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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摇成妃-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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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料,索泰不为所动,而是痴狂的大笑:“无所谓!父王杀了王兄。不代表我就失败!先比比看哪边先血流成河啊!”他吼道,疯魔一般步步紧逼。

荣逸轩轻蔑的冷哼一声,突然出手,电光火石间便打落了索泰的剑,反而横上他的脖子,将他逼到城墙内侧边沿,朝下喝道:“索泰王子在我手上!谁敢乱动!”

底下顽强拼杀的离国士兵闻声停止了动作,看着荣逸轩架着索泰傲然立在城墙上。

只愣了一会儿,打着猛虎旗帜的军队趁机涌入城内,顿时呼喝声一片。

若芸颤抖的扶墙站起。却瞧见索泰的唇边挂上不易察觉的微笑。

“不好!王爷!快走!”她扑上前去推他。索泰已经快一步挥动手腕。抢先一步牵动了城墙上的绳索。

若芸只觉得脚下一晃,巨大的响声传自脚下传来,城墙顷刻崩裂!

荣逸轩下意识便要伸手拉她,可随着城墙半面倒塌而沉降。索泰闪身避开他的剑、转而冲若芸的方向一撞,生生离了他数尺距离。

一个的高大黑影从天而降,来人瞬间掠到索泰身旁,一手握住了了索泰,一手竟抓了若芸的肩膀将两人横空提起,快速的后跳一步、重新站到。

荣逸轩只一个错身,勉强一跳站稳,便眼睁睁看着那黑衣人带着两人踏过碎石。

他追之不及,躲开了坍塌的城墙。待落到坚实的另一头,黑影早无影无踪。

沙州另一端爆发了惊天动地的呼喊声。

荣逸轩眉头一紧,贪生怕死的离国王终究还是派来了援军。

可那凭空出现的黑衣人,绝对是满盘棋中最不可思议的一个破绽,他从未听说离国有如此轻功了得、且能如探囊取物般劫走人的将领。清平教虽神秘,可也未曾听说有此种轻功如舞步、能精确踏着沉降碎石而去的高人。

明明就近在咫尺的若芸和手到擒来的敌国皇子……

他拔剑,却将剑头狠狠的刺入脚下残缺的城墙中。

到底于王的军队抢先一步,提前占领了沙州。

看着身穿白色铠甲的于王翻身下马,荣逸轩兀自站起,看着于王白色的铠甲在沙尘掩映下闪着粼光。

他这才望着天际启唇,一字一顿:“不灭离国,我荣逸轩誓不还京。”

于王高高的身影晃了下,摸出卷明黄的圣旨丢与他。

展开,上书八字让他心底生凉:

“不灭离国,不得还京。”

错愕之际,于王却走近两步,沉声道:“往后战事由我接手,你且等着攻入离京。”

高大的黑影提着两人轻易的穿过两国的边界,与其说是行走,不如说是插翅一般风驰电掣的往离国而去。

黑衣人的手掌与常人无异,但竟能牢牢扣着他俩丝毫不松,长长的黑色披风让他看起来仿佛是巨大的蝙蝠,灵巧而鬼魅。

若芸由原先的震惊到茫然,直到发现四周的景物因为他奔驰的太快而全然看不清,这才心中陡凉,肩上的手仿佛没有用力,但却轻易抓着她仿若无物。

索泰被扯住手臂后怒不可遏企图挣脱,却突然大惊失色,任由黑衣人复提着他后背前行。

一路寂静怪异蔓延,竟无人出声。

行至一处,黑衣人突然停住,两人一前一后被丢至树下。

若芸一个趔趄,忙靠着大树坐下。

腿脚无力,扭头发现已日落时分。

地处哪里她自然认不出,可四周除了白色的树木还是树木,远望也不见人烟。

她暗自感叹,这干旱之地果然也有绿洲,竟能初春时节便绿吐满枝。

索泰也回了神,满脸欣喜的冲上前就要拜。

黑衣人退后一步就轻易躲开了他,单手朝脸上后抓,原本高大的头颅状竟然连带着斗篷一齐被扔到地上。

若芸惊叫一声,这才发现这个高的不同寻常的人不过是顶了个假头,这一扔后,露出的身形也不过是寻常男子,脸虽也蒙着黑色面纱,可一双妖娆的媚眼让她愣住了。

假设女装的百泽故作姿态美不胜收,那眼前的人愣是艳丽无双,即便一身男装也处处透着妩媚之气。且随着他扔开斗篷,一股浓烈的芳香扑鼻而来,让她眉头一皱,这才不好意思的移开目光。

可这香味竟有几分似曾相识,让她心底升起狐疑。

他抓着她的手分明大而宽,这人是男是女一时莫辨。

索泰愣神后,随即面露喜色单膝跪下,抱拳道:“果然是师傅!多谢师父相救!”

若芸脸色一黑,远远瞧着。

这人当真是他师傅的话,岂不是情况更糟。

黑衣人也不去扶他。却抱起双臂慵懒开口。声音清脆而带着柔:“我救你不过是不想你被别人杀了。枉费我从前救你一场。我可没说,我不杀你。”

“师傅?!”索泰愣住了,复而抽动嘴角笑了起来,“师傅您是开玩笑吧……”

“谁跟你开玩笑!”黑衣人突然冷声。那双媚眼闪出一丝精光,“清平教是怎么会使用火器的,你清楚的很!”

索泰面色大变,低下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若芸听着他两人的对话,寥寥几句却摸清了惊人的真相:索泰不知何时被眼前的男子所救,估计曾拜师学艺,索泰怕是窃取了火器的秘籍泄露给了清平教,故而短短几年清平教能凭借着火器名震江湖甚至到了造反的地步。

无论如何,现在的火器成为杀人利器被肆意使用。而眼前之人莫非是使用火器的鼻祖……

可听声音看身形,此人绝不会超过不惑之年,如何能掌握高端复杂的技术?且程清璿分明说过,火器卷轴等术存于异姓王府……

莫非,此人是异姓王府的叛徒?

她心惊肉跳。一时间大气都不敢出。

她独自想着,索泰也沉默的跪着。

黑衣人却突然扭头盯着她迅速上下打量了一番,伸手指着她:“她可是清平教的人?”

“不是!”她脱口而出。

而索泰稍稍一滞,竟低低开口:“她是!当初清平教胁迫于我,此女也有参与,偶然发现她是天颐王朝荣王爷的女人,故而想作诱饵,一石二鸟……”

“你血口喷人!”若芸气不过,直直的站了起来,可碍于势单力薄,心中干着急而不能有更多的反应,怕惹怒两人。

“那我就杀了她……”黑衣人冷哼一声,突然伸手一掌朝她袭来。

若芸本能的后退,下意识伸手入袖,索泰则是面色一喜。

可黑衣人出掌,身体却未动,掌风一变结结实实打在索泰的胸口。

索泰猝不及防挨这一掌,“哇”的吐出口血,摔倒在地。

“还给我狡辩!你背着我干的勾当,当我不知道么?”黑衣人厉声怒骂,收手。

索泰冷汗涌出,吃力的爬起来磕头:“谢师傅不杀之恩!”

“说吧……你到底拿了什么好处。”黑衣人又恢复了先前的柔,可语气却冷漠得很,仿佛随时就能将眼前的少年当玩物杀掉一般。

索泰狠狠的咬了牙,漆黑的瞳孔几乎要滴出血来,又重重的磕下头去:“师傅!天颐王朝边关虽太平,可胡人游牧之族屡次来犯,天颐坐视不理,又课以重税,我若不拉拢清平教,父王就要将柔嫣嫁去和亲!谁知胡人也有兴趣染指东方,便与我同盟,两位王兄想夺皇位,见我偷出虎符,这才挟持了父王助我出兵……可京城之夜眼看我们被击退,胡人却纷纷逃匿对我等不管不顾,如今父王不知何故杀了两位皇兄,离国定是内乱一片……”

他痛心疾首,眼神变得飘忽,若芸忽而觉得这众叛亲离的少年到底疾苦到何种地步,才会变得阴冷毒辣。

可轻信他人的索泰,不仅仅为了复仇,竟还是为了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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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 离国珍珠

她轻叹,这索泰王子,到底还是有着一块柔软的内心之地,如若不然,何以挟持自己却不痛下杀手?毕竟绑架撕票也无可厚非……

为了柔嫣公主,不惜答应胡人的要求袭击天颐,不惜众叛亲离……

“又是为了柔嫣……”黑衣人拖着声调一字一顿,却轻轻叹了口气。

“师傅!你帮帮我!”索泰痛呼,再次重重的磕头,抬头额上已有血迹。

黑衣人背一挺直,却冷声拒绝:“我帮不了你!没杀你已经是网开一面!”

“师傅——!”索泰绝望的看着他。

黑衣人却继续说道:“你如今,还是快回京看看柔嫣是不是安好吧。”

“嫣儿……”索泰浑身一震,忙爬起来,转身就要走。

黑衣人一个闪身挡在他面前,嗤笑道:“你如此这般,回去也要十天半月了。即便借了马匹马不停蹄,没有三五日也到不了京城。到了……你能活着见到你父王?!”

索泰诧异的抬眼。

那双柔美的眼睛立刻带上了笑意:“我送你一程!”

说完,眼神朝树边飘来,若芸打了下哆嗦,后背贴到了树上。

黑衣人却想也不想一手抓来,道:“我暂时不想杀你。”

她本能闭眼,却见他一声口哨,手腕一翻将她提了起来,另一手搭上索泰的,那吐着嫩芽的树林远处便跑来一匹赤红色的马、身后还拉着简易的车。

黑衣人二话不说便将两人塞进马车,自己则坐上前座,扬鞭御马,朝着日落方向而去。

离国虽小,可边境到都城最快要车程十日,快马加鞭日夜兼程也要四日。

黑衣人不知哪里招来的这匹汗血马,跑起来竟身轻如燕、日行千里一般短短三日便到了封锁的京城之外。

且它白日奔驰、夜晚歇息甚少停下,似乎不知疲倦。

偶尔距离的观察却让她惊觉,黑衣人的肤色像是更深一些,像是凝固的蜜糖一样有种奇异的感觉。可分明听他说话时清脆而柔和,比她原先预想的还要年轻些。

更让若芸费解的却不是他的举止奇怪,而是半夜醒转都能看到他炯炯有神的靠着树盯梢,让她起身方便也惴惴不安,更别说借机逃跑了。

如今到了离京,黑衣人却依然没有放了她的意思。

腹中如绵密针扎似的刺痛与日俱增,她见着青灰色的城墙,却觉得眼前微微发暗,兴许是已经天黑,她才有此错觉。

城内守卫森严。关卡处处设防。可却不见人进出。

黑衣人二话不说。轻易提起索泰和若芸,隔了数丈便轻松跃起,片刻后竟落到了更高的围墙内。

若芸一个踉跄勉强站稳,腹中的刺痛忽然变成了绞痛。让她冷汗直冒。

她抬眼,柱子上、门楣上都雕刻了仰天长啸的狼,远望鳞次栉比的房屋层层进进,空场内还有手持武器火把的卫兵巡逻。

想来,这便是皇宫了么?

黑衣人同索泰对视一眼,复而又提起他们到了一处院落,刚入夜已是灯火通明。

刚落地,索泰一把扯掉了黑色的外衣,顺带掀掉了同样是黑色的头巾。大步流星的朝里走:“嫣儿!”

若芸看着他踏过回廊,不过十四五岁,但俨然已经有王者之风。

漆黑的双瞳扫视着殿内,连喊几声,殿中除了回声却无人应答。他原本欣喜的面容猛然沉了下来。

“嫣儿?嫣儿!你在哪里?!”

黑衣人悄无声息的赶到他背后,抬手按上他的肩膀,他回首却见黑衣人比了个禁声的动作,手指指着一处。

柱子后,一双同样漆黑的眼睛正怯生生瞧着,显然是害怕那素未谋面的黑衣人。

“嫣儿!”索泰狂喜之余,忙奔过去拥住那眼眸的主人,连声音都颤抖着,“你没事太好了!”

柔嫣“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埋进他的怀中嚎啕:“王兄你可回来了!嫣儿吓死了!”

索泰紧紧的抱紧她,咬紧牙关颤声:“不要怕,我回来了……我回来了!”

他不在的时候,柔嫣独自经历了两位王兄被囚禁、两位被处死,幸好还未被推出去和亲,看到她安然无恙,他竟觉着如释重负。

柔嫣抽噎着,身子不住的颤抖,好一会儿才抬起头,扒着他的手往后看去。

若芸一触及那漆黑如星夜的瞳孔便惊叹一声。

女孩浓眉大眼,皮肤嫩白,樱唇一点红,身材小巧可人,着西离国名贵的缎子和纱衣,长长的头巾垂到地上,好一个水灵的公主!

“怪不得柔嫣公主被誉为离国的珍珠,从小被离国的王捧在手心长大,如今一见,果真不假。”黑衣人带着玩味似笑非笑的开口,那柔媚的眼神却像是看个玩物般落在公主身上。

“他们……”柔嫣迟疑的询问。

索泰拍了拍她后背,引着她走到黑衣人跟前:“这是我师傅,曾在我游历南方身中蛊毒垂死之时救过我。”

“啊,王兄,这就是你常说的那个师傅么?”柔嫣忽然露出了敬畏的神情,盈盈一拜,“嫣儿多谢你救了王兄。”

黑衣人却靠着柱子点点头,不为所动。

索泰面露尴尬,才想起若芸还杵在一旁,看向她时面色骤冷:“她是天颐荣王爷的女人,还有点用,等下派人好生看管着。”

“你是女人?!”柔嫣惊呼,上下打量着她,又是一怔。

若芸失笑,自己全然是当初小厮的打扮,又是断发污面,只有那奇怪的黑衣人才一语道出她是女人。

若芸不吭不卑的行了个官礼,朗声道:“我并非谁的人,公主明鉴。”

哪怕身在敌国,她依然记得自己是天颐的子民,见了公主礼数也算周全。

“你中毒了。”柔嫣不顾害怕上前仔细瞧着她的脸,竟脱口而出,。

“啊?什么毒?!”若芸一惊,复又感觉腹中痛楚更胜。

“断肠草,离国南部普遍的毒,虽然不深,但好像已经中了不少时间……”柔嫣认真的说着,可还未说完,只见眼前小厮打扮的女子面色一黑就栽倒在地。

柔嫣惊叫一声,忙奔上去摇着她。

“别去管她,是生是死她也是活该。”索泰咬牙切齿的说道,“看着天颐的人就想起了十几年前破我离国之仇,母后虽不在了,可我记得她日夜的教诲,记得我们如今被欺压后的恨意!”他漆黑的眼珠快要蹦出火光似的,怨毒的看着地上的人。

黑衣人忽然爆发出一阵冷笑,除此之外并未多说一个字。

索泰疑惑间,却见到柔嫣抱着若芸,回头挂着两行泪哀求:“王兄,虽有血海深仇,可她是无辜的呀!你救救她好不好!”

索泰一愣,嘴唇抽动,别过脸去:“随你的便。”

柔嫣破涕而笑,擦了擦眼泪便去唤侍女,好半天才有两三个面生的跑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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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泰皱眉,却听黑衣人开了腔:“我方才进城,这京城人数减了一半,你还是问问你的父王吧。”

话音落,索泰大惊,忙奔了出去。

一路行至王的寝宫,卫兵竟未阻拦他这个伙同王兄妄图颠覆离国的罪人。

索泰猛的推开门,只见王冠被抛弃在桌案上,外间床榻上横卧着一个盖着织锦毛毯的男子,他的脸色出奇的白,就连披散的头发也呈现出诡异的苍白颜色,浑身像是被抽干了血一样瘦的很,颧骨突出,漆黑的双目没有任何神采,像是槁木死灰般毫无生气。

像是早就等着他来,听到急冲冲撞开门的声音,榻上之人无力的笑了下,勉强支撑着坐起身。

索泰冲了进来,见到榻上之人竟如此死气沉沉,不由得心里一惊。

床榻上的男子不过是四十多岁的年纪,几月不见,竟像是一夜间苍老了二十岁般行将就木的模样。

看着父亲如此,是个儿子,有再大的怨恨都会消散。

且眼前的老人曾被两位王兄借口病危而囚禁……

“父王……”他开口,竟不知道如何说下去。

他失败了,他以为能让天颐元气大伤、同胡人谈条件而保住嫣儿,可眼下天颐又一次挥军而来、胡人早弃他们不顾。

王挥了挥手,立刻有人将门窗从外掩实了。

他看了年轻的他一眼,从上到下风尘仆仆,略显青涩的脸上有伤痕也有汗水,一点不像是曾经那个顽皮的王子,忽然吃力的站起来,一步步走向这个不久即将比自己高的儿子。

索泰竟本能的后退。

王无奈地笑了下,忽然伸手仿佛用尽全身的力气、将他掌掴在地。

索泰睁大漆黑的眼,愤然起身吼道:“父王!为什么要让嫣儿和亲?!为什么不派兵去天颐复仇?!为什么要杀我的兄弟?!”他紧紧握拳,却无法对眼前的老人出手。

“虎毒尚且不食子,父王你竟是这般狠毒!”索泰盯着他半晌,颓然道:“儿臣不要皇位!儿臣只想保护嫣儿,替西离国出头啊!”说着绝望闭眼。

王的眼神几经变换,终变成了灰烬,爆发出疯狂凄厉的大笑,让整个寝宫都染上了疯魔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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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 偷盗之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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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王……”索泰迟疑的伸手,却还是停在半空中,看着他笑容渐渐化为落寞和木然,咬牙道:“父王,你不惜要让嫣儿去那苦寒之地和亲只为了苟延残喘,如何配当狼的子孙!”

说罢,扭头看向墙上的狰狞狼图。

王没有回答,伸手从床下抽出把短刀横在他面前,慢慢从那浑身洁白刀鞘里抽出刀来。

刀薄而亮,连带刀鞘一起都发出慑人的寒光。

索泰被那寒光逼迫的说不出话,可这把刀分明没有刀尖而是钝的!

“这是……?”他喃喃开口。

“你以为?”王轻蔑的开口,像是在嘲笑什么一般。

索泰不语,却见他继续说下去:“当年我正年轻,出使天颐、拜见天颐皇上。却在席间听闻皇上有秘方保长生不老,更有神器护佑。我一时糊涂,见那于王腰间的短刀由白玉雕饰、光冷而亮,以为他厉害也是借着什么神器,趁他醉酒偷了来想献给父王,便提早辞别……”

他眼神飘忽,竟是一片死寂,落到索泰年轻的脸上。

“谁知,刚入姚华山便起了雾,我的马车误入深山,接连数日找不到出口,弹尽粮绝,只得杀马果腹。我却不知,我失踪多日、两国遍寻未果,在父王看来,是天颐狂妄、杀了使臣,于是挥军犯界要替我报仇。而天颐看来,我早走失踪定是窃取了机密要事、为西离攻打天颐做准备。”他轻笑,脸上没有一丝血色。

“等我好不容易走出深山、来到边界,才知西离已不敌天颐,于王的大军已挥师围了我离京……”他握着刀的手微微颤抖起来,“我被押解到父王跟前,父王方知爱子心切铸成大错,甘愿对天颐称臣、年年纳贡,待降书在边界落笔,父王也一病不起……”

他一个哆嗦。短刀落在地上

索泰的脸变得惨白,双唇颤抖不已。

王毫无自觉,而是看向更远的地方:“这把刀不过是普通的刀,当年它不见了也没有人再提起,于王挥军神勇非凡,所谓神器,不过都是传言。真害我离国……是你的父王——我。”

索泰一个趔趄,目光直直的看向父亲恐惧的后退,直到后背抵着窗棂方才停下。

他做梦也没想到,谣传了十几年于王的暴行竟是假的?原来天颐来犯是因离国犯境?!真凶竟是一时贪心的父王!

透过他绝望而痛苦的眼神。索泰仿佛看到了当年父王的悔恨。和痛不欲生的深深自责。

难怪每当他提起报仇。父王总是暴怒以对,原来这么多年父王忍气吞声都是在为自己赎罪?!

轻信胡人的他竟同父王一样一时私心又贪婪,妄图只身救离国而私自出兵,如今让西离深陷水深火热之中……

王盯着地上的刀。目光忽然变得凶狠,索泰阻止不及,那薄薄的刀复又被他握上,双目通红的大吼:“无所谓!什么神器也好,寻常物也罢!我这个王也做到头了,哈哈哈……”

说罢,他将张狂扭曲的脸对向索泰,后者则面带惊恐的收回原本想阻止他的手。

王诡异一笑,一字一顿:“让我以死谢先王、报国民。结束屈辱也好!来人!把索泰王子压下去关起来!”

索泰呆呆站着,忽然明白过来,猛的推开冲进来的侍卫:“父王你要做什么?!”他忽然恐惧起来,眼前疯狂却虚弱的老人几乎有孤注一掷的想法。

王只瞥了他一眼便背转身去,无力开口:“倘若西离亡了。嫣儿会如何?”

索泰猛的停下来,面目灰黑,任由侍卫将他五花大绑。

亡国的奴隶与和亲公主的境遇区别,他如何不懂?

紧绷着嘴唇,手上的力道也松懈下来,索泰被拖着出去,却听见父王在背后幽幽的叹了口气。

“你是我最爱的儿子,我多希望你能长大后带离国繁荣……索泰,你要保护嫣儿,逃出去……”

索泰浑身一紧,如遭雷击。

而他,只有他还蒙在鼓里!

他只是不懂,一直都以为父王从不苟言笑、严厉以待是气他不成材,最讨厌他。

难怪父王对他格外严厉,让他曾忍受不住而远逃南疆就此惹下大祸,难怪王兄各个都不满父王、妄图篡位,原来在父王心里他一直都是最爱的儿子!

如今他懂了,可也迟了。

即便父王想让嫣儿和亲,普观离国的处境:天颐为死敌,南疆动乱,没有比胡人那里更为太平的地方了……

他明白了,忽然就这么明白了。

可侍卫将他越拖越远,他尽力扭头,看着那华服下的枯瘦身影逐渐黯淡,模糊的不知是烛光,还是他的双眼。

若芸神智游离,像是入了什么*阵,怎么转都转不到出口。

眼前漆黑,耳旁不停的有声音在对她说话,一声声,一句句,她听不真切,却又觉得无比熟悉安心。

仿佛过了很久,突然腹痛如刀绞,就像是被千万只毒虫蚕食着肠胃般痛的昏天黑地。她张口想喊,可喉咙就像是被卡住一样发不出声响,就连头脑也混沌不清。

意识和身体的反应几乎都是分离的,彼此摸不着边。

虽然感觉疼痛难忍,可现实的她还是一动不动,双唇微弱的开合着,眼珠子能转了,可依然空空的。

断肠草如其名,传说能断肠,实际却是中了毒粘连了肠胃,到最后便是吐黑血而死,这最好的办法便是饮鹅血催吐,只要吐出来便能慢慢恢复。

柔嫣命人给她灌下鹅血,她虽张口便吐,可始终没有醒转。

中毒不深,但时日太久,怕是肠胃中的毒已经融入血液、不能吐尽。

柔嫣替她拭着汗,看着她痛苦却无法表达,哪怕喊出来也要好些……

看着她,她想起了娘亲。

尽管父皇是最最疼爱娘亲和她的,但娘亲还是生了病。

那时她还小。只知道娘亲抱着她哭,说着不舍的话,后来便睡过去。

这一睡,再也没有醒来。

或许年纪小,她当时并没有多难过,也不明白死是什么东西,因为父王还是爱着她,宠着她,又有索泰哥哥时时伴着她,她便没有那么悲伤。

可长大了。哪怕她还是被捧在手上的公主。父王却对索泰哥哥日渐严厉。

别的哥哥们讨厌索泰哥哥。连带也讨厌她。

好在索泰哥哥总是陪着她,安慰她,哪怕其他哥哥从不对她笑。

但哥哥心心念念着替族人报仇,从偷溜出皇宫去了苗疆回来。便神秘兮兮。

这回,就算她怎么哭怎么求,他还是跟着外来的那几个奇怪衣服的人走了。再回来,却已是这般样子。

但愿哥哥去见了父王,不要出什么事才好……

想到这里,她紧紧的抓住了心口的纱衣,心痛难忍。

天刚亮,柔嫣从梦中惊醒,看了看身边的若芸。

她气色好了很多。双眼也闭了起来,看样子暂时没有生命危险。

像是感到了有人看她,若芸勉强睁了睁眼,却发现一个娇俏可爱的小姑娘正瞧着自己,看样子不过十二三岁。但那双乌黑的眼睛像是未经雕琢的黑珍珠一般水亮。

这不是柔嫣还是谁?

“你醒了啊……太好了……”

柔嫣忙跳下床,又趴回床边:“我还以为你会死呢,没事啦。我让人给你换了干净衣裳,你等下好好休息哦。”

若芸虚弱的看着柔嫣,猛然发觉自己躺在一张铺满细软和锦被的床上,张了张口,喉咙像是被灼烧过一样发不出声响。

“虽然有别的办法解毒,可我不敢轻易尝试,吐了些毒出来的确好了点。”她眨着眼睛,白皙粉嫩的脸就像是白玉一样惹人注目。

毒……

若芸失笑,自己中毒了,因此索泰才放心带着她,那师傅才不屑杀她。

原来,她迟早要死的。

“你的钗子是不是很重要?我给你放在这里了。”柔嫣指了指床头,那栩栩如生的蝴蝶钗静静的躺在那里。

若芸心下感激,忙伸手捏住。

忽然想起什么,若芸想坐起来,可身体竟然如石头一般有着千斤重:“公主,你听我说……你王兄是被胡人所欺骗才擅自袭击天颐,只要……”

柔嫣有些迟疑,但还是出声打断她:“姐姐,没用的……”

若芸猛的住口,方才想说只要解释误会说不定能化解干戈,可小小的柔嫣却倒是点醒了她:天颐皇帝荣锦桓,怕是巴不得有这样的借口能出兵离国……

“不过你放心,我不会让你死的,等都过去,我就让你回去。”她说着,认真的眨了下眼,“我会求哥哥的,他最喜欢我,我求他,他一定会答应的!”

看着她纯真的眼神,若芸连咬嘴唇的力气都快没。

等都过去?

不是西离国灭国,就是天颐军覆灭?!

“不……你听我说……”刚说一半,眼前忽然又一片黑,脑袋嗡嗡的作响,像是掉入了另一个世界一样。

柔嫣见她忽然眼神又空洞了,怕是毒药的反复,轻轻的推了下她。

若芸被这一推,又像是还了魂,只听柔嫣在耳边低低的说道:“我要是放了你……你会求他们放过哥哥么……求你放过他……放过父王……呜呜呜……嫣儿……嫣儿可以去和亲……嫣儿是自愿的……嫣儿不怕……”

若芸使劲的咬紧牙齿,想说的话竟哽咽在喉中。

猛然间,一个侍女撞开门冲了进来,等不及行礼便大喊:“公主!公主不好了!王把索泰王子囚禁起来了!”

柔嫣愣住了,随即尖叫一声跌下床,顾不得穿鞋袜便冲了出去。

若芸痛苦的拽紧锦被,无论如何使力都起不了身,只眼睁睁看着侍女也惊慌失措的跟了去。

王拒不相见,柔嫣在殿前长跪不起。

隔日,于王已拿下离国第二座城池,直指离京。

第六十四章 刺伤

两日后的清晨,柔嫣公主连日水米未进,昏倒在殿前,王派人强行灌下汤水送回寝宫。

天颐大军已逼近京城,于城外三十里处驻扎,虎视眈眈。

又几日,西京最后一道防线被冲溃,驻守京畿的马烈将军战死,离国防线宣告土崩瓦解、京城被困。

于王舍弃了弓兵和步兵,只同荣王爷集结所有骑兵轻装上阵,日夜行军,连破数城绝不停留。

从发难一路推到京城,竟只用了短短十日。

宫殿内的宫女卷了财物仓皇出逃,有的未出宫便被俘绞杀在宫墙旁。

柔嫣伏在床上,双目怔怔的看着前方,眼睛红肿的像核桃,一言不发。

若芸病情虽未恶化,腹中却依然疼痛,浑身像是被抽干了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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