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晓月知黎明-第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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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他又将您弄得伤痕累累,您应该很清楚,他并非是一个值得托付一生的人。”
格格木这故事是讲全了,只是,这其中的剧情,不知被他修改了几成。
“啪”得一声,外堂传来瓷器碎裂的声音,阿丽亚小小地惊吓了一下,表情继续倔强,她说:“阿丽亚希望您一直都快快乐乐的,而不是跟一个魔鬼在一起受折磨。”
我微垂下眼睑,有些喃喃道:“很多事,不是我想怎样就能怎样的,即使我想跟你们回石国,我也没有那个能力,格格木也没有那个能力,我们大家都无能为力。。。。。。”
☆、我为什么要恨?(五)
“王上说,若您真得下定决心要离开,他会带您离开,王上说,他从来就没把您当作交换的物品!”我的话似乎让阿丽亚误解了,她有些兴奋的说道。
卧室的门突得就被打开,有些沉重有些威严的脚步一步步缓缓靠近,我没有看向发出这脚步声的主人,我微微对阿丽亚道:“阿丽亚,我有点饿了,你帮我弄点白粥来吧。”
阿丽亚轻轻点头,挺胸直背地走出去,只是路过蓝唐黎时,蓝唐黎突得冷冷地说了一句:“告诉格格木,若还有下一次,朕会让他为他那些小心思付出代价。”
“如果你动了他们,你也会为你的行为付出代价。”蓝唐黎的话音才刚断,我在后面淡淡地接道,眼神却还是停留在头顶上的浮雕上。
阿丽亚走后,屋内就是一片诡异的寂静,我索性将脸偏过去,就当面前的人不存在。
“你。。。。。。有没有觉得好点?”小心翼翼夹杂着试探的语气。
我不回声,目光落在锦被上金色的并蒂莲上。
“朕。。。。。。你先好好休息,下午。。。。。。要启程回帝都。。。。。。”
蓝唐黎静静地又站了一会儿,即使没转头,也知道他那两道灼热的目光一直牢牢打在我身上。大约是听到外面的脚步声,最终,蓝唐黎挪动了他那两只金足,离去。
当我再次转过脸的时候,是阿丽亚皱着眉端着白粥朝我走来,我笑:“脸怎么皱得像只猴子一样?”
阿丽亚的神情稍微一缓,她微微嘟嘴,小声道:“真不知那个人怎么想的!您才刚好一点,哪受得了这一路颠簸,他居然要我们一个时辰之后出发!”
跟我听到的一样。蓝唐黎果真这么着急赶路,若说有什么事让蓝唐黎这么记挂,恐怕就是那个每月十五去八宝寺守夜祈福的事了。
我才不相信蓝唐黎会有这么“心怀天下”,他到底隐藏了什么?倒不是我对他的事情有多感兴趣,我只是在试图找报复的方法。
吃了大半碗白粥,迷迷糊糊又躺了一会儿,感觉有人靠近,但却不想抬起眼皮,任由那个人将我抱起。头枕在温热的胸腔间,那是一股熟悉到这辈子恐怕都忘不掉的气息。脑子里不知不觉想起那晚树林之中的惨痛经历,身体一僵,抱着我的身体也随之一僵。
我动了动头。想离开这具抱着我的躯体,然而这身体的主人似乎比我还敏感,感觉到我的异样后,下一秒我就被放在一片柔软之中,身体悬空移动着。即使没睁眼,我也知道自己现在躺在柔软的步撵上。
当熟悉的车轮声响起,感觉车内没有人走动的声音,我才懒懒地睁开眼,醒来喝了药,吃了东西。精神比之前好多了,虽然脑袋还是昏昏沉沉的,但是却不怎么想睡。我在想。回去了,我要如何自处?蓝唐黎不是我的良木,我却不能再飞去其他去处,我这,算不算是作茧自缚呢?
掀开帘子。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外面是哒哒的马蹄声和几片高举的火把。我坐的这辆马车处在队伍正中间,打头阵的肯定是蓝正岳,蓝唐黎就在马车前面一点,时不时转过头来看。我自动忽略那两道目光,正准备收回目光的时候,忽然一阵更近的马蹄声响起,我坐起身来,是格格木他们坐的那辆紫色马车,我将手肘撑在车窗处,冲着同样将脸露出车窗外的格格木微一颔头。
格格木眨眨眼,咧着嘴冲我笑,依旧如从前一般,他身后的阿丽亚依然是一脸掩饰不住的担忧。
想说点什么,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余光扫到脚踝上那抹白玉光,我解下来,示意格格木伸出手,在他略显诧异的目光中,将鹰符放入他的手心,我淡淡地笑道:“物归原主了。”
格格木的手在空中停顿了几秒,才收回手,握紧掌心,一把将鹰符收入手中。格格木的目光似乎闪烁了下,在露出掌心外的银链子上略一停顿,才收起鹰符,抬起头笑道:“本王记得,某人承诺要送我一份大礼来着。”
嘴角微微上扬,我在阿丽亚身上一扫,“我以为你已经收到我送的大礼了。”
格格木先是一愣,接着哈哈大笑起来,他说:“确实是份大礼,那还有没有附带的小礼送呢?”
“这个可以考虑。”我继续笑。
“阿伊娜,可别再冲本王笑了,本王快被那双眼睛冻伤了。”格格木抱着肩膀,做出一副冷得发颤的夸张表情,眼睛虽然没有瞟向前方,但明显指得是蓝唐黎是不是投射过来的目光。
“如果怕,你可以装作不认识我。”我淡淡地说着,倒不是赌气或是生气,只是论述一种事实,我不喜欢别人牵连我,也不喜欢因我的事牵连别人。
格格木嘿嘿一笑,他说:“其实,如果你真得不愿意呆在他身边,本王可以牺牲一下带你走。”
“你准备怎么带我走?”眯了眯眼,我将身体向前倾了点。
格格木干笑一声,却没有再继续说下去,似乎因我这句问话而尴尬,我就当他是在开玩笑,淡淡一笑:“阿丽亚可就交给你照顾了,希望明年这个时候,我能做干娘。”
车子时不时左右晃荡着,刚刚好点的感觉又被昏昏沉沉的感觉替代,我说:“困了,我会记得你那份小礼物的。”
说着就要放下帘子,手即将放下之际,听到格格木幽幽地说了句:“本王当年能带你离开,如今一样可以带你离开,如果你真得决定了。。。。。。”
我的手上的动作并没有因为他的话语而有所停顿,格格木这个人不算太坏,但也绝对不是什么圣人,若说他肯为了我豁出一条性命,对我来说,兴许还有一点点可信度。但放弃他的国家?绝对不可能!
石国的命运绝对是凌驾于任何人,任何事之上的,否则他当年也不会如此大费苦心将我带回石国,那些外忧觊觎是他早就预料到的,他只是提前握住了手中的王牌罢了。
他说这话或许是为了让我心里好受点,或许是想缓和气氛开玩笑,或许只是无聊。。。。。。所以,这种话,只会一笑而过。
大约是这几天睡了太久,我在榻上躺了许久却怎么也无法入眠,而外面骨碌骨碌的车轮声和哒哒的马蹄声像是一把把小锤子,在我脑袋上的神经上一寸寸的敲击,由隐隐的痛到一阵阵的抽痛,不舒服的感觉又强烈的袭来。胃部痉挛的熟悉节奏,恶心的感觉,条件反射地顷身,几乎是同一时刻,呕吐的反应随之而来,反应比我想得还要剧烈。
用手帕擦干嘴角恶心的粘液,空气中弥漫着恶心的气息,我仰面平躺在榻上,思维有片刻恍惚,我甚至不知道自己脑中此刻在想着什么。
“娘娘?”轻轻的扣门声,我刚才的动静一定惊动了在马车外随行的宫女,我拒绝了宫女贴身照顾的要求,他就安排宫女十二个时辰守在马车外,只要听到任何动静,都会做出像车外这个宫女的行为。
若是以前,我一定会想,免费的劳动力,不用白不用,但现在,即使满车厢都是令人恶心的气息,我还是强烈排斥任何和有关蓝唐黎的人,或是东西。
所以我调整了呼吸,淡淡地说:“我要睡觉了。”
兴许是地上的秽物气味太强烈了,约莫过了一盏茶的功夫,我还是听到车门响动的声音,听脚步声,应该是刚刚问话的宫女。头本来就痛,刚才吐了就更没什么精力了,我干脆转过身背对着,眼不见心不烦。
一阵细微又小心的打扫声后,那个宫女就下去了,我以为她是比较识相的,可当阿丽亚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我就知道,这批宫女没有一个不是蓝唐黎的忠实“走狗”。
“晓,还很难受吗?他们说,你又吐了。。。。。。”阿丽亚一边说着,一边将手搭在我额头。
我懒懒地翻了个身,有些无奈地道:“没什么事,你快回去歇着吧。”
阿丽亚的眼底有一圈淡淡的淤青,这些天都多亏了她的照顾。不想弄出动静,主要也是不希望她再为我担忧。
“可是你的体温有些偏低。”
阿丽亚边说边拿起旁边小几上的水杯递给我,我漱了下口,又喝了些热热的白水下去,空空的胃里有了些暖暖的热气。之前吃的东西刚刚都吐出来了,我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来强颜欢笑了,微皱眉头,低声道:“可能是马车颠簸的胃有些不舒服,应该无大碍。”
这次虚弱的时间真得有点长了,我要赶快让自己恢复,否则怎么有力气面对以后的事?
“那人真是有问题!”阿丽亚有些气氛地低叫道:“您的身体明明还这么虚弱,他却不肯再多停留几天!”
对阿丽亚的埋怨,我实在拿不出力气来回应,因为我感觉刚和进去的热水正在胃里打圈,来不及捂嘴,推开阿丽亚,身体前倾,胃部就跟被人恶意挤压一般,恶心的粘液顺着嘴角流出,直到将胆汁都吐出来了,那种外网窜的逆动才逐渐平稳下来。
☆、我为什么要恨?(六)
又是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动,屋内的异味被另一种淡淡的香味替代,她们打扫的速度还真是快!
“晓,你这样下去不行,本来就没吃什么,现在反倒吐得更干净。”
我摆摆手,现在浑身酸软,特别想就这么睡过去。可即使身体那么疲倦,听着骨碌骨碌的车轮声,混沌的思维却怎么也停不下来,被迫保持着清醒,却连多说句话的力气都没有。
“晓,多少还是吃点吧,你这样下去,病好了,人也垮了。”阿丽亚半扶着我卧坐,手中不知是碗什么粥,但闻着那股淡淡的幽香,里面必定参杂了不少稀料。
不管怎么样,我现在确实需要食物来恢复。阿丽亚喂了我一勺吹凉了的粥,不知是不是强烈的求生意志作用,虽然还是吞咽地困难,但至少没有再吐出来。因为怕我喝的太急胃会受不了,半碗粥断断续续地喂了半个时辰,后来阿丽亚还想让宫女再端碗热的来,却被我摆手阻止,能喝下这半碗粥,已经是我的极限了,凡事不能操之过急。
“再睡会儿吧。”阿丽亚略微担忧地说道,又扶着我躺下。
虽然折腾了大半夜,身体又虚弱无力,可还是无法入睡。我平躺在塌上,听着吵杂的车轮声,眼睛却睁得大大的。
阿丽亚一直在旁边,也没有要走的意思,我知道让她回去睡觉一定是浪费口舌,也就由着她了,这样或许她能更安心一些。
没过一会儿,胃里那熟悉的翻涌感又来了,我拼命地压制了那么久,却还是阻止不了那股强烈的呕吐感。察觉到我的异样,阿丽亚迅速扶起我。面朝着事先准备好的木桶,我又吐得昏天黑地。
“晓,你。。。。。。”阿丽亚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她轻叹一声:“如果你再不想办法吃进去一些,就算是铁打的身体,也经不起这样的折腾。。。。。。”
我无奈地勾勾嘴角,不是我不想吃进去,胃几乎是条件反射地就要吐。主要是这嘈杂地车轮声折磨着我的听觉,连带着我的胃都倍受牵连。
“晓晓!”
车帘猛地被掀开,即使不抬头都知道是谁。蓝唐黎的气息和脚步都太有存在感了,让人想忽略都难。
“你。。。。。。听说你还是吃不下东西,这样身体不会好的。。。。。。”明明那么气势凌然地进来。可在目光在触到我时,又突然变得轻柔支吾,似乎稍一大声,我就会消失不见一般。
见我没有要搭理他的意思,蓝唐黎略显尴尬地轻咳一声。他又用石语问阿丽亚:“晓晓这是怎么了?不是说已经要恢复了吗?”
阿丽亚毫不掩饰自己对蓝唐黎的厌恶,有些恶狠狠地说道:“我是说过晓的身体在康复,但我同样说过她现在的情况需要静养,如果不是路途颠簸,她怎么会不停地吐?”
“朕也是不得已,如果再不动身。十五就回不了帝都。”明知道蓝唐黎是说给我听的,我却依旧是一副漠然的表情。
“每个月都去祈福,少一次又能如何?你口口声声说不能没有晓。但你却把这个祈福看得比晓还重要!你就是一彻头彻尾的骗子,早知道当初真该毒。。。。。。”
意识到阿丽亚的话说得有些过了,我轻拉了下她的衣袖,示意她不要再说下去了,除了车轮声吱吱地响着。周围再无一点动静,蓝唐黎身上那股肃杀的怒意就越发明显了。
刚吐过身体还是很难受。胃部的灼烧感达到尽头,一声细微的呻吟从口中溢出,将车内静谧的恐怖感打破,我虚弱地对阿丽亚说:“想喝水。。。。。。”
也顾不得继续跟蓝唐黎剑拔弩张,阿丽亚拿起矮几上的杯子,似是发现水变凉了,她的眼睛四处扫视,还不等她看到水壶,就有一只手先闯入我的眼帘,我突然觉得,紫色是这世上最令人讨厌的眼色。
我偏过头,不理会那个手捧着热气腾腾茶杯的人。阿丽亚没好气地抢过蓝唐黎手中的水杯,半扶着我,慢慢将水渡进我的口中。
身体依旧在跟我作对,不到一分钟,刚在流到胃部的水又悉数逆流,身子一歪,喝进去的水全部吐出,还带着苦黄的胆汁。
“怎么会这样?”似是无法相信自己看到的,蓝唐黎的声音里带着惊疑般的颤抖,他又喃喃道:“已经三天了,要是再不吃点东西,朕怕。。。。。。”
蓝唐黎的声音突然停止,似是想起什么,他突然掀帘出去。本就无暇管他,我缓了缓,再也不想折腾了,就那么静静地躺在软塌上,一边顺气,一边自我鼓励,韩晓晓,最艰难的时候你都挺过去了,不就是被畜牲糟蹋了下身心嘛,没什么大不了的!
这么想着,脑子里那些纷乱的神经竟奇迹般地停止叫喧,身体也逐渐放松。我那些呕吐的症状,除了身体上的不舒服,很大程度上也是心理因素在作祟,只要能想通,说服自己,我相信,我会恢复如初的。
就在我觉得自己该吃点什么来恢复体力的时候,外面猛然响起一阵马蹄停止的声音,伴随着马儿被缰绳勒住的嘶鸣声,几乎是同一时刻,车帘被掀开,那么急切的脚步声,一屋子人的眼睛都下意识看向一身紫袍的来人。
阿丽亚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扫了眼他手中的白瓷碗,说:“别拿些乱七八糟地东西来,陛下还嫌添得乱不够吗?”
蓝唐黎没有恼怒与阿丽亚的态度,大约真得是一路策马狂奔而来,他的脸上有尚未擦去的汗水,蓝唐黎上前一步,面对阿丽亚的阻拦,他皱着眉,可以看出是尽量压抑着不耐烦,他说:“朕比这个世界上任何一个人都不希望她有事,你只不过认识了她三年,你什么都不了解!她是朕的女人,朕的皇后,朕比你更清楚她需要什么!别挡在这妨碍她吃东西!”
我冷笑,确实,他是很清楚我需要什么,正因为如此,他才能牢牢威胁到我,逼迫着我。
“这是什么东西?”阿丽亚还是不肯移开身体,紧盯着蓝唐黎手中的白瓷碗,对蓝唐黎拿着的东西表示质疑。
蓝唐黎的耐心终于被磨尽,随意一伸手,将阿丽亚推到一边,几乎是眨眼的功夫,他就闪到我跟前,看着他空着的那只手伸过来想要扶我,用尽全身力气躲开他,戒备地看着他,生怕被他肮脏的躯体触碰到。
蓝唐黎还算有些自知之明,没有再往前,他有些尴尬又有些希翼地将手中的白瓷碗放在我软塌上的小几上,他说:“晓晓,朕。。。。。。朕知道你吃不下东西。。。。。。这个是朕刚寻来的。。。。。。先吃点吧,等吃了就会好了。。。。。。”
我有些嘲讽地看着他那张局促的脸,他以为自己是谁,他寻来的东西我就一定要吃吗?我倒要看看他寻了些什么稀奇宝贝,能让他如此自信我吃了就会好起来。
但当眼光触到那一团带着暗黄的白色时,我的心还是不可抑止地颤动了下。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闻着味道那么。。。。。。怪?”阿丽亚又冲上前,打量了下矮几上的东西,语气里是满满的不信任。
我微微低下眼睑,这味道当然怪了,因为这是一块馊豆腐,一块散发着浓浓馊味的豆腐。
将被子下的手掌紧了紧,控制自己那恼怒的情绪不要外泄,沉默了很久,当我感觉自己积蓄了足够的力量,我才抬起头,伸手拿起那碗馊豆腐。
虽然手因为无力而有些颤抖,用眼神拒绝阿丽亚欲来帮忙的动作,我将那碗馊豆腐举起放在面前,脑海中有些影子模糊地闪过,我都快要忘记了,当年在黎王府,是阿明拿着那块馊豆腐放到我跟前的,还是他?
低着头,双手始终捧着那碗豆腐,也许在别人看来,我是在盯着这碗馊豆腐,似乎是在沉思什么,只有我知道,我正将满腔怒火一点点化为手中的力量。
“晓晓,你。。。。。。”
大约是我沉默的时间太长了,直到蓝唐黎略显不安的声音响起,我才重新抬起头,看着蓝唐黎一副欲言又止,想靠近又极力忍着的动作,我突然抽出一只捧着白瓷碗的手,只用左手拿着碗,而空着的右手则伸向碗内的东西,我并未将眼神随之转向碗内,而是一直盯着蓝唐黎,木然地,没有焦距的。
当右手透过浸泡着豆腐的温水后,我将那块碗口大的豆腐捏在手中,那空洞而没有焦距的眼神随之变得凌厉,在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之际,我将手中的豆腐猛地朝蓝唐黎脸上扔去。
我很庆幸,因为离得近,正中目标。
将手中的碗随之扔过去,溅了那人一身的水渍,即使脸上挂着豆腐沫,我却还是清晰地看到那个人眼内的震惊与不解。
若不是因为手没力气,我早就连碗带豆腐都砸到他脸上,最好能把他那张虚伪的脸庞砸出洞来。
在宫女惊恐的叫声中,我喘着低气说:“蓝唐黎,不要总以为你什么都知道,什么都能解决!如果之前是我说得不够清楚,我现在重申一遍,我们之间现在已经没有过去了,更不会有未来,不要总是自以为是地做些让我倒胃口的事,看着你的每时每刻,都让我觉得恶心!”
☆、我为什么要恨?(七)
我承认我刚看到这块馊豆腐时,是有些恍惚,有种被什么触动到的感觉,但是,这些敏感的情绪只闪现了很短的一段时间,随之而来的,是铺天盖地的愤怒和嘲讽。
他以为我们还像从前一样,一块馊豆腐就能治好我的病,就能治愈我们之间的裂痕。如果今天我接受了这块豆腐,他是不是以为明天我就能接受他的道歉了,他休想!
他以为阿明和知知的地位是随便一个人都能替代的吗?他以为他知道,他了解,其实他根本不懂。他刚才的行为就像个跳粱小丑一般可笑,但重要的不是他的行为,而是他那透着莫大讽刺的行为刺痛了我。
他以为他是谁?他既不是我亲人也不是我的爱人,他凭什么能如此自然地做着这些事情?他凭什么能自以为是的做着以为懂我的事?他凭什么以为他比别人甚至我自己更了解我?
他不过是个任性又容易动怒的混蛋,不允许别人忤逆的他的意思,偶尔的纵容也是需要等同的条件来交换的。难以想象,三年前我真得对他动过一些情愫,更难以理解,三年后,我居然还依然有想跟他继续走下去的想法。
自嘲地勾勾唇角,韩晓晓,你该醒醒了,你现在是韩晓晓,不是草原上那个自由奔放的阿伊娜,你早该看清眼前这个人,看清这些事的!
“晓晓,你别这样,朕也。。。。。。”
见蓝唐黎还是一副急欲解释的神情,没有丝毫要离开的意思,我冷冷哼声打断他:“别再做这些假惺惺的动作,这只会让我更鄙视你。你放心,在你没为你所做的事付出代价之前,我是不会那么轻易垮掉的。我一定会好的。而且会笑着看你如何一点点痛苦的!”
“但是现在。。。。。。”我话锋一转,喘了口气,继续冷声道:“别在我面前恶心我!”
一系列的话语,让我有种小小的虚脱感,看到蓝唐黎脸上的痛楚与绝望,我心里似乎有种黑色的东西在蔓延,我恨眼前这个男人,我说过要将他加诸在我身上的痛苦加倍还给他,如今,才只是一个小小的开头。
蓝唐黎终于走了。满室突然变得格外寂静,似乎连呼吸声都被刻意压低。我冷冷地扫了眼还留着的两个宫女,低声道:“去准备热水热饭。我饿了。”
“是,皇后娘娘。”
见两个宫女仓皇失措般地离开,我心中的冷笑声越发肆意,蓝唐黎执意要把这个皇后的名衔扣在我头上,既然拒绝是徒劳的。我就要他好好品尝一下不顾他人感受的后果。今天,我只是让他在两个宫女面前出丑,以后,我会让他在他的臣民面前丢进尊严。
“晓,你。。。。。。”
一直没吭声的阿丽亚突然略带担忧地看着我,似乎我是另外一个人般。
我轻轻地笑笑。淡淡说道:“放心。”
我也不知道我要她放心什么,我只知道,现在的我确实不再需要他们的担心了。我是那个开了燕城第一酒店的韩晓晓。是一心要守护韩明和韩知知的韩晓晓,我有那个能力照顾好自己,我能让自己复原。
也许是我想通了的原因,也许是被蓝唐黎刺激到了,也许是强烈的报复心理作祟。总之,从那晚之后。我渐渐开始能吃下东西了,不会向之前那样连喝个水都能吐出胆汁。
我的身体开始慢慢转好,渐渐从流食改为能吃些清淡的面食,只是马车一直在行驶,有时候闷烦了,却连散步都成问题。
之前睡了那么多天,这几天身体开始恢复了,白天不睡觉就变得很无聊。有时候会隔着窗子跟车外的格格木或是塔里他们聊天,有时候会拉着阿丽亚跟我一起玩纸牌。但两个人能玩的纸牌就那么几样,玩着玩着也就没意思了。阿丽亚曾提议让格格木和塔里他们陪我玩双升,我唯有无奈的笑笑。
每次和格格木隔着窗户聊天,都能感觉到那股过于阴冷的目光,如果真和格格木混在一起,蓝唐黎岂不是要将格格木大卸八块了。
我和他之间的仇恨,没必要牵连不必要的人和不必要的损伤。
当达到燕城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因为明天就是十五了,本以为蓝唐黎会更加快马加鞭,可他却突然下令在燕城停留一晚,明日一早再赶回帝都。
当阿丽亚向我嘀咕这些的时候,我只是随意的笑笑,他那样的城府,谁能猜到为什么呢?兴许他只是觉得终于到了自己的地盘,所以想放松一下。
管他是出于什么缘由,我并不关心。我高兴的是终于能下车转悠转悠了,而且,还能吃到碧云楠的美食,怎么说都是件不算太坏的事。
唯一遗憾的就是,某个令人厌恶的人一直坐在我对面。
说想吃碧云楠菜的十八道招牌菜,是蓝唐黎,可当菜端上来后,他动筷子的次数却连是个指头都能数过来。倒是格格木那厮毫不客气地伸着筷子,可满桌子美食还是挡不住他那喋喋不休的嘴,这厮总是没话找话般,没吃一口都能说十句评论的话。
不过,这样也好,蓝唐黎那么大个的低气压呆那,格格木若不说点什么活跃气氛,就白白糟蹋了这桌美食。
蓝唐黎是当然不会叫上格格木和阿丽亚的,是我把这两人拉来的。现在让我单独和蓝唐黎呆在一起,我真怕自己会窒息而亡。
晚饭后,天色才刚黑,蓝唐黎提议一起去散步,在马车上憋屈了这么久,想来走走也是不错的。可才出了碧云楠的门,看着面前的灯火阑珊,脑海中那些许久不曾出现的记忆就突然莫名涌现。我想起当初霸王别姬开业那阵,默默跟在我身后的昆仑,一副娇媚圆润的媚娘,老成稳重的许青,爱跟我斗嘴的许红,还有前不久才见过的痴情师父。。。。。。
燕城,这里曾有我那么多美好的回忆,却早已物是人非,如今在这里,即使我还有残留的回忆,可那些活生生的形象,却终究不在了。
很多时候,我们留恋的真得不是一座城,留恋的是曾经在这座城池里活跃过的人。可是,既然留恋的人都不在了,又何必徒劳于这些死的事物上呢。
“不知羽墨和师父在燕城么?”我自言自语道。
“朕有事需要他们帮忙,他们暂时不在燕城。”一道低沉的声音自身后响起,我怔愣了下才回过神,这样,燕城就真得没什么值得我去踏踩的地方了。
“阿丽亚,我累了,陪我回去,好吗?”我微微侧头,避开身后那两道灼热的视线,轻轻对身旁的阿丽亚说道。
阿丽亚点头,在我手背试了试温度,确定我没什么大碍后,她说:“晓,你在这等等,我去叫车夫过来。”
“诶?不是要去逛的么?怎么突然又要回去了?”格格木总是生怕别人把他当哑巴。
赏给他一个白眼,我拉住欲走的阿丽亚,我说:“不用了,又不太远,我想走回去。”
阿丽亚似乎很赞成我这个提议,她刚想和我往前走,却被格格木一把拉住,他说:“阿丽亚,你忍心让本王孤单夜游吗?阿伊娜。。。。。。咳咳。。。。。。蓝国皇后那自有大把的人等着送她回去,不如,你陪本王去城河那边散散步,本王晚上吃得有些多了,有些不消化,嘿嘿。”
格格木在我似笑非笑的眼神中,硬是面不改色地说完这些,他晚上确实是吃了不少,所以才会在这里说着这些“吃饱了撑”的话。
阿丽亚自然也猜到格格木那点小心思,原本是不打算理会格格木的,可格格木那厮却死皮赖脸地拉着阿丽亚的小手,弄得那小丫头脸上一阵阵红晕飘过。
我淡淡地抿嘴笑笑,对格格木说:“我跟王上你也呆了三年,对您的某些习惯也算比较了解了。您每次吃撑了,不是最喜欢牵着你儿子木格格去逛嘛,虽然木格格不在这,但找个相同品种代替下总好过没有,你说是不是?”
早就知道格格木有多不靠谱了,只要蓝唐黎愿意给他点好处,他就可以立刻嬉笑着出卖我,可我,才不会如了某人的愿。我现在只要一想到要和他单独相处,心里就莫名堵得慌,那夜的记忆就会清晰地涌现,连带着胃部抽搐。
“那边那个!”我随手一抬,指了指离我们不太远的一个侍卫,冷冷一笑,说道:“不管你用什么方法,一盏茶的功夫内,给我牵一只疯狗来,越凶越好!”
一边说着,还一边扫格格木几眼,格格木那厮的叫喧立刻停止了,沉寂了片刻,他突然一本正经地说道:“本王突然想到,虽然吃得比较多,但也不需要消化太狠,省得回去又饿了,本王还是和你们一起走回去?”
虽说是在问我们,可格格木的眼睛却看向蓝唐黎。蓝唐黎似乎低叹了一声,他说:“既然晓晓累了,就先回去吧,以后多的时间,还有机会。”
弯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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