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晓月知黎明-第7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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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是在问我们,可格格木的眼睛却看向蓝唐黎。蓝唐黎似乎低叹了一声,他说:“既然晓晓累了,就先回去吧,以后多的时间,还有机会。”
弯弯嘴角,对格格木幼稚的行为表示不屑,我和阿丽亚并肩走在前面,身后跟着两个沉默的男人,这种情形还真是诡异。
☆、我为什么要恨?(八)
一路沉默地回去,到了驿站,阿丽亚又对我嘱咐了一番,才在格格木的拖拽下依依不舍地离开。告别了阿丽亚,拒绝宫女的随性,我直接进了屋子,毫不留情地将房门在某人的面前“啪”地一声关上,阻隔了门外那两道炙热的目光,也阻隔了我所有的伪装。
有些虚脱地坐在凳子上,深深的无力感,我在这个世界最后一位存活的亲人,连正式的相认都还没有,就远隔两地,似乎真得很难有办法相见了。
虽然知道蓝唐黎是所有瓶颈的解决关键,可我现在却存不起一点想找他的念头。当年,即使遭受他的冷言冷语,我都还是会为了目的曲迂奉承,虚情假意,如今,我却是连想起这个人都会觉得恶心,果然还是在乎过,我有些自嘲地勾勾嘴角。
“娘娘,奴婢端来了冰镇梨糖水,天气闷热,您要喝点吗?”
突然的敲门声和说话声将我的思绪拉回,整理了下情绪,我淡淡地应声,“进来吧。”
听到开门声,我站起来走进内室,对身后的脚步声道:“搁桌子上就行,你下去吧,一会儿不用再进来伺候了,我自己会梳洗。”
过了半晌,都没听到脚步挪动的声音,猛然意识到了什么,转过脸,果然是那个人。他已经卸下了那身华丽的紫袍,外面是一袭简介的月白长袍,看来是已经沐浴过后。
“晓晓,你若还觉得心里难受,你打朕,恨朕都好,就是。。。。。。就是,不要不理朕。。。。。。朕。。。。。。”
“你最好离我远点。”见他要靠过来,我冷声道。将身体向后退了几步,我说:“恨?蓝唐黎,你太高看自己了,现在的你,对我来说只是一个永远也不想再看到的陌生人,对你这样的人,在你身上多耗一分感情我都觉得浪费!”
眼看着他脸上的淡定和温柔被我的话语击得一点点碎裂,直至满脸的悲伤与失落,那种报复的快感夹杂着压抑的愤怒交错涌现。说不清自己心里到底是畅快多一些,还是愤恨多一些。我将捏紧的拳头藏在袖中,极力压制心里翻涌的情绪,不让他看出我的异常。。
早在他对我做出那样的事情时,他就应该想到后果,我说过,要把我承受过的痛以千百倍还给他。他说得没错,我心里确实难受。我确实恨他,他现在站在我面前,我心里就会忍不住升腾起想撕咬他的感觉。
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我一直都知道如何最快最合理地控制自己的情绪,但这一次,即使不停说服自己去淡化对他的恨。淡化这个对我来说不再重要的人,可每每见到他,心里的不甘和愤恨就像一口破了的水管。四处喷发,止都止不住。
说到底,是恨了,可是,恨?我为什么要恨?
我自认为除了知知和阿明。这个世界上很难有外姓人能对我的心绪造成困扰。即使那个时候面对许红的事情,看似冲动。实则是想好了后路才会对那个禽兽下次狠手。可现在,情绪完全不受控,各种负面情绪迸发而出,无法掌控的烦躁。
突然,腰上一紧,浑厚而带着热度的力量,我先是一愣,身体似乎比我还先做出反应,用力的挣脱和扭动,企图摆脱那副我连看都不愿意多看一眼的身体。
“蓝唐黎,你放手,不要每一次都让我唾弃!”
无论我怎样挣扎,蓝唐黎抱着我的手却没有丝毫松动,他不住地喊着我的名字,他的声音带着种飘渺的感觉传入我的耳中,他说:“晓晓,你别这样,朕受不了你这般的冷漠,朕无法想象你不在身边的日子,朕真得不能没有你。。。。。。”
声声带着无尽的痛楚与哀伤,仿佛一种强大的痛意正侵袭着他。
我想冷声嘲笑他,可是,我发现自己的身体开始不受控的发凉,耳边听着他悲痛的声音,脑海里浮现的却是那晚他狰狞的面庞,冰冷如魔魅的眼神。就像现在这般,任凭我如何挣扎,如何叫喊,都不能阻止他,他想得到的,他就一定要得到,即使我要承受巨大的痛楚。
越想,身体就越屋里,那种颤抖的感觉从脚尖燃气,沿着小腿,大腿,然后是双臂,全身都不受控的轻颤。
不想让蓝唐黎感觉到我这般的异常,我深深呼吸,极力压制住这股颤抖,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还算平静,我说:“蓝唐黎,放手!”
“朕不放!朕知道你心里不痛快,你就是想杀了朕朕也绝对不吱一声,但是朕不能忍受你的故意忽视,朕好不容易才遇到了你。。。。。。朕是真得知道错了,你若不相信,朕现在就可以证明给你看!”
说话间,我手里一凉,一块冰冷的东西被硬塞如我手中,我知道他什么时候拿出的这把匕首,也许他一开始就存了这心思,看到这闪着寒光的匕首,想着他早就谋划了要上演苦肉计,心里的那股恶心和不适就变得更严重了,触在匕首上的肌肤像是手了感染般,突然颤抖地更剧烈了,我心里一慌,连带着呼吸的节奏也变了样。
这个时候,蓝唐黎才终于发现了我的异常,他试图将我的身体板向他,但我颤抖的频率越来越厉害,似乎是被吓着了,蓝唐黎抓着我的手一松,被强塞如我手中的匕首“哐当”一声掉在地上,再次抬眼,蓝唐黎已经在我面前,他焦急而慌乱的神情清晰地印入眼帘。似乎有几天没正眼瞧过他了,乍一看他这副容颜,我有些许的恍惚,确实憔悴了不少,眼里的有泛红的血丝,那双原本性感的薄唇也泛起微微白。
我听到蓝唐黎在那唤太医,我咬了咬牙,恨恨地瞪了他一眼,低喘着气,一字一顿说道:“你离我远点,我就什么事都没了!”
似乎是没反应过来,直到我再次使力要挣脱他的拉扶,他才如触电般迅速缩回双手。
我蹲在地上喘了一会儿,努力忽略眼前人的存在,感觉那股恶心和不适慢慢消散,我才重新站起来。冷冷地看着眼前的人,我说:“现在,你相信了吧?”
☆、我为什么要恨?(九)
恰在这时,有宫女闯入,身后还跟着气喘吁吁的太医,蓝唐黎这才从怔愣中回过神来,他依旧死死地盯着我,似乎是想从我身上找出一丝一毫欺骗的成分。
“陛下。。。。。。”
“出去!”蓝唐黎打断宫女小心翼翼的试探,他甚至连动都没有动一下,目光始终停留在我身上。
一阵刻意压低的纷乱脚步声,打开的门又被关上,我站起来,对上蓝唐黎那双震惊与略显呆滞的目光,冷声道:“现在,你相信我是多么不想看到你了吗?每次,当你出现在我眼前,我的这。。。。。。”我指了指自己的胃,“就抑制不住地翻滚,你那天晚上对我所做的一切,那种撕碎般的疼痛,都会清晰地出现在我脑子里,那种控制不住的恐惧向外翻涌,让我连睁眼的勇气都尽失。在你眼里,我可能是个天不怕地不怕,心如铁石的女子,你肯定会想,我这样的女人,胆大到能亲手毁了自己的容貌,心狠得能眼睛眨都不眨就对周海涛使了宫刑。。。。。。”
“晓晓。。。。。。”
“别用那种眼神看着我。”面对蓝唐黎近似哀求的目光,我后退了一步,让自己离他更远一些,继续刚才被他打断的话,“你肯定会想,我这样的人,又怎么会知道什么是恐惧?你肯定以为,只要你一直这么死皮赖脸下去,迟早有一天我会原谅你,对吧?”
冷笑一声,我勾勾唇角,一副心情很好的样子,我说:“可是,蓝唐黎,即使你拥有这世上最尊贵的身份。很多事情,你依旧无法掌控,就比如我对你的厌恶。”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似是被我的话刺激到了,蓝唐黎猛然冲上前,我下意识地想躲开,却还是被他那双铁壁桎梏住,他紧紧抱着我,试图将我按进他的胸前,他凌乱的声线有些语无伦次:“不是你说得那样,你只是一时无法原谅朕。你其实是在乎朕的,所以才会有这么强烈的反应。朕那么地爱你,你又怎么会怕朕呢?不会的!不会的。。。。。。”
果然。那股无力的颤抖感又开始在身体四处蔓延,我也是刚刚才知道,原来我真有那么惧怕蓝唐黎。我以为我不想见到蓝唐黎,只是以为我现在深深厌恶着他,憎恨着他。谁曾想。居然是深深的恐惧在作祟。难以想象,有一天,我也会如此惧怕一个人?而这个人,在不久以前,还曾同我那么的亲密,我还想为他生一个孩子。
联想到这些令人头疼的一切。胃部痉挛的感觉越来越深,挣脱不了,又抵挡不住身体内蠢蠢欲动。我终于忍不住,身体微躬,从胃部到喉头,一路灼烧的感觉,哗啦一下。胃里的东西被悉数吐出,有的吐到地上。有的吐到蓝唐黎身上。
趁着他怔愣的瞬间,我颤抖着推开他,靠着背后不远处的柱子跌坐而下,用袖子擦了擦嘴角的秽物,我说:“蓝唐黎,你有点自知之明吧,我还不至于为了躲你而装出这副模样,你是真得让我觉得害怕,觉得恶心。”
一字一字将这些话吐出来,如同一条条吐着芯子的毒蛇,逼得蓝唐黎一点点后退,让他仅剩的那点信心和尊严也荡然无存。
那种报复般的快感又涌上心头,能看到他这样痛苦绝望的表情,我受得这点苦似乎也值了,我要让他从今以后都不能再触碰我,我要让他清楚的明白,他的触碰对我来说是多么得令我恶心。
正恍惚间,面前一道黑影罩过,在我来不及反应之时,身体又被那股力道紧紧拥住,我抬起头,企图说点什么,一双放大的黑眸直映眼帘,在那双幽深含着血丝的眼里,我的唇上一软,细细软软的触碰舔弄,我半晌才反应过来,双手往前面一顶,阻止他进一步的靠近,刚刚淡下去的恶心感又翻涌而上,感觉他的舌试探般地想进来,我用力地咬了他欲图乱动的舌,使尽所有的力气,将他猛然推开,抱紧自己的身体,让身体的抖动显得没有那么明显,我擦了擦嘴角,有刚才吐出的粘液,也有他的唾液,我嘲弄地说道:“你还真是饥不择食,怎么,又想像那天晚上一样用强的?”
这句话似乎又刺激到了他,蓝唐黎站在原地不敢动,看向我的表情和动作又显得唯唯诺诺,他似乎想说点什么,在我冷漠的表情下,终是叹了口气,从屏风后拿看块干净的毛巾递给我,即使我摆明了不想理会,他还是将毛巾硬塞如我手中。
在我面前走来走去又晃了一会儿,大约终于意识到他在我就不会有什么好脸,他才扭步走向门外,开门的时候,他还是转过来叮嘱了一翻:“你先休息下,朕过会儿叫人来收拾。”停顿了下,他又道:“你放心,朕。。。。。朕今晚不会再来了。”
等蓝唐黎走了好一阵,我才抬起头,盯着头顶上的天花板,这夜注定是个不眠夜。
第二天一早,我们就启程返回帝都,一路沉默,就连一向聒噪的格格木都变得安静。我因为昨晚没睡好,精神本就不太好,也没和阿丽亚共乘一辆马车,也不让宫女进来打扰,自己躺在车内的软塌上,一路昏昏沉沉,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我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等我醒来的时候,突然感觉外面安静了不少,似乎少了些街道的喧嚣和军队的踢踏声。
猛然睁开眼,掀开车帘,毫不意外地看到那些富丽辉煌的建筑,我迅速地扫了下四周,有些失落,更多的是不安,没有看到格格木他们的马车。
如果他们不在,我以后岂不是都要独自面对蓝唐黎?想想都觉得身体里某种情绪都按捺不住地要叫喧。
“醒了吗?肚子饿了吧?马上就能到寝殿了,朕。。。。。。”
面前那张令人厌恶的脸不知什么时候出现的,或许他一直都在旁边,只是我顾着找阿丽亚他们,没注意到。猛得将帘子放下,也打断了那带着讨好般小心翼翼的话语。
蓝唐黎没有再说话,马车又一路沉默地前行。
没过多久,车就停了,不等宫女呼唤,我自行掀开车帘,跳下了马车,抬头看到面前陌生的建筑:蓝色琉璃筑成的大门,门上的殿牌还被一团红布罩着,微微皱起眉头,蓝唐黎又在耍什么花招?
这皇宫,除了他蓝唐黎的昭阳宫,其他地方,我基本都逛了个遍。而这座宫殿,恰恰建在昭阳宫后面,难怪我从来没有见过。
“这。。。。。。这是朕三年前就想送你的礼物,一座只属于朕和你的宫殿。”蓝唐黎轻轻的声音漂过来,突然想起当初在皇宫里听到的那些八卦,原来,他真得建了这么一座宫殿。
我的眉头更加紧皱,他,是什么意思?打了一棒,再给颗大枣吃?
面前突然多了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如洪水猛兽般,让我避之不及。身体先一步做出反应,我后退一步,略带警戒地扫了蓝唐黎一眼,就将眼睛移向别处。
蓝唐黎叹了口气,过了一会儿,我看到面前有红布落下,太头,三个由五彩碎石拼成的字赫然映入眼帘——晓黎殿。
那石头字旁边还缀有精致的琉璃花,看着熠熠夺目,仿佛周围的一切都显得那样暗淡无光。
如果不曾发生那些事,如果我对蓝唐黎还心存柔情,我一定会笑着抱住蓝唐黎一脸幸福模样了,晓黎殿,单看名字都会有多少人嫉妒,比起那些锁月阁,慕月楼,晓月居什么的,更易让人感觉到其中的情分。可是,如今的我,只是冷漠地扫了一眼,心里平静地向一潭死水,激荡不起任何涟漪。我想,蓝唐黎现在唯一能触动情绪的,就是他的触碰。
“朕。。。。。。”
“以后我就住这?”我淡淡地打断蓝唐黎要说的话,眼睛并未看向蓝唐黎,有些不耐烦地问道。
“嗯,以后这就是我们的寝殿。”
看来暂时自动忽略蓝唐黎话语中的那个“我们”,刚踏上阶梯,就有宫女很有眼色地将门打开,听着那生涩的开门声,这门,似乎真得很少开过。
一只脚刚踏入门内,我又道:“既然是送给我的,那就是我的地盘了,我不喜欢自己的地盘有令我不舒服的人出现。”
清楚地看到门口那个宫女抖了一下,身后那人的表情可想而知,心里的空洞莫名又被那种报复的快感填满。我迈着悠然的步子进了殿内,我的心却没有我的脚步这么轻快。我不可能自欺欺人地说我现在的行为和心情是正常的,韩晓晓是爱斤斤计较,但是,我从来不会这么投入地“睚眦必报”。
我不喜欢被人欺负,但是对付那些欺负我的人,我从来都是抱着玩闹的心情去进行那些报复,只要目的达到了,我就适可而止,不会再浪费心思在那些事上。
就如当年林馨儿脸上的雀斑,冷倾若的头发,即使我对周海涛做了那样的事,事情过了,我也就不会再想着这事,即使再见到周海涛这个人,我依旧可以镇静自若地从他身边走过,绝不会有见一次阉他一次的感觉。
可现在,对蓝唐黎,每一次达到目的,我享受每一次报复后的快感,可下次见到他,我还是抑制不住要报复的冲动,我很想看到他痛苦,看着他绝望,可当事情顺着我所想的发展下去,报复的快感之后,我心里涌现的就是无限的不甘与愤恨。不甘心就只能对他做出这点级别的打击,愤恨与他那副心甘情愿被我报复的顺从。
☆、全部的希望(一)
尤其是我昨晚的那些反应,更让我莫名有种慌乱和不安,那时我才真正意识到自己这些天的行为是多么异常。我对自己说:蓝唐黎对我来说,没什么特别,我为什么会害怕他?我为什么会如此地憎恶他?他凭什么可以影响到我的情绪?可是,一见到他这个人,心里的恼怒与愤恨就占据了一切,我就忍不住要做点什么去刺激他。
现在的我是如此的矛盾,一方面想彻底漠视他,另一方面却又忍不住对他的愤恨与厌恶,甚至于只要他有触碰我的动作,我就觉得身体的力气开始流失,止不住地想颤抖,连同胃部一起抽搐。
从来没想过,有一天,我也会变得如此矛盾,混乱得不像我自己。
蓝唐黎并没有跟进来,即使我对这个宫殿没多少兴趣,还是能看出蓝唐黎在这里花的心思,因为实在是太明显了,那秋千与黎王府的那个如出一辙,假山布局也是按晓月居的布局来,知道我不会游泳,所以整个院内都看不到一个水池,我一被蚊虫叮咬,身上就会起好几天的红肿,所以这院内种了许多驱蚊的夜来香,梧桐树。
推开寝殿的门,入眼是一张极具奢华的红木床,真是像极了他的风格。房间里纤尘不染,连书架上的书都透着一股淡淡的幽香,一点也不像是许久没住过人的样子,显然有人定期打扫这里。
“娘娘,现在要传膳吗?”有宫女小心翼翼地问道。
我淡淡地点了点头,简单洗漱了下,从那排与墙同长的大衣柜里随便挑了件换上,扫了眼那华丽梳妆柜上的首饰盒,蓝唐黎当真是下了点本钱。
吃罢饭,天色已经开始暗了。也没见阿丽亚他们来找我,想想格格木那最近应该有很多事要处理,也就打消了想找他们的念头。
害怕出门会遇到那个我不想见的人,我便随手拿了本书,靠着窗前的软塌看了起来。戌时左右,突然听到外面有急促的走动声,我起身,刚走到内殿门口,值班的宫女低头倾身挡在我面前。
我挑眉:“什么意思?外面怎么了?”
“回娘娘的话,陛下走的时候吩咐过。在他没有回来之前,不允许娘娘您迈出晓黎宫一步。”[汶网//。。]
“你说什么?”我以为自己产生幻听了,声音提高了一度。有些冷然地问道。
“回娘娘,陛下。。。。。。陛下说。。。。。。只要您不出这个门,娘娘若有任何要求,奴婢们都会去照做。”那个宫女有些惊恐地跪下,低着头颤着声说。
心里有什么东西在紧绷。我真是太天真了,这是他为我打造的又一座金丝笼,而我却像个傻瓜般自顾自地走进这座牢笼。
我抿紧了唇线,语气带着嘲笑,“如果我一定要出去呢?”
“娘娘!陛下把皇宫内一半守卫都调到这了,即使奴婢拦不住您。门外还有大把的侍卫,没有陛下的命令,恐是连只蚊子都难以进出。”那个宫女硬着头皮说道。一直低着头,似乎在等着承受我的怒火。
我心里现在确实有一团火,如果蓝唐黎现在在这,我想我会忍不住上去撕咬他吧。可是,蓝唐黎不在。所以我还至于失去理智。将内殿里所有的宫女都哄了出去,我狠狠地关上殿门。命令她们谁都不准进来。
殿内烛火通明,豪华的摆设让这座巨大的寝殿显得不那么空荡荡,但却缺少了生活的灵气与灵动。看着这些精致而华丽的摆设,心里那股邪火烧得更旺了,我觉得如果不找点什么发泄下,我可能真得会被自己的怒火烧伤。
那么,从哪开始呢?
扫了眼不远处的镶金立柜,随手拿起一白润的飞龙戏珠玉像,目测了下软塌旁边那个铁树盆栽,一挥手,朝着盆栽下方的仕女图狠狠砸过去,“啪啦”一声,那尊华贵的飞龙戏珠玉器瞬间碎成许多片,可惜我没有瞄准,那盆栽还完好无损。
“娘娘!”
大约是玉器破裂的声音吓到外面的宫女,我听到她们惊叫,她们纷乱的影子在门上的窗影上显现,却没有人敢违背我的意思贸然进来。
我又拿起立柜上的一通体碧绿的高山流水玉像,平静地说道:“没什么事,不过是失手砸碎了一个摆设而已。”
说话间,手中的玉像已经脱离手,朝着侍女图方向飞速过去。又是“啪啦”一声,比刚才更响,这次,那副侍女图随着那翠绿的玉像一起四分五裂。
既然这屋里大到桌柜,小到首饰都是他一个一个亲自挑选的,那我就要亲手毁掉这一切。
一个一个砸累了,我所幸将立柜上的东西一股脑扫下去,噼里啪啦的碎裂声,如同一首欢快疯狂的曲调,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刺耳。
门外的宫女没有人再敢吱声,看着满地的狼藉,心里的那股怒火却越燃越烈,我掀了桌子,将衣柜里的衣服横扫而出,丢在地上,用脚狠狠践踏了后才甘心丢在一旁。
一通发泄,有些气喘,却发现这屋内已经被我整得连个坐的地方都没有。有些无力地抚了抚额头,也不怕那些碎瓷割着脚,我朝那张没来得及被我动过的大床走去。
微喘着气坐在柔软的被面上,扫了眼床内,一对绣着龙凤图的枕头。随手拿起一个,丢进那对残渣里。
稍作歇息后,感觉又有力气了,看到门边还有几个还幸存的柜子,正准备继续战斗,眼角却扫见一旁反射着我身影的铜镜,冷笑一声,倒是忘了这还有个漏网之鱼。
手指在梳妆柜上那个雕着繁复花纹的银盒,雕得还真漂亮,可惜出现得太不是时候!
心一狠,手掌在桌面横扫一同,那些大大小小的首饰盒都随之落地,发出悦耳的叮叮咚咚声。
我扫向四周,想找个凳子什么的把这铜镜砸了,刚走了一步,却被脚边的一个首饰盒绊住,心里烦躁,抬脚就是一踢,从首饰盒里掉出些许东西。
在看到那抹青色吸引,盯着那两个玉环好久,就两那根拴着它们的普通红绳,在我看来都是那么的与众不同,无形中仿佛有股力道推引着我,要我一点点朝那里走去。
我蹲下身体,试了好几次,每次手指要触碰到时,我却又害怕的收回,说不清是种什么感觉,明明心里激动得很,可要触碰到了,心里却又莫名退拒,生怕这只是一种假象,生怕欣喜过后会有更大的失落。
终究,指尖还是触到那根红绳,将它小心翼翼地从那堆华丽的金钗珠宝中拿出,心里那团不安燃烧的怒火瞬间熄灭,最深底那块柔软又被触动。
阿明,我在心里低低地念着。
摊开手掌,那两块一大一小的玉环都安静地躺在我的掌心,我以为,我已经把这些东西弄丢了。
用手指摩挲那块小的圆环,背后还有那个“严”字,这是我在黎王府第一个生日时,阿明送我的,后来被蓝唐黎摔了,就只有这个青玉环幸存着。我把它藏在床内最里层的被褥,每次下人换床褥时,我都会小心地把它藏在袖中,过后再塞进被褥最里层,很多夜晚,即使蓝唐黎在的时候,我也会偷偷拿出来看看,摸摸。
珍惜的并不是物体本身,而是这东西背后的意义,这是我在这世界上最亲的人送我的东西,这是支撑我努力生活下去的源泉。
后来,因为搬到晓月居过于仓促,我没来得及将它带着。等我回去找它的时候,这个青玉环已经不在了,我旁敲侧推问过收拾被褥的下人,都没有看到过。我知道蓝唐黎必然知道什么,但那个时候我们的关系是如此危险,敏感,即使是后来我们能和睦相处那阵,我依旧小心翼翼避着不提这些会招惹到他的敏感话题。而且,我私以为,这东西既是到了他手里,又怎么会有幸存的道理?何苦给自己添堵呢?
又拿起那块大的青玉环,眼泪终是忍不住落下。
这是阿明送我的第二份礼物,他亲自跑去八宝佛苑求的平安玉。我本是一直随身带着的,他出事后,我更是寸步不离地捧着这块玉,回忆着我们曾经的点点滴滴。
直到我听到知知也出事的消息,肚中的孩子也掉了,那个时候我真得是万念俱灰,什么都不想做,也什么都不想想,甚至不知道自己剩下的日子要如何过。
在蓝唐黎陪着我恢复的那段时间,我脖上的平安玉也随之不见了,我猜到是蓝唐黎拿走的,我知道他是怕我睹物伤心。那个时候的我是如此的脆弱,以至于把蓝唐黎当成了我的所有,只要是他愿意的,我就不会说个不字。
这三年在石国的日子,我虽然想开了许多,活得比从前更自由,更洒脱,可有些时候,还是难免会惋惜,没有留那么一两件知知和阿明的东西在身边。这样在脑子里有满满记忆的同时,还能有个物体能寄托这份情思。
纵然我现在厌恶着这个人,可是看着这些失而复得的东西,心里还是有满满的满足感。我起身,环顾了下四周,之前那个富丽精致的宫殿已经被我毁得惨不忍睹,我有些迷茫地看着纷乱揉杂的碎片,嘴里忍不住喃喃出口:我到底都做了些什么?
☆、全部的希望(二)
将红绳重新挂在脖子上,手抚这玉环,我不知道自己在床上躺了多久,直到听到开门声,我才懒懒地动了下身体,淡淡地说:“下去吧,我没事,明儿再收拾这屋吧。”
那脚步声没有因为我的话语而停顿,听着不是蓝唐黎的脚步,我诧异于会有人不听从我的命令。将红绳小心地收进衣内,起身,掀开藕色的床帷,面前站着一位穿着藕蓝色窄口群的女子,看着就十*岁的样子,没有着宫装,不是这宫里的宫女,可看着装也不像蓝唐黎的嫔妃,这人从一进来脸上就挂着笑,那双眸子都透着一股狡黠的笑意,可却不怎么让人讨厌。
“你是谁?”看着来人一跳一跳,避开地上碎片朝我走来,我开口问道。
待离我还有两三米的样子,她才停下,依旧是那狡黠的笑容,她倒不似别人看到我那股害怕,反问我道:“娘娘不记得我了?”
我挑眉,在脑子里快速逡巡了一遍,记忆里没有笑得如此狡黠的女子,不过,倒是她清秀的五官倒是让我觉得有些熟悉,似乎有点像。。。。。。
“你是经常跟着蒋太医的那个医女?”我有些不确定地问道。
这女子笑嘻嘻地点头,“这真是小女子的福气,没想到娘娘还记得我。”
我自然记得她,算起来我还欠了她好多人情。当初我多次受伤,都是蒋太医带她来给上药的,阿明去世那阵,还是她一直守在我身边照顾我,只是那时的我一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甚至连她的名字都未曾问过。
“你和当年一点都不一样了,我差点就认不出你了。”我淡淡地笑。我一向爱憎分明,眼前这个人也算是我半个恩人了,没必要为难这么个姑娘。
我记得她当年额前留着厚厚的刘海,一张巴掌大的小脸,我没怎么跟她说过话,即使偶尔说几句,她也是一副低眉顺眼的样子。
“是啊,毕竟三年了,很多事情都在变。娘娘不也越变越漂亮了?”女子依旧眨着那双狡黠的眼。
我继续笑,指了指那张大床:“要不要坐坐?”
现在似乎就只有这个地方能坐人了。
“那怎么好呢?若让陛下知道了。我可是十个脑袋都不够砍的。”嬉笑着,她随手从地上捡起一把被我踢翻的凳子,用帕子随便擦了擦。就坐下去。
这姑娘倒不像那些宫女,动不动就是“奴婢奴婢”的,说话也唯唯诺诺,动作也利落大方。心中赞许的同时,我又问道:“我还没自我介绍过。我叫韩晓晓,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叶子,太师公说捡到我的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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