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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仆-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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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盈痛苦不堪,忍不住长啸一声,恨恨地瞪着萧水:“是你夺走了我的一切!如果不是你,这一切都是我的!”
萧水满头雾水,根本不懂萧盈在说什么。
沈伏息却皱起了眉。
“你可知道这个男人为什么对你那么好?一而再再而三想要带你走?”萧盈忽然勾唇一笑,她将萧绰放在地上,丹凤眼半眯。
萧水怔住:“为什么?”
她方才的震惊之色又浮上脸颊。
萧盈开口就要说,只可惜沈伏息不会给她说出来的机会。
“真是抱歉,早知四小姐又要胡言乱语,我就先打晕你了。”沈伏息歪着脑袋打断她的话。
萧盈目不转睛地盯了沈伏息很久,良久才黯然地说了一句:“好,今日我们就做个交易,你放我和大哥走,我便不将你的秘密说出来!”
沈伏息哈哈大笑,笑得眼角泛起泪花,笑得直不起腰,忽然,他大笑猛然停住,他冷冰冰地整衣道:“多谢多谢,在下这辈子都不会忘记四小姐的好处。”
萧水越听越不对劲,沈伏息为什么多次想带她走?为什么对她好?
“慢着!”萧水倾身拦住萧盈。
萧盈抬头看了她一眼,“你还想怎么样?”
萧水看了一眼昏迷不醒的大哥,他被萧盈搀扶着,萧水犹豫了下,决定无视他。
她冷声问道:“你刚才的话,说完再走。”
萧盈忽觉脊背一阵发凉,她知道沈伏息就站在她身后,她紧抿双唇,不发一语,从萧水身侧擦过,离开。
萧水并未再追赶,她立在原地,眼中茫然无色。
“小姐很想知道答案吗?”沈伏息悠悠然走到她身旁,温柔道。
萧水略顿,点了点头。
沈伏息弯唇浅笑,将她拦腰抱起。
——“这个问题的答案连我自己都想知道。”
夜渐渐远去。
天边泛起白色。
萧水的房间重新恢复宁静。
只是这一次的宁静持续了太久时间。
因为带她走的,是沈伏息。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中午有更新,这周我不会懈怠了,上周工作实在太忙,想看虐的亲们明天请期待,虐身又虐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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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雨水淅沥,似乎连天都被洗净了。
萧水倚楼而立,眼神迷茫,神情很苦很苦。
雨水随风飘洒,洗净了树木房屋,洗净了空气和上天,却也有洗不净的东西。
……那就是人心。
这世上最黑暗的,便是一个人的心底。
低头,萧水耳侧一丝长发垂下,她并未理会,黯然神伤,宛若仙子。
“睡不着?为什么每天晚上都睡不着?”轻叹声就在耳边。
萧水循声望去,沈伏息不知何时已站在她身后。
他白衣如雪,外罩轻纱长袍,束发金冠正中嵌碧玉珍珠,全身上下散发着一股让人不敢靠近的气势,仿佛一朵常开不败的桃花。
可世上哪有常开不败的桃花?
花很美,却始终难逃结果的命运,向来如此。
即便萧水很确定沈伏息不是最爱她的人,但她还是不能接受没有他的生活,至少一时半会还做不到。
一个人,特别是女人,到了这种时候就要学会成熟,学会自私和看人脸色,拿心待你的,用心待他,把他死死握在自己手上,别去和无关紧要的人说无用的话,别把时间浪费在毫不相干的人和事上。
“虽说小姐面无表情的样子也很美,但做人还是不要那么冷冰冰的,不然以后没人敢要小姐了怎么办?”沈伏息脸上挂着一如既往的温柔微笑,清俊如玉。
可美人看久了,总会有审美疲劳的一天,萧水扭脸冷哼道:“何时回伏息宫?”
沈伏息白衣飘飘,轻裾随风飞扬,他意味深长地说:“再等等。”
这里是碧水客栈,他们依旧宿在这里。
沈伏息在等一个人。
说曹操曹操就到,这个人很快就来了。
“劳烦沈宫主在此等候唐某多时,实在惭愧。”唐雪衡推门而入,径直朝小阁内走来。
他没打招呼,房里的人似乎也不需要他打招呼。
“怎么是你?”萧水忍不住提高了音量,面色不善。
唐雪衡头戴毡帽,身披黑色斗篷,低低帽檐下是他近乎邪气的眉眼。
“怎么?萧姑娘很讨厌见到在下?”唐雪衡偏头凝望萧水,凉风吹起他的斗篷,诡异中带着几分阴柔。
沈伏息表情玩味地看着一切,他这算不算引狼入室?
这个问题很快有了答案,唐雪衡递上一个信封,沈伏息稍稍犹豫,最终还是接了过去。
当他的手触到信封时他忽然变了脸色。
唐雪衡笑意更深,他低声笑了起来,仿佛快被雨雾吞没。
不知为何,萧水忽然觉得唐雪衡很恐怖。
“沈宫主不打开看看吗?”唐雪衡笑的更开心了,“怎么不动呢?”
沈伏息紧蹙眉头,他捏着信封的手指指甲渐渐青黑。
萧水惊恐万分,“你怎么了?”
她伸手就要抓他的手,却被他躲开了。
“不要过来,有毒。”沈伏息高声道,接着,他长长地吐了口气,“……为什么?”
他在问唐雪衡。
任谁都想不到出生入死的兄弟会对自己下手。
沈伏息也不例外。
沈伏息是什么人?唐雪衡再如何厉害也绝对不能轻易毒害他。
可沈伏息真的中毒了,被唐雪衡下了毒。
由此可见这世上哪有那么多绝对的事?
一个几乎无敌的人要如何加害?很简单,不论是谁,你想害人,就当他的亲人,不然就去做他的朋友。
——因为要杀你的敌人很难,可要杀你的朋友,太容易。
“为什么?”唐雪衡阴阳怪气地笑道:“这世上哪有那么多为什么?我出身比你高,能力不比你差,却为什么一直屈居你下?”
嫉妒——任何人都可以变得恶毒,只要你尝试过什么叫嫉妒。
“是这样么?”沈伏息喘息不定,萧水上前扶住他,他闭眼后又道:“我们不是朋友么?”
十二少说过——因为我们是朋友。
可唐雪衡呢?难道他们不是朋友?
“朋友?”唐雪衡仰天大笑,笑声中带着种说不出的悲哀:“沈宫主,别傻了,朋友?朋友是什么?能吃吗?”
“大哥。”唐诗诗自唐雪衡身后款步而出,她望着沈伏息,黛眉一蹙。
萧水从未像现在这般绝望过。
沈伏息一直都掌握着一切,天下再大,也大部过他的手掌心。
……可这一刻他们却成了天下手中的玩偶。
萧水紧咬下唇,凝视沈伏息苍白如纸的俊颜,她眼睫轻颤,眼泪滴落,悄无声息。
“萧姑娘。”唐雪衡开口道。
沈伏息猛地睁眼,直直地瞪着唐雪衡,猫儿一般的双眸中闪耀火星。
——那是明确的警告,不准唐雪衡碰他的女人。
萧水怔住,抓着沈伏息的手一紧再紧。
但沈伏息这次不能保护她了,甚至可能还需要她的保护。
唐雪衡阴晴不定地看着二人卿卿我我,“萧姑娘,难道萧掌门没有教过你,为人妻者当洁身自好吗?”
萧水浑身一震,难以置信地看向他:“你说什么?”
沈伏息脸色更加苍白,白的几乎透明,仿佛随时都会随风而逝。
唐雪衡瞥了他一眼,微笑着说:“沈宫主还是不要乱费力气了,这毒我数年前便开始研制,专门为你而造,我叫它——化蝶。”
蝴蝶可以破茧而出,却最终不过是一只虫,唐雪衡他在寓意什么?
亲切的笑容会让人觉得温暖,可唐雪衡的微笑却比刀子还厉,割得沈伏息连心尖都在颤痛。
“到今日我才知道,无论我变得如何强大,仍是会有弱点。”略顿,他疲惫道:“因为我还不够心狠。”
萧水和沈伏息,他们都还不够心狠。
……与唐雪衡比起来,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真是聪明,不愧是我曾看重的人。”唐雪衡轻叹,“看来你还有一口气在,若及时服解药的话,说不定还能活下来。”
萧水眼前一亮,仿佛看到一丝希望:“那你还不快把解药给我!”
沈伏息静静地闭上眼,无奈的笑意挂在嘴角。
既然下了毒,又怎么会轻易给解药。
唐雪衡的确不会轻易将解药奉献出来。
他依旧笑着,笑的温柔又恶毒,“萧姑娘请放心,唐某不会让沈宫主死掉的,唐某要留着他的性命,让他做我的工具,替我杀人,为我办事,只服从我一个人的命令——萧姑娘,你嫉妒么?”
萧水双手紧握成全,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她神色怨毒,恨不得立刻杀了眼前这个男人。
只是她不能那么做,沈伏息的命还在他手里,她不能任性妄为,更何况她还没那个本事跟唐门掌门叫板。
脑中有什么闪过,萧水将沈伏息扶到栏杆边坐下,自己回到唐雪衡面前,她猛地跪下去,膝盖接触地面的响声清晰传入唐雪衡耳中。
“你……”唐雪衡想说什么,却被萧水打断。
“求你。”萧水竭尽全力抓住这唯一的希望,“求你,救他。”
永远不要怀疑唐门的毒药天下无双,那是关乎性命的豪赌。
——萧水她赌不起。
唐雪衡静静注视萧水许久,欲盖弥彰道:“在下不是说过了,在下是不会让沈宫主死的,只不过是……”
“放过他,你让我怎么做都可以。”萧水抬头看着他,“什么都可以。”
沈伏息的毒开始发作,痛苦不堪,他喉咙里发出低吼,身体使劲一挣向萧水抓去,无奈他双腿已没多少力气,他跌跌撞撞地往前走,他想走的更远一些。
“不要……求他……”
——此刻的沈伏息已经走不动了,他跌倒在地,勉强用长剑支撑着自己的身体。
萧水泪眼模糊地跪走到他身边,她扶住他,低低呜咽,不能言语。
唐诗诗红着眼别开头,不忍心再看下去。
唐雪衡却异常兴奋,他手下一使劲,窗框的木头立刻被抓了下来,他使劲一丢,砸在沈伏息头上。
沈伏息额头立刻流下鲜血,染红了他的眉。
“你干什么!?”萧水转头大声质问,眼睛都哭肿了。
唐雪衡只觉好笑,“萧水,你是我的未婚妻,竟当着我的面为别的男人哭泣落泪,你又在干什么?”
沈伏息意识开始模糊,他朦胧中似乎听到唐雪衡在说什么“未婚妻”……他本能的抓住萧水的手,可下一刻手中却空了。
“记住,你是唐门的女主人,你的手只有我一个人能牵!”唐雪衡扯着萧水的胳膊恶狠狠道。
这个男人不爱她,但这个男人极度热爱审美。
他不要的东西可以随意丢弃,却不准别人捡走,萧水也是一样。
他可以不爱她,但他决不允许自己的妻子爱别的男人。
更无法忍受她和别的男人拉拉扯扯。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萧水冲他嚷嚷,使劲挣扎,可她毕竟是个女人,即便沈伏息替她接了琵琶骨,又学了些许武功,可与常年习武的唐雪衡比起来,还差的太多。
“不知道?那我便让你知道知道!”唐雪衡朝后一伸手,“诗诗,把信拿来!”
唐诗诗下意识将信封递过去,但动作又在半空中停顿了下。
唐雪衡转过头去,冷声道:“你又在磨蹭什么?小心我把你和沈伏息一起做成人偶!”
唐诗诗倒吸一口凉气,唐门地宫里的那些人偶她是见过的——只有真正见到过的人才能体会那些东西的可怕!
……她立刻低手将信封给了唐雪衡。
唐雪衡回首将信封随意扯开,他和唐诗诗来时就已服过解药,这信封对他来说就跟玩儿似的。
“萧姑娘应该识字吧,那就请您自己看清楚。”唐雪衡将信封里薄薄的信纸摊开,萧水望去,眼睛和脑子里只剩下两个字——
——婚书。
作者有话要说:收藏!收藏!嗷嗷嗷嗷!虐的好爽!!!留言!!留言!!!!虐的好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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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书!
萧水腿一软跌倒在地,唐雪衡连拉都没拉她。
“现在知道了?”唐雪衡莞尔一笑,“那夫人是否可以跟为夫回唐门了?外面好则好已,却也无法和唐门相提并论。”
突如其来的变化让萧水难以接受,她怔在那里毫无反应。
沈伏息已失去意识,不管他曾是恶贯满盈的大魔头,还是表里不一的伪君子,总之他现在不过是个任人鱼肉的阶下囚。
“救他。”萧水忽然开口,声音不大,也很平静,眼中却充满决绝。
唐雪衡不可思议道:“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萧水迅速拔下发间金簪,淡淡道:“救他,放他走……否则的话,唐掌门恐怕只能带小女子的尸体回去唐门了。”
这戏码实在低俗,却屡试不爽。
唐雪衡蹙眉衡量哪个比较重要——是完美的杀人工具,还是名门正派的拥戴?
鱼和熊掌不可兼得,舍鱼而取熊掌也。
唐雪衡俯□,耳语般对萧水道:“你记住,你本来就是我的夫人,即便我不救他,也永远不会改变!”
说完话唐雪衡便走至沈伏息跟前,他黑靴脚尖踢了踢昏迷不醒的沈伏息,沈伏息如雪白衫已脏的不成样子,若非极为熟悉,恐怕连唐雪衡都不敢相信他会如此轻易倒下。
如沈伏息自己所说——他的确还不够心狠。
萧水定睛看着沈伏息,从唐雪衡给沈伏息服下解药直到她被带走都没有移开视线。
……她没有挣扎,没有主意,只是看着那个她最爱的男人。
……只是睁大眼睛看着他。
这个男人曾是她生命的一部分,可现在她却只能这样远远地望着他,任由他渐渐消失,将她所有的爱和过去如烟尘般带走。
**
唐门。
秋高气爽。
萧水微颌双目立在太阳底下,阳光很温柔,温柔得仿佛沈伏息的手,萧水在这种温柔的抚摸下沉醉了。
唐诗诗路过此地见此一幕,看着嘴角带笑的萧水,她莫名有些心酸。
女人何苦为难女人?
唐门之人又岂非都很恶毒?
“大嫂。”唐诗诗平声唤道。
在这种气氛下,如果没唐诗诗打扰,萧水或许能“梦”到沈伏息。
但这一切都被唐诗诗给毁了。
萧水睁开眼,只恨不得将唐家兄妹千刀万剐。
“这里没有叫大嫂的人。”她没转身,身上充满了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势。
……这种气势很少出现在女子身上,唐诗诗有些发愣。
“我能请你帮个忙吗?”萧水忽然说道。
唐诗诗怔住,似乎没想到萧水会主动和她说话。
“怎么,难道唐姑娘的善心都是装出来的?”萧水嘴角泛起讽刺的微笑。
唐诗诗立刻摇头,道:“当然不是,大……萧姑娘有事请说,只要我能做到的,决不推辞。”
萧水转身看向她,唐诗诗第三次发呆。
……因为萧水的眼神实在犀利。
“萧姑娘是不是有想见的人?”唐诗诗猜测道。
萧水的神色忽然充满痛苦,她低声说:“我想见的人再也见不到了,我等的人也永远不会来了。”
她本就是个凉薄的女子,此刻越发凄楚,深深的无力萦绕在她眉宇间,美得叫人心碎,心疼,心痛……
“萧姑娘何必如此伤心?嫁入唐门是江湖上每个女子的梦想。”
唐诗诗不能理解萧水的痛苦,就如同萧水无法理解她助纣为虐一样。
“多说无益,我方才所提之事,唐姑娘是应还是不应?”走到唐诗是对面,萧水冷冷道。
“萧姑娘请说。”唐诗诗一副有求必应的样子。
萧水仍是面无表情,似乎到唐门之后她都是面无表情的,至多不过是冷笑一声罢了。
还有什么可以让她动容的吗?唐诗诗心想。
“能不能请你帮我看看沈伏息是否安好?”萧水不相信唐雪衡,因为他本身就辜负了沈伏息的信任。
她同样也不相信唐诗诗。
但在这种时刻,她只能找唐诗诗。
她已不知道还有什么人可以信任。
唐诗诗沉默半晌才道:“萧姑娘,为什么是我?”
萧水别开头看着很遥远的地方:“因为你也爱他。”
唐诗诗红了脸,可萧水仍是一派波澜不兴。
难道她一直是这般淡定的吗?唐诗诗困惑地蹙起眉。
**
傍晚时分。
萧水在房内用膳。
唐雪衡推门而入,屋里光线瞬间黑暗,萧水手一顿,筷子掉在地上。
“呵。”唐雪衡的脸呈现出一种苍凉的灰白色,如萧水第一次见到他时那般。
他一身黑衣款款而来,右手拿着一个瓷瓶,白皙光洁,毫无花纹。
不知为何,萧水突然有种窒息的感觉。
“毒药?”她开口问道。
唐雪衡不会给她别的东西,因为他是唐雪衡,全天下最毒的男人。
唐雪衡笑笑,不置可否。
萧水嘴角冷冷一晒,心道,果然。
美——是唐雪衡存活于世的唯一追求。
肮脏的东西他又怎么会留下来?
黑色的影子缓缓覆盖萧水,她干脆伸出手臂,摊开手掌,直接道:“拿来吧。”
她在索要瓷瓶,但唐雪衡并未给她。
现在,他正凝望萧水,一直望进她的心底。
黑暗,古旧,残破。
这就是萧水的心。
与唐雪衡在一起,她是垂危的。
但唐雪衡却不会因此发怒或难过,只因这里是唐门,唐门的主人是他。
“你只是需要时间忘记他,忘掉回忆。”唐雪衡用另一只手摸了摸萧水的头,轻扬嘴角,宁静微笑,“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有一瞬间萧水以为沈伏息又回来了,可她迷迷糊糊中似乎看到了有什么放在自己的嘴边。
“来,张口,喝下去,一切都会好起来的……”空灵的声音。
萧水感觉到自己缓缓张开了嘴,但她控制不了自己。
“对,就是这样,喝下去,就什么都忘掉了……”温柔的声音。
这世上真有这种灵丹妙药?
只要喝下去一切都会好起来?
只要喝下去什么都能忘掉?
等等。
——忘掉?
她不要忘掉!
萧水猛然清醒过来,她推开唐雪衡,唐雪衡意想不到她会清醒过来,手中白色瓷瓶“啪嗒”一声摔在地上,淡绿色的液体撒了满地。
唐雪衡瞬间变了脸色,他从温柔体贴的君子变成了逼人抛弃过去的魔鬼——他抬手想要惩罚这个不识好歹的女人,但他的手最终并未落下。
寂静中,仿佛风都停住了。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却没有半点缠绵悱恻和情意绵绵。
有的只是冰冷和恨意。
“七天后我们就成亲。”唐雪衡的声音依旧从容。
萧水依旧面无表情。
——她别无选择,因为他不是来征求她意见的。
阳光透过窗户射进来,在唐雪衡背上留下一道道光印。
萧水低头注视半蹲的他,思索着若现在下手,能不能将他一击毙命。
事实上,对付全天下最毒的男人,除非一击即中,否则血本无归。
“夫人还是不要白费心思了,我死了,你也不会有什么好结果。”唐雪衡拾起地上的瓷瓶碎片,转头笑道。
萧水皱起了眉,一缕风吹过,撩起她的发丝,芳容丽质,秋水精神。
唐雪衡有一瞬间怔愣,但随即便恢复正常,只是似乎有什么随着风偷偷被吹进了他心里。
……轻轻的,淡淡的,令人沉醉,令人神往。
“不明白?”他阴柔的面上挂着戏谑,竟是十分迷人。
萧水冰冷而又生硬地点了点头:“是。”
唐雪衡笑了起来:“夫人不明白的东西还真是多啊。”
“知道的越多,死的就越快。”萧水冷笑道,眼中满是讽刺。
唐雪衡看着萧水,神色越发古怪,他不发一言,眼睛一眨不眨。
良久,直到萧水脊背渗出冷汗,唐雪衡才阴阳怪气地说:“萧姑娘务必记住,你的存在只是一个身份,如果你没了这个身份,也就没了存在的意义,所以你还是保住这个身份的好,毕竟唐门不是每届掌门都需要夫人的。”
事实上,唐门是女权至上的。
包括唐雪衡在内,唐门只出过三位男掌门。
而这次若非唐老太太突然离世,掌门人选恐怕也轮不到他。
萧水这一生都没有像现在这样举步为难过。
明明恨不得立刻要了眼前这个男人的命,却还要一忍再忍!
有什么比敢想敢做却不能更悲哀?
**
落日余晖。
伏息宫内,寒玉床上。
沈伏息和衣半躺,他身形清瘦,脸比苍白还白,眼比漆黑还黑。
“哎……”长长地叹息响起,沈伏息眼珠微闪,却没有动弹。
不动分为不想动和不能动,不能动又分为不敢动和动不了。
沈伏息他动不了,他中了毒,即便唐雪衡给他吃了解药,却也一时半会无法下床,更不要说恢复功力了。
“……”沈伏息启唇想说什么,却发不出声音。
暗哑的低叹再次响起,“哎……”
沈伏息闭上了眼,风吹干了他眼角一滴泪水。
有人起身离开寒玉床畔,出屋关门。
月色下,那人白衣如雪,朗目星眉,绝世风华。
——是十二少。
“我会帮你看着她的。”十二少低低说罢,转身离去。
他知道沈伏息能听见,即便听不见他也不会说第二次。
现在,质疑是对沈伏息来说最大的伤害。
所以他绝不。
房内,沈伏息猛地睁眼,双眸中似有流光闪过。
他听到了。
他能感觉到十二少的心意。
……十二少这么做,是因为他们是朋友么?
……沈伏息暗暗地想。
作者有话要说:我。。。。。。来点收藏?书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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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040 。。。
深夜。
伏息宫。
沈伏息坐在轮椅上一动不动。
他依然动不了。
他面前有一张矮桌,桌上有酒。
他身后立着名侍人,是个女人。
酒是好酒,人是美人——可沈伏息却哀思连绵。
为什么?
……因为人不对。
酒是个好东西,可酒总是令男人想女人,而且偏偏还不是哪个女人都行。
人人都以为千杯不醉是好本事,但谁又知道清醒时的可怕?
其实一醉不醒才是最幸福的。
沈伏息很幸福,因为他醉了。
醉得连人都看不清。
可他嘴边仍絮絮叨叨在念:“门。门。门。”
他当然不是在叫门。
他在说——唐门。
沈伏息要去唐门。
可是他去不了。
他现在连话都说不利索,更不要说去唐门了。
“哎……”他停住不念了,深深地叹息声连宫婢听了都心酸。
但他自己却笑了。
撕心裂肺地笑,笑得眼泪不听话往外流。
其实沈伏息就是一个如此极端的人。
……他害怕黑暗,却总在黑暗里微笑;
他害怕孤独,却只有孤独为伴;
他害怕伤害,却总是得到伤害。
就像现在。
他一闭上眼就是萧水泪眼朦胧的样子。
心痛。
他一闭上眼就是萧水跪下求唐雪衡那一幕。
心痛。
他一闭上眼就是噩梦,在噩梦中一次次与萧水分别。
心痛。
那种痛就好似一把锋利的刀插。进他胸口。
缓缓搅动……把他的五脏六腑都搅成一团……
他痛得生不如死,张大了嘴……
……却喊不出声音。
有些事只有一次。
却需要一辈子的时间去后悔当时没做好。
一抹白色闪入殿内,此刻已是辰时。
宫婢退下,十二少憔悴地面孔落入沈伏息眼中。
沈伏息使劲眨了下眼,然后低下了头。
深深地低下了头。
“我总想趁你不注意的时候偷袭你一下,但每次受伤的总是我。”十二少半真半假道。
沈伏息没说话,只是沉默坐在那,一动不动。
夜风很冷,吹起两人的衣衫,也吹动了他们的心。
十二少站在沈伏息对面,凤翥龙翔。
沈伏息左手轻抚酒壶,及地长发挡住了他的脸,神色不明。
“我查过了,萧姑娘的确在唐门,而且不日将和雪衡成亲,我有传信过去,但她没回。”十二少慢慢道。
沈伏息低头不语。
“都是你的错——”十二少下结论:“全都是因为你。”
沈伏息左手提壶,右手执杯,自斟自饮,双眼紧紧盯着地面。
“怎么办?”十二少恍若未见,平声问道。
沈伏息依旧低着头,他说不了话。
但他勉强可以写。
“能拿酒杯,那说明还能写字。”十二少弯唇一笑,并非讽刺。
他递上纸笔,沈伏息接过,颤巍巍握住笔杆,一字未落毛笔便掉在地上。
掉到地上所发的声音并不大,却出奇的引人注目。
沈伏息和十二少都皱起了眉。
殿中太静太静。
沈伏息猛地站起,他所坐椅子突然就散了。
下一刻他又支撑不住摔倒在地。
可他摔在地上的声音却还不如毛笔掉地的声音大。
十二少看着他,不发一语,也不扶他。
——因为他知道沈伏息是故意的。
事实上沈伏息的确是故意的。
笔掉在地上,他不需要十二少为他捡,朋友不是用来做这些的。
他可以自己捡,虽然办法很笨拙,样子很狼狈。
沈伏息嘴角露出微笑,他艰难地拾起毛笔,蘸着十二少弯身递来的墨,在地上写下这样一句话——
“无论如何,我都会留在她身边,直到最后。”
十二少神色飘渺,寂寂无言。
沈伏息还没写完,他接着又写道:“这次真是给你添麻烦了。”
写罢他忽然抬起头,对十二少淡淡一笑,笑意虽浅,却意义深厚。
十二少也笑了。
有些话在眼神中已说了,那最后剩下的话也就不多了。
十二少锦袍下摆一荡,转身离去。
沈伏息依旧躺在地上,待十二少走后,他使尽一甩毛笔,立刻有宫婢进殿,将他扶回轮椅上。
他慢慢坐稳,向宫婢投去一个眼神,宫婢马上为他整理衣冠。
沈伏息笑笑,依旧不能动,不能说话。
他眼睛一直盯着桌上酒壶,待宫婢离身,他慢慢拿起酒壶,倒了一杯又慢慢放下,再慢慢喝了那杯倒了很久的酒。
抽刀断水。
……水更流。
举杯销愁。
……愁更愁。
(出自李白《宣州谢朓楼饯别校书叔云》)
**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萧水宁愿做个无愧于心的野鬼,也不要做半夜怕鬼敲门的活人。
“夫人这样子真是难看。”唐雪衡扣着萧水的下巴道。
——阴柔,阴狠,阴阳怪气,阴晴不定,阴损非常。
萧水仿佛没听见,仍是一张惨白的脸和一双没有生气的眸子面对他。
“萧姑娘,唐某现在告诉你一点,你要记住——唐某喜欢注重仪表的女人!”唐雪衡将萧水推倒在地,居高临下道。
萧水闭上眼,脑海里全是沈伏息的容颜。
当你发现某些人本性中的劣质时,你会忍不住莞尔一笑,然后你会连咒骂都懒得出口。
“你让诗诗去帮你查探消息?”唐雪衡忽然道。
萧水条件反射地否认:“没有。”
唐雪衡没动。
虽然萧水没说实话,她也的确说了谎。
可他就是没动。
“这么说都是她的错了?”唐雪衡沉默半晌才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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