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晓月知黎明-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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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只是为了石国,也是为了你!”我盯着蓝唐黎一字一句地说:“你虽然顺利登上这个位置,但是你坐得很辛苦,我不想你面对那些烦心的事。”

一声幽幽的叹息声,蓝唐黎抚着我的发丝,“你总是知道如何让朕妥协,但是你得给朕一个期限,至少不要让朕等得那么不安。”

“等格格木从水国回来,他带走他的‘王妃’,我自然就是陛下的皇后。”我说。

蓝唐黎的眉头微皱,薄唇轻启,他说:“格格木给你的信里说了什么?”

果然还是瞒不过他,我笑笑,说:“水夜天一直热情款待,让他想走都走不了,需要陛下去接一下他。”

“那自然是越早越好,这件事朕会安排好,你不用管了。”

语气中的霸道,倒是与从前丝毫没变。

“等这件事完了,你是不是也该给朕一个交待?”蓝唐黎的手臂抚着我的后背,“朕不希望再看到你和格格木有任何瓜葛。”

“可以。”

我回答的似乎过于爽快,蓝唐黎看我的眼神有些许怀疑,我说:“但是我也有条件。”

蓝唐黎挑眉:“说说看。”

“你知道我当年在书房听到你和尹田的交谈后,为什么会变得那么失常吗?”

蓝唐黎点点头,又摇摇头,“难道不是因为听到韩明的死因吗?”

“阿明的死确实有一定的作用,但我当时还没有绝望到那种程度。”再次谈起这些,心似乎也没有那么悲凉空洞了,我说:“还记得我你当时为什么要软禁我吗?”

蓝唐黎的眉头皱得微深,“你想回水国?”

有时候,还真是要感叹他的聪明。我点点头,说:“虽然你不相信,但我在这世上,确实有一个弟弟和姐姐,除了阿明,我还有一个姐姐,叫韩知知。出于某种原因,我们一起来到这个世界,但却认不出彼此。但那个时候,我已经知道知知的消息了。。。。。。”

沉默了许久,看不懂蓝唐黎脸上的表情,但听了我这番话,他的表情未免有些太镇静了。

“朕知道,你说过。可是,她已经被水夜天赐了白绫。”他对这些事情倒还印象深刻,这么久都还记得。

“我当时也是这么以为的,所以才会那么绝望。。。。。。但是”话锋一转,心跳也跟着加速,我抓着蓝唐黎的手,显得有些激动:“你知道吗?格格木的来信上,还提到了水夜天的一位妃子!”

蓝唐黎的身体僵了一下,因为情绪有些激动,我也没注意他这细微的变化,我继续道:“他说,这个妃子很是博学,会讲很多奇闻轶事,而且,有很多,都跟我跟他讲过的毫无差异。最重要的是,她曾经是慧妃的贴身侍女,在慧妃被赐死后没多久,就被水夜天封了才人,一直到今天贤妃的地位!”

“你是说她才是你要找得那个人?”蓝唐黎微敛眼睑,相比我的兴奋与激动,他似乎提不起多少兴趣。

“虽然不能完全肯定,但我有预感,这个贤妃就是知知!以水夜天的精明,他断不会那么草率就丢弃对自己有用的棋子!也许他也是察觉到了慧妃所做得那些事并不是出于她本人,就将计就计,把慧妃初了,而真正在幕后出谋划策的其实是知知!”

☆、她还活着(三)

“你似乎已经肯定这个人就是韩知知了。”蓝唐黎说话的语气有些不冷不热。

“你不高兴?”我这才注意到,从提起这个话题后,他就不怎么热衷。

“没有。”

“为什么不高兴?”我搬着他的脸,不让他躲闪我的目光,直直看着他的目光,继续问道。

“说了这么多,你应该不是向朕来倾诉感情的吧,说说你的目的。”蓝唐黎轻哼一声,似赌气地问道。

听到他说“目的”时,突然有种心虚的感觉,但想想自己并不全是要利用他,我抿了下嘴唇,说道:“陛下去接格格木的时候,可以顺道把我带上,我想确定她到底是不是知知。”

“你就那么笃定水夜天会带着她?”蓝唐黎的语气骤然变冷。

“会的!”我说道:“格格木说到时候一定会设法让水夜天带上她,只要我能过去。。。。。。”

“又是格格木!”蓝唐黎的语气有些咬牙切齿。

“怎么了?”蓝唐黎的表情,让我觉着,我似乎有什么该知道的事没知道。

蓝唐黎又是一声冷哼:“朕想知道,你之前说得想和朕重新开始,有几分是出于你的真心?”

说着,他伸出食指,在我胸口上重重一撮。他站起身,踱到不远处的桌子旁,背对着我幽幽地说道:“朕最不希望出现的场景就是这样,不断出现那些牵绊你的人,让你永远没有心思去考虑朕对你的感情!”

“可即便这么恨,朕却还是不能拒绝你的请求!”

怔愣了两秒,在反应过来蓝唐黎这话背后的含义后,我几乎是激动地跳起来,快速上前。从后抱住蓝唐黎,我都做好承受他怒火的准备了,可他居然答应了!

“谢谢。”我轻声说着,脸颊下意识地贴上他的后背,犹豫了一下,我还是说道:“我之前的话,都是出于我的真心。”

感觉他的背部肌肉突然绷紧,紧接着又是一声冷哼,蓝唐黎说:“朕只负责帮你确定是不是她,至于她要不要离开水夜天跟朕回来见你。不在朕的应允范围内。”

“你不准备带我去?”我似乎才搞清楚状况。

蓝唐黎猛然转过身:“带你去?你难道不知道水夜天安得什么心吗?他这些年,可依旧对你念念不忘,时不时派人来打探你的消息!你觉得朕会放心带你去吗?况且。如果那个贤妃真得是你所说的韩知知,指不定她到时候一鼓动,你就无怨无悔地跟着她去伺候水夜天了!”

“呵呵!”不知为什么,看着蓝唐黎这别扭的表情,我突然就笑出了声。我说:“你当我是木偶啊!那么容易就被控制吗?”

“像朕这种‘别人’当然是不行,但如果是韩明和韩知知,没有什么不可能!”蓝唐黎的表情依旧严肃。

我确实会无条件答应他们的要求,但是,我相信,知知也不会提这种无理而奇怪的要求。

“不会的。我说了要和阿黎在一起的。”我试图继续劝说,希望蓝唐黎能回心转意,完全没注意到自己称呼上的变化。

“怎么了?”见蓝唐黎死死盯着我。表情有些怪异,我摸了摸自己的脸,问道,难道我脸上有脏东西吗?

“你刚叫朕什么?”蓝唐黎紧逼一步,问道。

心里一个激灵。想起那段脆弱的时光,那时的我。真得是脆弱到极点了。脸上微微一热,暗暗呼吸了几下,掩盖脸上的不自然,我抬起眼装傻道:“什么?我当然是称呼您‘陛下’了。”

“随你嘴硬,反正朕听到你那声‘阿黎’了。”这男人的心也可以是海底针呀,语气怎么就突然又变得轻快了呢。

“那陛下带我去,好不好?”一双期翼的双眼看着他,我满怀期待地说道。

“不可能!”气氛又变得僵持,蓝唐黎抿着嘴,脸庞坚毅的线条和僵硬的肌肉,预示着他现在恼怒的心情。

本来今天提出的各种要求都有种利用的意味,也许真不该太过于逼紧他了。在他们约好见面时间之前,我还有时间和机会。

这么一想,我也就打消了继续跟他争论的念头,眼光一偏,看到桌上还盛满药汁的青瓷碗,用手摸了下瓷碗边缘,已经有些凉了。蓝唐黎脸上依旧是掩饰不住的倦意和苍白,我指了指药碗,说:“我去热一下。”

“不用,你留下陪朕。”蓝唐黎摇了摇软塌上旁的铃铛,很快有宫女进来,手里的托盘里是一只一模一样的青瓷碗,只是里面的药汁还冒着热气。

蓝唐黎重新坐回软塌,斜靠在靠墙的一侧,我接过那碗药汁,味道有些冲鼻,我用银勺稍微搅拌了一下,浓稠的黑色,忍不住开玩笑道:“你有这么勤政好民吗?以前整日里游走花丛里,也没见你喝过什么补药。”

蓝唐黎轻笑一声,心情似乎很好,也不在意我的揶揄,他说:“你喂朕。”

“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的样子像极了小孩子。”

我口里说着,手还是自动递上一勺吹凉的药汁,这个时候的蓝唐黎显得很乖顺,吞了药汁,不急不慢地说:“那你喜欢吗?”

“如果你是我生的,不管怎么样,我都会喜欢的。”我假装认真地说道,又喂了一口药到他嘴里。

大概是被药汁苦到了,蓝唐黎皱了下眉,过了好半晌,才缓缓说道:“晓晓,我们要个孩子吧。”

“嗯?”我怔愣了一下,待反应过来,才缓缓搅动碗里的药汁,“孩子”这个话题,他已经提过好几次了,我能从他身上感觉到那股急切,焦躁的急切。有时候,总能从蓝唐黎身上感觉到莫名的气息,就仿佛藏了很多巨大的秘密般。又送了一勺药汁到他嘴里,我抬眼看向他,淡淡地说:“你应该还急到需要接班人的地步吧?如果是想感受父爱,我记得,你有一位公主。”

蓝唐黎捉住我的手,紧紧抓住,他说:“朕说过,朕的孩子,只可能是你生的。”

我挑眉,蓝唐黎接着说道:“那孩子不是朕的,是蓝正宇的孩子!”

“你。。。。。。”

蓝唐黎的眼内闪现一抹黯然,只是很短的一瞬,短得让我怀疑它是否出现过。

“宇王妃当时已经有三个月身孕了,朕曾答应过父皇,不能对蓝氏的子孙开杀戒。。。。。。所以,朕就留下了这个孩子,而且。。。。。。”

“而且什么?”我突然好奇。

蓝唐黎摇摇头,“没什么。只能说这孩子比较走运,如果是男孩,朕恐怕就不会留她到现在了。”

大概意识到自己偏题了,蓝唐黎突然扫向我,语气有些叹息,他说:“朕已经三十了,这个岁数,应该是儿孙满堂的,你还想让朕等多久?”

“我。。。。。。”不知为什么,突然找不到任何拒绝的理由,我并不排斥他,也许这辈子也不会再对其他男人有这种感觉了吧,那又为何不可呢?

再次舀了一大勺药汁,硬塞进蓝唐黎的嘴里,望进他的眼里,我笑着说:“如果生出的孩子和你一样英俊帅气,倒是个不错的选择。你说,等把石国的事解决了,我们就要个孩子好不好?”

“王后。。。。。。”

阿丽亚的一声呼唤,将我的思虑拉回,她接着说道:“您已经对着窗户发了半个时辰的呆了。”

“是吗?”我玩玩嘴角,低声喃喃道,不知为什么,脑子里居然一直回荡着那天的情形,蓝唐黎在得到他希望的那个答案后,那个如孩童般明快的笑。

“尹总管在门外候着。”阿丽亚又说道。

看看时间,蓝唐黎应该刚下早朝。我站起身,正准备走,余光却瞥见阿丽亚那副欲言又止的小脸,我顿了顿脚步,“怎么了?脸皱得像个小老头一样?”

阿丽亚的脸红了一下,低头道:“王后和蓝国皇帝。。。。。。最近走动得有些频繁。。。。。。”

我笑笑:“是不是塔里他们又在乱嚼舌根子?”

说这话的时候,我故意放大声音,成功看到在门口站着的塔里他们,身体抖了一下,将脸埋得格外低。

他们都是格格木的心腹,这事,他们也迟早会知道的。与其让他们在那里胡思乱想,不如让我亲口告诉他们。笑过之后,我说道:“你们也不用猜测了,我是和蓝国皇帝在一起了,这件事,格格木心里也是有数的。”

他那只狡猾的狐狸,当初带我来蓝国的时候,心里就已经预想到这个结局了吧。

“至于格格木,我和他是没有夫妻缘了,恐怕只有像阿丽亚你这样可爱的女子,才配得上他。”我笑笑,又说道:“你们可以在心里唾弃我,甚至憎恨我,如果有想离开,我会安排你们安全回石国的。”

“王后。。。。。。”阿丽亚显得有些局促不安,眼内又泛着水汽,急急地说道:“阿丽亚跟你在一起这么久,我知道您是什么样的人。所以,不管您最后做什么决定,只要您觉得是对的,阿丽亚一定支持您!”

门外突然传来几声咚咚的声音,我侧头瞧去,略显诧异地看着跪在地上的八个侍卫,皱眉道:“你们这是做什么?”

☆、她还活着(四)

开口的是塔里,他笑得有些勉强,说:“王后和王上的关系,我们虽然不清楚,但多少能猜到一点。塔里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但是感恩还是知道的。我对天神起誓,我等并没有存丝毫对王后不敬的心思,只是王后若是为了石国而做得这些,我等不知该如何代王上感谢王后做得这一切。”

缓步走过去,我淡淡地说:“都起来吧,我还没有大度到甘愿牺牲自己的程度,我有我的原因。”

也不管塔里他们还没站起来,我直接越过他们,向殿外走去。尹田正在殿外候着,见我来了,立刻躬身请安,说道:“陛下在偏殿等着王后。”

自那天与蓝唐黎相互明确态度后,他便想让尹田他们称呼我为“娘娘”,但我总觉得这样过于“明目张胆”了,就让他们依旧称呼我为石国的“王后”。我点点头,却见尹田又开口,话语颇有种无奈的感觉,他说:“陛下的药还没喝。”

蓝唐黎这刁钻的孩童性格不知何时形成的,如果下早朝没看到我,就会使各种小性子。本来他是要我和他住在一起的,但我看他最近气色不是很好,怕会影响到他睡眠,所以就没答应。最终他妥协,条件是白天里,除了上朝和会见大臣,我必须在他的视线范围内。

还没走到御书房门口,就听到里面一阵瓷器碎裂的声音,很快有宫女双眼通红,颤颤巍巍地从里面退出来。见我来了,跟看到天神下凡一样,急急忙忙给我下跪,依旧掩饰不住脸上的喜悦与放松。

我示意她再去端一碗补药过来,尹田说,蓝唐黎在八宝佛塔内守夜祈福。损伤了身体,所以每次他从八宝寺回来后,都必须连喝七天的药膳调养身体。

推开门,背对着我站在书桌前的某人听到了动静,随手抓起一旁的花瓶朝我这个方向砸过来。我险险一躲,看着地上碎得不堪忍睹的瓷片,想象它们锋利的边缘割在身上的后果。我拍拍胸脯,开口道:“陛下摔东西的功力倒是真得练得如火纯清,随时可以制人于死地呢。”

蓝唐黎转身转得有些急,差点将桌子上的奏折撞到地上。但是他连看都没看一眼快要掉下去的奏折,几乎是飞奔到我身边,拉着我左看右看了很久。在确定我没有被砸到后,他那副紧张的表情才缓了下去,却仍旧用埋怨的口气说道:“来了怎么也不说一声?如果真得砸到你怎么办?”

我反驳道:“那也怪你,谁叫你砸之前不思量思量。”

抽出被他反复翻看的双手,我走近最近的那个立柜。仔细看着最左边那个双狮吞珠的玉器,我问:“这个东西有什么来头?”

在玉石方面,我懂得并不多。

“前朝传下来的,出自玉器家族严氏,是由上等的水石打造而成的。”

我点头,单手拿起这块玉器。用眼神指了指,问道:“原物应该已经成为你手下的‘冤魂’了吧?这件是仿制品?”

这还是几天前听到的,我一直把它当作笑话。当现在看来,也许不一定了吧。

当时蓝唐黎去上早朝,我一个人无聊就在御花园里乱逛,这个花园本来就是个八卦丛生的地方,听到这个消息也是正常的。

蓝唐黎不自然地轻咳了一下。说:“虽然是仿制品,但用得是相同的玉质。而且都是出自严氏一族,从价值上来说,并无太大区别。”

说着,有些尴尬地夺过我手中的玉器,端详了一阵,似乎是想给我解说其中的奥秘。可他突然“咦”了一声,看玉器的眼神也越来越不对劲,脸上升腾起淡淡的怒意。

“怎么?难道这玉器是从地摊上淘来的低劣品?”

“依朕看,恐怕连低劣品都算不上!谁这么大胆,朕眼皮底下的东西也敢作假!朕非摘了他的脑袋不可!”

见蓝唐黎一副又气又恼的样子,我突然就笑开了,越笑越起劲,怎么忍都忍不住。

“连你也要笑话朕!”蓝唐黎别过眼,对我的行为颇感不满。“不是!不是!”我连忙摆手,双手捧腹,压抑住笑意,我说:“我只是突然想到了,原来那个传闻是真的。”

“什么传闻?”蓝唐黎眯眼。

“宫中最近盛传这样一件事,说他们的皇帝陛下最近跟撞了邪一样,性格越来越阴晴不定,一生气就乱摔东西,弄得总管大人很是头疼呢!”

蓝唐黎的脸色在我说完这席话后,明显有种挂不住的感觉,只听他低声似诅咒般喃喃道:“这帮多嘴的狗奴才!朕要割了他们的舌头!”

听到这就恼羞成怒了,不知我接下来说得会不会让他抓狂。

“比起皇帝陛下的喜怒无常,总管大人则是公认的公正负责,不但帮皇帝分忧解难,还把内务打理得妥当完善。为了替皇帝省钱,又为了满足皇帝陛下时不时摔东西的怪癖,总管就想了一个折中的办法,从宫外订制了一批仿冒品。这样,既做到了先皇交待的勤俭美德,又让皇帝陛下的怒气得到了发泄。”说完,我眨巴着眼睛看向蓝唐黎,等待他的反应。

还没看清楚,就被蓝唐黎伸过来的手遮住了眼睛,他随之将我搂进怀里,声音闷闷地说道:“你还好意思笑话朕,如果不是你,朕怎么会生那么多气!”

“好啦,都是我的错,我以后不忍你生气了,你是不是也可以不这么任性了?”依旧掩饰不住笑意,我连声说道。

“朕没有任性!”真是死要面子嘴硬。

正当这时,门口有轻轻的叩门声,尹田的声音隔着门板传进来:“陛下,老奴来送药了。”

蓝唐黎冷哼一声,冷冷道:“进来吧。”

我踮起脚,趴在蓝唐黎耳后低声道:“不准你欺负尹总管!”

一进门,尹田就感觉一股莫名的寒意,余光偷偷打量了陛下一眼,脸色不是很好看,但动作亲昵地搂着怀里的佳人,似乎不是那位主子惹到他了。尹田不禁在心里纳闷,这女人基本掌握了陛下的喜怒哀乐,除了他,还有谁能让陛下摆出这副脸色?

想想这三年,一直支撑陛下熬过来的念头就是眼前这个女人,可如今她回来了,却越发让自己觉得担心。也许她的回来对陛下来说未必是件好事,只怕陛下痛苦的日子会更多。那天无意听到陛下说要宣告天下,封这个女人为后。他当时就觉得不妥,且不说这个女人此次回来的目的不纯,单是对比她和陛下对视的目光,都让自己觉得忧心。他的陛下看这个女人的时候,仿佛全世界就只有这个人存在一般,但这个女人看陛下的眼神,虽不似从前那样虚假了,但太过于清明了。越是清明,就证明她对陛下的喜恋越是微薄。

“怎么端个药也磨磨蹭蹭的?朕是不是该考虑换个总管了?”突来的一声,将尹田纷飞的思绪拉回,眼角瞥见他家陛下那铁青的脸,暗自心惊一下,怎么这怒意似乎是冲着自己来的?他最近好像没惹他不高兴吧?也没有惹他怀里的心肝不痛苦吧?

打唐妃去世后,自己就跟了这个小主子,虽然脾性有些古怪,但跟得久了,对他的心思,多少也能猜出个七八分。但自从娶了这个水国公主,这小主子的心性突然变了很多,有时候连我这个伺候了几十年的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听到关门声后,我从蓝唐黎臂弯里抬起脸,说:“皇帝陛下,喝药吧,要不一会儿药又要凉了。”

这次,蓝唐黎倒是很顺从,不过,照例是要一勺一勺地喂,活脱脱一大小孩。

蓝唐黎的政事本就很多,加上前段时间中毒修养了一阵,堆积起来的事情就更多了。所以,他每天下早朝后,基本上就是我在旁边翻翻闲书,偶尔翻看下那些大臣给他的上奏。等饭点到了再伺候他用膳,直到晚上把他哄上床任务才算完。简直比全职保姆还尽职!

不过,这种待遇,他也就这几天能享受了,等他身体好转了,我就不用像现在这样如个影子一样寸步不离。这样的节奏比较枯燥,我更愿意逛逛御花园,和塔里,阿丽亚他们凑桌打牌,或者惬意地眯一下。

这么想着,我的眼皮倒是真得有点沉重了。蓝唐黎还在我旁边兢兢业业地批阅奏折,懒得挪动地方了,我就趴在他大腿上,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睁眼的时候,手下是若软的丝棉,扫了眼四周,还是在御书房,不过是在由屏风隔起来的小空间,是蓝唐黎批阅奏折累了后,小憩的地方。

眨了眨眼睛,正准备起身,突然听到屏风外有低低的交谈声。凝神细听,除了蓝唐黎,另一个声音是丞相方慧明。

他说:“陛下,与水国皇帝见面的时间就安排在下月初五,地点设在徐都界,已经差使臣前去水国了,水国皇帝也同意了。”

徐都界,我知道这个地方,是蓝国与水国的交界处,一块既不属于蓝国,也不属于水国的地方。蓝国与水国多年的决裂,似乎也是因这个地方而起。大概两国都想压住这件事,所以这决裂背后的具体原因,不得而知。

☆、她还活着(五)

不过,选在这样一个地方确实是最好的。在一块既不属于水国,也不属于蓝国的地方,即使双方有意想布个什么陷阱,多少要受地势的限制。

没有听到蓝唐黎回应什么,方慧明继续说道:“从帝都到徐都界的距离,与从皇城到徐都界的距离差不多,使臣说,水国皇帝二十二号就与石王一同动身前往徐都界,所以,老臣想,陛下是不是也在那个日子启程?”

“若以正常的速度,几日能到达徐都界?”似在思虑什么,半晌后,蓝唐黎才慢慢问出这句话。

“若日行百里,十天左右能到。”

“那若是将速度加快一半,七天左右就能到。今儿个是二十号,朕二十七八号再出发,也不算迟,不是吗?”

我不禁摇摇头,蓝唐黎那么聪明的人,怎么会在日程安排上这么糊涂?三国皇帝会面,如果带去的人都舟车疲惫了,谁能在关键时刻保全的生命安危?

“可是。。。。。。”

方慧明正要反驳什么,蓝唐黎打断他,接着说道:“先派三千步兵和一千骑兵到边境守着,让老六带着他们,二十二号出发,朕稍后再启程。”

方慧明似乎还是想说点什么,但蓝唐黎的决定似乎又没什么不妥,最终他请了安,退下了。

我正寻思该如何跟蓝唐黎提带我去的事情,忽然听见脚步靠近的声音,抬眼的时候,蓝唐黎已经站在了我跟前,对我此刻清醒的状态,他似乎并不惊奇。

“饿了没?”蓝唐黎很自然地坐在我身侧,理了理我稍显凌乱的发丝,温雅地问道。

我摇摇头。问道:“这次会面准备都带谁去?”

显然他早就知道我醒了,也知道我在屏风后听了好一阵了,我也不准备遮遮掩掩的。

“几个大臣,随行的太监和宫女,还有护驾的侍卫。”

“尹总管和方丞相去吗?”我又问。

“他们得留下来替朕看好你和蓝国。”蓝唐黎扫了我一眼,淡淡地说道。他果然很了解我。

“为什么不带我去?”我有些娇嗔地质问:“我保证一切都听你的,绝不闹事,也不去招惹是非。”

蓝唐黎眼睛连眨都没有眨一下,直接拒绝:“不行!你若去了,就等于给了水夜天一个机会。朕不能冒失去你的危险!”

“怎么会失去我呢?我喜欢的是你,说要在一起的人也是你,又不是那个大变态!”我一急。话就蹦出口,连我自己都为自己说得话感到诧异。我这是怎么了,最近老做出一些让我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的行为。到底是真得动情了,还是只是条件反射地要利用?

幸而蓝唐黎的表情依旧淡淡,大概以为我说这话是为了取悦他。好让他带我去见那个德妃。

“你怎么总是这么不听话?乖乖呆在宫里等朕回来不好吗?”

“明明是你蛮不讲理,固执己见!那个破花园都被我来来回回走了十几遍了,难道你要我整日都这么闷在宫里?你到底是真得怕失去我还是只是想把我当个笼中鸟圈着?”我毫不客气地反驳,但话说出口后,突然发现自己失态了,我怎么会说这些莫名其妙的话语?

果然。蓝唐黎的脸立马冷了下去,他猛得站起来,语气有些僵硬。他说:“你一向很会践踏朕的真心。”

丢下这句话后,蓝唐黎甩袖离去,我听到门被甩开是声音,半晌我才想起来动一动,我似乎真得有些过分了。

从昭阳宫回来后。我的情绪就不怎么高,不知是因为知知的事。还是因为迟迟都不见尹总管来唤我去昭阳宫。

心神不宁地一直到晚膳之后,我终于按捺不住,跟阿丽亚交待我今晚不回来睡了,然后在她诧异的目光中,往昭阳宫的方向走去。

到了殿门口,依旧没人拦我,只是在殿门口遇见尹总管的时候,明显感觉他对我的态度变冷了许多。难道蓝唐黎一气之下,又砸了哪间房?

犹豫了下,我还是问道:“尹总管,陛下用过晚膳了吗?”

尹田几乎是有些不情愿地点头,很公式化的口吻说道:“陛下正在御书房批阅奏折,王后若无紧要的事,还是不要去打扰的好。”

我点头,“那我去偏殿候着好了,不用跟陛下说我来了。”

进了偏殿,挥散屋内的宫女,我独自在蓝唐黎安寝的地方打量,心里有种淡淡的忐忑,随之又忍不住嘲笑自己,人生果然是无法预测的,很难想象,我会因为表示歉意而觉得不安。

等了一阵,依旧没有听到外面有任何动静,我略微不安的心也缓缓平静下来,蓝唐黎的政事很忙,常常是过了子时才安寝。这几日,虽然有我的催促,但也只是在亥时末左右才会安寝。现在才亥时初,应该还要等一阵子。

我先是在书架上随便翻了翻,心思不在上面,根本就看不进去。消磨了一阵,我索性躺到那张软塌上,脑子里乱七八糟地想着一些事情,渐渐地倒是来了睡意。

昏昏沉沉中,猛然听到外面有请安的声音,我一个激灵,睡意全无,连气息都慢慢摒住。跟着软塌前的屏风,听着熟悉的脚步声响起。

这个时辰,子时都过了,身体明明还没完全好,却把自己弄得跟个机器一样,他倒是越来越敬业了。

屋内只有两盏很暗的烛灯,蓝唐黎似乎并不打算把房间弄得太亮,遣走了前来侍奉的宫女,他似乎在桌前做了一会儿。静静地一动也没动,许久之后,大约是听到殿外三更响起的锣鼓声,他才恍然回过神来,慢慢朝着软塌的方向走来。

不知为什么,我一直没有发出响动,直到绕过屏风的那张俊颜映入我眼内,对上他因诧异而略带呆愣的表情。看来他并不知道我来了,相互对视着,我突然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似犹豫了一下,蓝唐黎背对着我重重坐在床沿上,带着一股低沉的气压,沉默了几秒才有些冷冷淡淡地说:“你来干什么?”

是啊,我来干什么呢?一时语塞。

许久听不到我回答,蓝唐黎的耐心似乎用尽了,猛得起身。见他要离开,我莫名一慌,下意识地拽住他的衣角。我说:“别走!”

蓝唐黎虽然依言没有动,但依旧背对着我,似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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