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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爵·万妖-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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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馒头!”
  归麒傻了眼,他冲过去把贴在墙上的馒头“撕”下来,一脸心疼,心里暗戳戳地想,既然是师尊踢得,馒头你就认命了吧。
  馒头:……
  亓官慕寒默默地看着归麒手里捧得一团,一时无言以对。
  这怎么看也不是猫吧,还馒头,怎么不叫窝头?
  亓官慕寒伸出右手,用光洁的食指和拇指夹起归麒手里的馒头,“咻”地扔回地面,淡淡的说:“别装了。”
  归麒:“……”
  然后不等归麒反应过来,亓官慕寒又道,“它是只白毛狐狸。”
  归麒懵逼:“……”他不相信!
  馒头无辜地看着归麒,“嗷嗷”叫了两声,又“喵呜”地叫了声。
  归麒:“……”
  “狐狸会学其他动物叫。”师尊大人解释道,顺手摸了摸小徒弟的脑袋以示安慰。摸完了以后,亓官慕寒施了个水净术,给地上的馒头里里外外仔仔细细洗了个透。
  归麒震惊了,他看着一身白毛的馒头,毛毛十分蓬松柔软,就是一个小毛球,湛蓝色的眼睛水润灵动!
  归麒傻乎乎地揉了揉眼睛,生怕自己看错了,在仔细确认过后,归麒终于想起说话了:“师尊,我怀疑我认错馒头了。”
  亓官慕寒视线微微下垂,地上一只小毛球死死扒住归麒的脚踝不松爪子,看到这,亓官慕寒又默默收回视线,道:“放心,为师不会笑你。”
  归麒甩了甩脚上的小白球,甩不掉,归麒一脸认真:“我真的认错了。”同时,持续不断地甩脚上的小白球。
  亓官慕寒:“……”
  “嗷嗷!”
  馒头委屈巴巴地叫唤着,但归麒听而不闻,它就抓着归麒的衣服,灵活地爬到归麒的肩膀,亲昵地蹭了蹭归麒的脸颊,“嗷~”
  归麒转过头,和馒头大眼对小眼,离得太近,差点把自己瞪成了斗鸡眼,干脆,归麒直接斜睨着馒头:“说好的猫呢!”
  馒头小脑袋一歪:“……喵?”
  “……”归麒气急败坏,“你这只骗子!”
  馒头委屈:“……”明明是你自己认错了。
  “呵呵……”
  归麒微微一顿,仰头看向亓官慕寒,见对方面无表情,归麒怀疑地问道:“师尊,刚才是不是你在笑?”
  亓官慕寒不冷不淡地看了馒头一眼。
  归麒:“馒头你刚才是不是笑我!”
  馒头:“……”                        
作者有话要说:  永远长不大的馒头小狐狸0。0


第14章 路痴师徒
  归麒把馒头翻来覆去地检察了个遍,除了毛毛变白了以外,也没什么变化。
  心里略微遗憾,随手将馒头放回肩上,馒头便麻溜一蹦,在归麒的脑袋上呆着了,这是一人一宠多年来的习惯,看来这确实是他的馒头,跑不了。
  摇摇欲坠的木门,发出“吱呀吱呀”的迟暮之声。
  归麒听到声音朝门里看去——
  一只比老旧的门更显斑驳的手臂从门缝里伸出来,手掌上全是鲜血,归麒心中有疑,接着隔着门缝望进去,视线募地撞上了两个血肉模糊的血窟窿,还有鲜血从窟窿里涓涓流出来,看得归麒头皮发麻。
  不等归麒再看下去,一只手盖住归麒的眼睛,阻隔了门后面触目惊心的场景。
  亓官慕寒推开门,眸子一扫,将里面遍地的狼藉尽收眼底,接着垂下眸子观察门口的血人。
  这个爬在地上的人不仅仅是被剜去了双目,他还被拔去了舌头,由大腿根部齐齐被砍断,院子里托着凌乱的血痕,但能看出来他是从屋子里爬出来的。很残忍的手段,做这事的人明显不想他死,而是想让他受尽折磨。
  许是报复,许是仇怨。
  收回视线,亓官慕寒收回视线,不紧不慢地将门合上。
  他是药门邪尊,妙手回春,可活死人肉白骨,但他从不认为以人命至重;有贵千金。他忘了很多关于醒来之前的事情,却永远都不会忘记,他曾有个很重要的存在,就是死在了人的手上。他不会滥杀无辜,但绝不轻易同情任何人。
  亓官慕寒松开盖在归麒眼前的手,看到这小小的少年鼓起腮帮子,漆黑的眸子不满地等着自己,亓官慕寒不禁柔了眸光:“怎么了?”
  “里面是什么?”
  “一个半死不活的人。”
  他不会轻易同情任何人,不会轻易靠近任何人,除了他面前的这个少年,因为他的心里一直都有个声音在说——他是特别的。
  “师尊,我们回去吧。”
  “好。”
  “馒头,你不要挠我的头发。”
  “吱吱吱~”
  “别乱叫……”
  吱嘎吱嘎——
  合上的木门重新被打开,仍是那只斑驳的手臂——一只秀气小巧的手伸出来,将那斑驳的手臂抓住,拉回去。被抓住手的人表情惊恐地“望”着某个方向,身体抖如筛糠,他挥舞着手臂,鲜血淋漓的口中发出苍白单薄的“唔唔”之声……
  木门又被缓缓关闭,再不见打开。
  牵着徒弟的亓官慕寒弧度极小地回了下头,归麒跟着回头望了望,问:“你在看什么?”
  亓官慕寒摇了摇头,垂下眸子,目光撞进一片黑色,“叫师尊。”
  归麒木木地喊了声:“师尊。”
  亓官慕寒微不可视地弯了弯嘴角,不再多话,旁边又响起归麒和馒头的无厘头的“交流”声,生活变得热闹多了,而自己也真实了许多,不再是冰冷无情的灵器。
  “师尊,我怎么觉得这巷子两头这么像,咱们不会走反了吧?”
  “不会。”
  但是!
  一大一小一狐狸默默地站在荒山野地,大眼瞪小眼。
  归麒眨巴眨巴眼:“师尊,你没告诉我你不认识路啊。”
  亓官慕寒神情自若,没半点心虚地说道:“我记得拐个弯儿就到了。”
  “我记得我们拐了不止一个弯儿了。”归麒无情地拆穿,“你该不是抱着拐个弯儿没到就再拐弯儿,再没到就还拐弯儿,一直没到就一直拐弯儿的念头吧?”
  亓官慕寒没说话了,但归麒从他眼神里看到“难道不对吗”的意思。
  “……”归麒气得没话说了,柔了把馒头,“算了,还是我带路吧!”
  亓官慕寒神色微动:“好”
  暮色苍茫,渐渐的,归麒发现他们遇到的活物越来越少,地方也越来越偏僻了。
  归麒停下来,亓官慕寒也跟着停下。
  一大一小一狐狸默默地站在野草丛中,大眼瞪小眼。
  亓官慕寒:“你找的路。”
  归麒脸颊一红,低着头戳着手指:“我记得醉生梦死离城北的乱葬岗很近的……”
  亓官慕寒抬了下眉,淡然地扫了眼荒凉的四周,遍地的孤坟,还有不少被野狗刨出来、被啃的不堪入目的尸体。
  “所以你就满大山地找乱葬岗。”
  归麒恼羞成怒地瞪亓官慕寒,但由于身高劣势,只能仰着头,半分生气的样子没有,在亓官慕寒的角度看来,就是一只张牙舞爪的小兽,没有任何威胁性。
  但归麒的动作太大,导致趴在他脑袋上的馒头措不及防,“咕噜”往后面滚落。
  馒头后脚爪子凌空勾住衣袍,又利索地爬回归麒的头上,以防不测,它用爪子勾住归麒的头发。
  “啾啾~”
  归麒扯回被馒头抓得有点疼的头发,抓得还挺紧,半天扯不动。
  归麒无奈道:“馒头,把你爪子松开。”
  “嗷!”
  亓官慕寒垂下眸,指节分明的手指轻轻放在馒头的颈后,馒头如被突然点到了死穴,老实极了,乖乖把爪子松开,然后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呆了近四年的“窝”越来越远。
  归麒突然发觉头顶上一轻,他仰起头,便看到师尊面不改色地将馒头放在他自己的肩膀上,动作行云流水,无半点不适。
  馒头则老老实实地趴在亓官慕寒的肩膀,应是被亓官慕寒的气势震慑,不敢乱动。
  白毛毛的馒头和雪色的衣服几乎融为一体,像个装饰用的大毛球。
  看着气势被绒毛球软化的师尊大人,归麒忍俊不禁,就在他要笑出来之时,他惊愕地看着乱葬岗里面抖动着的火光,以及被火光旁的黑影,归麒抓住亓官慕寒的衣袖,小声地压低了声音:   “师尊,那是人还是……”
  亓官慕寒默默看了眼自己的袖子,旋即往后看去,神情自若道:“人。”
  听到是人,归麒偷偷把手松开,嘴里嘀咕着,“大活人怎么半夜出来烧纸。”
  没有拆穿小徒弟的窘迫,亓官慕寒主动牵着归麒的手,接着在归麒口中塞了颗药。
  归麒眨了眨眼,没有多问,乖乖将药丸吞下。
  师徒二人朝那人靠近,在坟前烧纸的人似有所察觉地朝他们的方向看过去——同时,归麒亦看清楚了对方在冥纸燃烧的火光的照应下,那张堪称恶鬼的面容!
  那人穿着一件极肥大的黑袍子,因而辨认不出性别,他看见亓官慕寒和归麒两人后,慌忙后退,并将兜帽盖上,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生怕漏了一丝缝隙出来。
  “你们别过来!”
  声音隔着厚重的布料,发出的声音沉闷,而且粗糙沙哑,但隐约可以分辨出来说话人是个女子。
  归麒看了自己的师尊一眼,便看到亓官慕寒的视线落在地上燃烧的冥纸上,好像在想什么,归麒只好又看向女子,一脸的乖巧无害:“大姐姐,我们没有恶意,只是想找你问问路。”
  女子低下头,低声地解释起来:“我并非担心你们是恶徒,只是我身患恶疾,恐染给你们。”
  会传染的恶疾?
  归麒顿时想起师尊方便给他吃的药丸,难道他那时候就知道了?
  见这一大一小得知自己有会传染的疫病,既没大惊失色,也没嫌恶厌弃,女子站在原地询问:“我叫莺歌,敢问二位去哪里?”
  归麒回答:“我叫归麒,这是我的师尊。我们在找一家叫醉生梦死的酒楼。”
  见对方没有告知亓官慕寒的姓名,莺歌也不在意,她摇了摇头,说道:“抱歉,我并不知晓那个酒楼在何处。”
  莺歌重新跪回坟前,她拾起放在旁边的冥纸,投入火中,露在袍子外边的手苍白秀气,在火光的投射下,看起来几乎透明。可能是病痛的折磨,她看起来非常疲惫,在坟前的身影显得十分佝偻,但难得遇到一两个见了她不会掉头就跑的人,她似乎很高兴,一个人开始自说自话,声音有些缥缈,有点空洞。
  “你们一定觉得很奇怪,为什么我要大半夜来上坟烧纸?”
  亓官慕寒是个不多话的,归麒虽然略感好奇,但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莺歌,莺歌好像并不在意他们想不想知道,或许她只是想说出来而已。
  “我是一个普通农家的女儿,受父母之命嫁给从未见过面的夫君。婚礼的当晚,我以为我会有一个普通但幸福的家,但没有想到,厄难就此降临……”
  原来,莺歌嫁给丈夫宋杰之后,不到半年,家里的公公和婆婆相继患上了‘腐骨疮’,这种毒疮不会立刻要人的性命,但皮肤会慢慢地腐坏、化脓,乃至脱落,过程疼痛难忍,身体也会随着毒疮的严重性而越来越虚弱,直到毒疮长至骨髓里,人也就再无性命可能了。
  腐骨疮的传播源来自淡水中的一种名为“齿鱼”的鱼类,这种鱼在蓝城附近的水域很常见,是可以食用的,但在冬季没有食物的齿鱼会吃掉同类,病变也就此产生,吃掉同类的齿鱼会在冬季结束之前死去,随着病变的齿鱼的死去,春季后的齿鱼也就是健康无威胁的。所以有常识的人都不会吃初冬到春前的齿鱼。
  但莺歌的丈夫显然不是那个有基本常识的人,在莺歌回娘家的时候,宋杰贪便宜捡了河里的垂死的齿鱼,顿成汤给染了风寒的老父亲食用,宋父因此成了家中第一位患上腐骨疮的病人。
  腐骨疮最可怕的是传染性很强很快,简单的皮肤接触就有可能患上,且救治的药十分复杂,药引更是珍贵,先不说药引的贵重,只单单说制药的过程,寻常人还没等大夫炼出药来,便一命呜呼了。
  莺歌从娘家回来,原本其乐融融的家已经变得乌烟瘴气,家里的两位老人被丈夫关在门外,原本莺歌还想质问丈夫,但宋杰看到莺歌将倒在院中的只剩下半口气的二老扶起来时,脸色大变,无情地将房门关上。但不管莺歌如何请求,门如同被灌了铜液,纹丝不动!
  没有办法,莺歌只好带着公婆在山上的破庙去暂住,破庙虽破旧,好歹是能避雨的。可庙里什么都没有,在这样的冬日,哪里是两个病入膏肓的老人受得了的?她身上无分文银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两个平日里对她如亲生女儿的老人一天比一天腐烂,看着公公的胸腔脱落,露出肋骨和内脏,连说话的能力都没有,看着婆婆的双腿被烂得从身上脱落。
  在咽下最后的一口气之前,那个慈祥温柔的老妇只剩下半个身子,那个温吞和蔼的老人几乎成了一具骷髅!
  莺歌埋葬公婆,无处可去,她不敢再回娘家,因为她也已经染上,怕害了父母。
  这个时候的莺歌还不知道,他的父亲得知她有了身孕,所以给她拿了些补身子的补品和银钱,来了宋家,正巧撞到了在收拾细软准备离开的宋杰——宋杰几经深思之下,决定远走高飞,以免莺歌带着他的父母回来害他!
  莺歌偷偷回到宋家,发现宋家巨变,门口还封上了封条,她心中不安,虽然不敢询问村子里的人,但却在田间听到了村里农妇们谈论着“宋家”、“死人”等相关的事情。
  张家嫂子发觉宋家散发着恶臭,加上宋家几日没见到人进出,她担心出了什么事,就告诉了自家汉子,张家汉子当时还没在意,这时候莺歌的老母亲找了来,说家里的老头儿来了好几天,一直没回去。开始她还以为老头儿是舍不得闺女,在女婿家住了几天,这在以前也是有过的,后来她发觉事情不对劲,这都五日了,老头儿还没回家,女儿更是没差人带个信儿。张家汉子也觉得不对劲了,他把宋家的门撞了,结果在里面发现了一句尸体,脑海都被切了一半儿,尸体已经开始腐烂了,但莺歌母亲还是一眼就能认出这人是她家的老头儿。
  莺歌终于意识到不对劲——父亲死了!
  莺歌疯了一样,她回到娘家,看到形同枯槁的母亲,莺歌却连抱一下都不敢,只能远远地看着。而她的母亲似乎感受到什么,她茫然地睁大两只眼睛,四处张望,激动又虚弱地喊着:“莺子?是你吗?”
  莺歌这才发现,母亲的眼睛浮肿通红,瞳孔空洞,眼睛上似乎蒙着一层半透明的膜——母亲日日伤心,哭瞎了眼睛!
  莺歌跪倒在地上,她捂着自己的脸,像个无助的孩子一般失声痛哭。
  看不见的老母亲听出了莺歌的声音,伸着双手四处挥舞着摸索过去,却因为走得太急促,不小心踩到了地上的石子,眼看着母亲就要摔倒,莺歌哪里还顾得上自己的病会传染,本能地反应就是连忙冲过去将母亲扶着,情急之中,她避开了母亲露在外面的皮肤。
  一双枯瘦的手抓住莺歌的手臂,那双手颤抖着一点点移动,欲摸向莺歌的脸。
  莺歌惊惧不已,慌忙挣扎:“娘!别碰到我,会传染的!我……得了腐骨疮……”
  尽管这样说,莺歌的母亲却置若罔闻,固执地用手摸到女儿的脸,一点一寸地描绘着女儿的容貌,就像曾经一样,那样的温柔,那样的柔软,仿佛是在对待世间最珍贵的宝物:“女儿啊,娘命苦的女儿……以后,要照顾好自己……”
  莺歌还未反应过来,惊愕地看着母亲从自己的怀里无力滑落,她才反应过来,原来刚才母亲看起来突然精神了,只是回光返照而已。原来她终究还是害了父母!
  莺歌抱紧母亲渐渐冰凉的身体,不知坐了多久,已经到了傍晚,莺歌才缓缓站起来,突然,一个踉跄,她头晕目眩,因为腐骨疮,她早已经习惯了痛楚,她对痛已经麻木了,她愣愣地看着满地的鲜血,迟钝地捂住小腹。
  莺歌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孩子,没了!
  她的孩子,没了。
  “呵呵……呵呵呵哈哈啊……啊啊啊啊——”
  莺歌歇斯底里地呐喊着,直到精疲力竭,再也吼不出声音来,她的脸上全是干涸的泪痕,直到再也没有眼泪出来。
  她面无表情,如同一具没有灵魂的尸体,她拖着步子将母亲的尸体带到乱葬岗,随后又找到父亲的坟,挖坟开棺,她要将父母埋葬在一起,旁边就是公婆的坟。她在两座坟前跪了三天三夜,终于支持不下去昏死过去。
  醒来的时候,莺歌在一个陌生的村子,那里的人全都得了腐骨疮,但古怪的是尽管他们的病情再严重,也都会把控在一个度,也就是说那个村子的人不能治好腐骨疮但却可以控制其不至于恶化。
  后来,莺歌才知道,那是因为村子里有一块巨大的神石,村里人说是神怜悯他们,才会赐给他们神石为他们续命。
  莺歌留在了村子,果真,村人没有骗她,腐骨疮的蔓延明显减缓了。但很快,莺歌发现自己无法安心留在村里,她每晚都在梦中看到她的父母公婆都死不瞑目!
  莺歌决定离开村子,她要做一个了结。
  为了这个了断,她花了半年,也因此,她的毒疮恶化了,她左大半身体严重腐烂,现在已经蔓延到脸上。但她找到了逃走的宋杰,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宋杰没有想到莺歌会找到自己,在斧头毫不犹豫地砍掉逼他的一条腿事,他明白了,在他面前的女人再不是当初那个贤良淑德的妻子,所以当莺歌问起父亲的死因,宋杰不敢再说一句谎言。
  当莺歌带宋父和宋母离开之后,莺歌的父亲给女儿拿些补贴家用的银钱来宋家,但却见宋家一片狼藉,他还记得莺歌说宋杰是个不会照顾人的,她要早点回去照顾受了风寒的公公,可现在他既没看见两个亲家,连莺歌也没见踪影。
  几番追问宋杰,对方却支支吾吾,面色有异。
  莺歌的父亲觉得事情有蹊跷,抓着宋杰要带他去见他们村里的村长,宋杰慌了神,怕被人知道他赶走亲生父母,抛弃发妻,他急忙着想挣脱莺歌父亲,但莺歌的父亲见宋杰这般所为,便认定他定是做了什么对不住女儿的事,牢牢抓住宋杰不放。最后二人演变成扭打在一起,宋杰发了狠,用力推开莺歌的父亲,莺歌父亲被宋杰推倒在地上,脑门就摔在倒在门口的锄头上,被削去了小半个脑袋,当即死去!
  宋杰傻了眼,匆匆离开,临走还不忘拿走莺歌父亲带来的银钱,并将大门和院门锁上,最后逃到蓝城,隐姓埋名躲了起来。
  “我剜去了他的双目,拔了他的舌头,卸了他的双腿,我将腐骨疮染给他,让他永远在黑暗中痛苦挣扎……爹娘还有公公婆婆也能瞑目了……”莺歌茫然的双目倒映着火光,眼角泛着点点晶莹,“可这又有什么用呢?再也回不去了……回不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这里的齿鱼和腐骨疮都是宝宝瞎编的,如有雷同,纯属宝宝太聪明~】
一不小心将莺歌写这么惨,5555……心疼一秒,码字的时候忍不住泪目了……


第15章 一直不安
  归麒想起了找回馒头时,看到的那个脸上只有两个空洞无物的眼眶的人。
  不会……这么巧吧?
  事实上,确实有这么巧。
  “你想活吗?”亓官慕寒突然开口。
  求生,是人的本能。
  即使是失去了一切的莺歌,也仍想继续活着,将父母的那一份,一起活下去。
  还沉浸在回忆的莺歌猛地抬起头,通红的眼睛闪烁着不算明亮的光芒,但很快便泯灭了,她怀疑着问道:“你想说什么?”
  “想活,还是不想活?回答。”
  莺歌微想了想嘴,迟疑不决:“你……”
  亓官慕寒淡漠地说着令无数患腐骨疮的人为之一振的事实:“要治好腐骨疮——很简单。”
  莺歌睁大了眼睛,瞳孔中倒映着亓官慕寒依旧面目表情的样子,却仿若看到了希望,看到了神佛。
  “你……你真的能治好?”莺歌很快回复理智,她警惕起来,“你想要我做什么?”
  在这漂泊的半年多里,莺歌再不是当初那个以为全天下都是善良的人了,她不会天真地以为会有人不求回报地救自己,包括那个收留她的村子,也只是为了招收同类,宣扬着一些邪道的东西。
  亓官慕寒看莺歌的眼神难得多了一丝可以称之为“赞赏”的情绪,总算不再是看一件死物一般了,“带我们进村。”
  “你要进村!”莺歌音量兀的变高,沙哑的声音变得尖锐刺耳,并不好听,“你不知道那村子有可怕,他们——”
  亓官慕寒打断莺歌的话,只道:“我要去。”
  莺歌骇然不语,默了一会儿,莺歌说道:“我可以带路,但进了村子以后,发生什么事……我救不了你们。”
  亓官慕寒颔首,他顿了顿,难得多说了句:“面巾放下来,会好点。”
  莺歌紧了紧手里抓着的衣料,眸中露出迟疑,但她终究是松开了手,沉沉摇头,“不必了。”
  即便旁人不在意,她却无法用这般可怖的面貌坦然示人。
  收拾好东西,莺歌主动在前面带路,她走得很慢,重力落在右脚,慢吞吞的,像个迟暮的老者。
  好奇宝宝开始出现:“师尊,我觉得你一点都不惊讶?”
  亓官慕寒:“嗯。”
  归麒扯了扯亓官慕寒的衣袖:“你好像早知道我们遇到的那人是她做的,你还知道她的病会传染?”
  亓官慕寒:“嗯。”
  归麒用力扯:“为什么呢?”
  亓官慕寒不动声色抓住归麒的手,光洁修长的大手将苍白的小手包裹进掌中,紧接着低沉悦耳的嗓音用毫无起伏的语调开始解释:“她身上有腐骨疮的腥臭。为师在门口闻到了那种味道。”
  归麒嘴角抽了抽:“狗鼻子。”
  亓官慕寒:“……”
  天色已经很晚了,亓官慕寒并不知道归麒夜盲很厉害,特别是这种没有灯火的野外,更是一点路都看不清楚。
  遇到亓官慕寒以前,他一直都是饥一顿饱一顿,而且饱的时候寥寥无几。
  归麒自嘲,那时候好像什么病痛都可以忍受,现在却娇气了起来,连夜路也走不得了。
  在踩空了两次,踩到亓官慕寒的鞋子一次,最后绊到树枝差点摔倒之后,亓官慕寒停下,蹲下身来,与归麒面对着面。
  归麒看不清楚亓官慕寒的表情,却能感觉出来亓官慕寒正在看自己,他低下头,心跳得很快,不是害羞,而是心虚。
  “为何不说?”
  在黑暗的环境中,亓官慕寒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淡漠,声线平稳得没有丝毫明显的起伏,但归麒知道,亓官慕寒生气了。
  说什么?他要怎么说?
  归麒不明白。
  在很多时候,归麒都是个特别会察言观色的人,他的心智有时候比成年人还成熟,甚至高到一种令人觉得毛骨悚然的地步。
  哪怕对象是从不露喜恶的亓官慕寒,在这相处的短短几日中,归麒已经了解到,亓官慕寒其实是个极不喜欢麻烦的人,他不喜欢繁琐的衣服,不喜欢说太多的话,不喜欢多管闲事,甚至吃饭都不喜欢点有骨刺的菜品……许多的不喜欢,都是因为麻烦。
  但亓官慕寒却花费了很大的心力来为他祛除噬魂蛛,更在之后的日字里悉心照料,这一切都令归麒觉得幸福来得太突然,在一边窃喜的同时,又惶恐着。因为他知道自己是个比任何麻烦都麻烦得多的大麻烦!所以,胃疼的时候不敢告诉亓官慕寒,心悸的时候不敢告诉亓官慕寒,夜盲亦不敢告诉亓官慕寒。
  归麒一直都在不安,他怕总有一日,亓官慕寒会厌烦了他这个大麻烦。
  到那时候,他归麒可该怎么办?
  所以他就用了一个最简单,也是最笨的办法——忍。
  反正现在也没有以前那么难受了,只是偶尔不适,忍一忍便过去了,毕竟,他一直都这么忍过来了啊。
  归麒闷声不吭,亓官慕寒也无法子,他将归麒直接单手抱起来,像抱很小的小孩儿一样,让归麒坐在他的左手手臂。
  馒头还趴在亓官慕寒的右肩,很老实。
  亓官慕寒将右手放在归麒的后背,用力在摁了摁,让归麒靠上他的肩膀,他尽力用最温和的语气说道:“以后哪里不舒服都要说。”
  这样的语气,不消说熟识亓官慕寒的人了,就是亓官慕寒自己,也是第一次听到自己这样说话。
  归麒被身后无法抗拒的力量压着趴在亓官慕寒的身上,当然,他亦没有抗拒,反而异常的乖顺。
  一个不习惯温柔的人所散发的温柔,就像是罂粟花一样,明明危险得很,却心甘情愿中这个毒,渴望着得到。在很久以后,归麒发现自己早已无法离开这个冷冰冰的男人的时候,他焕然大悟——或许就是在这个时候,自己就已经沦陷。
  归麒不再抵触心里的情绪,他笨手笨脚地摸索着抱住亓官慕寒的脖子,脸贴着亓官慕寒的脸,在对方的耳旁说话,声音极小、极轻,夹带着难言的委屈和无措:“我怕你嫌我麻烦。你会不会不要我了。”
  淡漠如亓官慕寒,在听到归麒的话之后,竟是明显地怔了一下,他侧过头,在归麒的额头不轻不重地吻了吻,道:“为师不会嫌你麻烦,也不会不要你,永远都不会。”
  这般亲密的动作,归麒呆傻了半天,消化完了以后脸颊轰然一热,觉得脑袋顶都在冒烟了。
  归麒紧张得说话都结巴了,“你……你、你做什么!”
  亓官慕寒揉了两把归麒的小脑袋,很是正经地说着:“为师以为你会喜欢。”
  喜欢什么的,就这么说出来也太……害羞了!
  归麒口是心非道:“谁、谁喜喜欢了!”
  亓官慕寒声线微扬,夹带着难以捕捉的逗弄:“你不喜欢?”
  归麒埋着头,好像非常不好意思,小声说道:“喜欢。”
  埋着脸的归麒并没有看到,那张他以为从来没有多余表情的脸缓缓展开了一个极温柔的浅笑,转瞬即逝。
  莺歌停在前面不远处等待突然停下的师徒二人,眸子里时明时暗,最后终化作了羡慕……
  亓官慕寒行动如在白日,丝毫不见受到夜幕的影响,归麒在亓官慕寒的怀中埋了好久,最后忍不住坐好,眯着眼睛摸索着兜里的野果子,一边充饥解乏,一边不时放一颗在亓官慕寒的嘴边。有时候没放好,碰到亓官慕寒的脸或者下巴,亓官慕寒便主动凑过去将野果含住。
  这种野果名为“灯集子”,性温和,是长在刺藤萝上的果实,成熟前为淡绿色,成熟后有橘红色,四季结果,其果实可食用,果肉的汁水是止血的圣品。
  归麒兜里的灯集子是中午的时候,亓官慕寒带着归麒找的。
  虽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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