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晓月知黎明-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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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将掩在袖子下的双手紧紧握住,让指甲没入肉中,阿明聪明是聪明,为人处事还是太嫩了,如果不是担心我,他就不会贸然进入这团漩涡中。

“上官兄,时辰可不等人,还有什么话就简短带过吧!或者,你可以等行刑后慢慢说给在座的听。”蓝唐黎一脸笑意提醒。

上官谦冷哼一声,他说:“黎王爷以为我上官谦是贪生怕死之人吗?我上官谦才不屑于这样苟活于这个世上!你们不是一直想得到上官家那笔财宝吗,那笔财宝就藏在偏院的假山中,想要就拿去吧!我的条件也很简单,那就是亲眼看着上官明被斩首!”

“哦?”一直未曾说话的老皇帝突然开口了,眼里有被勾起的淡淡亮点,“朕好奇,上官明怎么说也是你的兄弟,你为什么会这么想置他于死地?”

上官谦又是一阵放肆的狂笑,只是这笑中泄露了太多的哀伤,他说:“我想,黎王应该更明白我的心思,黎王应该同我感同身受吧。”

感同身受?我偷偷打量了蓝唐黎一眼,他的笑还是那样完美慵懒,丝毫看不出破绽。

倒是老皇帝摩挲着玉扳指若有所思了一番,才缓缓打了个手势,淡淡地说:“准了。”

上官谦被拉了下去,邢台上的上官裕则一直怒目瞪着上官谦,嘴里被塞了东西,根本说不出话,只能呜呜啦啦地哼唧,但他看向上官谦的眼睛,却是弄弄的痛愤,似在无声谴责,质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真得没有一丝挽回的余地了吗?”看着台上台下的官员又在忙碌,我忍不住又将双眼放在阿明邢台上的侧影,还是忍不住问了这句话。

蓝唐黎的声音带着戏谑的沉闷,更让我有种被重棒敲击的感觉:“除非先皇显灵。”

这次老皇帝亲自在一旁监督,姓郝的当然不敢马虎,就连桌上的斩首令都摆得一丝不苟。听见司史开始敲鼓,我的神经跟着更紧,专注地听着那鼓声,没一声都结结实实敲在我心脏上,真切的惧意,这就是死亡的声乐。

当第三声鼓声响起的时候,眼看着姓郝的要将斩首令丢下,我再也忍不住,希望水烟月的公主身份还能作为我交易的筹码,我要用自己跟老皇帝谈条件,不管是告诉他水夜天对我的痴迷,还是告诉他我和阿明身上带着的现代科技,总之,我不会就这么坐以待毙!

“刀下留人!”

然而在我冲动之前,一声响亮的女声从人群外传来,所有的人将目光投射过去,我惊喜地看到冷倾玲一身青色劲装,骑着一匹枣红色的马儿飞奔过来。

凌厉干练的气势,马儿迎面冲撞而来,惊散了围观的人群,冷倾玲就顺着那空出的小道,动作灵巧地奔向我们这边,快到高台时,她手中的缰绳一勒,身下的骏马仰天发出一声长啸,长腿从马背上轻轻一拂,漂亮的落马姿势。

冷倾玲因奔跑而汗湿的刘海随着那优美的姿势在空中微微灵动,一种夹杂着稚气的野性美脱立而出。就算是蓝唐黎流露出艳羡和*的目光,我都不会奇怪,但当上官谦流露出那种渴求而痛苦的眼神时,我就禁不住忘细处想了。

阿明说过,他在丞相府那段时间,是冷倾玲时不时给他送些吃的穿的,像冷倾玲这样的身份,怎么会这么轻易就进了左丞相府呢,现在想想。。。。。。

上官谦果然是喜欢冷倾玲的。

我一直以为他这么讨厌阿明,是因为阿明从一个傻子变成了受宠的长子,让他的地位受到了威胁,他心有不甘才想置阿明于死地。原来是被嫉妒蒙蔽了心智,忍不住在心里叹息,脑海里却猛然飞快闪过什么,上官谦说蓝唐黎跟他“感同身受”,难道蓝唐黎。。。。。。

不等我细想,余光却瞟见蓝唐黎在椅子上细微的动作,这还真是稀奇,很少见他动作里会带着这种不安。顺着他的方向看过去,是冷倾玲手中那块包了黄布的方形块状物体,感觉像是什么令牌。

冷倾玲动作如行云流水般连贯,几步登上高台,扑通一声直直跪在老皇帝跟前,将头重重磕在地上,话语中还夹杂着微微的喘息,“民女冷倾玲拜见陛下!”

老皇帝的眼睛也在冷倾玲手中那块东西停留了几秒,他淡淡地说:“是冷相的小女儿吧,起来说话吧。”

冷倾玲不但没有起身,又继续给老皇帝重重地磕了个头,抬脸时,她的额头已经微微泛着血丝,冷倾玲说:“陛下,民女知道上官明这次是犯了大过,但陛下宽宏仁慈,都说上天有好生之德,民女恳请陛下从轻发落上官明,给他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老皇帝久久没有说话,周遭死一般的沉寂,似乎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老皇帝才缓缓说道:“既然是有备而来,就先把东西亮出来让朕看看吧。”

冷倾玲的身子颤了一下,慢慢将手中那块蒙着黄布的东西举起,另一只手则颤抖着解开黄布。我很好奇,这到底是什么样的东西,能让老皇帝这么好说话,冷倾玲又为什么会一副那么紧张谨慎的模样?

黄布揭开,里面静静躺着一块金光闪闪的令牌,虽然看不清上面刻得是什么,但我下意识就会想,这难道是传说中的。。。。。。免死金牌?

这么想着,口中居然也喃喃自语出那四个字,蓝唐黎却骤然转头看向我,眼里有惊奇,有怀疑,甚至有一闪而过的杀气。

但很快,他眼里除了冰冷就什么都没有,勾着惯常的笑,他说:“本王真怀疑你到底是不是水国的公主了,连本王都没见过的免死金牌,你却一眼就能认出。”

又似自嘲的笑笑,蓝唐黎低喃道:“先皇果然显灵了,上官明,你怎么就这么好命呢。。。。。。”

原来真得有免死金牌,原来电视剧也不全是骗人的,我有些激动地看向冷倾玲,阿明,你确实很走运。

☆、谋反之罪(九)

免死金牌由内事监呈了上去,从来没见过老皇帝这么神圣严肃的表情,他双手取过那金光闪闪的令牌,轻轻摩挲了一下,才幽幽说道:“冷相可知此事?”

冷倾玲的身体又颤抖了一下,我不禁眯了眯眼,心跟着一悬,看来这免死金牌八成是她偷过来的。

冷倾玲又给老皇帝磕了一个响头,声音不卑不亢地说道:“回禀陛下,先皇御赐冷家免死金牌时说过,只要此令牌在冷家人手中,不论是谁,这块免死金牌都有效。”

“朕没有说不算数。。。。。。罢了,罢了。。。。。。”老皇帝摆摆手,说道:“这块免死金牌只能救一个人的性命,你要想好了,如果冷家以后。。。。。。”

“回禀陛下,民女想得很清楚,请陛下放上官明一条生路。”冷倾玲又是一个响头磕下去,再次抬头时,脸上已满是泪痕。

老皇帝似思索了一翻,声音中带着一丝疲乏,说道:“死罪可免,活罪难饶,剥掉其上官姓,贬为庶民,先放到工部观察一阵。”

“父王此举恐有不妥。”蓝唐黎突然起身说道。

大概是没料到蓝唐黎这个举动,老皇帝眉头一挑,示意蓝唐黎说下去。

“上官明犯得可是谋反的大罪,若把他继续留在蓝国,指不定他哪天就又叛变了。依儿臣之见,应该将他永远驱逐蓝国境内,永世不得再踏入蓝国的境地。”蓝唐黎不急不缓地说道。

“那朕不是更应该把他留在身边好好看管了,也省得他勾结了外部势力。”老皇帝看向蓝唐黎的眼神却有些幽深,不等蓝唐黎回话,他就不耐烦地摆摆手,说:“就这么决定了,朕累了。”

说着。他突然剧烈地咳嗽了几声,还阻止了内事监递手帕的动作,平息后,老皇帝拢了拢身上的大衣,对姓郝的道:“朕先回宫了,这就交给爱卿了。”

说着,老皇帝又是一阵咳嗽,起身时还是内事监扶了一把。蓝唐黎倒是没再说什么,似乎低着头在想什么,老皇帝经过他的时候。又低声说了五个字:“好自为之吧。”

因为我离得最近,所以这话也被我听了去,这两父子还真是能打哑谜。

老皇帝已经走下高台。冷倾玲似乎想起了什么,又追着跪了过去,不知她向老皇帝说了什么,老皇帝跟内事监耳语了一番,一旁的侍卫就放冷倾玲上了斩首台。阿明身上的绳索已经被解开。但他和冷倾玲只是用眼神交流了一番,阿明默默走下了斩首抬,而冷倾玲则跪坐在了上官谦面前。

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但冷倾玲的眼泪一直没停过。

眼前突然被一层黑影挡住,蓝唐黎阴沉的声音响起:“还有什么好看的,回府了。”

若说心口不一。蓝唐黎真得是这方面的专家,面上仍旧是慵懒的笑,话语和动作就没有面上那么轻松了。

蓝唐黎直接拽着我的手腕就往台下走了。我觉得他完全是想把我这只手弄残,三次都捏在同一处手腕处,还都是用了力道的。他放在我腰侧的手狠狠使力,将我钳制在他怀里无法挣扎。但在外人看来,他这粗鲁的动作却变成了一种宠溺的拥抱。

他倒是不嫌弃我这一身脏臭。经过阿明的时候,还斜眼睨了阿明一眼。将我更加用力的往怀里挤,甚至没有给我一点转头的机会,就那么跟阿明错身而过,连一丝眼神交流都没有。

走出不久,就有一辆马车等候在那,蓝唐黎直接将我推进马车,他紧接着跟上来,却立刻与我保持最远的距离,阴郁的脸上满是厌弃,一点也看不出是刚才那个“亲密”搂着我的人。

我拉开车窗深吸一口气,身上的味道确实难闻,刚才心思都放在刑场上,根本就没精力管这满身恶臭,现在确定阿明没事了,自己都有些忍不住厌嫌自己了。

突然,眼前闪过一辆熟悉的牛车,我下意识将头向外探了些,正是那个浇了我满身馊水的车夫,他显然也看到我了,还转过脸冲我戏谑地眨了眨眼,可恶!

“走!”蓝唐黎突然一声,马车随之晃荡,我一个措手不及,脑袋咣当一下就撞在窗棂上。扫了一眼斜对面的蓝唐黎,眼神比灰蒙蒙的天空还阴郁。我径自揉了揉额头,如今我们算是完全撕破了脸皮,不过这样更好,我已经疲于在他面前做戏。

到了王府,蓝唐黎先我一步下车,我则终于能如愿以偿自己跳下车了。

尹田已经在外面候着了,一旁是面带担忧的小玉,看来是她给尹田用了解药。

路过尹田时,蓝唐黎先是无视,走过了几步又不知怎么的退了回来,朝着尹田的肚子上就是两脚,丢下了一句:“没用的东西!”

小玉上前迎上我,惊呼道:“公主,你怎么了?”

我笑笑,无所谓地说道:“没什么,不过遇到个疯子,去准备洗澡水吧。”

这一团乱七八糟的事似乎就这么停止了,舒舒服服泡了个澡,躺在焐有暖炉的被窝,居然也没再觉得冷或者睡不着,也不会觉得少了蓝唐黎这个人体暖炉而惋惜了。看来心里没负担了,也就没那么多要求了。

我是一夜好梦,不过有些人的夜晚,确是彻夜无眠了吧。

早上醒来,小玉就告诉我,水烟碧的孩子掉了。昨晚不知怎么的,水烟碧突然大出血,深夜找来大夫,一直忙进忙出,天拂晓才算捡回一条命。

我正悠闲地嗑着瓜子,忍不住微微皱眉,我可记得她昨天还生龙活虎地在我跟前晃荡呢,怎么一下就大出血了,听着怪蹊跷的。

小玉给我递上茶,眼睑微抬看了我一眼,又道:“听说,王爷昨天去了九公主那。”

扑哧一下,茶水还没入喉就被我喷了出来。我看了眼小玉的神色,还是那么波澜不惊,看来,我没想歪。

蓝唐黎居然这么饥渴,想替他解决生理问题的女人多得去了,他至于孕妇发泄吗?

“公主,我们要去看看九公主吗?”我摇摇头,水烟碧现在最不想见到的恐怕就是我了吧,不禁有些感慨,这女人明明生得是富贵命。怎么过得比下层阶级的女人还凄惨呢?

说实话,我现在一点也不担心阿明会有生命危险,不仅仅因为冷清了那块免死金牌。还因为老皇帝在听到上官谦说阿明时,双眼中那意欲深沉的目光。那是一种惜才,想为己所用的锐利。

想必他对阿明那些孔明灯,盔甲什么的也略有耳闻,他想从阿明身上得到更好的东西。否则他也不会把阿明留在蓝国,并安排到工部。

我跟蓝唐黎的关系虽然闹僵了,但我却没有什么忌惮或担忧的。他唯一能拿来要挟我的就是阿明,如今阿明身后站着的是老皇帝,从刑场上那场对话可以看出,不管蓝唐黎翅膀有多硬。老皇帝还是能制住他。

所以,我们之间不存在任何利害关系,只要蓝唐黎不刻意找我麻烦。我们就可以这么井水不犯河水地相处下去。而将来的事,就等将来再说吧,我和阿明现在的状况只能自保,短时间内根本没有内力去找知知。但我有一种强烈的感觉,知知会好好的活着。就如同我和阿明,因为我们都是爸爸妈妈的好孩子。无论情况如何糟糕,我们韩家的人都会顽强的活下去。

在屋子里闷了一个多星期,王府里的气氛也差不多恢复平静了。这天,正坐在窗前,突然感觉有淡淡地光透过窗布照过来,打开窗户一看,居然出太阳了。

这里的天气真得像极了北方的天气,一到冬天就灰蒙蒙一片,很少能见到太阳冲破云层,阳光撒在地上,一点也不觉得刺眼,反射在雪地上,有一种亮闪闪的美丽与柔和。

“小玉,要不要跟我出去逛逛?”突然有种莫名的豁然,很想出去走走,随便哪都行,让我见见陌生的面庞和陌生的地方,感觉自己还有一些人烟味。

我惬意地伸了个懒腰,小玉却低声说道:“公主,尹总管说,从今以后,没有王爷的允许,您哪也去不了。”

我的动作因为小玉这个话而有些许停滞,我转过来,挑眉道:“你再说一遍。”

眼睛瞟见小玉复杂的眼神,我突然摆摆手,说:“算了,没事了,你出去吧,我想静一静。”

等小玉出门后,我脸上的冷笑才逐渐浮现,软禁吗?但是无所谓了,在王府的这些日子,本来就像在监狱一般,不过是继续延续这样的生活,反正吃穿都是最好的,我又有什么好挑剔的呢?

蓝唐黎,我们就来比比看,谁更有耐心。

这么想着,我反而活得很自在,又开始行使那个科学作息表,按点睡觉,按点起床,按点吃三餐。

偶尔我还会自己下厨倒腾一些东西,吃不完就赏给那些丫鬟们。我甚至学起了刺绣,刺绣这门艺术在这还真是普遍到泛滥,我根本不需要另外找什么专业的师父,哪儿不会了,随便找个丫鬟都能帮我解决。

感觉差不多摸到门路后,我就找了一副颇有难度的《百子戏春》图作为我的出师作。看我每次都绣得那么认真,丫鬟们有时候会带着同情地目光说:“王妃如此的诚意,一定能感动上天,王府里很快就会有真正的《百子戏春》了。”

我笑笑并不回答,我这身体的状况在王府也不算什么秘密,她们都以为是我盼子心切,孰不知这副刺绣我是准备绣来给阿明和冷倾玲作为结婚礼物的。我从来就没想过给蓝唐黎生孩子,也并不期盼和蓝唐黎子孙满堂的景象。

☆、我想吃豆腐(一)

日子就这么不紧不慢地过着,我终日呆在晓月居内不出。水烟碧自从孩子掉了以后就一蹶不振,一直都在用药,听说在床上躺了一个多月才能下地走动,也很少出来露面。

至于蓝唐黎,那就更少出现在王府了。本就是花天酒地惯了的人,规矩了这么久,自然要去好好释放下了,那个游走在花丛中的黎王又回来了。

曾有好几次,听到丫鬟私底下议论,说蓝唐黎经常满身胭脂酒气回来,呆不了一会儿就又出去了,还带着艳羡的语调议论他为求某位美人一笑一掷千金的绯闻。

下人们看我的眼神也越来越充满同情与小心翼翼,我虽然觉得可笑,但也懒得去理会,只管专心绣我的《百子戏春》图,对晓月居以外的事,完全充耳不闻。

一晃两个多月过去了,将近四月的天气,少了冬日的阴霾,多了些春日的气息,虽然还未到遍地绿野的时候,但也着实给人一种生机盎然的感觉。

但我没想到的是,我躲过了寒冬酷冷,却没躲过春寒料峭,我居然惹了风寒。

一开始只是感觉嗓子有些不舒服,我并没当回事,想着多喝点白开水润润就好了。可就这么不管不顾地过了几天,某天早上起来,嗓子居然开始尖锐的疼痛,鼻子也开始不通气,真正的头重脚轻。我在床上挣扎了好久,任凭小玉唤了我好几声,也始终没有力气爬起来,我突然就意识到了严重性。

其实小玉老早就说要给我请大夫,我一直拖着不让她请,在我的意识里,这种小感冒根本就微不足道。

可如今我连下床都有问题,小玉满脸焦急。丝毫不敢耽搁,一大早就跑去找尹田给我请大夫。

尹田的办事效率一向高效,大夫很快来了,给我把了脉,又问了小玉我的症状,写了药方,抓了药。

尹田吩咐下人去熬药,他则在一旁又向大夫细细问了我的症状,那感觉就好像我得的不是风寒,而是癌症。

等药的空档。小玉就按大夫的吩咐不停地给我额头上换冷帕子,如果不是大夫说我发烧了,我都快遗忘这种感觉了。算起来,我确实有很多年没生过这种大病了。

隔着床帷,尹田就一直站在外面,丝毫没有要走的意思,还时不时插两句牛头不对马嘴的话。什么王爷最近很忙,很少得空回府;什么天气开始好了,王妃有空应该多在院子里转转。

药端上来的时候,他又说道:“王妃,良药苦口,您忍忍就好了。”

我觉得有些好笑。他每天都会按时端着蒋太医开的调理体寒的药让我喝,那么苦的药我都从来没有间断过,我又怎么会因为这点苦而耽误了自己的健康。

一连好几天。我都躺在床上下不来,尹田每天都会让大夫来给我把脉,亲眼看着小玉把我喝完药的空碗拿出去才离开。

喝了几副药后,烧是退了,嗓子也没那么难受了。可身体却还是没有一点力气,连着肠胃都变得很奇怪。无论吃什么都会吐。就连喝下去的清粥,都会被我原封不动地吐出去。

这是一种遥远到陌生的熟悉感,父母刚去世那阵子,因为疲惫与压力,身体承受不住就发起了高烧。

当时为了省钱,就到小诊所去打了两瓶吊针,医生本来说是要我连续去挂三天水,但当时我们三个连吃都紧紧巴巴的,又怎么会有多余的钱够我吊三天的针呢。

我不顾知知和阿明的劝说,硬是拔了针就要回家。晚上又反反复复烧了几回,都是知知在帮我擦酒精降温。

就这么硬撑了三四天,我的烧竟也奇迹般地退了,但是,也如现在一般,我什么都吃不下去,没有任何胃口,甚至见到食物就想吐。而且我坚持自己的病已经好了,拒绝知知和阿明带我去看医生。

但到最后,在我虚弱得连话都快说不了的时候,看到客厅那张全家福,我心底就突然有了对某种食物强烈的渴盼,而那食物,也确实救了我的命,让我重新有了活力。

“公主,这是厨子新熬的汤,您至少喝点吧,否则身体真得会受不住的。”小玉担忧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将我的思绪从记忆里拉回。

我微微摇摇头,说:“撤了吧,我不想喝。”

现在连说话都这么费力,平常能一口气说完的话,现在也不得不分两次说。喘了几口气,我正想说下半句的时候,眼前却突然晃现一双精致的黑靴,许久不曾听到慵懒声音又在耳边响起:“多少喝点吧,不喝身体怎么能好呢!”

我微仰头,蓝唐黎幽深的眸子就那么跌入我的眼睛,两个多月没见,他倒是越发意气风发了。一身包领束腰紫色华服,那张脸一如既往地英俊邪魅。

蓝唐黎拿过小玉手中的汤碗,小玉很有眼色地退了下去,蓝唐黎修长的手指握在白玉汤勺上,舀了半勺轻轻吹了吹,往我嘴边递过来。

他大概还不知道我现在的情况吧,我有些无奈地苦笑,却还是没有反驳,就着那勺子将汤喝下去。从喉头到胃部。一路灼烧般的疼痛,熟悉的抽搐感,我一把推开蓝唐黎,喝下去的一小口汤,却让我连胆汁都吐了出来。

由小玉伺候着擦干嘴边的秽物,漱了口,人显得更加蔫软,稍稍动一下脑袋都天旋地转般的眩晕。

“怎么会这样?请大夫过来看了吗?”

蓝唐黎的声音响起,回答他的是尹田恭敬的声音:“每天都有请大夫来看,药也按时吃的,照理说烧都退了,应该开始好转了才对,大夫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庸医!”蓝唐黎冷哼一声,似迟疑了几秒,他说:“去把蒋太医请来。”

“王爷,陛下吩咐过。。。。。。”

“到底谁是你的主子?父皇那,本王自有交待。”不等尹田说完。蓝唐黎就冷冷打断他。

尹田默默退了下去,感觉眼前的光亮被遮住,但我却连睁开眼睛的气力都没有,我只能喃喃地说道:“豆腐,我要吃豆腐。。。。。。”

熟悉的气息迎面扑来,那双带着薄茧的手拨开我额前汗湿的发丝,蓝唐黎说:“晓晓,你说什么?”

我想睁开眼,但眼皮就如被胶水牢牢黏住一般,根本就抬不起来。脑袋昏昏沉沉的,我如呓语般的声音越来越微弱:“豆腐,豆腐。。。。。。”

我再次清醒。是被阵阵刺痛感弄醒的,我听到一个声音说:“这丫头是心病,心病还得心药医,老夫只能先用银针把药打入她的脉络,这也只是暂时的。还是要想办法让她吃东西才好。”

另一个声音是我熟悉的,蓝唐黎带着叹息的独特嗓音,“她现在是吃什么吐什么,你都没见到那个场面。。。。。。对了,这次的事,父皇那。。。。。。”

“放心吧。陛下那老夫自有分寸。”终于听出这个声音了,是蒋太医。

他们还零零碎碎说了些什么,我已经无暇去听。也听不明白,我很清楚自己的身体状况,我也知道,如果自己再不吃点,就真得会一命呜呼了。

似是听到我这边的响动。那说话声突然停止,熟悉的气味萦绕周围。那温热的气息挨得更近。直接喷在颈项和脸颊,蓝唐黎低沉的声音响起:“怎么了?哪又不舒服?”

我微微睁开眼,口中一片苦涩,蓝唐黎模糊的轮廓逐渐变清晰,我说:“我想吃豆腐。”

“你说什么?”蓝唐黎的眼内似有惊喜闪过,转瞬又微皱眉头,像是以为自己产生了幻听。

我舔了舔干涸的嘴唇,声音略微大了点,说道:“我想吃豆腐。”

“来人!”这次蓝唐黎的眼里是真得有兴奋闪过,他沉声吩咐道:“快!去叫厨子准备一盘豆腐上来!”

蓝唐黎坐在床沿上,突然就将我的手捏进他的手掌内,他的声音很柔和,他说:“晓晓,还有什么想吃的吗?”

我摇摇头,现在我只想吃豆腐,也只能吃下豆腐。

我记得那时站在客厅时,突然就想到了爸爸妈妈最爱吃的豆腐,我突然就有了力气,发了疯似得在厨房里东翻西找。后来,终于在橱柜最里层找到了那块生豆腐,我记得知知前天回家时带了一块豆腐回来,果然还没有吃完。

当时我就那么吃完了整块生豆腐,胃里的虚无痉挛也就那么奇迹般的消失了。那种感觉真得很奇怪,身体就像是被注入了新的生命力,有种再世为人的美好,再也不会有想吐的冲动,忽听就觉得,只要是能让我活下去的东西,我都能够吃下去。

没过多久,就有一股奇怪的味道传进鼻中。说奇怪,是因为我判断不出这味道是香是臭,但我知道,这不是我要吃的豆腐。

蓝唐黎从肩后抱住我,半拥着我起身,我瞟了一眼小玉托盘中的瓷盘,外形确实是一盘豆腐,一盘炸得金黄酥脆的豆腐。

蓝唐黎腾出一只手,用筷子夹了一块豆腐,吹了吹就往我嘴里喂。我想告诉他这不是我想吃的豆腐,但他却已经将豆腐放进了我的嘴里。我下意识地咬下去,一股浓浓的肉汁味流入口腔中,感觉太阳穴的神经突突地跳着,我身体猛然前倾,哗啦一声,全吐了。

这次比以往都吐得厉害,嘴角一直有恶心的粘液溢出,如果再这么折腾一次,我觉得我真得就要去见阎王了。

“传本王的话,把做这菜的厨子砍了。”

蓝唐黎阴郁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我不知哪来的力气,一把按住他扬起的手臂,接过不知谁递过来的帕子擦干嘴角,我仰躺回床上,喘了好几口气才平息下来,我说:“不关厨子的事,我想吃豆腐,我只想吃豆腐。。。。。。”

☆、我想吃豆腐(二)

蓝唐黎的眉头紧锁,他的眼神探寻般地在我身上注视了一翻,才又缓缓靠近我,几不可闻地叹息一声,他说:“你总得告诉本王,你到底想吃什么样的豆腐吧?”

我难道说得还不够清楚吗?我有些不耐烦地低喊:“豆腐,就是豆腐!什么都不加的豆腐!”

蓝唐黎沉默了几秒,又对下面吩咐道:“去厨房端盘豆腐来。”

这次端上来的,确实是豆腐,白白嫩嫩,泛着晶莹剔透的光芒,被整齐地切成方方正正的豆腐。我眼里突然就升腾起一种光芒,像是许久未曾进食的野兽发出的光芒般,带着幽幽的*。

不等丫鬟将筷子递上,我疯了般从抢过那盘豆腐,直接用手抓起就往嘴里塞。可豆腐才刚塞进嘴里,我就又哗啦一下又全吐了。

确实是豆腐,是没有经过任何烹饪过的豆腐,但是味道不对,这完全不是我吃过得那种味道。

接连两次的呕吐,原本就异常虚弱的身体终于到达极限,身体的力量完全被抽空,我瘫软在床边,双眼有些涣散地盯着床顶,如果不是听到蓝唐黎在一旁怒吼的声音,我真得以为自己已经停止了呼吸。

“尹田!去把蒋太医再请过来!”蓝唐黎的声音像一只暴怒的野兽,耳边有杯盘撞击的声音,但听在耳里,似乎却越来越微弱。。。。。。

不知过了多久,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有意识还是没意识,当再次被那股刺痛弄醒的时候,我似乎听到了阿明的声音。

挣扎着睁开眼,阿明放大的脸庞就在眼前,带着焦急与难受,我想冲他笑。鼻息间微弱的气息却提醒我这是一件多么不自量力的事情。

“晓晓,我是阿明,我带了你要吃的豆腐。”阿明一边说着,一边急切地扬起手里的盘子,眼前的事物晃悠地越发厉害了,阿明的影子重重叠叠,时现时隐,模模糊糊能看清他手中盘子内,似乎真得放了一块豆腐。

“你走开!”蓝唐黎的声音带着厌恶的霸道,恍惚间。身边的人就变成了蓝唐黎,他手中似乎拿着阿明刚才举着的托盘。

感觉蓝唐黎的影子在我眼前晃悠地更厉害,突然有股熟悉的力道托起我的肩背。蓝唐黎的眼眸印进我缭乱的眼内,有冰凉的东西抵在我的唇边。

无意识地吞咽,味蕾却有一种瞬间被打开的感觉,由无意识地吞咽到咀嚼,越吃越渴望。我猛然睁大眼睛,这一刻,我清晰地看清蓝唐黎那双讶异的幽深眼神中,倒影着一双泛着野兽光芒的眼睛,那是我贪婪的眼神。

而我真得就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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