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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爵·万妖-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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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归麒为中心,空缺了很大一片,没有一只行尸,地上堆积着厚厚一层的粉末,特别是之前归麒的脚下踩着一堆行尸的尸体,化为粉末后有归麒小腿那么深。
  眉心的朱砂痣忽然变得发烫,归麒目光空空,浓郁的红雾将他紧密笼罩,他下意识得感觉到有什么意外的东西在靠近自己,即使有“吞噬”和“粉碎”也阻挡不了那东西。
  头一次,在面对亓官慕寒以外的存在时,归麒感受到了威胁。
  太快了!
  还来不及躲开,归麒只来得及看到眼前一片浓郁如墨的黑色的东西,以及岩睚的声音,紧接着便彻底失去了意识。
  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之前的那片林子已经不见,周围一只行尸都没有,有的只是一片望不到边际的血色,以及站在虚空的归麒自己,别无其他。
  这里是……
  归麒神情自若,可以说是轻松淡然,但黑眸中却是满满的警惕和戒备。
  这是他的灵魄意识。
  沉静的血海突然如浪潮般翻涌,液体倾打在归麒的脚上,将归麒的鞋裤浸湿。
  归麒正打量着周遭,冷不丁脚下一沉,归麒看到一个乌漆嘛黑的东西从血海底下冒出来,缠住了他的脚踝,然后将会是拖进血海中。
  冰凉的温度如此真是,红色的液体有意识一般将归麒包裹住,十分具有侵略性地灌进归麒的口中。
  会被溺死。
  真实的窒息感侵蚀着他的意识,依稀间,余光好像看到有什么黑色的小点渗入皮肤!
  不管是血液还是骨髓,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皮肤的表层之下活动,那种感觉像是错觉,但又让人毛骨悚然。
  现实中,归麒突然失去意识,直挺挺地栽倒在地上,身体激烈地抽搐。
  “娘亲——”
  岩睚一脚踢开没有怕死意识的行尸,张牙舞爪的丑陋行尸直线飞向一棵巨大的古木树干,在沧桑的树皮上留下一滩红黑色的烂肉泥。
  归麒抽搐得越发激烈,削瘦单薄的身体蜷缩成一团,禁闭着的口中开始溢出痛苦的□□声。他的皮肤开始冒出细密的血珠,将身上的玄色衣裳浸湿,流下一大滩血水,就连七窍都在流血。
  强烈的血腥味激得行尸更加兴奋起来,它们行动得更快,疯狂地扑过来。
  一条条黑红交错的丝缕从归麒身上冒出来,并缠绕在归麒身上,那些涌动的雾藤蔓延出来,以归麒为中心,将归麒护好。
  整座山的气流朝归麒涌动,天际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沉重的气压笼罩了整座城。
  而各方势力惊觉此变皆不约而同地往某个名不经传的小山坡集中,但打部分都被行尸挡在外围,进退不得,若是将行尸引到城镇去了,那可是罪责难逃。
  少部分人通过了长距离的行尸潮,躲在暗处观察被尸潮困住的“人”,蠢蠢欲动。
  妖啊!
  那可是好东西呵!
  岩睚也发现了好几棵树上都多些人,她心里有急躁了,好几次差点被行尸抓到。
  周围的温度骤然降低,所有的行尸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寒冰包裹,皆化为一座座生动的冰雕,隔着一层薄如轻纱的冰,能清晰地看见冰里的行尸还保持着前一刻的动作,裸露于破布之外的皮肤上,上面凹凸不平的青紫色经络皆清晰可见,尖锐锋利的獠牙上还流淌着淡青色的毒液……
  “爹爹?!”
  看这大手笔,岩睚那还能不知道是谁来了?
  “嗯。”
  冷淡的单音从鼻腔里发出来,还蜷缩在地上的归麒身边凭空出现了一个人影。
  看清楚来人的模样后,岩睚瞪大了眼睛,惊呼:“爹爹,你的头发……”
  凉薄紧抿的唇微启,淡淡吐出两字:“无碍。”
  一身凌厉的寒气比之前更甚,旋即,亓官慕寒单膝跪地,半点不介意将浑身都是血污的归麒扶起来,圈进自己怀里。
  那骨节分明的食指抵着归麒的眉心,浑厚的灵力为归麒杂乱的灵识予以梳理,见归麒的气息渐渐平稳了,亓官慕寒还坚持梳理了一段时间才撤去。
  近无色的冷眸暗了暗,亓官慕寒改坐在地上,等归麒融合结束。
  须知道亓官慕寒从体内抽离出来的,不仅仅只是残魄,还有亓官慕寒自己都没能觉察到的力量。
  血海被黑色所浸染,归麒还在竭尽全力阻止那鬼东西侵蚀身体。但他发现越是阻止,被吞噬的感觉就越强烈。
  那黑色物质会从他的皮肤渗入,刚开始没什么知觉,随着渗入的东西越来越多、越来越快,全身上下的每一寸皮肤都像被无数数不清的细钢针刺入。
  好像每个地方都很痛,但又抓不准到底是哪里的痛苦,令归麒发疯。
  内脏似乎被什么东西在挤压揉捏,力道大且强硬得好像要将他从骨头到血肉都揉碎!
  脑海里更是胀痛的厉害,连头骨都有种会从里面冲破裂开的错觉。
  归麒觉得眼皮很重,重的他怎么也开不了,而意识却非常清晰,他隐约知道,有什么本就属于他的东西——回来了。


第58章 杀无赦兮
  ——妖皇陨落,以身化麒灵木扶塔,以妖丹固塔,以术护塔,以精血修复妖塔,使万妖幸免于覆灭之难,而妖皇,魂飞魄散。
  ——妖皇的爱人因妖皇魂飞魄散,狂性大发,使珑莘谷血流成河、尸横遍野,最后带着妖皇的妖骨不知所踪。
  妖族最伟大的领导者,统治并护佑了万妖,也是从始至终妖族里唯一一位称为“皇”的妖,其名为“归流离”,原形是黑麒麟。
  归流离有一位人族爱人,名为“君予墓”,是上古家族之一的君家家主的长子。君予墓自小不受亲母喜欢,被亲母虐待并毁去容貌,性格孤僻冷漠,却在年少时遇到了化形幼年的归流离,并将其当做了女孩子。
  在归流离的哄骗下,君予墓糊里糊涂地应下会娶归流离的约定,从此二者的命运相交,轨迹纠缠不休。
  是孽缘还是宿命,谁能说得清楚?
  当初,归流离死后,时空撕裂,君予墓被送往了另一个世界,回来的时候时空发生失误,君予墓的身体被吞噬,灵魄一分为二,一半历经轮回,几经转世成为了君慕寒,另一半依附于归流离所遗留的妖骨中,炼制成冥伞,化身为邪尊。
  而归麒,是归流离聚合了碎魂但仍缺失一魄的转生者,而他所缺失的残魄,一直以来都藏在妖骨上。
  亓官慕寒的记忆有损,以前的事情全都记不得了。直到第一次与归麒相遇后,亓官慕寒感受到某些陌生的记忆碎片被逐渐唤醒。
  但他并没有完全记起来,只笃定归麒与自己的关系并不寻常,而这种感觉,同时也部分影响了亓官慕寒对归麒的心性。
  如此轻易接纳归麒,更是在□□上完全纵容对方为所欲为,甚至有时候觉得理所应当。
  亓官慕寒躺在男子身下承欢这种事情,在以前别说想都不可能,根本没谁如此胆大包天。
  虽然是亓官慕寒自愿的,但亓官慕寒清楚,他对归麒的感情来得突兀,说是莫名其妙也不为过,说一点都不受那记忆碎片的影响没有是不可能的,但不能否定,他也确实对自家的小徒弟动了心,真心实意。
  亓官慕寒没想过瞒归麒这些事,但他自己都不清楚的事情,加之归麒生性多疑,他又如何原原本本地告诉归麒?
  直到收到那写着“君予墓亲启”的信,亓官慕寒根据信中所绘之地,找到那个院里有着一棵巨大桂树的僻静之所,见到老夫人,被强行想起记忆!
  恍惚之中,老夫人曾亓官慕寒不备,欲强行抽出归麒的残魂。
  灵魄震荡,力量失控,亓官慕寒只得压下心中万般情绪,回到万妖塔,借炎谭之力,受尽万刃切肤之痛,抽出与骨血相融的残魄。
  抽剥残魄的过程是无比痛苦的,因为藏储的时间太长了,残魄就像发细一般,穿插在妖骨之中,别说是尽数抽出,就是动了小小的那么一丝,那痛感便是牵一发而动全身,整具身体不比凌迟好受。
  而选择炎谭的抽离时间更会延长,但炎谭抽离灵魄是最安全的,不会使灵魄受到损伤。
  只是——
  倘若归麒恢复了妖皇的记忆,那么,归麒是否还是归麒呢?
  浑身浴血的青年蜷缩在令他心安的怀抱中,染上鲜血的精致面庞显得惊艳。
  就像……妖皇湮灭的时候……
  亓官慕寒身体轻颤,垂着眼眸,将眼底的情绪尽数掩去,浅薄的双唇紧抿,嘴角下垂,述说着主人的担忧。
  “爹爹……娘亲他是……”岩睚站在一旁,犹豫不决,不敢说出自己的猜想。
  鬼不妻蹲坐在地上,怯怯地扯着归麒的袖子,纯净的眼眸里是担心和害怕,小小的他不明白娘亲这是怎么了,脆弱得一点也不像娘亲了。
  亓官慕寒闭了闭眼,再度睁开时,仍是那个神魔无惧的邪尊。
  “是他——”亓官慕寒沉声道,“妖皇回来了。”
  岩睚激动得不能言语,原来娘亲真的是娘亲!她就知道!
  鬼不妻不懂,只抓着归麒的袖子不撒手,眼巴巴地望着娘亲,为什么娘亲还不醒?
  亓官慕寒的声音不大也不小,周围伺机的却也都非凡人,将冰层之中的那白发男子的话听得清清楚楚。
  那白发男子谁都不认识,可瞬间将尸潮冻住,且面不改色,这般能力的,难道是当年屠杀了各宗门势力后,销声匿迹的邪?
  还有那个女孩和小鬼又是何人?
  暗处凝望的各方势力不禁冒出无数疑惑,但最大的疑惑还是——妖皇归来。
  这是一个什么样的概念?
  妖皇魂飞魄散,怎么可能涅槃重生?
  倘若是真的,这暗示着天下即将洗牌,妖族或许会再次现世。人族与妖族有可能再次共存与否。
  待归麒足渐安静,没有挣扎的动作,身体放松后,亓官慕寒知道融合已经结束。将怀中的人打横抱起,沉稳起身。
  眼帘抬起,近无色的冷眸目不斜视地望着前方——一群冲动的门派弟子拦住了亓官慕寒的去路,可谓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亓官慕寒毫不犹豫地踏出步子,薄唇轻启,凌厉冰寒的声音震荡了整座山林。
  “挡吾去路者,杀无赦!”
  寒风凛冽,正当炎炎夏日,却雪花飘飘,草木随寒风摇曳,飞禽盘旋于天际,走兽相继而来,拥护于那白色身影左右,山林发出悲鸣与咆哮。
  无人不心惊胆寒,凉意爬上脊背,似敬畏似恐惧,而动弹不得。
  “欺吾妖族者,杀无赦!”
  冷冽之声继续响彻山林,皇者之威压如君临天下,势不可挡。
  “窥吾妖丹者,杀无赦!”
  “犯吾妖塔者,杀无赦!”
  “伤吾妖皇者——断轮回之道!”
  岩睚愣愣地望着气势如虹的爹爹,这话,在数千年前,爹爹出现的时候说过,这话被传送至今,妖族亦从不曾忘却,而爹爹也同样做到了。
  当这话被爹爹再一次说出来的时候,岩睚不知道该怎样形容自己心中的复杂情绪,是震撼,是崇敬,是仰望……
  不,都不尽然!
  是神!
  岩睚看着那高大修长的白色身影,谨慎地抱着怀里的血人,眼睛里不由一热,一颗泪珠飘散滚下,在柔软的衣襟上溜了几圈儿,落在冰面上,打了个转儿。
  皇是保护妖族的神,邪是守护妖族的神。
  听到鲛人泪砸在冰上的清脆的声响,亓官慕寒步子微顿,侧脸,问:“怎哭了?”
  岩睚一愣,立马反应过来,弯腰抱起扒在她小腿的弟弟,追上去,咧嘴笑道:“没事儿,就是看爹爹和娘亲在一起,特高兴。”
  亓官慕寒微不可视地点了点下巴,一朵朵白色冷火为他们开路,直到山下,但凡靠近者,会被白火烧得尸骨无存,无一例外。
  亓官慕寒等人离开,而各方势力的人也回去好做打算。
  山林重归寂静,一道人影在山林穿梭,最后在遍地碎尸中停下,那人影动作微顿,蹲下拾起一粒浑圆饱满的粉白色珠玑。
  人影闪身离去,云层散去,月华倾洒,照映出几根闪着寒芒的琴弦……
  重新回到月城,还是在那个搭着葡萄架的别院。
  亓官慕寒没有带归麒回万妖塔,而传信让赤月尽快来接岩睚和鬼不妻回去。
  不带归麒回去,其实是有私心的。
  亓官慕寒就是亓官慕寒,当初的君予墓早已随着归流离的死而一起消失了,他不知道归麒醒来后会是如何,他现在只想安静地守着归麒醒来,等待一份判决。
  或许对归麒的特殊是有君予墓和归流离这层潜在的关系的原因,但亓官慕寒可以清楚的辨别,归麒和归流离是完全不一样的存在。归麒是骄傲而脆弱的,归流离是自信而张狂的。
  他们是同样灵魄,但并非同一生命体。
  亓官慕寒完全不知道,如果醒来的是归流离,他该怎么办?
  把自己当做君予墓吗?不!他做不到!
  君予墓爱的是归流离,而他是亓官慕寒,他的心里只有那个别别扭扭、有时候爱撒娇、时时刻刻都不安着担心自己不要他、总是很霸道、占有欲很强的小徒弟。
  岩睚离开的前一天,归梧司和云棹才慢悠悠找来。
  归梧司特地提醒亓官慕寒那紫衣女子和云棹有着若隐若现的联系,亓官慕寒听了只点了点头,也没说什么,只让云棹去蓝城一趟,让他找君一焚查件事。而归梧司自然乐得跟着云棹跑。
  已至深秋,枯黄的落叶被绵雨洗得透彻,颜色黄得更加纯粹。
  归麒自融合那缕魄后陷入沉睡,至今已有两月有余,没有半点醒来的迹象。
  躺在床上的青年安静极了,苍白的脸色更显病态,因长高了些许,原本削瘦的身材似乎显得更加单薄。雄雌莫辨的面孔被眉心的朱砂痣点提了几分夺目和邪气。
  白发男子拿着一篮子新鲜草药和食盒走进房门,肩上还留着被雨水淋湿的痕迹……
  脑海中显现的混乱平息褪尽,恍惚间,归麒睁开重如千斤的眼帘,一时分不清楚此刻是真实还是别的什么。
  似梦非梦,似真似幻。
  归麒握了握手掌,有些脱力,他稍有迟钝地发呆,眼神空空地望着头顶的素色罗帐。屋外房檐蓄积了不少的雨水,顺着房檐的沟壑低落,如珠帘般滴在房檐下的水缸里。
  缸里还开着晚季的残莲,莲叶透着一层即将枯去的黄色。
  水低落在水缸里响起明亮清脆的“滴答”声,神游的归麒被水滴声惊醒,他环顾四周,打量着这个并不算太陌生的房间。
  这个他整整枯坐了三天三夜的房间,与他离开前无甚变化,依旧挂着素雅的帘帐,房中只多了个浴桶,里面盛放着大半桶热水,白色的热汽袅绕升起,带着清幽的药香。
  归麒眯了眯眼,目光在浴桶旁的男人身上落了一眼,又转了回来,默不作声地闭上。
  亓官慕寒并没有发觉归麒已经醒来,他认真有序地往热水里放药草,这些药会保护归麒沉眠的身体,不会造成肌肉萎缩,肢体退化。
  放完草药后,又重新试了试水温,觉得合适后,回到床边,将装睡的青年抱起来,再小心放入水中。其动作自然连贯,动作也是自然又轻柔,令归麒无半点不适。热水包裹着入水的身体,热气熏蒸,温暖的热度驱赶着深秋的寒气。干燥温凉的手落在苍白的背脊上,划过精致的蝴蝶骨,因热度而慢慢覆上一层浅薄的粉色。而面对如此绝色,清洗身体的人没半分杂念。
  噗通——
  装作没有清洗的人突然发难,抓住清洗的人的手腕,用力一扯,将身后的亓官慕寒拉进浴桶……
  本就是单人的浴桶,只能容纳一个人,更何况两人都是成年男子。
  不过,还有一个方式,能轻松容纳两人。
  亓官慕寒被归麒抱在身上,坐在其身上。而归麒双臂环抱着亓官慕寒的腰,紧紧锢住,让两人靠得十分贴近。
  “头发,怎么回事?”
  归麒不适地皱了下眉,半天才意识到这沙哑粗粝的声音属于他。仿若在砂纸上磨砺着,粗糙、嘶哑,如干涩的没有一点水润的枯老树皮。
  因吞咽的动作喉结上下滑动,带着若有似无的勾引,归麒勉强找回正常的声音,又问,“我,睡了多久。”
  归麒曲起腿,固定好亓官慕寒的动作,喊喊凑近,舌头用力舔过眼前的性感喉结,十分具有侵略性。
  “唔……”
  听到上方溢出的浅吟,归麒狭长的眸子微敛,闪烁着危险却又魅惑的星光,血红的朱砂痣妖异得不可明表。
  亓官慕寒垂下眼帘,道:“两个月零七天。”
  “哦。”归麒不喜不怒地应了声,冷不丁道,“我饿了。”
  亓官慕寒沉默:“……”
  归麒继续道:“我饿了。”
  “食盒里有吃的。”
  归麒紧了紧手臂,凑到冥三的耳边,故意呼了口气,瞥见对方不自觉抿紧唇,轻声道:“我要吃桃花糕。”
  亓官慕寒若有所思地看了归麒一眼,正好对上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不着痕迹地握紧手,又松开,道:“现是秋……”
  归麒眯了眯眼睛,突然仰起头含住亓官慕寒正在说话的唇,熟悉的微凉以及稍加明显的冷香惹得归麒全身的血液都在沸腾。
  与其说是吻,倒不如说更像是野兽在啃咬、吞食自己的猎物。
  口中被他人的舌侵入,翻搅着口腔,扫荡过每一颗牙齿。亓官慕寒顺从地任归麒动作,乖顺得不可思议。归麒扣住亓官慕寒的后颈,蛮横的力道让两人磕碰到牙齿,动作粗暴得像失去控制的野兽。
  亓官慕寒将双手撑在浴桶的边沿上,他身上的衣服被归麒单手灵活解开。
  热水早已冷却,但水底下却有个东西渐渐苏醒,灼热且嚣张地以示它的存在。
  一吻结束,归麒从亓官慕寒的口中退出来,拉起透明的银丝。他倏地抱起身上的亓官慕寒,浴桶突然从中间裂开,满桶的水湮没了房间的地。房间里的药香似乎变得更加浓郁了。
  归麒赤脚几步跨到床边,将怀里的人一把扔向柔软的大床上。
  丝毫不给冥三喘息的机会,归麒快速覆上去,幽深的墨瞳夹杂着一丝冷酷。
  “亓官慕寒?邪尊?君邪?”归麒的语气越来越阴冷,带着不易察觉的决绝和十分明显的愤怒。几乎每个字都被他在口中反复咀嚼了无数遍,他顿了一下,咬牙切齿地道出最后三个字,“君——予——墓!”
  见一贯面不改色的人此刻听到这三个字,脸色苍白,但依旧没太大的表情,归麒怒极反笑,笑得邪魅勾魂。他勾起身下的人一缕白发,放在鼻前轻嗅,淡淡的冷香传入鼻间。
  “好玩吗?”
  亓官慕寒面无表情地看着在眼前渐渐放大的堪称颠倒众生的脸,一时竟有些不知所措。
  妖媚的脸挂着邪气的笑,眉心的朱砂痣似乎要滴出血来。
  “说话!”
  归麒厉声喝道,周身散发着骇人的厉气,亓官慕寒却敏锐地发现归麒的身体在细微地颤抖,眼露痛苦之色,虽然被很快掩饰过去,就连抵在他小腹的东西都快速疲软了。
  “归麒!你……”
  就在亓官慕寒伸手要碰到归麒时,归麒突然往后退开,哪只双腿发软,无力地跌坐在一旁。亓官慕寒一顿,继续去扶归麒,这次便被十分明显地躲开,更是对上了归麒冰冷的眼。
  “别碰我!”
  亓官慕寒沉默片刻,轻幽幽道:“我没玩。”
  “呵……”
  归麒自嘲地冷笑着,脸上浮现着十分冰冷、绝望的表情。
  那模样令人心惊,让人心疼。
  “你只是为了从我身上找回那个叫归流离的男人!”
  尖锐的指责声冲击向亓官慕寒,那双墨色的眼瞳变得十分红冶,如同鳞片的暗纹从归麒的身上浮现出来,既繁琐,又神秘。
  完美的融合竟然在此刻发生排斥!
  “归麒……”
  “别叫我!”
  有史以来,归麒第一次这样对待亓官慕寒,他抱住自己的双臂,指尖冒出锐利漆黑的指甲,像野兽的爪子一般,指甲形成弧形的钩状,将手臂抓得血肉模糊。
  经络从皮肤下浮现,青色的血管凹凸不平,看起来就在要爆开!
  “咳——”
  归麒突然咳出一口红色之中带着诡异的紫色血液,腥甜的气味弥漫开来……
  亓官慕寒面色凝重,他难得不顾归麒的意愿,强势地将闹别扭的徒弟拉回来。他一边理顺归麒体内暴动的气,一边解释着,希望归麒能静下心来。
  “我收下你的时候并不知道你就是他。我的记忆有很大一段时间的空缺,那是被曾经的你取走的。直到我遇见了你,我的脑袋里才经常出现一些碎片。如果你不喜欢,我就把这些记忆抽出来。但有一点,你必须记住,我从未想过利用你,或者说将你当成曾经的归流离。”
  被亓官慕寒梳理着气,归麒舒适了许多,他就这样靠在亓官慕寒的腿上,感受着对方微暖的体温。
  “我曾说过,你想知道的都可以问我,知无不言。”
  房间里静默不语,亓官慕寒动作未停,不急不躁地持续手里的动作。而全身冒出密密麻麻的鳞片暗纹的归麒,则一直躺在亓官慕寒的腿上,他盯着亓官慕寒的脸,似乎要看出一朵花来,不知在想什么。
  看了许久,归麒似乎感到疲惫,闭上眼神,纤长细密的睫毛投下一片阴影。
  “我要吃桃花糕。”
  亓官慕寒一顿,他停下手,拨了拨归麒脸色的碎发,指尖不经意触碰到归麒的脸颊。
  妖媚的朱砂痣此刻暗淡无光,似乎也多了几分沉寂。
  亓官慕寒默默地看了归麒一眼,仔细给归麒盖上被子,说道:“我很快回来。”
  归麒没有说话,只是闭着眼眸,不着痕迹地撇开头,躲开亓官慕寒的触碰。
  对此,亓官慕寒一顿,只好先无奈离开。
  出去前,亓官慕寒将房间里一地的水全部挥手处理掉,等他端着一碗软糯的热粥和香甜的糕点推门而入——房间里空无一人。
  一丝凉风吹过,亓官慕寒只觉得冻得刺骨。                        
作者有话要说:  干脆就这样完结了吧……………………
噗哈哈……
嘞嘞嘞嘞嘞嘞~~~
啦啦啦啦啦啦~~~略略略略略略略略略略略略略略略略略略略略略略略略略略略略略略略略略略略略略略略略略略略略略略略略略略略略略略略略略略略略~~~~
(日常抽风)


第59章 谁的娘亲
  雨唰唰地下着,细密的雨丝在天地之间织起一张灰蒙蒙的幔帐,街上屈指可数的行人好似被雨丝控制的傀儡,彼此擦肩而过,没有生气。
  归麒低着头,将整个人包裹在肥大的灰色的斗篷里,体型臃肿,五官藏匿在阴影中,叫人看不出样貌。
  身上的暗纹还没褪去,只好如此下策。
  漫无目的地行走着,不知该去往哪里,他讨厌这样无法控制情绪的自己,明明知道师尊如何待他的,明明只是想问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一觉醒来,脑子多了很多别人的东西。
  可一说话,便出口伤人,明明那是他最爱的师尊,为什么当时心里会突然钻出一股杀意,想要将手掐上师尊的脖子,或者……穿透师尊的心脏……
  为什么……
  他舍不得的啊!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神情恍惚中,归麒并没有注意到前方迎面而来的女子,以至于将人撞倒了,还自顾自地离开,结果被气炸的女子抓住,才被迫停下。
  归麒回过神来,映入眼帘的便是落在坑里的精美雨伞,貌似还被自己踩了一脚,他转头便看到溅了一身泥点在纱裙上,气得表情都扭曲了的女子的脸,登时有点被吓到。
  唔……这脸……似乎有那么一丢丢眼熟?
  “喂!你撞了人,就想一走了之?!”看起来包得这么严实,定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要么就是长得太丑见不得人。
  归麒自知理亏,只得好言道:“姑娘,抱歉,在下一时走神,未曾注意到姑娘。”
  没想到声音还挺好听的,女子撇了撇嘴,取出腰间的墨玉长箫,抵着归麒的下巴,抬了抬,眼神挑剔地在藏在阴影里的归麒的脸上来回扫荡,不满道:“就这样?”
  长箫顺下而行,在归麒的心脏处停下。
  见归麒依旧不露声色,女子扬了扬细长的柳眉,娓娓道来:“本小姐乃铸剑阁少阁主徐若姗是也,你冒犯了本小姐,还毁了本小姐的衣裳,就这么一句不冷不淡的道歉就行了?”
  归麒眯了眯眼,挡住了眼底一闪而过的红芒,耐下性子道:“小姐认为?”
  “赔——你是赔不起的,道歉嘛,也得有点实质性的东西。”徐若姗漂亮的杏眼里充满了嘲意和恶意,“那本小姐就勉为其难,许你当本小姐的仆人。”
  归麒沉默不语,他在认真思考自己是否真的赔不起一件衣服。
  就在徐若姗要发难时,一只手放在她的眼前,干净光洁,白皙如凝脂,指节分明,指甲被修剪得平滑整齐。
  这是一只男人的手,还特别好看。
  当然,重要的不是这只手,而是手中躺着一粒半透明的粉色珠子,珠子圆润饱满,被雨水润泽,隐散地发着朦胧的光。
  “这是……”
  “鲛人泪。”归麒淡淡说道,对信手拿出的稀世珍宝毫无自觉,“赔小姐的纱裙可行?”
  徐若姗眼里顿时冒出炽热的光芒,她一把夺过鲛人泪,感到手里传来的冰凉,心情好了大半,眼珠一转,又道:“衣服是赔了,但你冒犯了本小姐,看在你奉上鲛人泪,本小姐也不多计较,不过本小姐衣服脏了伞也坏了,你要送本小姐回家。”
  “孤男寡女,对小姐声誉多有不妥。”
  徐若姗还想辩解,但又顿住,心想万一被玄天表兄误会了,那可得不偿失。
  “那行吧,本小姐今日就放过你了。”
  “多谢。”
  归麒颔首离去,并未发现不远处站有一个修长身影。
  “归麒……”
  语气十分复杂的两个字从一张薄唇中吐出,冰冷的表情几乎要裂开。
  亓官慕寒望着归麒越来越远的背影,沉沉吐出无奈叹息,最后仍是跟了上去。他自然不会认为归麒和那女子之间能有什么,徒弟使性子了,当师尊的,抓回去就是了。
  天渐渐变晴朗,不知从哪里传来醉人的桂花香。
  无处想去的归麒一时兴起,沿着这花香而去,不时便走到一处小院,里面有一颗高大的开满了金灿灿的桂花的桂树。
  “吱吖——”
  木门从里面被打开,婆娑的老妇从院子里出来,手里提着竹篮,里面装满了金黄色的桂花。
  “年轻人,你站在老朽院门做甚?”老妇的声音很是苍老,脸上满是沟壑般的褶子,一双眼睛却沉稳睿智。
  归麒站在门前,眼神落在矮小的老妇身上,很快便收回去,望着躺在土壤中的被雨水打落的桂花。
  “我闻着花香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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