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傲世烟云-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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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恭仁道:“福兮祸之所倚,祸兮福之所伏。你受伤静养期间,引出幽云教和朱廉的惊天阴谋,他们暗杀圣上不成,只好把罪责推给利子规,圣上将混阳真人等人斩首,利子规畏罪潜逃,不再妖言迷惑圣上,皇宫从此得以安宁,这就是大幸。”

云毅道:“大人,混阳真人是幽云教的人,他与利子规合谋设计凤凰彩翼,之后他们又暗杀圣上,这我可以理解,但你说这次暗杀计划也有朱廉的份?幽云教怎么会和宰相府勾结到一起,依我看利子规一心报复朱廉,绝不会赞同耶律青和朱廉联合。”

洪恭仁道:“这也令本官很奇怪,反正朱廉、耶律青和利子规三人关系错综复杂,既对立又联合,狗咬狗说不清,如今我们要做的就是搜集耶律青和朱廉刺杀圣上的罪证,向圣上举报。”

云毅道:“这次虽然没什么损失,却让利子规拿走凤凰彩翼。”

史韶华道:“皇上不会善罢甘休,单是利子规指使人暗杀銮驾这一条,就够她死十次。”

洪恭仁道:“她是越陷越深,伊家后人,本官想饶过你也无能为力。”

云毅听着洪恭仁叹气,心也在隐隐作痛,他抚了抚心口上的伤疤,不再言语。这次大难不死,纯属侥幸,他要忘了她,永远地忘记她,让这段不为人知也不被祝福的感情,永远地葬送在记忆深处。他还是御史府的云毅,是圣上的助手,是姚慈的好儿子。他承载了太多人的希望,绝不会让自己就这样毁在一个曾经差点杀死他的女子手里。

皇宫内,耶律青摇头对皇帝道:“陛下,本王绝没想到嵩山上那个最纯真和美貌的婢女,竟会指使人刺杀銮驾,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皇帝道:“朕也意料不到。”他神色哀伤,又对耶律青道,“朕派人四处找她,想要问清她原因,却不知她身在何处。耶律王爷,朕没有找到她,你可有她的下落?”

耶律青道:“怏怏大宋,人马何其之多,陛下都找不到她,何况我呢?”

皇帝道:“那也是,想必她躲起来了,但是无论如何,朕一定要找到她,一定要她给朕一个说法。”

耶律青道:“陛下,本王今日来,是想旧事重提,不知圣上把哪位公主许给本王?”

皇帝一听,支支吾吾地道:“这……这……”

耶律青追问道:“是哪位倾国倾城的公主?”

皇帝道:“朕的姐妹不多,耶律王爷,容朕再想想,朕两天之内给你答复。”皇帝说完后便急匆匆地退朝。他回到行宫,对太后道,“母后,耶律王爷又来催促公主一事,该怎么办才好?不然朕实话实说,只是多次失信于人却是不好。”

太后道:“皇儿,既然耶律王爷几次三番提出宋辽联姻,足以显示他的诚意,这是定下来的事情,你何不在宗室中挑选一个郡主,封为公主,嫁到辽国?”

皇帝道:“这倒是好主意。朕那些堂妹们,哪一个是没婚配的,朕马上叫太监去找。”

太后道:“哀家已经想好人选,就是梁王的女儿西夕郡主,皇儿意下如何?”

皇帝问道:“母后怎么会想到她?”

太后道:“她出落得婷婷玉立,娴雅端庄,哀家甚是喜欢。可惜她辞掉与朱廉儿子的婚事,若不趁此机会,恐怕一辈子都嫁不出去。皇儿难道要她一辈子呆在素心阁,犹如遁入空门般清心寡欲?”

皇帝道:“母后的话也有道理,不过皇叔只有这么一个女儿,就怕他舍不得。”

太后道:“哀家实在也是想不出其他合适人选,况且西夕郡主的性子雍容淡定,不像其他亲王的女儿刁蛮任性,她们若嫁到辽国去,恐怕会闹得鸡犬不宁,到时连累了两国的邦交就不好。”

皇帝道:“母后所言极是。”

太后道:“那你就下旨吧,哀家会劝服梁王,还有此事不要大肆宣扬,如果耶律王爷知道咱们用一个郡主封为公主,明明是我们非常有诚意联姻却反而会被认为毫无诚意。”

皇帝道:“儿臣遵旨。”

此旨传到梁王府中,梁王刚要进餐,一听之下筷子坠地,站起来道:“怎么会这样?皇上要封西夕为公主,让她远嫁辽地?”

安氏涕泪交加,哀求梁王道:“王爷,不可以呀!我们就只有西夕这么一个女儿,她是我们的心肝儿,不能让她嫁到那么遥远荒凉的地方。”

太监道:“王爷、王妃,你们只有这么一个女儿,确实割舍不下亲情,但郡主封为公主,远嫁辽国和亲,这是极大的荣耀,也是王爷为国尽忠的时刻。太后考虑再三作此打算,望王爷、王妃不要辜负太后和皇上的厚望。”

梁王接旨之后,对安氏道:“夫人,本王会再进宫和太后商讨此事。”

喜儿偷听到这个惊人的消息,气喘吁吁来到素心阁,对穿着一身灰绸、梳着飞天髻坐在檀香前念经的西夕郡主道:“郡主,不要再念了,大事不好,皇上下旨要封你为公主,把你嫁给辽国王爷。”

西夕郡主听后,放下经书,淡淡地道:“上次太后召我入宫,对我关怀细微,原来是为了这件事。”

喜儿急得蹙紧双眉,对西夕郡主道:“我的郡主,你还不傻,那该怎么办?”

西夕郡主望了望经书,道:“一切都是命理的事,我也决定不了。天意如此,我不敢不从。”

喜儿气得直跺脚,道:“我的郡主,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什么叫做哀其不幸、怒其不争,我今天算是体会到了。”

西夕郡主从容地笑了一笑,道:“好了,喜儿,不要贫嘴。我有事交代你,你能帮我办到吗?”

喜儿道:“奴婢这条命是郡主的,你有什么事尽管吩咐,喜儿天不怕地不怕。”

西夕郡主道:“我若真要嫁到那么遥远荒凉的地方,此生恐怕不能再回来,你就不要陪我去了,留在王府,帮我为父母尽孝,好吗?”

喜儿一听,鼻子一酸,拼命摇头道:“郡主,你这一生去哪里,喜儿就陪你到哪里。喜儿是郡主的开心果,这一辈子都要侍候郡主。”

西夕郡主道:“喜儿,人生难得一知己,你我情同姐妹,对你我放心得下,你答应我吧?”

喜儿擦干眼泪,道:“郡主,我想到一个办法了,反正辽国王爷也不认识什么公主郡主,我代你出嫁,到那种苦寒之地,郡主你留在王府里,这样好不好?”

西夕郡主道:“喜儿,你太儿戏了,这种办法如果可行的话就不会轮到我去和亲。朝中耳目甚多,若是传到辽国王爷那里,知道大宋用一个婢女代替公主出嫁,对国势不利,我不能做千古罪人。”

喜儿抱着西夕郡主,道:“郡主,那怎么办才好?难道你真要嫁到那种蛮荒之地,老死异乡,一辈子都不能回来大宋?”

西夕郡主拿起经书,念道:“听天由命。”

梁王和安氏苦口婆心入宫劝谏,跪到皇帝和太后面前。

太后道:“皇叔,哀家明白你的难处,但是郡主迟早得出阁。西夕聪颖过人、贤良淑德,汉有昭君出塞、唐有文成公主入藏,都成就一段人间佳话,若西夕郡主嫁到辽国,也能成为皇室典范、芳名远扬。”

安氏泣泪道:“太后,我不要女儿有什么美名,只要她能常伴我左右,以解相思之苦。”

太后道:“安氏,哀家也非常舍不得西夕郡主,但是女大不中留,哪能常伴身边?哀家的女儿不是也嫁到五湖四海去了。西夕郡主端的是一副好容貌,应该找一个好婆家,辽国王爷地位显赫,配得起郡主,绝不会委屈她。”

梁王和安氏明白再怎么多说,也始终改变不了太后和皇帝的决心,只有把一肚子苦水吞回去。

皇帝道:“皇叔,朕现在封西夕郡主为贞和公主,赐予浓厚的嫁妆,三天之后,恭迎辽国王爷的迎亲队伍,启程同回辽国。”

梁王和安氏神情沮丧,只能谢礼离宫。

三天之后,耶律青大张旗鼓,到皇宫迎娶贞和公主。西夕郡主换去一身灰色的绸衣,穿上鲜丽的红裳,盘着高髻,戴上花冠,依依惜别地离开汴京。

长风万里送秋雁。金色的车子,套有垂着的彩缨,长长的迎亲队伍,在荒草萋萋的天地间行走,夕阳西下,断肠的人远在天涯。原来西夕这个名字本身就注定悲剧。“群山万壑赴荆门,生长明妃尚有村。一去紫台连朔漠,独留青冢向黄昏。画图省识春风面,环佩空归夜月魂。千载琵琶作胡语,分明怨恨曲中论。”西夕郡主在心底深深地呼唤道,“父亲、母亲、喜儿,你们在哪里?”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涕下。

御史府内,洪恭仁对云毅和史韶华道:“真是奇怪,怎么会跑出一个贞和公主嫁到辽国?本官曾有耳闻,皇上早无姐妹可以出阁。”

史韶华道:“这是不是权宜之计,皇上随便找一个宫女嫁给耶律青,缔结秦晋之好,缓和两国邦交?”

云毅道:“如果是这样真可惜了这名宫女,耶律青就像虎狼一样,为人歹毒、居心叵测,他还有一个善妒的夫人,任何女子嫁给他都不会好过。”

他们正谈着话,梁王携着喜儿十万火急地拜访御史府。洪恭仁请梁王到议事厅就坐,问道:“王爷,你神色匆忙,不知有何贵干?”

梁王道:“喜儿,你快说。”

云毅听到“喜儿”这个名字,眼前一亮,蓦然想起一两年前在峨眉山受过白老叟之托,寻找她的孙女喜儿,莫非这个他见过几次面的小姑娘就是?他心里抑制不住激动,心想若是白老叟知道孙女尚在人世,并且活得还好,不知有多高兴。

喜儿道:“奴婢今日本想随郡主远赴幽州,哪知在另外一辆马车上,瞥见朝廷通缉的钦犯利子规,便借故赶紧逃出,回来通风报信。”

洪恭仁越听越糊涂,问道:“郡主怎么会远赴幽州?听闻不是贞和公主下嫁到辽国吗?”

梁王道:“洪大人早知道皇上已无姐妹出阁,贞和公主就是本王的女儿西夕,她要嫁给辽国的耶律青王爷。”

洪恭仁、云毅和史韶华都大吃一惊,万想不到刚才他们在感慨的那名悲惨命运的宫女竟是西夕郡主。

梁王道:“本王来见洪大人,是想请洪大人和我一起进宫面见圣上,禀明利子规与耶律青早就谋和,两人关系匪浅,以此解救我的女儿。”

洪恭仁道:“理应如此,本官也是早有怀疑,苦于没有证据。还好有个丫环证明,本官这就随梁王进宫。”

云毅道:“大人,我也跟你去。”

四人来到宫内,喜儿把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地禀明皇帝,她道:“万岁,那时候耶律王爷骑着青骢马在前,西夕郡主坐在金车上,后面还跟着几辆马车。奴婢下来为郡主舀一壶家乡的水留作纪念,真的就瞥见利子规坐在后面的马车上,神态悠闲懒散。”

皇帝问道:“你一个梁王府的丫鬟,怎么会认识利子规呢?”

喜儿道:“奴婢在宰相府见过她两次面,利子规就算化成灰,奴婢也认得她。她破坏了郡主和小侯爷的婚事,害得郡主郁郁寡欢,奴婢恨她入骨。”

云毅出言道:“圣上,属下能够证实喜儿姑娘的话。利子规勾结耶律青图谋不轨,可惜我们一直没掌握确凿的证据,所以未能禀明圣上。而且,耶律青确实是邪教首领,前日暗杀銮驾的混阳真人,其真正身份是蜀城观掌门,早已降服于幽云教,听从耶律青的吩咐进宫。”

皇帝一听,实在不敢相信却又不得不信,他喃喃自语道:“莫非耶律王爷一直在欺骗朕?皇陵、凤凰彩翼、混阳真人,这一切早就策划好?就连利子规也是耶律青安排到朕的身边来监视朕,他们一得到凤凰彩翼就对朕动了杀机?”

云毅道:“请圣上相信耶律青的狼子野心,迟早会对大宋江山不利。”

洪恭仁道:“圣上,就怕耶律青这次硬娶公主,也是早有所图,动机绝不简单。”

梁王道:“请皇上下旨解救我的女儿,不要让她羊入虎口,嫁给耶律青,遂了他的心意。”

皇帝幡然醒悟,道:“对!对!快点迎回西夕郡主。”他对太监道,“传下去,吩咐各路驿站,禁止辽国使者耶律青前行,叫他留下西夕郡主,莫伤她分毫。”

太监应道:“奴才速速传命。”

过了晌午,皇帝接到各路驿站传来的消息,耶律青硬闯关口,带着西夕郡主出关。皇帝急道:“这可怎么办才好?”他赶紧传来梁王府和御史府众人商议对策。

安氏一听到这个坏消息,呼天抢地,喊道:“我的女儿,你怎么这么命苦?”

云毅见众人沉浸在悲哀中,心感有愧西夕郡主,若是他能早点找到证据揭穿耶律青的真面目,西夕郡主也就不会沦落至此。他自告奋勇,上前启奏道:“圣上,请允许属下带兵远赴辽地搭救西夕郡主。”

梁王和安氏听后精神抖擞,梁王连连点头道:“不错,云大人骁勇善战,屡战屡胜,从不辜负圣恩,请皇上成全,让他解救我的女儿。”

皇帝道:“云毅,你有这等本事甚好,若救得了西夕郡主,朕定有重赏。”

云毅回到御史府,辞别姚慈,对她道:“娘,我这次远赴辽地,不知能不能救得了西夕郡主,也不知能不能……回来……”

姚慈抚着云毅的脸,道:“毅儿,娘在这里等你。你一定要平安归来,莫让我白发人送黑发人。”说着流下眼泪,颗颗落到云毅手上。

云毅心情沉重,每一次履行使命,他都抱着九死一生的念头,只是这一次不一样,因为他尚有母亲在堂。姚慈在拉住他,挽回他,让儿子不要拿命去拼搏,他应该多替母亲着想。云毅望着姚慈,道:“娘,你保重,孩儿定会平安归来。”他在院门口看到谷辰轩和秋樱,又对他们道,“娘就拜托你们了。谷辰轩,下次回来,再喝你和秋樱的喜酒。”

秋樱坚定地道:“云大哥,长幼有序,如果你不成亲的话,我和辰轩哥是永远不会成亲的。”

云毅苦笑了一下,便出门而去。

梁王在府外为他饯行,道:“云大人,你和御史府的恩德本王一生都不会忘记,望你携小女平安归来。”

云毅点了点头,李光和韦虎风对他道:“大哥,此次前去要多加小心。”

云毅道:“兄弟莫要挂念,你们留在御史府照看好洪大人。”他最后望了望洪恭仁和史韶华,拜了一拜,骑上马,带着一队禁军头也不回地走了。

11、死生契阔情起波

云毅和众禁军骑的都是高大健硕的马匹,日行千里,出了汴京,向北而去。关山漫漫,天幕苍苍,踏过浅河,飞过山冈。他们日夜兼程,奋力追赶,终于遥望到西夕郡主的金车。适时残阳如血,把大地渲染得幽僻诡异。

禁军首长耿卫禀告道:“云大人,这里就是雁门关,乃是宋辽的分界。”

云毅道:“见到西夕郡主了,咱们怎么救出郡主,摆脱幽云教,这些都要细细打算。还有幽云教擅长施毒,咱们要小心防毒,不然别说救到郡主,就算自己的性命也是难保。”

耿卫问道:“云大人,你想什么时候动手?”

云毅道:“夜晚时分正是狙击最好的时刻,咱们先等他们落脚,看清地势后再动手。”

黑夜渐渐吞噬大地,荒凉的山谷里晚风簌簌,狼声嚎叫,马蹄嘶鸣。

耶律青早就吩咐一部分人先行搭好简陋的山寨,以便他们夜晚落脚。此时山寨内灯火通红,耶律青高坐在寨台上,举着酒坛大口大口喝酒。这么多年他呆在大宋,身上的粗犷之气被消磨殆尽,此时回到阔别已久的辽地,那份狂野之气又暴露出来。他喝完酒,把酒坛摔向金车的车辙,却听车内一点声响都没有,耶律青不禁问手下道:“她不会咬舌自尽吧?”

手下禀告道:“没有,只是她不吃不喝不吭声,一直坐在车上。”

耶律青粗声大气地骂道:“她耍什么脾气?只不过是个冒充公主的赝品,有什么了不起?就算是大宋的公主,在我耶律青眼里也不过是一堆屎。待我将她折磨死,再把这个冒牌货送回大宋,借口举兵南下。”

利子规在阁楼上歇息,听到耶律青满口粗话,心里厌烦,便嚷道:“耶律教主,你今天喝多了,别扰我清梦。”

耶律青跳起来,朝着阁楼上喊道:“子规,连你都讨厌我,你喜欢的是小白脸对不对?哼!总有一天,我要征服了你,这个世上没有我耶律青得不到的东西。我……我现在就先去征服她。”他趁着酒气,走到金车前,一把踢开车马,把西夕郡主从车内拽出来。

西夕郡主被他的鹰爪抓得生疼,只能默默忍受,从车厢内下来,珠泪涟涟地望着耶律青。

耶律青擦了擦眼睛,看着她道:“果然长有几分姿色,气质沉稳,还缠着一对三寸金莲,真是一副大家闺秀的模样。”

阁楼上传来利子规银铃般的娇笑声,她道:“耶律教主,怎么一堆屎在你眼里又变成大家闺秀了,看来男人的心真是不可捉摸,男人的鬼话更是不能相信。”

耶律青回到座位上,端起酒坛又喝起来,他边喝边问道:“子规,你是在吃味吗?”

利子规不回答,她不过是怜悯这个所谓的贞和公主,成为国家之间的牺牲品,千里迢迢下嫁到辽地,遭受这般屈辱。

耶律青看出利子规不在意,他气得叫道:“子规,你回答我,如果你说你吃味的话,我今天就放了她。不然,我在这里便要了她。”

利子规心头不爽,大声驳道:“我岂是你威胁得了的?可笑!”

耶律青道:“好,有意思。”他一怒之下把桌台上的酒全部横扫在地,一双狼眼在幽暗中放着青光,射向西夕郡主。

西夕郡主感到小脚上都动着冰,冷得想把身体缩进骨头。她看到耶律青走向她,要将她横抱起来,她动都不敢动,只有静静等待命运的裁决。

说时迟那时快,山寨外传来急促的马蹄声。马蹄声划破黑夜的死寂,耶律青抬眼望去,只见一个高大的身影骑着一匹矫健的红马踏烂了五尺多高的栅栏,从外面飞奔进来,驰到西夕郡主身边。

耶律青笑道:“我还以为是谁大驾光临,原来是云大人,真是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识。”他说最后一句话时望了阁楼一眼,显然是说给利子规听的。

利子规听到云毅到来,心里再也不能平静,她赶忙起身,从榻上下来,还没来得及穿上鞋子,只好光着脚丫踩在冰凉的木板上,来到窗前。窗前掩着一块灰色的帘布,把窗户遮得严严实实。利子规一用力,竟把窗帘拉开一道长长的口子。她终于看到云毅,他就站在西夕郡主身边,穿着一身深蓝近黑的衣衫,一脸坚毅的神情,如同黑夜般深邃。

云毅对西夕郡主道:“郡主莫怕,我是奉了皇命救郡主回京。”

西夕郡主望着眼前这个再一次毫无征兆闯入她视线的男人,脸上露出感激的微笑。以前她从不正眼看他,是因为从小的素养教她要退而隐避,深藏不露。但是现在这种状况不同,她见他冒着生命的危险毫无顾忌闯进来救她,她心里的感动可想而知。

耶律青道:“好呀,想要英雄救美,看你到底有没这个本事。”他眼神一横,目露杀色。众手下操起兵刃向云毅砍去。

云毅把西夕郡主拉到身后,无尘剑一出,上下抖动,横竖一劈,把首攻的人击倒在地。

耶律青道:“我的人马还多着呢,大家给我上!”

众人蜂拥而上,长枪结成网状,齐齐向云毅攻去,把他和西夕郡主围在一个又一个的枪阵中。每一次西夕郡主感到背后阴寒,敌人的长枪即将刺入身体,只差那么一截时,就被云毅的剑端挑开。她的手心冒汗,腿脚不由得发软。

耶律青一怒而起,操起长剑向云毅扫去,以雪上次的耻辱。如今他占据天时地利人和,而云毅也多了个顾忌,耶律青的优势甚是明显。

云毅一招“凌厉中原”,飞剑奇快击向四面八方,俨如千军万马,其意气风扬,无人能比。

耶律青见状,右手出招,左手一弹,便有飞虫之类袭击云毅。

云毅畏惧其飞虫有奇毒,只有一手攻敌,一手拂袖打落飞虫。哪知飞虫一死,细粉散出,云毅赶紧对西夕郡主道:“郡主,快点屏住气息。”他无奈之下攻势渐弱,只能以防为主。

西夕郡主躲避枪剑,奔得疲惫,跑不动瘫软于地。

云毅拉起宝马暂时挡住敌人对她的的进攻,他护着她问道:“郡主,你怎么了?”

西夕郡主身处混乱的厮杀中,感到生存无望,不由得泄气,对云毅道:“云大人,你自己走吧,谢谢你千里迢迢来救我,不过你救不了我。”

云毅猛地使出劲招,暂时缓解攻势后退到西夕郡主身边,他扶起她坚定地道:“郡主,你不相信自己,但是一定要相信我,我就算死也要把你救出去。”

西夕郡主被他刚毅的眼神憾住,仿佛像抓到救命稻草。她点了点头,重新燃起希望。

便在这时,天上连连爆破烟花,不时落下烟火,随即霹雳的爆炸声响,整个山寨都震动起来,原来掉落的烟火引燃堆在山寨四周的炸药,瞬时熊熊烈火,包住整个山寨,火气冲天,扑面而来。

云毅笑了一笑,道:“郡主,我们走。”他拉起她奔到马上,挥起马鞭直往外冲。

利子规在阁楼上目睹这一切,心中也佩服云毅的机智和果敢,直等到他拉起西夕郡主扬长而去时,她才意识到他要离开她。

耶律青暴跳如雷,喝道:“快点救马,把马拉出来,给我追!”

云毅狂奔出来,耿卫等禁军骑着马在远处等他。耿卫道:“云大人,此计甚妙,多亏你孤身犯险,吸引他们的注意,我们才能神不知鬼不觉炸了山寨。”

云毅回头对坐在背后的西夕郡主道:“郡主,我一直在等耿卫他们炸毁山寨,才能带你逃脱出来,让你久等了。”

西夕郡主摇了摇头,哽咽地道:“多谢云大人舍命救我。”

耿卫问道:“云大人,接下来该怎么办?”

云毅道:“他们就要追来了,咱们兵分几路,分散他们的兵力,各自对付他们。”

耿卫道:“好。”说后便指挥禁军分成三路,各往一个方向散开。

云毅带了几个禁军,往左侧的道路而去。

耶律青骑马驰出,来到分叉口勒住马缰,望着尘土飞扬,之后对众人道:“往左边追。”

手下问道:“教主,你怎么知道云毅是逃往左边?”

耶律青笑道:“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左边路口的尘土隐隐发光,那是因为我在云毅身上撒了萤光粉,荧光粉在黑夜中兀自发光。”

手下个个贺道:“教主英明。”

云毅不久也发现他和西夕郡主身上都会发光,光粉在疾驰中抖落到地,尘土便也在黑夜中闪着青光。他听见后面嘶鸣的马蹄声,心里不由得着急。

西夕郡主蹙眉道:“云大人,追兵追上来了。”适时连弩向他们射来,一时箭雨纷飞,几个禁军的马腿中箭,停滞不前,不一会便中箭身亡。

云毅奋力扬着马鞭,在山林中穿梭,微微的口哨声传来,树上的毒蛇时不时攻击他们。云毅忽然下定决心,对西夕郡主道:“郡主,我之前探过路,往上面去是断崖,要摆脱后面的追兵,我有一个办法,不知你愿不愿意陪我冒险?”

西夕郡主道:“一切都听随云大人的。”

云毅掉转马头,往断崖上冲去。来到断崖,但见明月高挂在空,却不识人间惨剧。

西夕郡主悲伤地对云毅道:“云大人,前面没路了。”

云毅侧过头对西夕郡主道:“郡主,你知道吗?我今天救你跟以前我叔父去救我婶娘的情况十分相似,他们也遇到断崖,也有踟蹰不前的时候。”

西夕郡主问道:“那他们最后活下来了吗?”

云毅点了点头,道:“活下来了,所以我叔父才能娶到我婶娘。”

西夕郡主在一次次绝望中重拾希望,她对云毅道:“那你婶娘一定是得到命运的垂怜,才能有幸遇到你叔父,不仅在险境中逃生,还能嫁给你叔父。”

云毅道:“心诚则灵!郡主,我之所以带你来断崖,是因为没有办法,我们唯一逃生的机会,就是绝处逢生,飞奔到对面的山崖。”

西夕郡主望着月光下对面十来米处的山崖,如同天上的广寒宫那般遥远,她摇了摇头道:“云大人,那么远的山崖,光线又暗,我们怎么能飞得过去?”

云毅道:“我从小生在峨眉山,早习惯黑夜中洞察山路。而且你看我们身上的荧光粉,恰恰起到照亮的作用,不过就得牺牲脚下这匹马。”

西夕郡主道:“我相信你。”她伸出手环紧他的腰,这是她第一次主动凑近一个正值壮年的男人,她的心忍不住七上八下。

云毅喊道:“准备好了吗?一、二……三!”他双腿狠狠地蹭一下马肚,鞭子使劲一抽。

红马昂首嘶鸣,四足腾空,凌云飞驰。云毅背紧西夕郡主,待到宝马踩空跃起的刹那,云毅一蹬马鞍,借着马势,腾空几个翻斗,马鞭一伸,及时卷住对面崖上的松枝,便一把翻到山崖上。此天马行空、惊心动魄之举,实在叹为观止。

云毅着地后长长松了口气,红马早已摔下山谷,哀鸣之声仍然萦绕于耳。想到此宝马乃是洪恭仁所赠,一直陪伴自己多年,没想到今日壮烈牺牲,还有那几个被乱箭射死的禁军,云毅心情不免沉重。庆幸的是他能不辱使命,带着西夕郡主逃出生天。他遥望来时的山崖,只见火把闪耀,耶律青等人在那里彷徨不前。

“郡主,没事了。”云毅轻轻晃了晃西夕郡主,道,“没事了,你可以睁开眼睛。”

西夕郡主惊魂未定,却慢慢地睁开双眼,云毅正微笑地望着她,她在他的目光中看到一个新的世界,那个世界充满光明和希望。她问他道:“我们是不是获得重生了?”

云毅道:“是呀,我们没事了。快点走。”

西夕郡主随着他的步伐,走到山脚,踏过原野,脚步却越走越慢。

云毅回头见她脸色苍白,不忍再继续赶路,便道:“郡主,我们没有坐骑,你一个千金之躯,又缠着小脚,走那么远的路想必辛苦。我想耶律青不会那么快追来,咱们先找一个地方休息,等到天亮再启程。”

西夕郡主羞涩地道:“好。”

云毅找了一块背风的地方,捡些柴枝燃起篝火,对西夕郡主道:“郡主,你过来,这边暖和。”西夕郡主蹑手蹑脚地走过去。云毅脱下深色的外衫,递给她道,“夜晚风凉,郡主拿去盖吧。”

西夕郡主见他只穿着白色的中衣,便问道:“那你呢?”

云毅笑了笑,道:“我一个男子汉大丈夫,这点寒冷算得了什么?”说完后便走向远处。

西夕郡主叫住他道:“云大人,谢谢你。”她握紧他的长衫,披在身上,躺在篝火边渐入梦乡。

云毅坐在远处,竖着无尘剑,时刻保持高度的警惕,闭着双眼不敢睡过去。

西夕郡主心里又是激动又是喜悦,他不敢相信眼前一切是真的,她已经脱离噩耗,云毅至死都会保护她。想起在宰相府第一次见到云毅时,他还是个卑微的仆役。一年半载后他又在大街上救了自己和喜儿的性命。而此时身在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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