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夺锦-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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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晃了晃,停下了。
“娘子,为夫扶你下车。”袁玓笑看着靳宜安脸上浮出不自在来,手却是一直举在靳宜安面前没有收回。
草儿木儿两个早就站在一边只笑不动了。
无奈,靳宜安扶了袁玓的手下了车,这才整整衣衫进了靳府的门。
宜安自幼吃苦,他偏要让他们看看他是宠她的。大不可耽于女色,不可沉醉温柔乡?他是袁玓,他做用得着旁人插嘴么?
拜过靳济则夫妇后,照例是要请新姑爷入席,而女眷们则是在后宅安席。
和靳宜安分开时,袁玓低声说道宜安,如今有我呢。”一进靳府,他就察觉到靳宜安已经开始不自觉的提起精神,仿佛整个人都绷紧了起来。
“爷放心,我如今是都不怕的。”靳宜安深深看了袁玓一眼,然后转身跟上了杨氏的步伐。
自打从悬崖下爬,她就不会再怕了,与其怕,不如动,死了一回,她还怕?不过,她却没想到袁玓会这么细心,竟然能察觉到她身上小小的变化。许是长久以来的习惯,在靳府里,她总是时刻警醒着的。想着那句淡淡的“有我呢”,靳宜安心里就觉得格外的安定。
杨氏在前面一眼不发的走着,陪着她的还有时不时回头看看靳宜安的宜珍。宜珍实在是觉得有些奇怪,今儿明明是姐的好日子,可平日里极和气的母亲却隐隐似有些不乐的样子。是不喜欢夫吗?可夫的确是一表人才,为人恭谨有礼,对姐也是极体贴的,母亲还有哪里不满意?
靳宜珍是如何也想不明白杨氏为何会不乐的。
“宜安,忠信伯府里可还习惯?”走了一阵子,杨氏终于出声了。
“回母亲的话,女儿很习惯,公婆兄嫂都对女儿极宽容,下人们也都很规矩,女儿很习惯。”靳宜安老老实实的回答,虽然在忠信伯府里依然有位钱不怀好意,只是她身边却有袁玓,还有大哥大嫂他们,再不是一个人孤零零的站着。
“姑爷那些姨娘们可都安分?”问这句话时,杨氏心里忍不住冷笑,天底下就没有肯安分的妾!羽华那个贱人也就装得老实,早晚也会露出马脚。
“回母亲的话,她们很规矩,很安分,侍奉女儿很尽心。”(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187 温情
187 温情是 由会员手打,
☆、189 劝说
)
189 劝说
厅上的人都敏感的察觉到了些许不对劲,纷纷低头喝茶,或者摆弄手中帕子荷包起来。
“你这孩子越发胡说起来了,你带去忠信伯府的丫鬟用不着我费心,留在安时院的不过是些小丫头们,随便也就打发她们了,哪有照顾之说?”杨氏听得心惊肉跳,忍不住怀疑明菊夫妇两个不是已经逃跑了,而是已经落到了靳宜安的手中。
可是,这个死丫头片子有这么大本事么?还是说,是袁二出手?若是袁二出手的话,那岂不是她的所作所为已经不只是靳宜安一人了?!
“母亲就是这样,每每为女儿想得周到,偏又不肯受女儿的谢。”靳宜安抽回了的手,含笑说道,“既然如此,那就让女儿再给母亲好好的揉揉肩膀,也算是尽一尽孝心了。”
那双柔软的手力道适中,就如同的无数次一样,可杨氏此刻却不能感到任何舒适,她怕这双手不知何时会突然移到的咽喉上。
坐在杨氏下首的一位妇人连忙笑道母女之间说谢字就有点外道了,安姐儿自幼就懂事,如今大了更是添了稳重。”
“是啊是啊,从小就不爱任性呢,难得的文静……”
众人都纷纷开了口,将话题转开,今天是好日子,她们可不想闹出不好的事情来。
靳宜安心里暗暗笑了下,她们是怕说出某些让杨氏不能下台的话么?从来不曾见她们在受欺负的时候开过口?从小就不爱任性……她何尝有任性的资格了?更何况今天是她的好日子,她也不过是拿话先敲打敲打杨氏,绝不会当众说出真相,搅得不欢而散。
就像杨氏当初喜欢居高临下的看着满心惶然不是所措一样,靳宜安现在看到杨氏掩饰着心里翻滚的念头,脸上还要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她就觉得极为快意。
果然,她也算不得好人呢。如果是好人的话,应该不会这样耍心机,也不会用这种方法让觉得快意吧?如果是好人的话,说不定会因为杨氏无法再害到,而将恩仇一笑而泯吧?可惜了,她做不到。
大姨娘终于到了,只是听说厅上都是各家的亲眷,她如何也不肯进去。靳宜安她的性子,也不想让她进来之后还要向杨氏行礼问安,告罪一声就寻了出去。
看着靳宜安的背影,杨氏竟然松了一口气,不禁暗暗恼怒,不过就是个死丫头片子,怕她做!
“姨娘,在老祖宗哪里可有人为难你?”靳宜安挽住大姨娘的手轻声问道,“可命人找过你?”
“没有,我好的很……大姑娘,姑爷待你可好?在那边可过得习惯?”大姨娘贪婪的看着的女儿,转眼间,女儿已经出嫁了,今后想要再见怕是难了,她不舍得眨眼,怕眨一下就少看了一眼。
“我一切都好,你不必担心我,倒是你独自在府里让我不放心的很。我也你的脾气,向来是被人欺负了也忍着不出声的,我在的时候还可以多留意一下,如今我不在府里,你越发爱忍气吞声了吧?”这正是靳宜安所担心的,毕竟姨娘不是丫鬟,不是说带走就带走的,如果姨娘能在靳府里过得如鱼得水,她也没必要非带走姨娘不可了。
大姨娘连忙摇头我没有受欺负,真的,老太太她是很照顾我的,丫鬟们也很听话,现在已经比好得多了。更何况退一步海阔天空,无关紧要的事情不放在心上就是了,哪有忍气吞声。”
听大姨娘这么说,靳宜安更是无法安心放大姨娘留在靳府了,这样的念头对普通人还好说,可对杨氏那样狠毒的,只怕她会来不及见大姨娘最后一面呢。老祖宗纵然肯护着大姨娘,可又能护几年?万一老祖宗忽然不再羞愧,不再想补偿大姨娘,而是想避开大姨娘了呢?
揉了揉有些发胀的额头,靳宜安放缓了语气说道姨娘你仔细听我说,我不是吓唬你,我是真不放心你留在府里,若是我能带你离开这里,你可肯跟我走?”
“你,你说?”大姨娘心里一惊,连忙摇头,“大姑娘你胡说呢,我可能离开这里?离了这里又能去哪儿呢?你可别做傻事……你没有和姑爷说吧?你们才刚刚成亲,万事要顺着姑爷,可千万别在姑爷跟前胡言乱语啊。”她不能给大姑娘一个好的出身就算了,大姑娘如今嫁到好人家做了正妻,她可不能给大姑娘添乱。
“姨娘,你别急,也别想那么多,就告诉我你想不想走,到时自有地方给你住,我和姑爷之间一切都好得很,这件事也是早已问过他的。”
听靳宜安说已经告诉过袁玓,大姨娘更加不安起来,如果不是靳宜安还在她面前,她怕是已经急的团团转了。哪有女儿出嫁了还带着姨娘的?姑爷可能会不放在心上,怕是已经恼了吧?可不能让大姑娘做这种傻事!大姨娘紧紧拉住靳宜安的手说好姑娘,算我求你了,你快给姑爷好好的赔个礼,再也别提这件事情,我自个儿在府里过的很好,你好好和姑爷过日子就行。”
靳宜安忍不住叹了口气,用力按住大姨娘的肩膀说你不要急,听我和你说清楚。我是早就有这个打算了,她怕是恨我入骨,如今我不在府里,她定会想办法折磨你,纵然老祖宗这会儿肯护着你,可说句不孝的话,老祖宗已经上了年纪,她还能护你几年?你不要想会不会给我添乱的事情,但凡我说出这话来,定然是早有准备,姑爷他并无半点不悦,甚至连住处都已经准备好了,你也不要担心,并不是在忠信伯府里,是他的别院。”
“胡闹,这是胡闹,能麻烦姑爷操心。”大姨娘连连摇头,“更何况远日无怨近日无仇的,会恨你入骨,是你想得太多了。”
“宜宝当初闹着要嫁给谁,您不会不吧?可如今她机关算尽却害了,我还是照旧嫁去了忠信伯府,宜宝恨不恨?恨不恨?”靳宜安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看着我x子过得好,就会心疼宜宝,也就会更恨我,姨娘,我这不是危言耸听!”
“胡说,宜宝嫁给表少爷又不是你害的,她做的孽能怨得了别人吗?”想起当初被靳宜宝和柳齐闵联手欺骗,差点给靳宜安添了**烦,向来不曾有过脾气的大姨娘也忍不住微微恼怒,“你的好日子是你应得的,能恨到头上来?”
草儿在一旁急的抓耳挠腮,太太都为她想得这么周到了,她还推三阻四的,她还自以为是不给太太添麻烦,就不留在靳府只会让太太挂心吗?真恨不得直接将大姨娘直接打晕带走算了,横竖爷已经让人把远山别院里收拾过,到时送去别院过上三五个月,大姨娘也就习惯了。
见大姨娘如何也听不进的话,靳宜安抿了抿唇,压低了声音道有些事情本是不想让你的,可如今你非要留在府里不走,我也就不得不告诉你了,你可我当初是从山崖上掉下去的吗?”
“不,不是意外么?”大姨娘愣了愣,又忙问,“你不是都不记得了么?”
“那哪儿是意外!”靳宜安冷笑,“我一直都记得清清楚楚呢,只是刚那会儿不敢想起来而已!当初宜宝要我陪她去山顶看花,我到了之后就被她推下了山!”
大姨娘听得呆住了。
“可我回府的时候却只能谎称都不记得了,否则我能活到今天吗?”靳宜安咬紧了牙,片刻后才继续说下去,“若是我直接说出真相,你好好的想想,父亲会为此而将宜宝绳之以法么?宜宝那时可是他最疼爱的嫡女,他还想把她嫁给贵人呢。相残,这样的名声好听?到最后,这件事只会不了了之,顶多将宜宝禁足一段而已,连责罚都不一定会有。而说出了这件事情的我却会被父亲厌弃,因为我不说的话,就不会有人相残的事情,同时,也会想方设法杀我灭口。所以,我从回府就改了性子,再也不肯白白受人欺负,因为我很多事情不是退一步海阔天空,而是退一步万丈深渊。”
“大姨娘,奴婢实在是忍不住了,请也听奴婢说两句吧,”草儿实在是急了,太太已经废了半天口舌,大姨娘究竟还要糊涂到时候,“就在您不的时候,我们太太已经应付了多少次明枪暗箭,折磨,下毒,乃至买凶暗算……如今才算是避开了的毒手,可您留在这里,你让我们太太安心?”
“不……不会的……”大姨娘嘴里喃喃着,眼泪止不住的流了出来,原来在她不的时候,女儿已经吃了这么多苦,可她都没有做,只会在一旁胡思乱想,她实在愧为人母。
一个人缩在窗下,紧紧捂住了的嘴,她只是偷偷来听一两句,却没想到竟然听到了这么吓人的事情。(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189 劝说
189 劝说是 由会员手打,
☆、190 都是做母亲的
好说歹说,可大姨娘始终犹豫不决,靳宜安无奈,只得问道“倘若你留在府里,夫人想用你来威胁我,我该怎么办?如果夫人说我不照她说的做,就折磨你怎么办?”
“这,怎么会……”
“怎么不会?”靳宜安打断了大姨娘的话,“她连暗中下毒的事情都做得出来,还有什么是做不出来的?”至于杨氏想毁她清白的事情,她没有说出来,免得吓到大姨娘。
“这,这······你不要管我,只要你过得好,让我怎么样都可以。”
听大姨娘说出这话,草儿气得直咬牙:“大姨娘,您说这话把我们太挑置于何地?您是她生身之母,眼睁睁看着您受罪,我们太太能不管吗?还是说,您觉得我们太太半点孝心都没有,所以可以大大方方的任由您吃苦受罪?您这也太伤我们太太的心了,如果不是为了您,她用得着……”
“草儿!”靳宜安打断了草儿的话,瞪她一眼,“够了,别说了。”
“奴婢实在是心疼您嘛……”草儿咕哝了一声,乖乖的闭上了嘴。
她还不如个丫鬟了解女儿,什么都做不到,只能给女儿添麻烦。大姨娘低下了头,眼泪一颗一颗掉下来。
大口的呼吸了几下,靳宜安揽住大姨娘的肩膀缓缓的说道:“姨娘,您想想我们过去,那时我们一天到晚被人欺负,虽然您向来和我说退一步海阔天空,可我被人欺负的时候,您却站出来把我挡在身后,那时候您怎么没有退后呢?如今一切都变了,我可以让自己不被欺负,也可以让您不被欺负了,现在轮到我把您挡在身后了,咱们何苦还放着好日子不过·过苦日子呢?难道您就不想时常见着我?离了靳府,咱们就能常常见面了……”
说到最后,靳宜安自己眼睛也酸涩起来,为着大姨娘的懦弱和不争·她急过,气过,可从来没恨过,因为向来万事退一步的大姨娘在站到她身前的时候是从来不退步的。
或许这是大姨娘唯一的坚持吧,只有在事关她的时候,大姨娘是不会退后的,因为大姨娘无路可退。
“可我怎么能离得了靳府?我是你父亲的姨娘·又不是丫鬟……”大姨娘嗫嚅道,“你父亲不会同意的······”她并不留恋这个对自己并无多少恩义的丈夫,或者说,主人,只是她也知道即使自己是个可有可无的姨娘,靳济则也不会放她离开靳府。
听大姨娘语气里已经有了动摇,靳宜安心头一轻,脸上露出笑容来:“我已经有了主意·您就等着我的好消息吧。”
又和大姨娘说了一阵子话,靳宜安这才招过木儿,让她送大姨娘回去。
“太太·是二太太的人呢。”木儿临走时小声道。
靳宜安要和大姨娘说的话那么要紧,怎么可能会不留人看着,只是旁人就罢了,二房的人却是可以听一听的,相信有二太太在那里不遗余力的拖杨氏的后腿,杨氏是没办法集中精力害人的。
送走大姨娘,靳宜安揉揉额头,今天还有许多事情要做,她现在还不能停下。
回到厅上,说笑声顿时静了一静·随后才又热闹起来,靳宜安和厅上的长辈们告了个罪,又向杨氏请求去见常老太太,因为离开席还有一段时间,她想再到老祖宗跟前尽尽孝,也不枉老祖宗疼了她一场。
“你已经给老祖宗请过安了·这个时候还去做什么,倒搅得她老人家不安生。”杨氏眉头一挑,她不知道靳宜安找老东西做什么,可肯定不会是去说她的好话。
难不成……是要告状,说宜宝推她下山?
“大嫂,你这话也未免太不近人情,谁不知道老祖宗最疼这丫头了,如今她这一出嫁,见面的日子可就少多了,老祖宗昨儿还念叨以后想见宜安可怎么办呢,这个时候怎么好拦着宜安去见老祖宗呢?”王氏不急不慢的说道,“老祖宗平日里这个时候正好是闲着无事看花赏草的时候,宜安去陪陪她也好。”想到丫鬟告诉自己的话,王氏心里就忍不住要发笑,杨氏你又掌权了能怎么样,不怕我说出你的恶行来就要乖乖给我好处!同时,她也怀疑靳宜安是不是要找常老太太去告状,所以才会出言相助,横竖推一把对自己没坏处。
“我只是怕宜安扰了老祖宗的清静而已,毕竟老祖宗如今年纪大了越发的爱静。”杨氏暗暗咬牙,她刚一重新拿回掌家之权,就发现王氏已经借故调换了好几处人手,还趁机教训了她的一个心腹。
“母亲,求您了,宜安只是念着老祖宗疼了宜安一场,想多陪她一会子,断不会吵到她老家的,方才宜安让丫鬟送大姨娘回去,已经是去问过了,老祖现在正有空闲呢。”靳宜安言辞恳切,眼眶儿微红,“宜安在家庙祈福的时候,素兰嫂子没少照顾了宜安,听说她还有个妹子在老祖宗那里做事,宜安正好也去看看她。”
杨氏一惊,靳宜安这个时候提起素兰绝对是在威胁自己,若自己还要继续拦着,她就要说出当初下毒的事情了。
不能让她说出来,在场的都是靳家的女眷,不出一天就会传遍整个族里的,使人去家庙下毒,族老们绝对不会坐视不管。到那时,她就算想要被禁足责罚都是奢望,若是靳宜安继续说出更多来,怕是宜宝都要被族里除名了,而宜珍和齐哥儿也讨不到好去——老爷正值壮年,想要再娶个好妻子可不是没机会。
转瞬间,杨氏就转了念头,点头道:“既然如此,那你就快些去吧,只是别耽搁了太久,时辰可不早了呢。”只要不是当众说出来,有什么事不能暗地里解决的呢?即使老东西知道了,她还不能想办法让老东西闭嘴么?老爷是什么人,她最清楚了,若是知道了真相,老爷怕是比她还急着要靳宜安的命,免得靳宜安把话说出来让他丢人现眼。
“谢过母亲,母亲放心,宜安不会去的太久的。”
一离了锦华院,靳宜安就加快了脚步,想要说服老祖宗让自己带姨娘离开靳府绝不是易事,她的时间可实在是不多。
暖暖的阳光洒在鸣麓院里,东墙下有一片花藤,不过现在已经凋零了大半,只有枯黄的叶子微微摇动着。常老太太倚在榻上,膝盖上盖着薄毯,阳光从花藤间穿过,斑驳印在地上和她的身上。
“转眼间都快三十年了……”她喃喃着,手里捻着的不是那串玛瑙念珠,而是一枚温润的白玉环,上面系着已经掉了色的红色绸带,“羽华也大了,宜安也嫁了……郑家妹妹你别怪我狠心,虽说羽华受了点苦,可哪个当母亲的不先替自己孩子着想?唉······如今宜安也嫁了个好人家,将来好日子有着呢,你在那世里可要好好庇护着她···…”
白玉环一晃一晃,折射着自花藤间透下来的阳光。
一阵微风袭来,常老太太将薄毯拉了拉,眼睛仍半张半垂的盯着桌上的茶盏,茶盏上印着精致的牡丹,香气袅袅。那些从来不敢轻易碰触的往事再次袭上心头,她忍不住再次长叹了一口气:“都说世事无常,谁知道你们郑家会败了呢,济则若是和羽华成了亲,又哪能这么快做到二品?你可千万别怪我……要是怪我,也等我下去以后吧,要打要骂都随你······人这一辈子谁还不做几件昧良心的事儿?都是做母亲的,你就体谅体谅我吧······你当初对我的好,我都记着呢,这辈子是欠着了,大不了下辈子再还……”
翦芳几个都远远的站着,老太太这个时候是不喜欢有人在身边的,她们向来是远远的守着,谁也不知道老太太每次都在喃喃些什么,也不知道那枚白玉环究竟是做什么的。
“今儿是宜安回门呢,一看那孩子,我就想起你啊······她真是和你一模一样,不说话的时候看起来极文静,其实极有主意又不吃亏……当初就是怕羽华随了你的性子,否则我也不会把她教成那样了,连宜安也是个没主意的……郑家妹妹,这孩子自打受了一回伤以后就越来越像你,是不是你教的她?我又想疼她,又怕她,我也怕啊······”那些往事压在常老太太心上,一压就是几十年,可她却根本无法说出口,随着时间的流逝,她越来越爱回忆往事,即使她极力克制着自己,可有些事情总会悄悄的就爬上心头,实在是防不住啊。
脚步声响起,常老太太立刻就紧紧闭上了嘴。她连睡觉都担心,担心自己不知不觉会将心里的事情当做梦话说出来,她不是手段狠毒到可以不顾一切的人,做了违心的事,终归是无法安宁。
“老太太,大姑娘来给您请安。”翦芳轻声说道。
“宜安?”常老太太微微睁开了眼睛,“她自个儿来的?”
“是。”翦芳心里不解的很,大姑娘为什么会再来请一次安,实在是来的有些突然。
常老太太皱了皱眉,摆摆手道:“去请她来吧。”那孩子怕是放不下羽华,所以来求她今后多看顾羽华一二吧?
常老太太想得没错,靳宜安确实是放不下大姨娘,只是却不是来求她今后多看顾大姨娘的。
☆、191 坦言
“胡阄,你这孩子实在是胡闹!”听靳宜安提出要将大走,常老太太顿时瞪了她一眼,摇着头说,“不行,这怎么可以!我知道你放不下她,可有我在呢,你还怕谁敢给她气受不成?”
靳宜安就知道想要说服老祖宗是要费一番力气的,这不,她才刚一开口,就被严词拒绝了。
不过,她的视线却被常老太太手中的那枚白玉环吸引住了。色泽温润,玉白通透没有半丝瑕疵,看上面系着的那截红绸子,怕是有段年岁的东西了。
这就是当初郑家交换给靳家的信物吧?
想到这个,靳宜安更是笃定了要带走大姨娘的决心,同时,她的心里也忍不住冷笑起来,既然不稀罕,又为何要将那信物珍而重之的带在身上?
察觉到靳宜安的视线,常老太太才惊觉自己竟然忘记将玉环收起来,可现在收起来未免又有些太唐突,转而淡笑道:“怎么目不转睛的看着这个?这是我以前一个老姐妹送的,可不能再被你硬要了去。”
“宜安只是觉得这枚玉环非常别致。”靳宜安收回了视线,从贴身的荷包里取出一块小小的赤金长命锁来,笑盈盈的说,“您看,宜安前不久才得了这块长命锁,花样实在少见又精致,一眼就让人爱上了。”
看到那块赤金长命锁,常老太太惊住了,虽然近三十年不见,可还是那么熟悉,仿佛闭着眼睛都能描画出上面的纹样来。宜安怎么会拿到的!是羽华给她的?不,不可能,她让人找了很久,从来就不曾在羽华那里找到过。难不成是李氏?是宜安找到了李氏吧?当初急急的把李氏发卖,也忘记问她长命锁的下落,后来无论她如何问羽华,如何搜羽华·却始终不见那块作为信物的长命锁,那时就怀疑会不会是被李氏带走了。
可宜安是如何找到李氏的?那日李氏一现身,她紧接着就让人去找李氏,可却是一无所获·宜安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又怎么能找得到?可若不是找到李氏,宜安怎么可能会有这块长命锁,这个时候拿给她看,必是另有深意吧。
“老祖宗,您这是怎么了?这可是一位长辈赠予宜安的,哪怕您相中了,宜安也不敢孝敬给您呢。”看着常老太太极力压制下的震惊靳宜安唇畔的笑意越来越浓,“听说这块长命锁还有个极长的故事,您想不想听?”
常老太太没说话,她脑海里还在飞快的转着主意。
“那位长辈告诉宜安,这块长命锁原本是两家定亲的信物,只是世事无常,一家突然败落了,而另一家却接连高升。”靳宜安语气温和得仿佛在讲一个与己无关的故事·“所以呢,高升的那家就渐渐和败落的那一家断了关系,并且打算另寻一门亲事。可败落的那家并不清楚·还以为两家关系极好,自家又有恩于对方,所以亲事已定会成的。终于,败落的这家只剩下了一位才几岁大的小姐,小姐的奶娘不得已只好带着小姐去寻高升的那家。可谁知世事无常也就罢了,人心也是难测啊,高升的那家翻脸不认,把小姐留下,转而将奶娘发卖了,这就是所谓的忘恩负义吧。后来……”
“够了!”常老太太再也听不下去·那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像是一双双带着嘲讽的眼睛,盯着她,看着她,让她无地自容。
这么详细的往事,宜安不可能是从羽华那里听来的,定是李氏告诉了她。常老太太攥紧了拳·却被掌心里那枚玉环硌得生疼。
靳宜安故作不解的问:“您不想听了吗,其实那些都是前文,后面的更精彩呢。”
“我说够了!我不想听!”常老太太怒视着靳宜安,“你都知道了是不是?”
“知道什么?这个故事的结局吗?宜安当然知道了,否则还怎么和您讲故事呢?”靳宜安说着看了一眼旁边极力掩饰诧异与好奇的司芳和雨润,“您也听过这个故事吗?可我还没有讲完呢,翦芳姐姐和雨润姐姐都没听过结局……”
“翦芳,雨润,你们两个带人出去,没我的话,谁也不许进来。”毕竟是经历过多年风雨的老人,常老太太已经恢复了镇静。
转眼间,在场的只有靳宜安和常老太太祖孙两人,连草儿都随着翦芳等一起退了出去。
“是李氏告诉你的?”
“您是说李嬷嬷?确实是呢。”靳宜安坦然承认,“回府那日,李嬷嬷在门口拦车,听她对着我喊‘华姐儿,,就觉得有些古怪,便恳求袁二公子出手寻到了她。”
“袁二公子?他肯帮你寻人?”常老太太实在觉得意外,虽说宜安和袁二公子订亲,可他们并没有见过几面才对,宜安如何会驱使得动袁子?
靳宜安含笑点头:“就是他帮我寻到了李嬷嬷,这块长命锁就是李嬷嬷昨日才交给我的。”说着,她将长命锁递到常老太太眼前,轻轻摩挲着上面的花纹,让常老太太看得更清楚一些。
“想不到······终究还是让你知道了……”常老太太没有再去看那块长命锁,而是将手中玉环缓缓收起来。小心翼翼的放好后,她才继续说道:“既然到了这个地步,我也不会再矢口否认的。确实,你父亲当初和郑家定了亲,就是定的你姨娘,可谁知郑家很快就败落了,从此也就慢慢没了音讯。宜安,你也不是小孩子了,你自己想想,倘若没有悔婚,没有给你父亲另娶的话,你如今还会是堂堂国子祭酒大人府上的小姐么?如果没有助力的话,你父亲能高升的这么快么?更何况,当初我也是不放心李氏带着你姨娘流落在外,才会把你姨娘留在府中,无论如何,哪怕是做个姨娘,靳府里的日子也比在外面好上许多。”
听常老太太说出这样的话来,靳宜安忍不住笑起来,笑得自己心里一片酸涩,她的生母当初也是官家小姐啊,就因为这个理由,所以就成了一个妾侍?本该做正妻的她,只能在靳府里伺候丈夫的正妻,还要处处忍气吞声。她和姨娘是不是还要感激老祖宗的恩赐?
“宜安,你还小,很多事情你还不明白。”常老太太被靳宜安笑得不自在起来,避开靳宜安的目光说道,“人都是有私心的,尤其是做了母亲,一颗心更是全都挖给了子女们,虽说我也心疼你姨娘,可和你父亲比起来,她就要靠后了不是么?”
“您疼爱父亲没有错,可您为何要让我姨娘受苦呢?您想给父亲寻一条捷径,又怕让我姨娘流落在外愧对恩人,所以就留下我姨娘,让她做父亲的妾侍?还是说,您怕她会知道当初的事情,所以要把她留在眼皮底下?”靳宜安摇着头,“到现在为止,她也不知道当初的事情,现在告诉她也只是徒惹她难过而已,过去的是是非非我也不想再多提,我只想求您让她离开这里。”
常老太太被靳宜安的质问问得无可解释,宜安说的没错,她一方面是心疼羽华,一方面也是怕羽华知道两家的亲事,毕竟虽然羽华年纪小,可还有一个李氏在呢。但听到靳宜安要求带走大姨娘,她仍旧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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