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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王上岗说明书-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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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重黎觉得,熊熊的形象瞬间高大了起来。
这是什么样温厚的包容力啊,真是割肉喂鹰般的觉悟了,难道说,对付玄辛那样的小心眼狂犬病娇,容着让着哄着宠着才是王道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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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事办完,姜重黎也该离开了,一村子球球们自然对他分外不舍,全都挤在他身边,用柔软的肚肚蹭着他,用单纯可爱的大眼睛望着他。
姜重黎成就感瞬间爆棚,这只摸摸,那只揉揉,又抓过一只小糯米团,凑到嘴边咬了咬。
玄辛叫熊军在蘑菇村口,用石头围出一个简单的圆圈,然后将大棺材里面的那个传送阵,转移了过来。
这样,球球们就随时能够通过传送阵,进入国王领了。
得知了这一消息,球球们全都欢欣鼓舞,队长毛球眨巴眨巴大眼睛,有些不好意思地凑到村长毛球身旁,表达了它想搬家的心愿。
虽然还不知道传送阵那边的世界,是什么样子,会不会有危险,但队长毛球已经决定,不论怎样,都要到外面的世界去走走看看了。
村长毛球想得更长远些。
“哼唧。”但是住到外面去,能适应环境吗,吃的能习惯吗,还得学习人类语,外面不像村子里,方方面面都不一样。要不,还是先住在村中吧,不要急着搬过去,反正有传送阵,跨过一道门而已,就能去他们那边了。
“哼哼。”那不一样的,村长,虽然只是睡觉的地方变了,但正因如此,才算得上闯荡,不过您说的也对,所以我先一个球过去,给大家打打前站,熟悉一下环境,这样大家想过去的时候,也好有个落脚的地方。”
玄辛对队长毛球道:“你可以在茗玉街挑一座房子,作为你们的官邸与驿站,将出入口从主传送阵中分离出来,这样的待遇,可不是每个领地都有,目前只有三大领可以那样做,代表了国王对你们的荣宠与信任。”
村长毛球与队长毛球,全都眼前一亮。
它们……它们可以吗?
玄辛微笑,“当然你们在此处的生活,完全自给自足,到外面去必须做生意才能够生存。那座住宅,我可以帮你们划出一部分,作为工匠铺,你们可以靠手艺赚钱,不懂的地方我可以教你们该怎么做,相信一定会生意兴隆。”
村长毛球还是比较冷静的。
“哼唧。”这听起来可真好,但是,我们要外面的钱做什么呢,外面有什么好东西,是我们需要去花钱买的吗?
玄辛抖抖袍袖,掏出一盒东西,递给村长,“尝尝看。”
村长毛球疑惑地打开盒子,立刻受到了小小的惊吓。
只见,盒子里面躺着白胖的,淡绿的,粉嫩的,淡黄的,颤巍巍圆滚滚的各式糯米团子。团子们有的长得像缩小版的女球,但表面上铺满了细细椰蓉的,又有些像男球,这些糯米团,五颜六色,丰满可爱,透过半透明的剔透糯米皮,似乎还能看见肚肚里面,藏着鼓鼓的馅料。
村长看着这些与自己村民十分相似的食物,不知不觉,口中分泌出了口水。
队长毛球对于吃与自己长相相仿的食物,也毫无心理障碍,他小心翼翼捏起一只淡红色的团子,送入村长口中。
“哼?”好吃吗?
村长嚼了嚼,脸上升起了可疑的粉红。
“哼唧?”这……这是什么,里面包着的是什么东西?
“这是糯米滋,是一种糯米包裹馅料做成的点心,你吃的这只,是红豆馅的,有的地方也直接管这样的东西叫糯米团子,会刷酱烤来吃。其实我猜,只要是糯米做出的点心,你们都会喜欢才对,炸出来的叫作炸糕,粽叶包着蒸熟的是粽子,压出花朵形态的苏式方糕,或者一层一层可以揭开的云片糕……在我们那儿,有无数品种无数花样,你们想都想象不到。”
玄辛轻言细语,吐露着点心特有的,香甜糯美的气息,他的声音就像带着芬芳的小爪子,直挠得村长毛球与队长毛球,心中一阵阵痒痒。
队长毛球也捏起一只淡黄色的糯米滋,塞进嘴里,一咬下去,顿时被奶黄冻流了满口。
它眯起眼睛,满脸享受,细细地咀嚼,都不舍得太快吞下肚子里去。
这些美味的点心,更坚定了它要出去闯荡的决心。
“哼。”我会好好赚钱,然后给村里买多多的点心回来的。玄辛大人,你们那边都喜欢什么,我做机械人去卖,你看行吗?
“机械人不能卖给普通大众,如果有需要,我会介绍大买家给你,那属于隐藏式交易。对外,你可以提供些机械的小猫小狗,或者蘑菇美食,都会很有市场。具体的贩售,也不需要你们操心,我的百货商店马上就要开张,你们的一切商品,都可以提供给商店进行销售。”玄辛道。
一听不用抛头露面的去吆喝生意,二球彻底放下了心,毕竟,它们也怕人类都和那只小僵陛下一样,会动不动就扑上来动手动脚。
当然,小僵陛下的耍流氓,它们还是大欢迎的。
当下,队长毛球就收拾收拾,跟着玄辛去国王领选宅子。
姜重黎不和他走一路,与球球们告别后,便先回去了。
就算熊老板温容大度,不与玄辛一般见识,但他身为国王,还是打算小小地表现出自己生气了,给熊熊撑腰一下。
他是国王陛下嘛,既然说了要教训玄辛,就一定要做到,毕竟天子一言九鼎嘛。
“幼稚。”对于这种小孩子的怄气行为,玄辛如此评价。
熊军有些担忧,想去追姜重黎,但玄辛还在指使他干活,他更不能撂下玄辛不管。
“要不,你去找小姜吧,给他喂点好吃的,跟他和个好。这里的活,我自己做就行。”熊军小心翼翼道。
玄辛没有什么表示,只是在一旁看着熊军帮队长毛球,收拾它的新家。
因为毛球的形象太特殊了,消息瞬间传遍了整个国王领。
不多一会儿,就有许多好奇的人与非人,装作路过的样子,在宅院的门口探头张望,想亲眼瞧一瞧毛球是个什么样儿。
看到玄辛站在里面,那些好奇的家伙不由缩了缩脖子,不敢造次。
队长毛球发现了众人在围观它,身为一只铁血的军球,它自然不能被人类看扁,想了想,一挥手杖,召唤出一大群两米多高的各式机械,也不要熊军帮忙了,它直接骑在了一只扁平机械人的大脑袋上,雄纠纠气昂昂地指挥机械人们干活。
看到这一幕的围观群众,集体发出一声惊叹。
不一会儿,就连赤血伯爵都凑了过来,看着那些威猛又灵活的机械人,眼中闪闪发光。
“你闲得没事的话,就也来帮忙。”玄辛看了他一眼,道。
“我哪里闲了,商店快开张了,我这边的精油梳子玫瑰纯露还有各种奢侈品什么的,都需要做好供货准备,哎,好忙好忙。”赤血伯爵闲闲道。
“不都是你的管家在忙么,你做了什么?”
赤血伯爵耸肩,“没有我,我的管家又为什么要那么忙?”
下达命令也是一件很累人的事。
玄辛懒得理这只奢靡惫懒的蝙蝠。
赤血伯爵眨眨眼,忽然道:“玄辛,你与陛下闹别扭呢?”
玄辛冷冷瞥了他一眼。
“我也只是听说。”赤血伯爵举起手。
这消息传得可真够快的。
“我没有供你八卦的兴趣。”玄辛冷冷道,“你要是真这么闲……”
“我不闲,你莫要派杂事给我做,”赤血伯爵赶紧转移话题,“这些匠人,工艺达到什么程度了,能登月不?”
玄辛有些诧异,“你还想着登月的事?”
其实赤血领诸人,就这么一直当怪物下去也挺好。
“赤月的红气,会放大我们心中的疯狂,使情绪不受控制,而失控,总是件不好的事,倒不是对变成怪物这件事本身,有什么不满。”赤血伯爵道。
玄辛点头,明白了他的意思。
“紫暄不是在给你联系华国的火箭基地么,联系得怎么样了?”
“华国要想完成载人登月的技术,还要许多年呢,再说,我要想赚到足够支付租借费用的rmb,也需要时间,就算我有的是时间,等得起,但可以走捷径的话,又为什么不走呢。”
玄辛叫来队长毛球,毛球听懂玄辛的意思后,表示,它相信自己等球的技术是没问题的,只要有图纸,它们什么都可以造得出来。
图纸么。
赤血伯爵思索起来。
熊军见玄辛没事了,又想催着他去找姜重黎和好,玄辛没什么表示,带着他回到饭店,说:“以后,这里就叫蠢熊食府,你自己做个牌匾,挂上去。”
“哎。”熊军答应一声,又道,“玄辛,你和小姜……”
“菜单拟定了的怎么样了,我看看。”
熊军将单子递过去。
“玄辛,小姜他……”
“种类太少。”玄辛将单子扔回去,“重做。”
“哎。”熊军温和道,“你喜欢吃什么,我这就加上。”
玄辛冷哼,“熊掌。”
熊军刷刷写下。
“熊胆酒。”
熊军又刷刷的写好。
玄辛翘起腿,似笑非笑,“我要是说,我喜欢吃酱爆熊鞭,你给不给炒?”
熊军写了两笔,才反应过来熊鞭是什么东西,不由愣愣望着玄辛,呆住了。
“……一脸蠢像。”
熊军憨憨一笑,看到玄辛沉下了脸,他赶紧不笑了,竭力做出严肃的表情,小姜说过,只有沉着脸的他,才像洛秦山。
现在应该让自己更像洛秦山一些,这样玄辛欺负他的时候,才会更开心一些。
玄辛瞪着拼命绷起脸庞的熊军,头疼地揉了揉额角。
熊军有些慌张,“你哪里不舒服吗?我倒杯薄荷茶给你。”
于是,忙忙就去倒茶。
玄辛看着他忙碌的宽厚背影,叹了口气,喃喃自语,“……算了。”
熊军就是熊军。即使被欺负了,也依然蠢蠢的,用着他的方式,试图关心自己的这个人,不是旁人,只是熊军。
……
姜重黎漫无目的的晃悠,一时不知道自己该去干嘛。
没和玄辛吵架之前,他整天有无数事情要忙,怎么吵架之后,反而没事做了呢。
“哎,坏蛋们,快来找本王麻烦啊,本王现在需要忙碌。”姜重黎站在罗天仪旁边,仰天大叫。
罗天仪的阴阳球缓缓转动,姜重黎眼前,恍惚间突然出现一幅画面。
那是……
一只猥琐又可怜兮兮的小浣熊,正被绑了四肢,架在柴堆上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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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怎么回事,难道男爵夫人出事了?
影像只是一闪而过,姜重黎揉了揉眼睛,再想看的清楚些,可画面已经消失了。
难道,是罗天仪在示警?
玄辛平时都会看到罗天仪给出的影像吗?
阴阳球缓缓转动,姜重黎绕着罗天仪走了两圈,不知道该怎么操纵它。
要不要去找玄辛呢?
这才吵架了没几分钟,要是就巴巴的去找那个黑心肝求助的话,会不会以后本王在他面前,就再没有威信可言了呢。
姜重黎挠了挠头,觉得就算威信少得可怜,那也不能轻易说舍弃就舍弃啊。
他跑进前厅,试图回忆玄辛之前都是怎么做的,可是玄辛好像一切都十分随意,并没有按动按钮或者念动咒语,就可以轻而易举传送到一个又一个地方的样子。
到底是咋搞的……
姜重黎一脚踩在巨大传送阵上,脑中不自觉转悠着那只被烤在火上的小浣熊。
然后,他就眼前一黑,身体轻微失重了一下,躺在了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方。
这是……
难道被传送了?
姜重黎一阵开心。
嘎嘎,本王还是很厉害的嘛,连罗天仪和传送阵都对本王十分体贴温柔。
不过,这是哪里啊。
姜重黎想站起来,刚支起身体,脑袋就重重撞在了一块坚硬的板子上,发出沉重的咚一声响。
呃……好疼……
姜重黎揉了揉脑袋,摸了摸上方的板子,心说不会吧。
他的手又四下摸索,屁|股扭动着试图翻身,身下发出古怪的声响,他才突然意识到,他躺着的地方,并不平整,他的身体,似乎直接叠在了什么东西上面,随着他的移动,那东西也被带着动了动,东西的一部分,甚至像一只手一样,扬了起来,轻轻环抱在他的胸前。
姜重黎摸了摸,心脏顿时一阵发麻。
那……那东西……分明就是一只手……
姜重黎抖着手,顺着那疑似手臂的物体摸了上去,摸到一个拐弯的地方,他轻轻捏了捏,发觉是一个肩头。
只不过,手感有些奇怪,怎么好像有点掉渣呢。
他又费力地往上摸,这回,摸到了一只头颅。
人类的头颅。
姜重黎确认了,他此时,正躺在一只被钉死的棺材里,躺在棺材原本主人的尸体上,与尸体同呼吸共命运,亲密无间的纠缠在一起。
啊啊啊啊啊啊!!!
姜重黎张开大嘴,发出无声的尖叫。
玄辛你个心肝黑透了的无良恶趣味王八蛋,你为什么总是喜欢钻进狭小阴暗的地方啊?
上次是小房间一样大的空棺材,你嫌不过瘾是不是,这次直接是正常大小正常状态,正常被钉死了的棺材,而且还在正常的使用之中,人家棺材里面有人的好不好,这超载了呀!
姜重黎一边在心中大骂,一边眼角泛着泪花,觉得自己整个背部与尸体接触的地方,全都像爬满了毒虫一样,麻痒痒冷森森,难受得不得了。
不行,不行,这样下去绝对不行,人家尸体还没有怎么样本王呢,本王就先得被吓死了。
姜重黎急中生智,一下子变成了僵尸大王,这回比往常变得都更彻底,连呼吸与心跳都缓慢到近乎停滞的状态。
心几乎不跳了,姜重黎顿时冷静下来。
这个状态的他,身体内执掌情绪的激素完全不会分泌,惊慌,害怕,恶心,恐惧,全都消退下去,他整个人仿佛进入了无悲无喜的禅定状态,心下无尘通透,冷静无情以至于漠然到了冷酷的程度。
僵尸大王静静躺在身下尸体的怀抱中,躺了一会儿,思考了一下,侧耳听了听外面的动静。
外面完全没有声音,四周一片静谧。
死一样的寂静。
但寂静有时候并不一定都是坏事,像现在,就代表着安全的环境。
僵尸大王曲起手爪,轻轻敲击头顶上的棺材板,由于极度的冷静,它的感觉变得十分敏锐,从敲击声的沉闷程度,他下意识就了解了棺材周围的具体情况。
棺材被埋得挺深,起码一米多,但上方回填的土壤,与周围土壤的松紧程度明显不同,是新土,更加松散一些。
棺材被掩埋的时间,不会太久。
僵尸大王估算了一下,强壮有力的手爪,牢牢扣住棺材板,王之元精勃发之下,手臂聚集起了巨大的力量,缓缓将棺材板,向上推了上去。
棺材上方原本平整的地面,抖动起来,慢慢鼓起了一个鼓包,然后松散的土壤,从鼓包顶端滚落下去,就像一个泥土做出的喷泉,从内部不断涌出大量土壤,火山口一般,堆积到了四周,形成了一个坡堆。
突然,一只干枯僵硬的手爪,破土而出,向着天空,屈伸抓挠。
紧接着,棺材板被整个从土里掀翻了出去,哐一声,沉重地砸在土坑旁边的地面上。
僵尸大王站在墓穴之中,四下望了望,发现自己身处在一处十分荒凉的小树林中。
不远处,就是一座古老陈旧的墓园,虽然看上去破败不堪,但从那些巨大的白石雕塑上面,也能辨认出曾经恢宏的痕迹。
“你怎么如此不受待见,都已经死了,连墓园都不让你进,只是随随便便埋在墓园旁边的小树林中,连只墓碑都没有。”
僵尸大王低下头,对棺材的主人道。
棺材主人的脸,暴露在光线之下,一片焦黑。
僵尸大王看了看它的肩头,发现碳化的皮肤上面,还残留着自己的手印。
怪不得,捏着感觉掉渣,原来,是被烧死的么。
“你是什么人呢,竟然要被烧死后掩埋,倒有些像中世纪被公开处刑的女巫呢。”
僵尸大王蹲下来,温柔地摸了摸焦尸的头,将它的身体,摆正了些。
“我弄乱你了,抱歉。”
摆好尸身,僵尸大王发现,尸身的脚下藏着一只布包,僵尸大王想了想,将布包捡过来,放在尸身怀里。
“这似乎是你唯一的随葬品,将你烧死的人,竟然还会为你准备这样的东西。”它看了看棺材之中的细节,又摇了摇头,“不,烧死你的与掩埋你的人,也许并不相同。棺材里面还为你铺了整洁的白布和小枕头,显然用了心的。那么,你就真的只有这一个小布包的遗产么,可够穷的。”
弯过尸身的手臂,让它抱着布包,僵尸大王去拎棺材板子,想给尸身再盖回去。
阳光下,布包上精美的刺绣丝线,反射出血红宝石般的光泽,分外美丽。
僵尸大王觉得有些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
材质如此上等的包裹皮,可不是贫穷的尸体,能够用得起的。
僵尸大王死寂的心脏,突然沉重地跳动了一下,发出悲凉的颤音。
他默默蹲了下来,小心解开包裹,发现里面包着的,是一条仿佛盛开的玫瑰一般,华丽却又陈旧的宫廷女裙。
曾经,有一名声音尖利,尖嘴猴腮,面容猥琐,却又美丽可爱,勇敢勤劳的夫人,背着一只伯爵古堡桌布制成的包裹,穿着这条有些旧了却美艳非常的大裙子,在夜色中,与他依依道别。
这名夫人,现在就躺在这里。
是你吗?
僵尸大王颤抖着双手,捧起尸身的脸,却怎么都无法从这焦黑的脸上,找到当初的痕迹。
一滴冰冷的泪,从无悲无喜的僵尸眼角滑落,滴在焦尸的眉心,反射着晶莹璀璨的太阳光芒。
姜重黎将头狠狠埋在尸身的胸腹之间,发出一声又一声沉闷哀痛的嘶号。
为什么……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他来晚了吗?
他来晚了。
可恶……
一只小小的手爪,颤抖着伸了出来,轻轻抓住姜重黎的鼻尖。
姜重黎猛然瞪大了眼,一口精纯的王之元精,毫不犹豫喷了过去。
他现在早已今非昔比,再不是给小浣熊梳理梳理大尾巴,就差点虚弱干瘪到晕过去的那个他了。
小动物被烤焦的皮毛,随着国王的气息,飞速重生。
小浣熊一恢复力气,立刻就拼命给自己的人类运转元精,徒劳地希望能够重新唤起人类的生命。
姜重黎看到过这样绝望的情景,小白蛇从他脖子上扬起了头,望着这只做着与它曾经做过同样事情的小浣熊,目光悲悯。
对于伴灵来说,没有什么,是比自己的人类死了,而它还活着,更加痛苦的事情了。
姜重黎无法忍受眼前看到的一切,王之元精拼命往小浣熊身上施放。
他不知道这样做还有什么意义,但是,亲眼看着他的贵族死于眼前,对于国王来说,同样痛彻心扉。
是的,男爵夫人早就是他的贵族了,在他初当国王,磕磕绊绊甚至不明白自己真的是个国王的时候,男爵夫人,这个他遇到的第一名贵族,从那个一起逃票的时刻开始,他们之间,就已经建立了难言的亲密联系。
还有什么,是他能做的么……
真想与小浣熊一起,去推动男爵夫人的血脉元精,将她唤回……
下一个瞬间,姜重黎躺在了棺材里,身体麻木,沉重无比。
他费力地抬起手,看到了自己焦黑的手掌。
小白蛇盘在他的胸前,小浣熊从他的肚腹冒出头来,全都瞪着小豆豆眼,震惊地盯着他瞧。
姜重黎内视之下,也震惊地发现,不知怎么搞的,自己竟与男爵夫人重合在了一起。
就像鬼故事里面的附身一般,他的身体虚化,附在了男爵夫人身上,王之元精依附在尸身已经死亡的经脉旁边,像一套辅助系统,帮助尸身的元精流转。
经脉运行两个周天过后,尸身的关节柔软起来,姜重黎默默坐起身,穿上男爵夫人的美丽宫廷大裙,款款自坟墓之中,爬了出来。
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
姜重黎喉中发出恐怖的声响,似在轻笑,似在哀嚎。
是谁,到底是谁做的这一切,是谁将朕的男爵夫人,害成了这个模样。
以为将她掩埋在泥土之下,事情就了结了么,没有那么便宜。
“走吧,我亲爱的夫人,咱们一起,去为你复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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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坟墓之中爬出来的美艳夫人,款款走出小树林,在墓园之中缓缓游荡。
这种感觉十分奇妙,随着王之元精的运转,男爵夫人的身体在不断复苏,就像被烧焦的枯木,在春雷雨水的滋润下,渐渐生发,长出稚嫩的新芽一样。
随着气机不断流转,那些已经死亡的身体组织,在慢慢软化,柔嫩,皮肤渐渐丰润起来,烧焦的部分就像烤馒头黑黑的馒头皮,随着走动,崩裂脱落在空气中,暴露出内里白嫩嫩的馒头瓤,似乎还冒着香腾腾的刚出锅热气,看着就十足的有食欲。
姜重黎揉了揉手,看着白馒头一般的肌肤,不由伸进嘴里,咬了一口。
啧,有点疼。
小浣熊大着胆子探出头来,扑到他的手臂上攀着,抱住他的手指,心疼地轻轻吹气。
那双像带了一副黑墨镜的小眼睛,似乎在说,不痛不痛,我给你吹吹就不痛了。
姜重黎搔了搔它的小耳朵,心下涌起温暖又酸涩的情绪。
这就是拥有一只小伴灵后,被爱的感觉么,真好,真让人羡慕。
他小心地将小浣熊塞回肚子里,感觉着它安安全全团在蛋壳之中,心灵被一种巨大的安稳与满足感笼罩了。
原来,这就是一个完整的人,所具备的完整的灵魂,才能带来的圆满与安心么。
尽管这种圆满通融的感觉,并不属于他,只不过是他通过男爵夫人的身体,暂时感受到的假象而已。
但即便如此,也已经产生了强烈的对比,叫姜重黎明白了,之前的自己,那种深藏于内心之中的不安与惶然,究竟因为什么,又来自于哪里。
他曾经,一定是有伴灵的,他不记得是什么时候,也不记得是怎么失去的了,但,现在的他,不是一个完整的人,他的灵魂,他最为亲密的那个伴侣,的确失去了。
一种难言的孤寂,袭上心头。
小浣熊不安地探出脑袋,小白蛇将自己缠在他脖子上的身躯,缠得更紧了一些。
姜重黎摸了摸它们,微微一笑,然而笑容只是一闪而过,转瞬间就化作淡漠与凌厉。
他顺着墓园旁的小路,走着走着,来到一个破落的村镇,村镇看上去,十分萧条,连阳光都无法驱散其中的颓唐感。
一名疲倦的农夫,坐在破屋前,修理农具,他的动作缓慢又麻木,驼着背,似乎背上担负着的沉重生活,随时会将他压垮一样。
即便听到了脚步声,他也没有抬起头来,似乎连好奇的力气都没有了。
一道鲜花般华丽的裙边,映入眼帘。
他木然看着,看着,看了好半天,似乎才反应过来,这个熟悉的画面,代表着什么。
“啊……啊——!!!”
农夫扔掉了手中的农具,像一只被掐住脖子的老鸭一样,发出粗噶难听的叫声。
他连滚带爬,逃进了房子中,一把关上大门,发出碰的一声巨响。
美艳的夫人歪着头,看着那扇大门,敏锐的听觉,隐隐听到农夫在倚着房门瑟瑟发抖,听到他口中的喃喃自语,以及他背后渗出的冰冷汗水滴落地面。
农夫似乎在说,巫婆。
是的,他叫她巫婆。
夫人意味不明地弯起殷红的唇角,一步一步,像一朵怒放的巨大花朵,带着一身美艳凌厉至极的气势,缓缓走入她的村镇。
这就是她的领地?
一个如此破落的地方,一个值得她豁出命去,以一己之力,拼死供养着的领地。
然而,领地中的人民,那个一脸冷漠与麻木的农夫,那个因着她的努力,才能苟延残喘下来的生命,却称她巫婆。
不是领主,不是夫人,甚至不是女士。
连最起码的,对一位女性表示客气的尊称都没有。
她,就只是个巫婆而已。
走过一间又一间房舍,遇到了一个又一个的领民,这些看上去麻木肮脏又无比愚昧的男男女女,见到她的反应,都是一样。
惊叫着,像见到了什么脏东西一样,逃进房中,紧闭大门,口中叫着巫婆,巫女,甚至魔鬼。
姜重黎笑了,想起了自己与男爵夫人,在赤血城堡中的谈话。
男爵夫人一脸骄傲地说,别看她这样,她也是一名领主,拥有着属于自己的领地呢。
所以,她心甘情愿像一头老黄牛一样,用自己女性柔软的身躯,扛起无数沉重的货物,穿梭于充满死亡气息的迷雾森林之中,赚取一点点微薄的血汗钱,去养活她的全体领民。
姜重黎那时起,就下意识地不满,难道她的领民,都是死人么,要叫她一个人来养。
现在看来,还真是死人。
不,甚至比死人都不如,死人就算不会表示感谢,但至少,不会一边拿着你的好处,一边用无比厌恶的眼神盯着你,用充满恶意的声音,骂你是巫婆和魔鬼。
姜重黎冷冷笑了。
一边冷笑,一边横穿过村镇,走向位于山坡上的,那间属于她的领主城堡。
这座城堡,也许是男爵领中,除墓园之外,唯一称得上景观的东西。
说是城堡,看上去,更像一座残破的遗迹。城堡大部分都坍塌了,许多地方的墙体,只有半截,被绿色的野草藤蔓,装饰出了别样的美感。
随着姜重黎附身时间越来越长,男爵夫人的脑部似乎也活跃了许多,隐隐的,他能够感觉到一些东西,下意识知道一些她的事情。
姜重黎根据这些模糊的感觉,找到了她的居所。那只是一间十分简陋的小房间,墙壁与地面,全都是冰冷的石头,它甚至不是破败城堡的主卧室,因为主卧早已经坍塌了。
姜重黎在梳妆台前坐下,从锈迹斑斑的镜子中,看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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