皇上”就再也说不出别的。

群臣无论顺荣王的还是反对荣王的,此刻皆是对着荣锦桓猛磕头。

荣逸轩的神色从震惊转为茫然转为恐惧最后成了灰心,一松手,那随身带着的、还架在老头脖子上的精铁剑重重的掉到了地上。

若芸瞧着荣锦桓站直身子,殿外玉阶的润白光泽映着他衣袍的金边闪耀万分。她恍如梦境,神情一松便被血腥熏得干呕起来。

张余放心不下,扶也不是、不扶也不是,踌躇再三只得离开她身旁,小步上前跪到荣锦桓跟前。

若芸心中的石头终于落下,显然在大义和私心上张余这耿直的性格选择了前者,荣锦桓果真平安回来了——且部署周密的回来了!

荣锦桓呆若木鸡的看着掉在地上的剑,一抹苦笑由薄唇勾出,森冷的幽光从眼中泻出,怆然道:“看来皇上洪福齐天,清平教等鼠辈没有伤到皇上。”

书言似乎气不过,转身便从后撤出了金殿。

若芸浑身脱力的靠着龙柱,眼看着书言的动作却无力再想,张了张口却什么都说不出来,瞧着这一宫闹剧,各打各的算盘,却不料到头来荣锦桓才是那收线之人。

“王晖。”荣锦桓低唤一声,语气沉着,目光戏谑,似乎面对的并非是手足相残的悲剧也不是差点另立新君的惊心,而是寻常不过的一出戏。

王大人擦着汗出来,朝着荣锦桓就跪下了:“启奏皇上,两州之师已近京城,请皇上定夺!”说着哆嗦着从怀中摸出一方小小的雕龙金令。

荣逸轩的脸色忽然变的惨白,转头看着百泽正露出悠然的神情,他忽然明白一切都是荣锦桓将计就计,而百泽根本没有插手的必要!

举朝哗然,王大人并非临阵倒戈,而是早有皇上授意顺势为之。

她眼皮开始打架,瞧着王大人的模样和荣锦桓的气定神闲,王涵定是无恙。

百泽这才惊觉若芸失神的状态,大踏步穿过金殿而来,旁若无人的扶住她:“丫头,你没事吧?”

“百承……承儿……”她觉得喉头生疼,断断续续的问着。

百泽却轻松一笑:“我找到他了,花月楼的姑娘竟然公然来勾搭本王。”

她抬起眼皮,听着他惊世骇俗的昏话,看着他放大的笑脸、像是皎洁月牙的眯眼,心中出奇的平静下来:“那阵,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他冲她眨眨眼,又道,“这阵法我最不擅长,看轩墨那样子,八成他早有准备。”

若芸恍然大悟的点头,却见怀轩墨悄悄而来,默不作声的过来递给她药丸。

她抓过来毫不犹豫的吞下却被药味熏得差点吐了出来,那味道堪比那黑乎乎的药汁!可到底是天下最有名的神医的药,药丸才顺着她咽喉落到肚子里她便精神好了些,抬眼便瞧见荣锦桓定定的看着自己——那深幽的目光似乎穿过大殿射向她,撇开其中的威严,竟有赞许在其中。

若芸心中划过一痛,缓缓低下头朝他一礼。

荣锦桓收回目光,倒不急着上前,却是不无惋惜的看着荣逸轩狼狈的站在御座前、差一点能坐上的位置此刻近在咫尺却再也坐不得。

群臣静默不知皇上会将他如何,只见书言押着一人上来,荣逸轩突然弯腰拾起了剑,张余大惊之下拦在荣锦桓跟前。

荣逸轩剑锋一偏,架上了一个人的脖子,而那人正巧被书言推了过来。

“皇上——呜呜呜……”那人正是胡舒儿,此刻面色惨白、散发凌乱,哭叫着看着荣锦桓,顿了下才瞧见地上的滩滩血迹和尸首,爆发出惊天动地的尖叫。

荣锦桓嘴角抽动翻了翻白眼,对着荣逸轩冷笑道:“逸轩,你劫持自己的小姨子朕不管,可你认为她对朕可有威胁?”眼角余光不耐烦的瞥了胡舒儿一眼。

胡舒儿从头凉到脚底,姣好的面容上布满泪痕:“皇上……臣妾肚子里有你的骨肉……皇上……”

“莫非你说她昨个失足是假?”若芸诧异不已,却瞧见书言对着荣逸轩肯定的点了点头,她忽而明白了:书言没能痛下杀手,却给今日之变造就了转机。

荣锦桓听闻便面露不悦,先前的玩味神色在一瞬间变得肃杀,满朝文武大气不敢出都看着他。

“王爷!求求你放了舒儿!”这回哭着求的却是扑过来的胡玉儿,她跪到荣逸轩脚下,摇着自己夫君的衣裳下摆,泣不成声。

可荣逸轩丝毫不为所动,对着荣锦桓冷笑一声便朝若芸看过来:“玉玺在哪里?”

她一惊,猛地后退一步:“我不知道!”荣逸轩可是当真破罐子破摔?

不,只要有了玉玺只要盖了印,便是上天承认的皇帝,人心难料,那时候就算王大人也不得不考虑要为他效忠。

“说!给我玉玺,否则她一尸两命!”荣逸轩架在胡舒儿颈项上的剑又紧了下,那边立即拉出一条血痕,胡舒儿害怕到了顶点,一个劲的哭叫着“皇上救我”。

“啧。”百泽发出不满的声音,可碍于人皇之间的矛盾他竟只能袖手旁观,只低低的对若芸道,“你可以拒绝。”

她紧紧的咬着唇,答应,是叛国,不答应,是害命。

“我、不知道。”她轻声重复,一字一顿。

荣逸轩目光一沉,若芸死死的瞧着他的手要有所动作,却不料殿上摔出一只茶盏让荣逸轩的剑松动了下,他急忙转了个身拉着胡舒儿后退几步,直到靠上了龙椅这才重新把剑架上她脖子。

“放下剑,不然我杀了她。”一个清朗的声音响起,可明显底气不足。

程清和挟持着一人入了金殿,走到荣锦桓身旁才停下。

第一百五十二章 棋差一招

“皇兄。”被劫持的居然是荣瑛,此刻朝服朝鞋带着厚重的冠,胭脂轻点毫不慌乱,似乎此番打扮就为了这一刻准备的,她看着荣逸轩,定定的道,“皇兄,请您停手。”

“清和你疯了?!”若芸按耐不住惊叫起来。无论是荣瑛逼迫程清和、还是程清和有意为之,这么一出程清和不畏罪而逃就必须下狱!

“逸轩,先皇的御赐宝剑,不是拿来挟持小姨子和侄儿的。”荣锦桓冷冷的瞧着他,那眼神竟有不少唏嘘的神色,仿佛他自己从来不曾害人性命一样唾弃着荣逸轩此刻行为的不齿,却对程清和的行为视若无睹。

“程清和挟持郡主也是死罪。”荣逸轩咬牙切齿的盯着他。

局面一时僵持不下,张余的手下早就将金殿围了个水泄不通,可这情形之下竟只能干看着不敢贸然上前。

“皇兄……”荣瑛定定的看着他,似有为难,“皇兄,皇上登基时,我之所以不要公主的封号甘愿当个郡主呆在王府,是我早已知晓皇兄一意孤行最终会导致什么结果。” 她缓缓启唇,吐出那她知晓多时的秘密来,“这几年来,皇兄秘密筹划瑛儿不是不知道,皇兄的苦闷不甘瑛儿不是不理解,可……瑛儿不愿看到骨肉相残,瑛儿指望伴着你,你能顾着瑛儿的感受就此停手,没想到你遇到了让你夺皇位的借口……”她说着淡淡的看了眼若芸又看了看荣逸轩,不再说话。

若芸心下苦涩万分,两边都是骨肉至亲,两边都是兄长,荣瑛竟看的比谁都要透彻,而那“借口”二字却让她如梦初醒:荣逸轩果真不是为了她而去夺皇位,而是借着她的名义、名正言顺的说服他自己动手,而荣瑛看似单纯天真,可她生在帝王家却早看得明白。

她顿感心中有什么压着、闷得喘不过气。便低头不语,却看到不远的御座旁有人悄悄从地上直起身。

“百泽!”她急切的回头,出声示警。

想不到出手的却是怀轩墨,依然是袖子一抬。手中那如同暗器一般的药丸便径直朝那人飞快而去,那人惨叫倒地却为时已晚,他奋力的甩手让一只飞镖直扑荣逸轩和胡舒儿的方向而去。

百泽当机立断的跳起身、冲上前,这回无暇抽刀,而是两指并拢,伸手竟够到了飞镖手柄,指尖用力飞镖便打偏“叮”的一声弹在龙椅上、没入垫子里。

荣逸轩本能的闪避,怀轩墨顺势射出另一发暗器、打掉了荣逸轩的精铁剑,而若芸几乎本能随着百泽上前,顺手拉了胡舒儿一把。御座本在几步阶梯之上,这么一拉胡舒儿连带她一起便摔了下去。

见此电光火石间的变故,书言当机立断拉了荣逸轩便道:“王爷,快走!”

可话音才落、不等荣逸轩抬脚,张余已经眼疾手快的挡住他去路。

胡舒儿整个人摔在地上。旋即皱眉嚎啕:“肚子……我肚子疼……呜呜……”

若芸想扶她起来却被她打开,胡舒儿伸手指着她惊恐道:“你走开!你要害我孩子!”胡舒儿明明跌在她身上却一副含血喷人的架势,又哭又闹。

清和瞧见这一切,默默的放下剑,单膝跪地。

荣瑛却猛地转身,给荣锦桓跪下了,几乎恳求道:“皇兄!求皇兄饶了王爷!”

“求皇上饶了王爷性命!王爷是一时糊涂啊!”虽然证据确凿。荣逸轩也已图谋多年,可胡玉儿还是绝望的朝荣锦桓磕着头、声泪俱下哭成泪人。

“姐姐……肚子……”胡舒儿脸色苍白貌似真的动了胎气,有宫人上来搀她、将她慢慢挪到内殿去。

“舒儿……”胡玉儿两边都顾不上,左右为难不知如何是好,浑身瑟瑟发抖,几乎求救的看着自己的爹爹。

而先前振振有词、志在必得的胡大人早缩在角落不敢看她。生怕自己再说一句便会人头落地。

荣锦桓背了首,缓缓走到御座跟前,转身瞧着底下神色各异的人,沉默不语。

“将……”荣锦桓看了片刻,又扫了眼地上哭泣的胡玉儿。“将荣亲王——荣逸轩,削去封号、免去官职,押入天牢死牢听候发落。京城叛乱者格杀勿论,王晖领两州之师暂且按兵不动,你且带几位将领午后议政,商议如何在重阳前拿下洪州城。”

金殿的人群再次炸开了,不仅荣亲王篡位不成被擒,皇上这次竟是要一并铲除晋王!

“臣遵旨!”王大人叩首接过虎符便转身出了金殿,张余则是派人将荣逸轩押了下去,书言不语,丢了兵器伏罪。

若芸的心逐渐的沉下去,死牢、格杀勿论,不改朝换代却依然避免不了血流成河,她怔怔的看着自己的双手,仿佛自己已是满手血腥,而血竟是救过自己的荣逸轩所流……

“念荣瑛郡主忠君,荣王府抄没一事暂且搁置。荣王妃胡玉儿无知,却为罪妇,囚禁于幽事等候发落。程清和挟持郡主,但事出有因,闭门思过、等候裁决。莫御史何在?”荣锦桓扯着嗓子喊。

荣瑛连同程清和一前一后默默的叩首,而胡玉儿已经哭倒在殿上,有侍卫前来将她架起来、拖出。

莫御史这才不紧不慢从殿外进来,群臣诧异这平日里同君王斗气的牛脾气在节骨眼上竟然姗姗来迟不说,竟然还一副孤高的模样。

荣锦桓看他跪地,这才说道:“莫御史,纳言一职悬空,往后奏折直接送到乾元宫不再设阻似有不妥,莫御史兼任纳言一职,配合陈御尉彻查此案中,荣亲王爷的同党!”

若芸听到名字,便猜想这陈御尉怕是陈美人的家中人,如此看来,陈美人一命倒是换了家族受用,也不会太过凄惨,只是荣锦桓说话间都不曾瞧荣逸轩一眼,竟是那般恨他了么……

“臣,遵旨!”莫御史几乎是胸有成竹的答道。

“怀王,兹事体大,按罪论处,三日内给朕奏折,顾彦、顾尹昭、许峰同薛元彻午后同去往暖阁参政!”轻易的架空了胡大人,荣锦桓转身看着一地的血污,狠狠的皱眉,朝着百泽道,“于王,大祭司趁乱起事、与清平教勾结铁证如山,关于异象,速速奏来!”说着便不慌不忙伸手拔去垫子上的镖,命人就地打扫。

众臣都紧张兮兮的看向那鬼神般的于王,他们自然耳闻异姓王府也是会术法,先前见之者少,如今一见却各个惊恐、无人敢问个究竟,如今圣上当庭提出,他们皆竖起了耳朵想听。

“啊?”百泽露出古怪的神色,一手扶了若芸的手臂,挑了一边眉毛,叹了口气,“那我简洁点,众所周知异姓王府的确有过人之处,可我等也不曾用此术法。看这么排兵布阵、联系到清平教的火器,我敢肯定清平教势必会全力反扑。我只是略担忧……”他忽然噤声,对着荣锦桓比了个口型。

若芸浑身一颤,她离他近,分明听到他用极低的声音说着“傀儡”两字,她浑身发毛,想起那惹人不快的箫声一阵恐惧便油然而生。

“至于赵无阳大祭司,他恐伙同清平教盗取我等密卷,臣已然派人追,臣若不曾猜错,此人背后之人与他关系密切,我等铲除祭司一脉也责无旁贷,只请皇上在摘星阁旁设关卡、防止在拆除前任何人再利用它。”他着重了“责无旁贷”四个字,这事不仅与天颐有关,更与扶苏息息相关。

若芸瞧着他,不论是从言辞还是从神情,百泽从不曾如此严肃认真过,提的要求也是合情合理,只是追捕赵无阳容易,幕后之人却始终狡猾、不惜声东击西逃出京城,难度不是一点点。

“至于今日之事,圣上没事别出去乱跑、给人可趁之机。”百泽说着说着便又露出了那种不屑的笑来,可言下之意正是荣锦桓窝藏赵无阳这个毒瘤、替自己师出有名。

荣锦桓面露不快,却无以反驳,只讪讪的挥手道:“罢了,依你所言。”

百泽果然没有说“臣遵旨”,取而代之的是轻轻点头,碍于于王的名声竟也无人提出异议。

“贤妃,你想必也累了。来人,扶贤妃回宫!”荣锦桓忽然对着她道,看她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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