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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笑时风华正茂-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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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宁峙:我昨天刚回南京。
  孟盛楠:那你审不了我的稿子啦大神。
  周宁峙:江缙说的?
  孟盛楠发了个嘘声的表情,江郎才尽可不好惹。
  周宁峙对着电脑笑了,回:类型?
  孟盛楠思绪偏移了半刻想起了那个男生,回:老套小言。
  那会儿,风声吹打着玻璃,浅浅的敲击声蔓延在整个屋子里。孟盛楠头偏向深夜黑暗里,好像看见天空下遥远处的那个校服甩在肩上的男生正靠在墙上,低头抽着烟。
  台式机里,企鹅号又响了一下。
  周宁峙问叫什么。
  “深海少年。”孟盛楠回。

☆、○…1…○

  孟盛楠接到新概念复赛通知的时候已是十二月底。
  那会儿正临近期末,班里学习气氛浓的厉害。下课休息前后桌连聊闲天的时间都腾不出来,桌子上堆满了王后雄和5?3模拟题,个个低头研究余弦函数和抛物线。就连即将到来的元旦影响力都得靠后,关键老湿说这次期末考试要按成绩排座位叫家长,不是上次唬唬那么简单。
  孟盛楠埋头在做英语。
  薛琳不知道什么时候凑过来。
  “我的天,你正确率太高了吧。”
  聂静也凑近看:“你这个为什么选B,我昨天刚做过好像是A啊。”
  孟盛楠:“我还没对答案。”
  薛琳望向聂静。
  “我刚对过了,是B没错呀,你不会看反了吧?”
  聂静皱了下眉头:“是么,那我查下。”
  自习课上本来正风平浪静。孟盛楠做完英语刚想歇会儿,一米七的男班长突然站起来走到讲台上,敲了下黑板,说:“后天元旦,班主任让我们自己随便搞几个乐子……”
  一句话在教室里顿时掀起了滚滚浪潮,实在闷不住的同学终于可以找个正经借口偷懒了。
  后排有人起哄:“李岩会跳舞!”
  “班长唱首歌呗。”
  “就是啊,昨天所有的荣誉——”
  孟盛楠听到李岩的名字也忍不住愣了下,她不动声色用余光扫了眼又默默收回视线,继续埋头翻书。之后班长将安排元旦晚会的事儿分批交到她们几个班委手上,她和语文课代表负责买装饰物捯饬教室。
  俩人平时也仅限于打招呼。
  只是没成想,第二天这个语文课代表临时有事将整个摊子丢给了她,孟盛楠真哭笑不得。那时候正是中午放学,她因这事儿前一晚就和家里打过招呼。
  于是,那个放学的午后,她一个人正徘徊在学校外的长街道上。
  外头很冷,孟盛楠随便进了一家旧货店铺。里头东西琳琅满目,她转悠了几圈,买了一小箱子喷彩喷雪,还有气球海报彩带一大堆。又转了会儿,在学习用品处停下脚。
  死党戚乔知道,孟盛楠有个很特别的爱好。
  这姑娘喜欢收藏书,写字描简笔画做什么都必须是白纸,平时书包里装的至少不下二十个铅笔,还有七颗大白兔奶糖,绞尽脑汁写东西的时候塞一颗进嘴里。
  所以,看到柜台上摆着模样简单大方的黑色铅笔的时候,她走不动道了。
  “老板,这个怎么卖?”
  五十岁的女人看过来:“那是整盒卖的,新货,十支七块五。”
  孟盛楠算了算口袋里剩下的钱。
  然后拿着所有东西去付账。
  老板:“总共1○7块。”
  孟盛楠将钱全部掏出来摆在桌子上,老板一张一张数。
  “不够啊姑娘,还差两三块。”
  孟盛楠怔怔的‘啊?’了一声,班费都花光了,然后摸兜找零钱。
  书包口袋被翻了个遍,竟然一毛都没了——
  她拧着眉毛站在收银台前,琢磨着要不要放下那盒铅笔。老板面目和善的看着她,孟盛楠心里直叹气,正打算去伸手拿铅笔,身后有声音传过来。
  “拿包黄鹤楼。”
  她几乎是直接僵滞在原地,后背发麻,连脑袋都嗡嗡的,眼睛直愣愣盯着前方都没回头。距离这么的近,又是同样的相遇。那声音真的太过熟悉,身上的味道也太熟悉,以至于她都没反应过来,差点紧张到心跳暂停了。
  老板将烟递过她身后,男生直接给了张二十。
  她咬着唇慢慢低过头去假装在找零钱,手指都在颤。
  接着,只听下一秒。
  “剩下的算她的。”声音那么的漫不经心。
  她狠狠一怔。
  整个人一动不敢动,翻包的动作早停下来,好像连呼吸都怕他听到。旧货铺子门帘上挂着的风铃忽然叮铃响了一下,身后便很快没了动静。
  她慢慢回头。
  男生早就出了店不见人影,她这才后知后觉。
  天空里渐渐吹起了风。
  孟盛楠后来呆愣的抱着一箱子东西往学校走,冷风吹过来都没散去刚刚的红晕。走着走着竟然傻笑起来,又后悔刚刚实在太迟钝放过这么好对话的机会。幸好那时候戚乔不在边上,要不然看到她这样肯定骂她神经质。
  街道上她身后不远处两个男生徘徊在路边。
  “礼物买了?”史今问。
  “没。”
  男生从烟盒里抽了一支塞嘴里。
  “不是兄弟说,你对李岩有点不上心啊。”
  他点上火,将烟盒打火机一把丢史今怀里,然后低低笑了声:“你上心?”
  “卧槽——”
  男生抽了口烟,说:“她太烦。”
  “你站着说话不腰疼啊,放眼望去,咱九中美女是不少,怎么说李岩也算数一数二的吧,你还不知足?”
  男生抬眼:“你寂寞了。”
  史今‘啧啧’一声,“能别揭兄弟短么?”
  男生嗤笑:“就这德行,没办法。”
  “靠。”
  两个男生一个比一个聊得下流。
  那会,孟盛楠已经回到教室。一大箱子东西抱回来真挺累人。她喘着气趴在桌子上,距离见他都过去十来分钟了,孟盛楠仍是忍不住一会笑一会皱眉。
  下午上课整个人劲头十足心情特好,傅松笑问:“什么事今天乐成这样?”
  孟盛楠笑而不语。
  那天的心情一直持续到晚上睡觉,乐的她一晚上都睡不着。整个人翻来覆去,耳边复读机里一遍遍的重复着轻音乐,做梦也傻乐到天亮。
  醒来,又睡去。
  第二天的下午第二节课后,全校都免课。班里开始准备布置教室,女生们围成一圈一圈的,吹气球拉彩带,整个教室暖意曾生,个个神采飞扬兴奋至极。
  孟盛楠正在编彩带。
  聂静绑着气球,说:“听班长说晚上有四五个节目。”
  孟盛楠下意识的看了眼李岩。
  聂静:“哎?你编的什么?”
  “布谷鸟。”
  “真好看,你教教我。”
  孟盛楠说好。
  薛琳也编好一个,嘚瑟:“玫瑰花,好看吧?”
  “没你好看。”孟盛楠说。
  几个女生乐了。
  后来直到天黑,教室里才装扮好。窗子上都用喷雪画画,贴着海报彩带,挂着花花绿绿的气球。班里唯一几个男生将所有桌子一一抬起挨着墙边围成一个长方形,又将板凳挨着桌子放好,所有人坐在上头围了一圈。
  元旦前夜,喜气洋洋。
  每人都发了一瓶喷雪,大家看着节目乱喷一团。每张桌子上都放着一大盘瓜子花生软糖巧克力,唠嗑鼓掌,青春里的故事一件一件在上演。
  “明天有没有什么安排?”吵闹声里,身边的傅松问她。
  “呆家里啊。”孟盛楠看了他一眼,又问:“怎么了?”
  “借的书看多少了?”
  孟盛楠摇头:“一本都没看完。”
  “这么慢?”
  “你拿我的那本呢?”
  傅松笑了笑:“床头搁着呢。”
  “什么时候还我?”
  “你什么时候还书我再还你。”
  孟盛楠‘切’了一声。
  傅松问:“你上次说写什么读后感怎么样了?”
  “写完了。”
  “是什么书或者电影?”
  孟盛楠挠了挠脸颊:“以前看的书,就瞎写写。”
  “怪不得。”
  “什么?”
  傅松笑:“你语文作文能考55分。”
  孟盛楠有点不好意思:“我写的那种吧和咱语文作文不一样。”
  “和人表白?”
  没想到他直接说出来,孟盛楠无语了。
  傅松又笑了:“你以后想考什么大学?”
  “你呢?”
  孟盛楠没怎么细想过。
  “中科院。”
  傅松顿了顿,说。
  闻声的聂静默默看过来一眼,又不做声的转回去看节目。
  孟盛楠眼睛睁大:“研究哲学?”
  傅松笑,又问了遍她想考的学校。
  孟盛楠说:“我还没想好。”
  表演节目的同学嗨成一片,打断了他们的聊天。李岩穿着超短裙刚上场准备跳热辣舞。孟盛楠安静的坐在人群里,看着她,又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的蓝白校服,上头还有星星点点被同学喷上的雪花。
  没人不喜欢这样的女生,有漂亮脸蛋身材那么好,还会跳舞。孟盛楠看的很认真,又侧眼看了下傅松,果然美女都让人移不开眼。
  后来。
  也不知是谁,突然喊了一声。
  耳边尖叫声四起。
  “李岩,门口那个是池铮吧?”
  “哇——”
  “还不快过去,等什么你。”
  “……”
  孟盛楠抿抿唇,慢慢抬头看向后门。男生斜斜靠在门上,一手插着兜,校服拉链敞开着,高高瘦瘦,玩世不恭的笑,眼神里有着她说不出来的热感。
  起哄声中李岩扭着细腰跑到男生身边。
  一瞬间,孟盛楠想起很多天前的那个下午体育课,她胆战心惊的站在后门,听着里头腻歪动情的男女说话,放荡不羁的调情。
  她闭了闭眼,移开视线。
  晚上回去的路上,她一个人骑着自行车。经过的还是那个中心广场,不过那些小盆菊已不见,身后笑侃风流的声音也没有了,男生载着女生的画面也早就褪去。她甚至想到,今晚,他们又该是如何激情洋溢。
  他在理(1○),她在文(○4)。
  隔了不止一栋楼层,是一个世界。
  元旦过后,所有人又恢复紧张学习状态。孟盛楠也是,现在对他们来说 ,最重要的事还是学习。她没盛典那么勇敢,她已习惯将所有事压在心底最深的地方。
  那时候,日子过得比飞还快。
  因为十一月的模拟她倒数第四,所以在即将到来的期末考场安排,孟盛楠一直被排到第26考场,在理(22)考试。那段时间教学二楼施工整修,有几个教室不够,有文科生补在理科最后几个考场。她就在其列。
  那时候复习的也是天昏地暗。
  早读课上,聂静正在背诵语文诗句。
  “孟盛楠,病树前头万木春的上一句是什么?”
  “沉舟侧畔千帆过。”
  聂静又问:“劝君更尽一杯酒下一句?”
  这个孟盛楠昨天刚复习过。
  那会午后,她正读书。脸微微侧外默背这句,然后便看到一个高瘦的身影从窗外经过。那人似乎下意识扫了教室里一眼,他应该是在找李岩。
  “快说是什么?”薛琳也凑上来问。
  “西出阳关无故人。”过了会,孟盛楠失神答道,无故人。
  “你又心不在焉。”傅松突然插嘴。
  聂静抿唇,看了男生一眼。
  孟盛楠回神,“啊?”
  傅松淡淡的说:“心不在焉,则白黑在前而目不见,雷鼓在侧而耳不闻。”
  三个女生:“……”
  从出生到现在,孟盛楠认识的最特别的人,傅松第二没人敢称第一。教室里,她忍着笑。薛琳更甚,直接笑出来了。
  “傅松,我有个问题特别想请教你。”薛琳趁热打铁。
  男生抬眼。
  姑娘清清嗓子:“你是不是从小就这样?”
  孟盛楠看向他,傅松瞥了自个同桌一眼。
  “你上次数学考了多少分?”
  他不答反问,而且两者联系相差甚远。孟盛楠和他同桌都一愣,聂静也忍不住好奇。
  姑娘毫不逊色,大大方方的回答:“77啊,有关系么。”
  傅松摇头:“太低了。”
  “啥?”女生一愣。
  “也怪不得你逻辑这么差,问题太幼稚。”
  三个女生:“……”
  薛琳不甘心:“小瞧人是吧,我迟早会考到12○。”
  傅松笑了一下,“滴水石穿你知道吧?”
  女生不信他能说出花儿来。
  傅松继续说:“在溪水和岩石的斗争中,胜利的总是溪水,为什么你知道么?”
  好哲学啊——
  女生已经呆了,完全被自己同桌引导着走了:“为什么?”
  “不是因为力量,而是因为坚持。”
  三个女生:“……”
  一片古怪的问答模式气氛中,让他们欢喜又头疼的期末考试终于降临而至。年前的最后一场考试,每个人都蓄势待发,薛琳更是为了证明自己,天天煎熬在复习一线,就差脑袋绑个红布,上头写着奋斗俩字了。
  考前的那个下午,年前的最后一节课后。
  薛琳还在喋喋不休的揪着自己同桌讲抛物线方程,聂静也拿着手里的倍速练习题排队等。这俩人这气势真是有的一拼,孟盛楠早已提前收拾好书包先道别离开了教室。
  走廊里,身后有女生聊天。
  还有个男声和女生们打招呼,只有一个女生回应班长再见。等那人走开,一女生问:“李岩,我怎么觉得咱那班长对你有点意思呀?”
  被问的女生轻蔑的哼了一声:“谁看得上他,自作多情。”
  “也是,哪能和你家池铮比。”
  女生得意仰头笑。
  “对了,你哪个考场?”女生又问。
  “十一。”
  “我十四,我们应该在一层楼吧——哎对了,你家池铮哪个考场几班来着?”
  “他好像是——”
  孟盛楠步子放慢,侧耳听。
  “哪个?”
  “理(22)吧。”

☆、○…1…1

  说实话真没人喜欢考试,孟盛楠也一样。但那年的期末,她天天在算日子。心思作怪,恨不得下一秒就已经飞到考场,一抬眼就能看到他。
  考试那天早上,她特意穿了盛典新买的红色羽绒服。
  学校路上遇见薛琳,女生笑眯眯的看了她好几眼。
  “穿这么好看干什么呀孟盛楠?”
  她抿着嘴腼腆一笑,担心被人发现她的心事,忙借口赶紧走掉。路上走的很快,一直快到教室门口才放缓步子,倒又紧张起来。
  她往里探了几眼,他还没来。
  孟盛楠舒了口气,进去假装找自己的座位转了一大圈,发现他就坐在自己的斜后方。她压着心里的忐忑回到自己座位号上,然后余光盯着门口的方向,掩饰内心的紧张转着笔。
  又是一样的开场白。
  门口插科打诨的笑,几个男生勾肩搭背走进来。这个教室里的所有考生都是全校倒数,都快到考试的点了,一个一个才吊儿郎当赶过来。
  孟盛楠微低着头看青木桌面。
  过道上,他就这么两手插兜懒散的经过她的座位,走至最后一排,两人方向呈象棋上的田字排布。那个叫史今的男生随后,坐在她后头。老师已经在拆考题,他们还在胡侃。挺有意思,她的紧张竟然不是来自即将的开考,而是那个坐在她斜后方,仅仅只是低笑一声就能让她表面脸红心跳内心翻江倒海的人。
  她低着头假装看桌面,听他们说话。
  史今提醒:“一会你选择题写大点,我好看见。”
  “错了别怪我。”
  “我是那人么?”
  男生笑了声:“不好意思兄弟,我真没觉得你不是。”
  “靠。”
  那节考语文。
  孟盛楠几乎是笑着答完整套卷子的。监考老师隔一会就出去了,教室里乱哄哄的,虽说不敢太放肆,但交头接耳现象太严重。
  史今低声:“第四个选啥?”
  “自己看。”
  “我千里眼么我?”
  池铮将卷子翻到第一页,然后拿着抖起来,史今一下子看的清楚。
  “靠,你做的挺快的。”
  池铮淡淡的撇他一眼。
  史今:“填写诗句那块儿,望帝春心托杜鹃前一句啥?”
  “不知道。”
  史今皱眉,左顾右盼。
  孟盛楠正在写作文,感觉背后被人戳了一下。
  她回头。
  史今笑着看她,“同学,能抄一下你的么?”
  孟盛楠第一次遇这事儿,还这么明目张胆。她看了一眼他的卷子,嚯,诗句那十个空就写了个‘羽扇纶巾,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还有一个字是错的。
  她眨了眨眼,余光看见斜后方的男生正提笔写着,头都未抬。
  孟盛楠问史今:“哪句?”
  史今嘿嘿一笑,“都不会。”
  她看了他一眼,转过身将自己诗句那张卷子递给他。史今激动的直道谢,抄完临了还不忘喊池铮:“兄弟,嘿,看这儿。”
  池铮懒懒的看过去,嗤笑。
  史今:“想要不,叫哥。”
  “操。”
  孟盛楠听着他说那脏话,竟慢慢笑了出来。
  语文考试铃一响,教室里就疯了。
  孟盛楠正收拾笔袋。
  史今叫住她,“谢了啊同学,你哪个班的?”
  “文(4)。”
  “呦,学文的?”
  孟盛楠点头。
  斜后方的男生慢慢走了过来,孟盛楠刚好收拾完毕,转身就走。
  史今‘啧’一声,看着眼前的人。
  “你一来就把人家吓跑了。”
  池铮抬眼。
  “这姑娘短发挺漂亮啊,写字也好看。”
  池铮懒得回话。
  两人边聊边往外走。
  史今问:“对了,阅读最后那个题你怎么答的?”
  “你什么时候这么爱学习了?”
  “那题出的挺有意思,就问问你。”
  池铮边走边点了根烟:“哪个?”
  “就那句什么柳树桃花什么的,反映了作者什么心情?”
  池铮笑了一声。
  “笑个屁!”
  池铮吸了口烟,“我他妈怎么知道他什么心情?”
  “卧槽!”
  中午休息间隔只有两个小时,孟盛楠在校外饭馆吃了碗面就回了学校。考场静悄悄的没什么人,她就坐在原来的位置上,那会儿已经是一点钟。
  到下午的英语开考,除了背单词她就发呆。
  那天不是很冷,再加上教室里有暖气,孟盛楠穿着羽绒服倒显得有些闷了。池铮和史今来的时候,她抬眼看了一下,两人都穿的很单薄,更甚是池铮还敞着单外套拉链,里头是一件薄薄的灰衬衫。
  俩人在聊天。
  史今说:“要完了。”
  池铮:“没病吧你?”
  史今:“看见英语我头大了,哎我说,你这回打算进军多少分?”
  池铮摸了摸鼻子,轻笑。
  史今唇一扬:“得,别又27分。”
  池铮没说话,直接上脚:“给老子滚。”
  “别呀,气坏了你那东西还怎么和李岩玩?”
  池铮笑得很坏,“这你得问她。”
  “靠!”
  他们这样嬉皮笑脸口无遮拦,孟盛楠又是脸红又是闹心。英语开考后才渐渐平复,一口气做到最后,看时间还有多半小时,她检查了前边的题目,一一涂到答题卡上,然后开始写作文。
  身后的史今边做边咧咧:“什么破题!”
  孟盛楠写完作文,微微回头看了斜后方一眼——他竟然趴在桌子上睡觉!看来,那27分的确名副其实。孟盛楠又将头转回来,认真将题全部答完等着打铃。不知道怎么的莫名觉得有些不对劲,她手往鼻子下一抹。
  嚯,全是血。
  又是一阵兵荒马乱的找卫生纸止血。
  “那位同学,你没事吧?”监考老师已经走过来。
  鼻血好像开了闸似的怎么也止不住,孟盛楠一只手擦血,一只手撕卫生纸。还要防着血滴在考卷溅在衣服上,动作那叫一个别扭。教室里已经有人看过来,她简直想找个洞钻进去。
  “要不去洗洗吧?”老师说。
  孟盛楠想了想,点头,捂着鼻子慌乱中站起身就往外走。厕所的水龙头下她连续冲了好多遍,一个人安静的站在那儿,考试还没结束,周围太静。孟盛楠狠狠闭上眼睛,想喊又忍住了,刚刚真是太糗,也不知他那会是否已睡醒看到。
  一时,竟没勇气回教室。
  也正是那会,史今正瞟着孟盛楠的答题卡,抄的不亦乐乎。刚落下最后一笔,女生就进来了。史今恢复的跟没事人一样,还低声关心了句:“没事吧同学?”
  孟盛楠有些受宠若惊的笑笑,摇头,余光看了眼仍旧趴着睡觉的男生,又移开视线。那两天后来的几门考试依旧平静如水,考场里一副无戒备状态,监考老师端了把椅子在门口晒太阳,时不时的往里瞄一眼,几乎所有人从交头接耳又迅速转变为一本正经的坐端坐正。
  她仍是不敢直面看他,心会跳。
  文理科只有语文外语考题相同,他们那个考场只有七个文科生,老师是单独发卷的。所以到了第二天考政史地,史今是一个字都没法子抄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孟盛楠答得满满当当毫无缚鸡之力。
  期末考试结束,学校里顿时疯成一片。
  铃声一响,孟盛楠故意磨蹭了好一会。最后还是没他们磨叽,交了卷提前从考场出来,又回头偷偷看了一眼,男生背对着她正和别人侃的火热。她慢慢呼吸了下,走远了。
  校门口等戚乔。
  那姑娘笑眯眯的跑过来,搂着她的脖子就问:“咱俩去浪浪?”
  “你不陪宋嘉树了?”
  “他要和几个同学玩摇滚,我才不去。”
  孟盛楠看了她好几眼:“你今天有点奇怪。”
  “怎么?”
  “平时宋嘉树长宋嘉树短的,现在倒——吵架了?”
  戚乔瘪瘪嘴,手从她脖颈拿下来,垂头丧气:“这么快就被你看出来,真没意思。”
  孟盛楠笑。
  “你还笑?”
  “难道哭?”
  “是朋友么?”
  “是啊,那和我笑有什么关系?”
  戚乔:“……”
  孟盛楠拍拍她的背:“放心吧,我担保他今晚一定会找你的。”
  “真的?”
  “嗯。”
  “万一不是呢?”
  “那就分了呗。”
  戚乔:“……”
  那天和戚乔去商场逛了会,孟盛楠就早早回家了。盛典做好了一桌子菜等她,孟津正坐在沙发上看新闻。有炸鸡味道飘出来。
  孟盛楠书包没放就往饭桌走,手刚要碰上就被盛典打个正着。
  “没洗手就吃?”
  她嘻嘻笑。
  结果,鸡腿啃到一半,家里座机响了。
  她擦了擦手跑过去接:“喂?”
  那边笑的开花。
  孟盛楠无语:“大晚上的不怕变傻啊你?”
  “有他在,我才不怕。”
  “呦,好了?”
  戚乔又笑了一声:“他明天带我出去玩。”
  在这即将过年的气氛里,孟盛楠总算体会到有一个男朋友在身边的女朋友的每天撒狗粮是个什么滋味了。她回头看了一眼饭桌上的盛典和孟津,笑着,也不知在说啥。
  “你明天没事吧?”戚乔问。
  “怎么了?”
  “一起去?”
  “戚小乔,你这邀请是真心诚意还是虚情假意呀?”
  “我就意思一下。”
  “切。”
  戚乔笑。
  俩人又聊了几句,孟盛楠挂掉电话回到饭桌上。盛典停下话匣子,夹了一只炸鸡放她碗里,问:“是乔乔吧?”
  “嗯。”
  “你们下周领通知书是不是?”
  孟盛楠点头:“下周五。”
  “到时候和乔乔商量俩人去哪玩玩。”
  孟盛楠想了想:“到时候再说吧。”
  那一周,孟盛楠一直呆在家里。她要把从图书馆借的书都看完,偶尔有灵感的时候会打开电脑写故事。阳光从窗户外落进来,屋里屋外都是。
  企鹅号滴滴响,有人上线。
  群里江郎才尽和鬼画符从海子的诗讨论到傅里叶幻想主义,从薛定谔的猫讨论到爱因斯坦的平行宇宙。这智商,孟盛楠自愧不如。想当初在上海新概念组委会安排的旅馆第一次见面,这俩人就绝了。江郎才尽从性别男爱好女一直说到女神奥黛丽赫本,鬼画符陆怀上来直接就拐热播剧小李飞刀,原因是屋逢连夜雨李想长得六分像焦恩俊。
  一个个,真是好玩透了。
  楼下盛典隔着墙和康婶在说话,巷子里有小孩耍嘴皮子放响炮。
  你听。
  海阔天空。
  山高水长。

☆、○…1…2

  领通知书那天,学校里简直兵荒马乱。
  教室里乱哄哄的,一部分在讨论试题答案和名次,一部分在聊最近新上演的电视剧。一直从上错花轿嫁对郎聊到仙剑奇侠传,从小兵张嘎聊到血色浪漫。
  女生之间的话题简直如滔江水络绎不绝。
  孟盛楠往教室后排看过去,李岩不在。一堆女生笑嘻嘻的在说话,花花绿绿的衣服,一个赛一个漂亮。她收回视线,耳边有人问:“看什么呢?”
  是傅松。
  她说:“美女。”
  男生笑了下:“你这嗜好真挺特别。”
  孟盛楠只笑不语。
  傅松转移了话题,声音清淡:“再十来天就过年了。”
  孟盛楠‘嗯’了声。
  “书读的怎么样?”
  “边城读完了。”
  “悟出什么了?”
  提到这个,孟盛楠叹口气:“那个年代的爱情真是纯洁啊,唉。”
  傅松好笑的看着她:“你说一句话叹了两声,怎么?”
  孟盛楠说,“我一想到最后那个画面,翠翠坐在河边旧船上等傩送回来,一年两年或许一生,就感觉很不好。”
  傅松问:“你觉得她能等到么?”
  孟盛楠摇头说不知道。
  “你觉得呢?”她反问。
  傅松说:“能吧。”
  “为什么?”
  “总会等到的。”他还没解释,班主任已经进来了。教室里顿时鸦雀无声,一个个回到座位,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老湿手里的成绩单。那表情,赴汤蹈火这词儿都虚说了。
  一分钟后,随后而来的几个班委将试卷发下来。
  薛琳眼红的都快哭了。
  “孟盛楠——”
  那个表情,当时的史今也是如此,不过是惊讶过度。那会儿后排正热闹着,有男生兴致极好的食指顶着课本转圈,都几分钟了,那书还没掉下去,个个起哄叫好。他偏着头和池铮聊着天,压根就没在意老师在说什么。有人将试卷从前头传过来,吃惊程度不亚于他:“可以啊你。”
  史今拿过一看——
  “我的个乖乖。”
  池铮抬眼,“怎么了?”
  史今手里的那份英语试卷上写着又红又大的三个数——那可是有史以来他单科第一次上百,还是响当当的121,除了作文很不好意思要了五分之外。
  史今咽了咽唾沫:“兄弟我要逆天了。”
  池铮笑了下:“了不起。”
  史今盯着那仨儿数,都快魔怔了。
  “我说——”史今自喃。
  池铮:“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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