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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摇成妃-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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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的晓红早喜上眉梢,趁势递上一锭碎银,常德谢恩着便收下,由人搀扶着领路。

朝露宫,挨着昭阳殿,原本应是四夫人之首的贵妃所居,如今赐给她是想让她招摇到底了么?

她叹息,只怕以后她都不会有好日子过了。

“小姐,没想到皇上对你青眼有加呢,现在你是妃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往后晓红要改口叫娘娘啦!”晓红笑嘻嘻的轻声在她耳旁附言。

若芸的心却陡然变凉,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皇上有他的用意,一定有。

苏若芸被封妃的消息顷刻传开,原先的笑话奚落成了羡慕嫉妒:上头没有太后,后位悬空,这后/宫之中属四妃最大了!

若芸才迁去朝露宫,拨来的、哪怕是路过的宫女太监都对她殷勤的很,幸好新晋妃嫔们忙着迁居的迁居,返家的返家,还未曾有谁来得及前来朝贺。

德妃的脸色自然不好看,自己的对手竟然不是王涵或是胡舒儿,而是那个住东暖阁、闭门不出的苏若芸!不仅如此,此女竟然还在地动那夜同时勾引程王和皇上!

按理,新进嫔妃是要主动前去拜见资格老的宫妃,可若芸还没来得及拜见德妃,第二道圣旨下。

这几日犒赏全军、国丧毕,晚宴设在了金殿后的荣华宫,是为国宴,除了皇后和一品夫人,后/宫佳丽自然无缘参与国宴,故而圣旨命她前往。

接了圣旨,她才霎时明白过来,皇上之所以封她做妃,恐怕是故意让她参加这国宴,而国宴,京中大臣和王爷们都会参加。

她隐隐感到不妙的时候,身上已经被套上了厚重的锦衣和大袖衫。

晓红特地给她绑上了假发来遮掩她头发还未足够长的事,还在上头插满了朱钗首饰。

一袭锦绣红衣坠地,绛唇美颜,她看向镜中的自己,脖子上的翠石链子闪动,恍惚间疑似梦境。

“贤妃娘娘驾到。”

随着太监一声宣,厚重的珠帘掀开,她垂首看不到自己的脚,一步一步自荣华宫后走出,直到眼下她才明白过来,自己现在已经是妃,是皇上的妾了。

常德不在,一个小公公过来让她搭上手腕,才到厅上,眼前锦衣华服、金银器皿已亮成一片。

两排王公大臣列坐,为首的是上次并未出现的洛大人,洛大人上了年纪又染病在身,形容瘦而苍老,但眉目间的凝重锐色让他坐得笔直的身子平添威严。

洛大人身侧的是礼部尚书胡大人,看到她来便不耐烦的撇开脸,似乎在为女儿没有封妃而抱不平。

后头的吏部尚书许大人则一脸恭敬,再往后顾大人正神色悠闲的吃这盘里的烤饼。

另一侧首席的却是许久不见的百泽,身上的银白铠甲映着酒壶熠熠生辉,一双明亮的双目弯成了月牙,脸上因伤痛而浮现的苍白早已一扫而空,要说生龙活虎也不为过,正同身侧板着脸的程清肃攀谈。

如今,百泽是功臣,是大将军,在这国家已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她只淡淡扫了一眼便被引到了自己的位子上。

德妃早已盛装危坐,见她来竟还是淡淡扯了下嘴角,是敌是友,尚且未分。

若芸回了个笑容,德妃这才放心的微微颔首。

龙座的另一侧,那个唯唯诺诺、胆小的荣玉芸公主独自在坐,这宏大的场面她始终不敢抬头多瞧一眼。

若芸觉得头上越来越重,仿佛动一下便要朱钗落满地,她大气不敢出,只能同德妃一般直直坐着。

自己被封妃的消息怕是传遍了京城,一想到这事被众王府之人尽知,心里七上八下的打起了鼓。

再看去,百泽的微笑几乎成了苦笑,身后一身干净利落的程清肃板着面孔同他说了几句话,百泽复而竟皱眉叹了口气,回首瞧了瞧后头。

若芸心神尚未动,双目已不由自主的寻找着那银白的身影。

她分明看到程清璿一声银白锦衣、束发高冠淡漠的坐着,与她四目相接,双眸竟没有任何情感,一瞬便陡然瞥开,就像他从来不曾认识她一般。

她忽而胸闷,心中酸涩亦甚。

这回,程清雯也来了,在夏朱月缺席的当儿,怀轩墨依然木偶一般的坐着,百泽又离得很远,周围找不到说话的对象,她只得懒洋洋的同程清和瞎聊,只偶尔看向二哥的时候眼神中闪过丝悲凉,且,自始至终没有去看高处的若芸。

第九十一章 霓裳情断

熟悉的脸庞映入眼帘,她欣喜的发现,荣瑛正端坐在不远处的次席,虽说没有被封公主,可皇女的身份让她有举足轻重的地位,只是荣逸轩遇袭,她始终都没有笑一下。

比起皇帝哥哥,逸轩哥哥才是离她最近的人吧?

不知是否听了什么风声,荣瑛都没有正眼瞧一眼首座的于王,只见到她来时候怔怔的盯着她看了一会儿。

想起从今往后,她都同他们隔了千山万水般的距离,若芸看着他们的目光似乎带着刺痛,拢在袖内的双手紧紧交握,微微出汗。

“不必拘谨,往后咱们还是姐妹相称的好。”德妃突然扭头,对着她轻轻一笑。

“是。”她顺从的答道。

随着一声高亢的“皇上驾到”,荣锦桓一身明黄的盛装自内殿走出,龙袍垂地、金秀惹眼,高冠玉面,气势逼人,微翘的眼角带着冷然,举手投足尽显天子威仪。

群臣皆拜,侧座的二妃和公主也起身参拜,山呼万岁。

荣锦桓缓缓抬手,众卿平身。

说了些客套话,方落座,那边厢舞女踩着拍子入了厅内,丝竹声起,水袖挥舞,薄纱纷呈,那个个标志的脸蛋、曼妙身段让年轻的大臣们目不转睛的盯着。

比起上回冬祭晚宴,这回都规矩的多了,皇上不知不觉中以各种理由替换着官员,如今的朝臣除了几个元老重臣和要职良将,其余的都互相不熟络,只喝着酒吃着菜,看着歌舞升平,时不时互相开些有的没的玩笑。

荣锦桓时而传唤人上前,时而同德妃交谈,对若芸这个新封的妃子视若无睹。

被晾在一旁许久。若芸本胃口全无,便兀自坐着发呆,晓红规规矩矩的站在后头很远。也不敢贸然同她说话,仿佛偌大的宫殿内只有她这一隅是冷清的。

她静静的等。等皇上来展现千方百计让她来国宴、甚至不惜封了她个一品夫人的用意。

“我天颐王朝出师大捷,老臣恭喜皇上。”兴许是酒吃到一半醉了,胡大人冷不防站起身,微微发白的胡子哆嗦的抖动着开口。

虽淹没在歌舞声中,荣锦桓还是收起了方才愉悦的心情,慵懒的勾了勾嘴角:“胡大人是年老忘事了?荣亲王生死未卜,你恭喜朕作什么?”说完冷嗤了一声。

胡大人面色微红道:“今天众嫔妃承蒙圣恩受封。乃是皇上大喜!”

“胡大人,你醉了,还想和上次一般发酒疯?。”许大人佯装醉态忙拍了下胡大人,皇上显然很不高兴的样子。

可胡大人竟不自知。继续笑哈哈的说着:“皇上,皇家开枝散叶有望,是以臣贺喜皇上!”

“哦?”荣锦桓挑起了眉毛,不置可否。

胡大人到底是真醉了,竟抄起酒杯站着一口饮尽。道:“皇上年轻气盛,爱则爱矣,可皇上册封如此随便,不知可有将祖训牢记?”

“放肆!”德妃冷然出声喝止,这明摆着是埋怨皇上只封了胡舒儿一个婕妤。

荣锦桓抬手打断德妃。让胡大人继续说下去。

胡大人醉态毕露,竟打着酒嗝道:“皇上,按律法这苏若芸已然不是重臣侯女,怎可直接封妃?我朝开国以来闻所未闻,此女上回殿前献曲已是抛头露面,皇上怎可封此等女子为妃?”

若芸心中一惊,真是无风起浪,胡大人不仅记仇而且小心眼,她殿前献曲也是他的主意,这回倒借着这个话柄贬低她是伶人姿态。

她双手陡然松开,不等荣锦桓还未开口,便出声道:“皇上,胡大人对琴曲念念不忘,着实让人感动。”说着便朝胡大人道,“胡大人想听琴曲告知便是,何故怕我封妃以至不可殿前献曲,来拿我打趣?”

“你——”胡大人吹胡子瞪眼,一个字拖了长长的音却没了下文。

“哼。”荣锦桓瞥了眼胡博文,坐着的许大人已经汗涔涔不知如何是好。

“皇上,重臣在列,不如容臣妾一曲,助兴众位,也好让胡大人满意?”若芸浅笑,起身盈盈一拜。

荣锦桓瞧见她恭顺却自信的神色,微微颔首:“也好。”

话音刚落,晓红一溜烟的往回跑去拿琴去了。

“皇上,她已不是当日民女,这让妃嫔当众表演,成何体统?”德妃劝诫道,可荣锦桓却置若罔闻。

待到晓红气喘吁吁的抱琴而归,舞女尽散,早有宫女太监摆了琴桌琴凳在中央。

若芸看着荣瑛对着她肯定的点头,心里也多少安心了些,既然胡大人以此贬低,那她便要顺其意而为之、让他日后不可再拿她话柄,反正早晚都要被荣锦桓当棋,也不在乎这一出戏。

她心一横,缓步走到那玄佩名琴跟前,四周窃窃私语者甚众。

百泽朝她投来疑惑的目光,可她始终没有将她的视线从那朱漆琴面上挪开。

细细的调了弦轴,她想起当日的昆仑曲便心中钝痛,双手抚着琴弦,当下拿定了注意。

第二次当众献曲,朝臣已换了一批,而她与他,也不复当初。

指尖立刻行云流水的拨动,荣华宫内霎时安静一片,只留着她双手下高高低低的乐声倾泻而出。

短暂的静默后,喝彩声响满厅堂,赞叹之语此起彼伏。

她将昆仑曲的右手拨动,加上霓裳舞曲的左手按弦,融成一曲芳华舞,丝竹声,繁华之乐,盛世年华,乱世悲歌。

荣华宫中,芳华舞,谁人知她那青葱岁月皆淹没在一片阴谋之中,可歌可叹可泣,她却独独哭不出声,只能低头微笑,笑世态炎凉,笑天地浩茫却无她容身之所。

权势也罢,国仇家恨也罢,她不过陷入在纷争的漩涡中,没有人真正关心她的生死、没有人明明白白的告诉她,这一切都是为了什么,为何生,为何死。

她合上眸任曲倾泻,仿佛置身于山顶,凝绿一片,俯瞰京城的灯火繁华,长安街人头涌动,汴京河穿城而过,交映成辉。

最终这一切执念都被流云的手势打碎,零落进一中空无一物的雪白,她仿佛看到了那日雪中起舞的一幕,宛若画卷,有人玉笛白衣,眉目含笑。

“丫头!”一声惊呼,百泽已直直站起。

流云梦,芳华舞,听罢曲调,何人知晓伊人泪,擦肩而过,孰是孰非。

一曲终了,她睁眼,心口一股灼热感涌来,手一撑便吐出一口血,可指尖触及琴面竟被一木刺缺口滑了出道深痕。

“小姐!”晓红顾不得礼节直冲而下,荣锦桓和德妃都瞠目坐直了。

有太监宫女冲上来扶她,可她随着那口鲜血头晕目眩,只看着有人走近,一抹翠绿像是天地之间的唯一一抹亮色,她伸手一握。

闭眼睁眼,她顿时清醒了些,前襟血迹斑斑,一手握上的正是程清璿执在手中的翠绿玉笛上。

百泽一手扶着她,而晓红已经冲过来揽住她。

她想起来,自己还中着毒,偏偏心情甚差当场发作。

她呆呆的握着玉笛,全身松懈中并无防备,只觉得他能前来已经令她心中暖起。

程清璿见她瞧他,关切的眸子瞬间冷却至淡漠。

她还未松手,只听见清脆的响声,那玉笛被生生折成两截,不等她有反应,已然起身。

她心头一颤,又涌上腥甜,任由宫女将她扶正了,她不知道为何,也不管为何,在天地苍茫,全然无助之时,她只看到了他,若不抓住他会消失一般,她再次朝他伸出手去。

为何她恨他至此,她却有郁结彷徨之情感?她不能违抗自己的心意,百泽说的心意,她眼下真的明了了。

“娘娘。”两个字便让她心头骤冷,程清璿漠然行礼,用那双漂亮的眼睛看着她,却越过她看向虚无,“请娘娘自重。”说着便回身落座。

她面色灰白,生生顿住手。

他让她自重,原来自己在他眼中是如此不堪?

是,她已经是娘娘了,而她现在才知,最可怕的不是恨,而是一点都不在乎的淡漠,那么冷,冷到极致。

怀轩墨默不作声的递过方药丸,伸出另一只手把程清和按回椅子里,程清雯接过药丸来,二话不说便上前塞进她口中。

她气息顿时缓和,却听着怀轩墨用不温不火的声音道:“气急攻心罢了。”

她才顺着气,高座之人威严的声音响起:“于百泽,你倒是关心你义妹啊。”

“那是自然。”百泽干脆大方的扶她坐直,对着她灿烂一笑,轻声附耳道,“昨个禀明圣上认你做义妹,往后我给你撑腰啊。”

“义妹?”她再次惊愕,原来她已经是人人惧怕的于王的义妹了,那……

她抽回那被琴划破的手,又瞧了瞧琴上藏在阴影之下的残破凹陷,身子微微发抖,惊惧的扭头,却见荣瑛对她冷然而视。

若芸心中骇然,身子也随之一僵。

因为她现在是百泽的义妹,所以荣瑛故意送她琴,又在琴下设了个容易因滑指而触及的破损,是要替荣逸轩报复么?

她不敢置信的直直盯着荣瑛的眼眸,荣瑛对视半晌,兴许终是觉得过意不去,淡淡移开目光。rp

第九十二章 荣王还朝

若芸心中悲凉,郡主的确善心,没有像程清雯先前那般欲置她于死地,已是顾念感情、网开一面。她只废了她的手指、好让她多日不能弹琴,如此这般也只出口气罢了。

“贤妃,到朕这里来。”荣锦桓冷不防伸手召唤,“胡大人,贤妃自幼体弱不得妄动,你以后这等馊主意少出。”

众臣为她方才的献曲折服,又因她突如其来的不适而惊愕。

胡大人给这一闹完全没了先前的气势汹汹,第二次言谏苏若芸失仪,又在他重重叹息中化为乌有。

她给人扶着过去,她低头看着他戴着玉扳指的大手已经握上了她受伤的手,荣锦桓却邪笑着看着某处,道:“朕收到奏折,听闻程清璿爱卿即将动身南下?”

她凉透的心被这句话再次泼了盆冷水,袖中的另一只手紧紧握住那半截玉笛。

程清璿默然出列,无悲无喜的一拜,道:“是,皇上。”

“想来程爱卿尚未娶妻,这孤身南下无人陪伴,朕于心不忍,可有何奏请?”荣锦桓牢牢的捏着她的手,而她已经感觉不出疼痛,这语气几乎要把人撕成碎片,哪里会于心不忍?

“臣只怕,奏请之事,皇上不会答应。”程清璿依然不紧不慢的回答。

“说,别说东西,你要人,朕也答应。”荣锦桓表面随和,握着她的手力道又加了一分。

这是宣战?还是为难?

“是,臣是有请求,待臣他日还京,还请皇上容许臣带一个人走。”程清璿再拜,语气不卑不亢。

“哦?朕答应。”意外的,荣锦桓竟先答应了,可那语气分明冷然,“何人?”

她紧张到极点,却瞧着程清璿淡淡扫过她的脸,却最终落到的侧边。道,“芸公主。”

若芸瞪大眼睛瞧着他,几乎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

群臣哗然,求娶公主,这异姓王府日后的权力只怕更甚。

而几个异姓王族却泰然自若,似是早见惯了此等群臣或不满、或惊惧的场面。

荣锦桓大笑出声,眉眼间的神色似是得意,吐出几个字在若芸耳边嗡嗡作响:“朕准了。”

话音落,一旁的荣玉芸瞧了眼程清璿,面色绯红的急急告退。

若芸哑然失笑。猛的抽手。朝着荣锦桓低声道:“皇上。你是为了羞辱他,还是为了羞辱我?”

皇上原来早知他两人私情,他封她作妃、宣她赴宴,不仅炫耀她已归他所有的事实。昭告天下那后宫流言终是他胜,还让她与程清璿彼此接触后心死对否?

“爱妃,记得,以后要自称臣妾。”荣锦桓瞥了她一眼,凤眸带笑,瞧着她前襟的血迹还是微微皱了下眉。

一旁的德妃不明就里,早就用怨毒的目光瞅了她许久。

若芸不再看那银白的身影,她没有勇气,也没有身份再去问他什么。

她朝着皇上怒目而视。恭敬的拜下:“臣妾不适,先行告退。”

“皇上……不好了!”一个小太监急急忙忙冲进来匍匐在地,“不,不,是大喜。”

还没来得及开口。另一个人又撞了进来,却是一名兵士,对着荣锦桓抱拳:“启禀皇上,荣王爷平安回京了!”

“谁?!”荣锦桓惊愕问出声,面上竟浮现出不敢置信的神色。

一个风尘仆仆身影出现在荣华宫门外,荣逸轩尚穿着铠甲,由书言陪着大步走近,发丝散乱,额角淤青,神色疲惫,周身虽狼狈却完好无损。

“皇上。”荣逸轩抱拳,笑容在看到盛装的若芸的时候霎时湮灭,不禁喃喃出声,“若芸?”

“恭喜荣王爷,吉人自有天相!”胡大人似乎酒醒了,忙不迭的恭维起来。

在座之人纷纷站起恭贺,荣亲王生还真是天大的喜讯。

程清肃的脸色忽然变得很难看,百泽却像是早已知道一般耸了耸肩,打量了下“重伤”的书言,勾起一抹笑容。

“皇兄!”荣瑛大喊一声,几乎是跌撞着扑上前,揪着荣逸轩的胳膊从上看到下,除了有细微的伤痕似乎安然无恙,顿时忍不住哭了起来,“你没事,你居然没事了?!”

“逸轩……”荣锦桓敛去大半神色,眸中薄雾顷刻消散,走下御阶已是满面春风,“朕就知道,你会没事的!”

“皇上……”荣逸轩递给荣瑛一个安慰的眼神,单膝下跪,双眼却紧紧的盯着若芸。

她瞪大眼睛、噙着泪死死的瞧着他,末了却朝他摇摇头。

荣锦桓扶他起身,顺着他的目光看向若芸,笑道,“来,朕来引荐,这是朕的贤妃。”语气甚为轻松坦然。

荣逸轩猛的后退一步,眼中皆是惊,满满的差异化为了痛楚,看到她前襟的血迹亦是触目惊心。

四目相对无言,若芸再次微微的摇头。

荣逸轩咬牙,对着若芸抱了抱拳,话语哽在喉中,硬是没有把“娘娘”叫出口。

若芸看着他完好的回来,原本冰冷又麻木的全身开始痛楚,命运到底要和她开多少玩笑,以为爱的不爱了,以为死的没有死,真是天大的笑话。

可暗地里,她却猛的松了口气,强忍住了那股欣喜,盈盈一拜:“荣王爷。”

他回来便好,没事便好,她也可安心、不必再愧疚没能报之恩情。

“逸轩,朕听闻你坠崖,可是遇了埋伏?”荣锦桓命人看座,脸上的神色冰冷,早没了方才的欣喜。

荣逸轩嘴角抽动,勉强不去看那一袭刺目的红衣,木然答道:“碰巧遇袭那日大雨,不甚滚下山崖,幸好落入河流故而保住一命,臣弟被前来搜救的士兵寻获。因姚华山雾霾,我等被困于山下数日之久,待出山到城镇已是近两日的事,虽日夜兼程可也来迟,还望皇上恕罪。”

若芸听着他的描述,豁然看向了百泽,百泽对着她微微一笑,她脸色刷白。

别说百泽未曾为难荣逸轩,根本没有人为难过荣逸轩,他们左右不告诉她,莫非他们真不知荣逸轩的生死?她那日气急,并未把百泽的解释放在心上,只当那是缓兵之计,依程清肃的为人定会干净利落的处理。

不想她是错了,程清肃或许根本没有把荣逸轩当成威胁,而百泽算是放他一马……

她心里悔极,可同时清醒的认识到,有人已经永远不会再眷恋于她。

不,即便没有荣逸轩,她亦无法轻易放下数年前爹爹的恩怨。

“没事便好,姚华山险峻,可碰巧和于王汇合了?”荣锦桓目光森冷,可唇角带笑。

“回皇上,臣弟方才唤了张大人作陪才进了京城,故而离开云州后还不曾遇见……于王。”荣逸轩说着,有意冷扫了眼百泽。

百泽当做没看见,在一旁喝起了酒。

“张大人?”荣锦桓眯起了眼睛寻思。

一个面上带着伤疤的执剑年轻人将佩剑递给了侍卫,方才大踏步入内:“皇上,臣张余。”

“哦,你是前头那个张余啊。”荣锦桓用手指扣着眉心,思忖了会儿,“起来吧。”

“是!”张余毕恭毕敬的答道,直直起身,却瞧见一旁盛装的若芸,轻声嘀咕,“这人怎么长得这么像苏云啊?”说着,挠了挠头才去坐到王大人身侧。

若芸这才松了口气,幸好自己前后差别大,张余认不出她。

刚收了目光,却看见一个黑色的身影悄无声息的到怀轩墨身后,低头朝着他说了些什么,怀轩墨颔首,前头的百泽却是蓦然变了脸色,似乎有些生气,程清肃却一手搭上他的肩膀轻轻摇头,百泽这才作罢。

她骇然万分,黑衣蒙脸,那阴鸩的双眼,不是赤炎又是谁?

她心中没由来的惶恐:赤炎打探方归,她已入宫为妃,可是巧合?

荣瑛一改先前的神色黯淡,边欣喜边忧伤,迟疑着不敢上前同她说话。

程清雯咬着嘴唇露出焦急的神色,身旁的程清和,早就醉了开始胡言乱语,惹得程清肃狠狠的瞪着他。

“臣,先行告退。”程清璿淡然起身,得了天子首肯便稳步离去,像是这一切都与他无关,包括她。

“贤妃既然不适,杵着作甚?”荣锦桓淡淡抛出句话来。

荣逸轩带着痛的目光再次看向她,她慌忙避开。

瞧着那银白的身影行远,心再次揪了起来,若芸再无力气争辩,默默行礼,由晓红扶着几乎是逃离般快步出了殿内。

刚离开厅堂,荣逸轩不大不小、却又清晰的声音自身后隐隐传来:“皇上,沙洲刺史救了臣弟,且守卫有功,臣弟擅自做主娶了丁淑芳作妾带回京城,还望皇上容臣弟日后作详述。”

她浑身一颤:荣逸轩是娶了那个发了疯的丁淑芳?!他竟为了谋求沙洲委屈自身?

她镇定了下,忽而想到还有一种可能:不是拉拢沙州,便是……丁淑芳根本就没疯!

“小姐?”晓红紧张的握住她的手,看着她的脸色已经不能再苍白。

紧接着,荣锦桓懒洋洋的声音传来:“逸轩娶妻再正常不过,胡大人曾自荐他大女儿胡玉儿正值妙龄,朕寻思着想把她赐婚给你当王妃。”

若芸再也挪不动步子,只听着下文。

“臣弟,没有不从的道理。”荣逸轩毕恭毕敬的答道。

第九十三章 圣驾朝露宫

若芸心下一闷,许久,万般情绪皆化为一声叹息。

荣逸轩终于走了权势这条路,果真是杏叶纷纷、落尽终了,他与她,自此再无交集,只是她守着那个对他的承诺,何时才能解这结。

“她不是你的人,她是我未过门的王妃。”隐隐约约,耳旁回响起这句话来。

她对自己笑,以后程清璿的王妃不是她,他的王妃也不是她,她现在是皇上的妃子,是皇上的妾室,是这朱门之中再也无法挣脱出去的笼中鸟。

彼一时,她天真幻想着一生一世一双人;此一时,她纤纤梦碎入宫成妾,实乃天大的讽刺。

“小姐!”只听着晓红尖叫一声,若芸喉头一甜又吐出些血丝来,这次竟是黑色。

看着手掌的血痕和着泪珠,她记起这多日未曾服药,不知是否是断肠草的余毒发作。

她兀自走了两步,终支持不住身子一软,在宫女太监的惊呼声中栽了下去。

若芸再醒来已是晌午,疼痛麻木感依旧,可到底还活着,明媚的阳光穿透纱窗射入屋内,触景安祥,似是一切都不曾发生过。

晓红哭红了眼,见她醒来了惊喜万分,忙替她传了膳。她方才知晓,自己竟不知不觉的昏睡了两天半。

绯花、秋月听说她醒了,忙来和她请安,随后一个禀报皇上、一个禀报姑姑都出去了。

晓红又哭又笑和她说起这几日的事,她才知道德妃来过,几个新进妃嫔来过,连讨厌她的楚如兰也装模作样的在门口站了会儿。

偏偏,皇上没有来。

待她醒转,这朝露宫已从门庭若市、人人巴结,成了门可罗雀、鲜有人来。

吴美人捡回条命却不复得宠。皇上夜夜宿于陈美人的含芳宫中。

陈美人来自民间,除了带来民间的新鲜,更是日日别出心裁的换着花样让御膳房做点心。又每每说坊间故事博皇上一笑,以求圣宠不衰。

若芸听罢晓红的话。不禁低叹:“我当德妃是不会来看我,没想到有陈美人在,先前我的过错也不足挂齿……”

还记得那日,德妃对皇上的举动曾露出惊讶与不解的神色,看她的眼神巴不得把她吞了。

可即便如此,也抵挡不住陈美人的风头正盛,大家早将她抛之脑后。

而皇上对她的“格外眷顾”。让她在荣华宫中凉透了心、伤透了神,真是荣华富贵一朝散,谁人嗟叹朝露寒。

笼络该笼络的,排斥该排斥的。大家再也不介意有个不受宠的新晋妃子,而是全围着陈美人打转、谋划起来。

躺在柔软的大床上,她兀自发呆。

眼下她倒是觉得,这样过一辈子也可以,无悲无喜。能吃饱穿暖,庸庸碌碌也罢,再也不想卷入是非之中。

只是,她若能亲眼看一看当年的圣旨,亲自找出当年的线索。那恩怨是非或许能明了。

“小姐!你进宫皇上都不来朝露宫,我在替你抱不平呐,怎么你都不着急呢?”晓红看她不紧不慢,急的直跺脚。

“你再叫我小姐,再自称‘我’,以后挨了板子可救不了你。”若芸闭目微笑道。

“哦……”晓红转念一想,又嘟起了嘴,“娘娘要是在下人面前以后也自称‘我’,是不是也不合礼数了?”

她一愣,又想起皇上那句带刺的话来。

往后,她应自称“本宫”,而对着皇上她应自称“臣妾”,对着后/宫嫔妃要作“姐妹”。

她不答,神情落寞起来。

晓红缩了缩脖子,忙岔开话,啰嗦了几句便有宫人送来了膳食。

若芸身体似乎休息够了,眼下她腹中也不再绞痛,但她胃口全无,狠了狠心,就着点清淡的菜,吃了满满一碗。

刚放下碗筷,晓红就端来了药碗。

她本能地缩了缩,对上晓红狐疑的目光:“小姐,不,娘娘,你以前不是不怕吃药的么?”

她又是一愣,接过来仔细嗅了嗅,发现只是普通药味,终于放心的一饮而尽,随后讪笑道:“我当是怀王的汤药,先前吃了几次太难下咽,我这是后怕罢了。”说完赶紧扔下药碗,别开脸去。

“说起那怀王,真讨厌!”晓红接过空碗,气得跺脚,“娘娘你昏迷的那会子,那帮太医只知道给你开催吐、暖气的药方,可你就是不喝。没皇上的旨意,那怀王死活不肯进宫医治,还好娘娘你命大,亦欣姑姑让人撬开你的嘴灌汤药,这才平安无事的!”说完还不满的哼着。

若芸听闻是亦欣,叹了口气:“怀王素来冷漠,也怪不得他。回头差人去给亦欣姑姑送点东西,不枉费她待我好。”

“哦。”晓红方应声,门外太监的禀报声已传来:“许昭容到。”

若芸听见是许翠微,便想起当日她意兴阑珊的模样,没想到此时此刻她会来,诧异之余慌忙下床,套了件描金外衫,沉声道:“传。”

晓红忙替她系了衣带、顺了顺乱发。

只见许翠薇身着简素月白衣裙前来,发间仅钗环两三支,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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