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晓月知黎明-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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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蓝正斌还一脸不知所以地说:“这有什么奇怪的,五哥六哥在边关守了那么多年,那么久没见他们,父王想他们是很正常的。”
连我都有种无奈的感觉,我开始怀疑我刚才的想法了,这蓝正斌真得流着蓝氏的血统吗?
不过,我对于他们之间的猫腻没有兴趣,我的小腹还是一阵阵的抽痛,我现在只盼着能赶紧进万寿宫,能坐下来喝杯热热的东西。
“这位就是三王嫂吧?”蓝正轩身后穿墨青华服的美女突然指着我,笑得一脸明媚地说。
“按规矩,她还算不上是你的三王嫂,这位是三哥的侧王妃,水国的七公主。”不等开口说什么,蓝正轩那个暴躁男就先一步开口说道,还示威性地扫了我几眼。
轩王妃听了蓝正轩的话,笑意突然变得有些深长,看来,我的名声确实不是很好呢!
不过,恐怕没有人蠢到去问蓝唐黎为什么带了个侧妃来而没有带正妃来,而且,显然这轩王妃早听说了轩王爷在蓝唐黎和我这各种吃亏的事。既然不能明着跟蓝唐黎对着干,自然是从我这个侧妃下手。
“侧妃妹妹不愧是水国第一美女,这身紫衣穿在妹妹身上真如仙子下凡一般。妾身想,若不是妹妹嫁给了黎王,这天底下,不知还有多少男人觊觎妹妹的美色呢!”轩王妃掩嘴笑道,眼睛还貌似不经意地扫了蓝正斌几眼。
我当然有注意到蓝正斌看我的眼神,不过,不管这张脸恢复后的魅力有多大,蓝正斌也不该有这么明目张胆地注视我,他的眼神太容易让人误会,或是这找麻烦了。尤其是,他还带着自己的正王妃在旁边。
这轩王妃和轩王爷还真是相配,组合在一起真得是无懈至“贱”。还侧妃妹妹?我的年龄让她喊声姐姐都不亏!
轩王妃自然没打算这么快退场,看着斌王妃一脸苍白的样子,她假装吃惊地说:“呀!侧妃妹妹和七弟妹穿得是同一种颜色的衣服呢!不过,妾身觉得,还是侧妃妹妹比较适合紫色,七弟妹也许更适合粉蓝色一些。”
眼见这斌王妃的脸色变得更加惨白,轩王妃还假惺惺地说:“瞧妾身这张嘴,总是想什么就说什么!如果哪说得不对,二位妹妹可要多包含妾身呀!”
挑拨离间?这么低俗的手段她也屑于用。在毛皮大衣的遮掩下,我的手狠狠按了按小腹,希望以此缓解腹部的疼痛。
“反正时间还早,晴儿若是还有什么话,不如进殿再聊吧。你看,黎侧妃的脸色那么难看,想是太冷了吧。”蓝正轩突然说道,叫着轩王妃的小名,满含笑意地看向她。
☆、进宫(七)
我的脸色当然难看,如果此刻痛经的那个人是他,他的脸色也绝对不会好到哪去!虽然他的动机不纯,但感谢他注意到了我的不舒服,我可以考虑“从轻”回报他的正妃对我刚做得一切。
终于进了王寿宫,宫内的碳盆量很足,迎面就能扑来一股热气,感觉吸进肚子里的气息也变暖了。
殿内摆了很多小矮桌和软垫,我跟着蓝唐黎坐在了第一排第二张桌子处,蓝正宇坐在我们对面,蓝正轩坐在我们斜对面,蓝正斌则坐在我们左边那桌。蓝正斌和蓝唐黎正好把我和斌王妃夹在中间,斌王妃那股怨念的气息就变得尤为强烈。
很快有宫女端了茶水和糕点上来,我扫了眼面前的茶杯,里面装得居然不是茶,而是一杯红枣莲子汤。想起上茶前看到蓝唐黎对身边的太监耳语了几句,莫非他特地让人给我端的?
我抱着杯子喝了几口,虽然还是有些疼,但还是稍微得到了些缓解,希望这次来得值得,但愿阿明还没有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行动。
“听说,侧妃妹妹以前开的酒楼里,有一副很出名的四大美人图?”轩王妃喝了几口茶,润了嗓子又开始聒噪起来,她这次,是想扒我以前在酒楼的事?
“是有那么一副,多亏画家的手巧。”我淡淡地回道。
“唉,妾身多想拥有这么一副名画啊!”轩王妃突然感叹道:“可惜,那老画家说什么也不肯给妾身再画一副。他说,如果侧妃妹妹不同意,他就不能做主给任何人画,真是个软硬不吃的老东西!”
“晴儿这么想要那副画?本王记得七弟也有一副四大美人图,不如本王替你向七弟讨讨?”蓝正轩和这轩王妃真是绝佳的双簧搭档,轩王妃才刚说完。他就迫不及待地接了话。
不过,我倒是不知道蓝正斌还有一副四大美人图。看来,当初老画家口中所说,看上我那副四大美人图的人,就是蓝正斌了。
“咦?那个老东西明明说,不经过侧妃妹妹的同意,他是不会给任何人画的。”轩王妃笑靥如花地看向对面的蓝正斌,一本正经地问道:“斌王爷,您是如何让那老东西给您画了一副的?”
看蓝正斌脸上逐渐爬上一些尴尬的红色,如果他说出来。势必会给有心人更多龌龊的想法,如果他不说,又有一种欲盖弥彰的嫌疑。蓝正斌这对夫妻可真是唱了一出好戏。
我又喝了口热汤。不紧不慢地说:“轩王妃,恕臣妾直言,这副画恐怕不太适合您。”
“哦?”蓝正轩挑眉,那意思似乎在说,如果你说不出个所以然。就别怪我不客气。
我笑着问:“轩王妃可知道那四大美人图中蕴含的八个字?”
“自然,不就是‘闭月羞花,沉鱼落雁’吗?”说完,轩王妃愣了一下,旋即皱起眉头,轻抿嘴似隐忍地说道:“你是说妾身不适合这八个字?”
“轩王妃可别生气。妾身是真心为您好,如果您听过这有关这八个字的传说,您就知道这八个字确实不适合您。”我继续淡淡地笑。
轩王妃握着茶杯的手紧了紧。她也抬头笑着看向我:“如果侧妃妹妹说得是那四个典故,妾身曾有过耳闻。”
“确实是四个典故,不过,不是市面上流传的那四个典故。”我用手帕轻捂笑着的嘴角,这动作还是模仿轩王妃之前的动作。不过,这掩嘴笑的动作看起来高雅。做起来还是太费事。
我又喝了一口热汤,笑意盈盈地说:“先说这貂蝉,她的亲身父亲是一个天文爱好者。因党锢之祸被杀害,貂蝉也颠帔流离,被卖到王允家作丫环。王允其实是个老色鬼,貂蝉很讨厌他。可是,作为丫环,又不能对他怎么样。从小跟父亲学天文,貂蝉精通历算,她算到当月十五有一次月食。
于是这天,当王允在次嘻皮笑脸地凑上来时。
貂蝉叹了一口气:王大人,人非草木,谁能无情。大人对我的爱;有如滔滔江水,灌进我的心里,我怎么会不动心?奈何妾乃罪人之后,唯恐有辱大人家声。不如容妾在十五月圆之夜,焚香一柱,对天默祷。若天无异状,妾身愿为大人执帚,否则,天命难违。。。。。。
王允一口答应。
于是,在十五的晚上,貂婵对月而祷。王允坐在廊下,与一班大名士大谈空无灵虚,叹天命之悠悠。这时,月食发生了。众人目瞪口呆,王允强作欢颜,叹到:美乎貂婵,感天动地。
于是貂婵解放了,后来她自由恋爱,嫁给了吕布,过上了幸福的生活。再后来,人们就叫貂蝉——闭月。”
“再说这杨玉环,她从小缺碘,所以落下了一个毛病。。。。。。狐臭。
虽然她集三千宠爱于一身,可是总觉得好不爽。自从梅娘娘来了之后,阿基的心便有一点点花了。玉环很着急, 听说华清池的水是矿泉水,含有各种矿物质,包治百病。于是玉环便向阿基撒娇,要了华清池,有空便洗。可是,浴室里供氧老是不足,她又治病心切。常常一泡便是几个时辰,常常晕倒在池里。于是无聊的文人们便写:伺儿扶起娇无力。
一个疗程结束了,玉环的狐臭好了许多。一天,牡丹开放,美不胜收。玉环备了一点小菜,要阿基同酌,阿基满口答应。可是当阿基在路上的时候,梅娘娘派人来说,她病了是重感冒,要阿基去看看。阿基左右想了一下,对高力士说,告诉玉环,朕一会再去赏花。可是,高力士他老人家年纪大了,加上口音重了一点,就传成了:朕要你一个人看花。玉环伤心极了。
面对这满园春色,玉环愁上心来。她一气干了十八碗竹叶青,大醉而卧。大家知道,玉环的狐臭毕竟没有根治。心情不好。又喝多了一点,于是又犯了。把众人熏得不亦乐乎,花也是有感觉的,何况是花王牡丹。于是,满园牡丹都合上了。
后来人们就叫杨玉环——羞花。”
看轩王妃和轩王脸色都不是很好看,我假装一副害怕的样子,问:“这。。。。。。轩王妃想让妾身讲下去吗?”
“讲!当然要讲!本王可不舍得错过这么精彩的故事!”
一道陌生的男音从门口处传来,我下意识地望过去。一身湛蓝色带雪绒边的华服,从衣服上金蟒的图案,可以猜测出他的身份。
“六弟!”
“六哥!”
蓝正轩和蓝正斌的声音同时响起。我扫了眼男子棱角分明的脸庞,确实有蓝氏家族的优良血统。他应该就是蓝国六王爷蓝正岳,他和五王爷蓝正源一样。都是十五岁就带兵镇守边关。算起来他只比蓝唐黎小两岁,如今也有二十二了,已经在边关呆了整整六年了。
“见过岳王爷!”三个正牌王妃齐齐向蓝正岳行了个礼,看来这位王爷的地位很令人尊崇。
“见过镇国左将军。”我微微施了个礼,不卑不亢地说道。
在看到蓝正岳脸上漾起的淡淡笑意。我知道我赌对了,比起那个莫虚名的王爷称谓,他果然更喜欢别人叫他将军。看他身上无形间散发的气势,都有一种军人的严谨和威严,确实是个了不起的将军。
“三哥,三嫂很有意思呢!”蓝正岳笑着冲他那几位哥哥打过招呼。径直坐在我们旁边的位置。看来,这最靠近老皇帝的位置安排给了这位战功赫赫的镇国将军。
蓝唐黎笑笑,并未回答他的话语。只是慵懒地说道:“六弟,欢迎回来!好些年没见到你了,怎么都没带六弟妹来?”
“多谢三哥挂念,雪儿刚从边关回来,身体不适。就在府里先歇着了。”蓝正岳淡淡地说着,可我总觉得他们之间在传递着什么微妙的东西。
“三王嫂请继续。”蓝正岳突然将目光转向我。眸子里是淡淡的笑意。
“将军说笑了,妾身可担不起这一声‘三王嫂’,妾身只是王爷的侧妃。”我说道。
蓝正岳愣了一下,我想他应该对我这个侧王妃也“有所耳闻”吧。很快,蓝正岳又恢复了笑意,说:“无妨,既然三哥带你出来,你就担得起这声‘三王嫂’。”
该说清楚的我都说清楚了,叫不叫是他的事情,反正我不想再在这“三王嫂”的称谓上争论什么,怕一会儿人多就不好了,我接着讲了下去。
“说起这西施,她爸爸其实是开小印染厂的。那时人的环境意识还很薄弱,用的都是手工生产,还大量使用水银,把西湖搞得一塌糊涂,周围的老百姓到衙门那里去抗议。
县长说:勾大王要大家发展经济,西氏印染联合株式会社是我县的利税大户,要是它不开工,大王的计划完不成,本府个人的进退是小事,但本府怕咱们的经济搞不上去,下次发大水的时候,发达地区的洪水还要往咱们这里排。虽然上面夸我县顾全大局,可是吃亏的还是大家不是?于是骂归骂,西氏印染厂的污水照排不误。
西施其实也是个苦孩子,母亲死得早,爸爸又找了一个。好容易学了些诗书字画,她父亲却说,女孩子上学有什么用?就不给她上了,要她上厂里做工。西施年纪小,不能干重活,于是她拿着篮子去溪边洗浣纱。
溪边臭气熏天,鱼儿都死了。干活的人都没有好气,看到西施来了,都指桑骂槐地嘴里不干不净起来,可怜的西施只能忍着。水里的水银含量太高了,鱼儿的肉里也有大量的水银,死鱼都沉了底。大伙连死鱼都吃不上,便编故事说西施是灾星,她到过的地方必定要倒霉。勾践知道了,便动起了坏注意,要西施嫁到吴国去。
西施死活不肯,于是勾践找她父亲,对他说,如果西施能够嫁到吴国去,他便是海外国丈,可以进政协,还可以到临淄定居。西施父亲动了心,内外夹攻,西施含着泪到吴国去了。
在到吴国的路上,她对范蠡哭诉了她的遭遇。范蠡很同情她,同时也爱上了她。他对她说,我等你。后来,他们过上了幸福的生活。再后来,人们叫西施——沉鱼。”
☆、进宫(八)
我瞥了眼轩王夫妻,喝了口热汤继续说道:“最后说说这王昭君,她出塞的时候,三北防护林还没有修好。风沙弥漫,天地一片苍茫。一个在上海街头讨了三年饭的乞丐,回到老家也会感叹老家的落后,何况在宫中呆了多年的王昭君?离家越远,她心情便越难受,开始还勉勉强强地梳妆一把,后来便懒起画峨眉了。再说第一次出塞,大家都没有经验,水带少了。开始几天又用多了一点,后来连洗脸都发生了困难,只好也作罢。
王昭君想一想,自己反正要到番帮去,也无所谓了。人家陪着自己吃苦,自己去做王后,人家还不是白辛苦?所以也不怪罪跟班的。于是大伙一天天地挨着,秋天到了。
唯有河边雁,春来向南飞。
虽然那时这首诗还没有写出来,不过大雁可是知道的。于是,每年秋天,他们便南飞。这一路也的确苦,那时也没有什么环境保护,几千里连一根草也没有,文人说这叫不毛之地。只好睡在沙堆里,早上起来刷牙,格格孜孜都磨牙。它们想,就是有一堆枯草睡睡也好啊!
这天黄昏,王昭君停了下来。三个月没有洗头了。好在她是个豁达的姑娘,也不说什么,到底是苦出生嘛,解开辫子抖一抖吧。
于是解开,摊了一地。那时,仆人们都是戴头巾的,于是从天上看,万把个黑点中,飘扬着一从枯黄的头发,象是在黑石头滩上仅存的一把黄草。不巧的是,大雁群正好从天上飞过,见到这一景象,发了疯似地冲下来。想落到草丛中过一宿。
更巧的是,呼邪韩单于为了显示他对汉朝公主的重视,提前来迎亲了。他用望远镜看到了王昭君,头发又枯又黄,脸上黑忽忽的,大失所望。忽然他看到那么多的大雁冲向王昭君,猎人的本性大发,与左右拔箭便射,救了王昭君。昭君虽然好累好害怕,但还是尽力给了单于一个微笑。单于被这一微笑惊呆了。
后来他们过上了幸福的生活,再后来人们就叫昭君——落雁。”
“所以说。。。。。。”我看着脸色极度难看的轩王夫妻,笑着说道:“这‘闭月’其实是狡诈的意思。‘羞花’是狐臭,‘沉鱼’也是恶臭引起的,‘落雁’更是因为那一头糟糕的头发,轩王妃还觉得这八个字适合您吗?”
蓝正轩冷笑一下,说道:“那你送给七弟就适合了?”
我笑:“妾身当时还不知道这四大美人的新解。如今知道了,自然是想极力挽回这个错误。所以,妾身斗胆请斌王爷送还那副四大美人图。当然,斌王爷当时出的钱,妾身愿意双倍奉还,毕竟。是妾身的疏忽。”
这样,既撇清了和蓝正斌的关系,又巧妙地羞辱了轩王妃。因为如果她说自己适合那八个字。那就相当于是把四样丑恶的东西安在自己头上,如果她说自己不适合那八个字,就等于说她自己不配称为“闭月羞花,沉鱼落雁”。不管怎么样,这个哑巴亏她都吃定了!
“哈哈哈!”一旁的蓝正岳突然发出一阵悦耳的笑声。如果他是被这四个新解中的剧情逗笑的,那他的反应也太慢了点吧。
他说:“早就听闻‘霸王别姬’的说书很有趣。果然名不虚传。三王嫂真是见多识广,不仅知道天象月食,连印染场用得水银都知道。王昭君故事中的番邦,倒是和我们这的草原之国石国很像。环境保护,防护林,三王嫂脑子里装得东西可真是不一般呀!”
蓝正岳在怀疑什么?以为我去过那个石国,他最好不要想象力丰富得以为我是多国间谍。
“这没什么,妾身对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比较好奇罢了。说起来,妾身也只擅长于扯这些没用的,要说起琴棋书画,妾身恐怕连个局外人的边都沾不上。”我说。
蓝正宇只是淡淡地笑笑,并不再追问,其他三桌的人也都默契地没开口。我悄悄扫了眼蓝唐黎的表情,似乎也没有动怒的迹象。
所幸那些大臣们陆陆续续到了,大家又开始相互热络而虚伪地打招呼,也倒省了尴尬。
阿明是在一个看起来颇为儒雅的白发老人身后出现的,我尽力控制自己表现得自然,不要把那焦急的眼神表露得太明显。阿明显然也看到了我,因为他旁边上官谦看我的眼神太明显了,从上次酒楼的事件之后,上官谦对我还真是厌恶到底了,他一点也没有要掩饰自己眼神中的愤恨与仇视。
上官裕,就是阿明跟着的那个白发老头,也淡淡地扫了我一眼,就我和阿明这不清不楚的关系,也值得他关注我一下了。
阿明表现得还算明智,只是饱含意欲地看了我一眼,就低下眼跟着上官裕坐到了蓝正宇后面那排。
“记住你的身份,最好不要丢了本王的脸!”蓝唐黎的气息突然逼近,在我耳边低声说道。而在外人看来,这只是一个简单而自然的亲昵动作。
我低下头,似乎不管我掩饰得多好,蓝唐黎总能轻而易举地看穿我。如果蓝唐黎盯得这么紧,就算能看到阿明,我也未必能找到机会跟他说话。
差不多酉时的时候,老皇帝才现身,同他一起出现得还有一个身着银灰色华服的男子,男子的衣服上同样绣着四爪金蟒,这位同样有这军人般沧桑气息的,就是五王爷蓝正源。
看样子蓝正源应该到了有一会儿了,可能还和老皇帝聊了一阵。他的位置在蓝正岳对面,老皇帝这样安排位置,明摆着是想告诉大家,他这两个镇守边关的五儿子和六儿子,与他其他儿子相比,地位更重要一些吧。
蓝正源跟他这五个兄弟似乎都不怎么亲,进门以后,只是淡淡地跟他们行了个礼,就坐在对面第一排的位置上。
说实话,这宴会还真是挺无聊的,这些王孙贵族和老皇帝一番客套之后,大家就开始吃吃喝喝聊聊。期间虽然会有各种有趣的歌舞或杂耍,但我觉得,真正在看得人很少。
我让宫女给我端了杯红糖姜水,一边低头默默地喝着,一边在想如何能找机会跟阿明说话。
“表哥还是第一次带内眷来,馨儿就敬侧王妃一杯。”
从林馨儿出现的时候,我就知道今晚不会过得这么顺利。
若是平常,喝杯酒对我来说简直和说句话一样简单。但我现在正在生理痛,而宫女给我端红枣汤和红糖姜水的事,林馨儿只要想知道,轻而易举就能从中猜到。
说实话,我不想喝,但是林馨儿旁边坐着的那个风韵犹存的中年妇女,老皇帝唯一的亲妹妹,那双与老皇帝如出一辙的犀利眼神,正似有似无地瞟向我。
蓝唐黎说得没错,上次林馨儿脸上长斑的事,我确实做得过了。
我侧脸看了眼蓝唐黎,他的眉头微皱,脸上的表情有些阴郁。从出王府他就没给我什么好脸色看过,刚才轩王妃欺负我的时候,他也丝毫没有要帮我的样子。
更何况现在刁难我的是林馨儿,稍稍想了一下,我从托盘上拿起宫女端来的酒,冲林馨儿自然地笑笑,一扬手将手中的白瓷酒杯贴入唇边,将里面透明冰凉的液体一灌如口。
才强堆着笑意把酒杯放下,旁边的斌王妃突然说道:“妾身也想敬侧王妃几杯,一年才难得有这么一次机会,妾身就敬侧王妃三杯,妾身先干为敬。”
说着,斌王妃动作优雅地举起酒杯,不一会儿,她面前就多了三个空酒杯。斌王妃带着笑意的神情瞟向我面前仍旧满着的三个酒杯,眼神中有明显的挑衅之意。
在其他人看来,这只是几个女人之间的互动,不过几杯酒,很少会有人想到其中的真正含义吧。我看了眼蓝唐黎,他的眉头似乎皱得更深了,斌王妃敬酒,我如果不喝,就太丢他黎王府的面子了吧。
我笑笑,明显感觉额头上的冷汗越来越多,举起酒杯,尽量用宽大的衣袖遮住颤抖的双手,将那冰凉的液体灌入口中。
三杯下口,我很惊奇自己居然还有力气冲斌王妃笑出来。
眼见着对面轩王妃也一副蠢蠢欲动的样子,我使劲按了一下自己的小腹,在蓝唐黎耳边轻声耳语道:“王爷,我想去如厕。”
蓝唐黎看都没看我,只是微微颔首,随手招了个宫女,在宫女耳边小声说了几句什么,那宫女就一脸恭敬地站在旁边,似乎是等我起来。
我强撑着站起来,略带惬意地对那几个“虎视眈眈”的女人笑笑,就跟着宫女从后面不起眼的地方出了殿门。
刚出门,就有一股凛冽的冷风吹来,我这才发现自己出来得太急,连毛皮大衣都没有穿。我怕现在折回去又多了些许麻烦,就忍着继续向前走。
可拐过廊檐的时候,小腹突然一阵剧烈的抽痛,我脑子里一晃,身体就开始摇摇晃晃。赶紧撑在一旁的柱子上,手心立刻传来一阵刺骨的冰凉,刺激得小腹更加疼痛。
那个宫女看我脸色不对劲,似踌躇了一下,说道:“黎王妃,您没事吧?要不奴婢去给您把大衣取来?”
我已经疼得说不出话了,低着头咬牙忍着那痛苦的胀痛感,用空闲的那只手随意挥了挥,示意她去拿大衣。
☆、进宫(九)
那宫女离开没一会儿,我突然听到一声带着试探的熟悉声音:“姐?”
我猛然抬起头,果然是阿明。我伸手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欣喜地看着阿明。看看周围似乎没有什么人,我感觉拉过他躲到一旁的假山旁。
不等我开口问什么,阿明先一脸焦急地看着我问道:“你怎么了?哪不舒服?从刚才就看你不对劲,是不是蓝唐黎欺负你了?他。。。。。。打你了?”
阿明一边焦急地询问,一边来回地扫视我。我觉得我要是再不回答他,他恐怕就要去找蓝唐黎大呼小叫了。
我暗自吸了几口气,小腹的阵痛刚好过去,我挤出一个自认为完美的笑容,我拍拍阿明的肩,笑着说:“放心啦!我没事,这不是为了打发那个宫女走嘛!”
“真没事?”阿明还是带着点不确定问我。
我知道阿明很担心我,但现在不是问候的时候,我问:“阿明,这段时间,你没做什么傻事吧?”
阿明没有回答我,而是反问道:“晓晓,黎王爷是不是对你不好?他为什么不准我们见面了?他是不是。。。。。。”
“没有,你想多了。”我一把打断阿明,说:“他能带我这个侧妃来参加这种国宴,不就是很好的证明吗?听我说,如果你没有那个把握,千万别去做什么蠢事,我现在有黎王府当靠山,一切都很好。倒是你,如果你出了什么事,我们还怎么去蓝国找知知?”
“可是,如果他对你好的话,刚才怎么会不帮你挡酒?你的脸色,当时看起来很差。”阿明反驳道:“如果你是担心我没有那个能力把你弄出黎王府。。。。。。”
肚子突然又开始隐隐的痛。我有一点着急,我说:“阿明,听我说,关心则乱,千万不要因为听到什么就乱了脚步,没有把握的事情不要去做,你要相信我,我有那个能力保护好自己!等你真正有把握了再说带我去蓝国找知知的话,事情不急在这一时。。。。。。”
“晓晓,你怎么了?”大概是我话语中喘息的不规律。阿明突然打断我,扶住我的胳膊焦急地问道。
“什么?”我挤出一个笑假装问道,趁着阿明扶我的时候。狠狠咬了下唇内的肉,让自己能清醒一点,这腹下的痛似乎涌得越来越快了。
“你在发抖!”阿明突然低喊道,语气中满是心疼与惊奇。
幸好是晚上,周围的宫灯也照不出我脸上细细的冷汗。我尽量平静地说:“废话!我又没穿大衣出来,这么冷的天,我能不发抖吗?”
“啊,是这样啊!”阿明一边带着点自责地喃喃自语,一边急急忙忙拖下自己身上的狐皮大衣披在我身上。
我将身上的大衣裹紧,手借着宽大的大衣。在里面狠狠按住自己的小腹,希望以此缓解痛苦。
我说:“阿明,也许后面很长一段时间我们都很难再见面了。不要问我理由,这不是一时半会儿能说清楚的。我很好,你不用担心我,不管怎么样,你只要保证自己的安全就好。不要因为我去做一些危及生命的傻事。记住,只要你没事。我就会是安全的。”
“可是。。。。。。”
“晓晓?”
一道突兀的声音传进耳中,我疼痛的身躯有一瞬僵硬,我看到阿明也略带错愕地看向前方那抹高大的身影。
看到蓝唐黎身后那个抱着我大衣的宫女,我立刻反应过来,忍着痛奔向蓝唐黎,挡在他和阿明之间,阻止他进一步靠近阿明。
我强撑着笑意问:“王爷,你怎么来了?”
蓝唐黎并不回答我,但我可以清楚看到他脸上的讽刺。他的嘴角有莫名的笑意,这是入宫这么长时间里,我第一次看到他的笑。我想起媚娘当时说过,她最害怕见到蓝唐黎这种莫名其妙的笑,总是惊得她小心肝一颤一颤的。跟了蓝唐黎这么久,我自然也了解,通常当他扬起这种笑意,就代表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了。
“王爷,明公子看我一个人在这,就好心地把大衣借给我穿了。”我抢先一步说道,双手还死死抵在我和蓝唐黎之间,阻止他继续向前走。
蓝唐黎这才扫了我一眼,声音有点冷,他说:“本王的女人,何时需要其他男人来关心了?”
说着,蓝唐黎动作略带粗鲁地扯下我身上的大衣,表情阴冷地扔给阿明,将我一把扯进他的怀里,用他的大衣将我裹住,还惩罚性地在我腰上狠狠捏了一把。
突然,蓝唐黎抱着我的身躯僵了一下,意识到他可能发现了什么。我连忙扯住蓝唐黎的手,用只有他才能听到的声音小声说:“先让他走。”
我不想让阿明有所担心和顾虑,他现在就像一个一拉就爆的手榴弹,而我就是那根引绳。我不想他因为我,而犯什么难以挽救的错误。
蓝唐黎盯着我看了两秒,才抬头冷冷地扫了阿明一眼,说:“明公子如果没有什么事情了,就请先回吧。”
我将脸贴在蓝唐黎脖颈处,侧着脸对向阿明,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笑容,示意他快点走。
阿明虽然犹豫,还是抓着自己的大衣,似是想拖延时间一般,慢慢穿上,才一步一回头地走远。
直到确定阿明走远了,我才好不掩饰地表现出自己的痛苦,一手紧紧按住自己的小腹,一手狠狠拽住蓝唐黎的大衣衣襟,隐忍了很久的呼吸也变得紊乱,我想,现在如果有一把刀的话,我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刺向自己。
“你到底怎么了?”感觉到蓝唐黎将脸贴向我的脸试温度,在触到我那一脸汗湿的冰凉,蓝唐黎终于意识到了严重性,一把横抱起我,冲我身后战战兢兢的宫女吼道:“还愣着干什么!请太医到慕唐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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