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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爱,那么恨-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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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西打翻了程羽菲端来的姜汤，“你为什么要救我，为什么要救我，让我死了不是更好……”她就不会难受了，也不会让别人麻烦。
程羽菲看她半响，“我不管你是不是想死，只要在我的视线里，我就不会让你死。”
她只是无声的流泪，眼泪唰唰的往下流。
程羽菲抓着她的手，“无论发生了什么事，都不用想到死，你死了，的确什么都解脱了，可爱你的亲人怎么办？他们会因为你的死去痛不欲生，这就是你想看到的吗？你可以死，但不能让疼爱你的人陪你一起死，做人不可以那么自私。”
亲人？
她如果死了，谁会难过？她的妈妈，还有她的爸爸，他们应该怎么办呢？
可她自己又该怎么办呢？她已经脏了，嗓子都喊哑了，还是没有人来救她，那个人用恶心的方式在糟蹋她，可她连挣扎都挣扎不开，她没有办法，真的没有办法了，她找不到活下去的希望了。
她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
她脏了，好脏。
程羽菲救她起来，为她换上衣服时，已经猜到发生了什么了。程羽菲为她擦掉眼泪，轻声安慰着，“你如果死了，不是就让伤害你的人逍遥法外了吗？你死了，那个人一定会高兴得睡不着觉，没有人知道你发生了什么，只要你的父母朋友会因为你的死亡悲痛欲绝，你就是想看到这个画面吗？”
程羽菲不停的安慰着她，想让她好好睡一觉。之前她也睡着，可睡着的时候也在大喊大叫着，完全无法睡好。
在第二天沐凉西的情绪稍稍好了一些后，程羽菲才将她送回了家，委婉的告诉了梁芹她发生过什么事……
凉西清楚的记得当自己坐在房间的窗口，想着自己如果直接跳下去了会如何。小美女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跳上了窗子，不断的咬着她的衣服，似乎想让她下去，别坐在这里……
她摸着小美女的头，“你是不是也知道我发生了什么？你是不是也在可怜我？”
小美女只是固执的拉着她的衣服，她只能无声的哭泣。
沐凉西，你真没用，真的好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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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她决定好好活着的时候；她就只为自己的父母而活了，别人都不再成为她心中的第一位。只有她的父母，会无怨无悔的陪在她身边；只有她的父母会因为她而哭红了眼眶，就连从不流眼泪的父亲；眼眶也是红红的。
她在家里待了半个月；知道了那个混蛋已经被抓了；可她没有问任何关于这件事的消息。她只是告诉自己的父母，自己想出去留学；并保证自己会好好的生活。她不想自己的父母每天都憔悴的照顾自己，敏感的担心自己随时随地会做傻事，恨不得将自己关在笼子里被他们照看着。
她希望有一天，她可以笑着面对自己的父母，可她现在做不到，她只能出去一段时间，然后回来后，还他们一个正常的女儿。她现在，即使很努力，也做不到成为那个好女儿。
她坚持自己回寝室收拾自己的东西和办各种手续。
她走到寝室门口，就听见室友在里面讨论着，“你说那个蠢货这么多天都没有回来，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这个谁知道啊，反正她家有钱，念不念大学有什么啊。”
“这也是。不过你也太不厚道了吧，明知道洛明凯有女朋友，还故意让她去倒追。”
“这你就不懂了吧，我这是在为着她好，像她那种千金小姐，都没有经历过什么挫折，我这是帮她知道，人生会遇到很多的曲折的。”
两个人说着就笑了起来，“你真善良。”
凉西站在门口，开学第一天，寝室买打扫的用品，是她一个人出的钱。寝室买热水壶，她们也暗示让她去买，因为她家有钱。她如果在外面，她们总会打电话让她带饭回来，也从不会给钱，因为她们都知道，她沐凉西家有的是钱。
因为她家有钱，所以让她买东西，那就是理所当然的。
“真没见过这么蠢的人，看着她在那里写信，我都笑得差点憋不住了……”
凉西转身就走，寝室里的那些东西，她都可以不要了，没有什么大不了，只要别让她再听到那些话，看到别人那样的面孔。她有做什么对不起别人的事吗？没有，都没有，她把她们都当做朋友，可别人是如何对她的？
走在安全出口时，她停下了脚步，又转身回去了。
她走到寝室门口，敲了门，然后进去。
她在寝室里的东西，的确可以不要了，反正她家有的是钱。她走到两个室友面前，“我这次是回来办休学的。”
“哦，那你是回来收拾东西的吗？”室友看了她的床铺一眼。
“不用了，我想了想，这些东西难得拿，太重了。我总不能带出国，想要什么东西，再买就是了。”
两个室友笑了笑，“那倒是，你那个杯子真漂亮。”另一个室友也立即开口，“你那个娃娃也很漂亮。”
凉西只是看着她们，“我只是突然想起了，你们似乎找我借的钱还没有还，你上次买手机时让我借你一千，”她看向另一个室友，“至于你么，班费是我帮你交的，你冲饭卡的钱也是找我借的，我都要走了，这账也该算清了吧？至于我这些东西，我的确难得拿，会请清洁工来收拾，如果你们想要，等会儿去垃圾桶捡吧！”
这个世界，从来都不是她以为的样子。她以为自己对别人好，别人也会对自己好，原来别人只不过将她当做了一个蠢货，把她当银行使用而已。
她也没有必要对别人好了。
她去机场的时候，是妈妈爸爸一起送她去的。在上飞机前，她只要想到以后只有自己一个人了，什么事都只能够自己做了，立即想要退却，如果待在这里，她还有自己的父母，他们一定会保护自己。
可是她不能，不可以那么自私，父母应该有他们自己的生活，不应该把一辈子都奉献给自己。
沐凉西，你不能永远成为他们的软肋。
内心再想要退却，她还是独自一人过了安检，一个人坐上了飞机，任由眼泪不停的流。她想要做一个不一样的沐凉西，可以自己保护自己，可以保护自己的家人。
然后她遇见了那个叫陆延昭的男子，他教会了她很多，让她学习各种金融方面的知识，让她与不同的人建立联系，让她出席酒会舞会，甚至去很多她过去从不曾去过的场所。
她还犯罪了，她真的杀了好多的小动物，它们都好可怜，看着她手中的刀时都在呜呜的叫着，可她还是杀了它们，她看着它们，就像看到了自己，那个可怜的希望有人保护自己，希望有人怜惜自己，把希望都放在别人的身上。
可希望从来都在自己的身上。
她杀了它们，也同样的杀死了曾经的自己。那个胆小怕事懦弱的自己，就这么被她自己杀死了，而她的手全是血，衣服也被染红了血。
这一切都是她亲自动的手，是她自己让曾经的那个沐凉西一去不复返的。
她与陆延昭在国外相处了那么久，也随时掌握着关于盛亚的一切信息，猜测着洛明凯究竟会选择什么样的方式对付自己。结果被陆延昭猜中，他真的选择了来接近她，于是她选择将计就计，他想凭着她的关系了解更多沐氏的j□j，她也借着他妻子的身份得到不少好处，甚至她背地里借用过“皇城” 的声威。
从一开始她就知道他与夏念意之间的人，她从未想过对付夏念意，没有必要，别人也没有资格浪费她的时间。直到，她得知，洛明凯从不发短信，也从来都不收短信。洛明凯父母和妹妹的死讯是通过短信得知，从那以后，他就对短信很排斥，他现在的手机都有自动删除的功能。
一个从不发短信的人怎么可能发短信让她去三号教学楼等人。
她让人去打听过当年洛明凯与夏念意之间的事，所有的人都夸他们的感情好，夏念意甚至常常出入洛明凯的寝室，帮洛明凯洗衣服收发信件等。也是在信息传来后，她才重新分析着，洛明凯当年究竟有没有收到她的信件也是一个谜，但洛明凯是肯定不会发那样一条短信给她。
那么，就来假设一下吧！
她当年写给洛明凯的信，全是由夏念意收到了。别的女生写给自己男朋友的信件，作为洛明凯正牌女友的夏念意会如何对待？如果只是一两封信，夏念意也许会以开玩笑的方式交给洛明凯看，毕竟又没有署名，洛明凯当着自己女友的面，自然也不会真的认真去看信，于是不了了之。可那么多信，一封封寄来，夏念意必定做不住了，所以想要给这个觊觎自己男友的女生一个教训。三号教学楼，但凡学校的人，都应该听说过闹鬼的故事，哪怕别人只是当做开玩笑来说，毕竟真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鬼的人还是少数。夏念意就单纯的想给她一个教训，于是拿起洛明凯的手机给沐凉西以洛明凯的名义发去了一条短信，也许没有想到沐凉西是那样一个傻的人，不止去了，还待那么晚。
真实的现在……
凉西躲过了洛明凯的手，然后倔强的看着洛明凯。是因为知道她的事了之后，突然又觉得她可怜了，所以才要求这样一场见面，想要知道在她身上是不是真的发生了那样一件事。现在她承认了，她就是被人侮辱过了，那又能怎么样？
她的眼泪，她自己会擦，不需要别人。
她伸手，将自己的眼泪一点一点擦掉。可她看向他的目光，依旧倔强，依旧灼然。只不过过了几秒之后，她又恢复成为那个不坚不催的沐凉西，谁也不可能将她打败。
“你想知道什么？”她从新坐下，“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几年前的她没有死成，难不成现在的沐凉西还被那件事给打败？几年前，不过是她犯傻，才会想要去死而已，现在就算天塌下来，她也绝对不会选择死亡。
她短短时间内所作出的调整，让洛明凯也重新审视着她。她究竟是可以做到了不在乎，还是已经可以做到将这些痛的苦的全都埋进内心深处，不让任何人看见。
他也在她的对面坐下，咖啡杯已经空了，杯子空空如也，温度也早已经流失。
“是因为夏念意的关系？”他想知道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才让她如此恨着夏念意。
可他如果真的够理智，就该知道，这些事原本与他无关，他根本没有必要来打听这些事。并非他的理智生病失控了，是他有意的忽视这一点，做不到不关切，做不到当做自己不曾发现关于她内心深处的秘密。
“是，”凉西承认，咖啡杯已经失去了会温暖她手的温度，她盯着桌子上已经倒下的杯子，“不仅是因为夏念意，也是因为你。”
她说的，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一切的恩怨，她一点也不介意全都说给他听，甚至一点都不遗漏。
去倒追一个有女朋友的男生，如果她是那个女友，大概也会生气。可她当时真的不知道他已经有了女朋友，就算她真的做错了，不该去写信，不该迷恋上他，夏念意可以找她啊，只要夏念意找到她，对她说一句，你不要打扰我的男朋友，你是个不要脸的女人。以沐凉西当时的性格，绝对以后看着他们立即绕路走。但夏念意没有那么做，而是直接发给她一个短信。
这是凉西心中从不愿意提起的过去，甚至在当初陆延昭问她为什么讨厌夏念意时，她也说谎了，只是说夏念意带人来打过她，她那么说，只是不愿意提起真实的原因而已。
所有的一切，她一一道来，没有任何的隐瞒。
“洛明凯，你说我不该恨吗？如果不是她那个短信，我会遭遇那一切吗？”她对着洛明凯笑了笑，“因为我父亲设计你家的缘故，你父母受不了突如其来的打击，所以选择自杀，也害死了你年龄还小的妹妹，你把这一切全都算在我父亲的头上。那我受过的一切苦呢，是不是也该算在夏念意身上？不对，应该算在你的身上。如果不是夏念意太爱你，容不得别的女生如此对你，怎么可能那样对我？这样算起来，我是不是要将你当做罪魁祸首？洛明凯，我只是按照你的逻辑来算恩怨而已，没有错吧？
其实你也没有错，你的逻辑也没有错，的确因为我父亲的缘故，你父母自杀。我的逻辑也没有错，如果不是你，不是夏念意，我的人生不会被毁掉。你报你的仇，而我报我的仇。我们都应该懂得，我们只不过各凭本事。没有本事，你的父母就枉死，而我的人生就此被毁，并且还得看着你毁掉我的所有。其实我还该谢谢你们，没有你们，我还是过去那个又蠢又傻的沐凉西，然后看着你们恩恩爱爱，我的那些仇怨，只能变成我一个人的诅咒，你们越活越好，而我只能越来越活得低贱……”
洛明凯闭上双眼，“你别说了。”
仇恨，原本就是如此，怨恨他人，把一切都转嫁到别人身上。他的父母，根本用不着自杀，如果想要翻身，可以在未来寻找着机会，可他们等不了，受不了突如其来的变故。
而她也同样如此，她对付了夏念意，甚至时时刺激着他，可她好过了吗？她所受到的伤害并不会消失无踪。
“为什么不说？我只是按照你的逻辑在做同样的事，我们都没有错，只不过……”
“闭嘴！”他吼她。
她摸着自己的胸口，“洛明凯，我痛的时候，就是这样，自己捂着自己的胸口，忍受着痛。”
第56章完结章
第五十五页
她已经经历了最痛的一切了；不再害怕接下来会有什么发生；不是她已经聪明到能够预料一切；仅仅只是，无论发生了什么，她都有了接受的勇气；并相信自己都能一一解决。雨还没有停下；她和洛明凯并未去民政局拿离婚证；而是依旧坐在这里；互相沉默的看着彼此，直到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周围依旧换上了陌生的一对又一对。
她相信她今天所说的一切；已经给予了他不小的冲击。她对他的问题，的确知无不言，可她却没有告诉他，她已经在昨天，亲自将自己的父母送走，无论洛明凯想要做什么，都没有伤害她父母的筹码了。“皇城”势力虽大，能在安川市震慑所有人，但在国外的话，也翻不起什么浪来，这是她一早就做好的打算。
“如果我不陪你去民政局呢？”这是他在沉默后，对她说的第一句话。
“那又有什么关系，分居两年再上诉，结果会是一样。”她有这个耐心等着，既然能够花费那么多心思来做这样一个局，不会连这点耐心都没有。
“那……孩子呢？”
既然讨论完旁人的事，那么就应该说他们自己的事了。她肚子里还有着他的孩子，大概这才是他最想要讨论的事，也是今天约她来的主要目的。
“洛明凯，你不会真那么天真的以为我会生下这个孩子吧？”她看向他，语气中有着明显的不可思议。
洛明凯自己也笑了起来，“我们之间只能这样了？”
是啊，只能这样了，他们彼此都应该清楚。
当沐凉西走出咖啡厅时，心情依旧平静着，竟然有一天她能心平气和的在这个男人面前展露她曾有过的所有伤痛，真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可的确发生了。她曾对这个男人有着最初的幻想，可也因为这个男人，给予了她最深的梦靥，至于现在么，一切都已经结束了，通通都已经结束了。
几天以后……
医院，凉西坐在走廊的座位上。陆延昭再一次出现在她的面前，这几天发生的事情，他们也都已经知晓了。盛亚与易中之间的合作，不仅仅是从杨氏得到的案子，还有的是针对沐氏，将沐氏迅速瓦解，然后盛亚与易j□j同谋取利益，可因为盛亚的临时退出，与易中的意向相悖，易中怎么可能善摆甘休，因此盛亚正遭遇着巨大的损失……这些都是陆延昭从陆老爷子那里知道，事情爆发后，也只是几个圈内人在谈论盛亚这次的失利，然后逐步推论，关于盛亚的种种失利，外界只以为是盛亚丢失了杨氏的项目而带来的恶果。
盛亚的一切失利，只因为临时中止了与易中的合作共同打击沐氏，而易中的总裁绝对不肯放弃那么大一块肥肉，既然盛亚放弃了，破坏了他们之前的合作，那么易中在这次合作损
你失的利益，那么皆应该由盛亚支付。现在易中与盛亚，正僵持着一场拉锯战，洛明凯的日子并不好过。
就连陆延昭都没有想过，洛明凯竟然在背后做了这么大的阴谋，如果不是洛明凯决定临时中止，也许现在遭受着重创的一定就是沐氏，甚至沐氏会因此股票崩盘，最坏的结果就是直接破产……这样想想，陆延昭都觉得背后冒冷汗，如果盛亚与易中联手了，就算是陆延昭他自己，也拖不了几天，因为陆家是不可能为此投入资金，那沐氏就岌岌可危了。
“决定好了吗？”这几天太累了，他之前抓出了盛亚的间谍，却并不知道还有易中的间谍，这些天光是将那些人一一找出来，就让他费尽心力。
凉西没有说话，只是将手放在自己的肚子上。哪怕是上一次，来到这里，她也没有这样的惆怅感，是因为这一次，再也找不到留下这个孩子的理由了吗？
她给过自己无数个理由，一次次劝服着自己，可现在呢？再没有理由留下了，没有了。
陆延昭知道她与洛明凯见过一面，也不知道是她说了什么，才让洛明凯收手，可陆延昭清楚的知道一件事，那就是她与洛明凯的过往，是他不可能参与进去的。
他不是个愿意浪费时间在看不到任何希望的人身上，这个女人却让他一次又一次的破例了，他明里暗里都表露过自己的态度，每一次她都给予了清晰的拒绝。
以前不曾深想，现在陆延昭却不得不去深想了，是不是只有那个男人，才能走进她的内心世界？
“还用决定吗？”凉西笑了笑。
原本就没有别的选择。
陆延昭也对着她笑，“真狠心啊，他可是为了你才遭遇了这么大的损失，竟然连半点表示都没有。”
“陆延昭，如果一个人用刀子插在你的胸口，因为他插的力度不到心脏，你是不是还得感激他插得不深？”她收起了笑，这就是她现在的感受，最真实的感受，无论洛明凯怎么做，打算怎么做，她都不会有半点情绪了。
她最爱那个男人的时候，他们没有机会相爱，没有机会在一起，那就是错过了，即使到了现在，洛明凯肯收手了，也得问她一句，她要不要那个男人了。
她这话让陆延昭哑口，已经不知道应该说什么了，这个女人有着她的态度，任何人都无法改变，爱上她的人，很可怜，很可怜，一定得远离她。
突然之间，凉西用手抓着自己的肚子，那里突然尖锐的疼了起来，让她的脸也因为痛苦而变得扭曲。
“怎么了？”陆延昭立即扶起她。
“孩子？”她艰难的吐出两个字，难道是孩子知道她这个做母亲的不肯要他了，所以决定自己离开？她的眼泪，不受控制的流了出来，可她并没有发现自己在流泪，而是不顾疼痛的站起来，不再等待，而是去楼下的科室检查孩子的状况。
大概是很疼，她走得很艰难，她身体的重量大部分都落在了陆延昭身上，“你说，我会不会下地狱？”无论有着多么“正当”的理由，她都害了别人，还杀了那么多小动物，那些在善良的人眼中，应该全都算罪恶，那么她会不会下地狱？
“如果地狱真的存在，那么大部分人都应该下地狱。”陆延昭的脸色也有些苍白，活在这个世界上的人，也许都曾因为自己做过的以为是小事的小事伤害了别人，或许仅仅因为一句活该而让对方真的自杀，或者因为一个动作让别人理解歪曲而死亡……还有好多好多的言行，在不知不觉间，都在伤害着别人，真正的好人，真正的完美的人，这个世间又能有多少？
走到下一层楼时，那股儿尖锐的疼痛已经散去了。
凉西摇摇头，不让陆延昭再扶着她，她去做着检查。
检查的结果表明她肚子里的孩子一切安好，非常的健康，医生也无法解释她刚才突然而来的疼痛，只能让她放宽心，这样才能让孩子健健康康的成长。
陆延昭没有再劝她留下这个孩子了，因为她的不舍，大概已经无法欺骗她自己了。
最近盛亚的气氛都很是低沉，别说老板了，就连员工的脸色也好看不起来，与易中交恶，无论是哪一家公司都应该会感到头大。当然了，洛明凯还是一张扑克牌脸，现在还是在与易中的较量之中，易中虽然很强势，可盛亚也绝对不是好欺负的。
向杰也不清楚，自己老板怎么会突然想起了，要将沐氏的资料都拿进他办公室。他不是已经放弃了吗？怎么突然之间又开始关注了？
“有结果了吗？”洛明凯突然抬头询问。
向杰放下手中厚厚的一叠资料，“之前一直没有信息过来，现在知道了，沐正源夫妇并非出国旅游，而是已经移民了……”
向杰话音刚落下，就看到老板手中的笔已经折成了两半，并且洛明凯脸上还有着笑，可向杰跟了洛明凯多年，很明白，这样的笑只是自嘲。
洛明凯一直都觉得他们得到的沐氏很多数据都不正常，可排查过很多次，都查不出不对劲的地方，数据与沐氏内部的数据绝对对得上，这一点毫无疑问。能够瞒住他这么久的方法，那就是就连沐氏内部的资料和数据，都是假的……沐氏每年的盈利额都呈上涨，内部资金运转全都正常，每年和一些小公司的合作，看上去简直完美到极致，然后呢，这些通通都是假的，甚至假中有真，真中有假，一般人怎么可能看透其中的猫腻。
他靠在自己的椅子上，突然之间，身心俱疲，他在商场受到了这么多年的熏陶，真得承认，沐凉西真的够可以，够狠，够魄力，也够决断，能在最快的时间里想出金蝉脱壳之计，并且毫不犹豫的去做。
至于他们得到的沐氏的数据么，全是假的，沐氏运营一切正常的假象。
洛明凯忍不住笑了起来，他中止了与易中的合作，沐凉西一定不会感激，因为他的这个决定，简直是在破坏沐凉西的计划。沐凉西就是希望他们能够收购掉沐氏，哪怕是以恶性收购为主，等他们收购了，才会发现一件事，沐氏几乎已经变成了一个空壳子，那些吸引他们收购的东西，全都是假的，也就是说他们收购所花费的金额远远大于得到沐氏，并且因为他们收购造成沐氏员工大面积失业等等恶劣事件，会全扣在盛亚和易中的头上。
沐凉西一早就做了安排，就连沐氏内部都不知道她已经将沐氏的核心逐渐转移到海外，现在的沐氏只不过是她引诱别人上钩看上去鲜美无比的空壳而已。也不算完全的空壳，沐凉西能控制得了自己的**，并未完全掏空沐氏，否则他们不可能在这么长的时间内完全看不出来。
这一局里，谁才是真正的胜利者？他只知道，自己输得彻底。
在洛明凯知道这个事实的同时，陆延昭也隐隐有些明白了，他在沐氏担任的其实就是一个有名无实的总经理而已。沐氏的核心资料并未达到他的手中，而现在，这些资料已经到了他的办公桌，他才真正懂得，不是这些资料太过机密，而是有着漏洞，并且还不是一眼能够看出的漏洞，是在长年累月之下，做的半真半假的账单，如果不认真琢磨，大部分人都可能被欺骗。
至于现在这些资料到达了他的办公桌，那肯定是沐凉西授意，并且不愿意再继续欺骗，准确点来说，是已经没有必要再继续欺骗了。
从沐凉西嫁给洛明凯开始，就是这个局的开始，她所做的一切都不是在忍气吞声，或者说想得到盛亚的核心资料，这么久以来，她唯一做的只有两件事，那就是拖时间，并且暗中转移沐氏的资产，而别的那些事全都是为了这两件事在做准备着。她做了好多好多事来迷惑别人，就连陆延昭也真以为她是在委曲求全的保护沐氏，而洛明凯也一次又一次的不忍，她的这些障眼法，只不过是在争取时间，只要洛明凯晚一步动手，她就多一点时间做她要做的事。
而陆延昭自己么，也是其中一颗迷惑洛明凯的棋子罢了。
陆延昭忍不住笑了起来，人生中第一次啊，被人耍得团团转，偏偏被人耍的同时，还以为自己是那个掌控者，多么可笑的事实。
对于他而言，最应该承认的只是一件事，那便是沐凉西的确是他教出来的最杰出的作品，她有着一个成功商人的所有品质，够狠，够决断，也够洒脱……
陆延昭走进沐凉西的办公室，她正坐在自己的位置上闭目眼神，能这样进她的办公室而不敲门的人，也只有那一个人了。
“都知道了？”既然所有的一切都安排妥当了，也该让知情的人都知情了。
在进这扇门之前，陆延昭的确暴跳如雷，甚至他担心自己会做出什么伤害她的事了，或许是直接扇她一个耳光，或者是直接一拳揍向她，进来后，他那股儿愤怒似乎得到了很好的缓解了。这是他亲手教育出来的人，她不仅能够出师，还能将他这个师傅玩弄于鼓掌之间。听说有些人，在学成的时候，只有打败了自己的师傅，才能够出师。她大概也是如此的吧，只是他太后知后觉，当他在国外建立的朋友，变成了她的朋友，甚至与她有着紧密联系时，他就应该有所察觉才对，可他那时，只以为她是在迫切的建立关系网，于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现在回过头再想那些过往，她走的每一步，全都有利所图，她能有今天的成功，她的那些关系网很好的利用了起来，她很懂得用金钱去牵制着别人。
“嗯。”陆延昭坐下，“现在的心情如何？”
“想听真话吗？”凉西睁开眼睛看着他，“没有什么感觉，大概我这样的人太无趣了，情绪太平静，无所谓什么难过，也无所谓什么快乐。”
“不应该庆祝一下么？”陆延昭诡异的笑了起来，“事情都按照你所想的事发展。”
“如果事情都按照我所想的发展，那么沐氏这个烂摊子，不会让我有点伤脑筋了。”凉西笑了笑，她本就希望有人能够处理掉这个烂摊子，并且这个烂摊子并非真的无利可图。她还不够狠，做不到置那些员工于不顾，否则沐氏名义上的破产都与她无关，可她做不到无视那么多把沐氏当做安生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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