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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爵·万妖-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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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该死!
  少年伸手用力敲打着疼痛欲裂的脑袋,脚步并未停歇,反而加快了步子。他深刻地明白,若是被抓回去,迎接他的只会是生不如死。
  湖边的路坑坑洼洼,还有许多小石子,硌得脚生疼。他的破草鞋早在城主府里被扔了,过后也没给他鞋子,只有一套衣服,还被撕烂了。
  拼了命逃跑的少年并没有注意到,他跑的方向有一个简陋的茶摊,而茶摊里坐着个白色的身影,坐着笔直端正,与这茶摊极为矛盾冲突。
  有时候,他真是恨死了这脆弱的身体,死不了,还总是把他折磨得半死不活!
  身后的人越追越近,少年的身体已经到了极限,太阳穴快速激动地跳动起来,几乎要爆裂开,眼前一片模糊。
  喉咙里溢出熟悉的腥甜,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会一觉之后再也醒不过来。
  糟糕!
  少年突然眼前一黑,短暂失去意识,身体也动不了。
  头晕目眩中,少年隐约感觉到自己撞到什么东西,有点软,但又不是特别软,鼻息间充斥着淡淡的冷香,很好闻。
  虽然没有撞痛,但撞到后的冲击让少年脑袋更加眩晕。
  真是要命!                        
作者有话要说:  差不多下章该遇到师尊大人鸟0。0
呵呵,为什么这章也能被S?老纸什么“叶漏”的东西都没写!


第6章 奇怪男人
  古怪的是,少年这次犯病好得异常的快,难不成是那香味的原因?
  当少年缓过来后,城主府的侍卫已经赶到,将他……不,是将他们团团围住。原来刚才他撞到的竟是一个男人。而他还抓着那人的衣袍,只凭手感就知道比他身上的衣服还贵。少年连忙放开手,然后那一身雪白的衣服上留下两个湿哒哒的黑手印。
  少年对自己的“杰作”装作没看见,抬起头顺着那人的胸膛往上,只能勉强看到对方精致的下巴。
  少年没有发现,并不是他撞的人,而是这人见他要倒下去了主动来接住他。并在少年站稳之后,不动声色地松开了手。
  “你……”少年正开口,就见男子低下头,对上一双浅淡冷澈的眸子,如水晶般清澈地倒映着小孩略带水渍的花脸。
  正是与其对视的那一瞬间,少年呼吸一窒,连心脏都几乎短暂忘记了跳动。
  看来,今日也不全是糟糕的事。
  少年似乎明白他为什么想要活着了!
  如果说,他的那十二年的苦楚只为了能见这人一眼,那么,即使他现在立刻死去,少年想:足够了。
  在看到少年靠在一个气势不凡的人的怀里,领命来抓少年的侍卫长就心道不妙了。只需要看脸,就感觉那人不是个好说话的,冷冰冰的模样,带着周围的空气都冷了不止一星半点。
  侍卫长吞了吞口水,谄媚地说道:“这位公子,可否……?”
  “不要!”少年一见侍卫长说话就知道他的意图,浴室急忙出口打断侍卫长的话,他可怜巴巴地望着男子,黯淡无光的眼睛第一次有了神采。
  少年重新抓住对方的衣服,将那比云锦还珍贵数倍的鲛纱所制的衣服抓得皱皱巴巴。男子古井无波地看向少年捏着的衣摆,睫毛不易察觉的颤动了几下。
  注意到男子的视线,少年难得的觉得有点尴尬。他犹豫不决地松了松手,那满是污垢的手,在白衣的衬托之下,显得格外刺目!
  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想让这个男人看到他的不堪。少年猛地撇开头,不愿看着,但也不舍得真的松开手。
  只是这个动作对少年来说,暂时还有些勉强。他脑袋里猛地一阵强烈的抽痛,措不及防,令少年脸色顿时更加难看。
  一直站着没动的男人突然将手放在少年的肩膀上。体温隔着单薄布料传递过来,没有苏宁生碰他时的那种强烈的作呕感,也没有被老乞丐抓到手的不适感。
  只有一点微弱的酥酥麻麻的感觉,还有一丝温柔的暖如细流钻进四肢百骸,柔柔的,很舒服。
  少年掩饰性地低下头,微哑着嗓子闷闷说道,“他们要抓我回去……做娈童……”明明想好好说话的,可语气就是不自觉地偏向对这素不相识的男人述说委屈,这个认知让少年臊得耳尖通红,也将头埋得更深了。
  “你闭嘴!”侍卫长恶狠狠地瞪了眼少年,又继续看向男人,态度比方才明显强硬了,“公子,在下是蓝城城主府的侍卫,受城主大人之命,务必将这少年带回府中问话,公子可否将他交给在下。”
  “城主?”一直不做声的男人终于开口了,声音低沉有力,十分悦耳,却也冷得掉渣,几乎欲将这方圆百里冻结。
  “正、正是。”侍卫长一时舌结,对自己颓然心生胆怯不知所以。
  “哼!”
  男人冷哼一声,四周寒气徒生,包围着男人以及少年的众侍卫愣是在这烈阳之下打了个寒颤,只觉得遍体生寒。男子只不冷不淡地看了侍卫长一眼,旋即揉了揉少年毛绒绒的发顶。
  少年像是被人捏住了死穴,完全不敢动弹,身体僵硬得像块石头。干枯的毛糙的手感令男人不满,心想以后要好好养养肉,补一补。虽然这不满,从他的脸上并没有呈现出一分,但少年却异常敏感的察觉到男人的情绪。
  是他惹男人不悦了吗?
  少年一愣,快速收起这失落的情绪,想挣脱放在头上的手,男人强硬的动作令他无法摆脱,旋即那大手轻柔地揉了揉少年的头。
  好温暖。
  温暖得他想哭。
  “公子……”
  侍卫长刚开口,就被男人冷眼一横,愣是将接下来的话给咽下去了。
  “我让你说话了吗?”男人语气轻飘飘的,气得侍卫长差点出血。而且他完全没有料想到对方在听到蓝城城主时,是这种不以为然的态度。就在侍卫长瞠目结舌的时候,男人薄唇微启,语气危险,“谁给他的狗胆,敢带走本尊的徒弟?”
  少年身体一震,以为自己听错了,徒弟什么的,开玩笑吧!
  “这……”侍卫长直接傻眼了,这里的人有谁不知道这个小乞丐整日游荡在后街,靠捡食而生?他哪来的这看起来能杀佛弑神的师父!这不是摆明了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欺负他一老实人嘛!
  对侍卫长的腹诽若有所感般,男子冷冰冰的眼神若有似无地扫向侍卫长,侍卫长霎时打了个机灵,随后听得男子又说:“现在。”
  侍卫长:“……”
  “回去告诉下令之人,他要抓的人,是我亓官慕寒的徒弟。”
  意识这话的巨大信息量,侍卫长脸色唰地一片惨白:“亓官慕寒……”等侍卫长反应过来之时,亓官慕寒已经带着少年离去,唯留下一个的背影,他却没有胆子再追上去了。
  王朝还没有人敢和亓官慕寒作对的人,就算是死人,那也得掂量掂量会不会有机会被亓官慕寒救活,再施以折磨。
  这种逆天的例子,并不是没有过。
  少年步步紧跟在亓官慕寒的身后,手抓着勉强能遮身的衣服,刚刚病发过,他的气息还有些不稳。
  原来他的名字叫亓官慕寒,寒,冷冰冰的,真像。
  少年望着亓官慕寒的后背,嘴角勾起浅浅的笑,干净如琉璃。
  这一笑,是少年十二年来,第一次的发自内心的笑,简单纯粹,真正属于少年人的笑容。
  “那个……”少年伸手碰到亓官慕寒的衣服,又快速收回去。不敢碰到这个人,不敢弄脏他。
  亓官慕寒似有所感般,他停下脚步,动作简明扼要,没有丝毫拖沓。站立的身影如同松竹,笔直挺拔。
  再一次看到亓官慕寒的脸,少年心跳加速得快窒息。
  这双寒潭一般的眼眸,深邃而又清澈,似乎弥漫着冷气,如有实质般冻结他的心脏,一击即中。
  “怎么?”
  低沉冷清的声音从男人的褚色薄唇吐出,短短两字,透露着隐晦的关心?
  错觉吧。
  素不相识的人,怎会无故关心自己?他说的徒弟,也只是推辞罢了,根本当不得真。
  少年正这样想着,身上忽然多了件外袍,是亓官慕寒刚脱下来的,上面还有一个明晃晃的脏手印。
  又是那股淡淡的冷香,很好闻,似乎就是这个味道,抑制了他的头痛。
  少年低着头,瘦弱的身体在白衣的包裹之下微微轻颤。
  真的可以吗?
  真的能靠近他吗?
  这个人……
  少年放轻呼吸,深深吸了一口气,淡淡的冷香蒸熏得他大脑发晕,但又比任何时候都清醒。他的手藏在白衣里拿起、又放下,反复多次,最终,他满怀忐忑地偷偷捏住亓官慕寒的袖子。
  他就是迷途的风筝,断了的线终于回到了该回到的手上。
  这一刻,世界静止了。
  在少年不经意自己踩了自己好几次脚后,前面的男人突然停下来,措手不及的少年一头撞在男子的后腰……
  就在少年以为亓官慕寒会或不悦或不耐的时候,他落进了一个坚实有力的怀抱,对方沉稳强健的心跳声富有节奏地传递过来。
  少年紧张得僵硬地抓着男子肩膀上的布料,细腻柔软的触感在告诉他这个人非富即贵!
  他有点不敢呼吸,但那好闻的冷香却不受控制地钻进他的鼻腔、填充他的内里!
  第一次,有人愿意抱他,那种单纯的拥抱,不带一丝欲望,没有丁点勉强。
  少年紧绷着身体,像一只被禁锢住的小狼,怀疑且警惕地盯着抱着他的亓官慕寒。
  许是从未抱过小孩的原因,亓官慕寒抱着小孩的动作就像抱着什么动作大了就会爆炸的危险品,他面无表情,全身的肌肉都有点僵硬,看起来十分别扭古怪。
  少年以为亓官慕寒是介意他身上的味道,比较他逃了一晚上,一身汗土,身上还有那恶心的脂粉味。思及如此,少年嘴唇不禁抿得紧紧的,梗着脖子,微撇开头,眼神却不由自主地往男子的脸上瞟,他心里多少有点在意。
  亓官慕寒走路很稳,也很轻,基本上是没有脚步声的,而且抱了一会儿就掌握了要领,抱着这不大的瘦弱少年来看十分轻松,步伐也足渐加快。
  一大一小皆安静不语,但并不尴尬,反而有一种难以言喻的自然与和谐。只是这种安静或早或晚都会被打破。
  选择打破和谐的人是少年,他犹豫了很久,总算决定吐出心中最大的疑惑:“你……刚才说的都是真的吗?收我做徒……弟……”
  亓官慕寒抬了抬眸子,浅淡的眸子望入少年的眸子,少年却丝毫不见怯懦,反而觉得这眼睛真好看,他好像在哪里见过。
  “我不说谎。”
  少年睁大了眼睛,黑色的眼睛蒙着一层亮光,像呈接光亮的黑曜石。那样的美丽,只可惜只在一瞬间,瞬息过后,那双眼睛依旧死寂,他深深吸了口气,不咸不淡的叙述着事实。
  “但是,在今日之前,我都不认识你。”
  “如何算认识?”亓官慕寒问道,但语气里听不出一丝疑惑。
  “至少……”少年声音忽的抬高,又觉得声音太大了会惹此人不喜,便又低下声来,“要知道是做什么的、是哪里的人吧。”话一出口,少年心里马上就后悔了,他太得意忘形了。
  亓官慕寒抱着少年默不作声地沿着官道走,看着隔他们远远的城门,过了很久,少年听到耳边传来冷清冰凉的声音。
  “吾乃药门门尊,最擅医毒,家中无妻儿父母,唯有两个胞弟,现欲收汝为徒,汝可愿。” 
  微凉温热的呼气打在耳旁,飘忽不定的触碰感令少年有些无措,紧接着少年明显一愣,这个看似冷漠、不好相处的男人,好像格外的……纵容他?
  少年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嗯?”一声单音从亓官慕寒的胸腔沉沉发出,性感的喉结随之上下滑动。
  “一个。”口中说着这霸道的话,眼神却十分小心翼翼地扫着亓官慕寒的表情、动作。“只准收我一个徒弟。”
  亓官慕寒脚步顿了顿,但并不受影响,继续前行。
  诡异的沉默令少年不安,此时此刻,他真希望自己没有说出那句话,他是想留在这个人身边的。
  亓官慕寒抱着小孩换了个手,然后从怀中摸出两只银环。两个银环上面各自雕刻一条腾蛇,其线条细腻,做工精湛。接口上还画着两只白玉小铃,但并不会摇晃,也没有声响。
  不管少年喜不喜欢,亓官慕寒将手中的一对银环套在少年的左脚脚踝上。
  看着有些大的银环轻易套上去,而后如同活物般收拢,到最合适小孩脚踝的大小。
  少年并没有发现银环的异样,只是表情有点难看:“我不是女孩子!”
  精致的银环泛着冷光,小孩并不知晓这对银环是无价之宝。里面居住着一对双生的活魂,是亓官慕寒无意间救得的肉身死去的腾蛇。
  通俗地说就是妖魄。
  “没打算收第二人。”说着,亓官慕寒抬起食指在归麒额头轻轻一点,一颗红艳如血的朱砂痣浮现在归麒的眉心。“吾赐汝名‘归麒’,字‘流离’。”
  妖泪现世,注定颠倒阴阳,魅惑众生!
  “你……”归麒双手捂着被碰到的眉心,脸颊通红,竟是害羞了。但害羞是害羞,该强调了依然要强调,“我不是女孩子!”
  “你之所以头内刺痛难耐,并非恶疾,而是灵魄有损。我赐你一朱砂红痣,可为你温养灵魄。”
  “那这银环呢?”
  “……”亓官慕寒寒眸微动,“我喜欢你戴着。”
  归麒语无伦次:“喜、喜欢?你……”
  反观亓官慕寒依旧不冷不淡,说的句话几乎要掉冰渣子:“你该唤吾师尊。”
  归麒差点咬到舌头,他讷讷看着亓官慕寒近在咫尺的脸庞,忽然猛地将脸埋进亓官慕寒的怀里,闷闷喊道:“亓官慕寒。”
  亓官慕寒:“……”                        
作者有话要说:  在下再次提醒各位,小麒儿是攻!小麒儿是攻!小麒儿是攻!重要的事情说三遍!!!【今天体测,心好累,跑得快吐血了……TAT】


第7章 君家老二
  蓝城,城内。
  蓝城不小,但也不大。
  三年前的惨剧,到现在,那家瓦舍的废墟还遗留着,没人敢收了,即便有人敢,那众人认定的血光之地,哪个愿意收下来?
  后街的那群流浪汉大都认识归麒,蓝城绝大多数人家也知道后街有个小乞丐,是那场大火唯一存活的人。
  亓官慕寒率先带着小徒弟去成衣店,选了一套白底红纹、一套浅紫色黑纹,另外一套淡金色蝙蝠绣纹的小件衣物,都是为归麒的,裁剪、做工无不是上品。
  但还是稍微偏大了,更准确的说,是归麒太瘦了,需要改下尺寸。一直都表现乖实的归麒在掌柜拿着软尺靠近的时候,突然变得异常抗拒,更是缩在亓官慕寒怀里不肯起来。
  亓官慕寒见此也没有指责什么,他拿过软尺,然后将归麒放下来。
  当软尺勒住归麒的身体时,亓官慕寒感受到手掌下的小身体变得僵硬,但因为是他,所以没有反抗。亓官慕寒让成衣店的掌柜去记下尺寸,手上加快了速度。
  临走前亓官慕寒留下十粒金珠,让成衣店掌柜尽快改好尺寸,并按这尺寸再做十套当下盛行的少年服饰。
  成衣店掌柜连忙收好金珠,突然想起还不知到客人的姓名,也不知衣服做好了怎么送去?浴室连忙追赶出去询问:“阁下留步,还未问阁下尊讳,如何将东西送至贵府?”
  “叫我‘邪公子’即可。”亓官慕寒脚下一顿,“东西自有人来取。”
  “好的。”
  亓官慕寒想了想,问:“何时可改好?”
  主要是归麒还没有衣服穿,总不能光着屁股满地跑吧?万一不小心摔着磕着了怎么行。
  “保证天黑以前就能改好!”一说到在行的这手艺,掌柜不再那么紧张了,脸上颇有几分眉飞色舞的颜色。
  见此,亓官慕寒没什么要说的了,带着归麒离去。
  “邪?”归麒疑惑地看着亓官慕寒,反问道,“你不是叫亓官慕寒?”
  “叫师尊就告诉你。”说话的时候,亓官慕寒挑了下眉毛,虽然动作幅度极低,但归麒肯定自己绝对看到了。
  归麒:“……”
  总觉得男人比表面上看着……咳……可爱……
  气氛不错的两师徒并没有关注周围的人群愈加明显的目光,即使注意到,以亓官慕寒的性格只会淡定无视,而归麒,他从小就习惯了各种不怀好意的目光了,不是吗?
  亓官慕寒的容貌太非凡,气势也不是一般人能比拟的。众人皆认为归麒是用非常手段攀上了高枝,只是这“高枝”看着不错,倒是却没人认出来是蓝城里哪家的公子哥儿。兴许是其他地方的不一定。
  虽然认不出来身份,但这并不妨碍某些人,特别是看不起归麒的某些在后街混迹的乞丐,都想着踩到归麒身上,去摸摸那节高枝,最好是摘片树叶。明明是最不可能收到贵公子青睐的杂种,此刻却被那样如谪仙一样的男人视如珍宝一般抱在怀里,这个世界是怎么了?
  或许是亓官慕寒的气场太强,多数人想跃跃欲试,暂时还没人有那个胆子靠近。
  不过,既然都说了是多数人,自然也有极少数胆大包天的存在。特别是看到亓官慕寒随手就是一粒金珠,那手笔,实在惹人眼红。
  “公子,求求您收下我吧。”
  人来人往的街道上,一个瘦小的身影跪在亓官慕寒的前面,距离不过五步,他生怯怯地看着亓官慕寒,眼珠不安地转动着,身体瑟瑟发抖,看起来像只被遗弃的小兔子,可怜极了。
  只是少有人知道,兔子也是会咬人的,而且,还很痛。
  “嗤。”归麒轻嗤一声,看着地上的身影忍住想掐死他的冲动,最后收回视线,眼不见为净!
  在偌大的被人们有意让开空间,而显得空旷的街道上,归麒的这声嗤笑不大声,却很清晰。      
  “小哥哥……”小乞丐哽咽着,眼眶的泪珠就要滚落出来,“我知道我们之前有点误会,但是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求你原谅我吧,求你让公子收留我。我愿意终身为奴。”
  归麒真的觉得很可笑,这小子是半年前来到这一片的,他很聪敏,也很不择手段。方才口中所说的误会,就是他刚来后街不久,就要杀他的馒头吃肉,虽然结果没有得逞。而且,他被苏宁生抓,估计也是这小子设计他的。
  别以为他什么都不知道,当初他可是亲眼看到,这小子从城主府里被抬出来,仍在乱葬岗,结果大难不死,前些日子他还看见有城主府的侍卫在与其纠缠,之后他就被抓了。这要是巧合,他就是个傻的!
  没想到他的眼光还挺高,一眼就相中了男人!
  但显然亓官慕寒对他并没有兴趣,准确的说他没有这种癖好。而且亓官慕寒冷情冷性是出了名了,装可怜什么的这招早玩残了,就连天下第一美人云荨也不能入其法眼,这么个豆芽菜都不如的小屁孩……
  啧,还是小徒弟更可爱。
  亓官慕寒直接询问归麒:“认识?”
  “我和……”小乞丐眼中暗光即逝,抢在归麒答复之前说话,却突然浑身一颤,竟被突如其来的杀意惧得完全发不出声来,好像被一双无形的手扼住他的咽喉。
  好可怕!
  会死!
  几乎没人注意到亓官慕寒那一记眼神,他似乎一直注视着怀里的抱着的少年。
  归麒若有所思一番,那死小孩突然话卡喉咙不出声,肯定是男人做了什么。这倒是归麒误会亓官慕寒了,因为对于这种不必要的人,他一般都不屑出手,更何况是做什么。
  “我不认识他。”归麒收起乱七八糟的想法,否认,“如果真说认识的话,那就是……”话说一半,归麒故意停顿下来,那小乞丐表情想突然活见了鬼一样,跳起来,脚底抹油,跑得很快就没影了。
  热闹不了了之,众人也就散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事。
  亓官慕寒问:“那就是什么?”
  “咳……没什么。”
  归麒轻咳一声,眼珠子一转,暗藏的狡猾劲儿上来了。他抱着亓官慕寒的脖子,对其天生的冰冻体质免疫,十分大胆亲昵地蹭着亓官慕寒的脸颊,几乎是立刻就感到亓官慕寒的身体都僵硬了。
  这个白捡的师尊似乎和他一样,不习惯与人亲近。
  不过现在嘛,相信他会努力改掉他们俩的这一“陋习”的。
  归麒凑近亓官慕寒的耳朵,小声说道:“师尊~”
  几乎就是这一瞬间,亓官慕寒的眼睛倏地亮了,虽然很快就恢复如初,但若是熟识亓官慕寒的人在此,定会觉得这天是要塌了吧?
  冷峻的面容变得柔和了几分,令这张脸更有了人气。
  亓官慕寒尽量温柔地说着:“乖。”他想摸摸小徒弟毛绒绒的小脑袋,但可惜的是手感太不理想,以后一定要好好养养。
  察觉到亓官慕寒的想法,归麒四顾环视了一番,发觉周围的行人见没什么看头,便不怎么看他们了,归麒腆着脸蹭了蹭亓官慕寒的脸颊,甚是亲昵。
  亓官慕寒暗自纳闷,这情况似乎不太对劲?
  “我饿了~”
  小徒弟这是在求投食吗?
  “你的身体不太好,需长时间调理,否则会影响根本。先在‘香溢满园’暂时住一段时日,等你的身体好了我们就回家。待会为师就给你做些药膳,味道可能不是很好。但是必须吃。”亓官慕寒不冷不淡地说着十分温柔的话,归麒听着直觉得脑袋里好像被蒸笼熏蒸着,思绪都不清楚了,完全是亓官慕寒说什么他就点头。
  直到意识到这一点,归麒默默地移开脸,视线飘忽不定,尽量努力不去想——碎碎念的师尊好可爱!
  初为人师的邪尊大人朝宠爱徒弟的道路上直线前进,更不知道他的宠溺直接导致了归麒对他的占有欲悄然无息地快速上升。
  【亓官慕寒,你可知,招惹了我,就别想摆脱我,永远别想!】
  蓝城,城主府。
  “什么!”城主府的大管家听完侍卫长的回报后,情绪失控之下,一掌震碎了面前的桌案,沉声说道,“你说是邪尊大人。”
  “是。”侍卫长低下头,大管家的表情太惊悚,他有点怕。
  大管家挥手让众人退下,他看着在躺在床上没有醒过来的苏宁生,眼神冷酷至极。这个蠢货差不多也就这样了,如今只能将苏宁生送去药门赔罪,再让苏羽小玉接任城主一职。如此,兴许还能抱住苏家!
  先不管那小乞丐是邪尊的弟子的身份真假,只仅凭这个消息,就足够苏家的对头各方面打压了。
  蓝城,君家。
  空气中流动着茶之鲜香,苍翠绿亮的茶水倒映着一张冷酷邪魅的俊脸。然,清醒润泽的茶,也驱散不了男人自身而散发的杀伐之气,如一把嗜血之刃,稍一靠近便会有丢了性命的危险。。
  君一焚仅坐在书案前,周围的空气似乎就凝结出一层无法看见的屏障,生生隔绝了众人,叫人不敢轻易靠近。其实哪里有什么危险?只不过是这位惯坐高位的家主,与生俱来的气势比常人慑人罢了。
  锐利的鹰目急闪过一丝兴味,他手上拿着的是刚传来的消息,上面说的是药门邪尊新收一弟子,幼年凭空出现在第一勾栏,七岁时跟着风光不再的前花魁转到低劣的瓦舍,其真实身份——不详!
  君一焚合上册子,忍耐着身体的不适,看似随意实则小心翼翼地靠上椅背假寐。
  他习惯性地用食指和中指敲打着桌面,发出的声音沉稳有力,这是他多年来思考时的习惯动作。
  徒弟吗?
  有机会还真想见一见,这个让兄长另眼相待的人呐。
  发福的君家大管家福胜候在一旁,怕惊扰了家主,尽量用特别小的动作擦他的额头。
  想他年轻时候不说貌赛潘安,倒也是风流倜傥,哎,现在人老了,也就变懒了,特别容易长胖。
  福胜他笑眯着他那本就只比绿豆大点的眼睛,偷瞄着越长大越捉摸不透的年轻家主。
  福胜的世世代代都侍奉在君家,他这一生的所有都献给了君家,生命、忠诚、儿子。老爷夫人辞世之后,福胜除了大管家这个身份以外,在君家三兄弟眼里,更是仅剩的长辈。因此,福胜还是君家少有的见了主子不用请安的家仆,唯一感念叨念叨三个兄弟的人。
  福胜看着君家三兄弟出生、成长、成人,大少爷为人冷淡,对什么都没兴趣,时常没个踪影,现在更越发每个活性了;二少爷则更加冷酷无情,但脾气一直很好,从不打骂下人,可偏巧遇到某个奴隶就变得反常,一点就炸;小少爷还好,阳光有朝气,如今为了一个已死之人,性情大变。
  三个少爷没一个省心的,他这把老骨头也帮不老少爷们什么,只能在空闲的时候,随便瞎操点心。
  在福胜的表情变得越来越哀怨的时候,君一焚突然睁开眼,恰巧对上福胜的肉嘟嘟的脸,吓得福胜差点就跳起来,虽然他已经胖得跳起来也看不出来了。
  啧啧,家主这眼神,是越来越骇人了,跟藏着刀子似的,凌厉得很。
  “伯叔,你带他们下去吧。”福胜是从小看着君家三兄弟长大的,他们叫福胜“伯叔”已经是习惯了。君一焚见福胜那弥勒佛似的脸一会儿一个表情,早知道福胜又想念叨了,他装作视而不见,“晚上也不用伺候了。”
  “是,家主。”
  福胜见人都跟着出来了,只有那傻小子还呆在家主旁边傻站着。倒也不是说完全不动,他手上还在磨墨,就是没跟着出来。
  不会是又在发呆吧?
  福胜暗自扶额,心想这孩子平时挺机敏的,怎么总是在家主面前出岔子?
  这孩子叫君桐屿,就是那个总是能把冷酷邪魅的家主变成□□桶的奴隶,他的名字和家主的挚友的还挺像的,之所以说“总”,就是因为他真的能轻易把家主激怒。
  福胜记得最严重的两次,一次是家主第一次见归桐屿,就打断了他三根肋骨。还有一次,也就个把月前,当时家主大病初愈,也不知道怎么的,怒气冲冲地叫人将一脸茫然的归桐屿关进地牢,仅仅关了三天,放出来的时候完全可以用浴血来形容,就剩半口气了。
  这孩子长得干干净净的,福胜活了半辈子,也甚少遇见过这种十八、九岁了还干净得让人觉得舒服的人。福胜觉得讨喜,平日里也就对归桐屿诸多照顾,但最最让福胜喜欢的,孩子不争不抢、安安静静的性子,总是让福胜想起他辞世的小儿子。
  每次看到归桐屿,福胜就会想,如果他的小儿子没有走,也差不多就是归桐屿这般年纪大小了。
  想起归桐屿总是被家主责罚后,那可怜兮兮的模样,福胜更是心疼啊,于是忍不住提醒道:“小屿,还不快出来!”
  归桐屿觉得君一焚长得太邪气了,邪魅得简直不是人类该有的脸,特别是刚才还笑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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