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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爵·万妖-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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岩睚皱起眉,她虽然听不懂这个秽语,却能感受到这话中的恶意。岩睚正想说些什么,楼上突然响起一震爆破声,浑厚的灵力喷涌而出,飞砸下来一片乱七八糟的门窗,在场之人的灵魄都震得怔忪了几分。
感到一阵灼热的视线,岩睚抬起头便对上一双阴邪炽热的眼睛。
楼上二楼的栏杆上慵懒地靠坐一个男人,那男子身上的衣服松松垮垮,露出结实的胸腔,因一只腿曲着,而暧昧地显露着神秘的风光。
有点不妙。
对上男人掠夺并带着残暴的目光,岩睚不由绷紧了身体,警惕地防备起来。
这个男人——是火之灵!
很快从男人身后跟着出来了几个媚态女子,乖顺地依偎在男人身旁。
男人推开靠过来的女子,目光始终在楼下的岩睚身上流连,露骨极了。
如此纯粹的水之灵啊!
男人眼中的火几乎要变为实质,他突然一动,下一刻便闪身到达岩睚面前,随着距离的靠近,便更能感到那水灵的纯净。
岩睚后退躲开男人的靠近,眯起眼睛,像只警惕的小兽:“你想做什么!”
男人被躲开也不气恼,再一闪身,以来到岩睚身后,一把将岩睚捞进怀里,下一刻又回到二楼,男人哑声在岩睚耳边说道:“别怕,我不对你做什么。”
岩睚一愣,没反应过来这是怎么回事。
“让我抱抱就好。”
能感受到男人只是单纯地抱着自己,并没有别的恶意,岩睚稍微松了口气,如果可以,她并不想惹事生非,她答应过娘亲的。
“你……”
“既然你的水灵如此纯粹,那么定能感受到我的火灵十分杂乱吧?”男人问道,但语气却是十分肯定的。
“明白了。”岩睚瞬间懂了,她的水灵能净化火灵里的杂质,但光抱着的话也只能是让男人好受一点,除非……岩睚又警惕地盯着男人,“你敢做什么奇怪的事情,我就宰了你!”
男人语塞,没想到自己堂堂兮雨宫宫主居然被一个小丫头威胁。
“喂,你看到一个小孩儿没有?我弟弟。”岩睚戳了戳走神的男人。
男人打趣:“叫什么‘喂’,叫哥!”
“唔……不行!”岩睚认真考虑了一番,“你看起来和我娘亲差不多大,那多奇怪!”
男人:“……”总不能你娘六七岁就生了你吧?!
“算了。”将岩睚放在腿上坐着,男人也不再纠结了,道,“我叫兮言,你想怎么叫就怎么叫吧。你弟弟多大了,我叫人给你去找。”
“我叫岩睚。”
岩睚寻常就和长她的妖们混迹,她又长得小,迟迟不到衍灵期,也从未发过情,都被那些个妖们宠着,她觉得兮言虽然有些阴邪,但却坦荡,她并不讨厌这个人,也就把兮言当成朋友,自然而然坐在兮言的腿上,就像动物对待放下心防的人,会用脸蹭,用舌舔对方的手指头或是摇尾巴之类,不会扭捏,自然也不懂得人类中所谓的男女有别。
岩睚打了个哈欠,靠在兮言怀里,想了想,然后说道:“我弟弟有一岁多。穿的红色的衣服,他跑得很快,你让找他的人告诉他,就说再不回来,娘亲就不管他了,还要断了他的爪子,他就知道乖乖回来了。”
对于岩睚的动作,兮言愣了愣,对于这个突然对自己就这么卸下防备的女孩有些无措,也觉得是很难得,要知道他可是习惯被当成邪教妖人了的。
兮言唤来人,吩咐下去。
见岩睚半眯着眼睛,一副打瞌睡的样子,兮言有点无语地戳了戳岩睚的小脸:“你就不怕我是坏人?抓你回去养成鼎炉?”
岩睚打开兮言在自己脸上作乱的手,笃定道:“你不会。”
“哦?为什么?”
“你虽然邪性,但却无恶意。我不相信你,但我相信我的直觉。好意装不了,恶意盖不住。”
“哈~”兮言乐了,笑道,“你还真是有趣。”
“你也挺有趣的,明明发现了我是妖,却不抓我。”
兮言阴郁的眸中化开了暖色,柔声说道:“因为在人要杀我的时候,是妖救了我。”
岩睚一顿,睁开眼睛,她抿了抿唇,突然沉默不语地将手放在兮言小腹,运转水灵。
“有没有好受些?”
“一点点吧。”
岩睚撇了撇嘴,收回手,看起来似乎有些气馁:“唉~看来我在阿邪身边呆了这么多年,什么都没学会啊,还真是失败……”
“阿邪?”
“唔……”岩睚眼珠一转,“就是邪尊咯~”
兮言瞳孔紧缩,忙问:“你和邪尊是什么关系?”
“现在还说不清楚啦。”
兮言:“……”说不清楚是个什么鬼!
“等我娘亲到了,我……”
“嘭——”
岩睚本想说等娘亲到了,可以让娘亲给他看看。但她话还没说完,兮言刚换的房间被人从外面踢开,打断了岩睚的话。
门口赫然站着一高挑优雅的紫衣女子,此女正是夏莜染,只是她背上的那把鎏金古琴不知去了哪儿,而她怀里抱着的,正是独自跑进葭萝馆内的小不妻。
岩睚没注意到夏莜染抱着弟弟,刚看到那张娇娆妩媚的笑脸,就对上了对方如刀刃锐利的冰冷目光,岩睚不自在地低下头,心里却不明白,自己明明是万妖的小霸王,怎么会怕了这个怪女人?!
“兮言,放开她!”
“嗤!”兮言嗤笑,却发觉岩睚的表情有些古怪,索性和岩睚咬耳朵,“喂,你们什么关系?”
岩睚眨了眨眼睛,在兮言怀里翻了个身,背对门口,低声说道:“什么关系都没有。”话虽这么说,兮言却发现了岩睚的失落,似乎还有些委屈。
兮言摸了摸岩睚毛绒绒的头发,问:“你莫不是喜欢她?”
岩睚心里一跳,想起夏莜染看着那个她不认识的男人的目光,现在又没事跑来这种奇怪的地方,定是像门口的女人说的来劳什子磨镜的。越想越不舒服,她一直一来都被万妖塔里的众妖宠着,哪里受过这些难受的滋味儿?岩睚把脑袋埋在兮言怀里,闷闷地说道:“喜欢又如何,不喜欢又如何,人与妖能真正在一起的,又有凡几?”
她不是娘亲,也不是阿邪。
她虽然看似小孩,实则通透玲珑。她们的这点喜欢,还不足以承载那一世世的轮回,莫说轮回,就是一世能否渡过都是问题。
若坚持下去,结局,终究只能害人害己。
兮言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劝这钻牛角尖的家伙,但夏莜染在那旁虎视眈眈,他还真不想与其结恶,只好好生劝诫:“那个夏……姑娘,你……”
“少废话,我叫你放开她!”
说着一道劲气便已劈了过来,兮言抱着岩睚险险躲开:“喂喂,我抱岩睚与你何干?她是你什么人?”
夏莜染紧紧地盯着兮言怀里的岩睚,右手凝出紫色雷火,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
兮言大惊失色,忙退了几步:“夏莜染,你来真的?!”
“再说一遍——”夏莜染原本的黑眸褪成紫色,里面似乎跳动着雷光,长发飞扬,宛如雷神降世,惊动天地,只见夏莜染变得绛紫的薄唇缓缓开启,吐出的言语震慑人魂,“放开她!”
“喂,女人。”靠在兮言怀里的岩睚突然开口了,“我说了‘别招惹我’!”
夏莜染抿了抿嘴,道:“那又如何?”
兮言感到怀里的岩睚身体僵硬了一瞬,岩睚不说话,他一个外人自然也不好插言她们之间的事情,也就抱着岩睚干站着。
不知道找了多久,兮言觉得自己腿都麻了,才听到岩睚说话:“我讨厌你。”
“我也讨厌你。”
兮言觉得自己耳朵出现幻听了,心里忍不住拆台,你那一脸“自己的东西被别人动了”的愤怒的表情能叫讨厌?
“我讨厌你待在那蠢货的怀里。”
兮言:“……”他哪里蠢了?!
岩睚气呼呼地吼出来,像只张牙舞爪的小兽:“不关你的事!”
“你是我的。”
“不是!”
夏莜染往房间里走了一步:“从我看到你的第一眼,你就必须属于我,你是我的。”
“你——”
岩睚总算抬起头,也终于看到弟弟在夏莜染怀里,看样子应该是睡着了。
这混蛋弟弟,再也不要对你好了,没心眼地在外人怀里睡得这么香!简直欠打!
想是这么想,岩睚动作更诚实,她猛地直起身,瞪大眼睛,气呼呼地喊道:“把弟弟还给我!”
见岩睚看过来,夏莜染这才将手中雷火收起来,雷火一收,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但她却柔声笑道:“你过来。”
岩睚想了想,道:“你把弟弟放在哪儿,等你走了我去抱!”
夏莜染笑得更深了,声音也更柔:“你过来,我就把弟弟给你。”
岩睚看着夏莜染,发现并不能从那双已变回黑色的眸子里看出什么,只好妥协:“兮言,放我下去吧。”
“嗯。”兮言如言将岩睚放下,起身前提醒道,“小心点,她现在情绪很不对劲。”
岩睚轻轻摇了摇头,小声道:“没关系,她……不会伤我的。”
岩睚走到夏莜染面前,她发现夏莜染的脸色很差,像是生气被消耗了一样。
“你……”
岩睚正想说什么,不料一道残影闪过,夏莜染怀里一空,小不妻已然不见。
只见十步之外的窗边站着个清雅白衣女子,表情痴狂,怀中抱着小不妻,夺走小不妻的人显而易见。
“莜染,我月巧儿哪里比之不上这个黄毛丫头?就因为她,你便要弃我而去,可她呢,明明有了你还要与个沾花惹草的臭男人搂搂抱抱拉拉扯扯!”自称月巧儿的女子一脸愤怒,清雅秀丽的脸因嫉妒而扭曲。
“……”兮言眉毛一突,不满道,“本宫如何沾了花惹了草?月姑娘你可别胡乱嚼舌。”
但月巧儿对兮言的话当耳旁风,执拗地望着夏莜染,神情地说道:“莜染,只要你回到我身边,我便原谅你的薄情无义。”
岩睚气愤地瞪着夏莜染,这女人才是沾花惹草,不仅沾花惹草,还男女通吃!
感到岩睚的目光,夏莜染伸手想去摸摸岩睚的头,不想却被岩睚躲开,苍白的脸色变得更加惨白,她收回手,柔媚的面庞一凝,沉着脸看向月巧儿。
“呵~情?”夏莜染冷笑,“我不介意你出身青楼,待你如金兰,而你却为了你所谓的情来勾引我的未婚夫。你的情,我可真是不敢当啊!”
“不是这样的,莜染,我不爱他,我只是不想看到你和他在一起,我……”
夏莜染缓缓向月巧儿靠近,岩睚却发现夏莜染的步伐有些虚浮,岩睚这倒觉得怪异了,夏莜染的本事她自是见过的,或许比之自己还略胜几分,怎会叫这女子将弟弟夺走?
等一下!
岩睚怔怔地望着夏莜染的背影,她忽然想起来,貌似是从这女人收回雷火之后,女人就呈现出了这种虚弱状态。
难不成……
“别把所有人都傻子。刚刚还给我来了个自杀的戏码,现在,我已经没兴趣看你的戏了。”夏莜染打断月巧儿的解释,“把孩子给我!”
月巧儿咬着下唇,泪水绝了堤般脱眶而出,她大声地哭泣着,眼睛通红,眼神渐渐疯魔。
房中其他三人都看着她发疯,兮言命人拦住欲来看戏的人,忽然,月巧儿大笑起来,她快速跑到窗前,将手伸出窗外,又哭又笑:“呵……呵呵呵……莜染……莜染,你说,若是这孩子死了,那丫头会不会恨死你啊?啊?哈哈!哈哈哈哈!”
见那月巧儿的动作,岩睚却面不改色:“蠢货,你可以试试。”若弟弟是寻常小孩儿,她或许会担心,但要是弟弟被这么摔“死”了,岩睚只能说想太多。
知道岩睚是妖的兮言见岩睚表情如此淡定,便也安下心来。只是夏莜染并不知晓,她本就挺喜欢这爱黏糊自己的孩子,而今晚这孩子跌跌撞撞地跑来找自己,现在却又在她手中被月巧儿夺去,她自然既担心又自责。
小不妻脱了熟悉的人的怀抱,已经醒了,看到陌生的面孔,又看到旁边离得最近的是他喜欢的大姐姐,便努力地往夏莜染伸着小短爪子,咿咿呀呀地喊着:“姐姐……”他还记得不能在外人面前把牙齿露出来,所以嘴巴张得很小,说出来的话模模糊糊的,像是怕极了的模样。
月巧儿痴癫地笑着,她猛地用力把小不妻往窗外扔出去——
就是那一刹那,夏莜染同时往外扑出去,将小不妻护在怀里,但她方才强行收回雷火,此刻灵力反噬,力量尽失,此刻竟比普通人还不如。
就算从再高些的地方跳下去,弟弟也不会有危险,但岩睚完全没想到夏莜染会扑出去,她更没有想到的是那个叫月巧儿的,会在夏莜染跳出去的时候给夏莜染补上一掌,并且还成功了!
第54章 只能是我
毒蛾在空中翻飞扑扇着大翅膀,萤萤鳞粉簌簌落下,似点点烟火,不似人间凡物,最后停止于主人肩头,宛若栩栩如生绣图,叫人分不清真假虚实。
归麒与亓官慕寒一同停下来,四处瞧了瞧,这里位于一栋灯火阑珊的红楼外的小巷,里面人声鼎沸,感觉十分热闹。
夜蛾将他们带到了这偏僻的巷子,左右瞧了瞧,突然听到什么动静,一抬头,就看到在他们站着的上方,二楼有个窗户与众不同。
窗外挥舞着小爪子的娃娃时,立马就认出来,那是自家的便宜儿砸。
所以在看到那个陌生女人不管不顾跳出来把自家儿子护在怀里的时候,归麒有想过要不要让这女人当自家儿媳妇。
也就几个念头闪过的瞬间,归麒自然也发现了一手心漆黑的毒掌拍在了他预定儿媳妇的背上。
看到预定儿媳妇像断翅的蝴蝶坠落下来,归麒想也没想,便上前接住,并脚下一点,轻轻松松跳到那窗台上半蹲着。
看到徒弟的动作,亓官慕寒虽猜测事出有因,但冷峻的脸上隐隐扑了一层更厚的冰霜。
被夏莜染护在怀里的小不妻把脑袋冒出来,眨巴眨巴眼睛,看到气若游丝的夏莜染,嘴巴一瘪,眼看着就要掉金豆豆了。
没想到头顶上方突然响起一熟悉到骨子里的戏谑男声:“小东西,怎么才见面就要哭?”
小不妻猛地一震,抬头一看,金豆豆不要钱地掉,小身子一个劲儿地往归麒怀里钻:“呜呜……娘亲!娘亲!”
而房中正在使劲揍月巧儿的岩睚听到归麒的声音,用力扔开鼻青脸肿的月巧儿,也猛地扑了过去:“娘亲!”
兮言躲开岩睚扔过来的“人肉沙包”,看到岩睚口中的娘亲时,脸色的表情有些微妙。
若是没看错,这是个人类,虽然相貌佼佼,但绝不会让人看错,至少他可以肯定——这是个男子。
半蹲在窗台上的归麒随岩睚扑过来的力量,微不可视地往后仰了仰,但失重栽倒的画面并未出现,而是如磐石一般稳定住身体。
看似削瘦的身体实则蕴含着坚不可摧的力量,他再不是当初那个连活下来都只能奢求,无半分自保的羸弱丐儿。
但还不够。
归麒心里知晓,所想挡在亓官慕寒面前,为他撑起一片天地,他还差的很远。
本来还想赖在娘亲身边的岩睚突然感到周围气温下降得有些迅速。
抬头便看到娘亲身后悬空而立着邪尊大人一只,正冷冰冰地盯着自已和不怕死还在往娘亲怀里钻的弟弟,以及被娘亲抱着的已经昏迷了的夏莜染。
不光是岩睚和鬼不妻抖了三抖,就连昏迷中的夏莜染也感到邪尊大人的低气压,不自主地缩了缩身子,挨得离归麒更近了半分,意料之中,周围的温度变得更冷了。
“嘿……嘿嘿……”岩睚连忙后退,离娘亲远了两步,讨好地喊道,“阿邪~”
归麒挑了挑左边的眉:“叫谁阿邪呢?”归麒转头看向面无表情的师尊,勾着唇邪笑,慢慢说道,“叫——爹——爹~”话音还未落,归麒仿佛就听到了某只冰山全身上下的冰层都咔嚓咔嚓裂开的声音。
于是乎,在归麒催促的眼神之下,岩睚硬着头皮,但眼睛却亮得很,局促而又激动地喊道:“爹爹。”岩睚从破壳便在亓官慕寒身边,本就是将亓官慕寒当做至亲。
意料之外,却又在情理之中,对归麒以外都十分寡言冷淡的亓官慕寒破天荒地点了点头,难得一见的柔声,仿若冰川之上的一点绿色新芽,柔了整个冰雪世界。
“嗯。”
在归麒怀里的小不妻则悄悄咪咪的从归麒的胳肢窝下面冒出个毛绒绒的发顶,接着慢慢、慢慢地冒出小半个头,一双黑不溜秋的眼睛滴溜溜地转,直到对上那双冷清浅淡但并无恶意的眸子的时候,那双黑眼睛微弱地亮了一分。
小不妻怯怯的,极小声地喊道:“爹爹~”他知道,面前的这个男人很厉害,比娘亲还要厉害。而且他能感觉到,如果是这个男人开口,说不要他的话,娘亲会真的照他说的做,所以他很担心,还很害怕。
爹爹对娘亲很重要!
亓官慕寒静静地看着那只胆怯的小不点儿,他看得出来,这小东西并不是在怕他,而是怕自己不承认他。
亓官慕寒松了松紧抿着的薄唇,淡然自若地抬起右手,那只手修长有力、指节分明,在夜色中仿佛透着微弱的白色的荧光,指甲圆润而光滑,那是一只极尊贵的手掌。
这是亓官慕寒和鬼不妻的相互接纳,归麒明白,所以不会做多余的事。
他也相信,师尊会喜欢不妻。
鬼不妻迟徊不决地看着那只如冰雪雕刻般的手,那手与自己的有天壤之别。即便收起了指甲,幻化了样貌,他依然记得自己的手与这男人相比是那般丑陋。但他的迟疑没有延续多久,因为他的胆子从来都不小。
——那只手,不会被自己弄脏。
鬼不妻鼓起勇气,从娘亲的怀里钻出来,紧紧扒在娘亲的后背,沉默片刻,一点一点将小爪子伸向只不可高攀的手掌,在轻轻地触碰之后,见男人并没有甩开他,也没有别的什么动作或表情,他的胆子更大了些,立马快速地抱住爹爹的手臂,四只小爪子都紧巴巴地缠在上面,滑稽,又显得可爱。
“爹爹~”
嗯,这次大声了不少。
亓官慕寒收回手,小不妻便主动扒上亓官慕寒的肩膀,他也因此发现爹爹另一个肩膀上蹲着一只白色的小毛球,小毛球的身上还挂着条银链子。
见此番互动的一大一小,归麒的笑也到了眼底、心底。
对任何漠不关心的师尊,愿意主动示好,归麒当然明白这是因为自己。但是……
归麒垂眸,扫过夏莜染的目光动了动,归麒不着痕迹地平复心中的怪异,视线环顾房内一圈,看到兮言的时候顿了顿,然后轻松跃进房中,落地无声。
将夏莜染放下,仔细检查一番,脸色沉了沉:“好厉害的毒!”
“娘亲,她……怎么样?”
见岩睚满脸焦急,归麒不禁好奇心起,逗人的心思也起来了:“估摸着……”
岩睚一听,整个心都提了上来,急切地问道:“怎么样?!”
“筋脉受灵力冲撞,导致脉络混乱错位,毒掌正在侵蚀她的内府。”归麒顿了顿,看着岩睚正张小脸煞白,归麒眉毛一沉,道,“天亮之际,便是她绝命之时。”
短短几日,岩睚怎么会和这女子牵连上?而且看岩睚的样子,怎么也不像寻常关系。
归麒心里一阵复杂,在靠近了这女子之后,他心里就冒起了某种不安感,那种不安来得突兀。总觉得,在看见这女子之后,包围在自己身边的那层迷雾薄了些。而那迷雾之后的动手,现在的自己已不想再触及。
“娘亲能留她的对吗?娘亲……”
怔忪片刻,回过神来时,岩睚在说着什么,归麒没听清,还有些发愣地发出意味不明的单音:“啊。”
一心后悔当时没阻止夏莜染的岩睚并未发现归麒的异样,但注意全放在归麒身上的亓官慕寒却很快发现了归麒的不对劲。
而此刻,夏莜染却醒了,她艰涩地转动着眼球,目光锁定在岩睚身上,旋即看到岩睚身边的归麒,漆黑的瞳孔骤然紧缩,闪逝过一丝紫光。
因中毒而变得黑紫的唇颤动着,激动地撑起身体,嘶哑低吟地喊道:“皇……”
但那声音太哑,太不成调,以至于没人听清楚她说的什么,以为她是在痛苦得发出没有含义的声音,唯有跟着归麒进来,一直伫立在窗边默不作声的亓官慕寒冷眸中闪过一瞬若有所思。
“夏莜染!”岩睚见夏莜染醒了,还挣扎着坐起来,她连忙扑上去,把夏莜染扶好,“你怎么样?”
岩睚的主动靠近令夏莜染惊诧了一瞬,也不知她哪里来的力气,倏地用力把岩睚抱进怀里。
“你,现在,愿意告诉我,你的名字了吗?”
岩睚眨了眨眼睛,回答:“岩睚,岩石的岩,睚眦必报的睚。”
“我叫夏莜染……夏天……的夏,莜麦的莜……渲染……”
“呵呵呵……咯咯……莜染……莜染……得不到,我就毁了你……”被岩睚揍得鼻青脸肿的月巧儿摇摇晃晃地爬起来,还不怕死地往这边靠近,“莜染……莜染,我们一起死……一起死……”
“吵什么吵?聒噪!”归麒眉毛一扬,抬手将月巧儿拍趴下,略嫌弃地拍了拍手,低骂了声,“毛病!”敢欺负他儿子,呵呵。
见还在一边当雪雕的师尊,归麒不着痕迹地抽了抽嘴角:“师尊,我不认得这种毒,而且有点麻烦,你看看?”
亓官慕寒冷不丁瞅了归麒一眼,果断拒绝:“不看。”
归麒:“……”这是突然闹什么?
亓官慕寒面无表情且语气毫无起伏地指责:“你抱她。”
归麒:“……”
岩睚:“……”
被无视得挺彻底的兮言:“……”难道那个醋劲滔天的男人,就是传说中冷酷无情的药门邪尊?!
这设定简直不能接受!
归麒乐了,牵着师尊的手回到夏莜染那处蹲下,发现身旁没动静,归麒抬头就看到师尊还直挺挺站着不动。
往下扯了扯,归麒无奈道:“你这是吃哪门子飞醋?”
亓官慕寒依旧巍然不动,冷冷道:“你抱她!”
归麒眉头跳了跳,有点炸毛了:“你看不出来你闺女对人家有意思啊!”
岩睚眼皮跳得有点快,什么叫“我”对人家有意思啊?明明是她来招惹自己的!
亓官慕寒幽幽道:“你抱她——”
“……”归麒心里堵得慌,深深吸了口气,然后沉沉吐出来,服软道,“行了行了,我错了,我以后不敢了,你别这样说话了,我听着难受。”
亓官慕寒:“以后?”
归麒咬牙:“没有以后!”
亓官慕寒微不可见地扬了扬眉,归麒鼓了鼓腮帮子,用力往下拽了拽,亓官慕寒顺着归麒的力道蹲下去,让岩睚将人扶好盘腿而坐,着手检查。
亓官慕寒探查时,便运作灵息渗入夏莜染的经络血脉,这毒虽然霸道,但还好,以灵润泽其经络并保护的同时,又将侵蚀的毒顺着经络原路逼出。
归麒所说的麻烦,是指夏莜染的经络有些不寻常,加上移位,导致异常脆弱,这就是一根根脆弱的细冰丝,稍不注意,一步错,步步错,难恐不会将好好的人给废了。
随着毒素的逼退,夏莜染发了一身冷汗,手背受毒掌的位置更是渗出一大滩乌血,紫色的布料被浸染了很大一块深色。
收回手,亓官慕寒冷冷淡淡地说道:“毒已祛,内伤需调理。”说完便挥了下手,空气中挥发着一团冷气,尘埃一般的冰粒簌簌而落,砸在地上,发出沉重的声音,并结出一小片寒霜。
归麒:“……”为了不碰到人,这丫居然在手掌结了层冰……
似乎感受到归麒的目光,亓官慕寒抬眸看向归麒,那眼神仿佛在说“你看我就没碰到”。
“……”归麒无语地摸了摸鼻子,凑过去咬了咬师尊凉凉的耳垂,“以前怎么没看出来你这么小气?”
亓官慕寒:“眼神不好。”
归麒懒得说话,干脆一口啃在亓官慕寒脖子上,用力磨了磨牙,亓官慕寒也不生气,将归麒捞在怀里站起来,轻松得一点不费劲儿。
归麒靠着师尊觉得舒坦,也不挣开,半眯着眼睛,小不妻便滴溜溜滚到归麒怀里,小眼神儿讨好地望着盯着自己的爹爹。
“娘亲。”岩睚抬起头,眼波颤抖着,语气也不稳。
“想带她走?”
岩睚捏了捏手,看着还没醒的夏莜染,语气飘忽得想幽魂般说道:“我不想看到这样脆弱的她,我喜欢那个自信优雅的夏莜染,娘亲,我……等她好了我就让她离开……可不可以……”
“唉……”归麒轻轻叹了口气,双手一抛,小不妻化作一条美丽的抛物线,准确无误地落在岩睚的脑袋上,“在我面前,可以给你们任性的特权哦~”
岩睚一屁股坐在地上,被弟弟砸中的脑袋还有点晕乎乎,她愣愣地坐着,粉色的大眼睛里倒映着站在一起的娘亲和爹爹。
“不过,不能在慕寒面前任性哦~”归麒眨了眨眼,缓慢地吐字,“因为他能容忍和宠爱的——只能是我~~”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新年快乐~~~~么么么么么~~~~哈哈,好久不见,今天双更哟~(当拜年了~)
第55章 沉默是怒
古朴的老院子沉淀着年岁的痕迹,院墙上爬满了绿色野植,死气沉沉的院子焕发着勃勃生机。
院子里搭着葡萄架,在烈日下,葡萄叶的青翠之色与阳光碰撞,毫不怯懦。一串串紫色的葡萄垂下,将藤蔓都拉弯了不少,叫人垂涎欲滴。
葡萄架搭得很高,成了可以纳凉的凉亭,架子下面一片阴凉,阳光透过层层藤叶,落下斑驳陆离的光阴,与亭外的炎热截然不同。
归麒在葡萄架下面放了个凉榻,抱着体凉的师尊午睡,偶尔一阵凉风习过,好不安逸。
这院子是之前岩睚定的客栈所有的原有的别院,与客栈隔了一堵墙,客栈上下人杂事多,虽然在月城也有药门的据点,但亓官慕寒不愿暴露行踪,归麒也觉得麻烦,便向掌柜租了这别院。
那日他们并没有将月巧儿带走,不过在离开前,小不妻用小爪子在月巧儿那张脸上挠了几爪子,留下了“美丽”的符号,已报欲加害之仇。
清风拂过,吹动树叶沙沙作响,在凉榻上的两人相拥而眠,黑发交缠,分不出你我。
光影洒在两人身上,勾勒出一幅唯美而静谧的画卷,他们所互相拥抱的世界,只有彼此,无人可以插足。
突然,一双清凉浅淡的眸子睁开,眼底没有半分睡意。
亓官慕寒轻微地动了动食指,空气隐约引起些许波动,怀中的人不安分地动了动,亓官慕寒垂下眼帘,伸手怀中人的后背,归麒往亓官慕寒怀里又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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