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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摇成妃-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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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锦桓却眉头舒展,笑容回到了脸上,大手一挥,朝底下道:“好了好了,这些个祭天时候赵无阳大祭司早念过了,退下吧。”

若芸瞬间变了脸色,她怎么忘了还有个赵无阳,可前看后看怎么都没见赵无阳的影子,莫非他乖乖呆在太史司了?

没等胡大人提出异议,荣锦桓立刻给礼部侍郎使了个眼色,薛元彻不敢得罪,立刻低着头把书卷递给侍读,让新人拜御座后交拜,又取了剪子剪下二人的头发用红绳绑起来封存。

顾彦大人心领神会,忙拿起酒杯恭贺:“恭喜王爷,贺喜王爷。”顿时宾客席上之人纷纷起身、恭喜声一片。

笑容重新爬上胡大人的脸颊,毕竟是女儿嫁作王妃,胡家面子光彩,朝臣恭贺他的同时,他满面红光、抱拳还礼,好不得意,竟也未对皇上省了步骤提出异议了。

荣锦桓的示意下,荣逸轩引荐王妃,胡玉儿上前跪拜皇上与夫人,荣锦桓便赏赐珠宝、布帛,又赐了荣王府良田、仆役以示恭贺。

德妃备了上好的玉如意,若芸送的则是一朵红布盖着的金片牡丹坠子,虽巴掌大小却栩栩如生,绸布掀开一瞬,所见之人纷纷侧目赞叹。

按理说她不曾有这般华贵的嗜好,又不能当面送皇上赏赐的东西,幸好百泽的那棵珊瑚树上挂了太多,做工用料都是扶苏出品,随便扯一个下来都能当成上上之礼。

胡玉儿忙欣喜的谢恩,一旁许久不开口的荣瑛起身,目无表情的喊了声“皇嫂”又落座。丁淑芳忙上前给正妃行大礼,刚跪下便被太监宫女拦着、说是不必,又灰溜溜缩了回去。

待胡玉儿被搀扶着入内,前厅的侧门同时打开,一边是休整过的山水花园,另一边则是装饰一新的外廷,有穿了水秀舞衣的宫人随着乐声响起,恰到好处的步入外廷起舞,花园则早有仆人端了吃食来呈上。

美人美景、风光无限,荣逸轩从容敬酒,宾客们纷纷恭贺。

荣锦桓见胞弟执杯而来,端起酒杯道:“逸轩,今个你大婚,作皇兄的甚是高兴。今日不用遵循君臣之礼,尽情饮酒作乐便可。”

说着,荣锦桓一饮而尽,荣逸轩忙应声,也跟着仰头饮下,书言在一旁提着酒壶给他倒满。

“恭祝荣亲王和王妃恩爱白头。”德妃笑容轻浅,淡淡的抿了口,“本宫不胜酒力。”荣逸轩点头示意,依然干杯。

待他端着酒杯后是含笑注目的若芸,荣逸轩却不可掩饰的迟疑了下,目光只落在她花样繁复、夺目异常的外衫上,叹道:“贤妃娘娘恩赐宝物,逸轩代玉儿谢过。”

若芸微微诧异,见他不等她开口,便已然仰头喝了这第三杯。

她低头望着那清澈的酒水发愣,不知喝多少为好,荣逸轩忽然伸,双指并拢点住了若芸的酒杯,向着荣锦桓道,“听闻贤妃娘娘大病初愈,还是不宜饮酒的好。”

若芸骇然,忙抽手以酒沾唇,顺势朝荣锦桓笑道朝: “王爷大婚,岂有不喝酒之理?”说着便又朝荣逸轩一礼,顺势坐下。

荣逸轩点头称是,只得转身投入宴席之中。

丝竹礼乐、莺歌燕舞,满目绯红的帐幔绸缎,烟花遍地、锣鼓喧天,长安街火热如白昼,京城因亲王大婚而不夜。

若芸始终紧张的观察四周,直到宴席已末、杯盘尽彻也没发生任何不寻常的事,悬着的心便也放下了。

第一百二十章 请君入瓮

此时夜深,灯火阑珊,荣锦桓同荣逸轩在一处饮酒攀谈,常德在厅里边候着边打哈欠,德妃见皇上俨然没有返宫样子,便兴致寡淡的先行告辞回去了。

荣瑛似乎喝了许多,竟趴在异姓王府桌上睡着,程清和避之如猛虎一般坐开老远,程清雯则打着哈欠、百无聊赖的将苹果抛高又接住。

“丫头,你这干坐着一晚,我看着都累。”德妃一走,百泽笑嘻嘻的端了酒杯来,伸出手在若芸跟前晃了晃。

若芸紧张了整晚,此刻窝在椅子上以手撑头、闭眼休憩许久,听到熟悉的声音忙挣扎着坐正,却见百泽半蹲着身子,朝她眯眼笑,当即精神了不少。

“于百泽,你莫要趁机逗朕的贤妃,小心腰上金链子垂地上。”荣锦桓明明先前在屋角同荣逸轩说着话,喝的微醉、面泛红光,此刻却不知怎么看到了百泽,扬声朝他揶揄道。

听着他语气中略带讥讽,百泽满不在乎的眨了眨眼,扭头便朝他无辜道:“皇上,你看中我的腰链就直说,回头我送个几条给你的国库啊。”

荣锦桓见他轻描淡写的回敬,脸上的笑戛然而止。

百泽干脆伸手,笑嘻嘻的拉着若芸到一旁,朝荣锦桓又道:“我跟我妹妹说几句话,皇帝哥哥可别见怪。”

若芸见他说着,“噗嗤”笑了起来,倦意顷刻散尽。

“你——!”荣锦桓听百泽这个老妖怪竟然故意说自己是哥哥,脸色忽然变得难看,从位子上起身、眈眈相向。

“皇兄不必较真,于王的性子如此,随他去吧。”荣逸轩酒过半巡人半醉。此刻防备与敬意也跟着消去了大半,竟笑着劝解道。

荣锦桓尚未作答,一个人影冷不防跌过来,常德说了句“小心”便拦在荣锦桓面前。

那人只踉跄一下,便倒在地上,嘴里还在含糊嘟囔着:“王爷,呜呜……你们别拦着我。我……我才不介意正妃……”

摔在地上的正是丁淑芳,喝的满面通红、钗环散乱,胡言乱语着面露迷茫之色,趴在地下好不狼狈。

“皇上恕罪,臣妾这就送妹妹回房去,淑芳,走啊。”丁怡芳忙奔来将她拖起来,又叫来侍婢一同扶着。

丁淑芳醉的不轻,挣扎几番便给丫头们死死抱着。这才被半拖半拽的拉走,嘴里还在哭着闹着。

“成何体统。”荣锦桓眉毛一皱,拂袖走开几步,几乎不愿意再多看她们一眼。

丁怡芳见皇上不悦,有苦说不出,远道而来的丁大人只敢远远的看女儿几眼、压根没敢上前搭话。更别说撑腰安慰,方才见群臣拜别便紧随其后。丁淑芳本就不悦,这么一来更难受。一杯接一杯也不听劝,冲撞了皇上也不自知,到头来无比下丁怡芳的面子。可丁怡芳到底性子倔,愣是扶着丁淑芳没回头。

“皇……皇上……臣……敬……敬……”胡大人醉醺醺的凑上来,满口酒气额角冒汗,腰扣歪歪扭扭、松松垮垮,醉的神魂颠倒,看皇上的金丝玉冠重影有三四,脑袋晃晃悠悠不停的确认眼前人。

无论先前两次胡博文是否借酒劲发挥,这次是实打实的酩酊大醉。荣逸轩尚清醒,见此情景忙上前挡住他去路,抱拳道:“岳父大人还是先回吧。隔日我带着玉儿回门。”、他说着便顺势将胡博文转了个向,又吩咐人架着胡博文走,更是让出自己的马车送他回府。

听着荣逸轩改口称呼,若芸叹了口气,转身朝直打瞌睡的晓红道:“你累了,先带人回宫去。”

“啊?”晓红猛地惊醒,忙揉了揉眼睛,“不行,我要陪娘娘。”

“我这里于王爷照着,不碍事,一会儿陪皇上回去。”若芸冲她眨眼,说服道。

“哦……”晓红睡眼惺忪的甩了甩头,瞧着百泽一副笃定的神色,这回行礼照办。

她安排妥当,才发现百泽正笑嘻嘻的打量着她,忙正色道:“我没醉呢,你有事快说,这儿人多嘴杂。”说着瞅了眼不远处生闷气的荣锦桓。

百泽挑了眉毛,只摇了摇头,道:“我看,你还是回宫去,我找人送你。”

“你说不说?”若芸冷了脸,忙瞪他。

百泽仰天长叹,无奈道:“哎呀,这婚礼真心不好玩,丫头,你方才瞧见这羽林卫和近卫的阵仗没?”

若芸点了点头,才放下多时的心神又给提了起来。

百泽尚未说下去,便猛的将若芸拉到身后。

“你干嘛?!”她忍不住惊叫出声。

从内廷迅速闪出来一人,对着荣锦桓就是一跪:“皇上!”

荣逸轩见来人穿盔带甲、手握兵器,愣神之下忙转向荣锦桓,尚未询问,却见着几道绳索从屋顶上沿屋檐垂下。

紧接着,一群蒙面的黑衣人从天而降,手上刀枪因烛火灯光反着森冷,同时蔓延进来浓浓的烟雾。

若芸的心里“咯噔”一下,早早的安排羽林卫到王府守卫,明着是保护荣亲王以示皇上重视,暗着……

她紧紧的攥着手心,大气都不敢出,难怪张余会让她多加小心,难怪荣锦桓让她不要乱走。

王府外头的情况她不了解,可这些黑衣人要直入王府岂能如此随意?除非是荣锦桓刻意的请君入瓮,恐怕先前早就悄悄的默许京畿卫放松京城的关卡……她一个哆嗦,方才喜宴,她似乎没有瞧见王大人和舅舅楚大人!

张余已然拔剑挡在荣锦桓面前,而荣锦桓并无一丝惊慌的神情让若芸心中顿凉——没什么比亲王大婚更能吸引杀手和刺客了!

可是……这可是他亲弟弟的大婚之宴啊!悲叹之余她竟心生恐惧,荣锦桓曾说,“若朕真的成为冷面无情的明君,只怕你看到的,会更残酷罢了。”

隔了厅堂浓烟,她勉强可见他负手而立、踌躇满志,若芸顿觉这才是所谓帝王,兄弟之情比起筹谋又算得了什么?!

她近乎不忍的看向荣逸轩,一身喜服红的刺目,他面色并未惊讶许多——却是苍白至极,默默的咬了下唇吩咐书言去取剑,又大声召唤王府卫兵前来护驾。

羽林卫迅速的冲入厅堂摆开阵势、围住黑衣人,而黑衣人俨然半围了皇上与几位王爷。

百泽笑嘻嘻的挡在若芸面前,朝程清和道:“看住后头。”

听他这么吩咐,程清和早就跳过倾倒的桌椅、施展轻功往后院去,程清雯则扔了手中的苹果打了个响指,周围立刻有人站出、随她一同出去。

若芸倒抽一口气,平日百泽也好、清雯清和也罢,几乎不习惯带着侍卫,此时不仅安排了王府守卫在外候命,竟还带了人跟在内堂随侍,这些人多半是扶苏的可信之人,如此说来今日要候的人非同寻常。

“百泽,来人是谁?”她有好多话想问他,此刻打斗声响起,她不由心惊。

“丫头,你乖乖呆着就好。”百泽敛了笑容、抽出长剑,从他白净的脸上看不到半点轻松,似乎隐隐透出危险的意味来。

若芸皱眉,厅中十几二十人不过泛泛之辈,稍一交手便露出疲态,可同时前来倒不像是刺客,倒是有些像清平教的作风……

怀轩墨找了把椅子坐默默下,似乎一切都与他无关,常德上了年纪,虽有心理准备,此刻仍然哆哆嗦嗦的,护在荣锦桓身侧不住的喊“皇上”。

可荣锦桓阴冷的淡笑完全没有在黑衣人的攻势前褪却半分,待烟雾稍淡,前头已然横七竖八躺着动弹不得的黑衣人。

“才这么点?”荣锦桓的冷哼穿透厅堂而来。

怀轩墨适时的轻咳一声,道:“王府外头的应该已经全部摆平,皇上稍安勿躁。”依旧是那无所谓的口气,平静的面容看不到一丝情绪。

荣锦桓却是沉闷开口:“朕让你们防备,可不是为了这个!”

荣逸轩脸色苍白,汗水顺着冷峻的面容滴落,望向荣锦桓的双眼闪出了无穷尽的恨意,可一瞬便又归于平静,朝荣锦桓恭敬道:“臣弟去看看玉儿。”说着拔脚就走。

书言才拿来了剑,看看堂上的情况只得行礼后跟着荣逸轩钻入内室。

若芸看着兄弟轻易的反目,急急的想上前,百泽却是固执的站在她面前,随着她的挪步左右挡着,她只能泄气的跺脚,扬声道:“皇上,这到底怎么回事?!”

荣锦桓面色稍缓,瞥了眼她站的地方,并未作答。

“扫那密林,势必反扑。,京城可疑,一网打尽。”这回,不常开口的怀轩墨低低的说道,他坐的离她很近,却从未扭头看向她,声音把控得当只他们听去。

若芸脸色大变,那姚华山密林所遇之人的确不是刀枪便能轻易解决,难怪需要异姓王府出手,所说京城可疑,莫非是想揪出里应外合之人?可借着婚宴引蛇出洞也太过狠了。

尚在暗自心惊,狂风乍起,她只觉得心里一沉,沉而闷,转而觉得压抑的喘不过气,顿时紧张的双手交握,手心都出了汗。

百泽身影一动抬袖伸手,掌心托起了一颗明亮的琉璃珠子,珠子耀眼生辉,照的厅堂内霎时亮了起来。

侍卫何尝见过这等宝物,都张大了嘴巴愣愣的瞧着。

第一百二十一章 变数

风过又生,一声尖啸声不知从何处响起,院中低垂的黑云似的烟云忽然化成利剑般的群鸟涌入,拍着翅膀呼啸而过。

只听着几声惨叫声起,随着桌上还未被收拾的物件落地,紧接着有人推翻桌椅、重重倒地之声。

若芸汗毛倒数,见百泽手中的夜明珠虽亮,但却照不全这厅,反而将自己暴露在光中,忙伸手将珠子掩了大半光华,小声道:“这尖啸,似曾相识。”

百泽略一点头,伸手将她肩膀一按。

她一个吃痛弯腰倒地,与此同时那飞翔的活物带起阵风从她头顶掠过,屋角又响起惨叫。

常德大气都不敢出,紧紧护着荣锦桓退到边上,而荣锦桓始终背着手并未作任何指示。

厅中之人乱作一团,若芸背脊生凉、心有后怕,抬头借着微光,见怀轩墨伸手去到桌上的食盒中抓着什么。

他摸了一把东西在手,双指一夹、一甩,便有鸟儿发出尖叫坠落,紧接着又数枚小黑影自他手中飞出,每有一枚便落一翼。

厅中侍卫仆从稍安,转而猫腰匍匐、凝神屏息。

怀轩墨端坐丝毫不乱,手中数十枚发尽,那凌空扑翅的声音便销了大半,尖啸声也乍停。

怀轩墨略微停滞,又扬手一击,似乎是事先说好的那般,几乎同一时刻百泽“嚯”的跳起身,横手抽出袖中的短刀,目光凌厉、刀光乍现。

电光火石之间横刀一斩,只听一声脆响,还没等其他人反应过来,他已然落地。挥刀入鞘,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听许久没有动静,有胆大的侍从重新点了灯盏。

只见百泽一脸笑容淡而明媚立在厅中,四周躺着中了招的护卫,无不脸上、脖子上被划出斑驳血痕,血痕周围的皮肤泛出暗紫,双目紧闭不省人事。

而地上、墙上、甚至房梁柱上。遍布几十只黑色的鸦雀,一只只锐羽尖喙,被什么东西不偏不倚的钉在那里已然死去,在百泽的脚下有一只更大的,被方才他当空一挥俨然毙命。

侍卫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从一个个年轻的脸上都看出了对不明事物的本能畏惧,张余更是提着剑直起身,大张着嘴瞧着一片狼藉。

怀轩墨淡淡的抬手一松,手中剩余的东西纷纷落回了桌上的食盒里。却是一把普通炒好的瓜子。

“哎哟,皇上……”常德这才长舒一口气,瘫坐下来,大口大口的喘着。

荣锦桓确认无恙,这才松开紧掩口鼻的袖子,环顾四周又瞥了眼地下的尸首。蹙眉命令道:“将伤者抬下去。”

后院一声女子的尖叫响起,怀轩墨从椅子上起身,而护卫们则直冲内院。

“丫头。你没事吧?”百泽过来拍了拍若芸的肩膀,见她面色惨白、冷汗直冒,不由问道。

若芸瞅着地上鸟儿与刺客的尸首不语,默默的摇了摇头。

若那尖啸属实,今夜要将这蛇鼠一窝一网打尽,她这个知晓昆仑曲、引赵无阳兴趣之人可是个大筹码……

但是……皇上会知道这些么?

她抬眼看去,却见荣锦桓已然到了她跟前,一只大手绕过她后背扶住她另一侧的肩将她揽在怀里,低沉的声音自耳旁传来:“跟着朕。”

对他的所作所为痛心疾首,她想怒目而视。却惊讶的觉得她被他拥着,周身传来一股暖流,方才冰冷的身体开始回暖。

她抿了抿唇。把想说的话给咽了下去。

若芸被他拥着快步到了后庭,开阔的回廊可以看到花园里程清和已经在同一个人影打斗,四周有不少荣王府、程王府乃至羽林卫与人拼杀着。

而穿着喜服的胡玉儿不知何时已经出了屋子、跌坐在门外,珠冠已不知去向,她脸上血色尽失,双手紧紧攥着心口衣衫不住的哆嗦。

胡舒儿则是跪坐在她身旁,同她紧紧的依偎在一起惊恐的看着四周,丫头们则惊恐万分的抱成一团。

院子里,荣逸轩早就抽出了寒铁剑同一人缠斗,那黑衣人同先前那波的刺客不同,红灯高挂的当儿脸却深深陷入阴影,除了一双灰色的双眼其余都被紧裹,背挺得笔直可动作尚灵活,不偏不倚的架住荣逸轩的攻势。

“逸轩……”荣锦桓眉头一皱,放开了若芸却没有立刻上前,由着羽林卫把中央团团围住。

“皇上!”胡舒儿看到荣锦桓,立刻放下姐姐扑上来,哭得梨花带雨,“皇上,吓死臣妾了……”说着,整个人都要瘫软下来。

荣锦桓顺势将她接住,任由她全身依挂在他身上,只得腾出手来安抚道:“舒儿别怕,有朕在。”

若芸瞧见他这般情深意切,忙撇过头去回避。

忽然从大开的正寝内飞出一物直直的砸荣锦桓而去,荣锦桓想也不想抬手就拦,身侧的张余已经抢先一步腾空一跃伸手一捞,一看却是半片翠玉酒杯贴着喜字,分明是用于合衾酒,张余顿时愣住,不知道是给皇上看好、还是还给荣逸轩好,想了会儿还是顺手递给了胡玉儿。

胡玉儿接过那酒杯,念及明明洞房花烛、屏风烛影等着夫君,如今酒杯已碎、婚房尽毁,再也忍不住一下子哭出声来。

屋内呯呯砰砰的响起来,随后一只果盘飞出门外摔到地上碎裂,胡玉儿一惊,忙蜷缩着避开,有丫头大着胆子上来扶她到边上,紧接着纯铜的盆随着一声惊呼被砸了出来,洗手汤水泼了一地。

程清雯纵身一跃飞出屋内,才站定就立马打了个响指:“赤炎,给我上!”

斜刺里飞出个火红衣衫的高瘦身影来,完全不理会周遭的一切,对着程清雯略微抱拳便只身上了屋顶、又一跃到了屋后。

程清雯只瞟了一眼荣锦桓,抬头对着屋顶上道:“百泽,那屋后的人最为可疑,被我给找了出来,赤炎抓住他说不定就事半功倍。”

“这么简单?”百泽挑眉,跪在房顶上眯着眼睛笑,可那笑容似乎完全不相信程清雯的话一般,末了微微摇头。

荣逸轩同黑衣人打斗愈近,怀轩墨却不满的轻啐,静如死水的眼眸转向荣逸轩道:“荣王爷,剑借我一用。”说着忽然劈手夺过他的精铁剑。

荣逸轩脸色一黑,他武功并不差,可怀轩墨明明眼盲却下手精准,仅凭借方才划过的刀风便能趁着他毫无防备而准确出手,着实可怕,被如此苍白弱不禁风的人一使力就给夺了武器,他猛然退开几步去。

怀轩墨的动作丝毫不拖泥带水,夺了剑来便挥手竖劈,那黑衣人侧身闪开,可怀轩墨的另一只手仿佛付了鬼魅的利刃一般、五指并拢径直插入了他的心口。

那黑衣人所有的动作都停住了,怀轩墨抽手,手指尖上不知何时套了银色的短甲,所沾鲜血红中带黑,一滴一滴的落下。

下一瞬,黑衣人像是完全没受伤一般,手中的刀划出凌厉之风砍来,若芸眼见危及,不由惊呼出声:“怀王爷,后退!”

怀轩墨虽能轻易判断风向,但并非真正习武之人,眼下才抽了手却来不及动身,那刀快近眼前,张余从斜刺里杀过来挑偏刀锋,抬脚用力一蹬,那黑衣人便踉跄几步倒地,又很快爬起来再战。

张余不甘示弱同他打斗,怀轩墨甩手将借来分散敌人注意的剑丢回给荣逸轩,抬起沾了黑血的手凑近鼻尖闻了闻,平日苍白的脸色顿时蒙尘,抽出一方帕子重重的擦拭着手指。

“果然不是刀剑便能抵挡。”荣锦桓还抱着胡舒儿,瞧见这般情形,不由皱眉冷哼。

另一声闷哼响起,百泽脸色一沉说了声“不好”便起身,下一瞬已跃到了对面屋顶上,而他的面前陡然出现了另一个黑衣人,只是这黑衣人既非用布蒙着脸也非诡异暗面,而是裹着长长的黑色斗篷戴着银甲面具,乍一看像极了于王军的装束。

那人身高比百泽略矮却魁梧许多,而百泽见了他、略一交手却变了脸色。

“百泽……对方是谁?”若芸远远的喊出声,百泽却第一次以一记严厉的目光将她瞪了回去,若芸头一回在他眼中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担忧。

可对头的人却丝毫没有迟疑,手持长枪毫不犹豫的刺向百泽。

百泽来回躲闪就是不还手,荣锦桓不解的大喊:“于百泽,你在作什么?!”

百泽面露气愤,冷声道:“都别过来!”

包围而来的羽林卫被这突如其来的乱象给吓懵了,手握武器呆呆的站着,不知下一步如何是好。

荣逸轩干脆收起了精铁剑,走到胡玉儿跟前轻声宽慰。胡玉儿早吓的魂飞魄散,见到荣逸轩便扑进他怀中嚎啕大哭起来。

“也许是……”若芸心下有了猜测,咬了咬唇,忙到怀轩墨身旁道,“怀王爷,用药。”

“药?”怀轩墨看不见现状,听罢皱了眉重复了一遍,忽然恍然大悟,忙冲屋顶喊,“百泽,走!”

花园那头远远传来程清和诧异的叫声:“我杀不了他!怎么回事?!”

第一百二十二章 嫌疑

话音刚落,风起,一声尖利、哀怨而空洞的箫声乍响,怀轩墨准确的扭头“看”向了音源,可还没等他出手,芸忽然瞧见脚下的影子在变幻。

“丫头!快闪!”百泽从房顶一跃而下,可黑衣人紧跟着落地。

后悬着的匾额因新婚之喜而缠上了红绸花团,红绸尾角呈展翼之势张开,恰恰好像人为的布网成了绝佳藏身之处,而羽林卫眼下都在院中包围着。

箫声锐利刺耳,破夜空让人骤然心惊,黑衣人的动作明显加快,百泽一时脱不开身,张余也抽不出手,眼睁睁看着若芸身后有急名浑身灰色、头上扎着白巾的人直扑而下。

荣锦桓猛的推开胡舒儿,在那寒光冷然的柳叶刀快落下之时用力将若芸一扯,那柳叶刀几乎贴着他的手臂划过,将他明黄的袍子上割出一道豁口。

“皇上?!”常德与胡舒儿同时惊呼出声。

荣锦桓搭过若芸的肩,退后几步,反手抽出就近赶来羽林卫腰间的佩剑,手腕一翻,剑身划出一道弧线,直直的没入来人的咽喉。

荣锦桓阴着脸拔剑,鲜血迸发涌出,若芸瞪大了双眸猛的吸了口气,瞧见荣锦桓另一手果断的放开她、摸出一支木管朝天伸手。

信号直冲天际,远远便有大批人马的声音自王府外而来,而荣锦桓已然拉过若芸退到守卫身后。

箫声肆意张扬,方才只有一处响,此刻却向从四面八方传来一般,随之而来的是院中蒙面人更灵活的动作。

“怀王,别再等了!”若芸惊魂未定。可依然清醒着,忙冲怀轩墨喊道。

怀轩墨当机立断从身上卸下两个香囊,扬手扔给百泽一个。

百泽不接,却是手持短刃砍破香囊,挥袖一拂,一股浓烈的奇异药味弥散,那魁梧的黑衣人行动一迟。他便趁机挑开银色面具、朝其脑门用沾了药粉的短刃挥刀刺下。

伴随着一声凄厉的尖叫,黑衣人颓然倒地、从眉心的伤口中开始淌出血来,那面容让周围荣王府的守卫纷纷变色:“是侍卫长!”

张余尚行动迟缓、嘴角带黑,眼看不敌,百泽捞过半袋香囊,忙朝他对面的黑衣人砸去。

张余效法百泽为之,趁那空当直刺眉心,黑衣人痛苦哀鸣、倒地不起。

黑衣人被逐一收拾,箫声戛然而止。霎时不知去向。

围着白头巾的人不敌,纷纷后撤,一人被围,来不及自刎便遭擒。

若芸这才松了口气,颓然坐下。

待王大人同驻京军将领赶到,只见荣逸轩一身喜服正拥着胡玉儿安慰着。荣锦桓则半边袍子撕裂,身上血迹斑斑。

荣逸轩对此无动于衷,苍白着脸命人扶胡玉儿回房歇息。又吩咐丫头去倒茶给她压惊,自己则站到了很远、冷眼瞧着。

书言汇报着王府其余地方的损毁,荣逸轩听着,脸色一点点暗沉下去。

一旁胡舒儿似乎吓晕过去了,一大帮宫人围着按的按、扯的扯乱成一团。

王大人大惊失色,忙奔来对着荣锦桓重重的叩拜:“臣罪该万死!”

“朕无碍。”荣锦桓冷眉却宽言,单手扶了扶歪着的金丝玉冠,忽然厉声道,“府外抓到的给朕押上来!”

紧接着便有京城卫押着几个黑衣人来,面罩下都是苍白冰冷的死士之容。嘴里都给绞着布条,生怕一拿走他们便会自尽。

荣锦桓淡淡扫一眼,便大手一挥:“拖下去。不用留了。”

那几人闻言皆静默以对,由着侍卫将他们带下去。

王大人脸色大变,忙抱拳道:“臣无能,王府外虽亲自安排守卫,可只抓了这几个活口。”

“他们既然不打算用火器取胜,这王府内的倒是最棘手。”荣锦桓蹙眉叹息,坐上常德命人抬来的椅子,并未为难于他,“你且起来。”

百泽瞧着自己弄脏的衣服很是不悦,平日明媚的笑容变成了厌烦的低咒,冲荣锦桓懒洋洋的开口道:“难怪外来就厅里的和匾额后的,这些黑衣人,都是用药将王府守卫直接控的,根本不用藏。”

在场之人听到这话,都瞬间鸦雀无声、相顾无言。

若芸坐在台阶上远远看着,复又想起姚华山死里逃生的一幕来,几个月前那傀儡尚呆笨,如今那吹箫之人伙同人下药,竟就地取材、瞒过了荣锦桓布下的网,而百泽怕是认出那一两个熟悉的,知道刀枪无用且中毒之人带有毒,必须能远离则远离。若不是怀轩墨有药物辅助,只怕真打下去未必能赢。

“如此狠毒的手法,却在我天颐出现,本不是我天颐之物……”荣锦桓瞥了眼百泽,盯了他一会儿这才作罢。

百泽顿觉得无辜,就差翻白眼,可这回却忍了,道:“那吹箫的呢?”

荣锦桓脸色阴沉的可怕,过了好久才嘴角抽动道:“逃了。”

“那不就结了。”百泽摊手,示意自己已然尽力,又道,“其实就算明着打,我也不一定是他对手。”

荣锦桓叹了口气,不置可否。

百泽不便多言,兀自走到院落后头去了。

怀轩墨不知何时已处理停当,拨开围着的人走来,朝百泽道:“毒素清了大半,其余的回府再想办法。”语气不痛不痒,脚步依旧是一如既往的不紧不慢,说罢便回头走进廊上的人堆里仔细瞧着什么。

若芸顿时有不好的预感,忙起身跟了上去。

原本人群中蹲着的程清雯见轩墨来便站起身,朝地下嬉笑道:“你这回倒是长了些勇敢了,要不然这皮开肉绽的你非叫死不可。”说着扭头对上若芸询问的眼神,忙又朝里看去。

若芸忙走近,只见程清和被人按在地上,胳膊上满是血迹却死死咬着唇撑着。

程清和看到若芸来,才想打招呼,听了程清雯的话便不服气道:“胡说!我从来都是男子汉!要不是这蠢女人乱喊给人发现了,现在用得着受痛,哎哟……”才说完就又痛又嘶。

他胳膊中招,方才还逞强,眼下怀轩墨二话不说取了小刀给他把伤口割开了,他除了强忍着还不忘狠狠的瞪一旁的荣瑛,好像瞪久一点自己就会少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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